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婚主义者为何嫁给大 31 岁的大叔？民国名媛张荔英的惊世抉择

1930 年巴黎的深秋，蒙马特高地的梧桐叶正泛着金黄。在克拉洛西美术专科学校的画室里，24 岁的张荔英正专注地调试着钴蓝色颜料。她的亚麻布裙上沾满油彩，耳畔回响着老师关于塞尚色彩理论的讲解。突然，画室的木门被轻轻推开，一位身着剪裁考究的灰呢大衣的男士走了进来。他鬓角微白，眼神如鹰隼般锐利，正是刚结束流亡生涯的陈友仁。

这是张荔英第一次见到这位传奇人物。彼时的陈友仁，因在巴黎和会上力主收回青岛主权而声名鹊起，又因坚决反对蒋介石的独裁统治被通缉。当他的目光落在张荔英正在创作的《塞纳河的黄昏》时，不禁脱口而出：“小姐的笔触里有莫奈的灵动，却多了东方水墨的留白。”

这段对话被记录在 1931 年 4 月《良友》杂志第五十六期的《现代的西洋画》专栏中。当时的张荔英已是巴黎艺术圈的新星，作品多次入选秋季沙龙，而陈友仁则是流亡政客，两人的相遇如火星撞地球般引发轩然大波。

张荔英的父亲张静江收到女儿的婚讯时，正在上海西藏路大庆里的公馆里摩挲着刚收购的汝窑瓷瓶。信纸上的字迹工整却坚定：“父亲大人钧鉴：女儿已于巴黎与陈友仁先生订婚。此人虽年长三十一岁，然其志节如松，其才学如海……”

这位南浔巨富气得将信纸揉成团。他无法接受女儿嫁给一个政见相悖、居无定所的流亡者。更令他震怒的是，陈友仁在信中写道：“吾虽不能给荔英锦衣玉食，却能护其画笔永不蒙尘。”

张静江的反对并非毫无道理。陈友仁不仅比张荔英大 31 岁，且因亲苏立场与张静江的 “清共” 主张水火不容。但张荔英心意已决，她在给父亲的第二封信中引用但丁的诗句：“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并附上自己在巴黎独立沙龙参展的作品照片 —— 画面中，一位身着旗袍的东方女子手持调色盘，背后是埃菲尔铁塔与黄浦江的奇幻融合。

1930 年 11 月 12 日，巴黎市政厅的婚礼现场，宋庆龄作为证婚人微笑着为新人戴上戒指。张荔英穿着自己设计的米白色婚纱，裙摆上绣着象征纯洁的百合与代表坚韧的竹子。这场婚礼被《Le Journal de Shanghai》以头版报道，标题赫然写着：“中国外交官与巴黎女画家的爱情传奇”。

婚后，陈友仁成为张荔英最忠实的模特。现存于新加坡国家美术馆的《持扇的绅士》，描绘了陈友仁手持折扇端坐在藤椅上的场景。画面中，他的眼神里既有政治家的坚毅，又有恋人的温柔。张荔英在给闺蜜的信中写道：“他的皱纹里藏着半个世纪的风雨，每一道都是历史的勋章。”

这段时期，张荔英的创作进入高峰期。1931 年，她的《巴黎街景》入选杜勒利沙龙，画面中穿着旗袍的中国女子与西装革履的法国人擦肩而过，完美诠释了中西文化的碰撞。《良友》杂志评价：“张荔英女士用画笔打破了东西方艺术的界限。”

1937 年淞沪会战爆发时，张荔英正在上海法租界的画室创作《淞沪抗战图》。画面中，硝烟弥漫的战场上，一位身着旗袍的女子手持红十字旗，身后是正在抢修工事的士兵。这幅作品后来被日本宪兵队查抄，直到 1945 年才重见天日。

随着香港沦陷，张荔英与陈友仁被日军软禁于上海霞飞路的寓所。在长达四年的软禁期间，张荔英创作了《软禁中的自画像》。画面中的她眼神坚毅，背景里隐约可见被日军查封的画室。她在日记中写道：“画笔是我对抗黑暗的武器。”

1943 年 5 月，张荔英在都城饭店举办油画个展，展出 40 余幅在香港时期的作品。《The Shanghai Sunday Times》报道称：“陈友仁夫人的画作里，既有华南水乡的温婉，又有战火中的不屈。” 这次展览引起轰动，部分作品被爱国人士高价收购，所得款项用于资助抗日活动。

1949 年，张荔英带着《北平风景》漂泊到新加坡。这幅作品描绘了北平城墙下的骆驼商队，驼铃声仿佛穿越时空。在新加坡南洋美术专科学校任教的 27 年间，她培养出康斯坦丝・薛尔思等杰出艺术家。学生们回忆：“张老师总说，画画要像做人一样，一笔一画都要对得起良心。”

晚年的张荔英定居实乞纳坪，在自家花园里种满莲花。她创作的巨型油画《莲花颂》，以淡粉色莲花象征对祖国的思念。新加坡前总统薛尔思评价：“张荔英女士用画笔架起了中新文化交流的桥梁。”

1993 年，张荔英在新加坡逝世，享年 87 岁。她的葬礼上，学生们手捧她的画作《荔枝与桃子》缓缓前行。这幅充满隐喻的作品，既是对她与陈友仁爱情的纪念，也是她传奇人生的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