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门女婿被妹夫当众打耳光,他未还击,第二天妹夫的企业就倒闭
发布时间:2025-10-20 17:53 浏览量:5
高强的公司倒了,就在他当众打了我一耳光之后的第二天。
消息传来的时候,我正在给岳父新买的血压计换电池。岳父林建民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的财经新闻,眉头拧成一个疙瘩。新闻里,那个前一天还意气风发、在寿宴上指点江山的妹夫,如今名字和照片一起,被印在“涉嫌违规杠杆操作,资金链断裂”的标题下面,显得格外刺眼。
整整八年了。从我答应妻子林晓雨,搬进她家做上门女婿那天起,我就习惯了像个透明人一样生活。习惯了在全家福里靠边站,习惯了岳母张兰明里暗里的数落,习惯了妹夫高强用金钱和地位堆砌起来的优越感,像一堵墙一样,把我隔绝在林家真正的核心之外。
我以为,只要我守好自己的本分,照顾好晓雨和孩子,照顾好两位老人的身体,这份安稳就能一直持续下去。直到昨天,在岳父的六十大寿宴上,高强那一记响亮的耳光,彻底打碎了我所有的隐忍和幻想。
那一刻我没有还手,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而现在,看着电视上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我心里没有一丝复仇的快感,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疲惫。
一切,都要从我岳父的六十大寿那天说起。
第一章 寿宴上的“礼物”
岳父林建民的六十大寿,办得相当热闹。地点选在市里一家颇有名气的酒店,三楼的宴会厅被妹妹林晓云和妹夫高强整个包了下来。亲戚朋友,街坊四邻,来了十几桌人。
作为家里的长婿,我本该是忙前忙后的主角之一。但实际上,从订酒店到安排座次,再到采买烟酒,高强一手包办,压根没跟我商量过一句。我和妻子晓雨,更像是被邀请来的客人。
“陈磊,你杵那儿干嘛?没看见你爸杯里的茶没了吗?赶紧去续上!”岳母张兰穿着一身崭新的紫红色旗袍,在人群中穿梭,脸上笑开了花,可一看到我,那笑容就立刻收敛了几分,语气也变得理所当然。
“好的,妈。”我点点头,拿起茶壶,熟练地给岳父,以及同桌的几位长辈续上水。
“还是我们家陈磊细心。”岳父林建民冲我笑了笑,拍了拍我的手背。他是个老派的退休教师,话不多,但心里有杆秤。这八年来,家里的大小琐事,水电维修,他的慢性病调理,都是我在打理。他嘴上不说,但我是整个林家,唯一能从他眼中看到真正认可的人。
“爸,您就别替他说话了。细心有什么用?男人,事业才是根本。”开口的是我妹妹林晓云,她今天打扮得珠光宝气,挽着高强的手臂,下巴微微扬起,“我跟高强,给您准备了份大礼。”
说着,高强从司仪手里接过话筒,清了清嗓子,整个宴会厅都安静了下来。他今天穿着一身高定西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手腕上的金表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爸,妈,今天是您六十大寿的好日子。我和晓云也没准备什么特别的,就是一点心意。”他打了个响指,两个酒店服务员抬着一个巨大的箱子走了上来。
红布揭开,是一台最新款的全功能按摩椅。
“这台按摩椅,进口的,带全身检测功能,五万多块!”高强声音洪亮,带着一丝炫耀的意味,“以后您和妈在家,随时都能享受专业级的按摩,舒筋活络,比什么都强!”
“哎哟,高强,你这孩子,太破费了!”岳母张兰嘴上客气着,眼睛却笑成了一条缝,快步走过去,在那皮质的椅子上摸了又摸,满脸的欢喜和骄傲。
亲戚们也纷纷发出赞叹。
“高强真是出息了,对岳父岳母也孝顺!”
“晓云嫁得好啊,这女婿,打着灯笼都难找!”
在一片恭维声中,高强志得意满地朝我这边瞥了一眼,眼神里带着明显的挑衅。
轮到我和晓雨送礼物了。晓雨有些局促地拉了拉我的衣角,我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从随身的布袋里,拿出了一个长条形的木盒。
“爸,这是我给您准备的礼物。”我双手递上。
盒子一打开,周围瞬间安静了。里面躺着的,是一根用金丝楠木手工雕刻的拐杖。杖身打磨得光滑温润,顶端盘着一条栩栩如生的小龙,龙眼用黑曜石镶嵌,低调而有神。
这是我花了三个多月,用业余时间一点点亲手做的。岳父腿脚不太好,我查了很多资料,金丝楠木质地坚韧又轻便,最适合做拐杖。上面的每一刀,都藏着我的心意。
岳父将拐杖拿在手里,摩挲着杖身的纹理,眼睛里闪着光:“好,好东西!陈磊,你有心了。”
他能看懂这份礼物里的情谊。
可这份情谊,在别人眼里,却变了味。
“噗嗤”一声,林晓云没忍住笑了出来:“哥,都什么年代了,还送拐杖?再说了,这木头玩意儿,能值几个钱啊?心意是到了,就是……有点寒碜。”
高强更是毫不客气地接过话:“就是啊,姐夫。我知道你平时在家里带孩子做家务,没什么收入。你要是手头紧,跟我说一声,我随便从指缝里漏点,也够你给爸买件像样的礼物了。送个木头疙瘩,这不是让外人看我们林家的笑话吗?”
他的话音量不小,周围几桌的亲戚都听见了,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我能感觉到,晓雨握着我的手,在微微发抖,气得脸都白了。
我深吸一口气,看着高强,平静地说:“礼物不在贵贱,在于用心。爸用得顺手,比什么都重要。”
“哟,还跟我讲起大道理了?”高强冷笑一声,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陈磊,别给脸不要脸。一个吃软饭的,就该有吃软饭的觉悟。安安分分地待着,别出来丢人现眼。”
我的拳头,在桌子底下悄悄握紧。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带来一阵刺痛。
我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高强,我们是一家人。说话,最好客气点。”
或许是我的眼神让他感到了冒犯,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阴狠。
寿宴的气氛,从那一刻起,就变得有些微妙了。我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第二章 压垮骆驼的稻草
寿宴过半,酒过三巡。
高强成了全场的焦点。他端着酒杯,在各桌之间游走,谈笑风生。他开了一家小型的建筑材料公司,这几年靠着一些人脉和胆子大,确实赚了点钱。酒意上头,他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大,话题离不开他的生意经。
“王叔,我跟您说,现在这市场,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我最近在谈一个大项目,城东那块地,只要拿下来,转手就是八位数的利润!”他拍着一个亲戚的肩膀,唾沫横飞。
“高总年轻有为啊!”
“是啊,以后我们可都得仰仗高总了!”
吹捧声此起彼伏。
我和岳父坐在主桌,默默地吃着菜。岳父的脸色不太好看,他不喜欢这种浮夸的场面。
“陈磊,你觉得高强说的那个项目,靠谱吗?”岳父忽然低声问我。
我放下筷子,想了想,说:“城东那块地我知道,位置是不错。但据我了解,那块地的产权有点问题,好几家公司都在争,水很深。而且,高强公司的体量,要去碰这种项目,杠杆加得太高,风险非常大。一旦资金链跟不上,很容易就崩盘。”
这并非我信口开河。我大学学的是金融,虽然为了家庭做了全职主夫,但专业知识一直没丢下。这些年,我闲暇时一直在做一些独立的投资分析,对本市的经济动向了如指掌。
其实,高强的公司能有今天,背后少不了我的“提醒”。他每次遇到看似天大的机会,跑来跟岳父吹牛时,我都会在旁边,看似无意地提点几句,告诉他哪个环节可能有坑,哪家合作方信誉不佳。他嘴上对我嗤之鼻孔,但事后往往会按我说的去避险。他以为是自己运气好,或者脑子灵光,却从不知道,是我这个他最看不起的“废物姐夫”,替他挡掉了多少次灭顶之灾。
岳父点点头,显然是信我的话。他端起酒杯,准备去敲打一下那个已经有些忘乎所以的女婿。
可我们还没来得及起身,高强已经端着酒杯,摇摇晃晃地走到了我们这一桌。
“爸,我敬您一杯!”他打了个酒嗝,把一杯白酒一饮而尽,然后把目光转向我,眼神里充满了醉意和挑衅,“姐夫,你怎么不喝?看不起我?”
晓雨连忙打圆场:“高强,你喝多了。我哥他开车来的,不能喝酒。”
“开车?”高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开你那辆破二手大众?姐夫,不是我说你,你一个大男人,八年了,还住在我岳父家,开我姐淘汰下来的车,你好意思吗?”
这话一出,全场霎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有同情,有鄙夷,有看热闹的。
岳母张兰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觉得丢了面子,狠狠瞪了我一眼。
岳父把酒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放,喝道:“高强!你胡说八道什么!陈磊是我们家的人,怎么住不得?”
“爸,您别生气。我不是那个意思。”高强咧嘴一笑,醉醺醺地搭上我的肩膀,“我就是替我姐不值。你说我姐,要长相有长相,要工作有工作,怎么就找了你这么个……呃,这么个只会做饭带孩子的男人呢?姐夫,你但凡有点血性,就该出去闯一闯,别一天到晚窝在家里,跟个儿似的。”
他的手劲很大,捏得我肩膀生疼。他嘴里喷出的酒气,混杂着一种令人作呕的优越感,熏得我几乎要窒息。
我拨开他的手,站起身,看着他,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高强,我的生活方式,不需要你来评价。过得好不好,我和晓雨自己心里清楚。”
“你不清楚!”高强也站了起来,指着我的鼻子,“你就是个废物!懦夫!你占着我姐,是在耽误她!你今天当着所有亲戚的面,给我说句实话,你这八年,除了花我们林家的钱,你还干过什么?”
“高强,你给我住口!”晓雨终于忍不住了,眼圈通红地站起来,挡在我面前,“陈磊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你根本不知道!你凭什么这么说他!”
“我凭什么?就凭我能让我老婆穿金戴银,能给我岳父买五万块的按摩椅!他呢?”高强一把推开晓雨,指着我送的那根拐杖,歇斯底里地吼道,“他就能送一根破木头!陈磊,你就是我们林家的耻辱!”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响彻整个宴会厅。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我感觉不到脸上的疼痛,只觉得耳朵里嗡嗡作响。所有声音都离我远去,只剩下高强那张因酒精和愤怒而扭曲的脸,在我眼前无限放大。
晓雨尖叫了一声,冲上来要跟高强拼命,被岳父死死拉住。
岳母吓得呆在原地,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满座宾客,鸦雀无声。
我缓缓地抬起头,看着高强。
他似乎也被自己的行为吓了一跳,酒醒了大半,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被更盛的戾气所取代。他梗着脖子,色厉内荏地吼道:“看什么看?打你怎么了?一个大男人,被我说两句就受不了了?有本事你还手啊!”
我还手?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我缓缓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我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看了一眼泪流满面的晓雨,看了一眼气得浑身发抖的岳父,最后,看了一眼满脸惊恐与羞愧的岳母。
然后,我转过身,一言不发地走出了宴会厅。
身后,是晓雨撕心裂肺的哭喊,是岳父的怒喝,是满堂的窃窃私语。
但我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那一刻,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八年了,够了。
有些东西,一旦破碎,就再也无法复原了。
第三章 一通电话
我没有回家,开着那辆高强口中的“破二手大众”,漫无目的地在城市里游荡。
车窗外的霓虹飞速倒退,像一幅幅被撕碎的抽象画。脸颊上火辣辣的疼,提醒着我刚才发生的不是一场噩梦。
八年的隐忍,八年的退让,换来的却是当众的羞辱。我以为我的付出,我的牺牲,家人总会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可现实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
在他们眼中,我或许永远都只是那个“吃软饭的”、“没出息的”上门女婿。我的价值,被简化成了银行卡上的数字。我为这个家所做的一切,洗衣做饭、照顾老小、维系家庭的和谐,在五万块的按摩椅和一句“八位数的利润”面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甚至可笑。
手机在副驾驶座上疯狂地震动,是晓雨打来的。我没有接。我现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也不知道该跟她说些什么。
我把车停在江边,点燃了一根烟。这是我八年来抽的第一根烟。辛辣的烟雾呛入肺里,带来一阵剧烈的咳嗽,眼泪都咳了出来。
我不是没有能力。
当年在大学,我也是金融系的风云人物,手握好几家顶级投行的offer。只是为了兑现对晓雨的承诺——“我会给你一个安稳的家”,也因为她母亲当初死活不同意她远嫁,我才放弃了去一线城市发展的机会,选择留在这座小城,甚至答应了做上门女婿这个在外人看来近乎屈辱的决定。
我以为,只要我们相爱,这些都不是问题。
可我错了。我低估了世俗的偏见,也高估了人性的宽容。
烟蒂在指间燃尽,烫得我一个激灵。我掐灭烟头,做出了一个决定。
我拿出手机,没有回拨给晓雨,而是找到了一个尘封已久的号码,备注是“老刘”。
电话响了三声,被接通了。
“喂,陈磊?真是稀客啊!你小子,消失了快十年,我还以为你遁入空门了呢?”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爽朗而熟悉的声音。
老刘,刘振邦,我的大学室友,也是我最好的兄弟。毕业后他去了深圳,在一家大型风投公司工作,如今已经是投资部的总监。我们虽然联系不多,但情谊一直在。
“没遁入空门,入了‘赘’门。”我自嘲地笑了笑。
“行了,别贫了。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什么事?”老刘很了解我。
我沉默了几秒,整理了一下思绪,开口道:“老刘,帮我查一家公司。”
“公司名?”
“宏发建材。老板叫高强。”
电话那头传来敲击键盘的声音。过了大概一分钟,老刘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凝重:“查到了。这家公司……问题很大啊。资产负债率高得吓人,现金流极其紧张,主要靠几笔短期高息贷款撑着。而且,他最近在碰一个叫‘东城之光’的地产项目,对吧?”
“对。”我的心沉了下去。看来,我的判断没有错。
“这个项目是个典型的资金盘陷阱。”老刘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项目方画了个大饼,吸引像你这个妹夫这种急于求成的小老板入局,让他们投钱做前期的材料供应商。但实际上,这块地皮的审批文件根本没下来,背后几家大资本在博弈,随时可能。一旦项目停摆,前期投入的钱,一分钱都拿不回来。”
“他已经被套进去了?”我问。
“何止是套进去了,简直是把全部身家,外加高杠杆借贷,都押上去了。我看了下数据,他为了拿下这个项目的材料供应权,跟上游供应商签了一份对赌协议,预付了三千万的货款。这笔钱,是他抵押了公司和房产,从一家小贷公司借来的,利息高得吓人。”
我闭上了眼睛。三千万,对于高强那样的公司来说,无疑是天文数字。
“陈磊,这人跟你什么关系?要是关系好,我劝你赶紧让他抽身,现在跑还来得及。再过几天,等那家小贷公司察觉到项目方的风险,第一个就会抽贷。到时候,他连一天都撑不住。”
我睁开眼,看着漆黑的江面,缓缓说道:“他是我妹夫。今天,在全家人的面前,他打了我一耳光。”
电话那头沉默了。
良久,老刘才叹了口气:“我明白了。”
“老刘,”我顿了顿,继续说,“你认识那家给宏发建材放贷的小贷公司的人吗?叫‘金诚资本’。”
“认识。金诚的老板周胖子,跟我打过几次交道。一个纯粹的商人,逐利是他的本性。”
“好。”我深吸一口气,说出了那句改变一切的话,“你帮我给周胖子带个话。就说,宏发建材的实际风险,远超他的评估。‘东城之光’项目,是个雷。他现在抽贷,还能保住本金。晚了,就血本无归。”
电话那头,老刘再次沉默了。他知道我这句话的分量。我虽然多年不涉足金融圈,但我的分析能力,他是最清楚的。我的一句话,足以让周胖子那样的老狐狸,毫不犹豫地选择止损。
“陈磊,你想清楚了?”老刘的声音很轻,“这么做,宏发建材明天就会破产。他……会一无所有。”
“我想得很清楚。”我的声音异常平静,“我不是在报复他。我只是……收回了我的‘保护’而已。”
这些年,我通过各种渠道,匿名地向高强透露过无数次风险预警。他听进去的,让他避开了无数的坑;他没听进去的,比如这一次,是他自己选择了走向深渊。
我没有创造他的失败,我只是不再阻止它的发生。
“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老刘说。
挂掉电话,我发动了汽车。
江风从车窗的缝隙里灌进来,吹在脸上,那火辣辣的痛感,似乎已经消失了。
天,快亮了。
第四章 崩塌
第二天,我是在沙发上醒来的。
昨晚我回到家时,已经快凌晨三点了。晓雨在客厅等我,眼睛又红又肿。她什么也没问,只是默默地帮我拿来医药箱,用棉签蘸着碘伏,轻轻地擦拭我脸上的红印。
“疼吗?”她哽咽着问。
我摇摇头,抓住她的手:“不疼。让你受委屈了。”
她把头埋进我怀里,肩膀不住地颤抖:“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没用,保护不了你。”
我抱着她,心里五味杂陈。这个女人,是我选择留在这里唯一的理由。为了她,我愿意承受一切。但现在,我意识到,我的忍让,不仅没有换来安宁,反而让她也跟着我一起受辱。
“都过去了。”我轻声说,“以后,不会了。”
我们谁都没有再提寿宴上的事,但我们心里都清楚,有些东西,已经彻底改变了。
上午十点,岳父的电话响了。他刚接通,脸色就瞬间变得惨白。
“你说什么?!”他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声音都在发抖,“怎么会这样?!”
电话是林晓云打来的,哭得撕心裂肺。
高强的公司,完了。
就在一个小时前,金诚资本的周总亲自带人上门,以“风控升级”为由,要求宏发建材立刻偿还三千万的贷款。高强拿不出钱,对方直接启动了法律程序,冻结了公司所有账户,并派人查封了仓库和办公室。
与此同时,“东城之光”项目暴雷的消息,也像病毒一样在圈子里传开。项目方负责人卷款跑路,留下一个巨大的烂摊子。那些被套牢的供应商们,第一个就找上了作为主要材料商之一的高强。
墙倒众人推。银行、下游客户、甚至被拖欠工资的员工,一时间全都涌上了门。高强那个看似光鲜的公司,在短短一个上午,就彻底崩塌,灰飞烟灭。
“爸,高强他……他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谁也不见,我怕他想不开啊!爸,你快来劝劝他吧!”林晓云在电话里哭喊着。
岳父挂了电话,手还在抖。他看着我,眼神复杂,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口。
岳母张兰也听到了大概,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我的天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好好的公司,怎么说倒就倒了?这以后可怎么活啊!”
整个家,乱成了一锅粥。
只有我,平静地坐在那里,仿佛一个局外人。
“爸,妈,你们别急。”我站起身,“我跟你们一起去看看。”
当我们赶到宏发建材公司楼下时,那里已经围满了人。讨债的,看热闹的,把公司大门堵得水泄不通。公司的玻璃门上,贴着法院的封条,格外醒目。
我们在人群中找到了失魂落魄的林晓云。她一看到我们,就扑到岳母怀里,哭得更凶了。
“妈,全完了!房子、车子,全都要被收走了!我们什么都没有了!”
高强把自己反锁在二楼的总经理办公室里,任凭外面的人怎么敲门,都毫无反应。
最后,还是消防员破门而入。
办公室里一片狼藉,文件、合同撒了一地。高强蜷缩在办公桌底下,双眼无神,面如死灰,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不可能……这不可能……明明一切都好好的……”
曾经那个不可一世,对我颐指气使的男人,此刻,像一条被抽掉了脊梁骨的狗。
看到我们进来,他空洞的眼神里,忽然燃起一丝怨毒的火焰。他猛地从地上爬起来,指着我,声嘶力竭地吼道:“是你!一定是你搞的鬼!陈磊,是你害我!”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我身上。
“高强,你疯了!”晓雨挡在我面前,“这关陈磊什么事?是你自己经营不善!”
“就是他!”高强状若疯魔,“昨天,就昨天,他还好好的!就因为我打了他一耳光,我的公司就倒了!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一定是他,这个阴险的小人,在背后算计我!”
林晓云也用怀疑和怨恨的眼神看着我:“哥,真的是你吗?高强他再不对,也是夫,你怎么能下这么狠的手?”
岳母张兰更是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陈磊啊陈磊,我们林家真是养了一条白眼狼!高强打了你,是他不对,可你怎么能毁了他的公司,毁了晓云一辈子的幸福啊!你安的什么心啊你!”
我没有理会他们的指责和谩骂。
我只是静静地看着高强,一步一步地向他走去。
“你……你想干什么?”他被我的眼神吓到了,下意识地后退。
我走到他面前,站定,看着他的眼睛,平静地问了三个问题。
“三年前,你准备投资城西那个化工原料厂,是不是有个‘朋友’提醒你,那家厂有环保问题,让你别碰?”
“两年前,你最大的客户‘华泰建设’准备更换供应商,是不是有封匿名邮件发到你邮箱,详细分析了你和竞争对手的优劣,还指出了华泰采购部主任的个人喜好,让你成功续约?”
“一年前,你资金周转困难,是不是有个自称是你‘老同学’的人,给你介绍了一个利息极低的过桥贷款,帮你渡过了难关?”
每问一个问题,高强的脸色就白一分。
问完三个问题,他已经面无人色,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些所谓的“朋友”、“匿名邮件”、“老同学”,当然都是我。
我看着他,缓缓地说:“高强,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你。我只是,不想再帮你了而已。”
第五章 真相与沉默
我的话,像一颗重磅炸弹,在凌乱的办公室里炸开。
高强呆住了,林晓云呆住了,连正在哭天抢地的岳母张兰,也停下了哭声,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只有岳父林建民,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他扶着墙,慢慢地站直了身体,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你说什么?”高强颤抖着声音问,“那些……都是你?”
“不然你以为呢?是你的运气特别好,总有贵人相助吗?”我淡淡地反问。
我的目光扫过他,扫过林晓云,扫过我的岳母,最后停留在岳父身上。
“爸,妈,晓云。这八年,我承认,我没有像高强一样,给家里拿回大把的钞票。我每天做的事情,就是买菜做饭,接送孩子,打扫卫生,照顾您的身体。在你们眼里,这些可能都不值一提,是一个男人‘没出息’的表现。”
“但是,”我加重了语气,“我做的,远不止这些。”
“高强公司的每一份重要合同,每一个投资项目,我都会看。他的财务报表,我比他自己还清楚。我看到了里面的风险,看到了那些可能让他万劫不复的陷阱。于是,我用我的方式,一次又一次地提醒他,帮助他。”
“我之所以这么做,不是因为我有多高尚。只是因为,晓雨是我的妻子,你们是我的家人。高强的公司,关系到晓云的幸福,也关系到这个家的体面。我希望这个家好,所以我愿意在背后,做一个默默无闻的守护者。”
我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纸,那是我昨晚写下的。我把它展开,递到岳父面前。
“这是宏发建材这五年来,所有我参与过风险规避的重大项目列表。包括项目名称、潜在风险、以及我给出的建议。爸,您是老师,您看得懂。”
岳父颤抖着手接过那张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记录着一次次惊心动魄的商业博弈。那些他曾经听高强当成丰功伟绩吹嘘过的成功案例,背后竟然都有着我这样一个“军师”的影子。
高强也凑过来看,他的脸色,从惨白变成了死灰。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张纸上写的,句句属实。那些他曾经引以为傲的“神来之笔”,不过是执行了我匿名给出的方案而已。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天才,是商业奇才。直到此刻,他才发现,自己不过是一个被人牵着线的木偶。而那个提线的人,竟然是他最看不起的,那个被他当众羞辱的“废物姐夫”。
这种认知上的崩塌,比公司破产带来的打击,还要巨大。
“我以为,我的付出,总能换来一些尊重。哪怕没有尊重,至少也该有基本的和睦。”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可我错了。我的忍让,被当成了懦弱;我的守护,被视为了理所当然。”
我的目光,最后落在了高强的脸上。
“昨天那一巴掌,打在我脸上,但真正打醒的,是我自己。它让我明白,一个连自己尊严都守护不了的人,又怎么去守护一个家?”
“所以,我决定放手了。我没有落井下石,没有动用任何手段去报复你。我只是,收回了我的手。我不再帮你分析风险,不再为你指明道路。我让你,用你自己的‘能力’,去走你选择的路。”
“结果,就是今天这样。”
我说完,整个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针落可闻。
林晓云捂着嘴,眼泪无声地流淌。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震惊、悔恨和一丝恐惧。她终于明白,自己引以为傲的富裕生活,究竟是建立在谁的智慧之上。
岳母张兰张着嘴,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她看着我,这个她数落了八年的上门女婿,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敬畏。她一直以为家里是靠高强这个“财神爷”撑着,却不知道,真正的定海神针,是这个她最瞧不上的“透明人”。
高强“噗通”一声,瘫坐在地上。他所有的骄傲、所有的优越感,在这一刻被击得粉碎。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体无完肤。
“陈磊……”岳父林建民的声音沙哑而干涩,他拿着那张纸,手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爸……对不住你。”
说完,这位倔强了一辈子的老教师,对着我,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连忙上前扶住他:“爸,您这是干什么,使不得。”
他抬起头,老泪纵横:“使得,使得啊……是我们林家,有眼无珠,委屈你了……”
我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无尽的唏嘘。
一个家,走到需要用这样惨烈的方式来揭示真相,来换取尊重,这本身,就是一种悲哀。
晓雨走到我身边,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她的手心,温暖而有力。
我回握住她,知道从今天起,这个家里的一切,都将不再一样了。
第六章 余波与新生
高强公司破产的后续,是一地鸡毛。
我和晓雨拿出我们所有的积蓄,又找老刘那边周转了一部分,凑了五十万。我没有把钱直接给高强,而是用这笔钱,优先支付了那些被拖欠工资的普通员工。在我看来,他们是这场风波里最无辜的受害者。
剩下的债务,只能靠变卖资产来偿还。高强和林晓云名下的房子、车子,全都被法院拍卖了。一夜之间,他们从人人羡慕的“高总”和“高太太”,变成了无家可归的普通人。
岳父岳母商量后,决定让他们暂时搬回老房子住。
曾经那个因为我的入住而显得有些拥挤的家,如今又多了两个人,气氛变得异常压抑和尴尬。
高强彻底蔫了。他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说话,也不出门。曾经的意气风发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行尸走肉般的麻木。
林晓云也像是变了个人。她收起了所有的名牌包和首饰,每天素面朝天,默默地帮着岳母做家务。看到我,她总是低下头,眼神躲闪,小声地叫一句“哥”,声音里充满了愧疚和不安。
岳母张兰对我的态度,更是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她不再对我颐指气使,说话总是小心翼翼,甚至会主动问我想吃什么,给我夹菜。那种刻意的讨好,反而让我觉得不自在。
整个家,都笼罩在一种诡异的沉默里。每个人都心事重重,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打破这层窗户纸。
转机发生在一个星期后的晚上。
那天岳父的慢性胃炎又犯了,疼得在床上直打滚。家里常备的药吃完了,外面的药店又都关了门。
一家人急得团团转。
我二话不说,穿上外套就准备出门去24小时药店。
“别去了!”高强忽然从房间里冲了出来,拦住我,“我知道一个老中医的偏方,用生姜和红糖熬水,喝下去能缓解。我……我以前听你跟爸提过。”
他一边说,一边手忙脚乱地跑进厨房,翻箱倒柜地找生姜和红糖。他的动作很笨拙,显然是第一次做这些。切姜片的时候,还不小心划破了手。
我默默地走过去,从他手里拿过菜刀,熟练地切好姜片,然后生火,倒水,熬煮。
高强站在我旁边,低着头,看着锅里翻滚的姜汤,很久,才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了一句:“姐夫……对不起。”
我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那一晚,我们兄弟俩,第一次像正常人一样,一起为这个家忙碌。
姜汤熬好后,我端给岳父喝下。看着父亲的脸色渐渐缓和,林晓云的眼圈红了。她走到晓雨身边,拉着她的手,轻声说:“姐,以前……是我不懂事。”
晓雨拍了拍她的手背,什么也没说,但姐妹俩之间的那层隔阂,似乎也在这一刻消融了。
从那天起,家里的气氛开始慢慢好转。
高强不再整天锁着自己,他开始出门找工作。没有了老板的光环,他四处碰壁,但他没有放弃。最后,他在一个建筑工地上找了份监理的工作,每天起早贪黑,虽然辛苦,但人看着精神了不少。
林晓云也找了份文员的工作,工资不高,但她做得很认真。下班后,她会和晓雨一起去菜市场买菜,两个人有说有笑,又恢复了从前姐妹情深的样子。
岳母张兰也不再那么看重面子和金钱了。她开始学着欣赏我为这个家做的一点一滴,甚至会在邻居面前,夸我做的红烧肉有多好吃。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一天晚饭后,老刘给我打来电话。
“陈磊,我这边有个私募公司的职位,首席风控官,年薪七位数起。你之前帮我分析的那几个案例,我们老板看了,惊为天人,点名要你。怎么样,考不考虑重出江湖?”
我拿着电话,走到阳台。看着楼下万家灯火,心里一片平静。
客厅里,传来了电视的声音,夹杂着岳父和高强讨论工作的声音,还有晓雨和晓云在厨房里洗碗的笑声。
这种真实而温暖的烟火气,是我奋斗多年,真正想要守护的东西。
我笑了笑,对着电话那头的老刘说:“老刘,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江湖,我就不回去了。”
“为什么?你一身的才华,就甘心在家里当个家庭主夫?”老刘很不解。
我看着窗户玻璃上倒映出的自己,那个曾经被别人称为“废物”的男人,如今眼神里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坚定和从容。
“因为,”我说,“我已经找到了比江湖更重要的事情。”
挂掉电话,我回到客厅。
晓雨端来一盘切好的水果,自然地坐到我身边,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
“谁的电话?”她问。
“一个老朋友。”我拿起一块苹果,喂到她嘴边,“问我要不要去拯救世界。”
“那你怎么说?”她笑着咬了一口苹果。
我看着她,认真地说:“我说,我得先拯救我们家的碗,它还在水槽里泡着呢。”
晓雨被我逗笑了,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
那一刻,我知道,我所有的选择,都是值得的。家庭的幸福,从来不取决于谁赚了多少钱,谁的地位有多高。而是在于,当风雨来临时,我们是否还能紧紧地站在一起,彼此理解,相互扶持。
而我,很庆幸,在经历了这一切之后,我的家,还在。而且,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更像一个真正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