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有小三后给我两个选择:离婚每年给10万不离婚每年30万
发布时间:2025-10-27 06:46 浏览量:1
老公有小三后给我两个选择:离婚每年给10万不离婚每年30万
1
咖啡馆的冷气开得像西伯利亚的寒风。
陈凯坐在我对面,手指在骨瓷咖啡杯的边缘摩挲,那枚我们结婚时我给他买的戒指,在灯光下闪着一种虚伪的光。
“林默,”他开口,声音平静得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我们谈谈。”
我没作声,搅动着面前那杯已经凉透的拿铁。
拉花早就散了,像我们这滩烂泥一样的婚姻。
“我外面有人了。”
他这句话说得轻飘飘,好像只是通知我晚饭不回家吃了。
我的勺子停在半空,发出“叮”的一声脆响,撞在杯壁上。
我抬起头,仔细地看他。
还是那张我看了十年的脸,只是眼角的细纹里,好像藏着我读不懂的疲惫和陌生。
“所以呢?”我问,声音干得像撒哈拉沙漠。
他似乎对我的冷静有些意外,顿了顿,然后从他那身剪裁得体的西装内袋里,拿出了一个信封。
不是离婚协议书。
太薄了。
“我给你两个选择。”他把信封推到我面前,“这也是……我们俩最好的结局。”
我的目光落在那个信封上。
“第一,我们离婚。”
他说。
“儿子归你,我每个月付抚养费,另外,我每年私人再给你十万,连续给十年。房子归你,车子也归你。”
十万。
一年十万。
我,一个三十五岁,为了家庭放弃了事业,做了八年全职主妇的女人,离婚后的“遣散费”。
我笑了。
笑得有点控制不住,肩膀都在抖。
陈凯皱起了眉,似乎觉得我的反应很不得体。
“你先别笑,听我说完第二个。”
我止住笑,看着他,像在看一个舞台上蹩脚的演员。
“第二个选择,我们不离婚。”
他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带着一种施舍的、诱惑的口吻。
“你继续做你的陈太太,照顾多多,照顾这个家。我跟外面……会处理干净,只是偶尔的应酬。作为补偿,我每年给你三十万,打到你的私人账户上,随你怎么花。家里的开销,另算。”
三十万。
一年三十万。
买断我的尊严,买断我的爱情,买断我作为妻子的知情权和抗议权。
让我做一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正宫”。
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种“你看,我为你考虑得多周到”的自信。
他觉得,他给出的这两个选择,都充满了“人性”和“体面”。
他甚至觉得自己很伟大。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我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
原来,在他心里,我们的婚姻,我这个人,是可以这样明码标价的。
十万,是离开他的价格。
三十万,是留在他身边,当一个高级保姆和活体招牌的价格。
我拿起桌上的那杯冷拿铁,手有些抖。
咖啡洒出来几滴,落在信封上,洇开一小片褐色的污渍。
“她是谁?”我问。
陈凯的眼神闪躲了一下。
“你没必要知道。”
“我没必要知道?”我重复着这句话,忽然觉得荒谬至极,“陈凯,你是在通知我,你的公司要进行一项人事变动吗?”
他的脸色沉了下来。
“林默,我是在跟你商量,用最理性的方式。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别搞得那么难看。”
理性。
成年人。
他用这些词,堵住我所有想歇斯底里发作的念头。
我把杯子重重放下。
“我需要时间考虑。”
我说完,站起身,拿起我的包。
我没有再看他一眼,径直走出了咖啡馆。
推开门的那一刻,外面的热浪扑面而来,我却感觉自己从里到外,都凉透了。
2
回到家,儿子多多正在客厅里拼乐高。
保姆张阿姨看见我,笑着说:“太太回来啦,先生没一起吗?”
我摇摇头,勉强挤出一个笑。
“他公司有事。”
多多听到我的声音,抬起头,迈着小短腿跑过来抱住我。
“妈妈!”
我蹲下身,把他紧紧搂在怀里,脸埋在他小小的,带着奶香味的脖颈里。
眼泪差点就掉下来了。
这就是陈凯的底气。
多多,这个家,我八年的心血,都是他用来跟我谈判的筹码。
他知道我舍不得。
晚上,多多睡着后,我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
墙上挂着我们的婚纱照。
照片里的我,笑得一脸幸福,依偎在陈凯身边。
那时的他,眼里也满是爱意。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是从他升职后越来越晚的回家?
还是从他对着手机屏幕,不自觉露出的微笑?
或者,是我满足于家庭主妇的安逸,逐渐与社会脱节,与他失去了共同语言?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那个家,已经不是我的避风港了。
它变成了一个华丽的牢笼。
三十万一年的牢笼。
我打开手机,点开了我和陈凯的聊天记录。
上一次他说“我爱你”,是半年前我的生日。
还是用一个520的红包代替的。
再往上翻,大多是“今晚不回来吃饭了”“多多睡了吗”“明天要交水电费了”这类毫无温度的对话。
我们之间,早就只剩下亲情和责任了。
不,或许连亲情都没有了。
只剩下责任和……利益。
我点开计算器。
三十万一年。
平均到每个月,两万五。
对于一个没有收入的全职妈妈来说,这是一笔巨款。
有了这笔钱,我可以给多多报最好的兴趣班,可以给自己买想了很久的名牌包,可以不用再看陈凯的脸色申请每一笔大额开销。
听起来,似乎很不错。
只要我忍。
忍受他和别的女人花前月下。
忍受他带着另一个女人的香水味回到我们的床上。
忍受这种名存实亡的婚姻,直到老去。
我能做到吗?
我关掉计算器,打开了招聘网站。
我大学学的是新闻,毕业后在一家报社做了两年记者。
后来因为怀孕,孕吐得厉害,才辞了职。
八年了。
八年没有工作过。
我的简历,在如今这个内卷的时代,就像一张废纸。
我看着招聘网站上那些要求“35岁以下”“有五年以上相关工作经验”的职位,一阵心慌。
社会,还能接纳我吗?
离婚,拿那十万一年。
十年后呢?
我四十五岁,人老珠黄,带着一个上大学的儿子,我拿什么生活?
陈凯算得真准。
他把我的后路,都算计得清清楚楚。
他知道,我大概率,会选那三十万。
因为我“没得选”。
3
第二天,我像往常一样,送多多去幼儿园。
回来的路上,我鬼使神差地,把车开到了陈凯的公司楼下。
我就把车停在对面的马路边,摇下车窗,静静地看着。
像一个侦探,也像一个傻子。
快到中午的时候,我看见陈凯从公司大楼里走了出来。
他身边,跟着一个年轻的女孩。
女孩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长发飘飘,青春逼人。
她仰着头,笑着对陈凯说着什么。
陈凯的脸上,是我久违了的,那种发自内心的温柔笑意。
他甚至伸手,极其自然地,帮她把被风吹乱的头发别到耳后。
那个动作,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狠狠扎进我的心脏。
我抓着方向盘的手,指节都发白了。
原来,他不是不会温柔,只是他的温柔,给了别人。
那个女孩,应该就是“她”了。
我拿出手机,放大焦距,拍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他们俩站在阳光下,男才女貌,看起来那么般配。
而我,像一个躲在阴暗角落里的偷窥者,狼狈不堪。
我把照片发给了我的闺蜜,萧雯。
萧雯是个雷厉风行的律师,我最好的朋友。
电话几乎是秒回。
“这是什么情况?!”萧雯的声音像要冲破听筒。
我把陈凯给我的“两个选择”,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然后,是一声压抑不住的怒骂。
“他妈的!陈凯这个王八蛋!他这是在做什么?人口买卖吗?!”
“林默,你听着,什么都别选!直接起诉离婚!让他净身出户!”
我苦笑了一下。
“小雯,你觉得可能吗?他那么精明,婚内财产,他早就转移得差不多了。”
“那也不能便宜他!一年三十万?他把你当什么了?打发叫花子吗?”
“小雯,我现在很乱。”
“乱什么乱!”萧雯的声音斩钉截铁,“你现在就给我回家,把他所有的银行卡、房产证、投资合同都找出来!拍照!留证据!我这边马上给你找最好的离婚律师!”
“可是多多……”
“多多怎么了?难道让多多生活在一个爸爸不爱妈妈,妈妈每天以泪洗面的家庭里吗?林默,你清醒一点!这不是为了钱,这是为了你的尊严!”
尊严。
这两个字,像一记重锤,敲在我的心上。
是啊,我还有尊严吗?
挂了电话,我在车里坐了很久。
阳光透过车窗照进来,刺得我眼睛发疼。
我看着那张照片,那个女孩脸上洋溢的笑容,那么刺眼。
我忽然想知道,她是谁。
4.
我开始像个真正的侦探一样,调查那个女孩。
这并不难。
陈凯的公司网站上,有员工介绍。
我很快就找到了她。
张曼,二十六岁,名校毕业,是陈凯的助理。
她的个人社交账号是对外公开的。
我点进去,看到了一个光鲜亮丽的世界。
她喜欢健身,马甲线清晰可见。
她喜欢看展,身上充满了文艺气息。
她喜欢美食,打卡的都是些网红餐厅。
她的每一张照片,都笑得自信又灿烂。
不像我,朋友圈里除了晒娃,就是一些转发的养生文章。
我一条一条地翻着她的动态。
在一个月前,她发了一张照片,是一束蓝色的玫瑰花,配文是:“他说,我的眼睛像星辰大海。”
照片的角落里,露出了一只男人的手。
那只手上,戴着一枚我再熟悉不过的戒指。
是陈凯。
我继续往下翻。
看到了更多“蛛丝马迹”。
同款的餐厅背景,几乎是同一时间发布的旅行风景照,还有一些意有所指的暧..昧文字。
原来,他们的地下恋情,已经持续了这么久。
而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傻子。
我甚至在想,当陈凯陪着张曼在外面看展、吃饭、旅行的时候,我正在家里做什么?
可能是在给发烧的多多量体温。
可能是在厨房里满头大汗地给他准备第二天的午餐。
也可能,是在深夜里,等着他那句“今晚要加班”的短信。
巨大的讽刺和悲哀,将我淹没。
我关掉手机,瘫在沙发上,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晚上,陈凯回来了。
他似乎心情不错,还给多多带了最新的乐高玩具。
看着他们父子俩在客厅里其乐融融的样子,我恍惚间觉得,白天的咖啡馆,那两个屈辱的选择,都只是一场噩梦。
吃晚饭的时候,他给我夹了一筷子我爱吃的鱼。
“多吃点,你最近都瘦了。”
他的语气,温柔得仿佛我们还是热恋中的情侣。
如果我没有看到他和张曼的照片,如果我不知道那两个选择,我或许会感动。
但现在,我只觉得恶心。
他的每一句关心,都像是在演戏。
演给谁看呢?
演给我,演给儿子,演给他自己。
他在努力维持一个“好丈夫”“好爸爸”的形象。
而我,就是他这个形象里,最重要的一个道具。
一个价值三十万的道具。
“陈凯,”我放下筷子,看着他,“那个女孩,是你的助理吧?叫张曼。”
他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夹菜的手停在半空中,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多多在一旁,不明所以地看着我们。
“妈妈,你怎么不吃饭了?”
我摸了摸多多的头,柔声说:“多多乖,妈妈跟爸爸说点事。”
陈凯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你怎么知道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冷冷地说,“你们俩,挺配的。”
他放下筷子,擦了擦嘴。
“林默,我跟你说过了,调查这些没有意义。你只需要做出选择。”
“是吗?”我站起身,“如果我告诉你,我的选择是,让你净身出户呢?”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净身出户?林默,你是不是言情小说看多了?你有什么证据?”
“我会找到的。”
他嗤笑一声,也站了起来。
“我劝你不要做傻事。安安分分地拿着钱,对你,对多多,都好。”
他的话里,带着一丝不易察 ઉ 的威胁。
“如果我不呢?”
他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那你就试试看。到时候,你可能连那十万都拿不到。”
说完,他摔门而去。
客厅里,只剩下我和被吓到的多多。
多多“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我抱住他,心如刀割。
陈凯,他不仅要侮辱我,还要威胁我。
他真的以为,我还是那个可以任他拿捏的林默吗?
5
那一晚,我彻底失眠了。
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回放着我和陈凯从相识到现在的点点滴滴。
第一次约会,他紧张得手心都是汗。
求婚的时候,他单膝跪地,哭得像个孩子,说会爱我一辈子。
多多出生的那天,他握着我的手,说老婆辛苦了,以后我来养你们。
那些誓言,还言犹在耳。
可说出这些话的男人,却已经变得面目全非。
第二天一早,我把多多送到幼儿园后,直接去了萧雯的律师事务所。
萧雯看着我通红的眼睛,给我倒了杯热水。
“想通了?”
我点点头。
“我不要他的钱,一分都不要。我要离婚,我要多多的抚养权,我要我们该得的夫妻共同财产。”
萧雯笑了,是那种欣慰的笑。
“这才是我认识的林默。”
她给我分析了目前的处境。
陈凯很狡猾,他很可能已经做了财产转移的准备。
想要让他“净身出户”几乎不可能,但争取到我们应得的份额,是完全可以的。
关键在于证据。
“出轨的证据,财产的证据,越多越好。”萧雯说,“尤其是他提出用钱来维系‘开放式婚姻’的这个提议,这在法官那里,是绝对的减分项。”
“我怎么拿到证据?”
“录音。”萧雯一针见血,“想办法,让他亲口把那两个选择再说一遍,录下来。”
这对我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这意味着,我要在陈凯面前,继续扮演一个犹豫不决,甚至有点贪财的妻子。
我要压下我所有的恶心和愤怒,去引诱他说出那些话。
这比杀了我还难受。
但为了多多,为了我自己,我必须这么做。
那天下午,我给陈凯发了条短信。
“我们再谈谈吧,在家里。”
他很快回复:“好。”
晚上,等多多睡下后,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他。
手机的录音功能,我已经提前打开,放在了沙发垫的缝隙里。
我的心跳得飞快,手心里全是冷汗。
陈凯回来了。
他脱下外套,坐在我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姿态放松,像一个等待宣判的胜利者。
“想好了?”他问。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甚至带点贪婪。
“三十万……是税后吗?”
陈凯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那笑容里,充满了轻蔑和了然。
“当然。”他说,“我每个月会给你打两万五,直接打到你卡上。”
“那……这个钱,给到什么时候?”我继续问,感觉自己的胃在翻江倒海。
“给到多多十八岁成年。之后我们再看情况。”
“那她呢?”我看着他,“你跟她,会结婚吗?”
“不会。”他回答得很干脆,“我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庭,多多也需要一个妈妈。张曼她……很懂事。”
懂事。
多么刺耳的词。
一个愿意做他情妇的女孩,在他眼里,是“懂事”。
而我这个想要维护婚姻完整的妻子,却是“无理取闹”。
“如果我选了三十万,你有什么保证?”我继续装傻,“万一你哪天不给了怎么办?我们是不是得签个协议?”
陈凯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耐烦。
“林默,你觉得这种事,能签协议吗?我陈凯说话,一口唾沫一个钉。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不会反悔。”
他顿了顿,语气缓和了一些,开始利诱。
“你想想,一年三十万,你什么都不用干。买买包,做做美容,把多多照顾好就行了。多少女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生活。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那离婚呢?一年十万,是不是太少了点?”我试探着问。
他靠在沙发上,双臂环胸。
“不少了。林默,你别忘了,你已经八年没工作了。你现在出去,一个月能挣多少钱?五千?八千?我给你十万,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而且,离婚了,你就是个二婚带孩子的女人,你觉得你还能找到什么样的?而我,陈凯,事业有成,想找什么样的年轻女孩找不到?”
他的话,像一把把淬了冰的刀子,扎得我体无完肤。
原来,在他眼里,我就是这么一文不值。
我低着头,死死掐着自己的手心,不让眼泪掉下来。
我怕我一哭,就前功尽弃了。
“好……我知道了。”我用尽全身力气,挤出这句话,“你让我想想,最后再想一晚。”
陈凯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起身,准备回房睡觉。
走到我身边时,他停下脚步,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别想太多了。选三十万,对我们所有人都好。”
他的手碰到我肩膀的那一刻,我差点吐出来。
等他进了房间,我立刻冲进洗手间,趴在马桶上干呕。
我什么都吐不出来,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搅在了一起。
恶心。
太恶心了。
我打开水龙头,用冷水一遍遍地泼在脸上。
镜子里的我,脸色惨白,眼神空洞,像个游魂。
但我知道,我不能倒下。
我回到客厅,拿出手机,按下了停止录音键。
听着里面传来陈凯那段冰冷又无耻的对话,我笑了。
陈凯,你以为你赢定了。
但你不知道,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
6.
接下来的几天,我表面上风平浪静,背地里却在为离婚做着万全的准备。
我听从萧雯的建议,开始清查家里的财产。
房产证、车辆信息、陈凯名下的几张银行卡,我都偷偷拍了照。
我还发现了一个他藏在书房里的保险柜。
我试了几个我俩的纪念日,都不是密码。
最后,我输入了多多的生日。
柜门“咔哒”一声,开了。
那一刻,我的心凉了半截。
他心里,还是有儿子的。
保险柜里,没有我想象中的金条和现金,只有一些文件。
几份理财产品的合同,一份股权协议,还有……一份人寿保险。
投保人是陈凯。
受益人,是我。
我看着那份保险合同,保额是五百万。
如果他意外身故,我将获得五百万的赔偿。
我的手抖得厉害。
这是什么时候买的?
我仔细看了看日期,是三年前。
那时候,我们还没走到今天这一步。
那时候,他或许还是爱我的。
我把保险合同放了回去,心里五味杂陈。
我忽然意识到,陈凯或许不是不爱我了,他只是……不爱我一个人了。
他想要“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他贪婪地想要拥有一切。
一个稳定的家庭,一个可爱的儿子,一个拿得出手的老婆,还有一个年轻貌美的情人。
而我,就是他这完美人生版图里,必须被安抚好的那一块。
想通了这一点,我对他最后的那一丝幻想,也彻底破灭了。
我把所有收集到的证据,都发给了萧雯。
萧雯的效率很高,很快就帮我拟好了离婚起诉书。
“林默,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萧雯在电话里说,“你想好什么时候跟他摊牌了吗?”
我想了想。
“就这周末吧。”
这周末,是我们的结婚十周年纪念日。
我想,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结束我们这荒唐的一切,也算是一种仪式感。
7.
周六,我提前订了我们第一次约会的那家西餐厅。
我还特意打扮了一下,穿上了他送我的第一条连衣裙。
当我把多多暂时送到我父母家,然后告诉陈凯晚上有安排时,他显得很惊讶。
“今天是什么日子?”
我看着他,淡淡地笑了笑。
“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和愧疚。
“你看我,最近太忙了,都忘了。”
他立刻说:“等着,我马上换衣服。”
餐厅里,悠扬的小提琴声流淌。
烛光摇曳,气氛浪漫得恰到好处。
陈凯给我倒上红酒,举起杯。
“老婆,辛苦了。这十年,谢谢你。”
我看着他真诚的眼睛,有一瞬间的恍惚。
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该多好。
我举起杯,和他碰了一下。
“陈凯,我们离婚吧。”
我轻声说。
他的笑容僵在脸上,握着酒杯的手顿在半空。
“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离婚。”我重复了一遍,声音清晰而坚定,“我不要你的十万,也不要你的三十万。我们法庭上见。”
我从包里拿出萧雯准备好的离婚起诉书,放在他面前。
他的脸色,从错愕,到震惊,再到愤怒。
“林默,你疯了?!”他压低声音吼道。
“我没疯。”我平静地看着他,“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陈凯,我不是你用钱就能打发的物件,我是个人,一个有尊严的人。”
“尊严?尊严能当饭吃吗?”他冷笑,“你离开我,你带着多多,你怎么生活?你以为你还是二十五岁的小姑娘吗?”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
“你是不是以为,你找到了什么证据?”他眼神阴鸷地看着我,“我告诉你,没用的。打官司,你耗不起,也赢不了。”
“赢不了,我也要打。”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就是要让所有人看看,你陈凯,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我把一杯红酒,尽数泼在了他的脸上。
红色的酒液顺着他英俊的脸庞滑落,狼狈不堪。
周围的客人都看了过来,议论纷纷。
我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挺直了背脊,转身离开。
走出餐厅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浑身都在发抖。
有愤怒,有不甘,但更多的是一种解脱。
十年。
我用一场决绝的告别,结束了我十年的婚姻,和我整个的青春。
8
官司打得比我想象中要艰难。
陈凯请了全市最好的律师团队。
他们抓住我八年没有工作这一点,试图证明我没有独立抚养孩子的能力。
他们甚至找来一些所谓的“邻居”“朋友”,在法庭上说我平时情绪不稳定,不适合带孩子。
那段时间,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
我每天都在萧雯的律所和法院之间奔波。
晚上回到家,还要面对父母的唉声叹气和我自己的焦虑。
我好几次都想过要放弃。
或许,我应该接受陈凯的条件,至少能让多多过上优渥的生活。
但每当我看到多多天真的笑脸,看到萧雯为我熬红的双眼,我就告诉自己,不能认输。
我输掉的,不仅仅是一场官司,还有我后半生的人格和尊严。
转机出现在第二次开庭。
萧雯在法庭上,当众播放了那段我偷录的录音。
当陈凯那段关于“十万”和“三十万”的无耻言论,清晰地回响在庄严肃穆的法庭上时,整个旁听席都哗然了。
陈凯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的律师团队,也显然没有料到我会有这样一手。
法官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
这段录音,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它虽然不能直接作为分割财产的决定性证据,但却彻底摧毁了陈凯一直以来试图塑造的“好男人”形象,也让法官对他的品行产生了严重的质疑。
这在争夺抚养权上,是致命的。
最终的判决下来了。
婚内共同财产,一人一半。
房产归我,我需要向他支付一半的折价款。
公司的股权,因为涉及到复杂的商业问题,最终折算成现金,也分了我一半。
最重要的是,多多的抚养权,判给了我。
陈凯需要按月支付高额的抚养费,直到多多大学毕业。
拿到判决书的那天,我和萧雯在法院门口,抱头痛哭。
我赢了。
虽然赢得惨烈,赢得狼狈,但我终究是赢了。
我不仅为自己和多多争取到了应有的权益,更重要的是,我捍卫了一个女人的底线和尊严。
9
离婚后的生活,并不容易。
我卖掉了那套充满回忆的大房子,换了一套小一点的学区房。
剩下的钱,一部分存起来,作为我和多多的生活保障,另一部分,我用来投资自己。
我报了几个专业技能的培训班,重新学习,给自己充电。
我开始尝试着给一些公众号和新媒体平台写稿。
一开始,稿子被拒是常有的事。
但我没有气馁。
我把每一次的拒绝,都当成一次学习的机会。
我白天带着多多,等他睡着后,我就在灯下熬夜改稿、学习。
半年后,我终于拿到了一家知名母婴平台的签约作者合同。
我的收入,虽然还比不上陈凯给的抚养费,但每一分钱,都是我自己挣来的,花得踏实,花得有底气。
生活渐渐走上了正轨。
我开始有时间去健身,去和朋友聚会,去发展自己的兴趣爱好。
我发现,离开陈凯后,我的世界不是变小了,而是变大了。
我不再是那个只会围着丈夫和孩子转的陈太太。
我是林默。
一个可以靠自己,活得精彩的女人。
期间,陈凯来找过我几次。
第一次,是来求我复婚。
他说,他和张曼已经断了。
他说,他后悔了,他发现这个家不能没有我。
我看着他憔ें悴的脸,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陈凯,晚了。”
第二次,是多多的家长会。
他看到我和多多的班主任谈笑风生,看到我自信从容地跟其他家长交流。
他眼神复杂地对我说:“你变了。”
我笑了笑。
“人总是会变的。”
是啊,我变了。
是他的背叛和侮辱,让我从那个安逸的壳里,被迫挣扎着爬了出来。
我应该“感谢”他。
感谢他让我看清了婚姻的真相,也看清了自己。
10
一年后,我在一次作者沙龙上,认识了一个男人。
他是一家出版社的编辑,温文尔雅,说话很有趣。
我们很聊得来,从文学聊到电影,从旅行聊到美食。
活动结束后,他主动要了我的联系方式。
我们开始像朋友一样聊天,偶尔会约出来一起吃饭,看电影。
他知道我离过婚,还带着一个孩子。
他不但没有介意,反而很欣赏我的坚强和独立。
“你很了不起。”他有一次对我说,“你活成了很多女人想活,却不敢活的样子。”
那天,阳光很好。
我看着他真诚的眼睛,忽然觉得,生活或许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糟糕。
错的人离开了,对的人,总会到来。
又过了一段时间,萧雯告诉我一件事。
陈凯的公司,因为一次重大的投资失误,资金链断裂,濒临破产。
而那个导致他投资失误的项目,就是张曼牵头介绍给他的。
据说,张曼也早就卷了钱,跑去了国外。
陈凯一夜之间,从一个成功的企业家,变成了一个负债累累的失败者。
他卖掉了公司,卖掉了车子,搬出了高档小区。
萧雯说这些的时候,语气里满是幸灾乐祸。
我却很平静。
我没有觉得大快人心,也没有丝毫的同情。
他的人生,已经与我无关了。
因果报应,如此而已。
那个周末,我带着多多去公园放风筝。
远远地,我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陈凯。
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T恤,头发乱糟糟的,正在路边发传单。
他好像也看到了我。
我们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了一秒。
他迅速地低下头,转过身,用背影对着我,假装没有看见。
我拉着多多的手,平静地从他身边走过。
多多好奇地问:“妈妈,那个人,好像爸爸啊。”
我摸了摸他的头,说:“你看错了,宝贝。”
是的,看错了。
那个意气风发,用金钱来衡量一切的陈凯,已经死了。
死在了那个他给我两个选择的下午。
现在的这个,只是一个和我无关的陌生人。
风筝飞得很高。
我拉着线,和多多一起,在草地上奔跑,大笑。
阳光洒在我的脸上,暖洋洋的。
我抬起头,看着那片湛蓝的天空。
我想,我的人生,也像这只风筝。
曾经,线攥在别人的手里,我只能在他划定的范围内飞翔。
如今,线回到了我自己的手中。
我可以决定自己飞翔的高度,和方向。
我知道,未来的路,依然会有风雨。
但我不怕。
因为我知道,无论飞得再高,再远,我都能找到回家的路。
那个家,不再是一栋房子,一个男人。
而是我内心的那份从容,和身边的那个小小的他。
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