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我们AA制好了,各过各的生活”妻子:不用了,直接离婚

发布时间:2025-07-27 18:24  浏览量:1

“你妹妹手术的钱,我们家砸锅卖铁也凑不齐了,就差这二十万,都在你那张卡里。微微,你今天必须拿出来!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她死在病床上吗?”婆婆尖利的声音像锥子一样扎进沈微的耳膜,医院惨白的灯光照着她几近扭曲的脸。

“妈,那是我和高峻攒了五年,准备付首付的钱……”沈微的声音在发抖,一半是心疼,一半是气。

“什么你的我的!嫁进我们高家,你的人、你的钱都是高家的!高峻,你倒是说句话啊!”

高峻一脸为难,拉着沈微的胳膊,声音压得极低:“微微,就这一次,算我求你了。我妹她……”

“不行!”沈微猛地甩开他的手,眼眶通红,“这五年我是怎么过的你忘了吗?为了这笔钱……”

高峻的耐心终于耗尽,他脸上最后一丝温情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决绝:“沈微,我再说最后一遍,给,还是不给?你要是不给,行,以后我们AA制好了,各过各的生活!”

冰冷的字句像淬了毒的刀,瞬间刺穿了沈微的心。她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笑了,那笑声里充满了无尽的悲凉和嘲讽。就在她准备开口说出那个早已在心中盘桓了无数次的决定时,一个沉稳而陌生的男声在他们身后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请问,是沈微女士吗?关于您刚刚向我院儿童重症基金会捐赠五十万善款的事,有些手续需要您亲自确认一下。”

01

五年前,沈微和高峻结婚时,像所有对未来充满憧憬的小夫妻一样,窝在三十平米的出租屋里,规划着属于他们自己的家。

那时的天是蓝的,风是甜的,高峻的怀抱是全世界最温暖的港湾。

“微微,委屈你了,”高峻抱着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里满是愧疚,“等我们攒够了钱,就买个大房子,带落地窗的那种,让你每天都能晒到太阳。”

沈微笑着捶他一下:“说什么呢,只要跟你在一起,住哪里都一样。”

话虽如此,但拥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是刻在沈微骨子里的执念。她从小家庭条件不好,深知一分一厘的来之不易。所以,从结婚那天起,“省钱”和“攒钱”就成了她生活的两大主题。

她像一只勤劳的仓鼠,一点一点地为他们的小窝囤积着过冬的粮食。

高峻每个月八千的工资,她六千,两人加起来一万四。除去房租水电和基本生活费,沈微定下了每个月必须存下一万块的铁律。为了这个目标,她几乎放弃了所有年轻女孩该有的消遣。

她再也没买过超过三百块的衣服,衣柜里挂着的,大多是购物软件上淘来的打折款。她学会了化妆,但用的都是最平价的国货,一支口红能用上一年。同事们下午茶点奶茶咖啡,她总是笑着摆手,从包里掏出自己泡的枸杞菊花茶。

他们的餐桌,是省钱智慧的集中体现。沈微会 meticulously(一丝不苟地)在前一天晚上规划好第二天的三餐,掐着点去超市买打折的蔬菜和临期的鲜肉。她从不点外卖,因为在她看来,那不仅不健康,更是对金钱的极大浪费。高峻偶尔嘴馋想下馆子,她会柔声劝说:“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外面的水煮肉片全是油,还贵,我在家做,保证比他们做的还好吃。”

高峻起初有些不适应,但看着存折上稳步增长的数字,他也渐渐接受并习惯了这种“抠门”的生活。他会主动戒掉烟,把省下来的钱放进床头的储钱罐里;他会拒绝朋友们一周两次的聚餐,改成一月一次;他甚至学会了自己理发,用沈微买的推子,在卫生间里对着镜子捣鼓半天。

那段日子很清苦,但也充满了希望。每个月的发薪日,是他们最开心的时刻。两人会凑在电脑前,把那一万块钱转进专门的储蓄账户,看着总额一点点逼近目标,那种满足感,是任何物质享受都无法比拟的。

“老婆,你真是我的贤内助。”高峻常常这样抱着沈微感叹。

沈微靠在他怀里,心里甜滋滋的。她觉得,为了共同的未来,吃再多苦都值得。

然而,这份宁静的甜蜜,从婆婆搬来同住的那天起,开始悄悄变了味。

婆婆是个典型的农村妇女,精明,算计,且有着根深蒂固的重男轻女和“内外有别”的思想。在她眼里,儿子是宝,女儿是贴心小棉袄,而儿媳妇,充其量只是个外人,一个为他们高家传宗接代、操持家务的免费劳动力。

她来的第一天,就对沈微做的四菜一汤发出了指责:“哎哟,这日子过得也太浪费了!两个人吃这么多,倒掉多可惜?以后我来了,我来管厨房,保证给你们省下一大笔钱。”

沈微以为婆婆是真心疼他们,便把厨房大权交了出去。可很快她就发现,婆婆的“省钱”,是只省她和高峻的,对自己和远嫁的小姑子高婷,却大方得了不得。

婆婆做的饭,肉永远在靠近她和高峻的那一边,青菜则堆在沈微面前。高峻加班晚归,婆婆会特地给他留一碗热气腾腾的排骨汤。而沈微加班,回到家面对的,永远是冰冷的残羹剩饭。

婆婆会像巡视员一样,每天检查家里的冰箱。一旦发现沈微买了什么稍微贵一点的水果,比如车厘子或者草莓,她就会念叨半天:“这东西死贵死贵的,有什么好吃的?还不如买点苹果梨,顶饿又便宜。钱要花在刀刃上!”

可转头,她会偷偷给女儿高婷打电话,问她想吃什么,然后用沈微给的生活费,买来最新鲜的水果、最贵的零食,打包好寄过去,邮费都比东西贵。

沈微心里不舒服,跟高峻提过几次。高峻总是那套说辞:“我妈她苦了一辈子,节俭惯了,你多担待点。她也是为我们好,想让我们早点买房。”

“为我们好?她把我们省下来的钱,都贴补给高婷了!”沈微忍不住反驳。

“那是我亲妹妹,她远嫁在外不容易,妈心疼她也是应该的。微微,别这么斤斤计较,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沈微在心里冷笑。是啊,一家人。所以她就活该像个外人一样被区别对待吗?

02

矛盾的种子一旦埋下,就会在日复一日的琐碎中,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婆婆最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我儿子一个月挣八千,你才挣六千,我们高峻是家里的顶梁柱,你得多体谅他,多伺候他。”

她理所当然地认为,家务活就该是沈微一个人的。沈微每天下班回到家,迎接她的不是温暖的问候,而是婆婆的指令:“地没拖,衣服没洗,快点去干活!”“高峻今天累了,你给他打盆洗脚水,好好按按。”

如果沈微稍有迟疑,婆婆的脸色立刻就沉下来,开始阴阳怪气:“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娇气,想当年我怀着高峻的时候,还得下地干活呢。娶个媳妇回来,不是当祖宗供着的。”

而高峻,永远扮演着“和事佬”的角色。他会一边把沈微推进厨房,一边对她使眼色:“妈年纪大了,你让着她点。”

让,让,让。沈微感觉自己的人生,就只剩下这一个字。她像一个被拧到最紧的发条,每天都在崩溃的边缘挣扎。

压垮骆驼的,从来都不是最后一根稻草,而是每一根。

一次,沈微公司发了一笔三千块的季度奖金,她高兴坏了,破天荒地为自己买了一件五百块的羊绒衫。那件衣服她眼馋了很久,每次路过橱窗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结果,她刚把衣服拎回家,就被婆婆看见了。

“哟,这得花不少钱吧?”婆婆摸着那柔软的料子,眼睛里闪着精光,“微微啊,不是我说你,咱们家现在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一分钱都得掰成两半花。你这大手大脚的,什么时候才能攒够首付?”

“妈,这是我用奖金买的,没动存款。”沈微小声解释。

“奖金?你的奖金不也是我们家的钱吗?”婆婆的声音陡然拔高,“你妹妹高婷,前两天还打电话说,她婆家那边瞧不起她,就因为她穿得太寒酸。你倒好,自己穿这么好的,不想着点你妹妹!”

说着,婆婆竟直接从沈微手里抢过衣服,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我看这件衣服就不错,我给你妹妹寄过去,让她也长长脸。”

沈微彻底愣住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奖励自己一件衣服,竟然要被婆婆抢走送给小姑子?

她下意识地想把衣服夺回来,可高峻却按住了她的手。

“微微,算了,”高峻皱着眉,“一件衣服而已,妈也是心疼我妹。你再买一件就是了。”

“再买一件?”沈微的心瞬间凉了半截。她看着高峻,这个她曾经以为可以依靠一辈子的男人,第一次感到如此陌生。他根本不懂这件衣服对她的意义,不懂她在这段压抑的生活里,是多么需要这一点点的甜。

那一晚,沈微失眠了。她躺在高峻身边,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眼泪无声地滑落。她开始怀疑,自己这样毫无底线的退让和牺牲,到底值不值得。

她存钱的初衷,是为了和爱人共筑一个温暖的家。可现在,这个家里充满了算计、偏心和理所当然的索取,那个她深爱的男人,也渐渐变成了她不认识的模样。

这个家,还值得她去付出吗?

03

真正让沈微彻底心死的,是小姑子高婷生病这件事。

高婷被查出得了急性肾衰竭,需要立刻进行手术,费用大概在二十万左右。

消息传来,高家乱成了一锅粥。婆婆第一时间给沈微打了电话,电话里哭得撕心裂肺,但核心意思只有一个:让沈微和高峻出这笔钱。

“妈,二十万不是小数目,我们……”

沈微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婆婆尖锐地打断了:“什么不是小数目!那是你妹妹的一条命!你们俩这些年不是攒了三十多万吗?拿二十万出来救你妹妹的命,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可是那钱是我们的首付款……”

“首付首付!你就知道首付!房子重要还是人命重要?沈微我告诉你,高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电话被狠狠挂断。沈微握着手机,手脚冰凉。

她不是没有同情心,高婷病重,她也跟着着急难过。但是,婆婆这种理所当然的态度,让她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仿佛他们夫妻俩辛苦攒下的每一分钱,都只是为高家准备的应急资金。

高峻回到家,脸色也很凝重。

“老婆,我妈刚才给我打电话了……”

“我知道,”沈微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问,“高峻,你怎么想?”

高峻沉默了很久,最后艰难地开口:“微微,那是我亲妹妹。我不能见死不救。”

“我没说不救。”沈微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高婷的夫家呢?他们不出钱吗?还有爸妈,他们有多少积蓄?我们三家一起凑,总能凑齐的。”

高峻的眼神有些闪躲:“她婆家那边条件也不好,最多能拿出五万。我爸妈……你也知道,他们那点养老钱,都给我妹了,现在手里一分钱都没有。”

沈微笑了,笑得有些凄凉:“一分钱都没有?妈每个月从我这里拿两千生活费,她自己还有退休金,她是怎么做到一分钱都没有的?高峻,你信吗?”

“微微!”高峻的语气重了些,“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计较这些!现在是救命要紧!”

“我计较?”沈微的音量也忍不住提高,“是,我是计较!我计较我每天挤一个半小时的地铁上班,计较我为了省钱三年没买过新包,计较我连生病都不敢请假因为要扣全勤奖!我计较我们为了那个所谓的家,像两只蚂蚁一样辛苦搬砖,结果到头来,我们辛辛苦苦建的窝,别人一句话就要拆了去给他们挡雨!这公平吗?”

那一晚,他们爆发了结婚以来最激烈的一次争吵。

高峻指责她冷血无情,不顾亲情。

沈微控诉他愚孝软弱,没有主见。

争吵到最后,两人都筋疲力尽。高峻摔门而出,留下沈微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泪流满面。

她知道,她和高峻之间,已经有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04

第二天,沈微接到了医院的电话,说高婷的情况突然恶化,急需手术。

沈微来不及多想,抓起包就往医院赶。当她气喘吁吁地跑到手术室外,看到的就是开篇那一幕。

婆婆像一头被激怒的母狮,死死地盯着她,仿佛她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小姑子的丈夫垂着头坐在一边,一言不发,摆明了不想承担责任。

而她的丈夫高峻,就站在她的对立面,和他的家人一起,向她施压。

那一刻,沈微的心,像是被扔进了极寒的冰窟。

她看着婆婆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听着她嘴里那些恶毒的咒骂,什么“丧门星”、“铁石心肠”、“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她又看向高峻。他眼里的哀求、为难、以及最后一闪而过的决绝,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将她过去五年所有的付出和忍耐,都凌迟得血肉模糊。

她想起了他们一起在出租屋里吃泡面的夜晚,想起他信誓旦旦地说要让她过上好日子的承诺,想起他们对着存折上多出来的每一分钱傻笑的模样……

那些曾经支撑着她走过无数艰难岁月的甜蜜回忆,在这一刻,都变成了绝妙的讽刺。

原来,所谓的“一家人”,只是一个美丽的谎言。在他们高家人眼里,她沈微,永远是个外人。她的辛苦,她的牺牲,都可以被肆意践踏。她的底线,她的尊严,都可以被随意踩在脚下。

当高峻说出那句“以后我们AA制好了,各过各的生活”时,沈微心中最后一丝留恋,也彻底断了。

她忽然觉得很可笑。

AA制?凭什么?

她为这个家付出的青春、心血和妥协,难道也能用AA制来计算吗?

她所有的委屈、愤怒、失望和心寒,在这一刻,都化作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平静和决绝。

也就在这时,那个沉稳的男声响了起来。

整个走廊,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0一百一十万……

高峻和婆婆的表情,像是被雷劈了一样,瞬间凝固在脸上。

婆婆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眼睛瞪得像铜铃,脸上的愤怒和刻薄还没来得及褪去,就被巨大的震惊和不可思议所取代。

高峻更是猛地转过头,死死地盯着沈微,眼神里充满了困惑、怀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

沈微没有理会他们,她平静地转向那位穿着白大褂、胸前挂着“院长办公室”胸牌的中年男人,微微颔首:“是的,我是沈微。有什么问题吗?”

男人温和地笑了笑,递过来一份文件和一支笔:“是这样的,沈女士。您的这笔五十万的捐款,是我们基金会成立以来收到的最大一笔个人捐赠。按照规定,我们需要您在这里签个字,并且我们想邀请您参加下周的慈善晚宴,作为特邀嘉宾,不知您是否方便?”

沈微接过文件,看都没看,龙飞凤舞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晚宴就不必了,我捐款只是想尽一份心意,不想太高调。”她把文件递回去,语气淡然得仿佛只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这番对话,信息量巨大,像一颗重磅炸弹,在狭窄的走廊里炸开了锅。

高峻的母亲最先反应过来,她一个箭步冲到沈微面前,因为动作太猛,差点摔倒。她一把抓住沈微的胳膊,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

“五十万?你哪来的五十万?!”她的声音尖锐得几乎要刺破人的耳膜,“你是不是背着我们高家藏私房钱了?好啊你沈微!我们家婷婷躺在里面等钱救命,你竟然有钱拿去捐给外人!你安的什么心!你这个毒妇!”

高峻也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冲过来,一把拉开他母亲,但看向沈微的眼神同样充满了质问:“微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有这么多钱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沈微冷冷地甩开婆婆的手,揉了揉被抓疼的胳רסmus。她抬起眼,目光平静地扫过面前这对丑态百出的母子,那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温情和忍让,只剩下冰冷的疏离和嘲讽。

“我的钱,为什么要让你知道?”她轻轻开口,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掷地有声。

“那是我外婆留给我的遗产。上个月,我老家的祖宅拆迁,分了一笔钱。我外婆临终前立了遗嘱,把她那份,单独留给了我。”

她顿了顿,目光直视着高峻,一字一句地说道:“这笔钱,是我外婆留给我一个人的,是我的婚前财产的转化,跟你们高家,没有一分钱关系。”

高峻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想起了,上个月沈微确实请假回了一趟老家,说是处理外婆的后事。他当时还抱怨她多事,耽误了工作。没想到……

婆婆的眼睛“噌”地一下亮了,那亮度,堪比手术室的无影灯。她脸上的愤怒瞬间被贪婪所取代,语气也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甚至带上了一丝讨好的意味:“哎哟,微微,你看你这孩子,有这好事怎么不早说呢?都是一家人嘛!你外婆的钱,不就是我们大家的钱嘛!快,快去把那钱取出来,先给你妹妹救命要紧啊!捐什么款啊,外人哪有自家人亲!”

“是吗?”沈微笑了,那笑容,像冬日里最冷的冰凌,“妈,你刚才不是还说,我的人,我的钱,都是高家的吗?现在怎么又成‘我们大家’的了?”

她转向高峻,眼神里的嘲讽更浓了:“高峻,你刚才不是要跟我AA制吗?行啊,我同意。那我们就来好好算算这笔账。”

她伸出手指,一根一根地数给他们看。

“第一,我外婆留给我的这五十万,是我的个人财产。我愿意捐了,那是我的自由。你们,无权置喙。”

“第二,我们这五年,共同攒下的存款,一共是三十二万七千六百块。这,是我们的夫妻共同财产。”

“第三,高婷是你妹妹,不是我妹妹。她的手术费,我没有义务全部承担。但是,”她话锋一转,看向病房里紧闭的门,“看在你我夫妻一场,也看在一条人命的份上,我可以从我们共同的存款里,拿出十万块,给她治病。这,是我作为一个人,最后的善意和情分。”

“剩下的二十二万七千六百块,我们一人一半,每人十一万三千八百块。这是我应得的。”

“至于你,”她冷冷地看着高峻,“你不是要AA吗?剩下的十万块手术费缺口,请你自己想办法。可以找你妈要,可以让你妹夫家出,或者,你可以去借。总之,从现在开始,你的事,你的家人的事,都与我无关了。”

沈微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高峻和婆婆的心上。

婆婆彻底傻眼了,她没想到一向任她拿捏的软柿子,今天会变得如此坚强,如此……不近人情。

“你……你怎么能这样!”她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沈微的鼻子骂道,“你这是要逼死我们啊!没有你那笔钱,婷婷怎么办?高峻,你看看你娶的好媳-妇!”

高峻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看着沈微决绝的脸,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他上前一步,想去拉沈微的手,声音软了下来:“微微,你别这样,我们有话好好说。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说气话,我们不AA,好不好?你先把钱拿出来,救我妹要紧……”

“晚了。”

沈微后退一步,躲开了他的手。

她看着他,眼神里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殆尽。

“高峻,你不必再说了。你提议AA制的时候,我就想通了。”

她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说出了那句在心里演练了无数遍的话。

“不用AA制了,我们直接离婚就好。”

06

“离婚”两个字,像一道惊雷,在走廊里炸响。

高峻彻底懵了,他踉跄着后退一步,难以置信地看着沈微:“你……你说什么?”

“我说,离婚。”沈微重复道,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她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仿佛压在心头五年的大山,在这一刻终于被移开了。

“不行!我不同意!”婆婆尖叫起来,她扑上来想抓住沈微,却被一直沉默的院长办公室主任伸手拦住了。

“这位女士,请您冷静一点,这里是医院。”主任的语气虽然客气,但态度却很强硬。

婆婆挣扎着,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离婚?你想得美!我儿子哪点对不起你了?你吃了我们高家的,用了我们高家的,现在有钱了,翅膀硬了,就想一脚踹开我们?我告诉你,门都没有!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休想离开我们高家!”

沈微看着她撒泼的样子,只觉得可笑又可悲。

“妈,你搞错了。这五年,不是我吃你们高家的,用你们高家的。而是你们,在吃我的,用我的。你儿子一个月八千,我六千,我们每个月存一万,你算算,谁在养家?你住的房子,是我付的房租;你每个月吃穿用度,是我给的生活费。现在,你凭什么还敢说这种话?”

沈微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剥开了高家那层“恩赐者”的虚伪外衣,露出了底下贪婪自私的真面目。

婆婆的脸涨成了紫红色,被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沈微不再看她,只是将目光锁定在高峻身上。

“高峻,我们的夫妻情分,在你选择和你的家人一起逼我,在你提出AA制的那一刻,就已经耗尽了。这个婚,我离定了。财产分割就按我刚才说的,如果你不同意,我们就法庭上见。到时候,我这笔五十万的捐款记录,就是最好的证据,证明你母亲和你,是如何在我有能力的情况下,对我进行胁迫和道德绑架的。”

高峻的身体晃了晃,他看着沈微冰冷陌生的脸,终于意识到,他这次是真的失去她了。

恐慌和悔恨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他想起了沈微的好,想起了她为这个家付出的一切。是他,亲手将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女孩,一步步推开了。

“微微……别……别这样……”他声音嘶哑,带着哭腔,“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我让我妈搬出去,我们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沈微轻轻摇头,“高峻,破镜难圆。有些信任,一旦碎了,就再也拼不回来了。我的心,已经死了。”

说完,她不再多看他们一眼,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条让她感到窒息的走廊。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她第一次觉得,原来没有了那些沉重的枷锁,走路可以这么轻松。

接下来的事情,几乎都在沈微的预料之中。

没有了沈微这棵摇钱树,高家为了凑齐剩下的十万块手术费,乱成了一团。婆婆哭天抢地,最后不得不卖掉了老家的一块地,又低声下气地找亲戚借了一圈,才勉强凑够。

高峻在这期间给沈微打了无数个电话,发了上百条微信,内容无一不是忏悔和乞求。

沈微一概没有回复。

半个月后,他们约在民政局门口,办理离婚手续。

高峻瘦了一大圈,眼窝深陷,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颓败之气。他看着沈微,眼神里满是痛楚和不舍。

“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他做着最后的挣扎。

沈微摇了摇头。

领完离婚证,高峻叫住了她。

“那五十万……真的是你外婆留给你的?”他还是有些不甘心。

“是。”沈微点头,“但我捐出去,并不仅仅是因为一时的气愤。”

她看着远处的天空,轻声说:“高峻,你知道吗?在我最难的时候,支撑我走下去的,是我对自己说,等我们买了房,有了孩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甚至想过,等我们条件好了,就去资助一个贫困山区的孩子上学。”

“我一直以为,善良和付出,可以换来同等的尊重和爱护。但你们一家人让我明白,我的善良,在你们眼里,只是可以随意利用的软弱。我的付出,在你们看来,是理所应当的义务。”

“当我决定捐出那笔钱的时候,我想的是,如果我的钱不能用来构筑我想要的温暖小家,那至少,它可以去帮助那些更需要它的孩子,去点亮别人的人生。这比填进你们家那个无底洞,有意义得多。”

“这跟你没关系,高峻。这是我为我自己的人生,做出的选择。我选择善良,但我的善良,从此以后,必须带上锋芒。”

说完,沈微转身离去。她的背影,在冬日的阳光下,显得格外挺拔和坚定。

高峻站在原地,看着她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人海里。他知道,他彻底失去她了。他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个妻子,更是那个曾经可以让他依靠,让他心安,为他构筑了整个世界的,最好的沈微。

而这一切,都是他亲手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