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发福利唯独遗漏我,我悄悄取消年会场地预订,领导到场傻眼
发布时间:2025-10-27 12:45 浏览量:4
当李总脸上的笑容僵住,从志得意满瞬间跌落成惊愕与铁青时,我知道,这三年的隐忍和付出,终于有了一个了断。
那一刻,酒店门口衣着光鲜的同事们面面相觑,喧闹的恭维声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掐断,只剩下冬日傍晚凛冽的寒风,以及李总手机听筒里传来对方经理礼貌而坚决的“查无此预订”。
整整三年,我像一颗精准的螺丝钉,嵌在这家公司的行政岗位上。从会议室的投影仪灯泡,到李总办公室那盆金桔树的浇水频率,我记得比自己的生日还清楚。我以为,只要足够努力,足够可靠,总会被看见,被尊重。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迎接像年会这样,能让大家短暂忘记KPI,真正感受“大家庭温暖”的时刻。
而这一切的起点,不过是半个月前,那一箱看似不起眼的,唯独没有我名字的进口车厘子。
第1章 那箱被遗忘的车厘子
半个月前的那个周二下午,阳光正好,透过百叶窗在我的办公桌上切出几道明晃晃的光斑。行政部的工作就是这样,琐碎,无尽,像永远也扫不完的灰尘。我刚帮销售部订好明天一早去邻市的高铁票,又处理完一个卡纸的打印机,正端着搪瓷缸子准备去接点热水。
“哎,张晨,发福利了!快去看看!”邻座的王姐,王丽萍,一位快退休的热心大姐,压低了声音对我喊道,语气里满是喜悦。
我愣了一下,福利?最近既不是什么传统节日,也不是公司周年庆,怎么会突然发福利。
“刘姐刚在群里通知的,说是李总特批的,慰劳大家最近辛苦了。进口的大樱桃,一人一箱!”王姐说着,已经起身朝茶水间旁的小仓库走去。
办公室里顿时活跃起来,键盘的敲击声被兴奋的议论和挪动椅子的声音取代。我也笑了笑,心里泛起一丝暖意。这家公司虽然加班是常态,但李总,李建军,确实偶尔会搞一些这样的小惊喜,他总爱在会上说,“我们公司,就是一个大家庭”。
我也跟着走向小仓库。仓库门口,行政主管刘姐正拿着一张打印出来的名单,挨个点名分发。一个个印着外国水果品牌logo的硬纸箱被同事们开心地领走,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被“投喂”的快乐。
“王丽萍!”
“到!”王姐乐呵呵地上去,签了字,吃力地抱起一箱。箱子不小,看来分量十足。
“小赵!”
“谢谢刘姐!”刚来不久的实习生赵鹏飞,一脸激动,几乎是小跑着过去的。
我站在人群的末端,耐心地等着。名单上的人一个个被念到,一个个领走了属于自己的那份甜蜜。很快,人潮散去,只剩下我和刘姐,以及她脚边孤零零的最后一箱。
“刘姐,到我了吧?”我笑着走上前。
刘姐抬起头,扶了扶眼镜,目光在手里的名单上扫了两个来回,眉头微微皱起。“张晨?”她念叨着我的名字,手指顺着名单从上滑到下,又从下滑到上。
我的心,随着她的手指,一点点沉了下去。
“奇怪了,”她终于放下那张纸,有些困惑地看着我,“这名单上……怎么没有你?”
“没有我?”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下意识地反问,“是不是打印漏了?或者……在背面?”这听起来像个蹩脚的笑话,但我宁愿相信是打印机出了问题,就像我早上刚修好的那台一样。
刘姐把那张A4纸翻过来,背面一片空白。她又拿起笔,在名单的末尾仔细看了看,然后摇了摇头,表情从困惑变成了几分公事公办的冷淡:“确实没有。这是销售部那边根据在职人员名单做的统计,李总签字确认过的。可能是他们那边统计的时候漏了吧。”
“那……”我指了指地上那最后一箱,“这个是?”
“哦,这个是预留给李总的。”刘姐说着,弯腰把箱子抱了起来,转身锁上了仓库的门,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仿佛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旁观者。
我僵在原地,手里还端着那个准备去加热水的搪瓷缸子,缸壁上印着的“劳动最光荣”五个红字,此刻看来,像一个巨大的讽刺。
办公室里,已经响起了拆包装的声音和“哇,好大好甜”的赞叹声。王姐回到座位,看到我两手空空,关切地问:“小张,你的呢?”
我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刘姐说,名单上没有我。”
王姐的表情瞬间凝固了,她难以置信地“啊?”了一声,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几个竖着耳朵的同事听见。气氛有那么一小会儿的尴尬。
“怎么会呢?不可能啊!”王姐是个直肠子,“是不是搞错了?我去帮你问问刘姐!”
“别了,王姐,”我拉住她,“刘姐也说不清楚,是销售部做的名单。可能……就是个失误吧。”
我嘴上说着“失误”,但心里那股冰凉的感觉却在迅速蔓延。在这家公司三年,我自认兢兢业业,任劳任怨。行政岗,听着清闲,实则是公司的“万金油”和“老妈子”。谁的电脑蓝屏了,喊张晨;哪个会议室的空调不制冷了,喊张晨;甚至女同事打不开瓶盖,也是一脸无辜地喊“晨哥帮个忙”。李总每次在大会上表彰优秀员工,总会笑着说:“我们还要特别感谢像张晨这样,在幕后默默付出的同事,他们是公司这台大机器上不可或缺的润滑油!”
我一直把这话当成一种认可。我以为,润滑油虽然不起眼,但至少是“不可或缺”的。
可现在,一箱车厘子,就轻易地把我从这个“大家庭”的名单里划掉了。
我默默地回到座位,给自己泡了一杯浓茶。茶水的苦涩,似乎也压不住心里的那股涩味。我打开电脑,屏幕右下角弹出一个日程提醒:【重要:年会场地最终确认】。
看着那行字,我忽然觉得,自己这三年,可能就是一个笑话。
第2章 一堵叫“流程”的墙
心里的疙瘩,一旦结下了,就很难解开。
第二天一上班,办公室里还弥漫着车厘子清甜的余味。几个年轻同事在茶水间里分享着昨天的“战利品”,讨论着哪颗更甜,水分更足。每句话都像一根细小的针,扎在我的心上。
王姐看我一上午都闷闷不乐,趁着去洗杯子的功夫,凑到我身边小声说:“小张,这事儿你不能就这么算了。不是一箱水果的事儿,这是尊不尊重人的问题。你去人事或者直接找刘姐问问清楚,总得有个说法。”
我点点头,王姐说得对,我需要的不是补偿,而是一个解释。哪怕真的是统计失误,也该有人出来道个歉,把这个“失误”纠正过来。
午休时间,我找到了行政主管刘姐。她正对着镜子补口红,看到我,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刘姐,关于昨天福利的事……”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不带任何情绪,“我想问问,后来核实清楚了吗?是不是名单统计出了什么问题?”
刘姐拧上口红盖,慢条斯理地放进化妆包里,才转过头来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职业性的戒备和不耐烦:“张晨啊,这事儿昨天不就跟你说了吗?名单是销售行政那边出的,我们只是负责发放。有疑问,你应该去找他们。”
“我去了,”我深吸一口气,“销售行政的小姑娘说,她是根据人事部给的最新在职名单做的,绝对不会错。她还把名单原件给我看了,上面确实没有我的名字。”
刘姐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似乎觉得我这个“皮球”踢得让她很不舒服。“那就奇怪了,人事部怎么会漏了你呢?你是不是最近有什么手续没办,或者……得罪人了?”她上下打量着我,那眼神仿佛在审视一件有瑕疵的商品。
“我能得罪谁?”我苦笑了一下,“我每天都在公司,本本分分做我的事。刘姐,您看这事能不能……”
“行了行了,”她摆摆手,打断了我的话,“我知道了。这事儿吧,它就是个小事。你想想,公司这么多人,偶尔出点纰漏很正常。李总特批这笔福利,也是一片好心,咱们不能因为这点小瑕疵,就去影响团结,对不对?这样,回头我碰到人事经理,帮你提一嘴。但你也别抱太大希望,东西都发完了,总不能再为你一个人去单独采购吧?公司有公司的流程和成本控制。”
她说完,拍了拍我的肩膀,一副“我已经仁至义尽”的表情,转身走了。
我站在原地,像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从她的话里,我听出了三层意思:第一,这事儿很小,不值得大惊小怪;第二,追究下去会“影响团结”,给我扣了顶大帽子;第三,就算真是公司的错,也别指望有任何补偿。
我感觉自己不是在跟一个主管沟通,而是在撞一堵墙,一堵由“流程”、“成本”、“大局观”砌成的,冰冷而坚硬的墙。
下午,我在走廊里倒水,迎面撞上了李总。他刚开完一个重要的会,春风满面,身边跟着几个部门的负责人。
“小张啊,”他看到我,主动停下来,亲切地拍了拍我的胳膊,“最近辛苦了!年会场地的事情,都敲定了吧?今年可得办得风风光光,让大家好好乐呵乐呵!”
这是个机会。我鼓起勇气,决定越过那些“墙”,直接向这个“大家长”反映问题。
“李总,”我往前凑了半步,压低声音,“场地都订好了,合同也签了。就是……有个小事想跟您反映一下。”
李总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但还是保持着耐心:“哦?什么事,说。”
“就是公司昨天发的福利,好像……把我给漏掉了。我去问了,都说不清楚原因。”我小心翼翼地措辞,尽量让它听起来像个无伤大雅的疑问,而不是抱怨。
李总听完,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有些刺耳。他再次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力道大得让我一个趔趄。
“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就为了一箱水果?”他转向身边的几个经理,半开玩笑地说,“你们看看,咱们张晨,多实在!工作上的事儿一丝不苟,福利上也是寸步不让啊!”
周围的人都跟着赔笑起来。
李总回过头,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意味深长:“张晨,格局要大一点。你是行政部的老员工了,是我的左膀右臂,要多为公司考虑。有时候,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嘛。一箱水果,多大点事?你的贡献,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别为这点小事分心,把年会办好才是头等大事!这事儿办好了,我给你记大功!”
说完,他不再给我任何开口的机会,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了。
我站在原地,手里还捏着那个温热的纸杯,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凉了。
“格局要大一点。”
“水至清则无鱼。”
原来,在我这里是关乎尊重和归属感的问题,在他那里,只是一个需要“大格局”来包容的“小瑕疵”。他甚至没有问一句为什么会漏掉我,也没有承诺去调查,只是用一堆冠冕堂皇的大道理和一张关于未来的“大饼”,轻飘飘地把我打发了。
那一刻我才彻底明白,我不是“不可或缺的润滑油”,我只是那个可以被忽略,被牺牲的成本。所谓的“大家庭”,不过是随时可以为了“大局”而让你受点委屈的地方。
我回到座位,再次打开了那个关于年会场地的文件夹。里面有详细的合同扫描件、场地布局图、餐饮菜单,以及酒店客户经理的联系方式。我盯着屏幕,一个疯狂而大胆的念头,第一次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第3章 最后一根稻草
接下来的几天,我像一个带着假面的演员,在办公室里正常地上班、下班。我依旧微笑着帮同事解决电脑问题,依旧一丝不苟地安排会议室,甚至在茶水间碰到刘姐,也能面不改色地喊一声“刘姐好”。
没有人知道,我平静的外表下,内心正在经历一场海啸。
那箱车厘子,像一根刺,深深扎进了我的心里。而李总那番“格局要大”的言论,则像一把锤子,把这根刺狠狠地砸了进去,让它与我的血肉长在了一起,时时刻刻提醒我那份被轻视的屈辱。
我开始默默地观察。
我看到,小赵因为给李总的PPT做得漂亮,在周会上被点名表扬,意气风发。
我看到,刘姐戴上了新买的丝巾,那是她用公司发的购物卡买的,而那批购物卡,是作为“季度优秀行政人员”的奖励,同样,没有我的份。
我看到,李总在办公室里高谈阔论,描绘着公司上市的宏伟蓝图,鼓励大家“把公司当成自己的家,未来公司的每一份荣耀,都有你们的一份子”。
这一切,都让我觉得无比讽刺。这个所谓的“家”,在分发温暖的时候,精准地绕过了我。
压垮骆驼的,从来不是最后一根稻草,而是之前堆积的每一根。而那一根真正让我下定决心的“稻草”,出现在年会前一周。
那天下午,公司召开年会筹备的最后一次动员会,由我主持。我详细地汇报了场地的布置方案、晚宴的流程、主持人的串词、以及抽奖环节的奖品设置。
“……一等奖是最新款的苹果手机,二等奖是戴森吹风机,三等奖是品牌空气炸锅,还有阳光普照奖,每人一张500元的电商购物卡。”我念着PPT上的内容,这些奖品,每一件都是我亲自去和供应商谈的折扣。
李总听完,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清了清嗓子,开始做总结陈词。
“同志们,今年的年会,我们一定要办出气势,办出水平!这不仅是一场辞旧迎新的联欢,更是我们展示公司实力,凝聚团队精神的重要时刻!”他激情澎湃,手臂在空中挥舞着。
“我们常说,公司是我家,发展靠大家。这一年,公司取得了不错的成绩,这离不开在座每一位的辛勤付出!所以,今年的年会,我决定,再追加一个特等奖!”
会议室里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和掌声。
李总很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他顿了顿,抛出了重磅炸弹:“特等奖,奖励为公司做出卓越贡献的员工——一万元现金红包!”
“哇!”会议室里彻底沸腾了。一万元现金,对于我们这些普通员工来说,是极具诱惑力的。
李总笑着压了压手,示意大家安静。“当然,这个奖项的评选,必须是公平、公正、公开的。我们会综合考量员工的业绩、贡献度以及对公司的忠诚度。我希望,这个大奖,能激励大家在新的一年里,更加努力,为我们共同的家,添砖加瓦!”
掌声雷动。
我站在投影仪旁边,看着群情激昂的同事们,看着意气风发的李总,心里却是一片冰冷的死寂。
卓越贡献?忠诚度?
我想起自己无数个加班的夜晚,为了一个紧急会议的物料,通宵守在打印机旁;我想起李总半夜一点钟一个电话打过来,让我帮他找一份三年前的会议纪要,我毫无怨言地从床上爬起来,打开电脑;我想起公司搬家,我一个人协调搬家公司,规划新办公室的每一个插座位置,累到嗓子沙哑,连续一个星期都睡在公司的折叠床上。
这些,算不算贡献?算不算忠诚?
可这一切,在他们眼里,似乎都理所当然。它们的分量,甚至抵不过一箱车厘子。
现在,他们又画出了一个一万元现金的“大饼”,用“公平公正”的口号,来粉饰这个内部早已有了人选的游戏。我几乎可以肯定,这个奖,与我无缘。我甚至连参与这场“公平游戏”的入场券都没有。
会议结束后,我一个人留在空无一人的会议室里。夕阳的余晖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我打开手机,翻出通讯录里那个熟悉的名字——“金色年华大酒店黄经理”。
这个场地是我精挑细选的。它地段好,宴会厅气派,菜品口碑也好。为了拿到一个优惠的价格,我和黄经理磨了整整两个星期,来来回回打了不下三十个电话,甚至自掏腰包请他吃了顿饭。合同签下的时候,李总还特意表扬我“会办事,给公司省了不少钱”。
我盯着那个号码,脑海里两个小人正在激烈地交战。
一个说:“算了吧,张晨。忍一时风平浪静。为了这点事,丢了工作不值得。你走了,他们只会觉得你小题大做,开不起玩笑。”
另一个说:“凭什么?凭什么你的付出就要被这样践踏?他们给你谈格局,谈奉献,却连最基本的尊重都给不了你。你不是螺丝钉,你是一个人。人,是需要被尊重的。这次不让他们痛一次,他们永远不知道,有些‘小人物’,是不能随便忽视的。”
我闭上眼睛,李总那句“格局要大一点”又在耳边回响。
是啊,格局。
我的格局,是做好本职工作,是为公司节约成本,是深夜里毫无怨言地爬起来处理工作。
而他的格局,是把员工的尊严放在成本之后,是用虚伪的口号来掩盖冷酷的剥削。
谁的格局,更可笑?
我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时,眼神里已经没有了丝毫的犹豫。我按下了那个拨号键。
电话响了两声,被接通了。
“喂,您好,金色年华黄经理。”对方礼貌的声音传来。
“黄经理,您好,我是恒通科技的张晨。”我的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到我自己都有些惊讶。
“哦,张先生,你好你好!有什么事吗?是年会流程有什么需要调整的?”
“不是,”我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我是来通知您,我们公司原定于本周五晚上的年会,取消了。”
第4章 一个安静的电话
电话那头,黄经理明显愣住了。
“取消?张先生,您没开玩笑吧?这……距离年会只有三天了啊。我们的食材都已经开始备货,人员也都安排好了。合同上写得很清楚,这个时间点取消,定金是不能退的,而且可能还需要支付一部分违约金。”他的语气从礼貌变得急切。
“我知道。”我平静地回答,“定金不退,违约金的部分,您按照合同来,把账单发到我们公司行政部的邮箱,我会处理。”
“不是……张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公司出了什么变故吗?还是对我们的服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您看,有什么问题我们都可以沟通解决嘛,这么突然取消,对我们双方损失都很大。”黄经理还在试图挽回。
我能想象他此刻的焦急。这笔订单对于他这个月的业绩至关重要,这也是当初我能跟他谈下优惠价格的筹码之一。
“不是酒店的问题,黄经理。你们的服务很好,我很满意。”我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渐渐沉下的夜色,“是我们公司内部的原因。总之,非常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预订,请务必帮我取消。”
我的语气坚决,不容置疑。黄经理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大概是听出了我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在讨价还价。
“……好吧,张先生。既然您这么坚持,那我这边就操作取消了。相关的确认邮件和违约金明细,我会尽快发给您。只是……真的不再考虑一下了吗?”他做了最后的努力。
“不了。”我说,“就这样吧,再见,黄经理。”
挂断电话,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一块压在心口许久的大石头,终于被搬开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混杂着紧张、报复的快感,以及一丝对未知的恐惧。
我没有立刻离开会议室,而是坐在黑暗里,静静地复盘整件事。
我这么做,冲动吗?
或许有点。但更多的是一种被逼到墙角的绝地反击。我尝试过沟通,尝试过讲道理,但换来的是敷衍、无视和居高临下的说教。当所有的正常渠道都被堵死,剩下的,就只有用他们听得懂的方式,让他们感受到“痛”。
李总不是最看重这次年会吗?不是要“办出气势,办出水平”吗?不是要用它来凝聚人心,展示实力吗?
我倒要看看,当他和一百多号员工,穿着光鲜的礼服,兴致勃勃地赶到酒店,却发现连门都进不去的时候,他那张挂着“大家长”般慈爱笑容的脸,会是怎样一副精彩的表情。
我打开电脑,开始处理“后事”。
首先,我将与黄经理的通话进行了录音,并将录音文件和我们之间的邮件往来,以及当初签订的合同,全部打包加密,存进了一个私人的云盘里。这是证据,证明取消预订是我个人操作的,并且明确告知了对方后果。
接着,我写了一封辞职信。信里,我没有提车厘子的事,那会显得我格局太小,正如李总所愿。我只写了三年的工作中,我的付出与公司回报之间的巨大落差,以及个人价值得不到尊重的感受。我写得不卑不亢,客观陈述,像一份工作总结。
然后,我开始清理我在这家公司的所有痕迹。我把我整理的各类行政工作流程、供应商联系表、设备维护手册,分门别类地放在一个新建的文件夹里,命名为“工作交接”。我自认不是个坏人,我针对的只是李总和这种不尊重员工的企业文化,没必要为难接替我工作的人。
做完这一切,已经是深夜。我关上电脑,最后环视了一眼这个我待了三年的地方。这里的每一张桌子,每一把椅子,甚至地毯上的每一块污渍,我都无比熟悉。我曾以为这里会是我事业起飞的地方,现在看来,它只是我人生中的一个渡口。
离开公司的时候,保安老王还和我打了声招呼:“小张,又加班这么晚啊,辛苦了。”
我笑了笑:“王叔,以后……可能就不用了。”
老王没听懂我的弦外之音,只是憨厚地笑了。
回家的路上,夜风很冷,但我心里却有一团火在烧。我不知道周五那天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我的未来会怎样。但我知道,从我打出那个电话开始,我已经不再是那个可以被随意拿捏、可以被要求“顾全大局”的软柿子张晨了。
我为自己这三年的隐忍,画上了一个决绝的,甚至有些惨烈的句号。
第5章 宴会厅门前的冰与火
周五,年会当天。
公司里洋溢着一种节日的氛围。下午三点开始,大家就无心工作了。女同事们聚在一起,讨论着晚上要穿的礼服和化的妆容,男同事们则在商量着待会儿谁开车,谁可以放开喝酒。
办公室的空气里,都飘着香水和发胶的味道。
“晨哥,你晚上穿什么啊?”实习生小赵特意跑到我面前,展示了一下他新买的领结,一脸的兴奋和期待。
我笑了笑:“我就穿这身工作服,挺好。”
“那怎么行!年会啊,一年就一次!刘姐说了,让大家都要穿得正式点,还得拍照呢!”
“我啊,就不去了。家里有点事,跟刘姐请过假了。”我轻描淡写地说。
小赵一脸的惋惜:“啊?太可惜了!晨哥你可是筹备年会的大功臣,你不去,我们抽中大奖了找谁喝酒去啊!”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再说什么。
下午五点,办公室的人陆陆续续都走了。王姐走之前,特意过来跟我说:“小张,真不去啊?别因为那点事儿跟自己过不去。去热闹热闹,吃顿好的,说不定还能抽个奖呢?”
“不了,王姐。您玩得开心点,祝您抽个大奖。”我真心实意地对她说。
王姐叹了口气,也没再劝。
五点半,办公室彻底空了。我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公司的几辆大巴车满载着兴高采烈的同事,缓缓驶向远方。那方向,正是金色年华大酒店。
我拿出手机,点开了一个外卖软件,给自己订了一份热气腾腾的牛肉面,加了两个蛋。
今晚,我需要好好犒劳一下自己。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吃完面,刷了会儿手机,看了部电影。墙上的时钟,指针慢慢滑向了七点——按照原计划,这是年会正式开始的时间。
我的心跳开始不自觉地加速。
想象中,此刻的金色年华大酒店门口,应该是怎样一番景象?
李总应该已经到了,他会像个检阅部队的将军一样,站在宴会厅门口,和每一位到来的“家人”亲切握手。同事们会三五成群,在签到墙上签名,合影留念。一切,都应该在一种热烈、祥和、充满期待的气氛中进行。
叮铃铃——
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跳动着“刘姐”两个字。
来了。
我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并顺手点开了录音功能。
“张晨!你在哪儿?!”电话一接通,刘姐尖锐而焦急的声音就刺了过来,背景音里一片嘈杂,“酒店这边到底怎么回事?!我们人都在门口,酒店说我们根本没有预订!你不是说都安排好了吗?!”
我把手机拿远了一点,语气平静地问:“刘姐,您别急,慢慢说。什么叫没有预订?”
“什么叫没有预订?就是没有!人家经理说,我们的预订早在三天前就取消了!你到底干了什么?!”她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估计是被李总骂惨了。
“哦,取消了啊。”我故作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你——!”刘姐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为什么不通知我们?!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李总和一百多号人都在酒店大堂里站着,酒店方面说今晚所有的宴会厅都订满了,根本安排不了!你存心的是不是?!”
“刘姐,您这话说的。我取消预订,难道李总不知道吗?”我开始了我准备好的说辞。
“李总怎么会知道?!这是你的工作!”
“可我跟李总汇报过的呀。”我慢悠悠地说,“就是发车厘子那天下午,在走廊里,我碰到李总,跟他反映我被福利名单漏掉的事。李总当时教育我,说‘格局要大一点’,不要为了一箱水果斤斤计较,要把精力放在年会上。我当时就跟李总提了,我说,既然公司觉得我不属于这个‘大家庭’的一份子,连福利都没我的份,那这个象征‘家庭团聚’的年会,我不参加,也就不负责了。我记得当时李总还拍着我肩膀,说‘知道了,知道了’,让我别为小事分心。我以为,这就是默许我把后续工作交接出去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我这段半真半假的话,显然让她懵住了。我确实跟李总说过话,也确实提到了福利的事,而李总也确实拍着我的肩膀让我别分心。这些细节,旁边的人都能作证。至于我后面那段“交接工作”的话,是我虚构的,但在当时那种混乱的情况下,谁又能百分之百肯定我没说过呢?
“你……你胡说!李总不是那个意思!”刘姐的声音弱了下去。
“是不是那个意思,您可以去问李总。反正我的理解就是这样。一个连福利都享受不到的员工,您还指望他能满怀激情地去为大家操办年会吗?刘姐,将心比心,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张晨,你……你等着!这事没完!”刘姐撂下狠话,挂断了电话。
我放下手机,心脏还在怦怦直跳。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果然,不到五分钟,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我猜,是李总用别人的手机打的。
我接了起来。
“张晨。”电话里传来李总压抑着怒火,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
“李总,您好。”
“你在哪儿?”
“在家。”
“我问你,酒店的事,是不是你干的?”他单刀直入。
“是我取消的。”我坦然承认。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我甚至能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像一头即将暴怒的狮子。
“为什么?”他终于开口,声音冰冷得像酒店外的寒风。
“李总,您忘了您对我的教诲了吗?”我把对刘姐说过的那套话,又重复了一遍,并且加重了语气,“您说,格局要大。我想了很久,终于想明白了。我的格局,就是认清自己的位置。既然我不是这个家庭的一份子,我就不应该再占用公司的资源,去操办一场与我无关的家庭聚会。我这是在帮公司节省成本,践行您‘大格局’的教导啊。”
“你……好,很好!”李总怒极反笑,“张晨,你给我等着。你以为你这么做,能有什么好下场吗?!”
“下场我不知道,”我淡淡地说,“我只知道,今晚金色年华大酒店的门前,一定很热闹。李总,您慢慢处理,我就不打扰您凝聚团队精神了。”
说完,不等他再咆哮,我果断地挂了电话,然后关机。
世界,终于清静了。
我走到窗边,望着城市的万家灯火,想象着酒店门口那冰与火交织的场面。一百多号人的期待,在那个紧闭的宴会厅门前,被冰冷的现实撞得粉碎。而李总心中的怒火,恐怕足以点燃整个寒冷的冬夜。
我没有丝毫的愧疚,只有一种大仇得报的畅快。
是你,先把我当成外人的。
第6章 摊牌
周一,我踏进公司大门的时候,整个办公室的气氛压抑得像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我身上,有惊讶,有好奇,有幸灾乐祸,也有几分畏惧。他们大概没想到,我居然还敢来上班。
王姐悄悄给我递了个眼色,嘴型无声地说了两个字:“快走。”
我冲她微笑着摇了摇头,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
我的办公桌上,放着一张人事部的通知单,言简意赅:“张晨,请于九点整到总经理办公室。”落款是李建军的亲笔签名,力道大得几乎要划破纸背。
我看了看表,八点五十。我还有十分钟的时间,整理一下我的“武器”。
我打开电脑,将那封早已写好的辞职信打印出来,又将云盘里的录音、邮件截图等证据文件,拷贝到了一个U盘里。然后,我端起我的搪瓷缸子,去接了最后一杯水。
九点整,我敲响了总经理办公室的门。
“进。”
李总的声音嘶哑而低沉。
我推门进去,办公室里烟雾缭绕。李总坐在他的大班椅上,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眼窝深陷,布满血丝。他面前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刘姐则像个做错了事的学生,低着头站在一旁。
看到我进来,李总的眼睛里瞬间燃起了两簇火苗。他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我。
“李总,刘姐,早上好。”我平静地打了声招呼,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张晨。”李总终于开口,他将手中的烟头狠狠地按在烟灰缸里,“你可真有种啊。给我玩了这么一出,今天还敢来公司?”
“为什么不敢?”我直视着他的眼睛,“我没迟到,没早退,本职工作也都做完了。我是来正常上班的。”
“上班?”李总冷笑一声,将桌上的一份文件甩了过来,“你看看这个!因为你的‘个人行为’,公司不仅损失了五万块的定金,还要支付三万块的违约金!更重要的是,公司的声誉受到了极大的损害!一百多个员工,合作方的嘉宾,就那么在酒店大堂里吹了两个小时的冷风!张晨,你这是蓄意破坏公司财产和名誉,我完全可以报警抓你!”
我没有去看那份文件,而是从容地从口袋里掏出那个U盘,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
“李总,您先别激动。这里面,有一些东西,我想您和刘姐或许会有兴趣听一听,看一看。”
李总疑惑地看了一眼U盘,又看了看我。刘姐走上前,将U盘插进了李总的电脑。
我开口说道:“这里面,有我三天前和金色年华黄经理通话的完整录音。录音里,我明确表示,取消预订是我司的决定,并且同意承担一切违约责任。这证明,我没有损害酒店的利益,他们随时可以起诉公司,而不是我个人。”
李总的脸色变了变。
“其次,里面还有我这半个月来,为寻求一个合理解释的所有努力。包括我向刘姐反映问题时,她是如何用‘流程’和‘影响团结’来搪塞我的;也包括在走廊上,您是如何用‘大格局’来教育我,让我不要计较个人得失的。”
刘姐的脸瞬间白了。
“李总,您说得对,格局要大。但格局不等于委屈,奉献不等于理所当然。一家公司,如果连对员工最基本的尊重都做不到,在分发福利时可以随意地、毫无理由地遗漏掉任何一个人,并且在事后连一个真诚的解释和道歉都没有,那么这家公司所宣扬的‘家文化’,就是个笑话。”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在他们的心上。
“我承认,取消年会场地是我做的。我就是要用这种方式告诉您,告诉公司,每一个员工,哪怕是像我这样最不起眼的行政人员,都不是可以随意忽视的。我们手里的工作,平时看起来微不足道,但关键时刻,它就能决定一场盛大年会是如期举行,还是变成一场贻笑大方的闹剧。”
“你……”李总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大概从未被一个他眼中的“小人物”如此当面顶撞过。
我没有理会他的愤怒,将那封打印好的辞职信,轻轻地放在了桌上,压在了那个U盘旁边。
“这是我的辞职信。该交接的工作,我都整理好放在桌面文件夹里了。至于那八万块的损失,”我顿了顿,看着李总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就当是我这三年来,所有加班费、精神损失费和个人尊严的补偿吧。如果您觉得不合理,可以走法律程序,我随时奉陪。”
说完,我转身,拉开了办公室的门。
门口,围着一群假装路过,实则在偷听的同事。看到我出来,他们触电般地散开了。
我没有理会他们各异的目光,径直走回自己的座位,拿起我的搪瓷缸子和桌上的一盆小小的绿萝,那是唯一属于我的东西。
当我抱着东西走向公司大门时,王姐追了上来,往我手里塞了一个苹果。
“小张,”她眼圈有点红,“姐……佩服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笑了笑,掂了掂手里的苹果:“还没想好。王姐,您多保重。”
“你也是。到哪儿,都别再受这份委屈了。”
我点点头,转身走出了那扇旋转玻璃门。
冬日的阳光照在身上,有些暖意。我回头看了一眼这栋我奋斗了三年的写字楼,心里没有留恋,也没有悔恨。
我知道,我失去了一份工作,但找回了更重要的东西——尊严。
第7章 新的地平线
离开公司后的日子,比我想象中要平静。
我没有急着投简历找工作,而是给了自己一个短暂的假期。我回了一趟老家,陪父母待了半个多月,每天就是散散步,聊聊天,把这三年亏欠的陪伴,一点点补回来。
关于辞职的原因,我只跟他们说是职业发展遇到了瓶颈,想换个环境。父母没有多问,只是叮嘱我不要有太大压力,家里永远是我的后盾。
半个月后,我回到了这座熟悉的城市,开始重新规划我的职业生涯。
恒通科技那边的后续,我都是从王姐那里听说的。
据说,那天我走后,李总在办公室里大发雷霆,砸了一个杯子。他本想动用关系给我点“颜色”看看,比如在行业内散播我的坏话,但又忌惮我手里的录音和证据。那份U盘,就像一颗定时炸弹,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年会最终没能补办,那场闹剧成了公司年度最大的笑话,甚至在一些行业圈子里流传开来。公司的声誉受到了实实在在的打击,有几个重要客户在听说此事后,对恒通科技的企业文化和管理水平产生了质疑,影响了后续的合作。
李总因为这件事,被总公司通报批评,扣掉了全年的奖金。刘姐也被降了职,调去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部门。
而那箱车厘子的始末,也终于被查清了。原因简单又可笑:销售行政的那个实习生小赵,为了在名单上加上一个他想讨好的销售部同事,又不想超出预算总额,就自作主张,在人事给的名单上,删掉了一个他认为“最不重要”的人。
他选择了我,因为我是行政,不直接产生业绩,而且平时看起来最好说话,从不与人争执。
一个实习生的投机取巧,一个主管的敷衍塞责,一个总经理的傲慢无知,共同导演了这场荒诞的剧目。
王姐在电话里感慨地说:“小张啊,你这一走,公司里都炸开锅了。现在大家私底下都在议论,说你干得漂亮。李总最近开会,再也不提什么‘家文化’了,说话也客气了不少。前两天,公司还新出台了福利发放规定,要求必须由人事、行政、财务三方共同核对签字,确保无遗漏。你啊,算是凭一己之力,给公司整了次风。”
我听着,心里五味杂陈。我并不为改变了什么而感到骄傲,因为这改变的代价,是我三年的心血和最终的离开。我只是庆幸,我为自己,也为那些同样在默默付出却不被看见的人,发了一次声。
一个月后,我拿到了一家新公司的Offer。是一家规模比恒通更大的互联网公司,给的职位是行政经理,薪资也比之前高出不少。
面试的时候,HR总监对我之前“裸辞”的经历很感兴趣。
我没有隐瞒,将整个事件的经过,客观而冷静地陈述了一遍,当然,隐去了取消年会场地这种极端的做法,只强调了因公司管理混乱和对员工缺乏基本尊重而选择离开。
HR总监听完后,沉默了很久,然后对我说:“张先生,感谢你的坦诚。一个懂得维护自己正当权益,并敢于对不合理的制度说‘不’的员工,正是我们需要的。因为你懂得尊重自己,所以你也会懂得如何去尊重你的下属和同事。我们相信,你能为我们的团队带来正向的价值。”
入职那天,我穿上了新买的西装,走进一栋崭新的写字楼。我的新办公桌宽敞明亮,窗外是更广阔的城市天际线。
我的直属上司,一位看起来很干练的女士,带我熟悉环境时,对我说:“张晨,欢迎你。在我们这里,行政部不是一个后勤服务部门,而是公司的运营支持中心。我们需要的不是一个老妈子,而是一个能思考、能优化流程、能为所有员工创造更高效、更舒适工作环境的伙伴。记住,你的工作,很有价值。”
那一刻,我感觉心里某个地方,被温柔地触动了。
我终于明白,重要的不是你在哪里,不是你做什么岗位,而是你是否被看见,被承认,被尊重。
工作了几个月后,我逐渐适应了新的环境和节奏。这里有更规范的流程,更透明的沟通渠道,更重要的是,有一种人与人之间相互尊重的氛围。
有一次,公司发下午茶,外卖员送错了一个部门,导致我们部门的甜点少了一份。负责订餐的同事发现后,第一时间跑过来跟我道歉,并且立刻自掏腰包,重新帮我点了一份加急送来。
我看着她满脸歉意的样子,笑着说:“没关系,多大点事儿。”
说完,我忽然想起了几个月前,那个同样为了一份小小的福利而纠结的自己。
我意识到,我计较的,从来不是那箱车厘子,也不是那一份甜点。我计较的,是那背后所代表的态度。是被忽略后的失落,是不被尊重时的委屈。
如今,在这个新的环境里,我终于可以释然了。
偶尔,我也会想起李总,想起恒通科技。我不再有恨,也不再有怨。那段经历,像一块磨刀石,磨掉了我的天真和软弱,让我变得更坚韧,也更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它教会我,一味的隐忍和退让,换不来尊重,只会换来得寸进尺的轻视。在职场中,你可以做一颗敬业的螺丝钉,但前提是,你要先做个有骨气的人。
有时候,掀翻棋盘,不是为了毁灭,而是为了重建一个更公平的游戏规则。
而我,只是在那个寒冷的冬夜,为自己的人生,重新开了一局。这一次,我把主动权,牢牢地握在了自己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