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聚餐婆婆让儿子去厨房吃饭,我握着车钥匙沉默,晚上办理过户
发布时间:2025-10-25 15:57 浏览量:1
那天晚上,我丈夫李伟红着眼问我,陈静,一套房子,就真的比十几年的感情还重要吗?
我看着他,想起我们刚结婚时,婆婆张桂兰拉着我的手说,以后都是一家人,妈绝对一碗水端平。
这碗水,她端了十几年,只是我没想到,到头来,我的儿子连和家人一起上桌吃饭的资格都没有。
思绪拉回到那个中秋节的中午,一切,都是从那盘清蒸鲈鱼开始的。
第1章 一盘清蒸鲈鱼
中秋节,对于我们这种普通家庭来说,是一年里除了春节之外最隆重的日子。
天还没亮透,我就被闹钟叫醒,轻手轻脚地起床,怕吵醒身边还在熟睡的丈夫李伟和隔壁房间的儿子李鸣宇。厨房里,昨天就泡好的花菇、木耳散发着淡淡的菌香,我系上围裙,开始了这场一年一度的“硬仗”。
李伟家兄弟两个,他是老大,下面还有个弟弟李峰。李峰结婚早,儿子小虎比我家乐乐大了三岁,嘴巴甜,会来事,从小就是婆婆张桂兰的心头肉。
我们两家都住在城里,离婆婆家不远,所以每逢年节,一大家子人都会聚到婆婆那套老房子里。说是聚餐,其实从买菜、洗菜到掌勺、收拾,几乎都是我一个人在忙活。弟媳王丽,用婆婆的话说,“身子弱,闻不得油烟”,每次来都是掐着饭点,抱着胳膊在客厅看电视,指挥着小虎“多吃点水果”。
我倒不是计较这些,过日子嘛,谁多干点少干点,没必要算得那么清。我只是希望,我的付出能被看见,我的儿子,能得到平等的对待。
中午十一点,凉菜、热菜、汤品,陆陆续续摆上了桌。我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端着最后一道压轴菜——清蒸鲈鱼走出来。这鱼是我一大早去市场抢的,活蹦乱跳,新鲜得很。为了这顿饭,我研究了好几个菜谱,葱油的火候、蒸鱼的豉油,都拿捏得恰到好处。
“哇,好香啊!”侄子小虎第一个叫起来,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我手里的盘子。
婆婆立刻笑得合不拢嘴,伸手就把小虎揽进怀里,用筷子夹了一大块最肥美的鱼肚子肉,仔细地剔掉鱼刺,吹了吹,才放进小虎碗里:“来,我的大孙子,多吃点,吃了长高高。”
我儿子鸣宇也眼巴巴地看着,他最喜欢吃鱼。我刚想给他夹一块,婆婆的筷子已经又伸了过来,把剩下的大半块鱼肚子肉都给了小虎,嘴里还念叨着:“小虎学习辛苦,要多补补脑子。”
一整条鱼,最精华的部分就这么没了。
鸣宇的眼神暗了一下,懂事地低下头,默默扒拉着碗里的白米饭。
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
李伟在旁边打圆场,笑着给我夹了一筷子青菜:“陈静,你也辛苦了,快坐下吃。”
我勉强笑了笑,给鸣宇夹了块鱼背上的肉。鱼背肉刺多,我得格外小心。
弟媳王丽瞥了一眼,不咸不淡地说:“嫂子就是细心,不像我,笨手笨脚的。还是妈疼小虎,知道把最好的留给他。”
这话听着是夸我,但每一个字都像在往我心里添堵。
婆婆显然很受用,脸上笑开了花:“都是我的孙子,都疼。不过鸣宇是哥哥,得让着弟弟嘛。”
鸣宇是哥哥。
明明小虎比鸣宇大三岁。这种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偏心,我已经听了快十年了。
从孩子出生时的金锁,小虎的是纯金打造,沉甸甸的;鸣宇的是“镀金”的,说是怕孩子戴着重。到每年的压岁钱,给小虎的红包总是比鸣宇的厚上一圈。再到家里买了什么好吃的,婆婆第一个想到的,永远是“我的大孙子小虎”。
我跟李伟提过几次,他总是那句话:“妈年纪大了,有点偏心眼正常,你多担待点。再说,小峰家条件不如我们,妈多照顾点也是应该的。”
是啊,我多担待点。这句话像个紧箍咒,我一戴就是十年。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不快,努力让这个中秋节的气氛显得祥和一些。
饭吃到一半,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到了孩子上学的问题上。小虎明年就要小升初了,王丽一脸得意地说,他们已经托关系找好了市里最好的初中,就等开学了。
婆婆与有荣焉地看着小虎,满眼都是骄傲。
然后,她话锋一转,看向了我:“陈静啊,鸣宇也快上小学了吧?你们那一片的学校,好像不怎么样啊。”
终于来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知道今天的“正题”要开始了。
我放下筷子,看着婆婆,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妈,是啊,我们小区的划片小学确实一般。所以……您看,您和爸之前住的那套老房子,不是一直空着吗?那边的学区是实验小学,我们想着,能不能先把户口迁过去,让鸣宇能上个好学校。”
那套房子,是公公单位分的,面积不大,但位置极好,是市里数一数二的学区房。公公去世后,房子就一直在婆婆名下。当初我和李伟结婚,因为没钱买房,婆婆就许诺过,说等以后鸣宇要上学了,这套房子就给我们用。
这些年,我和李伟省吃俭用,加上我娘家陪嫁的钱,总算自己买了套两居室。但这套学区房的承诺,就像一个定心丸,一直是我心里的一份念想。
我本以为,这是顺理成章的事。
没想到,婆婆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了下去。她看了一眼旁边的李峰和王丽,清了清嗓子。
“陈静啊,”她慢悠悠地说,“这事儿……我跟你叔叔阿姨们也商量过了。你看,小虎明年就上初中了,那边的学区,初中也是全市最好的。小虎是长孙,这读书的大事,可不能耽误了。”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敲了一下。
第2章 厨房里的那张小板凳
“妈,您这是什么意思?”我的声音有些发紧,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当初您明明说好,这房子是留给鸣宇上学用的。”
婆婆的眼神有些闪躲,不敢直视我,却把声音提了高八度,像是为了掩饰心虚:“我说过吗?我怎么不记得了?你这孩子,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再说了,手心手背都是肉,小虎和鸣宇都是我的孙子,谁用不一样?”
“那怎么能一样?”我急了,“小虎的初中不是已经找好关系了吗?王丽刚才自己说的!我们鸣宇马上就要报名了,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弟媳王丽阴阳怪气地开了口:“嫂子,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托关系是托关系,但谁不想好上加好呢?能上最好的,干嘛要上次好的?再说了,妈的房子,她想给谁就给谁,我们做儿女的,听着就是了。”
“你……”我气得浑身发抖。
李峰也在一旁帮腔:“是啊,哥,嫂子,你们现在住的房子不是挺好的吗?比我这儿大多了。我们家小虎从小学习就好,是块读书的料,这好钢得用在刀刃上啊。”
我看向李伟,希望他能为我们母子说句话。
他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为难。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然后才含糊地对我说:“陈静,别急,这事儿……咱们回头再说,今天是中秋节,别伤了和气。”
又是“回头再说”。
又是“别伤了和气”。
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像坠入了冰窖。原来在这个家里,所谓的“和气”,就是我的忍气吞声,就是我儿子的无限退让。
婆婆见李伟没有站在我这边,底气更足了。她拍了拍桌子,做出最终裁决:“行了,这事就这么定了!房子先给小虎用,等小虎初中毕业了,要是鸣宇还需要,到时候再说!”
到时候再说?等小虎初中毕业,鸣宇小学都毕业了!这不明摆着是欺负人吗?
那一刻,饭桌上所有的美味佳肴在我眼里都失去了颜色。我只觉得胸口堵得慌,一口气上不来。鸣宇似乎也感觉到了气氛不对,小手悄悄伸过来,抓住了我的衣角,不安地看着我。
我摸了摸他的头,强忍着眼泪,把那口气咽了下去。
我告诉自己,算了,陈静,为了孩子,再忍忍。大不了,我们自己想办法,卖了现在的房子,去买一套老破小的学区房,哪怕住得再苦再累,也不能耽误孩子的前途。
我以为,这已经是今天最糟糕的时刻了。
我没想到,真正的羞辱,还在后头。
或许是刚才的争执让气氛变得尴尬,一时间没人说话。婆婆为了打破沉默,站起身,招呼道:“来来来,吃饭,吃饭!菜都要凉了!”
她一边说,一边环顾了一下桌子。那张老式的八仙桌,坐八个人确实有点挤。我们这边,我和李伟、鸣宇,对面是李峰、王丽和小虎,婆婆坐在主位。
她的目光在桌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我儿子鸣宇的身上。
她脸上堆起一种看似慈祥的笑容,对我儿子说:“鸣宇啊,你看这桌上都坐不下了,太挤了。你跟奶奶去厨房吃,好不好?厨房里有小板凳,奶奶陪你,那儿还凉快。”
此话一出,整个饭桌瞬间安静了下来。
空气仿佛凝固了。
我怔怔地看着婆婆,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让我的儿子,一个七岁的孩子,在中秋团圆饭的饭桌上,一个人去厨房吃饭?
因为桌子“坐不下”了?
这张桌子,我们坐了十年。十年来,每一次家庭聚餐,都是这么多人,从来没有人说过“坐不下”。
我看了看身边,李伟挨着我,我挨着鸣宇,另一边是空位。对面,李峰一家三口坐得松松垮垮。只要稍微挤一挤,再坐两个人都不成问题。
这根本不是坐得下坐不下的问题。
这是一种姿态,一种宣示。
在争夺学区房失败后,婆婆用这种方式,清晰地告诉我,在这个家里,我们母子的位置,到底在哪里。
鸣宇还太小,他或许还不懂这背后的深意,但他能感受到气氛的诡异。他茫然地看着我,又看看奶奶,小声问:“妈妈,我是不是……吃得太多了?”
童言无忌,却像一把最锋利的刀,狠狠地剜在我的心上。
我的儿子,我的宝贝,他什么都没做错,却要因为大人的偏心和算计,开始怀疑自己。
我再也忍不住了。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我死死地忍住了,不让它掉下来。
我没有看婆婆,也没有看李伟,我的手,在桌子底下,紧紧地握住了我的车钥匙。那冰冷的金属触感,像一道电流,瞬间击穿了我心里最后一道防线。
十年的委曲求全,十年的自我安慰,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第3章 沉默的爆发
我握着车钥匙,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那冰凉的触感,反而让我在一片混沌的愤怒中,找到了一丝冷静的支点。
我没有哭,也没有闹。
我甚至没有再看婆婆一眼。
我只是平静地,一字一句地对身边的鸣宇说:“鸣宇,我们不在这里吃了。妈妈带你回家,给你做你最爱吃的可乐鸡翅。”
我的声音不大,但在死一般寂静的饭桌上,却显得格外清晰。
鸣宇愣了一下,乖巧地点了点头:“好。”
说着,我站起身,拉起鸣宇的手,转身就要走。
“陈静!你干什么去!”婆婆的声音在背后尖锐地响起,充满了错愕和被挑战了权威的愤怒,“中秋节,你这是要干什么?我不过是让孩子去厨房吃口饭,多大点事儿?你至于吗!”
“是啊,嫂子,妈也是为了大家坐得舒服点,你别小题大做啊。”王丽在一旁煽风点火。
我停下脚步,缓缓地转过身。
我看着婆婆那张因为愤怒而有些扭曲的脸,看着王丽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着李峰事不关己的冷漠,最后,我的目光落在了我的丈夫,李伟的脸上。
他正一脸焦急地看着我,嘴唇动了动,说出的话却还是那套陈词滥调:“陈静,别闹了,快坐下。妈也是无心的,你……”
“无心?”我打断了他,这是我第一次在他试图“和稀泥”的时候,如此强硬地打断他。
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我自己都陌生的寒意。
“李伟,你告诉我,什么叫无心?把最好的鱼肉都给小虎,是无心?睁着眼睛说小虎比鸣宇小,是无心?把答应给我们儿子的学区房转头就许给别人,是无心?现在,在这中秋团圆饭上,要把你的亲生儿子赶到厨房去吃饭,这也是无心?”
我每说一句,就向他走近一步。
李伟被我问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如果这些都是无心,那你告诉我,什么才叫有心?是不是非要把我和鸣宇从这个家里彻底赶出去,才叫有心?”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他结结巴巴地辩解。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逼视着他,“十年了,李伟。我嫁给你十年,在这个家里,我当牛做马,我自问没有对不起任何一个人。我只求你们能对我儿子公平一点,就这么一点点要求,都这么难吗?”
“今天,是,亲口要把你儿子赶下饭桌。你作为他的父亲,你做了什么?你除了让我‘别闹了’,你还会说什么?”
我的质问像连珠炮一样,砸向他,也砸向这个饭桌上的每一个人。
婆婆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她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我的鼻子骂道:“陈静!你反了天了!我们老李家是娶了个媳妇,不是娶了个祖宗!不过是件小事,你就在这里上纲上线,搅得家宅不宁!不愿意待就滚!带着你的儿子,滚!”
“滚”字一出,连李伟都愣住了。
我却笑了。
那是一种夹杂着悲凉和解脱的笑。
“好。”我说,“妈,这可是您说的。”
我不再看任何人,拉着鸣宇,头也不回地朝门口走去。
“陈静!”李伟终于反应过来,追上来想拉住我。
我一把甩开他的手,力气大得让他一个趔趄。
“别碰我。”我冷冷地说。
我打开门,拉着鸣宇走了出去。身后,是婆婆气急败坏的叫骂声,是碗筷摔碎的刺耳声,是李伟慌乱的呼喊声。
我都没有回头。
走进电梯,狭小的空间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喧嚣。鸣宇紧紧地抱着我的腿,小声地问:“妈妈,我们是不是再也不来奶奶家了?”
我蹲下身,把他搂进怀里,眼泪终于决堤。
“对,我们不来了。”我哽咽着说,“以后,有妈妈在的地方,就是我们的家。妈妈保证,再也不会让你受这种委屈了。”
鸣宇似懂非懂,伸出小手,笨拙地帮我擦着眼泪。
“妈妈不哭,鸣宇不委屈。”
孩子的懂事,让我更加心痛。我抱紧他,在心里一遍遍地告诉自己:陈静,你做得对。这一次,你不能再退了。
回到我们自己的家,我给鸣宇下了碗面条,卧了两个荷包蛋。看着他小口小口地吃着,我的心才算慢慢安定下来。
吃完饭,我把他安顿在房间里看动画片,自己则走进了书房。
我打开电脑,找到了一个文件夹,里面存放着这些年我们家所有的开销记录,房贷合同,以及……我婚前财产的公证书。
然后,我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张律师吗?我是陈静。我想咨询一下……关于房产过户的事情。”
电话那头,律师专业而冷静的声音传来,像一剂强心针,让我彻底冷静了下来。
挂了电话,我坐在书桌前,看着窗外的月亮。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圆,本该是象征着团圆,可我却觉得,它清冷的光,像极了我此刻的心境。
有些事情,一旦下了决心,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第4章 不是房子,是尊重
晚上九点多,李伟回来了。
他满身酒气,脚步虚浮,一进门就瘫坐在沙发上,双手插在头发里,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
我没有理他,继续在客厅里收拾着鸣宇的玩具。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终于,他先开口了,声音沙哑:“陈静,你一定要这样吗?我妈她……她年纪大了,你跟她计较什么?”
我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过身看着他。
“李伟,你觉得,我是在跟她计较吗?”我平静地问。
“难道不是吗?就因为一句话,你就把场面弄得那么难看,让我在我弟面前都抬不起头来!我爸走得早,我妈一个人把我们兄弟俩拉扯大不容易,你就不能多体谅她一下?”他似乎觉得占了理,声音也大了起来。
我气笑了。
“体谅?我体谅她,谁来体谅我?谁来体谅我们的儿子?”我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李伟,你到现在还觉得,这只是一句话的事吗?”
“这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十几年来,所有不公平、所有委屈的总爆发!偏心你弟弟,我认了!她看不上我这个儿媳妇,我也认了!但是,她不能这样羞辱我的儿子!鸣宇是你的儿子,也是她的亲孙子!她怎么能忍心,在大庭广众之下,把他像个要饭的一样赶到厨房去?”
我的声音越来越激动,积压了十年的情绪,在这一刻喷涌而出。
“你呢?你作为丈夫,作为父亲,你当时在做什么?你在和稀泥!你在让我顾全大局!李伟,你所谓的大局,就是牺牲我们母子的尊严,去成全你那个所谓的‘孝子’名声吗?”
李伟被我的话堵得哑口无言,他颓然地垂下头,喃喃道:“我……我只是不想让家里吵架……”
“不想吵架,就要有一方无限度地退让吗?凭什么退让的总是我?”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从茶几下拿出我早已准备好的文件,放到他面前。
“这是我们现在住的这套房子的购房合同、贷款合同,还有这些年我还贷的银行流水。首付五十万,有三十万是我爸妈给我的陪嫁,另外二十万是我们俩当时的存款,其中十五万是我的工资。婚后这八年的房贷,每个月五千,一直是从我的工资卡里自动扣除的。李伟,你自己算算,这套房子,你到底出了多少力。”
李伟茫然地看着那些文件,眼神里充满了震惊。他或许从来没有关心过这些,在他眼里,这个家是我在管,房子是我在操心,他只负责每个月把他的工资交给我一部分作为家用。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他声音发颤。
“我的意思很简单。”我拿出了另一份文件,那是一份离婚协议和一份房产赠与声明,“我们离婚,或者,你在这份赠与声明上签字,自愿放弃这套房子的所有产权,把房子过户到我一个人名下。”
“什么?”李伟猛地站起来,不敢置信地看着我,“陈静,你疯了!你要为了这点事跟我离婚?还要抢走房子?”
“我没有抢。”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这房子,本来就应该属于我。我只是拿回我应得的东西。至于离婚,我给你选择。如果你还想维系这个家,就必须做出改变。这个改变,就从这套房子开始。”
他像是第一次认识我一样,眼神里充满了陌生和惊恐。
“你……你变得太可怕了……”
“可怕吗?”我自嘲地笑了笑,“一个女人,当她决定不再忍耐的时候,她收回的,不过是她本就拥有的东西。李伟,你和都觉得我离不开你们,觉得我软弱可欺。你们错了。”
我指着那份文件,语气不容置喙:“我给你一夜的时间考虑。明天早上,给我答复。如果你不签,我们民政局见。鸣宇的抚养权,我一分都不会让。”
说完,我不再看他,转身走进了卧室,反锁了房门。
靠在门上,我的身体才抑制不住地发起抖来。我不是没有恐惧,不是没有彷徨。但是我知道,我不能再回头了。为了鸣宇,也为了我自己。
那一夜,我彻夜未眠。
客厅里,李伟也没有睡。我能听到他来回踱步的声音,叹气的声音,还有压抑的、仿佛是哭泣的声音。
天快亮的时候,客厅里安静了下来。
房门被敲响了。
“陈静,开门吧。”是李伟的声音,带着一夜未眠的疲惫和沙哑。
我打开门,看到他双眼布满血丝,手里拿着那份赠与声明和一支笔。
“我签。”他说,“但是,你能不能……别离婚?”
我看着他,这个我爱了十几年的男人,第一次在他的眼里,看到了真正的恐慌和挽留。
我的心,软了一下。
“李伟,”我轻声说,“我要的不是房子,我要的是尊重。是你,是,是你们全家,欠我和鸣宇的尊重。”
他痛苦地点了点头:“我知道,我都知道了。昨天晚上,我想了一夜。我想起你刚嫁给我的时候,那么爱笑,那么开朗。可是这些年,你好像越来越不爱笑了,每天都心事重重的。是我不好,我总觉得那些是小事,让你忍忍就过去了,却没想过,那些委屈堆在你心里,有多重。”
他走上前,轻轻地抱住我:“陈静,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让我来弥补,让我来学着做一个好丈夫,好父亲。”
我的眼泪,终于还是落了下来。
第5章 过户与新的界限
第二天是工作日,我和李伟都请了假。
我们没有说话,默默地吃完早饭,然后带着所有的证件,直接去了房产交易中心。
整个过程出奇的顺利。当工作人员把盖着红章的新房产证递到我手里,看到上面只有“陈静”两个字时,我的心,并没有想象中的狂喜,反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
这本红色的证书,与其说是财产,不如说是我为自己和儿子在这个世界上筑起的一道坚固的壁垒。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人可以轻易地将我们推出门外。
回家的路上,李伟主动开口了:“下午,我回我妈那一趟。”
我看了他一眼,没有作声。
他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连忙解释道:“你放心,我不是去告状,也不是去吵架。我是去……跟她好好谈谈。有些话,以前我不敢说,怕她生气。现在我明白了,一味地退让,只会让问题越来越严重。我是她的儿子,也是你的丈夫,鸣宇的爸爸,我不能再逃避了。”
他的眼神很坚定,是我从未见过的。
我点了点头:“好。”
那天下午,我带着鸣宇去了公园。秋高气爽,阳光正好。鸣宇在草地上放风筝,笑得像个小天使。看着他无忧无虑的脸,我才真切地感觉到,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晚上,李伟很晚才回来。
他看起来很疲惫,但精神状态却比早上好了很多。
“我跟妈谈了。”他坐在我身边,给我倒了杯水,“我把所有的事情都摊开说了。从我们结婚开始,她对你的态度,对鸣宇和对小虎的区别对待,包括学区房和昨天饭桌上的事。”
“她什么反应?”我问。
“一开始,她很生气,骂我不孝,娶了媳妇忘了娘。”李伟苦笑了一下,“后来,我就把我签了赠与声明,房子已经过户到你名下的事告诉了她。”
我心里一紧。
“她……没怎么样吧?”
“她当场就懵了,坐在那半天没说出话来。然后就开始哭,说她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到头来连个家都没有了,成了上门女婿。”
我能想象出那个画面,心里五味杂陈。
“然后呢?”
“然后,我就告诉她,这个家还在,我还是她的儿子。但是,这个家,现在是你陈静说了算。因为这个家,从一开始,就是你撑起来的。如果她还想认我这个儿子,还想见她这个孙子,就必须学会尊重你,尊重鸣宇。”
李伟看着我,认真地说:“我还告诉她,学区房的事,我们不要了。我们自己有能力给鸣宇创造好的未来,不指望任何人。以后逢年过节,我们还会回去看她,但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把所有的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我们是一个独立的家庭,我们有我们自己的生活方式。”
我静静地听着,心里那块压了十年的巨石,好像终于被搬开了。
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李伟和他的家人决裂。我只是想要一个明确的界限,一个被尊重的空间。
而现在,李伟亲手为我们划下了这道界限。
“谢谢你,李伟。”我由衷地说。
他握住我的手,摇了摇头:“该说谢谢的是我。谢谢你没有真的放弃我,放弃这个家。”
那个周末,李峰和王丽破天荒地给我们打了个电话,旁敲侧击地问房子的事。李伟没等他们说完,就直接告诉他们,房子现在是陈静的个人财产,让他们以后不要再打那套学区房的主意了。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我知道,这个家庭的内部平衡,已经被彻底打破,并且正在以一种新的、更健康的方式重塑。
第6章 一碗迟来的蛋羹
日子一天天过去,生活似乎恢复了平静,但有些东西,确确实实地改变了。
李伟开始主动分担家务,学着做饭,陪鸣宇写作业,检查他的功课。他不再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给我,而是真正地参与到这个家的建设中来。我们的交流也多了起来,不再是日复一日的沉默。
周末的时候,他会提议我们一家三口出去郊游,或者去看一场电影。在那些轻松愉快的时光里,我仿佛看到了我们刚恋爱时的样子。
婆婆那边,整整一个月都没有联系我们。
我猜,她也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一切。
直到十月底,鸣宇的生日。
那天我请了假,准备在家给鸣宇做一个他最喜欢的汽车蛋糕。下午,门铃响了。我以为是李伟提前回来了,打开门一看,却愣住了。
门口站着的,是婆婆。
她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但神情却有些局促和不安,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强势。
“我……我听说今天鸣宇生日。”她有些结巴地说,“我给他……做了碗蛋羹。”
我侧过身,让她进了门。
鸣宇听到声音,从房间里跑出来,看到婆婆,他下意识地往我身后躲了躲。那个中秋节的下午,显然在他心里留下了阴影。
婆婆看到鸣宇的反应,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她把保温桶放到桌上,打开盖子,一股熟悉的香味飘了出来。那是她以前经常做的肉末蛋羹,鸣宇小时候最爱吃。
“鸣宇,来,尝尝,奶奶做的。”她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声音却带着一丝颤抖。
鸣宇看着我,像是在征求我的意见。
我摸了摸他的头,柔声说:“奶奶给你做的,去谢谢奶奶吧。”
鸣宇这才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小声地说了句:“谢谢奶奶。”
婆婆用勺子舀了一勺,吹了吹,递到鸣宇嘴边。鸣宇张开嘴,吃了下去。
“好吃吗?”婆婆满怀期待地问。
鸣宇点了点头:“好吃。”
婆婆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她转过头,用手背飞快地擦掉,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塞到鸣宇手里:“这个,是奶奶给你的生日礼物。鸣宇,对不起……那天,是奶奶不好。”
一句“对不起”,让我的心也跟着颤了一下。
我知道,以她的性格,能说出这三个字,有多么不容易。
那天晚上,李伟回来后,我们留婆婆吃了晚饭。饭桌上,没有了往日的客套和虚伪,也没有了剑拔弩张,气氛有些微妙,但却是一种真实的平静。
临走时,婆婆拉着我的手,轻轻拍了拍:“陈静,以前……是妈糊涂。以后,你们好好过日子。”
我点了点头:“妈,您也保重身体。”
送走婆婆,李伟从背后抱住我。
“都过去了。”他说。
“嗯,都过去了。”我靠在他怀里,看着客厅里鸣宇快乐地拆着生日礼物,心里一片温暖。
我并没有把房产证上的名字改回来。李伟也再没有提过这件事。这本证书,就像一个沉默的见证者,提醒着我们这个家曾经经历过怎样的风雨,也警示着我们,要如何珍惜眼前的幸福。
我明白,婆婆的偏心或许不会在一夜之间彻底消失,人性的复杂也不是一两件事就能完全改变的。但是,通过那一次决绝的反抗,我为我的家庭,为我的儿子,也为我自己,赢得了最基本的东西——尊重和边界。
那碗迟来的蛋羹,或许无法弥补过去所有的伤害,但它至少是一个开始,一个走向理解与和解的开始。
生活就像一碗水,过去我总希望别人能帮我端平,却发现那碗水总是在倾斜。直到那天我才明白,这碗水,必须由我自己来端。只有当我自己的手足够稳,心足够定,我才能守护好碗里的水,清澈而平静,映照出我和家人最真实、最幸福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