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岁妻子无视丈夫反对,与男友自驾游西藏,2个月后回家滞留

发布时间:2025-10-05 18:17  浏览量:4

当晓琳拖着那个大号的登山包,风尘仆仆地出现在家门口时,我刚刚换好了锁芯。

她古铜色的脸上带着一种奇异的疲惫和兴奋,像是完成了一场盛大的朝圣。

她掏出那串熟悉的钥匙,插进去,拧了一下,没动。又拧了一下,还是纹丝不动。她脸上的表情,从错愕,到疑惑,最后变成了带着怒气的质问,隔着那扇冰冷的防盗门,直直地扎向我。

我知道,她那把曾被她带去拉萨,沾过纳木错湖水汽的钥匙,再也打不开这个我们称之为“家”的地方了。

这两个月,六十多个日日夜夜,我像个陀螺一样,在车间、家、菜市场这三点之间旋转。手上的机油味洗了又来,扳手磨出的老茧又厚了一层。我以为埋头干活,就能把心里的那个大窟窿给填上。

可没用。

夜深人静的时候,那空荡荡的半边床,就像个黑洞,把我所有的力气都吸了进去。我想不通,真的想不通。我们辛辛苦苦攒钱买了房,还着贷,日子刚有点起色,她怎么就能为了一个所谓的“梦想”,一个认识没半年的“驴友”,就把这一切都撇下了呢?

她说,那不是私奔,是寻找自我。

可她的自我,为什么非要丢下我,跑到三千公里外去找?

我承认我没读过多少书,嘴笨,说不出什么诗和远方。我的世界,就是这一方小小的修理车间,是发动机的轰鸣,是客户递过来的一根烟,是每个月准时到账的工资,是回家后那一口热乎的饭菜。

我以为,这就是过日子。

我以为,她也懂。

现在看来,是我太天真了。门外的她,和门内的我,隔着的已经不仅仅是一扇门,而是两个再也无法重叠的世界。

第1章 一阵远方的风

事情的引子,是两个月前一个闷热的傍晚。

我刚从车间回来,一身的汗和油污味,正脱了工服准备冲个凉,晓琳就兴冲冲地从房间里跑出来,把手机举到我面前。

“李伟,你看!阿昊他们组织的自驾团,去西藏!纯玩,深度游!”

屏幕上是几张P得有些失真的风景照,蓝得不真实的天,白得晃眼的雪山,还有一群穿着冲锋衣、笑得龇牙咧嘴的男男女女。中间那个,就是阿昊,晓琳口中那个“有趣的灵魂”,一个辞了职专门搞旅游的自由摄影师。

我嗯了一声,绕开她去拿毛巾。

“你这是什么态度?”她跟了过来,语气里已经带了些不满。

“我什么态度?我刚下班,累得像条狗,想先洗个澡。”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

“我想跟你说正事呢!”她把手机往我眼前又递了递,“我想去。”

我擦脸的动作停住了。

“你说什么?”

“我说,我想跟他们一起去西藏。”她一字一句,说得特别清楚,眼睛里闪着光,那种光,我只在她决定要嫁给我的时候见过。

我把毛巾搭在脖子上,转身看着她。客厅的灯光有点暗,把她的脸映得有些不真实。

“晓琳,别闹了。你知道去一趟西藏要花多少钱吗?还要两个月。工作怎么办?家怎么办?”

“工作我已经想好了,我跟我们主任说,就说家里有事,请个长假。钱的话,我这几年也攒了点私房钱,够了。”她显然是有备而来。

我的火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

“私房钱?我们的钱不都是一起的吗?房贷不要还了?水电煤气不要交了?你这说走就走,想过这个家没有?”

“李伟,你怎么总是在说钱钱钱!你就不能理解我一次吗?”她的声音也高了起来,“我今年二十八了!再不出去走走,我就老了!我不想一辈子就困在这个小城市里,每天上班下班,买菜做饭!”

“困住?我困住你了?”我简直气笑了,“我们结婚的时候,你说想要个安稳的家,我拼死拼活地干,让你不用那么辛苦。现在家有了,你又说被困住了?”

“那不一样!”她跺了跺脚,“那是生活,这不是我想要的全部!阿昊说,人活着,不能只有眼前的苟且,还要有诗和远方的田野!”

又是阿昊。

这个名字像一根刺,扎在我心里。

晓琳是在一个什么同城读书会上认识他的。回来就跟我说,那个人多有才华,多有思想,去过多少地方,拍过多少好看的照片。从那以后,我们家的话题里,就时常出现“阿昊说”。

阿昊说,女人要独立。

阿昊说,旅行是最好的修行。

阿昊说,一成不变的生活会扼杀人的灵性。

我一个修车的,我懂什么灵性?我只知道,车子坏了就得修,人饿了就得吃饭,家里的日子得靠两个人一起扛。

“那个阿昊,他一个大男人,整天不务正业,就撺掇你们这些小姑娘东跑西跑,他安的什么心?”我没忍住,话就说重了。

“你胡说什么!”晓琳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我们是朋友!纯洁的朋友关系!你思想怎么这么龌龊!”

“我龌龊?一个已婚妇女,要跟一个单身男人,还有一群不认识的人,出去旅游两个月,你让我怎么想?你让街坊邻居怎么想?让我爸妈怎么想?”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想!我只为自己活!”

那天晚上,我们吵得天翻地覆。这是我们结婚三年来,吵得最凶的一次。最后,她摔门进了卧室,我一个人在客厅坐了一夜,抽了半包烟。

烟雾缭绕里,我看着墙上我们的结婚照。照片上的她,笑得那么甜,依偎在我身边,眼睛里满是对未来的憧憬。

我以为,我们的未来,就是一起把这个家经营好,生个孩子,看着他长大,然后我们俩慢慢变老。

原来,她的未来蓝图里,还有一片我从未涉足过的,叫做“远方”的领地。

而那片领地,我进不去。

第2章 空了的半边床

我以为那一晚的争吵,能让她冷静下来。

第二天早上,我特意起了个大早,熬了她最喜欢喝的皮蛋瘦肉粥。我想着,等她起来,我们心平气和地再谈谈。日子是自己的,总不能为了一点不切实际的幻想,就把好好的家给拆了。

可我端着粥从厨房出来,却发现主卧的门开着,里面空无一人。

她的衣柜门大开着,平时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被翻得有些乱,少了几件冲锋衣和运动裤。床头柜上,留了一张纸条。

字迹很潦草,看得出写的时候很急。

“李伟,我走了。我知道你不会同意,所以我只能这样。你别找我,等我回来,我会跟你解释一切。照顾好自己。”

没有落款,没有称呼,就像一张冷冰冰的通知单。

我捏着那张纸,手抖得厉害。碗里的粥还冒着热气,香气钻进鼻子里,却让我一阵反胃。

我冲到阳台,我们家在六楼,能看到小区门口。一辆白色的越野车正好发动,绝尘而去。虽然看不清车里的人,但我认得,那是阿昊的车。上个星期,晓琳还指给我看过,说那车帅,是“自由的象征”。

那一刻,我感觉浑身的血都凉了。

心里的某个地方,好像“咔嚓”一声,碎了。

接下来的日子,变得漫长而煎熬。

我照常上班,下班,吃饭,睡觉。但整个家,都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变成了一个空壳子。

以前,我下班回来,总能闻到厨房里飘出的饭菜香。现在,推开门,只有一片死寂的清冷。

以前,我们吃完饭会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她会靠在我肩膀上,跟我吐槽剧情有多狗血。现在,电视开着,声音再大,也填不满屋子的空旷。

最难熬的,是晚上。

那张双人床,空了半边,冷得像块冰。我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闭上眼,就是她和那个阿昊在车里有说有笑的样子,是他们在雪山下、在湖边的合影。

我不敢去想,他们晚上是不是也住在一起。

我不敢去想,她有没有那么一刻,会想起在家里等她的我。

这种猜测,像无数只蚂蚁,啃噬着我的心。

起初,我还会每天给她发微信,打电话。

微信,石沉大海。

电话,永远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或者“暂时无法接通”。

我知道,藏区很多地方信号不好。但我更愿意相信,是她不想接。

周围的风言风语也渐渐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小区的张大妈买菜时碰到我,拉着我,欲言又止:“小李啊,你媳妇……出差了?”

我含糊地应着:“嗯,公司派出去学习了。”

“哦,学习啊……学习好,学习好。”张大妈眼神里的同情,像针一样扎人。

车间的同事,也开始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我。他们不再像以前那样跟我开玩笑,有时候几个人聚在一起说话,看到我过去,就立刻散开了。

有一次,我去茶水间倒水,隐约听到两个年轻的徒弟在议论。

“听说了吗?李师傅老婆跟人跑了。”

“真的假的?去哪了?”

“西藏呗!跟一个搞摄影的,朋友圈都发烂了,就李师傅自己还蒙在鼓里。”

我端着水杯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原来,全世界都知道了。

原来,她不是失联,只是对我一个人屏蔽了朋友圈。

我像个傻子,一个天大的笑话。

那天晚上,我没回家,在车间待了一宿。我把一辆送来大修的桑塔纳发动机,拆了又装,装了又拆。冰冷的零件,满手的油污,似乎能让我暂时忘记心里的痛。

师父老张看我状态不对,递给我一瓶二锅头。

“喝点吧。”

我接过来,拧开盖子,狠狠灌了一大口。辛辣的液体从喉咙一路烧到胃里,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一个三十岁的男人,在堆满废旧零件的车间里,哭得像个孩子。

老张拍了拍我的肩膀,叹了口气:“小李,过日子,就像修车。有时候是零件坏了,换一个就好。有时候……是发动机整个报废了,再怎么修,也没用了。”

我明白师父的意思。

我和晓琳之间,是哪个零件坏了,还是整个发动机都报废了?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那个曾经让我觉得温暖、踏实的家,现在,我有点不敢回去了。

第3章 高原上的来电

在她走后的大约一个月,我接到了她的电话。

那天我正在车间埋头给一辆事故车做钣金,满耳朵都是敲打铁皮的“当当”声。手机在沾满油污的工具台上震动了很久,我才注意到。

屏幕上跳动着一个陌生的号码,归属地显示是西藏。

我的心,猛地一揪。

我跑到车间外一个安静的角落,划开了接听键,手心里全是汗。

“喂?”我的声音有些沙哑,连我自己都觉得陌生。

“……李伟?”

是晓琳的声音。

背景音里有呼呼的风声,还有一些听不清的嘈杂人声。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呼吸也有些急促,像是有点高原反应。

那一瞬间,我心里积攒了一个月的怨气、愤怒、委屈,全都涌了上来。我想质问她,想骂她,想问她还记不记得自己有个家。

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句:“……你,还好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我没事。”她说,“就是有点高反,头疼。不过,这里的天,真的好蓝,蓝得像假的一样。”

她开始跟我描述她看到的风景。

她说纳木错的湖水比天空还蓝,清澈得能看到湖底的石子。

她说珠穆朗玛峰的日照金山有多么壮观,那一刻感觉灵魂都被洗涤了。

她说她在路上遇到了磕长头的朝圣者,那种信仰的力量让她特别震撼。

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像一幅色彩艳丽的画,而我,是画外那个格格不入的黑白人影。

我站在这座南方小城闷热、潮湿的空气里,闻着空气中弥漫的机油和尾气味,听着她描述三千公里外那个纯净得不染尘埃的世界。

我们之间,隔着的又何止是千山万水。

“……你呢?家里都还好吗?”她终于想起了我。

“挺好的。”我淡淡地回答。

我没告诉她,我们楼上的水管漏了,把我们家厨房的吊顶泡坏了一大块,我一个人找物业、找楼上邻居,折腾了一个星期才搞定。

我没告诉她,我妈前几天高血压犯了,住院观察了两天,我两头跑,差点累趴下。

我没告诉她,我每天晚上都睡不好,靠抽烟和喝酒才能勉强熬过去。

我只是说:“都挺好的。”

说这些有什么用呢?她远在天边,除了跟着着急,什么也做不了。或者,她根本就不会着急。

“那就好。”她的语气听起来像是松了口气,也像是一种例行公事的确认。

“阿昊呢?他……对你还好吗?”我终究还是没忍住,问出了这个名字。

“挺好的啊,他很会照顾人,一路上的攻略都是他做的。”她回答得坦然又自然,仿佛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我的心,又被狠狠地扎了一下。

“钱……还够用吗?”我又问。

“差不多吧,不过这边消费还挺高的,我带的钱可能不太够回来的路费了。”她顿了顿,似乎有些犹豫,“你……能不能先给我转五千块钱?”

我愣住了。

这一个月,她对我杳无音信,仿佛人间蒸发。第一个电话打回来,不是道歉,不是解释,不是关心,而是要钱。

一股无法言喻的悲凉,从脚底升起,瞬间传遍全身。

原来在她心里,我只是一个自动取款机。一个可以为她的“诗和远方”买单的,面目模糊的丈夫。

“我没钱。”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冷得像冰。

“怎么会?你上个月的工资不是刚发吗?”她有些急了。

“工资要还房贷,要交水电,要生活。我一个人,也要吃饭。”我一字一顿地说,“我不是你的提款机,晓琳。”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久到我以为她已经挂了。

“李伟,你变了。”她终于开口,声音里充满了失望,“你变得好现实,好市侩。”

我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

“对,我就是这么现实,这么市侩。我没法像你的阿昊一样,活在风花雪月里。我得赚钱养家,我得面对这一地鸡毛的现实!”

“我不想跟你吵。”她的声音也冷了下来,“钱的事,我自己想办法。”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我靠在车间斑驳的墙壁上,缓缓地蹲了下去。

阳光很烈,晒得我有些发晕。

我突然觉得,我和晓琳之间,可能真的完了。

我们就像两辆朝着不同方向开的车,曾经有过短暂的交汇,但最终,只会越开越远,直到在彼此的世界里,彻底消失。

第4章 扳手里的道理

日子还得过。

车子不会因为我心情不好,就自己修好。生活也不会因为我难过,就按下暂停键。

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扑在了工作上。

每天第一个到车间,最后一个走。别人不愿意接的疑难杂症车,我都接。泡水车、事故车、发动机大修,越是复杂的活,我越是干得起劲。

只有当我沉浸在机械的世界里,听着各种工具和零件碰撞的声音,我才能暂时忘记晓琳带给我的烦恼。

我的师父老张,是个快六十岁的老头,干了一辈子汽修。手艺精湛,脾气有点倔,是我们这一行里泰斗级的人物。

他看我最近像上了发条一样干活,也不多问,只是偶尔会递给我一瓶水,或者在我旁边默默地看我干活。

那天,我正在处理一台变速箱异响的德系车。这车的变速箱结构特别复杂,我拆了半天,也没找到问题的根源,心里有点烦躁。

老张走过来,拿起一个零件,在手里掂了掂,又凑到灯光下仔细看了看。

“这个拨叉的磨损有点不正常。”他指着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说,“问题应该在这里。”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果然,那个地方有一个极细微的裂纹,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师父,您这眼睛,跟X光似的。”我由衷地佩服。

老张笑了笑,布满老茧的手在我肩膀上拍了拍:“干我们这行,靠的就是个细心和耐心。车子跟人一样,不会无缘无故地出毛病。你听它响,看它抖,闻它味,其实它都在告诉你,它哪里不舒服。”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过日子,也一样。”

我沉默了。

“小李,你和晓琳的事,我听说了。”老张的声音很平静,“你心里憋着火,我知道。你把这股火都用在干活上,也没错。但活干完了,问题还在那里,它不会自己消失。”

我低着头,摆弄着手里的扳手,没说话。

“你觉得是晓琳不对,她不顾家,异想天开。”老张继续说,“可你想过没有,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抬起头,不解地看着他。

“我刚收你当徒弟的时候,你就跟我说过,你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努力挣钱,让晓琳过上好日子,不用再为柴米油盐发愁。”

我点了点头。是,我一直都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你做到了。”老张说,“你让她衣食无忧,可你有没有问过她,她除了衣食无忧,还想要点什么?”

我愣住了。

我好像,真的没问过。

我总觉得,我拼命工作,把工资卡交给她,就是爱她的最好方式。我以为我们俩的目标是一致的,就是把这个小家建设好。

至于她的那些小心思,比如想去学个插花,想报个瑜伽班,或者只是想让我陪她去看场电影,我大多时候都以“太忙了”、“太累了”、“没必要花那冤枉钱”给回绝了。

我总觉得那些都是虚的,不当吃不当喝。把房贷还清,再攒点钱换辆好点的车,才是正经事。

“女人啊,有时候就像一台精密仪器。”老张拿起一块干净的抹布,擦拭着手里的零件,“你光给它加油,不行。你还得经常去听听它的声音,给它做做保养,看看它的仪表盘,了解它的运行状态。不然,等到它彻底罢工了,你再想修,就晚了。”

“你觉得你给的是她最想要的,可万一,那只是你以为的呢?”

老张的话,像一把重锤,一下一下地敲在我的心上。

是啊,我总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去规划我们的生活,去定义什么是“好日子”。我给了她一个安稳的壳,却忽略了住在壳里的那个人,她到底快不快乐。

她喜欢看书,喜欢那些文艺的电影,喜欢捣鼓那些花花草草。而我,除了车,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我们的话题,从最初的风花雪月,慢慢变成了今天的菜价、下个月的房贷、谁家的人情往来。

是我,亲手把我们的生活,过成了一潭没有波澜的死水。

所以,当阿昊那样的,一阵带着远方气息的风吹过来时,她才会那么奋不顾身地跟着跑了吧。

因为她在这潭死水里,快要窒息了。

那天下午,我没有再干活。我坐在车间门口的马路牙子上,看着车来车往,想了很多。

我还是觉得她不该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反抗这种生活。夫妻之间,有什么话是不能摊开来说的呢?

但我也开始反思,我是不是真的像她说的那样,是个不懂浪漫、只懂现实的“俗人”。

扳手能拧紧螺丝,却解不开人心的结。

我和晓琳之间的那个结,好像被我俩,越系越紧,已经成了一个死疙瘩。

第5章 压垮骆驼的稻草

日子在压抑和忙碌中,又过去了一个月。

晓琳没有再打过电话来,也没有任何消息。仿佛她真的融入了那个叫“远方”的地方,彻底忘记了自己还有一个家。

我也渐渐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

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电视,一个人在深夜里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发呆。心里的那股火,慢慢熄灭了,剩下的,是无尽的疲惫和麻木。

我甚至开始想,等她回来,我们就把离婚手续办了吧。

这样对我们俩,可能都是一种解脱。

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我妈的突然病倒。

那天我正在给客户交车,我爸打来电话,声音焦急得变了调:“小伟,你快来医院!晕倒了!”

我脑子“嗡”的一声,什么都来不及想,丢下手里的活就往市人民医院冲。

我妈有高血压,一直靠吃药维持着。医生说,这次是急火攻心,加上劳累过度,引起的急性脑梗,幸亏送来得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设想。

我爸一个劲地自责,说都怪他,没照顾好我妈。

我看着躺在病床上,插着氧气管,脸色蜡黄的母亲,心疼得像刀绞一样。

我知道,我妈这病,多半是为我的事给气的。

自从晓琳走后,亲戚邻居的闲言碎语就没断过。我妈是个要强了一辈子的人,哪里受得了这个。她嘴上不说,但心里肯定憋着一口气。

接下来的几天,我彻底成了一个连轴转的陀螺。

白天在车间上班,晚上下了班就赶去医院陪夜。我爸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我不敢让他太劳累。

办住院手续,缴费,跟医生沟通病情,给我妈喂饭,擦身,端屎端尿……所有的事情都压在我一个人身上。

有那么一瞬间,我真的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住了。

特别是在深夜的病房里,听着各种仪器发出的“滴滴”声,闻着消毒水的味道,看着母亲沉睡的脸,那种孤立无援的感觉,几乎要把我吞噬。

我多希望,这时候有个人能在身边,哪怕只是跟我说句话,或者帮我分担一下。

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晓琳。

她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是我妈的儿媳妇。婆婆病重住院,她于情于理,都应该回来。

我拿出手机,犹豫了很久,还是拨通了她之前打过来的那个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就在我以为没人接,准备挂断的时候,那边接了。

“喂?”

不是晓琳的声音,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有点懒洋洋的,带着一丝不耐烦。

是阿昊。

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我找一下晓琳。”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她去洗澡了,你有什么事?”他的语气,就像在跟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说话。

我的血一下子就冲到了头顶。

“你让她给我回电话,立刻!马上!”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行了行了,知道了。”他不耐烦地应了一句,就挂了电话。

我捏着手机,气得浑身发抖。

她的手机,为什么是他接?他们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不敢再往下想。

我在医院的走廊里,像一头困兽一样,来来回回地踱步。等了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两个小时……我的手机,始终没有响起。

她没有回电话。

也许阿昊根本没跟她说。

也许她知道了,但她不在乎。

那一刻,我心里最后一丝对她的幻想和期待,也彻底破灭了。

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笼罩了我。

这个家,从她离开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散了。

我一直不肯承认,还抱着一丝不切实际的希望,以为她玩够了,就会回来。

现在我明白了,是我错了。

一个人的心如果已经飞走了,你建再牢固的笼子,又有什么用呢?

我回到病房,看着我爸趴在床边打盹的苍老背影,看着病床上昏睡的母亲,我做了一个决定。

一个在我脑子里盘旋了很久,却一直下不了决心的决定。

第二天,我请了半天假,没有去车间,而是去市场找了一个开锁的师傅。

我带着他回到那个空荡荡的家。

当老师傅用工具拆下旧的锁芯,换上新的。当他把三把崭新的、闪着金属光泽的钥匙交到我手里时。

我感觉,我亲手斩断了我和晓琳之间,最后的一丝联系。

这个家,从今天起,和她再也没有关系了。

我把其中一把钥匙给了我爸,一把留给自己,还有一把,我放在了抽屉里。

我不知道这把钥匙将来会给谁,但我知道,它永远都不会再属于晓琳了。

第6章 门里,门外

于是,就有了开头的那一幕。

晓琳站在门外,我站在门里,我们隔着一扇门对峙着。

“李伟,你什么意思?你把锁换了?”她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带着不敢相信的愤怒。

我没有回答,只是靠在门上,静静地听着。

“你开门!李伟!你给我把门打开!”她开始用力地拍门,防盗门发出“砰砰”的闷响。

“你走吧。”我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连我自己都觉得可怕,“这里已经不是你的家了。”

“你疯了!这是我们俩共同的家!你凭什么不让我进!”她尖叫起来,引得楼道里有邻居探出了头。

“就凭生病住院,我打电话找你,你却在跟别的男人洗澡!”我把积压了两个月的怨气,全都吼了出来,“就凭这个家在你眼里,还不如你那些狗屁的诗和远方!”

门外的声音,戛然而止。

过了很久,我听到她带着哭腔的声音。

“我……我不知道妈生病了。阿昊他……他没跟我说你打过电话。”

“他没说?”我冷笑一声,“晓琳,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你们俩同吃同住两个月,你的手机他能随便接,他会不告诉你?你信吗?”

门外又是一阵沉默。

我知道,我的话,击中了她的要害。

“李伟,你听我解释……”她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一丝哀求,“我们回来谈,好不好?我累了,我只想回家。”

回家?

这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是多么的讽刺。

“我的家,容不下一个心里装着别人,装着远方的女人。”我靠在门上,闭上了眼睛,“你的家,在西藏,在那个阿昊身边,不在我这里。”

“你混蛋!”她骂了一句,然后我听到了行李箱轮子在地上滚动的声音,和她渐行渐远的哭声。

世界,终于清静了。

我沿着门板,缓缓地滑坐在地上。

我没有想象中的快感,也没有报复后的轻松。

心里,空落落的。

像一个被掏空了所有内脏的躯壳。

我知道,从我关上这扇门开始,我和晓琳,三年的婚姻,就真的走到了尽头。

接下来的几天,晓琳没有再来。

我听邻居说,她拖着行李箱,回了她娘家。

然后,我的手机就被打爆了。

先是我岳父。他在电话里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说我小心眼,不大度,说晓琳只是出去散散心,我至于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吗?

然后是我岳母。她在电话里哭哭啼啼,说晓琳从小到大没吃过苦,这次出去瘦了十斤,人都晒脱了皮,我不安慰她,还把她关在门外,我还是不是个男人。

最后,是晓琳的弟弟,一个刚上大学的小伙子,发短信骂我,说我配不上他姐,说我迟早会后悔。

我一概不理。

我只是默默地去医院照顾我妈,去车间上班。

我妈的情况渐渐稳定了下来,可以开口说一些简单的话了。她拉着我的手,第一句话就是:“晓琳呢?”

我骗她说:“她公司忙,出差了。”

我妈浑浊的眼睛看了我很久,叹了口气,没再追问。

我知道,她什么都明白。

一个星期后,我爸妈出面,约了岳父岳母,还有我和晓琳,在外面的一家茶馆里,坐下来谈谈。

这是我们自那次争吵后,第一次见面。

晓琳瘦了,也黑了,但眼神里,多了一些我看不懂的东西。她穿着一件棉麻的长裙,手腕上戴着一串藏式的珠子,看起来,确实像个“有故事”的女同学。

她全程低着头,不看我。

长辈们先是互相指责,我爸说他们没教好女儿,不懂得为人妻的本分。岳父说我太霸道,不尊重晓琳的个人追求。

吵了半天,也吵不出个所以然。

最后,还是我师父老张说的那句话,在我脑子里回响。

“过日子,也一样。”

我决定,听听她的声音。

“晓琳,”我开口,打破了僵局,“我想听听你自己的想法。这两个月,你想清楚了吗?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她的身上。

第7章 两种世界的人

晓琳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她看了我一眼,又很快地垂下眼帘。

她沉默了很久,像是在组织语言。

茶馆里很安静,只有空调的送风声,和隔壁桌偶尔传来的轻笑。

“我承认,这次是我不对。”她终于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我不该用那种方式离开,不该不接你的电话,不该……在妈生病的时候,还不在身边。”

她停顿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

“但是,李伟,我真的快要窒อก息了。”

“我每天睁开眼,就是菜市场的喧嚣,是永远也做不完的家务,是你那件沾满油污的工服。晚上闭上眼,就是下个月的房贷,是孩子的奶粉钱,是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换个大点的房子。”

“我不是说这种生活不好。”她抬起头,直视着我的眼睛,“我知道你很辛苦,你为这个家付出了一切。但是,这不是我生活的全部。我觉得,我的人生,就像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看不到任何光亮,也看不到任何改变的可能。”

“阿昊的出现,就像给我打开了一扇窗。我从他那里,看到了另一种活法。一种可以不为房子、车子、票子所累的,自由自在的活法。”

“所以,我就想去看看。我想知道,那样的生活,是不是真的像我想象中那么美好。”

她一口气说了很多,像是把积压在心里很久的话,都倒了出来。

我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

我能理解她说的“窒息感”。但我不认同她所谓的“另一种活法”。

“那你看到了吗?”我问她,“那种生活,真的美好了吗?”

晓琳的眼神,黯淡了一下。

“很美。”她说,“风景很美。但是……也很苦。”

她开始讲述她这两个月的经历。

她说他们一路上,车子坏过好几次,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能在路边等救援。

她说他们为了省钱,经常住那种几十块钱一晚的青年旅社,男女混住,卫生条件很差。

她说她高反得厉害,头疼得像要炸开,吃不下饭,整夜整夜地睡不着。

她说阿昊,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完美。他很有才华,但也很自我。他可以为了拍一张日出的照片,让一车人饿着肚子等他好几个小时。他会把大部分的钱,都花在他那些昂贵的摄影器材上,对自己和身边的人,却很吝啬。

“在外面漂着的日子,没有一天,是像朋友圈里看起来那么光鲜亮丽的。”她苦笑了一下,“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解决各种各样突如其来的麻烦。没钱了,生病了,跟同伴闹矛盾了……那种无助和迷茫,是在家里永远体会不到的。”

“那次你打电话来要钱,我们是真的快弹尽粮绝了。阿昊说,他出来旅行,从来不靠家里,都是自己想办法。他让我去路边卖唱,或者卖点我们带的手工艺品。”

我的心,又被刺了一下。

“那你……卖了吗?”

她摇了摇头:“我做不到。我那时候才发现,我根本不是那种可以为了所谓的自由,抛弃一切的人。我还是会想念家里的那张软床,想念你做的热汤面,想念那种安稳踏实的感觉。”

“至于妈生病那天……”她顿了顿,眼泪流了下来,“阿昊确实没告诉我你打了电话。后来我无意中看到通话记录,问他,他才说,怕我分心,影响旅行的心情,就自作主张没告诉我。我们为此大吵了一架,然后……我就回来了。”

我沉默了。

原来,这就是她追寻的“诗和远方”。

听起来,更像是一场狼狈的逃亡。

在座的长辈们,也都听得唏嘘不已。

岳母拉着晓琳的手,一个劲地抹眼泪。

我爸和我岳父,两个老头,对视了一眼,都默默地点上了烟。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我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晓琳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迷茫和不确定。

“我不知道。”她说,“我知道,我伤了你的心,也伤了这个家。我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回得去。”

她把问题,又抛回给了我。

回得去吗?

我看着她被高原的紫外线晒得有些粗糙的皮肤,看着她那双不再清澈、充满了疲惫和困惑的眼睛。

我心里,也没有答案。

那扇被我亲手锁上的门,可以轻易地用钥匙打开。

可那道已经产生的裂痕,还能弥合吗?

我们,真的是属于两种世界的人吗?一个向往安稳的港湾,一个渴望远方的风浪。这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追求,真的能硬凑在一个屋檐下,过一辈子吗?

我忽然觉得很累。

这场谈话,没有争吵,没有指责,却比任何一次争吵都让我感到疲惫。

因为它把我们之间最根本的矛盾,血淋淋地揭开了,摆在了桌面上。

而这个问题,无解。

第8章 一把没有温度的钥匙

那天的谈话,最终不欢而散。

或者说,是没有结果地结束了。

晓琳跟着她父母回了娘家。我,则回到了我那个空旷、冰冷的家。

日子,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不同的是,我的心境,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我不再像之前那样,充满了愤怒和怨恨。听了晓琳的讲述,我心里,反而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怜悯。

她就像一个离家出走的孩子,满怀憧憬地去寻找传说中的糖果屋,结果却发现,那只是一座用劣质材料搭建的、随时可能倒塌的幻影。

她被现实撞得头破血流,狼狈地逃了回来,却发现,家,也回不去了。

我开始失眠得更厉害。

夜里,我总会反复地想,我们到底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如果当初,我能多一点耐心,听听她的想法,陪她去看一场她喜欢的电影,或者,哪怕是支持她去报一个插花班。

如果她,也能多一点体谅,明白我肩上的担子,理解我所追求的安稳,对一个普通男人来说,是多么重要。

我们是不是,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可是,生活没有如果。

一个星期后,师父老张叫我下班后去他家吃饭。

师娘做了一桌子好菜。吃饭的时候,老张跟我聊了很多。聊他年轻时候的荒唐事,聊他跟师娘一辈子磕磕绊绊,是怎么过来的。

“夫妻过日子,就像咱们俩搭档修车。”老张喝了口酒,慢悠悠地说,“你紧一颗螺丝,我松一颗螺丝,总得有个配合。不能你一味地紧,她一味地松,那迟早要把零件给拧坏了。”

“有时候,车子开久了,跑偏了,也正常。关键是,要把方向盘扶正了,慢慢往回掰。不能一生气,直接就把车开沟里去了。”

我明白师父是在点拨我。

“师父,可这方向盘,还能掰得回来吗?”我苦涩地问。

老张看了我一眼:“车在你手里,路在你脚下。掰不掰得回来,得问你自己。”

那天晚上,我从师父家出来,一个人在街上走了很久。

城市的霓虹,闪烁迷离。路边的烧烤摊,人声鼎沸。每一个窗口里,都透出温暖的灯光,上演着一幕幕属于普通人的悲欢离合。

我走过我们以前经常去的那家电影院,走过我们第一次约会的那家奶茶店,最后,不知不觉,走到了我们小区的楼下。

我抬头,看着六楼那个漆黑的窗口。

那里,曾经是我全部的归宿和念想。

我掏出手机,翻出晓琳的号码,输了一段话,删了。又输,又删。

最后,我只发了三个字:“你,还好吗?”

过了很久,她回了两个字:“不好。”

又过了一会儿,她又发来一条:“我想见见你。”

我们约在了第二天,还是在那家茶馆。

这一次,没有长辈,只有我们两个人。

她看起来,比上次更憔ें悴了。

我们相对而坐,沉默了很久。

“我……想了很久。”她先开了口,声音很低,“我知道,是我错了。我不该那么自私,不顾你的感受,不顾这个家。”

“外面的世界,我看过了。很精彩,也很残酷。我现在明白了,所谓的诗和远方,并不能当饭吃。真正能给人温暖和底气的,还是脚下这片土地,是身边的这个人。”

她抬起头,眼睛里带着一丝恳求:“李伟,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要求你原谅我。但是……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看着她,心里五味杂陈。

我能感觉到,她说这些话,是真诚的。

那场为期两个月的“出走”,像一场高烧,烧掉了她身上所有的不切实际的幻想,让她看清了现实,也看清了自己。

从某种意义上说,她成长了。

可是,我呢?

我在这场变故里,也失去了很多东西。我对她的信任,我对婚姻的憧憬,我对未来的安全感……这些东西,一旦碎了,就很难再拼凑回原来的样子。

我从口袋里,掏出那把一直放在抽屉里的,崭新的钥匙,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推到她面前。

“这是新锁的钥匙。”我说。

她的眼睛,瞬间亮了。她伸出手,似乎想去拿那把钥匙。

“但是,晓琳,”我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这把钥匙,只能打开那扇防盗门。我们心里的那扇门,已经被你关上了。我不知道,它还能不能再打开。或者说,我不知道,我还有没有力气,去重新打开它。”

她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眼里的光,一点一点地熄灭了。

“我需要时间。”我说,“你也需要时间。我们需要重新认识一下彼此,也重新审视一下我们这段关系。我们都冷静一段时间吧。你先搬回来住,但……我们先分房睡。”

这是一个没有承诺的答案。

它不是原谅,也不是结束。

它只是一个暂停键。

晓琳看着桌上的那把钥匙,看了很久很久,最后,她点了点头,眼泪无声地滑落。

她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拿起了那把钥匙。

那是一把冰冷的,没有任何温度的钥匙。

我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也很难走。那道裂痕,会像一道伤疤,永远刻在我们的婚姻里,时时提醒着我们曾经的伤痛。

我们还能不能找回最初的信任和温暖?我们能不能在这一地鸡毛的现实里,找到一个让彼此都舒服的平衡点?

我不知道。

也许,生活本就是一场永无止境的修行。而我和晓琳,只是刚刚交上了第一份,写满了错误和反思的答卷。

至于最终的成绩是及格,还是不及格,只能交给时间来评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