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放着一瓶农药,每次考试父母都会拿起来:考不好我们就喝了

发布时间:2025-07-20 05:40  浏览量:7

桌上摆着一瓶杀虫剂,每逢考试,爸妈就会把它拿起来:要是成绩不理想,我们就喝掉它。

在我家的饭桌上,总是摆着一瓶农药。

那是一种名叫百草枯的剧毒农药,只需一口就能致命。

爸妈经常拿着这瓶农药对我说:

「不好好读书,将来就没有出路!你这是要我们命啊?」

「下次考试你要是敢跌出年级前三,我就和你妈妈一人一口,全喝光!」

他们的压力越来越大,直到高考放榜那天。

我考到了全校文科第一名,全市前五十名,还拿到了人民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那天,饭桌上的百草枯被换成了二锅头。

在昏暗的灯光下,爸爸高兴地喝了很多,还用筷尖蘸了酒,喂给妈妈。

「我女儿有出息,将来一定会有大成就!」他们不停地说。

我沉浸在即将离开这个家的兴奋中,却没意识到爸爸在二锅头里掺了百草枯。

医院里熙熙攘攘,人潮涌动。

忽然,有人轻拍我的肩膀,眼神里流露出同情,轻声对我说:“请节哀”。

然而,我仍旧沉浸在深深的迷茫和不知所措之中。

就在昨晚,我收到了那份我期待已久的大学录取通知书。

那封皮上,用工整的笔迹写着“中国人民大学”,并祝贺我,陈可同学。

那是我心心念念的高等学府,也是我唯一能想到的逃离这个家的出路。

我一直认为,我的父母是那种典型的中国式家长。

他们自己没什么成就,对外表现得规规矩矩,在家里却对我施加极大的压力。

甚至我们家的情况比其他家庭还要更极端一些。

记得我小学五年级那年,我妈骑电动车时被一辆小轿车撞倒,车轮从她的脊椎上碾过,导致她下半身立刻失去了知觉。

在医院住了三个月,情况没有好转,医生含蓄地建议,如果经济能力不足,就没必要继续住院了,因为不会有结果。

最后,家里实在负担不起,是我爸带着几个兄弟把她抬回了家。

那时候,邻居们都对我表示同情。

他们认为我妈被抬回家,就是等死的。

但实际上并非如此。

尽管她不能走路,不能动腿,但她的声音依然洪亮。

她总是大声命令我:“陈可!帮我翻身!”

“陈可!给我倒水!”

“陈可!背我去厕所!”

隔壁的张阿姨曾经是我妈的好朋友,她们十六岁起就在纺织厂一起工作,三十多岁时又一起失业。

不过,张阿姨的丈夫很有本事,去了温州做生意,听说赚了不少钱。

我妈出事之后,张阿姨最爱来看望我妈。

她还总是带着她家那个胖乎乎的儿子,林彬彬。

然后开始炫耀。

“我家彬彬这次英语竞赛又拿了第一名,哎呀,不是我夸,将来彬彬可是有大出息的!”

“我家老林说了,现在大城市都看重学历,你看你家小可这成绩,也不是上大学的料,不如就回家照顾你吧,免得你家老陈累得像条狗。”

张阿姨的丈夫常年不在家,早有传言说,如果不是因为张阿姨生了林彬彬这个儿子,他们家早就离婚了。

因此,面对已经瘫痪但仍然被我们一家照顾得很好的妈妈,她的嫉妒之心显而易见。

那天,林彬彬就坐在我家沙发上吃肯德基。

炸鸡的碎屑撒了一地。

我不敢反驳大人,但心中的恶意几乎要喷涌而出。

于是我用拇指和小指对林彬彬做了个手势,用口型无声地说:

“死胖子,小鸡鸡!”

林彬彬大概没见过我这么恶毒的女孩,当场大哭起来,张阿姨也顾不上炫耀了,抱着儿子回家了。

门被摔得震天响。

从那以后,我妈不再叫我帮她翻身喝水,白天她一口水也不喝,即使我已经把水杯放在她干裂的嘴边,她连舔都不舔。

她也不再叫我背她去厕所,而是非要等到晚上我爸从工地回来,她才大口大口地喝水,然后让我爸背她去厕所。

好像就是从那时起,他们对我的要求变得单一。

只有学习,只有学习。

单一而压抑。

小升初那年暑假,我爸工作的工地上来了几位刚毕业的大学生。

我爸在工地上汗流浃背时,那些大学生却拿着图纸坐在装有空调的集装箱里指挥。

第一天回家,我爸喝了几口酒,对着那些大学生狠狠地啐了一口。

第二天,我拿着成绩单回家,不敢让我妈签字,只能藏着,直到快睡觉时,才递给我爸,希望他能签字。

那晚,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声音。

然后他没说话,转身出门了。

回来时,他把百草枯放在餐桌上。

北方盛夏的夜晚,他皮肤黝黑,汗珠从额头、手臂滚落,最后滴在桌面上。

他说:

“你将来要是考不上大学,我和你妈就当着你的面把这瓶百草枯喝了。”

我妈躺在屋里,耳朵很灵,嗓门更大。

“对!不好好学习,比不过隔壁那个姓林的胖子,你就等着父母死绝吧!”

这时,有人坐在了我旁边,我擦去眼前的迷雾,看到了她身上的警服。

她问我:“陈可,你知道你父母为什么自杀吗?”

那一刻,我仿佛突然从回忆中惊醒。

是啊!

他们为什么自杀?

明明我已经考上了那么好的大学,明明他们看到我的录取通知书时眼中都是欣慰,明明我妈在出分后还说,等我将来赚了钱必须给她买个有电梯的大房子,她好久没出门了,她想出去看看。说完这句她还习惯性地威胁我,说如果我将来不孝顺,她就拖着一双烂腿去我学校大闹特闹……

我这样的父母,他们怎么可能自杀?!

“陈可,好好想想,这几天都发生了什么事?”女警官这样询问道。

这几天都发生了什么?

我陷入了沉思,开始回忆起这几天的事情。

高考分数公布后,那些之前避我家如瘟神的亲戚们突然都围了上来。

我爸爸的两个妹妹,也就是我的两位姑姑,特意来到我家,手里还提着果篮和红包。

“哥,你家这么困难,还能培养出这么优秀的女儿,真是了不起。”大姑姑满脸堆笑地说。

小姑姑则硬是把红包塞到我怀里。

“小可这么出色,打算报考哪所大学呢?志愿填了吗?看来还是陈家的基因好啊,你爸当年就聪明,现在小可的成绩也这么棒。”

说着,小姑姑眼珠一转,直奔主题。

她提到小姑父家的孩子明年要高考,成绩不怎么样,听说我是实验中学的第一名,就想问问我能不能暑假给他儿子辅导一下。

我爸爸这个老实人,在面对自己的两个妹妹时,总是习惯性地搓着手,显得有些局促。

关于暑假的安排,我们家早就有了计划。

我的班主任知道我家的情况,给我介绍了一份家教工作,因为我是实验中学的状元,所以每小时能拿到一百五十块的高工资。

如果整个暑假都去做家教,我不仅能攒够妈妈的轮椅钱,还有大一的学费,甚至还能买一部小米手机。

但我妈突然把台灯摔到了地上。

砰的一声巨响,吓得大姑姑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

她大声在卧室里喊道。

“陈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利用我家小可去讨好别人!当初我本不必下岗的,要不是你妈妈非逼我,说我作为长嫂应该让位,逼我主动签了下岗书,我就不会去当保姆,也不会被撞成这样!”

“你当初吸我的血,见我没血可吸了,连我在医院三个月你都没出现过,现在又想吸我女儿的血?!”

“呸!你做梦!”

一番话让小姑姑脸色尴尬,她只是说给谁补课不是补课,他们也不是不给钱。

但是具体给多少,什么时候给,她都说不清楚。

我爸的脸色渐渐变得阴沉。

当年他和我妈,因为长兄和长嫂的身份,为老陈家辛苦多年。

结果呢?

大姑姑顶替了我爸的回城名额。

小姑姑先是用我爸赚的钱读完了高中,然后又逼我妈下岗让出工作。

她们都有了美好的生活。

只有我爸,从聪明的陈家老大,变成了现在工地上的农民工老陈。

“你们走!”

他突然站起来,指着门口大声吼道。

两个姑姑头发抹得油光发亮,踩着高跟鞋不情愿地离开了。

但小姑父在这个职位上卡了很多年,他们公司最近裁员严重,留给他拍马屁的时间不多了。

就在这时,实验中学宣布,小姑父所在的民营企业要给文理科状元各奖励一套房子。

大姑姑的儿子刚订婚,儿媳妇家坚持要有房子才能结婚。

小姑姑就把状元房的消息告诉了大姑姑。

自从那天不欢而散后,两个姑姑就在我家展开了车轮战。

就在前天,大姑姑又来了。

这次她不是一个人来的,她还带来了她的儿子和未来的儿媳妇。

三人一起跪在我家门前,想要“借”那套状元房结婚。

“大哥啊,我儿媳妇都怀孕了,今年就要生了,你马上就要升级当爷爷了!”

“你不能见死不救啊!这可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

那儿媳妇也在哭,声音哽咽,哭得伤心欲绝:

“大舅,看在您未来的孙子份上,就把房子借给我们结婚吧。”

门外的哭声和吵闹声连成一片,就在那时,快递员送来了录取通知书。

大姑姑像被刺激到了,扑在我家防盗门上,发出一连串咚咚咚的响声。

“陈可毕业后工作房子什么都有了!小妹都告诉我了,朔科大老板的儿子找陈可补课,一小时就给两百呢!救急不救穷啊大哥……”

房间里的安静和屋外的吵闹,在这一刻形成了鲜明对比。

下一秒,大姑姑压低了声音,恶狠狠地开口:

“别以为我不知道,那晚你家陈可……”

我爸就在这时突然暴怒,把装着花生米的盘子狠狠砸向防盗门,打断了大姑姑的话。

门外的吵闹冲淡了录取通知书带来的喜悦。

为了省电,家里连电扇都没开,连灯都没开。

我爸坐在阴影里,抽着最便宜的双叶烟。

背影佝偻,像一棵长了瘤的老树。

我妈也躺在黑暗里,身体挺得很直,如果不是她胸口还在上下起伏,甚至会以为那就是一具尸体。

“所以说……”女警察喃喃道。

“你怀疑是你的两个姑姑联手逼死了你的父母?”

医院走廊里,突然传来“咔嚓”一声。

我旁边的女警立刻精神起来,转头严肃地喊道:

“禁止拍照!”

“这是医院,谁允许你们进来的?!”

说完,她站起身,试图从记者手中夺走相机。

但那记者像闻到血的鬣狗一样,灵活地躲闪,最终带着相机逃出了医院。

不久后,女警接到了一个电话。

尽管她刻意压低了声音,我还是听到了。

“什么?你说有人去砸了陈姝和陈惠的门?”

陈姝是我大姨,陈惠是小姨。

自从我爸妈自杀后,她们不仅没有出现,还对我们避而远之。

甚至当女警第一次打电话给小姨时,她还不耐烦地说:

“关我什么事?”

“你们警察也要搞清楚,那毒药是我放的吗?她家餐桌上常年摆着百草枯,太可怕了!我们都不敢去她家吃饭!”

“什么?监护人?呸!”

电话那头的小姨声音尖锐,义正辞严。

“她陈可都18岁了,放在二十年前,这年纪的孩子都能生孩子了,要什么监护人!”

说完,她狠狠地挂断了电话。

同样的话,我之前也听过。

那时高考成绩刚出来不久,我按照班主任的安排,去做了几天家教。

夏夜的傍晚,蝉声不断。

我手里拿着当天结算的五百块钱,还有学生家长因为满意我的教学成果,特意送给我的一盒榴莲肉。

闻起来有点臭。

不知道吃起来怎么样。

爸妈也没尝过这么贵的东西,我想让他们也尝尝。

这么想着,我加快了脚步。

但就在那天,小姨在我家楼下堵住了我。

“小可啊,”她笑得谄媚,眼角的鱼尾纹都笑开了,“之前要介绍给你的那个学生,小姨已经和人家家长说好了,按两百块一小时结给你,你觉得怎么样?”

两百块?!

说实话,我心动了。

“你看,你带的家教补习每天只到八点,晚上再加两个小时,才到十点而已。”

“就在小姨家里,我每天来接你,很安全的。”

小姨半边脸藏在阴影里,我看不清她嘴角是上扬还是下垂。

“一小时两百,每天两小时就是四百,一个月就是一万二!”

她低头,有些不屑地看着我手里紧紧攥着的榴莲肉。

“到时候这种冻过的便宜货你就看不上了,买新鲜的给你爸妈吧!”

不知道是那一个月一万二的高价,还是她不屑地看着我视若珍宝的榴莲刺激了我。

那晚,我半推半就,跟着小姨回了家。

推开小姨家的卧室门。

门内,黄毛少年朝我挑了挑眉,随即露出一口白牙。

身后大门砰地关上,我无处可逃。

夏夜的月光诡异,像野兽撕咬,又像水蛭缠绕。

等我再醒来,小姨塞了五百块在我裤兜。

“多给你一百,跟谁都不许说。”

见我脸色苍白,她又随意安慰。

“你都十八了,这种事迟早要面对的,人家能看得上你算你走运。要知道你这个年纪放在二十年前,孩子都能生了!”

这时,女警走了回来。

她手里拿着一份检查报告。

此刻她眉头紧锁,一道川字纹刻在眉心,她沉声问:

“陈可,你父亲患了胰腺癌,发现时已经是晚期了,这件事你知道吗?”

城市里的新闻风向标转得比翻书还快。

刚才还报道着“悲剧!状元的姑姑为了私利,竟然逼迫状元全家服毒自尽!”

转眼间,标题就变成了“状元的父母大爱无疆,为了不拖累女儿,宁愿选择自我了断!”

报道里用的,还是不知道哪年拍的我爸妈的照片。

照片里,我爸笑得像朵花,我妈安静地坐在他旁边,圆润的脸庞上带着一丝羞涩的微笑。

评论区里,留言像箭一样飞快。

【我的天,泪目了,父亲得知自己得了胰腺癌,为了不拖累女儿,竟然和瘫痪的妻子一起喝了百草枯!】

【人间自有真情在啊!我天,我小小的眼眶里掉下了几颗大大的泪珠!】

【呜呜呜,今晚我也要回家找妈妈!】

【只有我心疼陈可小妹妹吗,她才刚成年,父母就双双离世了……】

不久,之前承诺捐赠状元房的朔科集团又联系了学校。

他们说除了送房子,还愿意承担我未来四年的大学学费,但需要我亲自露面,接过企业老板递来的支票。

班主任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安:

「陈可,对方诚意很足,你觉得……」

我沉默了很久,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老师,我会去的。」

因为我父母服药自尽的新闻铺天盖地,警方也感受到了压力,没过几天就发布了公告。

公告里主要说明了一点。

我父母是自杀身亡的。

看到公告的那一刻,我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夜晚,我坐在我妈平时躺着的硬板床上。

窗外那棵老树的影子投射在客厅里,好像我爸还弯着腰,静静地坐在那里。

记忆带我回到了那个泥泞的夜晚,我从姑姑家逃也似的跑回了家。

我妈早就不耐烦了。

五十岁以后,她的脾气越来越大,动不动就摔碗摔碟,高考出分后更是变本加厉。

「你去哪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是不是又和林彬彬混在一起了!」

她胸口剧烈起伏,身下散发出一股难以言喻的臭味。

我默默地走过去,一只手撑在她的肩膀下,用力帮她翻身。

长期躺在床上,让她在夏天生出更多的痱子和褥疮。

那些腐烂的伤口像恶臭的泥潭,好像在一遍遍提醒我,生在这样的家庭,我根本无法与那个所谓的富豪之子抗衡。

「我在跟你说话呢,你听不见吗?」

她不耐烦地低吼。

紧挨着张姨家的墙壁传来不耐烦的拍墙声。

我妈朝那边吐了一口,声音更大地骂。

「姓林的那个坏小子!我早就看出他不是什么好东西!高一带你去网吧的就是他……」

我帮她清理了下半身,让她侧身对着我躺着。

「张桂芳那个贱人,肯定早就知道她家儿子考不上好大学,也不想让你好好读书!」

「陈可你给我听好了……」

下一秒,她的声音突然停止。

紧接着,她伸出干枯的手,像藤蔓一样紧紧抓住我。

「陈可。」

「你脖子上,那是什么?」

那天,晚归的我爸看到我妈用尽全身力气,眼睛通红地一下一下往我脸上打巴掌。

因为贫穷,我家的灯光总是昏暗的,黄黄的。

也因为贫穷,他总是早出晚归,以至于我们都没注意到,他早已发黄的皮肤和眼白。

他冲过来,抓住我妈的胳膊。

质问她为什么打我。

我妈半边身子被他高高扯起,半边身子已经摔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你问……你问她!」

「陈可你简直胆大包天!」说着,她眼泪汹涌,从眼眶喷涌而出。

「你都做了什么啊!我的老天爷,你都做了什么……」

他们一遍遍地追问,要我说出是谁,到底是谁,最后我妈的指甲深深掐进了我的肉里。

我不敢说。

真的不敢说。

可妈妈的眼泪好烫好烫。

落在掌心,和此刻划过脸颊的泪重合。

墙上,发黄的固定电话响起了叮铃铃的声音。

我终于起身,穿过与已经空了的百草枯并排放在一起的,安静地摆在餐桌上的骨灰盒。

电话那头,传来小姑姑的声音。

她强掩慌张,压低了声音。

「陈可,你告诉我,蒋离被你弄去哪了?!」

「他妈找他都要找疯了!你快告诉我!他到底在哪?!」

再次遇见蒋离,是在那个破旧的小区门口。

一个长相帅气的小伙子,染着金色的头发,直盯着我,露出了笑容。

这笑容和他那晚在噩梦中狰狞的样子,简直是天壤之别。

但当我看到他的笑容时,我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冰窖。

我几乎无法控制自己,思绪又回到了那个恐怖的夜晚。

我一次又一次地尝试逃跑,但每次都被无情地拉了回去。

男女之间的力量差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最终,我忍不住哭了出来。

我哽咽着问为什么,我什么都没做错,我一直在自己的小天地里努力学习,我家很穷,我将来还得照顾父母,我已经看到了未来的希望,为什么又要把我拖进这个充满泥泞的地狱。

但随之而来的是剧烈的疼痛,伴随着他的冷笑。

“哼,你最大的错误就是出生在那个贫穷的家庭,还考出了那么高的分数!”

“凭什么?!你这个农民工的女儿,和那些贱人一样,到处勾引人,你凭什么?!!”

他从后面掐住我的脖子,让我屈辱地跪在地上。

甚至在他穿上裤子后,还拿出手机,对着无法动弹的我拍了很多张照片。

那些画面,像走马灯一样在我眼前闪过。

这时,蒋离摇了摇手机,威胁地看着我。

“谈谈?”

谈什么?

我不知所措地后退了两步,然后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小可,这么晚了你不在家照顾你妈,在外面瞎逛什么呢?”

熟悉的声音响起。

张姨一只手把我拉到她身边,另一只手搂住我的肩膀,看起来非常亲密。

然后她转向蒋离,翻了个白眼,警惕地说:

“你是小可的同学?现在都几点了,怎么这个时候来找小可?”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说着,张姨带着我,从蒋离身边走过。

擦肩而过时,我用余光看到蒋离带着一丝兴趣地勾起了嘴角,然后他点了点手机屏幕。

最新款的苹果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桌面上是一张放大的、熟悉的、令人难以忍受的照片。

我浑身颤抖,几乎无法动弹,张姨半扶着我,把我连拖带拽地拉回了家。

当我们爬上破旧小区的二楼时,我透过楼道破旧的窗户往下看。

然后对上了那双,阴森森的眼睛。

直到家门口,张姨才终于放开了我。

这时我才发现,她的手心里也满是冷汗。

“那种社会上的男孩子很危险,你怎么惹上他的?以后一定要远离他。”

张姨这样告诫我。

但她不知道,一旦猎物被盯上,无论多么小心,多么防备,最终还是会被猎人瞄准,然后一点一点地被吞噬。

直到一无所有。

高考放榜后的第七天,我们实验中学举行了一场规模宏大的谢师宴。

班主任特别叮嘱我一定要去。

我没想到的是,除了老师和同学们,还有一位打算给文理科状元送房子的企业家——朔科集团的老板。

更让我吃惊的是,和朔科老板一起出现的,竟然是蒋离。

副校长推了我一把,让我和理科状元一起向慷慨的蒋总表示感谢。

蒋总挺着个大肚子,表现得特别友好,一直劝我们不用勉强喝酒。

但副校长却笑得有点谄媚,说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怎么可能不会喝酒,一边又用力推了推我们的胳膊。

我们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那酒就像火一样,立刻烧遍了我的喉咙。

「这位是朔科集团的蒋总,旁边这位是蒋总的儿子蒋离,他明年也要来我们学校读高三。」

但当副校长提到蒋离时,蒋总的眉头紧锁。

「他?不值一提,就是个混混。」

「和他妈妈一样,没什么学习天赋。」

「将来不把我这点家业败光就算不错了。」然后蒋老板转向我,笑着说:「你就是我们的文科状元吧,没想到成绩这么好,小姑娘还这么漂亮……」

副校长尴尬地笑着,硬是把我推到了蒋老板旁边。

蒋老板亲自给我倒酒,酒杯刚放下,桌布下就有一只手摸了过来。

我吓得差点跳起来,眼角余光看到蒋离的脸色突然变得阴沉。

今年实验中学的成绩非常好,酒过三巡后,气氛非常热烈。

蒋总甚至提出要捐给实验中学一栋价值千万的实验楼。

明明是个皆大欢喜的场合,但我总感觉有一道冷冷的目光在盯着我。

我借口去洗手间,终于短暂地逃离了那道目光。

在远离主桌的地方,有人在小声讨论八卦。

说朔科的蒋老板最近在闹离婚,打算把小三扶正。

还说那小三很有手段,自己毕业于英国名校,还早早给蒋老板生了一对孩子,从小就送去了香港,听说学习非常好,今年还去了藤校夏令营。

有人惊呼:「藤校夏令营?!那不是和原配的儿子差不多大?」

另一个人伸出两根手指,表情夸张地说只小了不到两岁。

我更加坐立不安。

直到晚上十点半,谢师宴终于结束了。

我看着蒋离跟着蒋总上了车,这才向班主任告别,往家走去。

那晚的湿度很大,空气中充满了即将下雨的闷热感,月亮被乌云遮住了一半,只露出了一点点。

下了公交车,刚拐进小区,我就听到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

我紧紧握着手中的帆布包。

自从上次在小姑姑家发生那件事后,我就随身带了一把锥子。

那是我妈做手工用的锥子,多年前鲜红的手柄已经变得暗淡,我紧紧握着锥子,好像只有这样我才能控制住我狂跳的心。

突然,我的头发被人用力拽住。

然后对方猛地把我往后一拉,头皮像是要炸开。

剧痛袭来。

月光洒下,照在他狰狞的半边脸上。

是蒋离。

我浑身颤抖,尖叫声就在嗓子里,手中的锥子随时准备出击。

但他把我压在破旧的砖墙上,声音冷厉:

「你爸在城南的工地上当泥瓦工,敢叫?我立刻让他失业!」

「还有你妈,残疾人对吧?你敢反抗,我明天就找人把她从楼顶推下去!」

「叫你贱!今天勾引我爸的样子真让我恶心!」

一边说,一边扯着我的头发,一边把我往砖墙上撞。

一下又一下。

粗糙的砖块划伤了我的头皮,温热的血顺着发丝流了下来。

「求你了,求求你了……」

我恳求他发发慈悲。

我说我错了,不要伤害我,不要伤害我的父母,放过我们吧。

但连老天似乎都听不到我的祈求,甚至又派了一片乌云,遮住了所有的月光。

我听到皮带扣咔哒一声。

整个人陷入了无尽的绝望。

难道这就是我的命运吗?

我这样的人,难道注定要被拖入地狱吗?

心脏剧烈跳动,就在这时,我听到有人愤怒地咆哮。

睁开眼,穿过层层叠叠的红,我看到我爸。

他手里还拿着干活用的铁锤。

「小可!」他大声叫我的名字。

下一秒,那锤子毫不犹豫地砸向蒋离的后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