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舍先生的“茶瘾”

夏日的北京酷热难耐，故在《骆驼祥子》中，祥子跑得顺“耳唇”往下滴汗，胸口觉得有点发辣时，他很想“喝十个子儿一包的茶叶，加上两包白糖，为是补气散火”。可他再想到要买车，就只能狠下心来，“还是喝那一个子儿一包的碎末”。写到这里，老舍先生不忘给祥子解释一下：“这绝对不是习气，作派，而是真需要这么两碗茶压一压。”可以说，祥子对茶的热爱，也有老舍先生自己的影子。

众所周知，老舍先生有部巨作《茶馆》。艺术源于生活，现实中的他爱茶成瘾，在作品中直言，“我是地道中国人，咖啡、可可、啤酒皆非所喜，而独喜茶。有一杯好茶，我便能万物静观皆自得。”饮茶，是他一生的嗜好，因此他常边饮茶边写作。他有一个老式茶壶，提梁是铁丝做的，还有一个青花瓷碗，每天清晨起来都要泡一壶香片茶。老舍先生出国或外出体验生活时，总是随身携带茶叶。

都说老舍先生是典型的北京人，喜欢喝花茶，特别是茉莉花茶。汪曾祺的《寻常茶话》里就论证了这一点，他说：“我不大喜欢花茶，但好的花茶例外，比如老舍先生家的花茶。”爱茶的人一般家里有很多的存货，不像“老北京”一味地就只是偏爱花茶，还有上好的绿茶、红茶或者是其他的茶类。事实上，老舍先生对茶可谓来者不拒，无不品尝。

有意思的是，老舍先生曾在1944年9月15日重庆《新民报晚刊》上刊文——要戒茶。让他戒茶的原因，倒不是他身体有恙，而是“近来茶价的增高”。在该文中，他说：“茶本应该是香的，可是现在卅元一两的香片不但不香，而且有一股子咸味！为什么不把咸蛋的皮泡泡来喝，而单去买咸茶呢？六十元一两的可以不出咸味，可也不怎么出香味，六十元一两啊！谁知道明天不就又长一倍呢！”当茶价高涨，昂贵的茶叶喝着却不香，老舍先生控诉喝不起茶而要戒茶，文中颇深的怨念让人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