分手五年, 他空降成邻居, 看着我怀里酷似他的儿子, 手里的烟掉了
发布时间:2025-08-28 15:47 浏览量:4
初夏的风拂过梧桐巷,带起一阵细碎的沙沙声,像情人的低语。苏青芷正蹲在小院里,陪着儿子苏念安一起给新栽的月季花浇水。水珠顺着娇嫩的花瓣滚落,在夕阳的余晖下折射出温润的光。
“妈妈,你看,小花喝饱了。”苏念安仰起胖乎乎的小脸,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里满是纯真的喜悦。他今年四岁,正是对世间万物都充满好奇的年纪。
苏青芷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声音温柔得能拧出水来:“是啊,念安真棒,小花一定会开得特别好看。”
【真好,就这样,一辈子。】她心里涌起一阵暖流。
五年前,她拖着一个行李箱,带着一身疲惫和决绝,来到这座南方的滨海小城。梧桐巷是老城区,红砖墙上爬满了藤蔓,邻里之间没有都市的冷漠,反而充满了久违的人情味。东头的张奶奶会送来自己做的酱菜,西边的林姐时不时会端来一碗刚出锅的糖水。在这里,她慢慢抚平了心底的伤痕,靠着一手出色的苏绣手艺开了个网店,将自己和苏念安的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条,平静而安宁。
这种安宁,是她用半条命换来的。
“青芷,在家吗?”院门外传来一道爽朗的女声。
是住在对门的林白薇,一个热心肠的自由撰稿人。
苏青芷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走过去开了门:“白薇姐,快进来坐。”
林白薇探进半个身子,手里还提着一袋水果,神神秘秘地小声说:“你听说了吗?你隔壁那栋空了快一年的小楼,今天有人搬进来了!”
梧桐巷的房子大多有些年头,人员流动很慢,有新邻居是件大事。苏青芷隔壁那栋两层小楼,据说是被一个外地人买下了,一直空着,没想到今天突然有了动静。
“是吗?刚才陪念安在院子里,没太注意。”苏青芷淡淡地应着,并没有太放在心上。邻居是谁,于她而言并无不同,只要别是那种喜欢半夜开派对的,就谢天谢地了。
“我刚才出门买菜,看到搬家公司的车了,好家伙,那阵仗,光是看着就像是把一个博物馆搬过来了似的。就是没见着正主,听工人说是位年轻先生,搞建筑设计的,图我们这儿清静。”林白薇像个前线记者一样汇报着打探来的情报。
苏青芷笑了笑,接过水果:“那敢情好,设计师一般都爱安静。”
两人正说着话,隔壁突然传来一阵沉重的闷响,像是某个大家具落地时发出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一阵工人的惊呼。
苏青芷和林白薇对视一眼,都有些好奇。
“我去看看,别是出了什么事。”林白薇说着就要往外走。
苏青芷拉住她:“算了,我们过去也不方便,听着应该没事了。”她天生不爱凑热闹,尤其是涉及到陌生人的私事。
林白薇也觉得有理,便不再坚持。又聊了几句家常,看着天色渐晚,便起身告辞了。
夜幕降临,苏青芷给念安洗完澡,讲了睡前故事,哄着他睡下。自己则回到工作室,坐在绣架前,借着一盏明亮的台灯,继续赶制客户订的绣品。银针穿过丝滑的绸缎,带出五彩的丝线,一朵栩栩如生的牡丹正在她的指下悄然绽放。
【只要有念安,有这门手艺,日子就没什么过不去的。】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直到一阵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男性嗓音穿过薄薄的墙壁,隐约传来。
“……说了轻放,这套紫砂壶是我特意从宜兴淘回来的。”
那声音……
苏青芷的指尖猛地一颤,绣花针狠狠扎进了食指,一滴鲜红的血珠瞬间沁了出来。
她怔在原地,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那一瞬间凝固了。这个声音,哪怕被岁月打磨得更加低沉,哪怕隔着一道墙,她也绝不会认错。
是陆沉舟。
怎么会是他?他怎么会来这里?
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像要挣脱胸腔的束缚。五年的平静生活,在这一刻,被这个熟悉的声音轻易地击得粉碎。她仓皇地站起身,熄了灯,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躲进黑暗里,透过窗帘的缝隙,死死盯着隔壁那栋亮着灯的小楼。
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二楼的窗前,他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他正侧着身子,似乎在接电话,侧脸的轮廓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分明,依旧是记忆中那副清隽又带着几分疏离的模样。
【跑,必须马上跑!】
这是苏青芷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她不能让他发现自己,更不能让他发现念安!
可是,又能跑到哪里去?这里是她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家。
一夜无眠。
第二天,苏青芷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整个人都处于一种高度戒备的状态。她不敢开院门,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连教念安念唐诗,都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
“妈妈,我们今天不去院子里给小花浇水了吗?”苏念安歪着头,不解地问。
苏青芷心脏一紧,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今天……今天天气不好,我们在屋里玩积木好不好?”
窗外明明是晴空万里,阳光灿烂。
苏念安虽然有些失落,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一整天,苏青芷都像一只惊弓之鸟。隔壁的动静成了她唯一的听觉焦点。她听到他出门的关门声,听到他傍晚回来的脚步声,每一次声响都让她的心揪紧一次。
她开始计划着再次搬家,可梧桐巷的房子是她用所有的积蓄买下的,网店的生意刚刚稳定,念安也马上要上附近的幼儿园了。这一切,难道又要推倒重来吗?
【不,我不能自乱阵脚。】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或许只是来这里暂住,为了某个项目。等项目结束,他就会走的。小城这么大,只要我刻意躲着,他不一定会发现我。】
抱着这样的侥D幸心理,苏青芷开始了东躲西藏的生活。她改变了出门买菜的时间,从走前门改走后巷那扇很少用的小门。她甚至不敢在院子里晾晒衣服,生怕那鲜艳的儿童T恤会暴露什么。
然而,命运似乎总喜欢开一些恶劣的玩笑。
一个星期后的傍晚,苏青芷算着陆沉舟应该还没下班,便带着念安去巷口的小超市买酱油。念安手里拿着一个奥特曼玩具,一边走一边模仿着发射光波的动作,嘴里还发出“biubiu”的声音。
“念安,别跑太快,小心摔着。”苏青芷提着购物袋,跟在后面叮嘱。
就在巷子拐角处,一辆黑色的越野车缓缓驶来,最终停在了她隔壁那栋小楼前。
苏青芷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车门打开,陆沉舟从驾驶座上下来。他今天穿了一身剪裁得体的休闲西装,头发比五年前短了些,显得更加利落,也更加成熟。他似乎是刚从某个重要的会议上下来,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他没有立刻进门,而是靠在车门上,点了一支烟。
苏青芷下意识地抱起念安,转身就想往回走。
【快走,别被看见!】
可已经晚了。
“biu!biu!biu!怪兽,看我的厉害!”苏念安完全没注意到气氛的诡异,举着奥特曼,对着陆沉舟的方向“发动了攻击”。
稚嫩的童音清脆响亮,在安静的小巷里显得格外突兀。
陆沉舟闻声,下意识地朝这边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
陆沉舟的目光先是落在苏青芷那张惊慌失措的脸上,瞳孔猛地一缩,满是不可置信。他手中的香烟,燃尽了,火星灼痛了皮肤,他却恍若未觉。
五年了,他找了她整整五年。他想过无数种重逢的可能,却从没想过会是在这样的情景下,在他为了逃离过去而选择的这个僻静小巷里。
他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在了她怀里那个孩子的脸上。
那张小脸,那双眼睛,那挺直的鼻梁……简直就是他自己小时候的翻版。
一个荒唐又无比清晰的念头,像海啸般瞬间席卷了他所有的理智。
陆沉舟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他掐灭了烟,一步一步地朝她走过来。他的脚步很沉,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苏青芷的心尖上。
“青芷?”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丝不确定。
苏青芷脸色煞白,抱着念安的手臂不住地收紧,身体微微发抖。她想逃,可双脚却像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
念安有些害怕地缩进妈妈的怀里,小声问:“妈妈,这个叔叔是谁呀?他为什么这样看着我们?”
陆沉舟的目光已经完全被念安吸引了。他蹲下身,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有攻击性,视线却像被胶水粘在了念安的脸上,贪婪地描摹着每一寸轮廓。
他抬起头,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死死地盯着苏青芷,声音里带着压抑的颤抖。
“他……他多大了?”
苏青芷嘴唇翕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陆沉舟的心沉了下去,他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想要触碰一下孩子的脸颊,却被苏青芷猛地躲开。
“别碰他!”她的声音尖锐而冰冷,充满了抗拒。
这一声,像一盆冰水,将陆沉舟从头浇到脚。他僵在原地,所有的情绪都凝固在了脸上。他看着眼前这个对自己满是防备和恨意的女人,又看了看她怀里那个酷似自己的孩子,一个足以颠覆他过去五年的认知的事实,清晰地摆在了眼前。
**他猛地站起身,向前逼近一步,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苏青芷,他是不是我的儿子?”**
苏青芷被他逼得连连后退,后背重重地抵在了冰冷的墙壁上,退无可退。她怀里的念安被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吓得快要哭出来,小手紧紧抓着她的衣领。
“跟你没关系。”苏青芷咬着牙,别过头,不去看他那双仿佛要将自己吞噬的眼睛。
“没关系?”陆沉舟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自嘲地笑了一声,笑声里充满了苦涩和愤怒,“你看着他的脸,告诉我,跟我没关系?”
他伸手指着念安,声音陡然拔高:“他几岁了?四岁?还是快五岁了?你离开我的时候,是不是就已经……”
后面的话,他问不出口。那像一把刀,不仅捅向苏青芷,也深深扎进了他自己的心脏。
【原来是这样。她不是不告而别,她是带着我的孩子,从我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了。】
巨大的悔恨和愤怒交织在一起,几乎将陆沉舟淹没。他找了她五年,痛苦了五年,自责了五年,却不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血脉相连的儿子。
“我再说一遍,他姓苏,叫苏念安,是我的儿子,跟你陆沉舟没有任何关系!”苏青芷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直视他,眼里的倔强和冰冷像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
“妈妈,我怕……”念安的小奶音带着哭腔,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对峙。
苏青芷的心猛地一疼,她立刻低下头,用最温柔的声音安抚儿子:“念安不怕,妈妈在呢。”
她不再理会僵在原地的陆沉舟,抱着儿子,几乎是落荒而逃,快步走进了自己的院子,然后“砰”地一声,关上了那扇厚重的木门,将他彻底隔绝在外。
陆沉舟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显得无比孤寂。他能听到院子里传来苏青芷安抚孩子的声音,和他自己那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他是一个父亲。
他有一个四岁多的儿子。
而他,对此一无所知。
这个认知,让他感到一阵灭顶的眩晕。
从那天起,梧桐巷的平静被彻底打破。
陆沉舟疯了一样地想要靠近苏青芷母子。他不再是那个只在早晚出现一下的神秘邻居,他几乎是全天候地“守”在隔壁。
他会“偶遇”出门买菜的苏青芷,然后不由分说地抢过她手里的购物袋。
他会在念安可能出门玩耍的时间点,在院子里摆弄那些一看就价格不菲的遥控赛车和飞机。
他甚至叫人送来了堆积如山的进口零食、名牌童装和益智玩具,一股脑地堆在苏青芷的门口,上面贴着一张字条:“给念安的。”
苏青芷的回应是,将所有的东西原封不动地退回,堆在他家门口,态度坚决得像一块石头。
“陆先生,”她隔着门,冷冷地说,“请你不要再做这些无聊的事情。我和我儿子,不需要你的任何东西。如果你再骚扰我们,我就报警。”
“骚扰?”门外的陆沉舟声音里满是疲惫和无奈,“青芷,我只是想看看我的儿子,这难道也算骚扰吗?”
“他不是你的儿子。”苏"芷重复着这句话,像是在催眠自己。
“亲子鉴定,我们去做亲子鉴定。”陆沉舟的声音斩钉截铁,“如果他不是,我立刻从这里消失,永远不出现在你们面前。如果是……青芷,你不能这么自私,你不能剥夺他拥有父亲的权利!”
“我自私?”苏青芷在门内气得浑身发抖,“陆沉舟,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自私?五年前,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在我一个人挺着大肚子,连产检费都要精打计算的时候,你又在哪里?在念安半夜发高烧,我一个人抱着他冲向医院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一桩桩一件件,那些她以为已经结痂的伤疤,被他轻而易举地撕开,露出鲜血淋漓的内里。
门外的人沉默了。
良久,才传来他沙哑的声音:“对不起……青芷,那时候……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苏青芷凄然一笑,“是,你不知道。你只知道你的宏图伟业,你的家族荣耀,你的建筑设计大奖!在你眼里,我苏青芷算什么?不过是你百忙之中,偶尔用来调剂生活的附属品罢了!”
【说啊,把这些年的委屈和痛苦,都说出来!】
她情绪激动,声音也带上了哭腔。
“不是的,青芷,你听我解释。当年你走后,我发了疯一样地找你。我去了你老家,去了所有我们去过的地方……我……”
“够了!”苏青芷打断他,“我不想听。陆沉舟,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算我求你,放过我们母子,让我们安安静静地过日子,行吗?”
门外,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这场拉锯战,让苏青芷心力交瘁。她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不怕陆沉舟,但她怕他会影响到念安。
念安已经开始好奇地问她:“妈妈,隔壁的叔叔为什么老是看着我呀?他送的那个擎天柱,我真的不能要吗?”
孩子是无辜的。苏青芷可以恨陆沉舟,却不能让念安生活在一个充满谎言和躲藏的环境里。
几天后,她主动打开了院门。
陆沉舟正站在自家门口,看到她出来,眼神瞬间亮了。
“我们谈谈。”苏青芷的表情很平静,像一潭不起波澜的深水。
两人约在了巷口的一家茶馆。
这是五年来,他们第一次如此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
苏青芷开门见山:“亲子鉴定,可以做。如果结果证明念安是你的儿子,我不会阻止你们父子相认。”
陆沉舟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但苏青芷接下来的话,又让他如坠冰窟。
“但是,我有条件。”她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而决绝,“第一,你可以见他,但必须经过我的同意,并且有我陪同。第二,不许用你的金钱和物质来腐蚀他,念安有我,他什么都不缺。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和他,只是父子关系。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
**“陆沉舟,我要说的很清楚,我们可以破镜,但绝不重圆。”**
她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彻底斩断了陆沉舟心中最后一丝幻想。
他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她变了。不再是当年那个会因为他一句情话就脸红心跳,会满心欢喜地为他洗手作羹汤的小姑娘了。岁月的磨砺和独自抚养孩子的艰辛,让她变得坚韧、独立,也变得……冷硬。她的眼睛里,再也没有了对他的爱意和依赖,只剩下平静和疏离。
【原来,我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个儿子,还有一个曾经满心满眼都是我的爱人。】
陆沉舟的心,疼得像是被人生生剜去了一块。
他点了点,声音干涩:“好,我答应你。”
亲子鉴定的结果没有任何意外。
当陆沉舟拿到那张写着“亲缘关系概率大于99.99%”的报告时,他这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男人,双手抖得几乎拿不住那张薄薄的纸。
他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对那个孩子说一声:“念安,我是爸爸。”
第一次正式的父子会面,地点定在梧桐巷的社区小公园。
苏青芷坐在一旁的长椅上,看着不远处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陆沉舟显得有些笨拙和紧张,他给念安买了棉花糖,陪他玩滑滑梯,努力地想做一个好父亲。而念安,起初还有些拘谨,但孩子的天性让他很快就和这个高大的“叔叔”熟悉了起来。
“爸爸,”念安仰着头,脆生生地喊了一声,“你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和妈妈?”
这一声“爸爸”,让陆沉舟的眼眶瞬间红了。他蹲下身,摸着儿子柔软的头发,喉咙哽咽:“对不起,念安。是爸爸不好,爸爸……迷路了,找了你们很久很久。”
念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爸爸以后还走吗?”
“不走了,”陆沉舟把他紧紧抱在怀里,声音坚定,“爸爸再也不走了。”
苏青-芷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她不否认,这一刻的画面很温馨。但她也清醒地知道,这一切,都和她无关了。她要的,是念安拥有父爱,而不是自己重新拥有一个丈夫。
陆沉舟遵守了他的承诺。
他没有再用那些昂贵的礼物来“轰炸”他们,而是开始学习如何做一个真正的父亲。他会研究儿童食谱,笨手笨脚地做了小饼干,托林白薇转交给念安。他会查阅各种育儿书籍,在周末征得苏青芷的同意后,带念安去科技馆、去海洋公园。
他做得很好,好到连林白薇都忍不住替他说情:“青芷,我看陆先生是真心悔过了。这几年,他肯定也不好过。你看他对念安那么好,要不……再给他一次机会?”
苏青芷只是摇了摇头,浅浅一笑:“白薇姐,有些东西,碎了就是碎了,粘不起来的。”
“可是……”
“没有可是。”苏青芷打断她,“我和他之间的问题,从来不是他爱不爱我,或者爱不爱孩子。而是我们从根上,就不是一路人。”
她想起了五年前的那个雨夜。
那时她刚查出怀孕,满心欢喜地想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可她等来的,却是他冰冷的一句“我很忙,晚点说”,然后电话就被挂断。
那天是他的庆功宴,他凭借一个地标性建筑设计,拿下了业内最高荣誉的“金筑奖”。她看到新闻上,他站在聚光灯下,意气风发,被众人簇拥。而她,一个人,在他们那个所谓的“家”里,吐得天昏地暗。
后来,她给他发信息,说有很重要的事。他回了两个字:“等我。”
她等了一夜,他没有回来。
第二天,她打他电话,是他的助理接的,说陆总和董事们去外地考察项目了,一个星期后才能回来。
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陆沉舟母亲的到访。
那位雍容华贵的陆夫人,将一张支票推到她面前,言语间充满了高高在上的轻蔑:“苏小姐,我们陆家是讲究门当户对的。沉舟年轻,一时糊涂,我可以理解。这里是五百万,离开他,不要再来纠缠。”
苏青芷当时只觉得荒谬又心寒。她没有拿那张支票,只是平静地问了一句:“这是他的意思吗?”
陆夫人高傲地扬起下巴:“他现在事业正在上升期,不能被你这样的出身拖累。聪明的女孩子,应该知道怎么选。”
那一刻,苏青芷彻底死了心。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怀孕的事,只留下一张写着“我们分手吧”的字条,然后拖着行李箱,消失在了所有人的世界里。
她不是没有给过他机会。她等过,盼过,可等来的,却是忽视和羞辱。她凭什么要用自己和孩子的未来,去赌一个男人的回头是岸?
这些往事,苏青芷没有对任何人说起,包括林白薇。她只是把它们深深地埋在心底,时时提醒自己,不要重蹈覆辙。
陆沉舟的妹妹陆晚晴,在一个周末突然找上了门。
陆晚晴和苏青芷曾经关系不错,是个性格开朗的姑娘。但此刻,她脸上写满了急切和担忧。
“青芷姐,”她一见到苏青芷,就拉住了她的手,“我哥他……他为了你,都快把自己逼疯了。”
苏青芷不动声色地抽回手:“他怎么了?”
“他拒绝了家里安排的所有相亲,还为了能常住在这里,跟爸妈大吵了一架!我妈气得心脏病都快犯了!青芷姐,我知道当年是我妈做得不对,我代她向你道歉。可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哥是真的知道错了。你就看在念安的份上,再给他一次机会吧,好不好?”陆晚晴说着,眼圈都红了。
【又是这样,永远都是这样。】
苏青芷感到一阵疲惫。陆家的人,总是习惯性地将自己的意志强加于人。当年陆母用钱让她离开,如今陆晚晴又用亲情和道德来绑架她回头。
“晚晴,”苏青芷的语气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这是我和你哥之间的事,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我感谢你的好意,但我的决定不会改变。”
“可是念安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啊!”陆晚晴急了。
**“我和念安,就是一个完整的家。”**
苏青芷看着她,眼神清澈而有力,“一个家是否完整,看的不是人数,而是爱和安宁。我和念安现在过得很好,很安宁。我不会为了任何人,去打破这份安宁。”
陆晚晴被她这番话说得哑口无言,最终只能悻悻离去。
日子在一种微妙的平衡中继续着。
陆沉舟渐渐适应了“周末父亲”的角色。他不再强求,不再逼迫,只是默默地,用自己的方式,去弥补对儿子的亏欠。他会陪念安一起堆一下午的乐高,会耐心教他画画,会在睡前给他讲那些他自己都不太记得的童话故事。
他和苏青芷之间,形成了一种奇怪的邻里关系。见面会点头,会为了孩子的事情通电话,但除此之外,再无交集。
那道墙,仿佛成了两人之间无法逾越的楚河汉界。
转眼,秋天到了,念安迎来了他的五岁生日。
苏青芷不打算大办,就请了林白薇和巷子里几个关系好的邻居,在自家小院里,摆了一桌家常菜,准备给孩子过一个简单温馨的生日。
她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给陆沉舟发了条信息:“今天念安生日,晚上六点,你要是方便,就过来一起吃个饭吧。”
【毕竟,他是念安的父亲。】
陆沉舟几乎是秒回:“方便。”
傍晚,陆沉舟准时按响了门铃。他手里提着一个巨大的礼物盒,神情有些局促,像是第一次上门的客人。
“生日快乐,念安。”他将礼物递给儿子。
念安欢呼一声,拆开礼物,是一套他心心念念了很久的恐龙模型。
“谢谢爸爸!”
院子里,邻居们看着这一家三口,都露出了会心的微笑。在他们看来,这俨然就是一对闹了别扭正在和好的年轻夫妻。
林白薇悄悄凑到苏青芷耳边:“你看,多好。多温馨的画面啊。”
苏青芷笑了笑,没说话。她走到桌边,将一个漂亮的生日蛋糕摆在中央,插上了五根蜡烛。
“来,念安,许个愿,吹蜡烛了。”
所有人都围了过来,唱起了生日快乐歌。念安闭着眼睛,双手合十,小脸上满是虔诚。
陆沉舟就站在念安身边,他的目光,却一直落在苏青芷的身上。烛光下,她的侧脸柔和而恬静,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那一瞬间,陆沉舟几乎以为,他们又回到了从前。
“呼——”念安一口气吹灭了所有蜡烛。
“念安许了什么愿望呀?”张奶奶笑呵呵地问。
念安大声宣布:“我希望爸爸妈妈永远和我在一起!”
童言无忌,却像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
院子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投向了苏青芷和陆沉舟。
陆沉舟的心脏被狠狠地撞了一下,他下意识地看向苏青芷,眼中充满了期待和渴望。这是一个多么好的契机,只要她点一下头,哪怕只是一个暗示……
然而,苏青芷只是愣了一下,随即蹲下身,温柔地摸着念安的头,说:“傻孩子,爸爸妈妈当然会永远和你在一起啊。爸爸是爸爸,妈妈是妈妈,我们都最爱念安了。”
她巧妙地偷换了概念,将“我们在一起”解读成了“我们各自陪着你”。
陆沉舟眼中的光,一点一点地暗了下去。
【她还是……不愿意。】
生日会结束后,客人们陆续散去。
陆沉舟主动留下来帮忙收拾。苏青芷没有拒绝。
两人在厨房里,一个洗碗,一个擦干,配合得意外默契。谁都没有说话,只有碗碟碰撞的清脆声响。
“青芷。”最终,还是陆沉舟打破了沉默。
“嗯?”
“念安的愿望……我……”
“陆沉舟,”苏青芷放下手中的盘子,转过身正视他,神情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孩子的话,你不要想太多。他只是希望同时拥有父母的爱,这一点,我们现在不是正在做吗?”
“可这不一样!”陆沉舟的情绪有些激动,“我们可以给他一个真正的家!青芷,再给我一次机会,为了念安,也为了我们。我发誓,我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了。我会把你们放在第一位,我会……”
“然后呢?”苏青芷轻轻地打断了他,“然后等你事业上又有了新的高峰,又遇到一个重要的项目,你是不是又要对我说‘我很忙’、‘等我’?当你母亲再次拿着支票找到我,你是不是又要说你‘不知道’?”
陆沉舟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我不会的!当年的事,是我混蛋!我……”
“你当然不会了,因为你已经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苏青芷的语气依旧平静,却字字诛心,“陆沉舟,你现在的好,你的悔改,不是因为你爱我有多深,而是因为你失去了一个儿子,你的愧疚和不甘心在作祟。你在弥补,在赎罪,但你不是在爱。”
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说出了那句最残忍的话。
**“你爱的是五年前那个对你言听计从、满眼崇拜的苏青芷,可她已经死了。在你一次次的忽视和陆夫人的那张支票面前,被你们亲手杀死了。”**
“现在的我,是苏念安的妈妈,苏青芷。我不崇拜任何人,也不需要依靠任何人。我能养活我的儿子,能给他安稳的生活。我不需要一个‘施舍’给我家庭的丈夫。”
陆沉舟踉跄着后退了一步,靠在了冰冷的琉璃台上,脸上血色尽失。
他想反驳,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因为她说的,全都是对的。
他确实是在赎罪。他怀念的,也确实是那个曾经将他视为全世界的女孩。可他忘了,女孩是会长大的,心是会死的。
“对不起……”他喃喃地说,这三个字,在此刻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你不用对我说对不起。”苏青芷摇了摇头,“你唯一对不起的,是念安,是你让他缺失了五年父爱。所以,以后好好当他的父亲,这就够了。”
她说完,转身走出了厨房。
那晚之后,陆沉舟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但他没有离开梧桐巷,而是更加沉默地,履行着一个父亲的职责。
他会在周末带念安去放风筝,会在念安幼儿园开运动会时,以父亲的身份参加亲子比赛,笨拙地和儿子一起跑向终点。
苏青芷也默许了他更深地参与到念安的生活中。她会把念安的成绩单分享给他,会在念安生病时,接受他开车送他们去医院。
他们的关系,似乎进入了一种新的,稳定的模式。是邻居,是孩子的父母,却唯独不再是爱人。
梧桐巷的邻居们也渐渐看明白了。这对年轻男女,大概是回不去了。大家从最初的劝和,变成了如今的默契和尊重。
时间一晃,又是半年过去。
苏青芷的苏绣网店生意越来越好,她甚至受邀参加了一个市里的非遗文化展,她的作品《梧桐巷晚秋图》还得了个金奖。
颁奖那天,她穿着一身素雅的旗袍,站在台上,自信而从容。
台下,陆沉舟带着念安,静静地坐在角落里。
“爸爸,妈妈好漂亮!”念安小声地在陆沉舟耳边说。
“嗯。”陆沉舟的目光没有离开过台上的那个身影,眼神里有欣慰,有骄傲,也有一丝无法言说的落寞。
他知道,这只骄傲的青鸟,已经飞向了属于她自己的天空。而他,再也无法将她禁锢在自己的笼中了。
文化展结束后,一个温文尔雅的男人捧着一束花,走到了苏青芷面前。
“苏老师,恭喜您。我是市博物馆的策展人,姓周。非常欣赏您的作品,不知是否有幸,能请您喝杯咖啡,聊一聊后续合作的可能?”
苏青芷礼貌地接过花:“周先生您客气了,叫我青芷就好。当然可以。”
陆沉舟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捏紧了拳头,最终,却又无力地松开。
他有什么资格去干涉呢?
他牵着念安,默默地转身,走出了会场。
“爸爸,我们不等妈妈了吗?”念安不解地问。
“妈妈有工作要谈,我们先回家。”陆沉舟的声音有些低沉。
那天晚上,陆沉舟一个人,在隔壁的小楼里,喝了很多酒。
他想起五年前,苏青芷也曾这样,满眼亮晶晶地看着他,说:“沉舟,我的绣品卖出去了第一单!虽然只有几百块,但我好开心啊!”
他当时是怎么回应的?
他好像只是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然后递给她一张卡:“喜欢什么自己去买,别这么辛苦。”
他以为他给了她最好的,却不知道,他亲手熄灭了她眼中分享喜悦的光。
砰!
酒瓶被狠狠地摔在地上,碎了一地。
第二天,苏青芷出门的时候,看到陆沉舟正在指挥工人搬家。
她愣住了。
陆沉舟看到她,走了过来。他眼下有淡淡的青黑,神情却很平静。
“我要走了。”他说。
苏青芷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有惊讶,也有一丝如释重负。
“公司在北方有个很重要的项目,需要我亲自过去盯着,可能……要很久。”陆沉舟找了个听起来很合理的借口。
“哦,那……祝你顺利。”苏青芷点了点头。
“我会经常回来看念安的。”陆沉舟补充道,“每个月,至少一次。他的抚养费,我会一次性打到你的卡上。”
“不用,”苏青芷拒绝了,“我养得起他。你想看他,随时可以回来。”
陆沉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最终,苦笑了一下:“青芷,你还是这么倔。”
他顿了顿,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我走之前,能……抱抱你吗?”他问得小心翼翼,“就当是,告别。”
苏-芷沉默了片刻,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陆沉舟上前,张开双臂,将她拥入怀中。这个拥抱,没有一丝情欲,只有无尽的遗憾和告别。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沙哑。
“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谢谢你,为我生下了念安。
谢谢你,让我学会了如何去爱。
也谢谢你,让我彻底明白,有些人,错过了,就是一生。
他很快就松开了她,退后一步,拉开了彼此的距离。
“我走了。”
他转身上了车,没有再回头。黑色的越野车缓缓驶出梧桐巷,消失在巷尾的拐角处。
苏青芷站在原地,看着空荡荡的巷口,许久没有动。
【终于,都结束了。】
她抬起头,看向天空,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几个月后。
苏青芷的生活彻底恢复了平静,甚至比陆沉舟来之前,更加宁静和开阔。她和周先生的合作很顺利,她的苏绣作品在市博物馆有了专门的展柜,她还开办了一个小小的苏绣体验班,教社区里的孩子们学习传统手艺。
陆沉舟遵守了诺言,每个月都会回来看念安一次。他来去匆匆,从不过夜,和苏青芷的交流也仅限于孩子。
他们就像两条相交后又渐行渐远的直线,除了那个共同的交点——苏念安,再无纠葛。
这天,林白薇拿着一本财经杂志,兴冲冲地跑来找苏青芷。
“青芷,快看!你前夫……哦不,陆先生,上封面了!”
苏青芷接过来一看,封面上的陆沉舟西装革履,神情专注,标题是“建筑鬼才陆沉舟:用设计重塑城市天际线”。
报道里提到了他正在负责的北方新城项目,赞誉他为行业带来了新的变革。其中有一段采访,记者问他:“陆先生,您事业如此成功,有什么遗憾吗?”
杂志上,他的回答被加粗印了出来。
**“我最大的遗憾,是在该画同心圆的时候,却只顾着画自己的半径。”**
苏青芷看着那行字,怔了很久。
“哎,看来他是真的懂了。”林白薇在一旁感叹,“可惜啊,懂了也晚了。”
苏青芷合上杂志,脸上露出一抹释然的微笑:“不晚。对他,对我,对念安,这都是最好的结局。”
是的,最好的结局。
破镜不必重圆,各自安好,便是晴天。
又是一年初夏,梧桐巷的月季花开得正好。
苏青芷的小院里,念安正和几个小伙伴在草地上追逐嬉戏,笑声像银铃一样清脆。
苏青芷坐在廊下的摇椅上,手里拿着绣绷,阳光透过葡萄藤的缝隙,在她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她的神情安然,眉眼间是岁月沉淀下来的温柔和坚定。
她的手机响了一下,是一条银行的转账信息。是陆沉舟打来的,每个月固定的一笔钱,她推拒过很多次,他却坚持要给,说这是他身为父亲的责任,与她无关。后来,她便不再拒绝,而是单独开了个账户,将这些钱都存了起来,备注是“苏念安的教育基金”。
她回了条信息:“收到了,谢谢。”
很快,陆沉舟回了过来:“念安最近怎么样?”
苏青芷看了一眼院子里玩得满头大汗的儿子,拍了张照片发过去,配上文字:“很好,刚学会了骑自行车,摔了好几跤也不哭,很勇敢。”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回过来:“像你。”
苏青芷看着这两个字,笑了笑,没有再回复。
巷口,周先生提着一篮新鲜的枇杷,走了进来,看到她,温和地笑了笑:“青芷,我路过果园,看这枇杷不错,给念安尝尝。”
“周大哥,你太客气了,快请坐。”苏青芷起身招呼。
念安看到周先生,立刻迈着小短腿跑了过来,甜甜地喊:“周叔叔好!”
周先生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将枇杷递给他。
林白薇从对门探出头来,打趣道:“哟,周大策展人又来送温暖啦?青芷,你可得抓紧了啊。”
苏青芷的脸微微一红,嗔了她一眼。
阳光正好,微风和煦,院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邻里的调侃,孩子的嬉闹,朋友的关心,一切都那么真实而温暖。
苏青芷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一片澄明。
她的人生,或许没有惊天动地的爱情,没有童话般的破镜重圆。但她有可爱的儿子,有热爱的事业,有真心的朋友,有安宁的生活。
她靠自己的双手,将一块破碎的镜子,打磨成了无数闪亮的碎片,每一片,都映照着属于她自己的,独一无二的光芒。
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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