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丈夫和情人的亲密照,我拨通电话:让他破产,转让褚氏50%股权

发布时间:2025-08-01 23:03  浏览量:1

"褚氏集团50%的股权转给你,但有两个条件。"

电话那头陷入短暂的静默,随即传来一道温和的声线:"孟小姐请讲。"

"第一,两周内替我找到能匹配的骨髓捐赠者;第二,手术当天帮我安排一场假死脱身。"

"可以。"

……

三个月前,我被确诊为急性白血病。

褚鹤耗尽人脉才说服那位与我配型成功的女孩露面。本以为是商讨捐赠事宜,谁知对方刚踏进病房就变了脸色。

"钱我要,人也要。"女孩拨弄着卷发轻笑,"让他做我三个月男友,我就捐骨髓。"

为了延续我的生命,褚鹤答应了。

那九十多个日夜,他们约会了九十八次。每逢深夜归家,他总会在病床前单膝跪地,紧紧攥住我的手轻声承诺:"允禾,我和她只是逢场作戏,我心里只有你!"

我选择了相信。

直到第九十九次约会当天,一沓照片彻底击碎我的幻想。照片里褚鹤与那女孩肢体交缠,场景从摩天轮到试衣间,从厨房到客厅,最后一张竟是在我病房隔壁的家属休息室。

画面中女孩跨坐在他腿上,他的手指深深埋进她发间,那样沉迷的模样,我已经太久没见过了。

胃部突然剧烈抽搐,我趴在床沿干呕不止。这时病房门被推开,阮知知踩着细高跟踱步而入,鞋跟敲击地面的声响,像一记记耳光抽在脸上。

"照片都看了?"她倚着门框轻笑,"现在,褚鹤是我的了。"

我擦去嘴角秽物,抬头质问:"你究竟想做什么?"

"当然是取代你当褚太太。"她走到床边,指尖划过我苍白的脸颊,冰凉的触感令人战栗,"这样有钱有势的男人,谁不想要?"

我攥紧被单,指尖发白:"我不会让你得逞!"

我和褚鹤是从贫贱中相互扶持走到今天的,我不信他会为这个女人抛弃发妻。阮知知仿佛看穿我的心思,俯身凑近耳畔:"那你的骨髓移植手术,还做不做了?"

寒意顺着脊椎蔓延的瞬间,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重重扇向自己脸颊。

"啪!"

清脆的巴掌声惊醒了寂静。几乎同时,病房门被撞开。

褚鹤冲了进来,阮知知顺势跌进他怀里,眼眶泛红地啜泣:"孟小姐,我都要捐骨髓救你了,让褚先生陪我三个月,这点要求都不行吗?"

褚鹤的目光落在她脸上的红痕上,眼神骤然冷厉,转头瞪向我:"孟允禾!知知是来救你的人,你怎么能动手打人?道歉!"

胸口像被巨石压住,呼吸都带着血腥气。我想起大学时被诬陷抄袭,所有人都在指责我,只有他通宵查证帮我翻案。可现在,他连问都不问就定了我的罪。

"我没打她。"我咬着牙,声音发颤,"凭什么道歉?"

阮知知在他怀中抖得更厉害,泪眼中满是委屈:"褚先生,要不就算了吧……我可能真的不适合捐骨……"

"不行!"

他急切打断,转身将我从病床上拽下。虚弱的我被他扯得踉跄,膝盖重重磕在瓷砖地上,剧痛让眼前阵阵发黑。

"道歉!"他按着我的肩膀,指节泛白,"你想害死自己吗?"

膝盖处的刺痛如潮水般涌来,冷汗瞬间浸透了蓝白条纹的病号服。我抬头望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我说了没打她……凭什么……"

话未说完,后颈突然被大力按住,额头重重砸向地面。

"咚!"

眩晕感铺天盖地。

"知知,允禾道歉了,你可不能反悔啊。"

"咚!"

直到第十次叩首,阮知知才慢悠悠开口:"算了,我原谅她。褚先生,晚上的约会别忘了。"

高跟鞋声渐渐远去,褚鹤终于松手。我趴在地上,血混着眼泪流进嘴角,咸腥得令人作呕。

他蹲下身,指尖触了触我渗血的额头,又像被烫到般缩回手:"允禾,别怪我,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

脚步声在门口停顿两秒,最终还是朝着阮知知离开的方向追去。病房门关上的刹那,我想呼救,喉咙里却只能发出破碎的气音。

血雾模糊了视线,黑暗漫上来时,我最后听见的,是他追出去的脚步声,一步步,离得越来越远……

再次睁开眼,额头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医生正翻着病历本,眉头紧锁:"醒了?身体都这样了还折腾,要不是护士查房发现你,手术都等不到了。"

我喉咙像被砂纸磨过,艰难开口:"是护士……发现我的?"

"是呀!"医生边记录边念叨,"你也太不珍惜自己了……"

后续的话语如风掠过耳畔。我躺在冰凉的地板上生死未卜时,那个说"心里只有我"的丈夫,竟一次都没回头。

寒意从心底泛起,四肢逐渐麻木。不知过了多久,我摸出手机拨通那个号码。

"褚氏50%的股权转给你,但有两个条件。"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传来温和的声线:"孟小姐请讲。"

"第一,两周内找到能匹配的骨髓捐赠者;第二,手术当天安排假死脱身。"

"成交。"

挂断电话,我盯着天花板发呆。想起公司上市那天,褚鹤递来文件袋,里面是签好字的离婚协议和股权转让书。

"允禾,如果有一天我背叛你,你签了这个,我一半的股权和财产都归你,别让我有机会伤害你。"

那时他坚信自己永远不会背叛,这份协议不过是一纸空文。可如今,这纸协议却成了我能逃离他的唯一绳索。

褚鹤的偏执我太过清楚,他绝不会轻易放我走。所以我必须找一个帮手——与褚氏针锋相对的靳氏总裁靳桑臣,是我最好的选择。

我身体刚有好转便回了家。

推开那扇再熟悉不过的雕花木门时,脚步蓦地顿住,整个人如坠冰窟。

往日清冷的客厅早已变了模样,少女风的摆件随处可见,窗台上的蓝风铃被换成了粉色郁金香,沙发扶手上还搭着件陌生的针织开衫。原来在我住院的这些日子里,阮知知早已登堂入室。

我死死掐住掌心,将翻涌的酸涩压回喉间,转身快步往楼上走。在书房抽屉最深处翻出那份协议,指尖在末尾页的签名处停留良久,最终郑重地签下自己的名字,将协议塞进包里。

刚走到楼梯转角,就听见楼下传来清脆的笑声。褚鹤搂着阮知知有说有笑地进门,看到我时,他的笑容骤然僵在脸上,揽在阮知知腰上的手像被火燎到般猛地抽回。

"允禾,你怎么……"他话音戛然而止,眼神闪烁着避开我的视线。

我死死压制着胸腔里翻涌的怒火,冷笑一声:"我不回来,倒不知道褚先生已经让别的女人住进家里了。"

他神色慌乱了一瞬,快步上前想拉我的手,语气急切:"允禾,知知要给你捐骨髓,这段时间我需要扮她男朋友,她住进来……总归方便些。"

"你能理解我的,对不对?"

这句话像根细针,猝不及防扎进我心里。密密麻麻的疼瞬间从胸口蔓延开来,我狠狠甩开他的手,连半句废话都不愿多说,径直往门外走。

经过阮知知身边时,她突然伸手攥住我的手腕,另一只手径直伸向我的脖子。我来不及反应,只听"咔哒"一声轻响,挂在颈间的项链已落在她掌心。

"还给我!"我大脑一片空白,几乎是扑过去抢夺。

阮知知微微后仰避开我的手,指尖捏着项链吊坠转了转,语气漫不经心:"孟小姐这条项链倒是别致,我好歹要救你一命,送我当谢礼,不算过分吧?"

我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这条项链是父母留给我的唯一信物,自小被送到孤儿院后,它便是我寻找亲人的唯一线索。我正要再抢,她却后退两步躲到褚鹤身后,撇着嘴撒娇:"褚先生,一条项链而已,孟小姐怎么这么小气呀!"

褚鹤沉默了几秒,往前站了半步,恰好挡在阮知知身前。他抬头看我,眉心皱成川字:"允禾,算了。"

我不可置信地盯着眼前这个男人,声音都在发颤:"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避开我的视线,语气里带了几分不耐:"不就是一条项链?知知早晚要救你的命,送她又怎么了?"

垂在身侧的手攥得指节发白,连呼吸都带着心口的钝痛。我死死盯着他,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这是我爸妈留给我的唯一念想,你不是不知道。这还是我能找到他们的唯一信物!"

"她要什么我都能给,唯独这个不行!"

褚鹤愣了愣,像是才想起这条项链对我的意义。可他的目光扫过阮知知指尖摩挲项链时那副爱不释手的模样,又很快移开视线,语气轻飘飘的:"允禾,你找他们找了多少年了?就算项链一直带在身上,不也次次没结果?"

"再说,现在我就是你的家人,那些执念早该放下了。"

"知知救你一命,这是你欠她的!"

我的呼吸骤然停住,耳边嗡嗡作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一寸寸碎裂。我再也压不住翻涌的情绪,几乎是吼出来的:"我不要她的骨髓了!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话音未落,我已经冲了上去。褚鹤下意识地挡在阮知知身前,抬手将我推了出去:"允禾,你别任性!"

他的眼神里满是不赞同,仿佛我在无理取闹。阮知知看着我们争执,终于嗤笑一声:"一条破项链而已,也值得你这样上蹿下跳?"

说着,她手腕一扬,项链"啪"地砸在了我脚边。吊坠裂成两半,碎石在阳光里泛着刺目的白光,滚到我脚边。

我呆愣愣地看着那堆碎片,下一秒突然抬头扑过去,一巴掌扇在阮知知脸上。她被打得偏过头,整个人都懵了。

褚鹤反应很快,一把将我狠狠推开。我踉跄着后退,后腰撞在楼梯扶手上,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后脑勺重重磕在台阶棱角上,温热的液体顺着发梢滑落,很快在地面晕开一小片刺目的红。

我眼前阵阵发黑,咬着牙没出声。褚鹤看着地上的血,脸色一白,下意识想要上前。可我却撑着台阶爬起来,避开了他的手,蹲下身,指尖颤抖着去捡那些碎片。

就在这时,一双高跟鞋狠狠踩了上来,正正碾在我的手背上。剧烈的疼痛瞬间窜遍全身,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知知,你这是干什么!"褚鹤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却没什么力道。

阮知知冷笑一声,居高临下地看着蜷缩在地上的我:"我平白无故挨了一巴掌,总得拿点什么回来吧?"

说着,她脚下又用力碾了碾。骨头像是要碎了,我疼得浑身发抖,视线却越过阮知知的裙摆,落在了那个迟疑着站在原地的男人身上。

心,一下子凉透了。

我咬着牙想抽回手,肩膀却突然被一股大力按住,动弹不得。偏过头,正好对上褚鹤的侧脸。他眼神闪躲着,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允禾,忍一忍……等知知气消了就好了。"

"毕竟,只有她能救你。"

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从前我指尖划道小口子,褚鹤都会捧着我的手吹半天,自责没照顾好我。可现在,他亲手按着我,让别的女人在我手背上反复碾压。

一滴泪顺着眼角滑落,砸在冰冷的地板上。指尖的痛再尖锐,也抵不过心脏那片密密麻麻的、几乎要将我吞噬的钝痛。

大脑突然一阵刺痛,温热的液体从鼻孔流下,滴在手背上。耳边的声音渐渐模糊,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水。

彻底陷入黑暗之前,我看见了褚鹤惊慌失措的脸。

梦里是褚鹤向我表白的时刻。

那时的他尚未成为如今在商界翻云覆雨的褚总,穿着件泛白的衬衫,单膝跪在梧桐树斑驳的光影里,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仿佛只容得下我一人。

他掌心托着一束蓝风铃,递到我面前时指尖都在发颤,"允禾,你......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我张了张嘴,喉间像堵着团浸了水的棉絮,还没来得及发出声响,胳膊上突然传来一阵刺痛。

有冰凉的液体正顺着静脉往里流淌。

半梦半醒间,隐约听见褚鹤含混的声音:"别......去隔壁......"

我想撑开眼皮,眼帘却像坠了千斤重。

阮知知的笑声紧接着钻进来,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慵懒:"怕什么?刚给她推了麻醉,醒不过来的。"

话音刚落,病房里便响起暧昧的、令人面红耳赤的喘息声。

我浑身的血液霎时凝成冰碴。

他们竟敢......竟敢在我的病房里,当着我的面......

褚鹤的呼吸声越来越近,裹挟着他惯有的松木香,此刻却只让我觉得反胃。

"知知,你可真会折磨人......"

阮知知的娇笑像根细针,一下下扎进我混沌的意识里。

麻醉剂在血管里肆意蔓延,意识愈发沉坠,可那两人的声响却像生了根,死死扎在我脑海里,愈发清晰。

不知过了多久,我猛地睁开眼,天花板白得刺目。

鼻尖似乎还萦绕着那股腥甜又黏腻的气息,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踉跄着扑到床边,对着垃圾桶剧烈地干呕起来,像是要把心肝脾肺都吐出来才肯罢休。

"允禾?"褚鹤推门进来,见我这般模样,连忙伸手想抚我的背,"你是不是又难受了?我马上叫医生......"

"别碰我!"

我猛地挥开他的手,"我嫌脏。"

他的手掌僵在半空,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像是没料到我会如此反应。

沉默了许久,他才艰涩地开口:"允禾,你还在怪我?"

"可我也是没办法啊。你打了知知,她要是赌气不肯捐骨髓了怎么办?你要我眼睁睁看着你出事吗?"

我抬起头,望着他这副苦口婆心的模样,只觉得荒诞至极。

我其实早就问过医生了。

骨髓库的匹配从来不是非某个人不可,排在前面的志愿者不愿捐献,医院会顺着名单继续联系下一位。

他明明可以不用答应阮知知那些荒唐的要求,可他还是应了。

嘴上说着为了救我,其实他的心早就偏了方向吧?

不过是在等一个能让他"名正言顺"越界的借口。

现在呢?

我被夺走最珍贵的东西,被按着手折磨,连病房都成了他们偷情的场所,到头来还要被褚鹤用"救命恩人"当幌子道德绑架。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能捐骨髓的,其实不止阮知知一个人,对吧?"

我的声音很轻,"你到底是想救我,还是舍不得阮知知?"

这句话像是触到了某个雷区,他的瞳孔猛地一缩,紧接着脸上掠过一丝恼怒,音量都提高了几分:

"允禾,你什么意思?你怀疑我?"

"你生病以后,我哪次不是小心伺候着?生怕你受半点委屈。为了你,我忍气吞声,拿自己的清白去换你一条命......"

"你竟然......竟然怀疑我,简直是不可理喻!"

我扯了扯嘴角。

忍气吞声?

他怕是早就沉溺其中了吧。

我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一片死寂。

明明是他犯了错,却偏要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我头上。

多说一句都觉疲惫。

我重新躺回床上,背对着他,"我累了,你走吧。"

病房里安静了一瞬。

过了许久,才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允禾,我知道你病着情绪不好,可我和知知真的没什么,你别胡思乱想。"

"你好好休息,我......我改天再来看你。"

脚步声渐远,门被轻轻带上。

直到病房里彻底只剩自己的呼吸声,我僵直的身体才骤然松懈下来。苦涩从舌尖蔓延到喉咙,又沉进心底。

我孟允禾,从来不是优柔寡断的人。

等这场手术结束,我再也不想看见褚鹤了。

连着几天,褚鹤都没再出现。

我倒也乐得清静,只乖乖按着医嘱调养身体,安安静静等着移植手术的日子。

这天阳光正好,做完例行检查,我想着出去晒会儿太阳。

刚走出病房,穿过门诊大厅时,远远就看见了褚鹤和阮知知。

阮知知整个人像只无骨的猫儿般窝在他怀里,仰头望着他,鼻尖几乎要蹭到他下巴,分明是在撒娇。

我的脚步顿了顿,没做任何停留,转身就往回走。

"允禾!"

身后传来褚鹤的声音,我非但没停,反倒加快了脚步。

他小跑着追上来拦在我面前,伸手想拉我:"允禾,你别误会,我和她只是......"

"我没误会。"我垂眸避开他的手,"你和她不过是各取所需,我明白。"

他皱着眉还想再说什么,不远处的人群突然炸开一阵骚动,我和他都被惊得回头看去。

只见人群中央,一个男人握着刀站在那里,眼神疯癫,嘴角甚至挂着诡异的笑。

人群瞬间四散开来,阮知知也顺着人流挤到褚鹤身边,紧紧攥着他的胳膊,脸色发白,一副受惊的模样。

人潮越来越乱,我的第一反应是赶紧离开这里。我转身想往旁边的安全通道挤,手腕却被猛地攥住了。

是阮知知。

我心里一紧,"你干什么?"

她勾着唇角笑了笑。

我心头莫名一沉,升起股强烈的不安。

"小心!"褚鹤的声音从旁边炸开。

我下意识抬头,就看见那持刀的男人竟朝着我们这边冲了过来。

褚鹤离我明明最近,可他几乎是本能地侧身撞开我,几步冲到阮知知面前,将人死死护在怀里。

我被撞得踉跄了两步,好不容易站稳时,那男人已经近在眼前。

刀尖闪着冷光,刺得我眼睛发疼。我手脚发软,想往后退,后背却突然被一股大力推了一把。

整个人直直朝着男人的刀尖扑了过去。

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慌乱中,我清清楚楚看见了阮知知那只尚未收回的手,和她从褚鹤怀里探出头时,投来的那抹带着挑衅的眼神。

"噗嗤 ——"

刀尖没入腹部的声音闷得可怕。

剧痛瞬间席卷全身,我死死抓住男人持刀的手腕,阻止刀刃再往前半分。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我咬着牙,带着男人的手往后退了半步,猛地将刀拔了出来。

鲜血瞬间涌了出来,染红了我的上衣,也沾满了我的手。

求生的本能让我下意识地转头,朝着那个唯一认识的人伸出手:"褚鹤,救我......"

我话未说完,目光已扫过方才褚鹤与阮知知站立的位置——那里早已空空如也。

一股冷意从脚底窜起,直冲头顶。

原来这个口口声声说爱我的男人,早已带着阮知知抽身离去,独留我一人在这危机四伏的境地,面对那把泛着冷光的利刃。

我的大脑瞬间空白,只能眼睁睁看着持刀男人再次朝我扑来……

就在我以为自己难逃一劫时,侧边突然伸出一只脚,狠狠踹在男人腰侧。他猝不及防踉跄倒地,手中的刀"哐当"一声坠落。

心脏仍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几个保安已如潮水般涌来,将他死死按在地上。

我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腿一软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你还好吗?"陌生声音在耳边响起,有人蹲到我身边,急声呼喊:"医生!快叫医生!"

我怔怔地盯着掌心那片刺目的红,耳边嗡嗡作响,周遭的喧闹——惊呼、脚步、呼喊——像被蒙上了一层纱,遥远得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被医护人员抬上担架送回病房时,腹部的伤口仍在隐隐作痛,可更让我窒息的,是心口翻涌的绝望。

处理伤口的整个过程,我始终未等到褚鹤的身影。

他好像真的忘了,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危险重重的境地。

病床上,腹部的疼痛仍在蔓延,可更痛的是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我清晰地记得阮知知那只未收回的手,记得她眼底挑衅的笑意。颤抖着摸出手机,我拨通了报警电话。

傍晚,病房门被推开,褚鹤终于出现。

他一进门便皱起眉,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责问:"你报了警抓知知?"

我抬眸看他,眼底一片寒凉:"她故意把我推向刀口,这难道不算故意杀人?"

"就算是,那也是她当时太害怕了,慌了神而已。"

他说得振振有词,甚至带着一丝焦躁,"你报警抓她,将来谁给你捐骨髓?谁救你的命?"

我只觉得腹部的伤口像是被人重新撕开,疼得指尖都在发颤。

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我一字一顿道:"褚鹤,如果接受她的骨髓,要以被这样肆意践踏为代价,那我不要了。"

"我宁愿死,也不要她的骨髓!"

他似乎被我这句话震住,沉默许久才开口:"允禾,别任性。"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别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我的声音轻轻的,却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如果我非要追究到底呢?"

他的目光沉了沉,语气里多了几分冷硬:

"你没有证据。到最后最多只能说她太害怕,慌乱中推了你一把,构不成犯罪。"

我死死攥着身下的被单,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他把我丢在危险里不管不顾,现在还要包庇那个害我的人——他的心,早已偏得彻底,偏得让我觉得陌生。

积压的情绪再也无法抑制,我猛地直起身,扬手给了他一巴掌。

"滚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

他被扇得偏过头去,转过头时,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却仍旧强硬:"允禾,你好好冷静一下,别再做惹知知不高兴的事。"

说完便扭头离去。

病房门关上的瞬间,我嘴角扯出一丝苦笑,心底满是悲凉。

我想起从前读书时,有一次我被校外的混混堵在巷口,是褚鹤疯了一样冲过来,哪怕被打得鼻青脸肿,也要把那些人赶跑。

后来我心疼地给他上药,让他别这么冲动,他却握着我的手,眼里闪着光:

"不管是谁,都不能欺负我的允禾。"

可是现在,我差点被另一个女人害死,他却轻描淡写一句"她不是故意的"就想打发过去。

正怔忡着,病房门又被推开了。

我头也不抬,"我说了我不想......"

话说到一半,却猛地顿住了。

门口站着的,是孤儿院的宋院长。

"宋妈妈,您怎么来了?"我的声音带着哽咽。

宋妈妈把手里的保温桶放到床头柜上,笑着说:"听说你病了,早就想来看看你,一直没找到空。"

她坐到床边,目光落在我腹部的纱布上,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受了伤?"

我不想让她担心,只含糊其辞地说是意外。

她没再追问,只是轻轻摸了摸我的头,像小时候无数次做过的那样:

"我刚才在走廊上看见小鹤了,脸色不太好,你们...... 吵架了?"

提到褚鹤,我的心脏猛地一缩。

或许是太久没被人这样温柔地对待,或许是在宋妈妈面前终于不用再强撑,鼻尖一酸,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

"宋妈妈......"

我哽咽着,扑进她怀里,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哭得一抽一抽的。

积压了这么多天的委屈、疼痛、失望,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她拍着我的背,什么也没问,只是安静地陪着我。

哭累了,我就在宋妈妈怀里沉沉睡去。这一觉睡得格外安稳,没有光怪陆离的梦,没有褚鹤的冷漠,也没有阮知知的挑衅。

直到天光大亮,砰的一声推门声将我惊醒。

我揉着惺忪的睡眼,还没来得及问怎么了,就看见褚鹤攥着宋妈妈的胳膊,正往外走。

"你干什么!"

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腹部的伤口被牵扯得生疼。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语气急促又理所当然:

"知知受了伤需要输血,她血型特殊,血库没存货了。宋院长和她血型一样,我带她去给知知输血!"

我呼吸一滞,冷声道:"你疯了?宋妈妈年纪多大了,这么抽血会出人命的!"

"知知还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不过是让宋院长输点血,又不会真的要了她的命!"

他死死钳着宋院长的手腕,拖着人往外走,宋妈妈被扯得脚步踉跄。

"我不同意!"

我猛地掀开被子下床,腹部的伤口被扯得钻心疼,可我顾不上了,扑过去想拉住宋妈妈,却被褚鹤大步挡在中间。

"你的同意不重要,我必须救知知!"

他的眼神里只有偏执,再没了半分从前的温和。

"哎,你们俩别吵了!"宋妈妈急忙开口,"允禾,没事的,就抽点血而已,救人要紧,你别担心。"

她拍了拍我的手,又转向褚鹤:"小鹤,我跟你去,你别急。"

褚鹤哪里还肯耽搁,拽着宋妈妈就往门外走。我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连鞋都顾不上穿,光着脚就追了出去。

抽血室的日光灯白得扎眼。

针头刺进宋妈妈青筋凸起的手臂时,老人枯瘦的身躯颤了颤,却仍强撑着对我扯出宽慰的笑。暗红的血液顺着透明软管蜿蜒而上,血袋渐渐鼓胀,宋妈妈的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血色,原本还算清亮的眼瞳也蒙上层灰雾。

我攥着椅背站在一旁,心像被浸了盐水的麻绳绞着。直到护士拔出针头说"血量达标",我刚要舒口气,急诊室的门突然被撞开。穿粉色制服的护士慌得声音发颤:"褚先生!手术室急报,阮小姐还需要500cc!"

褚鹤眼底瞬间迸出狠戾,长臂一伸将刚要起身的宋妈妈按回座椅。他盯着血袋冷声下令:"继续抽!"

"褚鹤你疯了!"我眼前骤然发黑,指甲深深掐进掌心,"500cc已经是临界值!宋妈妈这把年纪,再抽会闹出人命的!"

他的目光扫过我,声线冷得像淬了冰:"那又如何?我只要知知活着。"

我尖叫着冲过去,却被突然出现的黑衣保镖钳住双臂。两个壮汉一左一右架着我,铁箍似的手臂将我钉在原地。

"放开我!停下!不能再抽了!"

我疯了一样挣扎,泪水模糊了视线,死死盯着宋妈妈逐渐涣散的眼睛。老人唇色褪成灰白,眼皮半阖着,呼吸变得轻而浅,搭在扶手上的手指无意识地蜷起又松开。

那是当年从孤儿院阴湿角落里抱起我的宋妈妈啊。是总把热乎的饭菜往我碗里拨,深夜悄悄替我掖被角的宋妈妈。是当其他孩子骂我野种时,第一个冲出来把我护在身后,轻声说"我们允禾是最乖的姑娘"的宋妈妈。

"褚鹤,我求你了......"喉咙突然发紧,我带着哭腔软下声音,"真的不能再抽了...... 宋妈妈会死的...... 求你......"

他像是没听见,手掌仍死死压着宋妈妈单薄的肩,视线黏在渐满的血袋上,仿佛那里流淌的不是鲜血,而是阮知知的命脉。

我被拦在两米之外,眼睁睁看着第二袋血开始汇入,看着宋妈妈的头缓缓歪向一侧,看着她的手从扶手上无力滑落。心脏像被生锈的铁爪攥住,反复揉搓撕扯,疼得我眼前发黑,连呼吸都带着血腥气。

"不要...... 求你们......"我机械地重复着,突然摸到口袋里的手机。指尖颤抖着划开屏幕,拨出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嘟...... 嘟......"

每一声等待都像钝刀割肉。直到电话接通,清冷的男声响起那刻,我彻底崩溃,哭喊着:"靳总...... 靳桑臣...... 救救宋妈妈...... 来医院...... 快一点...... 求你了......"

话筒里沉默半秒,随即传来沉稳的应答:"等我。"

我瘫坐在地,四肢冷得像浸在冰水里。当第二袋血终于抽满,保镖松手的瞬间,我连滚带爬扑到宋妈妈身边。指尖触到她冰凉的手背,像摸到块寒冬的石头。

"宋妈妈...... 宋妈妈你醒醒......"我声音哑得不成调,眼泪早流干了,"别丢下我...... 求你睁开眼......"

情绪激荡间,喉头突然涌上铁锈味,我猛地咳出一滩血。意识模糊前,听见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模糊的视线里,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停在门口,身后跟着白大褂医生。他语速飞快:"立刻送抢救室!"

男人走到我跟前蹲下,声音带着安抚:"孟小姐,我是靳总的秘书。靳总临时有重要会议,让我先......"

我努力聚焦视线,可耳朵像塞了棉花,只看见他嘴唇开合。下一秒,心脏传来撕裂般的剧痛,我再次呕出血沫,身体软绵绵地往下坠。

男人伸手托住我,指尖触到我冰凉的皮肤时顿了顿,转头厉喝:"医生!病人昏厥了!"

意识沉入黑暗前,最后听见的是器械碰撞的脆响。再睁眼时,鼻腔里满是消毒水的气味,冰凉的仪器贴在胸口,护士正往我手臂扎针。

"病人情况危急,必须提前手术。"主刀医生的声音带着焦灼,"立刻联系骨髓捐献方确认时间!"

"已经联系过了,对方随时可以配合。"助理的声音紧跟着响起。

"好,准备术前消毒!"

我被推入手术室的瞬间,麻药开始起效。意识半梦半醒间,听见器械碰撞的声响。直到造血干细胞被完全清除,麻药效力减弱,我才短暂清醒过来。

主刀医生发现我睁眼,露出温和的笑:"别紧张,捐献者那边马上开始取骨髓了,移植后你会慢慢康复的。"

我轻轻点头,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突然,手术室门外传来争执声。

"怎么能临时毁约?"主刀医生的声音陡然拔高,"知不知道这会要了她的命!"

阮知知的声音像淬了毒的蜜糖:"可我怀孕了呀。"

"阿鹤,这可是我们的孩子,手术晚几个月不行吗?等我生下宝宝再捐骨髓,效果不是一样?"

褚鹤的惊喜几乎要溢出话筒:"你说的当真?"

"当然是真的。"阮知知的声音甜得发腻。

几乎没有犹豫,褚鹤立刻做出决定:"手术延后!必须等知知平安生产!"

"胡闹!"医生急得直跺脚,"病人造血干细胞已经清空,现在终止手术,她会死的!"

"那是你们该考虑的问题。"褚鹤的声音冷下来,带着上位者的威压,"你们是医生,必须想办法保住她的命。知知怀着孕,绝对不能冒险!"

他说完便带着阮知知往外走,保镖如铁塔般挡住想要阻拦的医生。我躺在手术台上,听着脚步声渐远,从头顶到脚心都浸透寒意。

心早已痛得麻木,只剩下荒诞的冷笑。我早该料到阮知知不会轻易捐骨髓,却没想到褚鹤能瞎到这种地步。明知我随时可能死,他还是毫不犹豫选择了保那个未出世的孩子。

泪水混着血水从眼角滑落,我忽然觉得这一切可笑至极。原来十年的相伴,竟比不过一个尚未成型的胚胎。原来我拼上性命去救的人,在他心里终究敌不过阮知知的一滴眼泪。

呼吸愈发急促,眼前的景象逐渐被黑暗吞噬。

生命如同指缝间流淌的细沙,正无声无息地消逝。朦胧间,我仿佛看见两抹黑白交织的身影在远处摇晃,正朝着我轻轻招手。

就在意识即将沉入深渊时,一双手忽然覆上我冰凉的手背。

那双手带着暖意,稳稳地将我从无边的暗夜里往回拽。

我费力地掀了掀眼皮,模糊的视线里,靳桑臣的脸渐渐清晰。他额角沁着薄汗,呼吸略显急促,显然是匆忙赶来的。

"孟小姐,你要的人我带到了,手术马上就能进行。"

我张了张嘴,想回应些什么,却被他轻轻按住:"都安排妥当了。等你醒来,会有全新的身份,全新的人生。"

"撑住,好好活下去。"

他握着我的手紧了紧,指腹的温度透过皮肤缓缓渗入,莫名让人安心。

意识又开始飘忽,可身体的疼痛却似减轻了些。掌心的暖意让我嘴角不自觉扬起极浅的弧度,却无比真切。

我会活下去的。

至于褚鹤——

就让他余生都困在亲手"葬送"我的悔恨里吧!

褚鹤小心地搀着阮知知往妇产科走,眉心始终没有舒展过。

想起这段时间阮知知"受的委屈",他恨不能把所有检查项目都问个遍,直到医生反复确认"胎儿很健康",才终于松了口气。

阮知知轻轻晃了晃他的手,眼神带着几分试探:"那这个孩子......你打算怎么办?"

"当然是生下来。"褚鹤想都没想就答。

"然后呢?"阮知知追问,指尖在他手背上轻轻画着圈,"总不能让孩子生下来就顶着私生子的名分吧?"

褚鹤的心跳漏了半拍。

他怎么会听不懂她的弦外之音?

可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从未动过离婚的念头。

但他也舍不得放阮知知离开,只能放缓语气:"知知,你先安心养胎,其他的事......给我点时间,好吗?"

阮知知垂下眼帘,轻声应道:"我明白了。"

她当然清楚褚鹤打的什么算盘。

想把她藏在暗处,让孩子认孟允禾当母亲,再把她打发走。

可惜啊,她阮知知想要的,从来都不只是个孩子。

两人各自怀着心思,面上却依旧是浓情蜜意的模样。褚鹤守着阮知知睡熟,替她掖好被角,才转身出去,想给她买点孕妇能吃的零食和生活用品。

走出病房,他摸出手机,给我发了条消息。

"允禾,好好调养身体,过几天我来看你。"

消息发送成功,却始终没有回音,褚鹤也没太放在心上。

他把手机塞回口袋,脚步轻快地往医院外走。

接下来的日子,褚鹤一门心思扑在阮知知身上。直到医生说"胎像稳定,可以回家休养了",他才忙前忙后地收拾行李,护着阮知知上了车。

车子驶出医院大门时,他终于想起我来。

摸出手机点开对话框,那句"过几天来看你"还孤零零地躺着,底下没有任何回复。

褚鹤皱起眉,指尖悬在屏幕上方,刚想再发点什么,阮知知的声音从旁边传来:"阿鹤,怎么了?"

"没什么。"他迅速锁了屏,把手机揣回兜里。

车子一路疾驰开回了家,褚鹤安顿好阮知知,再次摸出手机又看了眼,发现我依旧没回消息。

一股莫名的不安像藤蔓般缠上心头。

他盯着手机屏幕,忽然想起那天在手术室门外,医生红着眼嘶吼的话:"病人造血干细胞全清了!现在悔捐,她会死的!"

难道那天医生说的都是真的?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狠狠掐灭了。

怎么可能?要是真出事了,医院早就打电话来通知了。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那点慌乱。

或许是允禾还在闹脾气,故意不理人。

毕竟那天......自己确实做得太过分了。

这么想着,可鬼使神差地,他转身就去拿放在玄关的车钥匙。

阮知知见状,连忙叫住他:"阿鹤,你去哪儿?"

"去趟医院。"他头也不回地换鞋,声音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允禾这几天都没回消息,我去看看。"

阮知知的眸光暗了暗,没再追问,只轻轻"嗯"了一声。

走到车库,刚拉开车门,胸口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他疼得弯下腰,手死死按着心脏的位置,脸色逐渐变得苍白。

那股不安感骤然放大,大脑也一片混乱,闪过的全是孟允禾的脸。

"嗡——嗡——"

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褚鹤手忙脚乱地摸出手机,本能划开接听键。

"允禾,你怎么......"

"褚总!不好了!"电话那头是特助惊慌失措的声音。

"您快回公司!靳桑臣!靳桑臣带着50%的股份来了公司,正在召开股东大会!"

"轰——"

褚鹤像被一道惊雷劈中,整个人僵在原地。

靳桑臣?50%的股份?

褚鹤握着手机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得像要裂开,难以置信地嘶吼道:"怎么可能!没有我的授权,他凭什么召开股东大会!"

褚氏是他一手创立的,公司的股份结构他比谁都清楚,自己手里握着绝对控股权,靳桑臣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多股份?

"是真的,褚总!"助理在那头都快哭了,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靳总手里有股权转让协议,还有公证文件!股东们都在这儿呢,您再不来,公司就真的不是您的了!"

大脑一片混乱,思绪繁杂间,褚鹤忽然像是抓住了什么关键。

靳桑臣能拿到这么多股份,只有一种可能......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他的脸就瞬间褪尽血色,连嘴唇都白了。

"不......不可能的......"

他哆嗦着唇,猛地拉开车门坐进去,钥匙插进锁孔时,手颤得几乎握不住。

他连闯好几个红灯,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公司。

一路走到最高层的会议室,手刚搭上门把手,门就从里面拉开了。

开门的股东看到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讪讪地往后退了两步:“褚总,你...... 你来了啊。”

褚鹤没理他,目光像探照灯似的扫过室内。

靳桑臣正坐在本该属于他的主位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

听到动静,靳桑臣抬眸看来,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褚总,你来晚了。”

“现在,褚氏集团的CEO,是我。”

“你放屁!”

褚鹤像被点燃的炸药桶,几步冲过去,一把揪住靳桑臣的衣领,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说!股份到底是怎么来的!”

靳桑臣慢条斯理地拨开他的手,整理了一下被扯皱的领带,“从哪里来的,褚总心里难道没数?”

这句话像是证实褚鹤心中的猜测一般,他踉跄着后退半步,声音颤抖,“真的...... 真的是她......”

靳桑臣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从口袋里摸出个红色的小本子,扔到他面前。

“对了,孟小姐让我把这个给你。”

褚鹤的目光像被磁石吸住,死死钉在那红色封面上。

“离婚证” 三个大字,刺得他眼睛生疼。

他颤抖着手接过来,翻开的瞬间,大脑里 “嗡” 的一声炸开,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到了这一步,再迟钝的人也该醒了。

那份被他随手扔在书房抽屉里、以为永远不会生效的离婚协议,孟允禾签了。

她手里握着的那些褚氏股份,也早就连带着股权转让书,一并交到了靳桑臣手上。

可为什么?

是她早就撞破了他和阮知知见不得光的事?

还是他推迟手术的决定,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又或者...... 从他选择护着阮知知、任由她踩碎那条项链开始,从他看着我被刀刺中却拉着另一个女人逃跑开始,我就已经在心里判了他死刑?

褚鹤头痛欲裂,抓着离婚证的手越收越紧,纸页被捏得皱成一团。

“不,不可能,允禾怎么可能签字......”

他喃喃自语,更像是在自欺欺人,“允禾不会签的...... 她那么爱我...... 怎么会签......”

“她一定是有苦衷的......一定是......”

他猛地抬起头,转身就往外冲,脚步踉跄得差点撞在门框上。

却没看见,身后的靳桑臣在听到这句话时,眼底最后一点温度彻底冻结。

“褚总。” 靳桑臣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匕首,精准地剖开他的心脏。

“你现在赶去医院,恐怕连孟小姐的骨灰都凉透了。”

“什么?”

褚鹤像被施了定身咒,全身僵硬地立在原地,大脑像生了锈的齿轮,怎么也转不动。

他扭头看向靳桑臣,颤抖着问:“你......你什么意思?”

靳桑臣冷笑一声,“字面上的意思。”

“孟小姐已经死了,你现在才想起找她,她的尸体都已经火化了。”

“你胡说!”

褚鹤猛地冲上去给了靳桑臣一拳,拳头带着风声砸在他脸上,“我不准你咒她!允禾没死!她一定好好的!”

靳桑臣被打得嘴角破了皮,渗出血丝。

他抬手抹了把嘴角,看着褚鹤这副歇斯底里的模样,眼里只剩下嘲弄。

“信不信由你。”

他掸了掸西装上的褶皱,语气平淡,“去医院看看就知道了。”

褚鹤哪里还待得住,公司、股份、靳桑臣...... 所有的一切都被他抛到脑后。

他像疯了似的冲出会议室,一路跌跌撞撞地往医院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找到孟允禾,告诉她,他错了。

他冲到我的病房门口,用力一脚踹开房门。

“允禾!”

病房里空空荡荡的。

病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显然已经很久没人躺过了。

床头柜上的水杯不见了,窗台上的那盆小多肉也被搬走了,整个房间干净得像从未有人住过,只有空气里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我的气息。

他死死盯着那张空病床,眼睛一眨不眨,仿佛这样就能看见我坐起来,对着他笑着说:“你来了”。

“你是谁?在这里吵什么?”

一道冷漠的女声在身后响起。

褚鹤回头,看见一个穿着护士服的女人站在门口,眼神里带着不耐烦。

他忙冲过去,抓住护士的胳膊:“护士!这个病房的病人呢?住在这里的孟允禾呢?”

护士看清他的脸时,眼神瞬间变了,鄙夷和唾弃像针一样扎过来。

“死了。” 护士的声音冷漠,“你不顾医生反对,硬要带走骨髓捐献者那天,孟小姐当天就死在手术台上了。”

“全身的造血干细胞都被破坏了,又等不到供体,她怎么可能活下来?”

“什......什么?”

褚鹤踉跄着后退两步,脸上血色尽褪,“允禾她真的......真的......”

“死了”这两个字他怎么也说不出口。

如果是真的,那岂不是...... 是他亲手杀死了孟允禾?

“可......我是她的丈夫,为什么不通知我?”

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攥着,指甲掐进肉里,渗出血珠也浑然不觉。

他甚至在想,要是早点知道...... 可转念又想起,就算早点知道,他当时不还在陪着阮知知做产检吗?

护士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冷笑一声:“通知你?孟小姐临终前特意交代,就算她死了,也绝不让你靠近她半步。”

“她说,看见你就觉得恶心。”

这话像是一把冰锥,狠狠扎进褚鹤心脏,疼得他几乎要跪下去。

原来,我恨他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连死后都不愿意见他一面。

“那她...... 她现在在哪儿?”

褚鹤小心翼翼地问出这句话,目光希冀的看着护士。

“被人接走了。” 护士别过脸,不想再看他,“至于被谁接走,去了哪里,孟小姐交代过,不能告诉你。”

“你赶紧走吧,别在这里捣乱了。”

护士说完,转身就走,懒得再和他多费一句话。

褚鹤僵在原地,病房里空荡荡的,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忽然想起什么,跌跌撞撞地冲出医院,开车往孤儿院的方向赶。

孟允禾是孤儿,在这世上最亲的人就是宋院长了。她的后事,一定是宋院长帮忙办的。

孤儿院的大门紧闭着,院子里传来孩子们的笑声,却衬得这里越发冷清。

褚鹤推开门冲进去,院子里玩耍的小孩看见他,吓得四散躲开,有个认识他的小男孩,慌慌张张地往屋里跑。

“宋妈妈!宋妈妈!褚哥哥来了!”

褚鹤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快步走向宋院长的房间。

刚推开门,一个玻璃杯就朝着他飞了过来,“啪” 地砸在他额头上,鲜血瞬间流了下来,顺着脸颊往下淌。

宋院长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得像纸,显然还没从输血的损伤中恢复过来。

可她还是挣扎着站起来,抓起墙角的扫把,狠狠地朝褚鹤身上抽去。

“滚!”

“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褚鹤任由扫把一下下落在身上,连躲都不躲,只哑着嗓子重复:“宋妈妈,我想...... 见见允禾。”

“你做梦!”宋院长气得浑身发抖,手里的扫把挥得更狠了。

“你害死了她,还有脸来见她?当初要不是你骗我去输血,我怎么会眼睁睁看着允禾被你逼上绝路!”

“你给我滚!现在就滚!”

扫把抽在骨头上的声音闷响,褚鹤的嘴角却扯出一抹苦涩的笑。

他做的那些事,哪一件不够让她恨一辈子?

“我知道我罪该万死,做什么都弥补不了。”他嘶哑着声音乞求,“我就想再见她一面,哪怕只看一眼......”

说着,他 “咚” 地一声跪在了地上,“宋妈妈,求您了。”

宋院长被他的动作惊得后退一步,可很快眼中就只剩厌恶,“你愿意跪就跪吧,别指望我会心软。”

说完,她牵着旁边吓得发抖的小男孩,头也不回地走进里屋,再没看他一眼。

褚鹤就那么直挺挺地跪在了孤儿院的院子里。

从正午跪到深夜,再从深夜跪到第二天清晨。

膝盖早已失去知觉,疼痛顺着骨髓一点点往上爬,可他咬着牙,一声不吭,脊背挺得笔直。

比起允禾死前那数不清的绝望,他这点疼,又算得了什么呢?

“宋妈妈,他还在跪呢。” 第二天一早,那个认识褚鹤的小男孩踮着脚跑进来,小声汇报。

宋院长正坐在窗边翻着孩子们的课本,闻言,翻页的手指顿了顿。

她沉默了片刻,才轻声问:“他看起来还好吗?”

“不太好。” 小男孩凑近她,仰着天真的小脸,清澈的眼睛里满是不解。

“他脸色好白,嘴唇也干干的,好像快要倒了。宋妈妈,褚哥哥到底犯了什么错呀?以前他和允禾姐姐来的时候,还陪我堆沙子呢。”

宋院长放下书,望着窗外那抹跪在地上的身影,良久,才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男孩的头。

“他犯了很严重的错,在向人道歉呢。时间不早了,你先去和其他小朋友早读吧。”

把孩子们都安顿好,宋院长才慢慢走出屋。

院子里的褚鹤听到脚步声,艰难地抬起头,额前的碎发被汗水黏在苍白的脸上,嘴唇干裂得起了皮。

唯有一双眼睛,还残留着一丝执拗的光亮,死死望着她。

“起来吧。” 宋院长终于松了口,“我带你去见她。”

褚鹤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可膝盖早已僵硬得不听使唤,刚一用力就踉跄着晃了晃,只能扶着旁边的树干,一步一瘸地跟在她身后。

每走一步,膝盖都像被碾碎了似的,钻心的疼顺着腿骨往上冲,可他咬着牙,一声不吭地跟着,生怕自己慢了一步,宋院长就会改变主意。

孟允禾被葬在了孤儿院后院的那片向日葵花田里。

一座小小的墓碑立在花丛中,碑上没有照片,只刻着 “孟允禾之墓” 五个字。

看见墓碑的那一刻,褚鹤心底仅存的那一丝侥幸也彻底消散。

直到这时,他才终于愿意相信。

孟允禾是真的死了。

从花田入口到墓碑前的路,不过短短几十步,却像是被无限拉长。

每走一步,脑海里就闪过一段回忆:

初遇时她穿着白裙子,对他笑的样子;

他表白时,她红着脸点头的样子;

结婚那天,她捧着捧花,说 “褚鹤,余生请多指教” 的样子;

还有她躺在病床上,眼神冰冷地说 “我宁愿死” 的样子......

无数个 “孟允禾” 在眼前闪过,最后,都定格成了眼前这座冰冷的墓碑。

“扑通”一声,褚鹤重重地跪倒在墓碑前,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泪水顺着他的脸颊落在地上,又浸入土中。

“对不起...... 允禾...... 对不起......”

他语无伦次地道歉,声音哽咽,“是我错了...... 我不该不信你...... 不该护着她...... 不该......”

千言万语堵在喉咙里,最后只剩下撕心裂肺的呜咽。

可墓碑沉默着,花田沉默着,连风都沉默着,再也不会有那个温柔的声音,笑着对他说 “没关系” 了。

宋院长站在不远处,看着他哭得几乎昏厥的样子,眼底没有半分怜悯。

这都是他应得的。

她缓缓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将攥在手心的纸条递过去:

“允禾走之前,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褚鹤的哭声猛地一顿。

他颤抖着伸手接过,小心翼翼地展开,在看清内容的那一刻,脸上血色迅速褪尽......

“褚鹤,此生你与我生死不见,我不希望在我的墓前再看到你!”

纸上的字迹歪歪扭扭,显然是我虚弱到极致时写下的,可每一笔每一划都透着决绝。

他看清这句话后,突然像疯了一样,又哭又笑起来。

“允禾...... 你就这么恨我......” 他瘫坐在地上,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连死后都不愿意见我一面......”

他被靳桑臣彻底踢出了褚氏。

宋院长又带着孩子们守住孤儿院,不准他靠近半步。

他便把自己关在那栋曾和孟允禾住过的别墅里,用酒精麻痹自己。

地上酒瓶散落一地,昏暗的屋子里弥漫着浓重的酒气。

褚鹤蜷缩在角落,眼神涣散地盯着天花板,嘴里反复念叨着 “允禾”。

“吱呀” 一声,门被推开,一束强光刺破黑暗。

褚鹤下意识抬手挡了挡,放下手时,恍惚看见一抹白裙朝着自己飘过来 。

像极了孟允禾最喜欢穿的那条。

“允禾......”

他喃喃着,心脏猛地一跳,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着冲过去抓住那片裙摆,顺着布料往上看,果然看到了那张他日思夜想的脸,正带着担忧望着他。

“阿鹤,你还好吗?”

褚鹤心跳漏了一拍,他一把将人搂进怀里,力道大得像要将她揉进骨血里,语无伦次地喊:“允禾!你没死!”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不会死的!你是不是原谅我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啪!”

怀里的人挣扎着推开他,甩了他一巴掌,“褚鹤你看清楚!我不是孟允禾!”

阮知知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

褚鹤混沌的脑子慢慢转过来,眼睁睁看着怀里那张脸在眼前扭曲、变化,最后变成了阮知知那张带着怨怼的脸。

他松开手,踉跄着后退一步,跌坐在沙发上,抓起旁边半瓶酒猛灌了一大口。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他苦笑着摇头,眼神空洞得吓人。

阮知知看着他这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火气,放软了语气:

“阿鹤,孟小姐已经走了,再怎么折磨自己也没用。可我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啊,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该为孩子想想,好不好?”

“孩子” 两个字像针一样扎进褚鹤的神经。

他猛地抬起头,眼神凌厉得吓人,死死盯着阮知知的肚子,看得她浑身发毛。

“阿鹤,你......你怎么了?”

阮知知结结巴巴地问,下意识往后退了退。

褚鹤却突然扑过来,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眼底翻涌着疯狂的恨意。

“孩子?如果不是你擅自怀孕,允禾怎么可能会死!”

“你合该给她偿命!”

他的手越收越紧,阮知知的脸瞬间涨得通红,舌头都伸了出来,拼命挣扎着。

慌乱中,她摸到地上一个空酒瓶,想也没想就狠狠砸在了褚鹤的头上。

“砰” 的一声闷响,褚鹤的动作猛地一顿,头上瞬间涌出鲜血。

他松开手,捂着额头踉跄着后退,最后 “咚” 地一声倒在地上,半昏迷过去。

阮知知捂着脖子剧烈咳嗽,看着地上爬不起来的褚鹤,眼底闪过一丝狠厉。

她本来以为孟允禾死了,自己就能顺理成章上位,可现在看来,这个男人已经彻底废了。

“害死她的分明是你啊,褚鹤!” 她踹了他一脚,“是你亲手把她推开的。”

说完,她不再停留,转身冲进书房和卧室,将能带走的值钱首饰、现金全都卷进包里,最后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褚鹤,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栋别墅。

褚鹤在地上趴了很久,直到天色彻底暗下来,屋子里重新陷入黑暗,他才从混沌中挣扎着清醒。

额头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他想再摸瓶酒,手却摸了个空。

周围的酒早就被他喝光了。

他踉踉跄跄地起身往外走去,刚走到客厅,他就发现了些许不对。

踉踉跄跄地起身往外走,刚到客厅,就被地上的狼藉绊了一下。

他低头一看,柜子被翻得乱七八糟,抽屉都被拉了出来,像被洗劫过一样。

冷风从敞开的门灌进来,吹得他打了个寒颤,混沌的脑子终于彻底清醒。

他突然想起什么,疯了似的冲上二楼书房,颤抖着手从书架暗格里摸出一个紫檀木首饰盒。

他哆哆嗦嗦地打开盒子,里面空空如也!

褚鹤的呼吸骤然急促,胸口像是被巨石压住。

那首饰盒里放着的,是他赚到第一桶金时,给孟允禾买的第一对黄金耳饰。

那对耳饰样式简单,却被她视若珍宝,连睡觉都舍不得摘,说是 “戴着就像他在身边”。

那是他们爱情开始的见证,可现在,空了。

一阵尖锐的头痛袭来,褚鹤甩了甩脑袋,模糊的记忆突然拼凑起来,阮知知似乎来找过他。

合家里被翻得乱七八糟的景象,褚鹤瞬间明白了什么。

他摸出手机,给助理打了个电话,“给我查!阮知知去了哪儿!”

虽然被踢出了褚氏核心,但他手里毕竟还攥着不少股份,找个人的能耐还是有的。

他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心脏再次像被无形的手攥紧,疼得他捂住了胸口。

他连允禾留下的最后一点念想,都守不住了么?

没过多久,助理的电话打了回来:“褚总,找到了,在城西一家医院。”

褚鹤驱车赶过去时,阮知知刚从手术室被推出来。

她将孩子打掉了。

两个保镖一左一右钳制着她,她挣扎着,却虚弱得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东西呢?”

褚鹤几步冲过去,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眼底猩红,“你偷走的那些东西,在哪?”

阮知知扯出一抹苍白的笑,“卖掉了。”

“现在在哪儿,我也不知道。”

褚鹤捏着她下巴的手骤然收紧,阮知知痛得闷哼一声,脸都扭曲了。

“我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褚鹤声音颤抖,他从未想过,自己护着的人,会在背后捅出这么狠的一刀。

“待我不薄?”

阮知知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突然拔高声音,“待我不薄就是掐着我的脖子要我偿命?好为你的孟允禾赎罪?”

“褚鹤,我做的一切都是你纵出来的!”

她瞪着他,眼底满是怨毒,“明明是你一边享受着孟允禾的好,一边放任我在你身边!明明是你亲手毁了她,凭什么要我来背黑锅?”

褚鹤捏着她下巴的手猛地一顿,心脏一阵刺痛。

是啊,阮知知说的没错。

是他的纵容,他的摇摆不定,他的自私自利,才把允禾推向了绝路。

他刚想开口,一旁的助理突然脸色古怪地叫他:“褚总......”

“怎么,查到东西卖去哪里了?”

“不是。”

助理的脸色有些奇怪,他看了眼褚鹤,然后将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她......好像给夫人发了不少照片。”

他抿了抿唇,继续道:“是您和她......很亲密的那种。”

褚鹤大脑“嗡”的一声,像有惊雷炸开。

他一把抢过手机,指尖颤抖着滑动屏幕。

酒店的照片、车里的照片、甚至还有他醉酒后被阮知知挽着的照片...... 每一张都不堪入目,每一张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进他的眼睛里。

他不敢想象,孟允禾看到这些照片时,该有多痛心。

怪不得她那么决绝,连一句解释的机会都不给;

怪不得她签下离婚协议时毫不犹豫,连最后一面都不愿见......

原来她早就知道了,早就被这些照片凌迟过无数次。

“你怎么敢......”

褚鹤猛地转过身,一巴掌狠狠扇在阮知知脸上,力道大得让她踉跄着撞在墙上,“你怎么敢给她发这些!”

阮知知被打得偏过头,嘴角溢出鲜血,却突然痴痴地笑了起来。

“我为什么不敢?我不过是帮她看清,她死心塌地爱着的男人,背地里是什么样子!说起来,她还得谢谢我呢!”

“褚鹤,你不会真以为,瞒着她,就能当这些事没发生过吧?”

“你骗得了她一时,骗得了一世吗?”

阮知知毫不留情地撕碎褚鹤内心最后一块遮羞布。

褚鹤呼吸越发急促,他无法反驳阮知知的话,他看着阮知知那张毫无悔意的脸,突然想到了什么。

“怀孕......” 他的眼神却越来越冷,“从一开始就是你故意的,对不对?你故意选在手术那天说怀孕,就是想逼死允禾!”

阮知知脸上的笑容僵住了,随即又换上一副豁出去的表情。

“是又怎么样?谁让她挡我的路!谁让你明明娶了她,心里却还吊着我!她死了,不是正好成全我们吗?”

“可惜啊......”

她看着褚鹤惨白的脸,笑得越发狰狞,“你这个废物,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现在还来怪我?”

愤怒像岩浆一样在胸腔里炸开,褚鹤抬手又是一巴掌甩过去,打得阮知知脸颊高高肿起。

他指着门口,冷声道:“把她拖下去!让她为自己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挣扎间,一个盒子从她身上掉了出来,“啪” 地落在地上。

褚鹤的脚步顿住,他弯腰捡起盒子,指尖颤抖着打开。

一条碎成几截的项链,静静地躺在里面。

是孟允禾的项链。

那条被阮知知踩碎的项链,他当初捡回碎片,找了个丝绒盒子仔细装起来。

他想着等她消气了,就找最好的工匠修复好,再亲手为她戴上,说一句 “对不起”。

可如今,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褚鹤将盒子轻轻合上,贴在胸口的位置,似乎这样,孟允禾就像是没有离开过一般,还陪在他的身边。

他派人彻查了阮知知的底细。

才发现她根本不是什么单纯柔弱的小白花,而是常年游走在富商之间的惯犯,专挑已婚男人下手,靠着装可怜、编故事骗取信任,等捞够了好处就卷款跑路。

看着手中的资料,褚鹤只觉得自己傻得离谱。

他放着家里那个真心待他的孟允禾不要,偏偏对这样一个处心积虑的骗子掏心掏肺,甚至为了她,亲手将挚爱推向了地狱。

他将阮知知过往的犯罪记录全都搜集起来,整理成册,一纸诉状递上了法庭。

开庭那天,褚鹤亲自去了。

法庭上,阮知知穿着囚服,脸色苍白,却依旧梗着脖子,眼神里满是不甘。

当法官一条条念出她的罪状。

诈骗金额高达数百万、涉嫌教唆他人作伪证、间接导致孟允禾延误治疗......

她终于慌了。

那些从前被她祸害过的家庭,听说她落网,也纷纷赶来作证。

最终,数罪并罚,阮知知被判处终身监禁。

褚鹤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被法警拖走,直到她消失在走廊尽头,他才离开。

他为我报了仇,可我却再也不会醒过来对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