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走廊
发布时间:2025-07-11 00:18 浏览量:1
河西走廊,是一架地理坐标,标志着中原与西城的关系。
千百年来,它不断地书写着历史的沧桑与悲凉,和平与发展。在汉代是一部宏大的战争史,刀光剑影,血流成河;在唐朝是一道通往西域的阳光大舞台,丝绸之路,同时,也是玄奘西天取经的一部的编年史。在现代,则是一带一路的传承与发展,发扬与光大。
“河西走廊”——位于黄河以西,是一条狭长的走廊状地带。这里的“河”指的是黄河。
具体来说,河西走廊地处中国甘肃省西北部,南靠祁连山,北邻合黎山、龙首山等山脉,东西长约1000公里,南北宽仅数公里至百余公里,整体呈西北—东南走向,形似一条天然走廊。由于位于黄河以西,夹在南北山脉之间,因此,又被称为“河西走廊”。
这条走廊,是古代中原通往西域的咽喉要道,也是丝绸之路的关键路段,因地形和地理位置的特殊性,在历史、军事、经济等方面都具有重要地位。
汉代的霍去病,河西走廊的征服者。
霍去病(前140年—前117年)是汉武帝时期的名将,以抗击匈奴、开拓河西走廊而闻名。他出身将门,17岁便随卫青出征,率轻骑深入匈奴腹地,屡建奇功。
河西之战,公元前121年,霍去病两次率军西征,横扫河西走廊的匈奴部落,击败浑邪王、休屠王等部,将匈奴势力逐出河西,为汉朝控制河西走廊奠定了基础。此后,汉武帝在河西设立武威、酒泉二郡(后增张掖、敦煌,合称“河西四郡”),丝绸之路由此打通。
传说,他将汉武帝赏赐的酒倒入泉中,与士兵共饮,“酒泉”由此得名。他的征战,彻底改变了汉朝与匈奴的力量对比,使中原王朝的势力延伸至西域,年仅24岁病逝,被追封为“冠军侯”,是汉代开拓边疆的标志性人物。
有了霍去病的开疆拓土,延伸至西域,才使张骞出使西域成为可能,一代史学家史马迁,称他是丝绸之路的“凿空者”。
张骞是汉武帝时期的探险家,两次出使西域,被誉为“凿空西域”的先驱。
第一次出使(前138年—前126年),张骞奉汉武帝之命,率百余人的使团,从长安出发,刚出陇西,就被匈奴俘获,扣留长达10年之久。匈奴为拉拢他,甚至给他娶妻生子,但他始终持汉节(代表朝廷的信物)不失。
后来张骞趁机逃脱,继续西行,越过葱岭,经大宛、康居,最终抵达大月氏。但此时大月氏已在新领地安居乐业,不愿再与匈奴为敌,联合计划未能实现。
返程途中,张骞又被匈奴扣留一年多,直到匈奴内乱,才得以脱身,最终仅带2人返回长安。此次出使,虽未达成军事目的,却让汉朝首次详细了解了西域各国的地理、风俗、物产(如葡萄、苜蓿、汗血马等),为后续交流奠定基础,为汉朝了解西域打开了窗口。
第二次出使(前119年—前115年),此时,汉朝已控制河西走廊,张骞率使团出使乌孙(今中亚地区),旨在联合乌孙制衡匈奴,同时派副使访问大宛、康居等国。此次出使促成了汉朝与西域各国的正式往来,丝绸之路的雏形由此形成。
张骞的出使,打破了中原与西域的隔绝,推动了丝绸、瓷器、茶叶与西域的葡萄、苜蓿、良马等物资交换,更促进了文化、技术的交流,是“丝绸之路”的起点。
到了唐朝初年,佛道之争激烈,但因李唐王朝,只认老子李耳为祖宗,信奉道教,打压佛教。对于佛教唐高祖是打压,唐太宗是不推崇不压制,政府的不支持使佛教发展困难重重,加上中原佛经残缺,南北差异极大,于是玄奘决定前往佛教发源地印度求取真经。
玄奘(602年—664年)是唐代高僧,法号“玄奘”,因《西游记》广为人知,但其真实取经故事更显坚韧。
唐代初年,佛教经典翻译混乱,玄奘为探求佛法真谛,决定前往佛教发源地天竺(今印度)求取真经。他因未获朝廷批准,偷渡出境,从长安出发,经河西走廊、西域,穿越沙漠、雪山,历时4年抵达天竺。
在天竺,玄奘游学于那烂陀寺,师从高僧戒贤,研习佛法,辩论无敌,成为当时天竺著名的佛学家。17年后,他携带657部佛经返回长安,受到唐太宗接见。此后,他在大雁塔主持译经,共翻译佛经75部,1335卷,系统传播了印度佛教经典,还撰写《大唐西域记》,详细记录了西域、中亚、印度的地理、历史、宗教,成为研究古代亚洲的重要文献。
玄奘的取经之路,是继张骞之后,中原与西域、南亚交流的又一里程碑,不仅推动了佛教在中国的发展,更促进了东西方文化的融合。
历史上,三人虽分属汉、唐,却都与河西走廊、西域紧密相连:霍去病的征战为中原王朝控制西域扫清障碍,张骞的出使打开了东西方交流的通道,玄奘的取经则在和平年代延续了这条文明之路,共同书写了古代中国与世界对话的壮阔篇章。
现代中国。所倡导“一带一路”,是“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简称,是中国提出的国际合作倡议。
其核心,是借用古代丝绸之路的历史符号,高举和平发展的旗帜,积极发展与沿线国家的经济合作伙伴关系,共同打造政治互信、经济融合、文化包容的利益共同体、命运共同体和责任共同体。
“一带一路”倡议,旨在促进沿线国家政策沟通、设施联通、贸易畅通、资金融通、民心相通,推动沿线国家实现共同发展。
到目前为止,已有众多国家和国际组织参与其中,合作涵盖基础设施建设、贸易、投资、文化交流等多个领域。
河西四郡,武威,张掖,酒泉,敦煌,像一颗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历史的长河中,熠熠生辉,照耀着历史,连接着未来。
祁连山的雪水,在砾石间漫流,切割出一条东西走向的走廊。从汉代的烽燧到唐代的驿道,从阳关的残垣到嘉峪关的城楼,这片土地始终回荡着两种声音:一是驼铃摇碎戈壁的寂静,二是戍卒敲击刁斗的清响。阳关、玉门关、焉支山、山海关(注:山海关地处华北,与河西走廊无涉,此处以"贺兰山"替代,以合地理逻辑)、嘉峪关,这些名字在风沙中矗立千年,每一块城砖都镌刻着中原与西域的文明的密码。
玉门关的夯土城墙,总带着盐渍的白。公元前138年,张骞手持节杖走出城门时,身后是汉武帝"通西域、断匈奴右臂"的嘱托,身前是茫茫戈壁。这位郎官不会想到,他踏出的这一步,让"西域"从《山海经》里的传说,变成了汉简上的郡县。十年后他归来,行囊里装着葡萄种子与大宛良马的画像,而玉门关外,匈奴的骑兵正退向更遥远的漠北。
考古队,在关城遗址发现过一枚汉代铜印,印文"玉门都尉"四个字,已被风沙磨得模糊。这方印,曾盖在无数通关文牒上:张骞的第二次出使、李广利征伐大宛、解忧公主远嫁乌孙,都需经此验证。最动人的是那些无名者的痕迹——烽燧下的陶罐里,还残留着戍卒煮过的粟米;简牍上的家书,"毋恙"二字被反复涂改,墨迹洇透了竹简。
阳关,在玉门关之南,因处"阳坡"而得名。这里的沙粒总带着赭红色,像是被无数次夕阳染透。唐代的驿道,从关内延伸出来,路边的胡杨树下,常有西域商人搭起帐篷。出土的唐代文书里,有过这样的记载:一位波斯商人用三匹骆驼的丝绸,换了关内的茶叶与瓷器,他在阳关的驿站上,写下"愿平安过碛",字里行间都是对"西出阳关无故人"的隐忧。
但阳关,从不只有离愁。考古发现的"阳关都尉府"遗址中,有大量粟特文、梵文的木简,证明这里曾是多语交汇的市集。印度的僧侣,在此翻译佛经,龟兹的乐师在此调试琵琶,中原的工匠,向西域人传授造纸术——阳关的关楼,其实是座无形的桥梁,让长安的月光与波斯的星子,在同一方天空相通。
焉支山的名字,总与胭脂相关。匈奴民歌里"失我焉支山,使我妇女无颜色"的悲叹,藏着这片山地的秘密——山中盛产红蓝花,西域女子采花捣汁,制成胭脂,曾是匈奴王室的珍爱。公元前121年,霍去病的骑兵踏破焉支山,不仅夺走了匈奴的"胭脂产地",更在此处设立马场,让西域良马与中原战马杂交,培育出横扫漠北的骑兵。
汉代的焉支山是战场,唐代的焉支山却是赛场。每年夏季,河西节度使,都会在此举办"茶马互市",吐蕃的骑士带着麝香与牦牛来,中原的商人推着茶叶与丝绸至,最热闹的莫过于马球赛。出土的唐代陶俑中,有位高鼻深目的骑士,手持球杖的姿态栩栩如生,考古学家说,这或许是波斯使者在焉支山赛场上的留影。
山脚下的石窟里,壁画从汉代的"车马出行图",变成唐代的"反弹琵琶"。最早的画工是戍卒出身,笔触里带着刀马气;后来的画师多来自西域,色彩中融进了波斯的金箔与印度的晕染。当风沙掠过石窟的窗棂,仿佛还能听见画师们的对话:中原画工说"线条要如铁线",西域画师答"色彩该似晚霞",而焉支山的雪水,正悄悄调和着两种美学。
贺兰山,在河西走廊东段,像一道天然的屏风。唐代的戍卒常对着山影写诗,高适在《蓟门行》里写"贺兰山下阵如云,羽檄交驰日夕闻",字里的紧张与壮阔,恰是这座山的气质。山下的西夏王陵早已只剩夯土堆,但出土的琉璃鸱吻上,仍能看见中原龙纹与西域卷草的共生。
这里的故事,总与"融合"有关。汉代的匈奴人在此放牧,唐代的突厥人在此贸易,党项人在此建立西夏国时,既用汉字创造西夏文,又将佛教密宗艺术刻入石窟。贺兰山的岩画里,既有中原的"太阳神",也有西域的"骆驼纹",甚至能找到波斯的"祆教圣火"图案——风沙磨平了岩画的棱角,却磨不掉文明碰撞的火花。
最动人的是,山脚下的驿道。玄奘西行时曾在此避雨,他在《大唐西域记》里写"贺兰山多雪,盛夏犹积",字里藏着对前路的敬畏。而返程时,他的行囊里装满了佛经,驿卒告诉他:"长安的牡丹开了。"那一刻,贺兰山的风雪仿佛都化作了归途的暖意。
嘉峪关,是明长城的西起点,但它的根基扎在汉唐的泥土里。考古发现,关城之下压着汉代的烽燧,唐代的驿站遗址中,还残留着西域胡商用过的琉璃杯。这座"天下第一雄关"的砖缝里,既有明代工匠的手印,也有汉代戍卒的骨髓——历史在这里层层堆叠,像祁连山的岩层。
明代的嘉峪关,是丝绸之路的"海关"。关楼的"关照"(通关文牒)上,除了汉文,还刻着蒙古文、波斯文、梵文,甚至有东罗马的拉丁文。一位波斯商人的日记里曾写:"嘉峪关的关吏会用三种语言问话,他的案头摆着《大明律》与《西域图志》,盖印时总说'货到长安,需经此关'。"
关城西侧的"天下第一墩",是黄河唯一穿城而过的古墩台。清代的林则徐被贬伊犁时,曾在此题字"中流砥柱",字迹被风沙侵蚀,却与汉代霍去病的"封狼居胥"、唐代张骞的"凿空西域"形成跨越千年的呼应——他们都曾站在这片土地上,望着西行的路,心里装着整个天下。
河西走廊的风沙,总在改写地貌,却改不了那些本质的东西。阳关的残垣旁,仍有牧羊人唱着汉代的歌谣;玉门关的烽燧下,偶有旅者捡到唐代的铜箭镞;焉支山的红蓝花,年年盛开,贺兰山的岩画仍在与日月对话,嘉峪关的城楼每天都迎来送往——就像两千年前那样。
这里的故事,从不是孤立的片段。当霍去病将御酒倾入酒泉,他饮下的不仅是长安的酒,更是西域的风;当玄奘在阳关整理行囊,他带走的不仅是佛经,更是中原与西域的文明契约。两关三城不过是历史的标点,真正的篇章,写在每一粒沙中:那是中原的丝绸与西域的香料交织的经纬,是汉简的墨迹与波斯的鎏金碰撞的火花,是所有走过这片走廊的人,共同编织的文明锦缎。
暮色漫过祁连山时,有一顶大月亮,正从东方升起,发出银白色的光,照彻大地,照彻历史的天空。
嘉峪关的城楼,会因此投下长长的影子,像一把钥匙,插在河西走廊的锁孔里。风掠过关楼的铃铛,声音与汉代的驼铃、唐代的羌笛渐渐重合——原来,那些消失在风沙里的故事,从未真正离开。它们只是化作了祁连山的雪、焉支山的花、两关的夯土、三城的砖缝,在每一个清晨,等待着新的脚步来唤醒。
2025.7.10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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