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精：义师能奋万人心——内蒙古骑兵第11师政治工作回忆

义师能奋万人心

——内蒙古骑兵第11师政治工作回忆

1945年8月，正当全国人民欢欣鼓舞地迎接抗日战争胜利的时候，一直躲在峨眉山八年的独夫民贼蒋介石，不顾全国人民实现和平的愿望，又在阴险地拨拉起他那罪恶的算盘。8月13日，毛泽东主席在为新华社写的一篇评论中一针见血地指出："蒋介石在挑动内战","抗战一旦结束，内战危险立即严重威胁全国人民"，并呼吁全国各族同胞和全世界爱好和平的人民"一致起来，同解放区人民一道，坚决制止这个危及世界和平的中国内战"。中共中央和毛泽东主席的这一号召，给全国各族、各界进步人士指明了斗争的方向。就在这时，内蒙古自治运动联合会在张家口成立了，云泽（乌兰夫）同志任主席。联合会号召内蒙古人民要跟着共产党、毛主席走，进行自卫反击国民党反动派及其走狗的人民战争。千里草原人民纷纷响应，一支支内蒙古人民自卫军，像雨后春笋般地组建起来。与此同时，一支由热切追求蒙古民族解放的起义军人和青年知识分子为主组成的骑兵部队在锡、察草原也诞生了，晋察冀军区和内蒙古自治运动联合会，把这支部队编为内蒙古人民自卫军第4支队。4支队军事上归晋察冀军区指挥（后改为冀察热军区指挥），政治上由内蒙古自治运动联合会领导。支队司令是乌勒吉敖喜尔同志，政治委员是关保扎布同志，参谋长是武能齐同志，供给部长是道尔济勒格同志。部队从组建的那天起，就以当年八路军和苏蒙红军为榜样，一面学习，一面实践，紧张地进行着扩军和军政训练，努力建设着一支内蒙古人民骑兵部队，随时准备迎击国民党反动派挑起的内战。

1946年，内战爆发后，4支队在中国共产党内蒙古工委和云泽同志的直接领导下，配合华北野战军同活动在锡、察、乌盟地区的内蒙古骑兵16师等兄弟部队协同作战，为内蒙古人民的解放事业立下了不朽的功勋。4支队后改番号为内蒙古自卫军第11师（以后改为骑兵第4师）。它除了行军作战外，还尽力帮助当地群众恢复生产，对贫苦牧民、农民生产生活方面的困难，尽可能帮助解决，靠近绥蒙区、冀察热区的几个县开展的减租反霸斗争，积极支持配合，并且同这些县的驻军和地方部队并肩剿灭抢劫群众财物的小股土匪，反击国民党军队的进犯。同时，还和战斗在锡、察东南地区的蒙骑独立旅（骑兵16师、5师的前身），互通情况，协同作战。在解放战争岁月里，这支部队共经历大小战斗数百次，歼灭了十倍于自己的国民党军队和地方反动保安团队，有力地保卫了绥察地区的蒙汉人民，培养和锻炼了大批干部，涌现出一批像扎木舍楞、图古舍、图门乌力吉、陶高一样优秀的蒙古族指挥员，他们有的壮烈牺牲，有的光荣负伤，但他们的音容笑貌和丰功伟绩，永远铭记在绥察草原人民的心里。

今天，我就是怀着如实地追忆当时战友们英勇战斗经历的心愿，想把1946、1947两年，我在4支队（11师）担任政治部主任期间开展政治工作的一些情况作一回顾。

在作这篇文章时，我重读了革命老前辈当年在烽火连天的战场上写下的震人心弦的诗篇。1947年，朱德总司令所作的《冀中战况》这首诗，不但形象地写出冀中人民同国民党反动派英勇斗争的动人场面，面且精辟地描绘出了当年绥察地区的战斗情况，诗中"义师能奋万人心"这一千古绝句，深刻地指出了人民革命战争必然胜利的真理。让我就以这一绝句为题，追述在那艰苦的战斗年月里，我们是怎样通过开展强有力的政治工作来唤醒民众、鼓舞部队英勇杀敌人！

一、党啊，哺育4支队茁壮成长的母亲

1946年春节过后，锡、察、乌草原下了一场大雪，茫茫草原顿时变成一片银白色世界。俗话说："瑞雪兆丰年"，可在当年，锡、察、乌草原人民，并没为这场瑞雪带来的丰收信息而感到高兴，相反，都以沉重、焦虑的心情密切关注着国内形势的变化。当时的形势，像雪后没有散去的乌云一样，灰沉沉，雾濛濛，正孕育着一场生死攸关的决战。国民党傅作义部，在华北调兵遣将，虎视眈眈，企图向锡、察、乌草原进犯。草原人民在内蒙古自治联合会的正确领导下，正以百倍的信心，团结一致，严阵以待，随时准备迎击国民党反动派的进犯。

就在春节过后不久的一天，我突然接到自治运动联合会的通知（当时我在内蒙古游击大队工作），让我去刚组建不久的内蒙古人民自卫军第4支队任政治部主任。对此，我心里很激动，因为对4支队我是早闻其名的，它虽然组建时间不长，但经过数次战斗的磨炼，已在锡、察、乌草原一带享有盛名，在群众中有良好的影响。接到通知后，我就迫不及待地来到这支部队。

当时，4支队驻扎在商都县吴家村。我到达驻地时，天色已近傍晚，村里炊烟袅袅，弥散着一股草原上特有的干牛粪气味。支队司令部设在吴家村地主吴进义、吴进智的农庄大院里。我刚一下马，支队令员乌勒吉敖喜尔同志和政委关保扎布同志就笑盈盈地迎上来，对我表示欢迎。晚饭后，乌可令向我简要介绍了部队的情况，他说，部队是在去年冬天进驻吴家村的，刚进来时消息封锁得很严，老百姓见部队大多数是东部蒙古人，还以为是王公贵族的军队，因此持怀疑态度，但是由于我们坚定地执行党的政策，团结群众，宣传群众，狠狠打击了当地的恶霸地主和土匪，很快取得了群众的信任。但是眼下还有三个困难不好解决，一是部队没有充足的给养；二是枪支弹药、被装、马匹、鞍具缺乏；三是缺少政工干部，尤其是党员干部。说到这儿，他瞅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关保政委，"你看，就连咱们的政委同志还不是中共党员哩，我呢，也一样。"说完，他和关保同志都默默沉思，看得出，他俩入党的心情是很迫切的。

第二天，我就深入部队了解情况，通过调查才知道，这支部队除我之外，没有一个中共党员，更没有党的组织，但使我感到欣慰的是，在这种情况下，指战员们的情绪仍非常高涨，纪律也比较严明，看得出乌司令、关保政委虽然不是党员，但一直在自觉地用党员的标准去约束自己，教育部队，使干部战士具备了一定的政治觉悟。我还了解到，这支部队虽然是师一级建制单位，但人数很少，仅有126人，其中大部分是从蒙古人民共和国回来的。部队装备不错，长短枪都是德国和意大利制造的。然而有少数同志沾染了旧军队的习气，个别的还偷偷抽大烟，因此部队急需要加强政治思想教育。

通过几天的调查了解，我感到这支部队虽然没有党员，但基础不错，已经具备了发展党员，建立党组织的条件。于是，我把这些情况及时向内蒙古自治运动联合会作了汇报，并很快得到了他们的指示。记得在一个天晴月朗的夜晚，当我把上级允许在4支队发展党员，建立党组织的指示传达给乌司令和关保政委后，他俩非常激动。几天后，我分别找他们谈了话，详细给他们介绍了党的纲领、性质和一个共产党员的标准，乌司令和关保政委十分庄重地表示：希望上级党组织能在实践中考验我们。就在那年春天，我介绍关保扎布同志正式加入了中国共产党，随后又发展了参谋长武能齐、供给部长道尔济勒格、31团团长扎木舍楞等同志。这些同志又分别发展了一批表现突出的优秀骨干。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里，4支队的党员从无到有，几十名同志光荣加入了党组织。为了使这些同志更好地发挥共产党员的模范作用，我们还大力进行政治教育，建立了党课制度，及时在各级建立了党的组织，支队设党总支，大队设分支，连队设党支部。在当时艰难困苦的条件下，各级党组织像磁石一样把全体指战员团结在党的周围，使部队的军事素质、政治素质有了明显的提高，也涌现出大批优秀的同志，给我印象最深的是31团团长扎木舍楞。他是团级干部，是入党最早的一个。他那待人忠厚、处事沉着果断、指挥足智多谋、身先士卒的英姿，深深印在我的脑子里。他平时喜欢穿蒙古袍，闲暇时总爱低声唱几首蒙古族民歌。每当休息的时候，那深沉、粗犷的优美旋律，就在宿营地响起，这歌声给行军疲倦的指战员们带来了多少欢乐啊！干部战士都喜欢同他接触，并亲切地称他为"蒙古袍团长"。入党后，他把自己全部交给了党，交给了部队，哪里有困难他就出现在哪里，为4支队的建设献出了全部心血和智慧。就是这样一位出色的同志，1947 年 3 月11日，在商都阮家村的战斗中，被敌人罪恶的枪弹夺去了宝贵的生命。那天，扎木舍楞团长亲自指挥两个连打开缺口，突进村里，全歼村里的敌人64名。当我怀着胜利的喜悦和他会师时，突然一声枪响，一个漏网的敌人向他开了一枪，扎木舍楞同志不幸倒下了，年仅28岁。牺牲时我正好在他的身旁，他最后的遗言是："我还有一个月的党费没交……"多么好的同志，多么高的觉悟。类似这样的同志和这样优秀的党员还有很多，他们时时处处以共产党员的标准严格要求自己，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始终保持着革命的乐观主义精神，他们成为4支队建设的中坚力量。难怪关保政委说："4支队自从有了党员和党的组织，犹如雄狮插翅，势不可挡，真正成为一支英勇善战的人民军队。"

二、人民，是4支队赖以生存、壮大的坚强后盾

1946年春天的一个晚上，夜已经很深了，支队司令部的房子里依然亮着灯，乌司令、关保政委正在召集我们部队领导同志开紧急会议。当时，4支队进驻商都县吴家村一带已有四个多月了，通过开展宣传群众、组织群众、减租减息等工作，虽然解决了部分给养、粮草，但仍然不能满足部队发展的需要，长久下去也会给驻地人民增加负担。为了从根本上解决这些问题，上级指示我们要紧紧依靠人民，进一步扩大我军影响，壮大武装力量。这天晚上的会议就是根据上级的指示召开的。会上提出了练兵扩军，继续深入进行宣传群众、组织群众，减租减息等工作。会上决定编组两个架子团（对外称大队），并派1大队长扎木舍楞同志率兵进驻四子王旗五并庙，担负剿匪减租征粮捐马任务，派2大队长图古舍同志分兵进驻锡察盟地区宣传群众、组织群众和完成扩兵任务。留在家里的30余人的警卫部队，由乌司令亲自指挥，经常神出鬼没地打击吴家村、土牧尔台、格化司台、大脑包一带的小股流窜土匪，取得了一次次以少胜多的胜利，使附近的国民党区乡保安队和还乡团闻风丧胆，不敢轻易出来活动（因为我们驻地消息封锁得很严，敌人搞不清我们的实力，连吴家村的老百姓也不摸底）。

当时，我们政治部的主要工作是配合部队的行动，进行宣传、组织群众和开展减租减息。记得当时，我们自编了一首蒙古语歌曲，对激发驻地一带蒙汉青年的革命热情、促使他们投身于革命队伍起了很大的作用。歌词中有这样句，至今记忆犹新：

"为了我们民族的光荣，

为了我们可爱的祖国，

团结起来！

打碎束缚我们的枷锁，

坚决团结起来，蒙汉青年们！

起来保卫我们的乡土，

为民族解放的大斗争，

没有男女老少的分别，

团结起来，蒙古巴特儒达（蒙古英雄们）!

为自己的民族奋斗到底，

用革命的意志，把残暴的敌人统统消灭！

在革命的同一目标下，

完成伟大的事业。"

每打一次胜仗，政治部都抓住时机宣传鼓动群众，召开公审大会，将罪大恶极的土匪头子、恶霸地主，执行枪决，然后打开地主粮仓给贫苦农牧民分粮。同时在群众中建立各种组织，如农会、妇救会、儿童团等。这些做法受到广大人民群众的热烈拥护，他们把部队看作是翻身解放的主心骨，主动赶上牛板车送粮、送草，有的乡亲还把成群的马匹赶来送给部队，有的送子参军，有的群众冒着生命危险为我们当向导，提供敌人活动的情况。一次我们得知察右中旗大滩区公所的保安队，在当地称王称霸，无恶不作。一天深夜，支队便派出部队拔掉了这个钉子，共消灭敌人20多名，生擒了罪大恶极的保安队长，并子第二天召开群众大会，枪决了这个十恶不赦的家伙，当地群众无不拍手称快，称赞我们为民除了一大害。值得提到的是，我们在宣传群众、组织群众的工作中，十分注意群众纪律。一次，1大队有个战士利用在老乡家住宿的机会，强奸了一名妇女，第二天部队出发时，这位妇女向部队告发了这件事，1大队长扎木舍楞同志当即把部队集合在村口，让这位妇女去辨认，查出来后，就地处决了这个战士。这件事在当地群众中引起很大的震动，许多群众说："见过多少兵，从没见过像4支队这样好的军队，他们对敌人恨，对老百姓爱，对自己的兵要求得又是那样严，真是人民的子弟兵啊！"

随着我军影响的日益扩大和声誉的不断提高，方圆数百里的一批批蒙汉青年知识分子纷纷前来志愿参军，有不少人是自带枪马来的，在较短的时间里，部队就发展到700多人，其中有一部分是2大队长图古舍同志从锡察草原上接来的。在参军的众多青年中，有三个牧羊姑娘给我留下深刻印象。记得那是在夏日的一个黄昏，我们部队正在东苏旗锡林察汗庙一带行进，突然，远远看见东南方向有三个骑马的人朝我们这边飞驰而来，很快就看出是三个头上都包着天蓝色头巾的年轻姑娘，靠近队伍后，战士们问她们："你们是来干什么的？"三个人中有一个像是头领的毫无惧色地说："我们是草原上的放牧人，家离这有一百多里，我叫色木勒玛，是来找你们达拉嘎的。"于是战士们把她们带到关保政委跟前。当关保政委问她们有什么事时，开始三个姑娘还有点羞羞答答，不好意思开口，两个姑娘推了推色木勒玛一把，色木勒玛鼓足勇气间；"你们的部队要不要女兵？"关保政委立刻明白了她们的来意，笑笑说："你们知道我们这个部队是干什么的吗？""嘿！"色木勒玛像是早有准备，答道："你们不是4支队吗？我们早听说你们是咱蒙古人民的军队，是为受苦的奴隶求解放、过好日子的，我们情愿跟着你们走！"说完回头看看两个同伴，她们点点头，态度也很坚决。关保政委又问他们"你们出来家里人知道不？"三个人同时说："知道！"色木勒玛又抢着说："家里人说，人家4支队不要女兵，我们三个一商量，就跑来想问问'达拉嘎"。"关保政委说："部队天天行军打仗，生活又艰苦，你们受得了吗？"三个姑娘有点急了，大声说："我们是受苦长大的，什么苦也吃得下，收下我们吧！"关保政委忍不住同身旁的几位同志笑了起来。当时，这个地方刚解放不久，这三个牧羊姑娘有这样高的觉悟，怎能不令人兴奋呢？当关保政委说欢迎她们参加我们的部队时，三个姑娘顿时激动得跳起来。她们参军后，留在部队后方工作，无论干什么都认真、仔细、勤勤恳恳，以后又培养她们当了护理员，工作得非常出色，被大家称赞为"伤病员的保姆"。

在艰苦的战争月里，我们就是通过广泛地开展宣传、组织群众的工作，赢得了蒙汉人民的信任和支持，使部队像鱼儿得水，无论走到哪里都有群众帮助我们。锡、寮盟西南部和乌、巴盟东北部地区的蒙汉人民，为有这么一支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成长起来，全心全意保卫他们过安生日子的部队而骄傲，蒙古族群众为有一支多年向往的自己的子弟兵，而到处欢庆相告，他们亲切地称呼这支部队为"莫奈察干宝格都其勒格"。"察干宝格都"是支队成立时的驻地，意思是"洁白的山峰","莫奈察干宝格都其勒格"译成汉语是：驻在洁白山峰一带的咱们蒙古人民的军队！

三、在艰苦岁月里，有一支明灯照耀着4支队前进

1946年9、10月间，绥察国民党反动派的军队奉蒋介石之命，疯狂地向绥察解放区进攻。我军为了集中优势兵力，各个歼灭敌人的有生力量，于10月、11月间奉命撤离张家口及附近的张北、尚义、多伦、宝昌、沽源、商都、化德等许多城镇，国民党反动派趁虚而入，把战火烧到锡、察盟地区。

我军撤离张家口等地，使战斗在锡察草原的4支队处于不利地位。这时，国民党反动派在占领的各县都成立了保安团，又派出还乡团到处建立大乡。绥察国民党反动派当局还大量印发《告蒙胞书》，打出蒙旗复兴，"脱离内战"的招牌做诱饵，欺骗拉拢一些人投靠他们，锡察盟的少数反动上层分子，跟国民党反动派的宣传遇相呼应，到处散布什么"前门迎客，后门送客"、"张家口是谁的？这里的天下是谁的？"等背叛民族的论调。不久，色楞那木吉勒、诺尔布扎诺、额仁钦道尔吉、穆格登宝（保）、丹巴、何文瑞、仲乃等败类先后卖身投靠了国民党反动派，4支队内部也有个别不坚定分子，被这种形势吓破了胆，甚至离开了队伍。

在这种情形下，晋察冀军区和自治运动联合会命令4支队改编为内蒙古人民自卫军骑兵第11师（那时，我们人员已发展到近干名），军事上改归冀察热军区指挥。上级指示我们要大力加强政治思想和宣传教育工作，稳定军心，鼓舞士气，在战斗中整编、扩编，以迎接战略反攻的到来，我们政治部根据上级的指示主要抓了以下几个方面的工作：

首先是加强政治机关建设，充实政工人员。当时，师经过整编，设立了直属司、政、供三部及直属队，下设两个建制团（即31、33团）。政治部设立了四个科，即宣传、组织、保卫、民运科，宣传科由张鲁同志任科长，民运科由孝顺嘎同志任科长，保卫科由杨兴民同志任副科长，组织科由戚格齐同志负责。不久，冀察热军区派来原火同志和贾通书、范子明等政工干部，原火同志任政治部副主任，还派来了由伏希同志任台长的电台和服务人员。为了解决政工干部不足的问题，自治运动联合会也给我们派来一些政工干部，其中有王宏烈、肖成义、达瓦、吉儒木图等同志。我们还从绥蒙骑兵旅和张北、商都、化德县留在牧区活动的党员中挑选了几位优秀同志到各团做政治工作。以后上级又派了毕力格巴图尔任师副政委。各团设立了政治委员和政治处，连里设立党支部和政治指导员等，从而使政工系统在师里初具规模。

其次是加强政治机关建设的基础上，根据当时的形势，我们主要抓了政治宣传鼓动工作和锄奸反特工作，使干部战士和人民群众认清形势，分清敌我，坚定必胜信心。

穆格登宝、丹巴、何文瑞、仲乃等败类投降国民党反动派后，开始主子对他们"慰勉有嘉"，接着就发给一些破烂枪炮，唆使他们"保卫乡里","巩固蒙旗"。正当我们配合冀察热骑兵师和绥蒙骑兵旅打击了几次从绥东调来的国民党骑兵队伍，协同察北、商化县大队和绥蒙区的陶集大队，消灭了一些国民党保安团和还乡队的时候，那些败类窜向锡、察草原，破坏我后方基地，祸害牧区人民，使我活动於锡、察、巴、乌一带的几支骑兵部队，处于腹背受敌，频繁作战的境地。

敌人不仅在军事上进攻我们，还企图在政治上瓦解我们。在当时，进犯草原的国民党匪军，先后派出四五个说客，到我部队下达招降书，这几个坏家伙都被我们处决了。为了从根本上挫败敌人的政治阴谋，我们政治部利用一切机会和战斗间隙，向干部战士和驻地群众宣传党中央、毛主席的指示，宣传我军在内地战场上取得的重大胜利，揭露国民党反动派发动内战、破坏和平、祸国殃民的丑恶嘴脸。那时，由于敌人封锁很严，上级下发的文件材料很难送到部队，主要依靠伏希同志的电台，他的房子里响起马达声时，我们就静候着好消息的传来，那是党中央、毛主席的声音啊！在那艰难的岁月里，电台里传来的声音是部队最重要的精神食粮，也是向群众作宣传的最重要的材料来源，它像一盏耀眼的明灯，照亮了部队前进的路程。我一拿到收抄的"陕北电讯"，就立即让宣传科先用汉文刻印出来，而后又译成蒙文刻印，并派通讯员火速发到各团和连队。各团接到材料后，一面向指战员宣读讲解，一面在驻地和行军所到之处广泛张贴，以鼓舞群众斗志。我们还把作战中缴获敌人的资料和从群众中收集到的揭露国民党反派残害人民、烧杀抢掠的材料，连夜用蒙汉文写成传单刻印出来，到处散发张贴，以唤醒群众，使他们认清国民党反动派和蒙古族叛匪的阴谋和罪恶。

记得在1947年6月间，绥察国民党反动派为了消除他们东进南下的后顾之忧，为了把投靠他们的几支蒙古族叛匪队伍发送回锡察草原，发动了所谓"毁灭扫荡"，扬言要消灭、赶走活动在这一地区的几支内蒙骑兵部队，以达到占领我锡、察、巴、乌党政领导机关所在地贝子庙之目的。

6月初，他们动员了蒙汉匪骑兵约三千多人，汽车近百辆，以骑兵为前导、汽车载着步兵殿后，疯狂地向我们驻地扑来。6月16日前，跟敌人打了两次遭遇战之后，部队转到胡尔嘎庙后方基地休整。16日一早，孙兰峰亲自指挥60多辆汽车，一干多骑兵，向我驻地胡尔嘎庙突袭。激烈的战斗整整打了一天，我们击退了敌人的十次进攻。到天黑时敌人侵占胡尔嘎庙。经师部领导研究，为了拖住敌人，减轻对兄弟部队的压力，同时等候去王爷庙参加人民代表大会的司令员等同志返回，决定连夜向桑根敖包一带的沙窝转移。

部队转移到沙窝后，整整呆了半个月，生活非常艰苦，那时是六月中旬，青草刚刚露出地面，早晚天气还很冷。白天，人马都散在草滩里，夜间在沙堆畔挖个小洞藏身，下雨时，就把毯子、毡子用枪支或木棍架起来当小帐篷避雨。当地牧民很好，给我们赶来牛羊，拉来大铁锅，每天都有清水煮肉吃，可是天天吃肉，见不到一粒粮食，日子长了，牙床腮帮子都肿了，大便也困难。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照样按时收抄刻印"陕北电讯"及时散发到部队，它有力地鼓舞着士气，草滩上不断听到指战员们的谈笑和歌唱声。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仍发动指战员帮助牧民劳动，拉水、捡牛粪，并且把仅有的一点砖茶、生烟、青盐分送群众，军民同甘共苦，亲密无间。

一天晚上，出席王爷庙内蒙古人民代表大会的乌力勒敖喜尔司令员一行回来了。第二天一早，政委关保扎布同志就兴奋地挟着一大卷大会印发的文件和报刊跑来告诉我："自治政府成立了！"我听到这个消息，内心有着说不出的喜悦，一边急忙翻阅文件、报刊，一边对关保同志说："赶快召集各团政工干部开会吧，研究布署一下向部队和群众广泛宣传教育的问题。"关保同志说："咱俩先告诉一下张鲁同志，要他们早作准备。"我俩随即来到张鲁同志的窝棚，当告诉他这个消息后，他急不可待地打开报纸抽出一张《自治报》念了起来"内蒙古自治政府成立典礼庄严举行。"读了乌兰夫主席等政府组成人员的名单，接着读了新华社陕北电讯，内容是"各解放区党政军民相继致电内蒙古人民代表会议，向内蒙古自治政府成立致贺。"特别是读了毛主席、朱总可令的贺电时，我们三人都沉浸在无比的欢乐之中，电文中有这样一段话"我们相信，蒙古民族将与汉族和国内其它民族亲密团结，为扫除民族压迫与封建压迫、建设新内蒙古与新中国而奋斗！"多么鼓舞和激动人心啊！这是给我们指明的新的奋斗目标，下达的新的战斗任务。不知什么时候，通讯员旺齐格和警卫员张虎娃也从沙坑里爬出来凑到跟前听了起来。一听说通知各团领导开会，他俩马上飞跑到草滩备上战马，像箭一样奔驰而去了。

喜讯传达之后，大大鼓舞了指战员们的斗志，草滩驻地沙坑、窝棚、蒙古包里，大家都聚在一起谈论这件大喜事，欢乐的气氛飘荡在整个营地上空。在我们政治部驻地，当夜幕已经遮盖了草原，凉风阵阵袭人的时候，沙窝上还坐着许多同志，边抽烟边议论。只听有人说"今天大伙儿真高兴啊！"有的说"那还用说，咱们盼了多年的自己的政府成立了嘛！"福达子的声音又亮又尖，他乐呵呵向大家提问"你们猜猜，乌兰夫主席是谁啊？"大家都摇摇头，他接着说"我早上去通知开会时，一个团首长告诉我，就是咱们的云泽主席呀！"他们的热烈情绪把我也感染得不能入睡了。

师部领导当夜开会，决定了下一步的行动计划。当时，侵占我胡尔嘎庙和商都、镶黄、正白、正蓝等旗县的国民党匪徒，疯狂地抢劫财物、残杀我干部和众之后，掂量了几天，始终未敢向我们锡察盟腹地的贝子庙进犯。他们安抚了一下跟随来的几股蒙古叛匪队伍，命令他们"保卫乡里"之后，主力队伍就拉载着抢来的牲畜和其他财物悄悄地溜走了。针对这种情况，我们决定首要任务是协同兄弟部队扫除深入我锡、察盟腹地的蒙古叛匪，趁各股匪徒立足未稳之际各个歼灭，用国民党反动派军队劫掠我牧区人民财物、残杀我干部群众的罪行，进一步揭露其丑恶而目，发动和组织群众，恢复和建立各旗、佐政权，有力地配合部队打击敌人。按照这个计划，部队第二天就开始了行动。

下面记述的是通过开展强有力的政治宣传鼓动工作，激发了全体指战员奋勇杀敌的积极性，在以后三个多月的作战中，连续取得重大胜利的几件事。

全歼仲乃匪部

东苏旗协理仲乃投靠国民党反动派后，拉起了一支武装匪徒，成为锡盟腹地的一大祸患。我们的情报人员侦得该匪帮的活动情况后，师领导决定远距离奇袭。为了迷惑敌人，部队开始行动时是在太阳高照草原的时候，向仲乃驻地的相反方向浩浩荡荡行进的，一路上战士们说说笑笑，情绪高昂，故意放慢行军速度。连续行军四天后的中午时分，部队到达一片平坦的草滩上停下来休息。师部领导进一步研究了敌人驻地的地形，确定了作战方案。天色渐渐黑下来的时候，由参谋长武能齐率领一支精干的部队，连夜奔袭敌人。第二天拂晓前，部队首先用一个班占领了敌人驻地的高地哨棚，又以一部分兵力夺取了马桩上拴的一百多匹马，然后突然发起攻击，分别包围了敌人住的蒙古包。当我们的战士把枪口对准蒙古包的敌人，大喊"缴枪不杀","优待俘虏"的时候，这批敌人还在睡梦中。有些企图顽抗，但还没有摸到枪就去见"阎王"了，有两个外出解手的匪徒，听到枪响后慌忙抓了两匹光屁股马死命抽打着企图逃跑，但没跑出多远就被我战士抓了回来。天亮时，战斗胜利结束了，俘获匪首仲乃及部下120多人，击毙3人。这是我们听到内蒙古自治区人民政府成立的喜讯后，第一个全歼叛匪的战斗，全师上下人心振奋。师部决定就地召开群众大会，除将仲乃押送贝子庙听候工委处理外，公审处决罪大恶极的五名匪首，当场释放协从人员，以分化震慑其它匪徒。同时开展帮助怀鲁旗、佐政府的活动，并没收仲乃等叛匪的财产，分始贫苦牧民，发动组织群众，协助部队和政府狠狠打击敌人。我们政治部全力参加了这项工作，共计没收仲乃等匪首的羊1612只、骆驼30几峰、马262匹，由旗、佐政府分配给了70户贫苦收民。开公审大会的那一天，收民们高兴极了，不少人都是穿着一新，前来参加。会议开完后，大家都舍不得离去，拉着我们战士的手，诉说叛匪的罪恶，亲切地问长问短。当天，就有十多名青年带着自己心爱的骏马报名参了军。那些分得牲畜的老人，更是含着热泪向我们倾吐衷肠。他们说：这些匪徒窜回来才几天，打骂群众，抢劫财产，把我们害苦了。你们来不光是消灭了这些豺狼，还给我们分了牲畜，使我们生活有了保障，真是我们的大恩人啊！

围歼穆格登宝匪部

流窜在锡察盟西南部的几股叛匪队伍当中，打着"脱离内战委员会"招牌的穆格登宝的一支队伍最为猖狂，而且有一定的欺骗性，对这一带危害最大。我们派出几批侦察部队，都没弄清这股叛匪准确的驻地，因为他们昼行夜伏，常常是在山凹里露宿。

一天，师部了解到匪首穆格登宝带领部分队伍溜到康保县城，其余匪徒由其亲信岗呼带领，当晚可能窜人哈尔敖包沟里隐蔽。师部领导研究之后，决定星夜奔袭。根据该敌所在的地形，趁黑夜由一个团正面去包围敌人，一个团在山口开阔地伏击敌人，当敌人溃逃时一网打尽。战斗按计划进行。仗打得很顺利。拂晓我们的部队从三面包围敌人时，匪徒们的骑马还上着马绊，敌人正倦伏在山沟背风的地方，裹着皮袍睡大觉呢。随着一阵枪响，大部分就地被俘，有些抓着马的，解开马绊爬上马背直往沟口逃去，有些来不及抓马，干脆徒步连滚带爬往山下逃命，所有逃跑的敌人都在山口开阔地被我活捉或击毙。这是又一次漂亮的歼灭战，敌人除岗呼被我击毙外，其余108人全部被俘。穆格登宝这支"脱离内战委员会"的匪帮，就这样被我们基本歼灭。

经审问俘虏，了解到这帮匪徒是硬被赶到牧区来的，穆格登宝等几个匪首还躲在康保城"静候消息"哩！原来，绥察国民党反动派五六月间向我发动的所谓"毁灭扫荡"破产之后，把其梦想统治锡察地区的希望，寄托在他们扶植起来的几股蒙古叛匪队伍身上。这两个月来，其它几股叛匪连续遭到我活动在锡察地区骑兵部队的打击，有的被歼灭，有的被击溃，有的闻风而逃。逃出去的叛匪，大都困集在宝昌、多伦、沽源城周围，粮饷弹药没有正式供给关系，在驻地还受人家嫡系部队的歧视。家属连城都进不去，而且人家还要从他们赶去的马群里挑选好马骑，就连穆格登宝的忠实走狗恩布宫隆达的母亲和妻子，都大骂匪首把她们拉到地狱来了。叛匪们士气低落，不少人设法打听人民政府能否宽大他们，想跑回家乡来。

绥察反动派已无力再发动一次什么像样的扫荡了，於是边训斥边抚慰这帮蒙古匪头子，他们选择了穆格登宝这支兵力较强的匪徒，补发给枪支弹药，限令他们返回镶黄旗一带站住脚根，带动其余几股叛匪窜回草原。不料，当他们提心吊胆窜回旗里不到十天，就被我军彻底消灭了。毛泽东在这年5月底，曾给新华社写过一篇评论，题目是《蒋介石政府已处在全民的包围之中》，文章有一处提到"蒋介石的军队，无论在哪个战场都打了败仗……不但去年占长春、占承德、占张家口、占荷泽、占淮阴、占安东时候的那种神气，现在没有了，就是今年占临沂、占延安时候的那种神气，现在也没有。"毛泽东的这一段话也是对锡察地区敌人的写照。

难忘的蒙汉战斗友谊

窜入牧区的大股匪徒基本被肃清后，在我们部队活动地区周围的旗县地方武装就可以单独行动、开展地方工作了。随着我们部队活动较多的有镶黄、东苏、西苏、太仆寺等旗的保安队。察北地区由高振令、杨兴民等同志率领的商都、化德大队，跟我们配合行动、协同作战的次数比较多，相互在各方面给予支援。当这些地方武装单独活动时，常有同大股匪徒遭遇的情况。一次，商化大队深入到商都、化德两县之间活动时，突然被六七百敌人包围了，高振令同志指挥大队边打边向牧区方向突围，已经来不及跟我们联系。敌人紧追不放，情况十分危急。镶黄旗保安队（当时我地方武装也搞保安队）听到这个情况后，一面主动增援，一面派人来我师报告。师领导得知后，火速支援，共同击溃了这股敌人。有一次，镶黄旗保安队被叛匪格西的队伍分两路包围了，保安队奋力抵抗，但寡众悬殊，敌人步步紧逼，仗打得十分激烈。活动在南面的商化大队知道后，迅速支援，内外夹击，把敌人打得向化德县城方向狼狈逃窜。

每当蒙汉战友们共同击败敌人，在战场上胜利会师的时候，互相紧紧握手、拥抱，热泪盈眶，像久别重逢一样问长问短，有说不完的话。语言不通，也挡不住战友感情的交融，你拍打他衣帽上的尘土，他抚摸你汗淋淋的战马鬃毛，彼此会心地微笑着。

战地的日子过得飞快，这时已到10月初了，逼近寒露，确实是"节气不饶人"，阵阵秋风阵阵寒，天空滴落着雨点，不一会就变成雪花飞舞。碰到夜行军，到天亮时大家的眉毛、胡子，战马的眼睑、嘴唇上都浓浓地罩上了一层白霜。天气日趋寒冷了，指战员们的旧皮大衣都放在后方，新的还没赶制出来。棉衣当时在牧区无法解决。冀热察区领导知道这一情况后，非常关心，来电告知，将於最近设法把军装运来。那时我想，千里迢迢，沿途又有敌人县镇大小据点几十处，怎么个运法呢，时隔不久，接到了军区首长的电报，要我军向多伦以西、宝昌以东的闪电河一带靠近，跟北上执行任务的察北骑兵师汇合行动，他们已把棉衣和弹药等物资带来了。记得那是一天下午会师的，当时风尘仆仆的战支们相见时的那股亲热气氛，好像把附近的村庄、原野都感染得暖洋洋的了。战士们领到棉衣时，一个个乐得合不拢嘴，互相比试着谁的合身。当有的战士发现军衣上的斑斑迹时，双手不由得颤抖起来，接着热泪点点滴在军衣上。直到这时，大家才知道，自己的战友是经过多次同敌人拼搏，穿过森严的敌人据点，费尽周折，付出血的代价，才把军衣送到我们手里的啊！望着沾有血迹的军衣，我们顿时感到浓浓的阶级友爱。件件军衣蕴藏着蒙汉人民深厚的战斗情谊，使蒙汉兄弟们的心贴得更紧了。

两支蒙汉骑兵部队会师不久，我们读到了报纸上登载的新华社冀察热辽电讯稿，标题是《蒙汉铁骑驰骋察绥边境，并肩作战速获胜利》、《恢复大片地区，解放四万余人民》。消息说"我活跃于该地之蒙汉铁骑兵，为保卫蒙汉人民利益，携手并肩作战，历尽艰险，日日行军，夜夜露营……三个月来，不但粉碎了敌人的'毁灭扫荡，而且在绥察边境开辟了工作，如内蒙自卫军某部，作战十六次，毙伤匪连长以下二百零一名，生俘一百九十四名，缴长短枪二百二十余支，全部歼灭仲乃等蒙匪，摧毁镶黄旗伪分公所两座，并恢复内蒙古上都与东、西苏尼特，镶黄等四个旗镇府，三十二个苏木（即区）及商都、化德四个区六十余村的广大地区。在我蒙汉解放军连续有力打击下，商都、化德两城及土牧尔台、格化司台等四个据点的敌人，形影孤独。"这是对我们这一地区所有蒙汉骑兵部队几个月来活动的总结，当时它给了我们精神上很大的鼓舞，激励着全体指战员更加奋勇杀敌，更加密切配合，携手并肩向绥察敌人的腹地胜利进击。

四、缅怀烈士思念人民

胜利来之不易。短短两年工夫，不少同志伤残了，20多名同志光荣牺牲了。

在战火中跟我们建立了鱼水之情的锡察蒙汉人民，在那艰苦的年月，给了我们多大的支援啊！为了解放战争的胜利，许多群众遭到敌人狠毒的折磨，有些群众甚至献出了宝贵的生命。

那些光荣牺牲的同志们的笑容，多少年来不时地在我的狠前展现，熟悉的声音不时地在我耳旁回响。

我永远不会忘记，除了我们优秀的干部扎木舍楞外，我们多谋深算、年轻优秀的33团参谋长图门乌力吉同志。他带领侦察分队深入敌后了解情况，骑着栗色战马急急奔来的形象，总在我脑海中浮现。这位当年只有24岁的优秀指挥员，是在前沿指挥部队作战时中弹牺牲的。

人民群众在同敌人的斗争中，许多事迹可歌可泣。东苏旗有位经常掩护我们的交通员、保管物资的女牧民齐木德，她家是我们的"壁垒户"。一次，当她被匪徒抓住后，受尽严刑拷打，她始终不屈，最后残遭杀害。匪徒们为了消除罪证，竟把她妈妈、姐姐、弟弟三人，一起枪杀埋掉。

黄旗有位可敬的女牧民（可惜我忘记了她的名字）被侵犯草原的匪徒抓住后，敌人要她说出旗保安队的驻地，她在百般凌辱拷打下，不吐半个字，气急败坏的匪徒们把她带到康保城残酷杀害了。

蒙汉人民群众从各方面支援部队的感人事迹是说不完的。农牧民们用自己的牛车、骆驼，日夜不停地在草原上为部队运送病员和物资。情况紧急时，姑娘、老太太都抬着担架向沙窝里转移伤员；寒冬到来时，妇女们隐蔽在沙窝里用驼毛纬纱捻成线，给部队赶缝皮衣。每当击退侵扰的匪军之后，男女老少都以喜悦的欢笑声，手捧自己心爱的烟口袋、马笼头、马肚带，或是刚缝好的红帽花，刚做好的奶食品来欢迎部队，表达自己对子弟兵的深情厚谊。各旗、县的青年自带鞍马踊跃参军，保卫家乡，两年来仅镶黄旗就有280多名各族青年牧民参加了人民军队。

是啊！"义师能奋万人心"，广大人民群众真挚的支援，是战争取得胜利的力量源泉。

缅怀烈士，思念人民，给我们以无穷的力量，激起我们更大的勇气。在新的历史时期，让我们更加团结一致，向党中央指引的实现祖国"四个现代化"的宏伟目标，扎扎实实地大步前进！

骑4师老战士：李文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