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哑巴突然开口说话,竟是三十年前一桩命案的唯一目击证人啊

发布时间:2025-05-29 10:34  浏览量:3

(下面是一个单独的故事,故事都是完结篇,没有连载,来源于生活,为了方便大家阅读,本文采用的第一人称书写,人物姓名都是化名,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村里的哑巴开口了!

一开口就要人命!

三十年的秘密,终究是藏不住了!

那个雷雨交加的下午,改变了一切。

谁都没想到,一句无心的话,竟揭开了一桩沉寂三十年的血案!

我叫向远舟,今年六十有二,是望山村一个普普通通的庄稼汉。我们村子不大,背靠着连绵的青山,村前一条河水潺潺流过,日子过得就像这河水一样,平淡而安稳。可就在前不久,这份安稳被彻底打破了。打破这一切的,是我们村里那个叫石疙瘩的哑巴。

说起石疙瘩,村里无人不知。他不是天生就不会说话,听老一辈人讲,他小时候聪明伶俐,嘴巴甜得很。可就在他七岁那年,一场高烧过后,人是救回来了,嗓子却哑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从那以后,他就成了村里唯一的哑巴,靠着几分薄田和乡亲们的接济过活。我呢,因为一些陈年旧事,总会多照顾他一些,隔三差五给他送点吃的穿的。我老婆柳月娥也心善,总说石疙瘩这孩子命苦,咱们能帮一把是一把。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石疙瘩“哑巴”的名头,一背就是三十多年。我们都以为,他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可谁能想到,老天爷的剧本,从来不按常理出牌。

那天下午,天阴得厉害,黑压压的乌云像是要塌下来一样,眼看就要下暴雨。我刚从地里往家赶,就看见石疙瘩推着他那辆破旧的二八大杠自行车,车后座上捆着一小捆柴火,正艰难地往村口走。

疙瘩,要下大雨了,快回家吧!”我冲他喊了一声。

石疙瘩看见我,咧开嘴笑了笑,露出一口黄牙,然后指了指天,又指了指自己家的方向,意思是让我放心,他马上就到家了。这三十多年,我们之间的交流,基本就靠这些简单的比划。

可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一辆外地来的小货车,也不知道是不是雨天路滑,加上开得太快,在村口拐弯的时候,竟然直愣愣地朝着石疙瘩冲了过去!

那速度太快了,我脑子“嗡”的一下,一片空白!眼看就要撞上了,我几乎是凭着本能,大吼一声,扔下手里的锄头,疯了一样冲过去,使出吃奶的力气,一把将石疙瘩拽到了路边!

“刺啦——”一声刺耳的刹车声,货车擦着我们俩的身体堪堪停下,车轮子几乎是贴着石疙瘩那辆破自行车的车架。自行车被撞得飞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摔得七零八落。

我惊魂未定,心脏“咚咚咚”地像是要跳出嗓子眼。司机也吓坏了,从车窗里探出头来,脸色煞白,一个劲儿地道歉。

我摆摆手,示意他没事,赶紧去看石疙瘩。我以为他肯定吓坏了,可没想到,他呆呆地坐在地上,眼睛死死地盯着那辆货车,浑身抖得像筛糠一样。他的脸色比那司机还要白,嘴唇哆嗦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我以为他是吓着了,拍着他的背,想安慰他。可就在我的手碰到他后背的那一瞬间,他猛地一哆嗦,像是触电了一样,然后,一件让全村人都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

石疙瘩,我们村这个哑了三十多年的哑巴,突然张开了嘴,用一种极其嘶哑、怪异,像是生锈的铁门被猛地拉开的声音,撕心裂肺地吼出了一句话:

“车……是车!是他!他要撞死我!”

声音不大,却像一道炸雷,在我耳边轰然响起!我整个人都僵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周围闻声赶来的几个乡亲,也都像被点了穴一样,一个个张大了嘴巴,满脸的不可思议。

哑巴……哑巴开口说话了!

这可是天大的奇闻啊!可他说的这话是啥意思?什么叫“是他”?谁要撞死他?

司机是个小年轻,被石疙瘩这副模样吓得不轻,连连摆手:“大叔,我……我不是故意的啊,是路太滑了,我真不是有意的!”

石疙瘩根本不理他,他像是陷入了某种巨大的恐惧之中,双手抱住头,不停地重复着那句话:“是他……是他……别过来……别过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这不像是一个被车吓到的人该有的反应,他那眼神里的恐惧,是刻在骨子里的,仿佛看到了什么来自地狱的景象。这背后,一定有事儿!

我把魂不守舍的石疙瘩扶回了家。老婆柳月娥看到他这副模样,也是吓了一跳。我把刚才发生的事跟她说了一遍,她也觉得蹊跷。

“这孩子,怕不是吓破了胆,开始说胡话了?”柳月娥一边给他端来一碗热乎乎的姜糖水,一边担忧地说道。

石疙瘩捧着碗,手还在抖,但情绪总算稳定了一些。他喝了几口热汤,浑身一暖,眼神渐渐恢复了一点神采。他抬起头,看着我,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又因为太久没说话,发音变得异常困难。

“疙…………大哥……”他一字一顿,叫出了我的名字。

我鼻子一酸,眼眶差点就红了。三十多年了,我还是第一次听他叫我一声“大哥”。

疙瘩,别急,慢慢说。”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你刚才说‘是他’,他是谁?谁要撞你?”

石疙瘩的眼神又开始涣散,恐惧再次浮上他的脸庞。他摇着头,喉咙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血……好多血…………老师……”

老师?”我心里猛地一沉,一个尘封了三十多年的名字,就这么毫无征兆地被翻了出来。

秦文山,是我们村当年的民办教师。一个文质彬彬、待人和善的读书人。那时候村里穷,好多孩子上不起学,是老师自己办了个扫盲班,不收一分钱,把我们这些泥腿子的孩子一个个教会了写自己的名字。他对谁都好,在村里威望很高。

可就是这么一个好人,三十年前,却死于非命。

那天也是一个雨夜,老师去镇上给孩子们买练习本,一夜未归。第二天一早,被人发现倒在村口通往镇上的那条山路上,浑身是血,早就没气了。当时报了案,警察来来回回查了很久,最后定性为一桩交通肇事逃逸案。因为那条路偏僻,又下着大雨,没留下任何有用的线索,凶手一直没找到,成了一桩悬案。

这件事,成了望山村所有人心里的一个痛。尤其是老师的妻子宋晚晴,当年才二十多岁,一夜之间就成了寡妇,拉扯着刚满周岁的儿子,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苦。这么多年,她一直没有再嫁,一个人守着那座空荡荡的土坯房,守着对丈夫的思念。

石疙瘩,他变成哑巴,也恰恰是在老师出事后不久。当时村里人都说,这孩子命不好,先是死了那么好的老师,接着自己又发高烧烧坏了嗓子,真是可怜。

难道……难道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联系?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海里疯狂滋长。

我看着石疙瘩,压低声音问道:“疙瘩,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关于老师的?”

石疙瘩像是被我的话刺了一下,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挣扎和痛苦。他张着嘴,拼命地想说什么,但只能发出一些“啊……啊……”的单音。看得出来,那段记忆对他来说,是一种折磨。

远舟,你别逼他了,”我老婆柳月娥心疼地拉了拉我的衣角,“你看他难受的。三十多年的事了,他一个小孩子,能知道啥?”

我叹了口气,也觉得自己太心急了。是啊,当年的石疙瘩才七岁,一个七岁的孩子,能懂什么?也许真的只是受了惊吓,胡言乱语罢了。

我给石疙瘩收拾了一间空房,让他先在我家住下。他受了这么大的刺激,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石疙瘩那句嘶哑的“是他!他要撞死我!”和秦文山老师倒在血泊里的样子。直觉告诉我,这件事绝对没有那么简单。那辆差点撞到石疙瘩的货车,就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尘封三十多年的记忆之门。而那扇门的背后,藏着的,很可能就是秦文山老师死亡的真相!

接下来的几天,石疙瘩的情绪时好时坏。在我和柳月娥的悉心照料下,他慢慢地能说出一些简单的词语了,虽然依旧磕磕巴巴,但至少能交流了。

我没有再追问他关于老师的事情,我怕再次刺激到他。我只是像往常一样,陪他聊天,给他讲这些年村里发生的变化。我发现,他虽然三十多年没说话,但心里跟明镜似的,村里谁家添了丁,谁家盖了新房,他都知道。

这天吃过午饭,我正在院子里劈柴,石疙瘩默默地走过来,蹲在我身边,帮我把劈好的柴火码放整齐。

大哥,”他突然开口,声音比前几天顺畅了一些,“谢谢你。”

我停下手中的斧子,笑了笑:“谢啥,咱俩谁跟谁。”

他低下头,抠着手指,沉默了半晌,才又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坚定:“大哥,我想……想起来一些事。”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我知道,他要说了。

“那天……老师死的那天,我也在。”他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一样敲在我的心上。

“那晚下着大雨,我……我不是发烧。我是……是偷偷跑出去玩的。”石疙瘩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我娘不让我雨天出门,我偷偷从后窗爬出去,想去山脚下的溪里看涨水。”

他的叙述很慢,很吃力,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进了我的耳朵。

“我走到村口那条路上,看见……看见老师撑着伞,从镇上的方向走回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谁?”我追问道。

“是……是费天良。”

费天良!这个名字一出来,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费天良是咱们村的能人,也是村里最早富起来的一批。当年老师出事的时候,费天良还是个穷小子,整天游手好闲。后来不知道走了什么运,没过几年就包了个小煤窑,发了家,成了村里第一个买小汽车的人,现在在镇上开了个大超市,风光得很。

我记得,当年警察也曾怀疑过费天良。因为出事前几天,有人看见他和老师因为一块宅基地的事情吵过嘴。但费天良说,那天晚上他一整晚都在家里睡觉,他老婆可以作证。加上他当时穷得叮当响,连辆自行车都没有,更别说开车撞人了。所以警察很快就排除了他的嫌疑。

难道,当年的判断是错的?

“你确定是费天良?”我严肃地看着石疙瘩。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关系到一条人命,也关系到一个人的清白。

石疙瘩用力地点了点头,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我认得他!他那天穿着一件蓝色的确良褂子,就是他!”

“我当时害怕被他们发现,就躲在路边的一块大石头后面。我听见……听见他们在吵架。”石疙瘩的声音开始颤抖,“费天良老师把那块地让给他,老师不肯,说那是分给孤寡老人大爷盖房子的,不能动。”

“他们吵得很凶,后来……后来费天良就动手了,他推了老师一把!”

石疙瘩说到这里,情绪激动起来,呼吸变得急促。

老师没站稳,脚下一滑,后脑勺……后脑勺正好撞在了路边的一块尖石头上!当时就……就不动了,流了好多血……”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原来,老师不是被车撞死的,而是被人失手错杀的!

费天良当时也吓坏了,他蹲下去探了探老师的鼻息,然后就坐在地上发呆。雨越下越大,我吓得不敢出声,浑身都在发抖。”

“过了一会儿,费天良突然站了起来,他好像……好像看见我了!”石疙瘩的眼神里充满了三十年前那个雨夜的恐惧,“他朝我走了过来,一把捂住我的嘴,把我拖到了草丛里。”

“他……他掐着我的脖子,眼睛瞪得像铜铃,恶狠狠地对我说……他说……”石疙瘩学着当时的语气,声音尖利而恐怖:

“‘小杂种,你敢说出去一个字,我就把你活埋了,让你去给老师作伴!你听见没有!’”

“我吓得……吓得尿了裤子,拼命点头。他看我吓傻了,才松开手,又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跑了。”

“我一个人在草丛里坐了好久,雨水和泪水混在一起,又冷又怕。我不敢回家,我怕费天天良在等我。后来,我不知不觉就晕过去了。第二天早上,是我爹在山路上找到我的。我醒来以后,就……就再也说不出话了。”

“村里人都以为我是发高烧烧坏了嗓子,其实不是……我是被吓的!是被费天良那个恶鬼给吓的!”

石疙瘩说完,再也控制不住,趴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那是压抑了三十多年的恐惧、委屈和痛苦,在这一刻,尽数迸发。

而我,站在原地,如遭雷击,手脚冰凉。

真相,这就是真相!

秦文山老师不是死于意外,而是死于谋杀!而凶手,就是如今在村里人五人六,被大家尊称为“费老板”的费天良!他不仅杀了人,还用残忍的威胁,将一个七岁孩子的童年和声音,一同埋葬在了那个血色的雨夜。

石疙瘩,这个可怜的孩子,背负着这个天大的秘密,像个活死人一样,孤独地、恐惧地活了三十多年。直到那天,那辆相似的货车,那个相似的危险场景,像一把钥匙,撬开了他被创伤锁死的记忆。

我看着在地上痛哭的石疙瘩,心里五味杂陈。愤怒、同情、悲伤……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我该怎么办?

把真相说出去?去报警?

可事情已经过去了三十年,唯一的证人就是石疙瘩。一个刚刚恢复说话能力的“哑巴”,他的话,会有人信吗?更何况,费天良现在有钱有势,在县里都认识不少人。我们两个普普通通的农民,能斗得过他吗?

如果费天良狗急跳墙,对我和石疙瘩下黑手怎么办?我一大把年纪了无所谓,可石疙瘩才刚能说话,他的人生才刚刚看到一点光亮。

可是,如果不说,就这么让费天良继续逍遥法外吗?那秦文山老师的冤魂何处安息?那个苦守了三十多年的宋晚晴大嫂,她该怎么办?

我的内心,在进行着天人交战。

晚上,我把石疙瘩说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老婆柳月娥。她听完,也是半天说不出话来,眼圈红了。

“这个费天良,真是丧尽天良!老师那么好的人,他怎么下得去手!”柳月娥抹着眼泪说,“还有疙瘩这孩子,这些年受了多大的罪啊!”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该怎么办?”我抽着烟,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柳月娥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眼神异常坚定:“远舟,这事,必须报官!”

我愣住了:“可是……风险太大了。费天良那个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风险大也要报!”柳月娥站了起来,声音不大,但掷地有声,“老师的冤不能就这么沉了!疙瘩的罪不能白受!咱们不能因为怕,就当缩头乌龟!要是连这点公道心都没了,那我们跟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她顿了顿,走到我身边,握住我的手:“远舟,你忘了?三十五年前那个冬天,是谁把你从冰窟窿里捞上来的?”

我浑身一震。

那是我一辈子都忘不了的记忆。那年冬天,我才二十出头,去河里凿冰捕鱼,结果冰面突然塌了,我整个人掉进了刺骨的冰水里。那时候天寒地冻,四下无人,我以为自己死定了。就在我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一个人影冲了过来,二话不说就跳进了冰河里,拼了命把我拖上了岸。

那个人,就是石疙瘩的爹,石大山

大山大哥把我救上来之后,自己却因为在冰水里泡了太久,落下了严重的肺病,没过两年就撒手人寰了。临终前,他拉着我的手,把他唯一的儿子石疙瘩托付给了我。

这些年,我之所以一直照顾石疙瘩,不只是因为同情,更是为了报答大哥的救命之恩。是大哥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我理应替他守护好他的血脉。

大哥是为了救你才走的,现在他的儿子疙瘩需要我们,我们能不管吗?”柳月娥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向远舟,做人,得讲良心。咱们受了家天大的恩情,现在就是报恩的时候。就算是豁出这条老命,也得为疙瘩,为老师,讨回一个公道!”

老婆的话,像一记重锤,狠狠地敲醒了我。

是啊,我怎么能忘了大哥的恩情!我这条命都是他给的,我还在怕什么?如果我今天退缩了,我将来怎么有脸去见地下的大哥?

我的眼睛湿润了,紧紧地回握住老婆的手:“月娥,你说得对。是我糊涂了。明天一早,我就带疙瘩去镇上派出所!”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就叫醒了石疙瘩。我把我们的决定告诉了他,问他愿不愿意去作证。

石疙瘩没有丝毫犹豫,他用力地点了点头,眼神里没有了昨天的恐惧,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压抑了三十多年的秘密,就像一块巨石,如今他要亲手把它搬开。

我和柳月娥带着石疙瘩,找到了村长马叔马叔是个正直的老党员,听完我们的叙述,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气得满脸通红。

“岂有此理!费天良这个畜生!我早就看他不像个好东西!”马叔当机立断,“走!我陪你们一起去派出所!这件事,我们村委会必须出面!”

到了镇上的派出所,我们把情况跟民警同志一说,引起了所里领导的高度重视。毕竟,这是一桩沉寂了三十年的命案。他们立刻成立了专案组,派人前往望山村进行调查。

警察的到来,像在平静的望山村里投下了一颗炸弹。当村民们得知,石疙瘩之所以哑了三十多年,是因为目睹了费天良杀害秦文山老师的经过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费天良很快就被传唤到了村委会。他一来,就摆出一副成功人士的架子,满脸不屑。

“警察同志,你们搞错了吧?我跟老师无冤无仇,怎么可能杀他?再说了,你们听一个哑巴的话?他哑了三十多年,脑子早就不正常了,就是个疯子!”费天良说得振振有词。

他老婆也跟着帮腔:“就是!我们家天良老实本分,从来不跟人红脸。三十年前那天晚上,他一整晚都跟我在一起,哪儿也没去!”

面对他们的狡辩,石疙瘩被气得浑身发抖。

负责案件的警官示意他冷静,然后转向费天良,平静地问道:“费天良,你说你当晚一直在家,可据我们调查,当晚你因为赌钱,跟你老婆大吵一架,把你老婆气回了娘家。她第二天才回来,你怎么解释?”

费天良的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他没想到,警察连这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查了出来。

“我……我记错了……是吵了架,但她很快就回来了……”他开始语无伦次。

“是吗?”警官冷笑一声,然后对石疙瘩说,“石疙瘩,你把你当时听到的,费天良威胁你的话,再说一遍。”

石疙瘩深吸一口气,他向前一步,死死地盯着费天良的眼睛,用尽全身的力气,一字一顿地吼道:

“你说:‘小杂种,你敢说出去一个字,我就把你活埋了,让你去给老师作伴!’”

这句话,就像一道来自三十年前的魔咒,瞬间击溃了费天良所有的心理防线。他的身体猛地一晃,眼神里的嚣张和不屑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恐慌。

他嘴唇哆嗦着,指着石疙瘩:“你……你……”

就在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费天良的儿子,费大壮,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从人群中冲了出来。他跪在费天良面前,哭着喊道:

“爸!是真的吗?老师真的是你害死的吗?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原来,费大壮小时候,也上过秦文山老师的扫盲班。在他心里,老师是个好人。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父亲会是杀害恩师的凶手。

儿子的这一跪,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费天良看着跪在地上痛哭的儿子,再看看周围乡亲们愤怒鄙夷的眼神,他所有的伪装和防备,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他“扑通”一声瘫坐在地上,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喃喃自语:“报应……都是报应啊……”

他,招了。

他承认了三十年前,因为宅基地纠纷,失手将秦文山推倒致死,又为了掩盖罪行,威胁了年仅七岁的目击者石疙瘩的全部犯罪事实。

真相大白的那一刻,整个村委会鸦雀无声。随即,爆发出的是村民们压抑已久的愤怒。

“打死他!这个畜生!”

“还我老师命来!”

要不是警察拦着,愤怒的村民们恐怕会当场把费天良撕碎。

而我,看着戴上手铐被警察带走的费天良,看着嚎啕大哭的费大壮,再看看身边如释重负、泪流满面的石疙瘩,心中百感交集。

正义,虽然迟到了三十年,但它终究没有缺席。

费天良被判了刑,为他三十年前犯下的罪行付出了应有的代价。他的家,也因为这件事,彻底垮了。

而望山村,在经历了一场巨大的风波后,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但有些东西,却永远地改变了。

最先来找我的,是老师的遗孀,宋晚晴大嫂。她带着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来到我家。一进门,这个坚强了一辈子的女人,“扑通”一声就给我和石疙瘩跪下了。

兄弟,疙瘩,谢谢你们!谢谢你们为我们家文山洗清了冤屈!我替他,给你们磕头了!”

我和柳月娥赶紧把她扶起来,心里说不出的难受。看着她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和鬓角的白发,我能想象,这三十年,她过得有多苦。

石疙瘩也哭了,他扶着大嫂,嘴里不停地说着:“嫂子,对不起……我对不起老师……我应该早点说出来的……”

大嫂握着他的手,泪眼婆娑:“不怪你,孩子,不怪你。这些年,你受的苦,比我们更多……”

两个被同一桩罪恶伤害了三十年的人,在这一刻,相拥而泣,所有的痛苦和委屈,都化作了滚烫的泪水。

几天后,石疙瘩做了一个决定。他要去给秦文山老师上坟。

我陪着他一起去了。老师的坟,就在后山那片向阳的山坡上。三十年的风吹雨打,坟头已经长满了青草。

石疙瘩跪在坟前,没有说话,只是郑重地磕了三个响头。每一个头,都磕得那么实在,那么用力,仿佛要将这三十年的愧疚与思念,全部传递给坟墓里的人。

然后,他站起身,看着墓碑上秦文山那张已经模糊不清的黑白照片,用还不太流利的嗓音,一字一顿地,开始背诵课文。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那是老师当年教给他们的第一首唐诗。三十年了,他竟然还记得。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他身上,他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山谷里。我站在一旁,看着他的背影,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我仿佛看到了三十年前,那个聪明伶俐的小男孩,跟着和蔼的老师,在简陋的教室里,摇头晃脑地念着诗。我也仿佛看到了,那个给了我第二次生命的大山大哥,正站在云端,欣慰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我不仅为老师讨回了公道,为石疙瘩解开了心结,也为自己,还清了一份沉甸甸的,关乎生命的恩情。我这一生,再无遗憾。

石疙瘩的生活,也走上了正轨。在大家的帮助下,他的口语能力恢复得很快。他用费天良赔偿给他的钱,修缮了老屋,还承包了一片果园,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好。他依然不爱多说话,但脸上,却时常挂着久违的笑容。

这个故事,在我们望山村,成了一段传奇。每当有人提起,大家都会感慨万千。

都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可这迟到了三十年的公道,到底算不算是真正的善报呢?人这一辈子,忙忙碌碌,兜兜转转,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是金钱地位,还是那份埋在心底,无论过多久都不会泯灭的良知与感恩?

朋友们,你们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