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谢昭偷偷出宫那日 下了很大的雪 红墙内传来裴璟和订婚的喜乐

发布时间:2025-08-01 03:25  浏览量:1

《鱼米弃雪》

跟着谢昭偷偷出宫那日,下了很大的雪。

红墙内传来裴璟和订婚的喜乐,谢昭叼着根狗尾巴草,吊儿郎当偷瞄我:

「他可是太子,跟着他,再不济也能混个侧妃当当。」

「你,当真不要他了?」

其实我也纠结。

难道真放着宫里大好日子不要,跟谢昭去幽州?

可一想到昨日他为了哄国公府的徐小姐,把我送他的寝衣给她当洗脚帕。

甚至我亲手养大的兔子,也被他们一起烤着吃。

我就再也不想和他好了。

有句话怎么说的……

压倒骆驼的,从来都不是最后一根稻草。

粗浅算算,我对他的失望,大大小小差不多攒够一百件了。

想到这里,我抱紧小小的行囊,郑重点头:

「对,我当真不要他了。」

1

因为御花园的一朵花,我和徐婉晴打了起来。

金銮殿上。

徐婉晴跪在一旁,发丝凌乱。

而我衣衫不整,手臂上挂了彩。

望着帝后身边的裴璟和,我毫无惧意。

毕竟他最疼我。

看到我被徐婉晴打,肯定会帮我出头。

「徐婉晴,你要倒大霉了!」我暗想。

皇后冷冷扫过我,看向嬷嬷:

「发生何事?怎么会打起来?」

嬷嬷一五一十开口。

事情很简单。

我看中了一株红梅,徐婉晴非要抢。

她仗着是皇后的外甥女,自回宫后天天缠我的裴璟和。

我早看她不顺眼了,这次正好教训她。

可她爹是镇国公,她又是她老爹唯一嫡女,脾气甚是骄纵。

就这样,场面瞬间大乱。

她扯散我的发髻。

我抓花她的胭脂。

直到宫人们惊慌失措将我们拉开。

我们就这样被带到金銮殿。

皇后气极,用戴满翡翠护甲的指向我:

「一个战败国的公主,也敢在宫里撒野?」

听了她的话,我突然低下头。

是了。

战败国公主的身份,已经陪我八年了。

若非大齐皇上严明仁德,留我一条命,我早就死了。

刚到大齐时,我也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可太子裴璟和待我太好了。

好到旁人都以为,我一定会是将来的太子侧妃,甚至太子妃。

时间一久,连我都有些飘飘然。

甚至不知不觉中,还恢复了几分往日在南国的任性。

皇上皱眉,看向裴璟和:

「璟和,这事你怎么看?」

裴璟和站在一旁,目光在我和徐婉晴之间游移。

我气鼓鼓瞪了裴璟和一眼。

这个家伙在犹豫什么?

这八年,我和他一起偷鸟蛋,扔鸟窝。

好得差点穿一条裤子。

他曾说只要我喜欢,天上月亮也要想办法给我取来。

而徐婉晴刚回宫。

他们之前压根不怎么熟。

想到这里,我悄悄对徐婉晴做了个鬼脸。

可下一秒,裴璟和瞥过头不再看我:

「婉晴性子骄纵了些,但小萤也不该动手。」

「小萤,你给婉晴道歉。」

2

我猛地抬头,不可置信看着他:

「明明是她抢我的花,也是她先打的我!」

裴璟和皱眉看了我一眼:

「够了!」

「天天大呼小叫的,像什么样子?」

皇后赞许地看向裴璟和,转头对我冷笑道:

「一个亡国公主,还把自己当主子?」

「若不是皇上仁心,你们一个小国早就灭族了,哪还轮得到你在宫里放肆!」

「再说,婉晴不仅是本宫的外甥女,还是皇上亲封的平江郡主。」

「你有几个脑袋,敢打平江郡主?」

我攥紧拳头,强忍住眼眶中的泪花儿。

当时大齐皇帝攻打南国时,曾下令:

「只要南国皇帝投降,同时将子女交由大齐,便能不伤一人。」

作为南国唯一公主,我被送到大齐时,以为必死无疑。

可大齐皇帝确实说到做到。

他们没杀我,没让我为奴为婢,已是皇恩浩荡。

这些年,若没裴璟和护着我。

只怕我早被宫人折磨死了。

正是因为他,我才保留几分往日的公主脾气。

自从徐婉晴回宫的这一年,我们很不对付。

大大小小的矛盾后,裴璟和总是偏袒她。

我以为这次会有不同。

毕竟徐婉晴将我往死里打,我胳膊上全是血。

皇上叹了口气,看了看我和裴璟和:

「璟和,你该明白,前几日遇刺,镇国公刚帮朕挨了一刀。他受了重伤,差点没挺住。」

「徐家与你的婚事,不仅关乎朝局,也是朕对镇国公的安抚。」

「孰轻孰重,你心里要有数。」

我如遭雷击,猛地看向裴璟和:

「……婚事?」

「裴哥哥,你要和徐婉晴成婚?」

裴璟和避开我的目光,沉默不语。

徐婉晴得意笑了,故意刺激我:

「你还不知道?」

「我们的婚期就定在下月,姑母已经让人开始筹备了。」

可裴璟和明明说过,要娶我的。

虽然我知道,碍于我的身份,做不得太子妃。

可娶她?

娶我最讨厌的徐婉晴?

这简直比杀了我还难受。

我浑身发抖,眼泪再也忍不住。

裴璟和眉头紧皱,似有不忍。

可最终,他望了望皇后,乖乖低下头:

「小萤,别闹了。」

「此事我晚点向你解释,给婉晴道歉。」

在他的再三逼迫下,我只能跪下道歉。

皇后还罚我抄三百页的「金刚经」。

看着徐婉晴一脸得意,我夺路而逃。

回自己宫苑的路上,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最伤心的是,这么大的事,裴璟和竟敢瞒着我。

「好好好,那你就娶她吧,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我一边哭,一边跌跌撞撞跑进门。

可刚踏进门,我就发现不对。

养兔子的笼子空了!

「绒绒?」

我惊慌失措,四处寻找。

可那只雪白的兔子,早已不见踪影。

绒绒怀孕了,再等一段时间它就要生兔宝宝了。

我很担心它。

「姑娘别急……」贴身宫女小桃红着眼眶,「平江郡主方才派人来,说……说兔子给她玩几天。」

我如坠冰窟。

那只兔子,是我和裴璟和一起养的。

他喜欢得紧,甚至和我约定好。

等小兔子出生,我们要亲自给它们起名字。

我疯了一样去找裴璟和。

他对兔子那么好,一定会帮我要回绒绒。

3

宫人说,太子和平江郡主在一起。

我硬着头皮,冲进徐婉晴的院子。

下一秒,闻到一股焦香。

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几个宫女围在炭火旁,笑嘻嘻地翻动着什么。

徐婉晴坐在石凳上,手里捏着一块肉,正往嘴里送。

望着烤架上的东西,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那是我的兔子。

它被串在铁签上,烤得油光发亮。

往日雪白的皮毛,如今掉在地上,一片焦黑。

「哎呀,小萤妹妹来啦?」徐婉晴抬头看见我,笑得灿烂,「正好,这兔子肉鲜嫩,你也尝尝?」

我眼前一黑,差点栽倒。

一转头,却看见裴璟和就站在廊下。

手里也拿着一只烤兔腿。

他看见我眉头微皱,却没说话。

「裴璟和,」我心疼得声音发抖,「这是我们的兔子,它怀了兔宝宝的……」

他沉默了一下,看了看手中的兔腿。

他看似想安慰我,可最终还是说了句:

「一只兔子而已,婉晴想吃,就让她吃了。」

我再也忍不住,冲上去一巴掌甩在徐婉晴脸上。

她尖叫一声,捂着脸瞪我:

「你敢打我?」

「都怪表哥太宠你,把你养得这般任性!」

「你等着,我一定会告诉姑母,说她罚你,罚得还不够!」

我哭得满脸是泪,指着烤架上的兔子狂吼:

「那是我的兔子!你凭什么…….」

裴璟和一把拽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生疼:

「乔小萤,你闹够了没有?」

「兔子已经死了,你还要怎样,再闹到我母后那里?」

「你以为下次,再抄几百页经书就够了?」

我抬头看他,眼泪糊了视线:

「我闹?裴璟和,这是我们一起养的。」

「你说过等小兔子出生,咱们一起给兔子取名。可现在,你们竟然烤着吃……」

他眉头皱得更紧,语气很不耐烦:

「一只畜生罢了,也值得你这样?」

「看来是我平日太纵着你了,养得你脾气越来越刁。」

徐婉晴捂着脸,笑嘻嘻凑过来:

「一个亡国公主,寄人篱下,还分不清谁是主子呢?」

「连宫女都不如的东西,也配跟我争?」

我猛地推开裴璟和。

随后一把抢过他们手中的兔子,扭头就跑。

无论如何,我的兔子不能被人吃。

「裴璟和我恨你!」我回头冲他吼,「你娶她吧,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我抱着兔子跑回自己的院子。

它的身体早就冷了。

天上乌云密布,突然下起大雨。

我跪在地上,一边挖坑一边哭:

「绒绒,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

雨越下越大,我浑身湿透。

头发黏在脸上,狼狈得像条丧家之犬。

「我想回家,」我轻声抽噎着,「我想回南国……」

可南国早就没了。

如今的南国,不过是大齐一座城。

当晚,我发起了高烧。

小桃一边给我擦汗,一边叹气:

「姑娘,您别和太子置气了。」

「那兔子是郡主底下的人来拿的,只怕背着太子,早就杀了烤了。」

「太子殿下不一定知道这事,否则一定会阻止的。」

我闭着眼不说话。

他知道不知道是一回事。

他对徐婉晴的偏爱,是另一回事。

小桃叹了一口气,压低声音开口:

「徐小姐背后是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总不能为了只兔子,得罪亲舅舅吧?」

「之前您和太子年岁小,可以随便吵闹。但往后您得清楚,这宫里唯一能罩着你的,只有太子殿下。」

「您要是真和殿下闹得不愉快,吃亏的还是自己……」

我睁开眼,盯着帐顶。

她说的没错。

往日我耍性子,是因为有裴璟和护着。

可现在,他有徐婉晴了。

我若真惹恼了裴璟和,往后日子肯定不好过。

宫里的人有多势力,我比谁都清楚。

我慢慢坐起身,哑着嗓子开口:

「小桃,把我给裴璟和做的那件寝衣拿来。」

他不是嫌我脾气刁吗?

那我就乖一点。

想到这里,我突然有些悲哀。

从什么时候起,面对裴璟和,我需要小心翼翼了?

4

可我没想到,徐婉晴竟然这么过分。

我抱着绣好的寝衣,刚走到徐婉晴的宫门口,就听到她娇滴滴的声音:

「哎呀,这兔子血沾到我鞋上了,真晦气!」

「表哥,那个乔小萤不是针线活好吗?」

「那就让她给我做双新鞋赔罪,如何?」

我僵在门口,后背升起一阵冷意。

这个徐婉晴,当真是把我折磨死,才肯罢休。

但我更好奇的,是裴璟和的态度。

裴璟和拍了拍她的肩,带着漫不经心的笑:

「一双鞋子罢了,她肯定会答应的。」

「放心,我去帮你说。」

我的鼻子猛地一酸,准备抬腿就跑。

可下一秒,徐婉晴已经看见了我。

「说曹操曹操到,」她眼睛一亮,目光落在我怀里的寝衣上,「这是什么?给太子哥哥的?」

还没等我反应,她一把抢过去。

看清是件寝衣,她冷哼一声,直接扔在地上:

「这绣工真不错,正好我脚上沾了血,拿来做洗脚帕。」

「你敢!」

我猛地扑上去想抢回来。

徐婉晴赶紧裴璟和身后一躲。

裴璟和将她稳稳护在身后,一把扣住我的手腕:

「乔小萤,别闹了。」

我抬头看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裴璟和,这是我熬了三个月做的……」

「一件衣服而已,」他皱眉打断我,「婉晴想要,你就让着她点,很难吗?」

我死死咬住嘴唇,转身就跑。

刚跑出宫门,眼泪终于决堤。

明明来之前,我已经把自己劝好了。

明明已经决定原谅他。

可看到他这样,我的心还是一抽一抽地疼。

一向对我极好的裴璟和,怎么会变成这样?

刚来大齐皇宫的时候,那些宫女欺负我。

她们给我吃馊饭,让我睡茅草堆。

裴璟和发现后,狠狠责罚了她们,将我带回太子别苑。

这八年,他庇护着我。

我过得甚至比某些妃子还滋润。

那时候他多好啊。

他会扮鬼脸逗我笑。

有次我生了很大的气,三天没理他。

他急得团团转。

最后为了哄我开心,竟趁宫人不在,跪在地上学狗爬。

下个月,是他的生辰。

这件寝衣,原本是我给他的生辰礼。

上面一个「璟」字,旁边还有只小小的萤火虫。

他说过,萤火虫的光再微弱,也能照亮彼此。

他要和乔小萤永不分离。

可现在呢?

他一次又一次站在徐婉晴那边。

我浑浑噩噩地走着。

不知不觉来到一处偏僻的甬道。

旁边有个大水缸,水面映出我哭花的脸。

士可杀不可辱。

要是以后的日子都被徐婉晴踩在脚下。

我宁愿......现在就死!

我一咬牙,猛地朝水缸跳去。

结果跳到一半,一只有力的手臂拦腰把我拎了起来。

少年剑眉星目,嘴角挂着玩世不恭的笑:

「喂!真找死啊?」

5

「放开我!」

「让我去死。」

我拼命挣扎,眼泪混着头发上的水珠往下掉。

谢昭啧了一声,手臂像铁钳一样箍着我的腰:

「小祖宗,你这一身湿漉漉的,死了也是只水鬼,多难看。」

我哭得更凶了。

一想起徐婉晴那得意的脸,我就气得头皮发麻,想往墙上撞。

下一秒,天旋地转。

我整个人被谢昭打横抱起。

他胸膛热得像块炭。

隔着湿透的衣裳,烫得我一哆嗦。

「要死也别死在这儿,」他大步往前走,「脏了宫里的地儿,还得麻烦太监打扫。」

我正要骂人,突然感觉他脚步一顿。

我这才发现,自己衣襟间不慎滑出半块玉佩。

那是母后留给我的,上面刻着南国皇室的徽记。

谢昭眼神突然变得有些奇怪。

他盯着玉佩看了好久。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猛地收紧手臂,死死抱紧我。

像是要把我勒进骨头里。

「喂!你......」

「闭嘴。」

他声音突然强硬得厉害,少了几分刚才的玩世不恭。

一路上,宫女太监纷纷低头。

谁都不敢多看我们一眼。

谢昭的寝殿比我想象中简朴,却干净利落。

他是大齐谢老将军的独子谢昭,和谢家一起生活在幽州。

小时候,他做过一阵裴璟和的伴读。

他把我扔在软榻上,转身吩咐下人:

「去,把厨房那只叫花鸡拿来。」

我愣住了:

「你怎么知道我爱吃......」

他回头瞥我一眼,嘴角勾起痞笑:

「你这模样,活脱脱一个叫花子。」

「叫花子不爱吃叫花鸡爱吃什么?」

我低头看看自己。

头发散乱,衣裳湿透,鞋还丢了一只。

确实像个乞丐。

望着香气扑鼻的叫花鸡,我饿极了,扯下鸡腿就往嘴里塞。

吃着吃着突然鼻酸。

上次这么狼吞虎咽,还是刚来大齐的时候。

我想家想得厉害,两天两夜不肯吃饭。

裴璟和端着碗坐在我床边,一勺一勺地喂:

「乔小萤,你再不吃,我就陪你饿着。」

他说到做到,果然一天没吃饭。

看他饿得脸色发白,我就乖乖张嘴了。

泪水突然倾斜而下。

现在呢?

他大概正温柔地给徐婉晴布菜吧?

往日疼我如命的裴璟和,终究还是长大了。

眼泪啪嗒掉在鸡腿上。

我狠狠咬了一口,混着咸味儿吃下。

谢昭忽然伸手,抹掉我嘴角的米粒:

「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

我抬头看他。

烛光下,他眉目如刀裁。

笑起来,露出好看的大白牙。

小麦色的肌肤配上坚毅俊朗的眉眼,此刻比裴璟和还要帅上三分。

角落放了件收拾好的行囊。

「你要走?」

他漫不经心地擦手:

「嗯,明天回幽州。」

「本来这次就是找皇上要军饷的,再看看裴璟和。」

「可惜他忙得很,要陪新宠。」

我知道他口中的新宠是谁。

想都没想,红着眼扑过去抱住他的腿:

「好谢昭,带我一个!」

6

此刻太子东宫。

裴璟和穿上那件寝衣,正揽镜自照。

望着上面的萤火虫,他嘴角不自觉扬起。

对着镜子左转右转,怎么看怎么满意。

「乔小萤这丫头,针脚倒是越来越好了。」

那件被徐婉晴扔了的寝衣,其实早被他偷偷捡回来了。

虽然沾了点灰,但他一点也不恼,洗都没洗就穿上了。

裴璟和对着镜子自言自语:

「乔小萤就是性子太倔,嘴太硬,心又太软。」

「等过些日子,再让她给婉晴也做一件。」

「到时候二人和和气气的,多好。」

想到白日里乔小萤红着眼跑走的模样,他心头掠过一丝心疼。

但很快又释然了。

「反正她早晚是我的侧妃,难道要我天天哄着不成?」

「侧妃不敬太子妃,就是打我的脸。这次非得让她长长记性。」

母后说得对,女人不能太惯着。

乔小萤性子是烈了些,但多磨一磨就好了。

等她和婉晴处熟了,自然就知道分寸。

「殿下,徐小姐差人送来了奶皮子酸奶,说是您最爱吃的。」

太监在门外轻声禀报。

裴璟和皱眉。

又是奶皮子酸奶……

她喜欢的,他都不喜欢。

但徐婉晴不知道,还是天天给他送各种吃食。

他烦得要命。

「放着吧。」他敷衍地摆摆手。

和徐婉晴相处真累。

说话要斟酌,举止要得体,连笑都得端着架子。

哪像乔小萤?

乔小萤高兴了就笑,难过了就哭,鲜活得像只小雀儿。

他解开寝衣仔细叠好,自言自语道:

「罢了,反正徐婉晴就是个摆设。」

「自己真正喜欢的,只有乔小萤那个傻姑娘。」

夜深了,裴璟和突然想去看看乔小萤。

不知道那丫头气消了没有?

白天她哭得那么凶,眼睛肯定肿成桃子了。

他起身走到门口,又停住脚步。

万一被徐婉晴的人看见......

那女人最会闹,肯定又要跑去母后那儿告状。

想到母后冷厉的眼神,他打了个寒颤。

纠结半天,他转身回到榻上:

「算了,回头再说。」

「反正她是我的,哪儿也跑不了。」

他不知道。

乔小萤已经收拾好,明天就要和谢昭去幽州了。

7

「行吧行吧,带你去幽州。」

谢昭被我缠得终于没办法。

天刚亮,他一把将我塞进马车:

「但要是半路哭鼻子,我立刻把你扔河里喂鱼!」

我破涕为笑,死死抱住小包袱。

马车吱呀呀驶过宫道时,忽然下起了大雪。

鹅毛般的雪片落在帘上,像在为我们送行。

就在这时,一阵喜庆的乐声飘进耳朵。

是礼乐司在调试喜乐。

为一月后裴璟和徐婉晴大婚用的。

我顿时垮下脸。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谢昭突然开口。

谢昭叼着根狗尾巴草,吊儿郎当偷瞄我:

「真要跟我去那苦寒之地?」

「他可是太子,跟着他,再不济也能混个侧妃当当。」

「你,当真不要他了?」

我没说话,狠狠抹了把脸:

「对,我当真不要他了。」

去幽州的路比想象中难走。

暴雪封山,马车陷在泥里动弹不得。

谢昭骂骂咧咧地跳下车。

深一脚浅一脚在雪地里探路。

原来雪太大,路塌了。

雪下得大,一时半会儿,只能先找客栈住下。

可夜里投宿的客栈漏风。

我蜷在炕角,冻的瑟瑟发抖。

想起宫里暖融融的银丝炭,突然有些后悔。

一时意气投跑出宫,真是活受罪。

可一想到不用受气,我又开心不少。

谢昭扔来一件厚厚的大氅:

「将就着盖吧,公主殿下。」

推辞许久,他还是将大氅给了我:

「你们女子身子弱。」

「万一冻坏了,又要耽误赶路。」

就这样,我披着他的大氅睡了一夜。

次日晌午,我们在一处山坳遇了匪。

十几个彪形大汉提着刀冲出来时,我腿都软了。

谢昭却眼睛一亮,反手抽出长剑。

他喜笑着开口:

「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那是我第一次见他动手杀人。

剑光如雪,身影似电。

起落间,几个匪徒瞬间倒了一片。

我看呆了。

「小心!」谢昭突然暴喝。

一个装死的匪徒猛地掷出短刀。

一道寒光,直奔向我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