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耀武1946年看出蒋军必败：解放军有三个优点，我们只会王婆

1949年10月1日，起义将领陈明仁前往山东济南探望被俘的杜聿明和王耀武，他首先见到的是王耀武。

彼时，王耀武正在解放军官训练团参加学习。陈明仁见到衣着干净、神情平静的王耀武，十分震惊：仅仅这么点时间，王佐公就好似变成了一位沉稳持重的智者，脸上那股商人的气质怎么就没了呢？

和电视剧《特赦1959》里演的不一样，在真正的历史当中，王耀武和杜聿明是后来才到功德林战犯管理所的，去的时候也不会戴着刑具、穿着棉袍。实际上，他们在山东的日子过得挺惬意，整天看看书、学习学习，还能自己做爱吃的饭菜。当时王耀武和杜聿明、文强（刘安国的历史原型）有明确的分工：文强负责做湖南菜，王耀武负责买菜和洗碗，杜聿明身体欠佳，等着吃饭就行。他们被俘时身上带了多少钱，都归个人支配，可以随意购置生活用品。杜聿明曾给自己晚到几天的文强送了十包骆驼香烟，那烟就是他自己买的。

往昔，各个地方战犯管理所的称谓不尽相同。王耀武、杜聿明、文强所在的解放军官训练团，每日都有鸡鸭鱼肉送进去，饭菜的香味飘出来。再加上一群没佩戴领章帽徽的人在那里出操训练，不知情的人还会以为这是个高级训练班呢。

在此顺带提一下：那些被俘的蒋军少将、中将，被俘时年纪都不算大。像三十五岁的沈醉、四十五岁的王耀武，也许比阅读这篇文稿的读者大不了多少，倘若放到当下，都还属于青壮年。

沈醉与王耀武在二十八岁时都被授予少将军衔，不过王耀武这少将军衔的含金量明显比沈醉的要高。沈醉能成为军统局总务处少将处长，也就是相当于个大管家，是因为把戴笠侍奉得周到；而二十八岁的王耀武，是从少尉排长起步，历经连长、上尉连长、上校团长，一步步在战场上打拼，才得以成为少将旅长的。

黄埔三期毕业生中有王耀武，在战犯管理所里，康泽为了证明自己是带兵打仗的将领而非特务，还特意提及自己和王耀武是同一期毕业的。

在黄埔三期生里，王耀武的地位最为尊崇，其地位甚至高于百分之九十的黄埔一期生。文强见到他，也要尊称一声“学长”或者“佐公”。而王耀武见到陈赓将军，同样能够亲切地喊一声“学长”。

客观来讲，当年王耀武在国共双方的口碑都比较好，陈毅元帅也曾评价王耀武“品性不坏”，称他是蒋氏集团里不多见的有见识之人。

抗战时期，王耀武的表现十分出色，张灵甫对他钦佩有加、心怀感激，黄埔一期的李仙洲给王耀武当副手，也毫无怨言。

张灵甫由于生性多疑错杀了自己的妻子，因此被关进了监狱，是王耀武找到蒋介石将他保释出来的。王耀武对蒋介石说：“此人作战能力出众，如今抗战正缺人手，不如让他出来戴罪立功。”

老蒋十分给学生情面，说道：“那就把这事交予你，你要好好教导他，让他改过自新。”

王耀武颇具识人之才，张灵甫来到王耀武所率的七十四军五十一师后，不仅改了名字（他原本叫张钟麟），连性情也有所改变。在抗日战争时期，他作战表现良好。然而，若将他与王耀武相比较，无论是能力还是立下的战功，二者根本不在同一水平。

王耀武在抗战时期立下功劳，这是双方都认可的。王耀武在内战中表现不佳，还曾被蒋介石骂得不知所措，他在回忆录里也坦言，蒋介石已经有了杀他的念头，自己要是回话稍有差错，就可能被拉出去枪毙。

王耀武无心参与内战，一心想着带着自己做生意盈利购置的两台美国拖拉机返回家乡务农。然而，蒋介石态度强硬，坚决不答应他的想法，并且还不给他配备充足的兵力。于是，王耀武能躲避战事就躲避，能逃离战场就逃离。最终，他进入了解放军官训练团，此后变得心境豁达、体态丰腴，看似一副大智若愚的模样，仿佛对一切事情都已看开。

1959年，战犯管理所呈交的特赦报告里，最初计划在一年内分三批特赦释放一百四十四名战犯。第一批包括杜聿明、郑庭笈、陈长捷、曾扩情、杨伯涛、邱行湘等五十人，安排在国庆节前释放，让他们能够参加国庆观礼；第二批是王耀武、宋瑞珂、胡临聪、卢浚泉、罗历戎、沈醉等五十人；第三批有宋希濂、李以劻、陈金城、庞镜塘等四十四人，在国庆节后释放，让他们都能回家过年。

此后通过严谨评估，依据学习满十年且确实弃恶扬善的准则，决定每年特赦一批人员。首批特赦三十三人，其中国民党军队战犯三十人、伪满洲国战犯两人、伪蒙疆自治政府战犯一人。从功德林获释的，除了原本就在首批名单里的杜聿明、郑庭笈、陈长捷等人之外，还新增了功德林战犯学习委员、黄埔三期的王耀武，功德林战犯文体委员、黄埔一期的宋希濂，以及卢汉、龙云旧部、滇军名将卢浚泉，总计十人。

首批未被列入特赦名单的战犯，对部分“同窗”先于自己获得释放一事心存异议。然而，王耀武出现在首批特赦名单中，就连沈醉、徐远举、周养浩等人都觉得这是合情合理的——王耀武在抗日战争中功绩显著，在解放战争里却表现平平。

当我们仔细研读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的战争史料时，会发觉王耀武在抗战中确实功绩显著，说他在内战里表现不佳其实并不准确。王耀武并非能力不足，而是他从心底里就抵触打内战，再加上被蒋介石限制了行动，所以才没展现出亮眼表现。不过，我军的高级将领对他还是颇为看重的。

王耀武内心抵触作战，故而“战绩不佳”。他觉得无论如何拼命作战都无济于事，倒不如得过且过，等到蒋介石败逃，再去寻找其他出路。所以在内战时期，王耀武坚定主张坚守或者向南撤退，强烈反对主动发起进攻。即便部下被蒋介石越过他直接调往前线，他也会暗中使绊子，一天三次发电报催促李仙洲、韩浚（叶立三的历史原型）回防济南。

王耀武只打算防守而不想进攻，原因在于他十分精明地察觉到解放军存在三个不可战胜的优点，他明白自己若主动出击无异于自寻死路。

早在1946年3月1日，王耀武于济南设宴款待“军调三人小组”，在面对我方军队将领时，他总结出了解放军（当时尚未更名，为表述便利，此处仍用改名后的称呼）的三项长处，还指出国民党军队在这三方面远远比不上我方军队，要是真的开战必定会失败。

当日中午，王耀武设宴款待宾客，除了三人小组成员之外，新四军军长兼山东军区司令员陈毅也在受邀之列。王耀武与陈老总亲切握手，而后一同坐在桌前用餐，彼此敬酒、碰杯。

王耀武几杯酒下肚后，借着酒意毫不隐晦地表达了对陈老总的钦佩之情：“你说得没错，我们就是这样（陈老总笑称王耀武如同王婆骂街，王耀武也承认国民党一方向来爱吹嘘），而你们则不一样。你们有三大优点：其一，你们注重学习，时常能看到你们的高级将领在报纸上发表文章、探讨问题，可国民党这边有谁会去读书呢？有那闲工夫都去阿谀奉承了；其二，你们与百姓关系融洽；其三，你们的部队作战时士气高昂，我们远不及你们。”

怪不得都说王耀武是国民党军队里不可多得的聪明人，他仅仅用三句话，就归纳出了解放军的三项显著优势，洞悉了战争的胜负趋势。从那时起，他内心其实已然放弃了抵抗：既然蒋介石发起的非正义战争注定失败，他又何苦拼死顽抗呢？

1980年7月9日，全国政协和中央统战部为王耀武补办了追悼会，他的骨灰被安置于八宝山革命公墓。这既是对他在抗战中所做贡献的认可，也是对他在内战里消极表现的一种肯定。有人提出，倘若莱芜战役由王耀武指挥，我军想要取胜或许得付出较大代价。笔者虽不完全认同此观点，但也不得不承认，王耀武在军事指挥方面确有一定才能。至于他的指挥水平究竟如何，熟悉那段历史的读者朋友们，想必能给出一个更为客观公正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