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拦她，看她个离婚的女人谁要”儿子听了母亲话，3口之家变1口

我叫林浩，今年三十五岁，在一家不大不小的互联网公司做着不上不下的中层管理。生活就像一杯温水，平淡，但至少不烫嘴。直到那天，我妈当着我的面，指着我妻子苏晴的鼻子说出那句话，我才知道，这杯温水早已被她烧得滚烫，足以将我的人生烫得面目全非。

那天是周六，阳光很好，苏晴花了一上午的时间，用新买的烤箱做了个戚风蛋糕。儿子晨晨围着她团团转，小脸上沾了面粉，像只馋嘴的小花猫。我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们母子俩笑闹，心里一片柔软。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简单，温馨，有爱人的笑声和孩子的吵闹声。

门铃响了，我妈拎着一大袋菜，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她一向不请自来，美其名曰“突击检查”，看我们有没有好好过日子。

“妈，您来了。”我起身去接她手里的东西。

她没理我，眼睛像探照灯一样在屋里扫了一圈，最后定格在餐桌上那个看起来不那么完美的蛋糕上。“哟，又在鼓捣这些没用的东西。林浩，我跟你说过多少次，苏晴就是太闲了，女人一闲就作妖。有这功夫，不知道把地拖一拖？你看这地砖缝里，都快长蘑菇了。”

苏晴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还是马上堆起笑脸，给妈倒了杯水：“妈，您坐，我就是看晨晨想吃，试着做一下。地我下午就拖。”

“下午？下午黄花菜都凉了！”我妈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声音拔高了八度，“我儿子辛辛苦苦在外面挣钱，你就在家做个蛋糕？这日子过得倒是清闲！晨晨，过来，奶奶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酱肘子，别吃那甜不拉几的玩意儿，把牙吃坏了！”

晨晨看了看蛋糕，又看了看奶奶手里的酱肘子，有些犹豫。苏晴走过去，摸了摸儿子的头，轻声说：“晨晨，先洗手，然后可以尝一小块妈妈做的蛋糕，再吃奶奶买的肘子，好不好？”

“吃什么吃！不许吃！”我妈一把将晨晨拽到自己身边，“苏晴我告诉你，你别整天教孩子这些乱七八糟的。男孩子，就得吃肉，长身体！你看看你把晨晨养的，瘦得跟猴儿似的。”

这话就有点伤人了。晨晨虽然不胖，但身体一直很健康，活泼好动。苏晴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妈，晨晨的饮食我很注意，营养均衡才是最重要的。我没有闲着，我最近在准备考注册会计师，下个月就要考试了。”

“考试？考什么试？”我妈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孩子都这么大了，还折腾什么？安安分分在家相夫教子，把我孙子带好，把我儿子伺候好，比什么都强！你考那个证有什么用？能当饭吃还是能当钱花？别到时候工作没找到，家也给折腾散了！”

“妈，您怎么能这么说？”苏晴的眼圈红了，“我考证是为了提升自己，也是为了给这个家多一份保障。我不想和社会脱节，这有错吗？”

“错大了！”我妈一拍大腿，“女人最大的保障就是家庭，就是老公孩子！你把心思都用到外面去了，这个家还要不要了？”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赶紧打圆场：“妈，妈，您少说两句。苏晴考证也是好事，我也支持她。”

“你支持？你懂什么！”我妈把矛头转向我，“林浩，我早就跟你说过，你就是太惯着她了！把她惯得无法无天，现在都敢跟我顶嘴了！一个女人，不以家庭为重，整天想着往外跑，像什么样子！”

“我没有！”苏晴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充满了委屈，“我每天接送孩子，买菜做饭，收拾家务，哪样没做？我只是想在孩子上学之后，利用自己的时间做点有意义的事，我错了吗？”

“你没错，是我错了！我当初就不该同意你们俩的婚事！”我妈站了起来，指着苏晴，情绪彻底爆发，“你看看你，结婚这么多年，除了生了个孩子，你为这个家还做过什么贡献？我儿子一个人养着你们娘俩，你花钱倒是大手大脚，今天买烤箱，明天买课程，花的都是我儿子的血汗钱！你还有脸说你有理？”

“妈，那些钱也是我婚前的积蓄，我没有乱花林浩的钱！”苏晴据理力争。

“你的钱？嫁到我们林家，你的人都是我们林家的，你的钱不就是我儿子的钱？”我妈的逻辑简直是强盗逻辑。

苏晴被气得浑身发抖，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求助。我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一边是生我养我的母亲，一边是我深爱的妻子。我习惯性地想息事宁人：“好了好了，都别吵了。妈，您也是为了我们好。苏晴，你也别跟妈计较，妈是长辈。”

就是我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苏晴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眼里的光一点点熄灭。她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林浩，又是这句话。每次都是这句话。她是长辈，所以她可以随意侮辱我，我不能反驳。她是长辈，所以她可以否定我的一切，我必须接受。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慌忙想解释。

“你就是这个意思！”苏琴打断我，她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锥子扎进我的心脏，“在你眼里，你妈永远是对的，错的永远是我。这个家，不是我和你、和晨晨的家，而是你和你妈的家，我只是个外人，一个免费的保姆。”

她说完，转身就往卧室走。我妈在我身后尖叫：“你看她那是什么态度！反了天了！林浩，你给我站住，今天必须让她给我道歉！”

我僵在原地，不知所措。苏晴从卧室里出来，手里拖着一个小行李箱。她结婚时陪嫁过来的那个箱子，用了快十年了。

我妈见状，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嚣张，她双手叉腰，挡在门口，对着我喊：“林浩，你听好了！让她走！我今天倒要看看，她一个离了婚的女人，谁要！别拦她，让她滚！”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我看着苏晴，她也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了愤怒，只有一片死寂的哀伤。她在等我，等我一句话，等我一个动作。

晨晨被这阵势吓坏了，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跑过去抱住苏晴的腿：“妈妈，你别走，妈妈……”

苏晴蹲下身，紧紧抱着儿子，眼泪无声地滑落。她亲了亲晨晨的额头，哑着嗓子说：“晨晨乖，妈妈只是出去住几天，很快就回来看你。”

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无法呼吸。我应该冲上去，拉住苏晴，把我妈推开，告诉她“这个家我说了算，谁也不能让我妻子受委屈”。我应该这么做的。

可是，我妈那句“别拦她，看她个离婚的女人谁要”像一句魔咒，在我耳边盘旋。我妈的眼神充满了威胁和期盼，她似乎在用尽全身力气告诉我：儿子，听我的，妈是为了你好，这个女人不值得。

我的脚像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我的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苏晴拉着行李箱，绕过我妈，打开门，走了出去。

门“砰”的一声关上，隔绝了两个世界。屋里，是我妈得意的冷笑和儿子撕心裂肺的哭喊。屋外，是我整个世界的崩塌。

“哭什么哭！没出息！”我妈拽过晨晨，粗暴地给他擦眼泪，“你妈不要你了，以后奶奶疼你！走了个搅家精，咱们家以后清净了！”

我猛地回头，死死地盯着我妈。她被我的眼神吓了一跳，随即又挺直了腰杆：“你看什么看？我说的有错吗？这种女人，早离早好！我明天就去给你张罗个更好的，保证比她听话，比她会生！”

我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转身冲进卧室，反锁了门。我听着外面我妈的咒骂和晨晨越来越小的哭声，感觉自己被抽空了灵魂。

苏-晴没有回来。第一天，我安慰自己，她只是在气头上，过两天就好了。第二天，我开始心慌，给她打电话，她不接。发信息，她不回。第三天，我收到了她寄来的快递，里面是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

我妈看到离婚协议书，高兴得差点放鞭炮。“离得好！离得好！儿子，你终于解脱了！妈给你找个年轻漂亮的，保准一年抱俩！”

我看着她那张兴奋的脸，一股寒意从脚底升到头顶。我拿着协议书，冲出了家门，我疯了一样找苏晴。我去了她父母家，她父母说她没回来。我去了她闺蜜家，她闺蜜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说我不是男人，说苏晴不想见我。

那段时间，我像个行尸走肉。公司的事情一团糟，回到家，面对的是我妈变本加厉的掌控。她辞退了我们之前请的钟点工，说“有我呢，花那冤枉钱干嘛”，然后把家里搞得一团乱。她给晨晨报了七八个兴趣班，说“不能输在起跑线上”，把孩子逼得每天哭丧着脸。她开始热衷于给我安排相亲，把各种女人的照片推到我面前，评头论足。

“这个好，屁股大，好生养。”

“这个不行，看着就精明，不好拿捏。”

我终于忍无可忍，在我妈又一次把一个陌生女人的微信推给我时，我爆发了。

“够了！”我把手机狠狠摔在地上，“我告诉您，我这辈子，除了苏晴，谁也不要！”

“你疯了！为了那个女人，你连妈都不要了？”我妈气得跳脚。

“是您快把我逼疯了！”我双眼通红地看着她，“这个家，本来好好的，是您，是您把它拆散了！您满意了？现在家里只剩下您和我，还有晨晨，一个三口之家，被您折腾得快变成一口之家了！”

“我……我这是为你好啊！”我妈的声音弱了下去。

“为我好？为我好就是逼走我的妻子？为我好就是让我儿子没有妈妈？为我好就是把我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我一句句地质问，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

那天，我和我妈大吵一架，不欢而散。她气得回了老家，临走前撂下狠话，说就当没我这个儿子。

家里终于清净了，却也空得可怕。晨晨变得越来越沉默，他会半夜哭醒，喊着要妈妈。我抱着他，心如刀割。我开始学着照顾他，给他做饭，陪他读绘本，送他去上学。我这才知道，苏晴以前每天做着这些琐碎的事情，是多么辛苦。我以前总觉得，她在家就是享清福，现在才明白，维持一个家的运转，需要付出多大的心血。

我没有放弃找苏晴。我每天都去她可能会去的地方等她，风雨无阻。一个月后，我终于在她公司楼下等到了她。

她瘦了很多，也憔悴了很多，但眼神却比以前坚定了。她看着我，很平静，就像看一个陌生人。

“苏晴，跟我回家吧。”我祈求道，“妈已经回老家了，以后没人再打扰我们了。”

她摇了摇头，淡淡地说：“林浩，晚了。不是你妈在不在的问题，是你。那天，你妈让我滚的时候，你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你知道吗？那一刻，我的心就死了。我嫁给你，是希望有个能为我遮风挡雨的丈夫，而不是一个在我被风雨淋湿时，只会躲在他妈妈身后的儿子。”

“对不起，苏晴，我知道我错了。我当时……我当时脑子懵了，我……”

“不用解释了。”她打断我，“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些年，你妈对我的刁难，你看在眼里，却总是让我忍。你总说，她是你妈，是长辈。那我呢？我是你的妻子，是你孩子的妈妈，我就活该被不尊重吗？你所谓的‘孝顺’，代价就是牺牲我的尊严和幸福。这样的家，我不要了。”

她的话，字字诛心。我无力反驳，因为她说的都是事实。

“离婚协议，我已经签了。晨晨的抚养权，我希望归我。你放心，我不会阻止你见孩子。”她说完，转身就要走。

我冲上去，从背后抱住她：“苏晴，再给我一次机会，求你了！为了晨晨，也为了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

她没有挣扎，只是轻轻地说：“林浩，你知道吗？我考上注册会计师了。我现在找到了新的工作，薪水比你还高。我不需要再依附任何人，我可以靠自己，给晨晨一个安稳的生活。至于你，你还是好好做你妈妈的乖儿子吧。”

她说完，用力掰开了我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人海里，泪水终于决堤。我失去了她，彻底地失去了她。

法院最终把晨晨的抚养权判给了苏晴。我每周只有一天的时间可以见儿子。

那天，我去接晨晨，苏晴开的门。她气色好了很多，化了淡妆，穿着得体的职业装，整个人容光焕发。我知道，离开我，离开那个令人窒息的家，她过得更好了。

晨晨扑进我怀里，开心地叫着“爸爸”。我带他去了游乐场，给他买了新玩具。晚上送他回去的时候，他抱着我的脖子，小声问：“爸爸，你什么时候和妈妈一起住啊？我想你们都在。”

我哽咽着说不出话。

我妈后来又回来过一次，是听说我真的离婚了，而且孩子也没争取到。她不是来安慰我，而是来骂我的。“你这个窝囊废！老婆留不住，儿子也留不住！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

我看着她，异常平静地说：“妈，您走吧。这个家，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您当初不是说，看她一个离婚的女人谁要吗？现在您看到了，她有很好的工作，有爱她的儿子，她过得很好。而我，您最听话的儿子，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我关上了门，也关上了与过去的一切纠缠。

现在，这套一百多平的房子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每天下班回来，迎接我的是一片黑暗和死寂。我常常会坐在沙发上，看着苏晴和晨晨以前的照片，一看就是一整夜。

我妈说得对，一个三口之家，最后真的变成了一口。只是她没想到，被剩下、被抛弃的那一个，不是苏晴，而是她最引以为傲的儿子。我用我的愚孝和懦弱，亲手毁掉了我最爱的人，也毁掉了我本该幸福的人生。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我一定会在我妈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挡在苏晴面前，告诉全世界，她是我要用一生守护的人。

可惜，没有如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