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被老婆捉奸在床,他一怒之下上书提了个意见,导致帝国灭亡!

发布时间:2025-07-07 15:00  浏览量:1

天启二年(1622年),19岁的湖北公安来的小伙毛羽健考中了进士。因为年纪轻轻,才能出众,他很快被授四川万县知县,转调巴县,后入京为云南道御史。但是,也是因为年轻,说话太冲,在党争林立的朝廷内,肯定是要得罪人的。

京官没当多久,就因为弹劾杨维垣、阮大铖被除籍为民,进士白考了。咋了?原来,毛羽健甫入御史台,改不了喷的毛病,在上疏中大骂阉党骨干杨维垣八大罪状,揭露阮大铖“反复变幻”的奸佞嘴脸。奏疏字字如刀,直指魏忠贤操纵内阁、滥用廷杖、私掌禁军的滔天权势,痛斥其“视汉之朋结赵娆,唐之势倾中外,宋之典兵矫诏何异!”

魏忠贤大为光火,立刻勒令毛羽健回家修地球去了。他垂头丧气回到公安老家,娶了当地豪族温氏之女。这位温氏夫人“声巨,性急躁”,动辄摔盘砸碗,毛羽健在她面前“跪了整整一天一夜”的狼狈,早已成为乡邻茶余饭后的笑谈。

魏忠贤倒台后,时来运转,崇祯上位,毛羽健因为有口皆碑的喜欢乱喷的“名声”,很快又被崇祯看中,拉回朝廷重新做了京官。1627年,毛羽健接到复职诏书,将悍妻温氏独自留在湖北,只带两名老仆星夜赴京。

毛羽健年纪比较小,崇祯年间才不到三十。权力的滋味让他沉醉,京城的繁华更撩动心弦。看着同僚们金屋藏娇,他想起《大明律》中“年满四十无子方可纳妾”的条文,却按捺不住欲念,偷偷在私宅安置了一名江南女子。温氏在老家久候无音讯,某日暴怒中持驿站勘合(通行证)跳上驿马,沿官道六百里加急飞驰入京。当卧室木门被“轰”一声踹开时,毛羽健正与小妾对酌,惊得酒杯坠地粉碎。温氏揪住女子发髻往墙上猛撞,转身对瘫软的丈夫戟指怒喝:“跪下!”

毛羽健跪在冰冷砖地上,耳中嗡嗡作响。他万万想不到妻子竟然这么快来到京城,打破了他的春梦,不甘心啊!是谁给老婆帮忙的呢?他知道温氏大字不认识一个,想要自己独自出远门绝无可能。突然,他死死盯着妻子腰间那块镶银驿站腰牌,啊,原来是这个!毛羽健眼睛一闭,内心愤怒至极,若无此物,妻岂能来此!原来,那块镶银驿站腰牌也叫“狗牌”。明代的驿站系统非常发达,有功名在身的人往往能够持“狗牌”征调驿卒、马匹、粮草以供自己使用。明中期以前,往往是因为办公事才能动用。明末以后,吏治废弛,官绅腐败,滥用国家公器,所以很多有钱人动辄就占公家便宜,用行政力量来满足自己的私欲。著名旅游家徐霞客的万里旅游,也是频繁动用驿站狗牌,征调民夫,才得以施行的。

羞愤灼烧了毛羽健的理智。他认为自己之所以被老婆抓了个现行,就是驿站这个制度有问题。他不去想驿站制度对一个帝国的统治有多么重要,他只想到了自己的私欲没有得到满足。他连夜叩响刑科给事中刘懋的家门。两人伏案疾书,将私人怨愤裹上救国糖衣:“兵部勘合有发出,无缴入,士绅递相假,一纸洗补数四。差役之威如虎,小民之命如丝!”

毛羽健打了一个狠烈的是算盘——裁撤全国驿站年省六十万两,恰可填补辽东军费窟窿。对,必须搞掉这个令他羞愤的制度,才能杜绝以后自己再被抓包的难堪。

崇祯正为财政枯竭焦头烂额。陕西大旱已至“易子而食”之境,辽东军报却雪片般催饷。毛羽健的奏折如同救命稻草,朱批当即落下:“裁!” 1630年寒冬,全国三百余驿站遭裁撤,二十万驿卒一夜失业。陕西米脂县银川驿的马夫李自成攥着最后半月粮秣,眼望枯槁妻儿,突然一脚踹翻驿桩:“反他娘的!” 史书轻飘飘记载:“驿卒无所得食,皆从贼。”

讽刺的是,毛羽健并非庸碌之辈。当贵州土司安邦彦叛乱时,他精准指出明军久战无功的症结:“遵义距大方三日程,而毕节止百余里平衍,从此进兵,何患不克?”并力荐名将朱燮元挂帅。崇祯依策行事,果然平定西南。朝堂上他更屡次冲锋陷阵,揭发吏部尚书王永光卖官鬻爵,痛斥首辅温体仁“包藏祸心,阴肆其毒”,甚至敢批评皇帝深夜私会周延儒不合礼制。

然而1630年袁崇焕被凌迟处死时,毛羽健曾上疏赞其“忠勇可嘉”的旧事被翻出。政敌陆澄源弹章如箭:“毛羽健乃崇焕党羽!”崇祯朱笔一挥,毛羽健顿时乌纱落地。他喷射了一辈子,终于还是栽倒在一张嘴上。当他蹒跚回到公安,眼见张献忠大军焚毁荆襄,竟拖着病躯协助门生李乾德死守岳阳城,斩敌甚众。城破前夜,他咳血长叹:“惟以国贼未灭,燕京将危为虑!”数月后,这位曾试图力挽狂澜的御史,在贫病交加中呕血而亡。

1644年三月,李自成攻破北京。崇祯自缢前咬破手指,在衣襟写下“诸臣误我”。他不知道,那位被他罢黜的御史,其妻一场捉奸闹剧,竟撬动了大明覆灭的第一块骨牌。清初史家计六奇看得分明:“祖宗设立驿站,所以笼络强有力之人……裁驿使枭雄失所,遂生异志。”梁启超更直言:“明亡于御史毛羽健。”

毛羽健的悲剧,实为晚明体制溃烂的切片。驿站之弊早在张居正改革时已暴露——本为民办的驿站重压之下“十室九空”,官吏却借机“结识贵人,索取钱物”。而毛羽健们空有清议热血,却无刮骨疗毒的魄力,最终在个人私怨与王朝痼疾的缠绕中,将改革变成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清军入关后,顺治帝第一时间将驿站改为官办,严禁摊派,终使“百姓欢呼,得安耕织”。两相对照,毛羽健的愤懑上书与崇祯的仓促朱批,更恰似一场活脱脱的闹剧。

你说,如果温氏忍一忍,也许李自成还在干驿站,谋生活,怎么会起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