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给9万下车费不嫁”新娘等半天没人开门,到宴会发现新娘换人

发布时间:2025-10-11 18:27  浏览量:5

镜子里的我,红唇皓齿,凤冠霞帔。

不是真的凤冠霞帔,是那种改良版的秀禾服,金丝银线,沉甸甸的,压得我有点喘不过气。

化妆师还在最后给我补粉,嘴里啧啧称赞:“新娘子今天真是绝了,我画了这么多年,没见过几个底子这么好的。”

我笑了笑,没说话。

我妈在旁边,一边帮我整理裙摆,一边用只有我们俩能听到的声音叮嘱:“记住了啊,微微,九万九,一分不能少。这是下车钱,也是他们家对你的态度。拿捏不住这个,你以后就没好日子过。”

我心里咯噔一下。

“妈,不是说好就是走个过场,图个吉利吗?”

“什么过场?”我妈眼睛一瞪,那张涂着豆沙色口红的嘴唇抿成一条严厉的线,“你傻啊?彩礼他们家就给了十八万八,跟我们当初要的二十八万八差了多少?这九万九,必须给我补回来!这是面子,也是里子!”

我有点烦躁。

这事儿,我妈念叨了快一个月了。

我和江涛谈了三年,感情一直很好。他家境普通,父母都是退休工人,拿出那十八万八的彩礼,我知道,已经是他家的极限了。

可我妈不这么想。

她总觉得,我,林微微,名牌大学毕业,在市中心写字楼里当个小白领,怎么着也得配个更有钱的。嫁给江涛,已经是“下嫁”了。

“彩礼是女方的脸面,下车钱是男方的诚意。”这是我妈挂在嘴边的话。

“听见没有?”她又掐了我胳膊一下。

“知道了知道了。”我敷衍着。

心里想着,江涛那么爱我,等会儿塞个一万八的红包意思一下,我也就下了,没必要闹得那么僵。

外面传来一阵喧哗,是江涛带着伴郎团来了。

“新郎官来啦!”

我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接下来的堵门、找婚鞋、做俯卧撑,一切都热热闹-闹,喜气洋洋。

江涛满头大汗,眼神却一直黏在我身上,亮晶晶的,全是藏不住的欢喜。

我看着他,心里那点因为下车前升起的不快,瞬间烟消云散。

去他的九万九,我嫁的是这个人,又不是他的钱。

我爸把我背下楼,亲手交到江涛手里。

“好好对她。”我爸眼圈红了,这个不善言辞的男人,只说了这么一句。

“爸,您放心。”江涛声音都哽咽了。

我坐在婚车里,红色的头纱遮住了视线,只能看到江涛坐在我旁边,西装笔挺,傻乎乎地笑。

车队缓缓启动。

我妈的车跟在后面。

她给我发了条微信。

“记住我说的话,不到九万九,死都不能下车!”

后面跟了个感叹号,红色的,刺眼。

我把手机塞进秀禾服宽大的袖子里,不想再看。

车很快就到了江涛家小区门口。

按照习俗,要在这里下车,走进去,接受亲戚邻居的祝福。

车停了。

外面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伴郎在外面敲车窗:“嫂子,到啦,下车啦!”

江涛转头看我,笑得一脸温柔:“老婆,我们到了。”

他伸手要来牵我。

我缩回了手。

他愣了一下。

“怎么了?”

我深吸一口气,脑子里全是我妈那张不容置喙的脸。

“江涛,那个……下车钱……”

我话说得磕磕巴巴,自己都觉得丢人。

江涛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但很快又恢复过来:“准备了啊,放心,肯定让你满意。”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厚厚的红包。

大红色的,上面印着烫金的“百年好合”。

“老婆,辛苦了。”

我捏了捏,感觉厚度还行。

打开一看。

一沓红色的票子,最上面一张,写着“18888”。

我心里一沉。

果然。

他根本没把那九万九当回事。

或者说,他觉得那只是我妈在开玩笑。

“微微?”他见我脸色不对,试探着问,“怎么了?不够吗?这是图个吉利,一万八千八,要发要发嘛。”

车外的敲窗声更急了。

“嫂子!快下来啊!吉时要到啦!”

我把红包塞回他手里。

“不够。”

江涛的脸,彻底沉了下来。

“微微,你什么意思?”

“我妈说了,下车钱,九万九。少一分,我不能下车。”我豁出去了,反正话已经说出口了。

江涛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九万九?林微微,你疯了还是你妈疯了?之前不是都说好了吗?彩礼十八万八,三金我们家也买了,房子装修我们家也出了大头,你现在跟我说要九万九的下车钱?”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但充满了愤怒。

“这不是钱的事!”我学着我妈的口气,“这是态度!是你家对我的重视程度!”

“重视?我们家哪里不重视你了?”江涛气笑了,“为了娶你,我爸妈把养老的钱都拿出来了!你现在跟我谈重视?”

“那别人家嫁女儿都有,凭什么我没有?”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话赶话就说了出来。

“别人家?你总看别人家!你怎么不看看别人家要多少彩礼?人家动辄三四十万的,我们家给了吗?我们家有那个条件吗?”

车窗又被敲响了,这次是江涛的妈妈。

“小涛,微微,怎么还不下车啊?亲戚们都等着呢。”

江涛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摇下车窗:“妈,没事,我跟微微说两句话,马上就下。”

车窗升上去,隔绝了外面的喧嚣。

车里的空气,却压抑得像要爆炸。

“林微微,我最后问你一句。”江涛盯着我,一字一句地说,“你到底下不下来?”

我看着他通红的眼睛,心里一阵发慌。

我想说“我下”,我想拉住他的手,告诉他我就是一时糊涂。

可我手机震了一下。

是我妈。

“敢下车你就死定了!这要是让步了,你以后在他们家就别想抬起头!”

我攥紧了手机,那点刚升起来的退缩,瞬间被另一种情绪压了下去。

凭什么?

凭什么我就得让步?

结婚是一辈子的事,开头要是软了,以后还怎么过?

我抬起头,迎上江涛的目光。

“给钱,我就下。”

江涛笑了。

那是一种失望透顶,再无任何留恋的笑。

“好。”

他说。

“好,你等着。”

然后,他推开车门,下去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他这个“好”是什么意思。

是去凑钱了吗?

我趴在车窗上往外看。

江涛走到他爸妈面前,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他妈妈的脸色瞬间就变了,指着婚车的方向,嘴巴快速地开合着,看口型像是在骂人。

他爸爸则是一脸铁青,拉着他妈,摇了摇头。

周围的亲戚也都围了上去,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我看不清他们的表情,但能感觉到,无数道不善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坐的这辆车上。

我的心,开始一点点往下沉。

伴郎们都散了,摄像师也关了机器,一脸尴尬地站在旁边。

刚才还热闹非凡的小区门口,现在只剩下江涛一家人和一些看热闹的邻居。

那种喜庆的气氛,荡然无存。

只剩下难堪。

江涛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说了几句,然后就朝我这边走过来。

我心里一喜,以为他凑到钱了。

他拉开车门,坐了进来。

没看我,而是对司机说:“师傅,掉头,去天悦酒店。”

我愣住了。

“去酒店干嘛?钱呢?”

江-涛终于转过头看我,眼神里一片冰冷,没有了刚才的愤怒,只剩下死水一般的平静。

“林微微,你不是要钱吗?我成全你。你就在这车里坐着吧,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自己打车去酒店。想不通,就直接回家。”

“你什么意思?”我慌了,“江涛!你把话说清楚!婚礼怎么办?”

“婚礼?”他嗤笑一声,“婚礼照常举行,没你这个新娘,我现找一个都行。”

“你敢!”我尖叫起来。

“你看我敢不敢。”

他扔下这句话,再次推门下车。

这一次,他没有再回头。

他走到他爸妈身边,扶着他们,在亲戚们的簇拥下,走进了小区。

那些原本应该迎接我的鞭炮碎屑,被他们踩在脚下。

小区门口,只剩下我,和这辆孤零零的头车。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不耐烦。

“姑娘,现在去哪儿?”

我没说话。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

怎么会这样?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拿出手机,颤抖着给我妈打电话。

“妈!江涛他们走了!他们不管我了!”

“什么?”我妈的声音比我还尖锐,“他们怎么敢?反了天了!你别动,就在车上等着,我看他们能把你怎么样!不来八抬大轿把你请下去,这婚就别结了!”

“可是……”

“没有可是!”我妈直接打断我,“微微,听妈的,这是在给你争脸面!男人就是不能惯着,你越硬气,他越把你当回事!”

挂了电话,我心里稍微安定了一点。

也许,我妈说得对。

江-涛只是在吓唬我。

他那么爱我,怎么可能真的不要我?

这肯定是他跟他妈演的一出戏,想让我妥协。

我不能上当。

我坐直了身子,整理了一下头冠。

等着。

我就不信,他能真的扔下我不管。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车里的冷气开得很足,我却觉得浑身燥热。

那身沉重的秀禾服,像一个华丽的囚笼,把我困在里面。

司机开始不耐烦了。

“我说姑娘,你到底走不走啊?我这车还等着接下一单呢。”

“你急什么?”我不悦地说,“误不了你的钱。”

司机翻了个白眼,嘟囔了一句:“为了钱,婚都不结了,真是想得开。”

我气得发抖,却无力反驳。

我又给江涛打电话。

关机。

再打。

还是关机。

我开始真的慌了。

我又给我妈打电话。

“妈,江涛手机关机了,他不会真的……”

“慌什么!”我妈的语气依旧强硬,“沉住气!他关机就是心虚!他比你更急!等着,他马上就会来求你!”

真的会吗?

我看着窗外,太阳越来越毒,照在马路上,泛起一阵阵白光。

几个邻居大妈在不远处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就是这车里的新娘子,听说要九万九的下车钱呢。”

“我的乖乖,抢钱啊这是?”

“可不是嘛,江涛那孩子多好啊,摊上这么一家子,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那些话,像一把把小刀,割在我的心上。

我的脸,火辣辣地烧。

我把车窗升了上去,隔绝了那些声音。

车里更闷了。

我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我想起了我和江涛的过去。

我们是大学同学,在一次社团活动上认识的。

他当时穿着一件白衬衫,站在阳光下,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就是那一眼,我就心动了。

是我追的他。

每天给他送早餐,在他打球的时候送水,在他生病的时候翘课去照顾他。

他一开始对我没什么感觉,后来被我缠得没办法,才答应跟我试试。

在一起后,他对我越来越好。

他会记得我的生理期,提前给我准备好红糖水和暖宝宝。

他会在我加班的深夜,穿越大半个城市,只为给我送一碗我爱吃的馄饨。

他会把他所有的工资都交给我,自己只留几百块零花。

他说,微微,这辈子我认定你了,我的所有,都是你的。

求婚那天,他包下了一个小餐厅,用蜡烛摆成了心形。

他单膝跪地,举着戒指,紧张得满头大汗。

他说:“林微微,我没什么钱,给不了你最好的生活,但我发誓,我会用我的一生,给你我全部的爱。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哭得稀里哗啦,点头如捣蒜。

那时候的我们,多好啊。

怎么就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都是因为钱吗?

九万九。

为了这九万九,我就要失去他了吗?

不。

不行。

我不能失去他。

我再次拿起手机,这次,我打给了我的伴娘,也是我最好的闺蜜,李静。

电话很快就通了。

“喂?微微?你怎么样了?你还在车上?”李静的声音很焦急。

“静静,江涛呢?他去哪儿了?”

“他……他带着他爸妈,还有亲戚,直接去酒店了。”

我的心,彻底凉了。

“去……去酒店干什么?”

“说是……说是婚礼照常举行。”

“新娘呢?”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新娘是我啊!”

电话那头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李静才用一种极其复杂的语气说:“微微,你……你还是自己来看看吧。”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

什么叫……我自己来看看?

一个极其荒谬、极其可怕的念头,从我心底升起。

不!

不可能的!

江涛不可能这么对我!

他爱我,他爱了我三年!

“师傅!”我冲着司机大喊,“去天悦酒店!快!”

司机像是终于等到了解脱,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猛地窜了出去。

我坐在后座,浑身冰冷。

我的手在抖,心也在抖。

一路上,我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江涛最后看我的那个眼神。

冰冷,失望,决绝。

天悦酒店离得不远,十几分钟就到了。

车还没停稳,我就看到了酒店门口那个巨大的婚庆拱门。

上面贴着我和江涛的照片。

照片上的我们,笑得那么甜。

我稍微松了口气。

照片还是我们的,说明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

他一定是在酒店等我,等我低头,等我认错。

我付了车钱,提着沉重的裙摆,几乎是跑着冲向酒店大门。

门口的迎宾小姐看到我,愣了一下,眼神里充满了诧异和同情。

我顾不上那么多,直接冲了进去。

宴会厅里,音乐悠扬,宾客满座。

红毯从门口一直铺到舞台中央。

一切都和我之前设想的一样。

除了……

舞台上的那对新人。

男人,是江涛。

他穿着我给他选的白色西装,身姿挺拔。

他身边站着的那个女人……

穿着洁白的婚纱,笑靥如花。

不是我。

是陈静。

江涛公司的同事,也是我们共同的朋友。

我曾经开玩笑说,陈静看江涛的眼神,总像是带着钩子。

江涛当时还笑我,说我小心眼,人家只是普通同事。

现在,这个“普通同事”,穿着本该属于我的婚纱,站在本该属于我的位置上,接受着本该属于我的祝福。

司仪的声音透过话筒,响彻整个大厅。

“现在,新郎可以亲吻你的新娘了!”

在所有人的欢呼和掌声中,江涛低下头,温柔地吻住了陈静的唇。

那一瞬间,我感觉全世界的声音都消失了。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江涛!”

我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这两个字。

整个大厅,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朝我射来。

惊讶,错愕,鄙夷,同情,看好戏……

各种各样的眼神,像无数把利刃,将我凌迟。

舞台上的江涛,也看到了我。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意外,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陌生人。

他身边的陈静,挽着他的胳膊,脸上带着一丝得意的微笑,朝我投来一个挑衅的眼神。

我的理智,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江涛!你这个混蛋!你不是人!”

我提着裙子,疯了一样地冲向舞台。

我要去撕烂那对的脸!

几个保安冲了过来,拦住了我。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我拼命挣扎,但那身沉重的秀禾服束缚着我,我根本动弹不得。

江涛从舞台上走了下来。

他一步一步,走到我面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闹够了吗?”

他的声音,比西伯利亚的寒风还要冷。

“江涛,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泪流满面,声音嘶哑,“我们三年的感情,就抵不过那九万九吗?”

“呵。”他笑了,笑声里充满了嘲讽。

“林微微,你到现在还觉得,这是钱的事吗?”

他指着我,对着全场的宾客,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

“大家今天可能都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新娘换了人。我现在就告诉大家为什么。”

“因为今天早上,这位林小姐,坐在婚车里,告诉我,没有九万九的下车钱,她就不嫁。”

“我们家为了娶她,给了十八万八的彩礼,买了三金,装修了房子,我父母拿出了全部的积蓄。可是她,和她的家人,觉得不够。她们觉得,我江涛,我们江家,就只值这个价。”

“我求她,我跟她说,别闹了,亲戚朋友都等着。她说,这是态度问题,是面子问题。”

“好,她要面子,那我就给她面子。”

“我江涛今天,就在这里,把这个面子,还给她!”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我,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决绝。

“林微微,你不是要钱吗?我没有。我江涛就是个穷光蛋,配不上你这位金枝玉叶。这婚,我们不结了。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两不相欠!”

说完,他转身,拉起陈静的手,高高举起。

“各位,不好意思,让大家看笑话了。今天,我江涛,娶的是我身边的这位,陈静小姐!”

“她不要我的彩礼,不要我的房子,她只要我这个人。在我最难堪,最无助的时候,是她站出来,愿意陪我走完这场婚礼,愿意嫁给我这个一无所有的男人。”

“这样的女人,才值得我爱,值得我用一生去守护!”

“啪啪啪啪!”

台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我不知道是谁先开始鼓的掌,但很快,所有人都开始鼓掌。

他们看着江涛和陈静,眼神里充满了赞许和祝福。

再看我时,只剩下鄙夷和嘲笑。

我成了全城最大的笑话。

我看着台上相拥的两个人,看着台下那些幸灾乐祸的嘴脸,听着那些震耳欲聋的掌声。

每一声,都像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我的脸上。

我的心,像是被人生生撕开,又撒上了一把盐。

疼。

疼得我无法呼吸。

“啊——!”

我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

等我再次醒来,人已经在医院了。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壁,刺鼻的消毒水味。

我妈坐在床边,眼睛红肿,一脸憔-悴。

看到我醒了,她立刻扑了过来。

“微微!你终于醒了!你吓死妈妈了!”

我看着她,脑子里回放着婚礼上那屈辱的一幕。

那铺天盖地的嘲笑和掌声,像魔咒一样,在我耳边回响。

“啪!”

我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给了我妈一个耳光。

她被打懵了,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你……你打我?”

“我打你都是轻的!”我坐起来,歇斯底里地冲她吼道,“都是你!都是你害的!什么狗屁下车钱!什么狗屁面子!现在好了,我的脸都被你丢光了!我这辈子都毁在你手里了!”

“我……我也是为你好啊!”我妈也哭了起来,“我怎么知道江涛那小子那么狠心?说换人就换人!他就是个白眼狼!负心汉!”

“他狠心?”我冷笑,“他狠心还是你贪心?十八万八的彩礼还不够,你还想要九万九的下车钱!你怎么不去抢?”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我妈气得发抖,“我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给你吃好的穿好的,让你上名牌大学,我图什么?我不就图你以后能过上好日子,不被人看不起吗?”

“过上好日子?”我笑了,笑出了眼泪,“我现在成了全城的笑柄,这就是你想要的好日子?我以后还怎么见人?我还怎么活?”

“那……那也不能怪我啊!”我妈开始推卸责任,“主意是你自己拿的,车是你自己不下-的!你要是当时下了,不就没这事了吗?”

我看着她,第一次觉得,我妈是那么的陌生和可怕。

为了她那点可怜的虚荣心,她可以毫不犹豫地毁掉女儿一生的幸福。

事到如今,她还在想着怎么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我的心,彻底冷了。

我和她大吵了一架。

把这二十多年来,积压在心里的所有委屈和不满,全都发泄了出来。

我爸闻讯赶来,看到我们母女俩像仇人一样互相攻击,这个老实的男人,第一次发了火。

他指着我妈,气得嘴唇都在哆嗦。

“你满意了?你现在满意了?微微的婚事被你搅黄了,你高兴了?”

“我……”我妈还想辩解。

“你给我闭嘴!”我爸吼道,“从今天起,这个家,你别想再作威作福!微微的事,以后我来管!”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我爸那么强硬。

我妈被他吼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坐在那里,只是一个劲地哭。

我在医院住了三天。

出院那天,我爸来接我。

他说:“微微,回家吧,什么都别想了,有爸在呢。”

我点了点头,眼泪掉了下来。

回到家,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不见任何人。

我的手机被打爆了。

有朋友来安慰的,有同事来八卦的,还有一些不认识的人,不知道从哪里搞到我的号码,发一些不堪入目的短信来羞辱我。

我把手机关了,把窗帘拉上,把整个世界都隔绝在外。

我就像一只受伤的鸵鸟,以为把头埋进沙子里,就可以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可是,那些屈辱的画面,那些嘲笑的声音,还是会不受控制地钻进我的脑子里。

我整夜整夜地失眠。

一闭上眼,就是江涛和陈静在舞台上接吻的画面。

还有他看我时,那冰冷决绝的眼神。

我的心,疼得像刀绞一样。

我恨。

我恨江涛的无情,恨陈静的卑鄙。

更恨我妈的愚蠢和贪婪。

当然,我最恨的,还是我自己。

恨我自己的虚荣,懦弱和愚蠢。

如果我当时能再坚定一点,如果我没有听我妈的话,如果我早一点下车……

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可是,人生没有如果。

一个星期后,李静来看我。

她给我带来了外面的消息。

她说,江涛和陈静,真的领证了。

婚礼那天,江涛之所以那么快就能找到陈静来“救场”,是因为陈静一直就是他的备胎。

不,或许,连备胎都算不上。

陈静喜欢江涛,是他们公司人尽皆知的事情。

她一直默默地陪在江涛身边,以朋友的名义。

江涛加班,她也陪着加班。

江涛生病,她煲了汤送过去。

江-涛和我吵架,她总是第一个出现,开导他,安慰他。

李静说:“微微,其实我们早就看出来了,只有你,傻乎乎地把她当朋友。”

我愣住了。

原来,我所以为的坚不可摧的爱情,早就已经有了裂痕。

只是我被幸福蒙蔽了双眼,一直没有发现。

李静还说,婚礼那天,江涛在台上说的话,都是真的。

他父母为了我们的婚事,确实是倾其所有了。

而我妈,在要了十八万八的彩礼之后,还三番五次地暗示江涛家,说我家的亲戚多,嫁妆也要准备得体面,让他们再“表示表示”。

江涛为了这事,私下里没少跟我妈沟通,但都被我妈以“嫁女儿就是要有排面”给顶了回去。

婚礼前一天,我妈甚至直接给江涛打电话,说第二天的下车钱,必须是九万九,一分不能少。

江涛当时就跟她吵了起来,说她是在卖女儿。

我妈说:“我女儿金贵,就值这个价!你拿不出来,就是没诚意!”

这些事,江涛从来没跟我说过。

他怕影响我的心情,怕我们之间产生隔阂。

他一个人,默默地把所有的压力都扛了下来。

他以为,我跟他是一条心的。

他以为,我不会同意我妈那些无理的要求。

可是,我让他失望了。

在婚车里,我亲口对他说:“给钱,我就下。”

那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也成了我们三年感情的墓志铭。

听完李静的话,我没有哭。

我只是觉得,很可笑。

我自以为是地在为自己的“脸面”和“地位”斗争,却不知道,自己早就在别人眼里成了一个贪得无厌的跳梁小丑。

我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从那天起,我不再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了。

我开始正常地吃饭,睡觉。

我把那件昂贵的秀禾服,连同所有和江涛有关的东西,全都打包,扔进了垃圾桶。

一个月后,我向公司递交了辞职信。

我想离开这个城市。

这个让我爱过,也让我颜面尽失的城市。

我爸支持我的决定。

他说:“出去走走也好,换个环境,重新开始。”

我妈没说话,她这段时间苍老了很多,头发白了一大半,再也没有了以前的盛气凌人。

我知道,她后悔了。

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我很快就办好了离职手续。

离开那天,我爸送我到车站。

临上车前,他塞给我一张银行卡。

“这里面是十万块钱,是爸妈这些年攒下的。密码是你的生日。出去之后,照顾好自己,别省着。”

我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爸,我不要,我有钱。”

“拿着!”我爸把卡硬塞进我手里,“穷家富路。你在外面,爸妈不放心。”

我握着那张冰冷的卡片,心里却暖洋洋的。

不管我做错了什么,不管我变得多狼狈,家,永远是我的港湾。

我去了南方的一座海滨小城。

租了个小房子,找了一份清闲的工作。

日子过得平淡,但也安稳。

我很少再想起江涛。

不是忘了,而是不敢想。

那段记忆,像一块深入骨髓的伤疤,平时感觉不到,但一到阴雨天,就会隐隐作痛。

我学会了和它和平共处。

偶尔,我也会从朋友那里,听到一些关于他的消息。

听说,他和陈静过得很好。

陈静怀孕了,他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像个二十四孝好老公。

听说,他换了工作,进了一家大公司,升职加薪,前途一片光明。

听说,他们买了新房,就在我们曾经一起看过的那个小区。

每一次听到这些消息,我的心,都会被针扎一样地疼一下。

但很快,也就过去了。

他的人生,已经与我无关了。

我也有了新的生活。

我开始学着做饭,把自己的小窝收拾得干净温馨。

我开始在周末去海边散步,看日出日落。

我开始交新的朋友,和他们一起喝酒,唱歌,聊人生。

我不再是那个一心只围着爱情转的小女孩了。

我,林微微,在经历了那场堪称毁灭性的打击之后,终于学会了,为自己而活。

一年后的春节,我回家了。

小城的变化不大。

只是街上的人,看我的眼神,还是有些异样。

我知道,我的那点“光辉事迹”,已经成了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估计能说上好几年。

我不在乎了。

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除夕夜,我们一家人坐在一起吃年夜饭。

我妈给我夹了一筷子鱼。

“微微,多吃点,瘦了。”

她的声音,小心翼翼的。

我点了点头,把鱼肉放进嘴里。

一整顿饭,我们都很少说话。

气氛有些尴尬,但也很平静。

吃完饭,我妈把我叫到她房间。

她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首饰盒。

打开,里面是她所有的金银首饰。

一个金镯子,一对耳环,一条项链。

都是她年轻时候的嫁妆,宝贝了几十年,平时都舍不得戴。

“微微,这些,你拿着。”

“妈,你干什么?”我愣住了。

“拿着吧。”她把盒子塞到我手里,“是妈对不起你。妈这辈子,没给你什么好东西,反而还……还害了你。”

她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妈不求你原谅,妈就是想……补偿你一点。”

我看着她满是皱纹的脸,和那双浑浊的眼睛。

心里的那点怨恨,突然就释然了。

她是我妈。

她贪婪,虚荣,愚蠢。

但她也爱我。

只是,她用错了方式。

我把首饰盒推了回去。

“妈,都过去了。我不怪你了。”

我说的是真心话。

经历了一年的沉淀,我终于明白,那场悲剧,我们每个人都有责任。

我妈的贪婪是导火索,而我的懦弱和虚荣,则是那把点燃导火索的火。

“你自己留着吧,这是你的念想。”

我妈愣愣地看着我,过了好久,才嚎啕大哭起来。

她抱着我,哭得像个孩子。

“我的微微,我的女儿,是妈不好,是妈对不起你……”

我拍着她的背,眼泪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那个晚上,我们母女俩,聊了很久很久。

聊我的童年,聊她的过去,聊我们曾经有过的所有争吵和误解。

我们把心里所有的疙瘩,都解开了。

窗外,是此起彼伏的鞭炮声。

新的一年,来了。

我想,我也该,有一个新的开始了。

过完年,我没有再回那个海滨小城。

我留在了家里。

我爸托关系,帮我在一家事业单位找了份工作。

朝九晚五,稳定清闲。

我开始相亲。

我对我爸妈说:“我不求对方有钱有势,只要人好,对我好,就行了。”

我妈听了,红了眼圈。

她说:“好,好,只要你喜欢就好。”

我见了好几个男人。

有老实巴交的公务员,有能说会道的生意人,也有戴着眼镜的大学老师。

他们都很好。

但我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缺了那种,让我看到他,就会心跳加速的感觉。

我以为,我这辈子,可能再也遇不到那样的人了。

直到,我遇到了周辰。

周辰是我同事介绍的。

一个普普通通的IT男,比我大三岁,戴着黑框眼镜,笑起来有点腼腆。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一家咖啡馆。

他很紧张,说话都有些结巴。

我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起了很多年前,江涛第一次跟我表白的样子。

也是这样,紧张得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我的心,莫名地就软了一下。

我们聊了很多。

聊工作,聊生活,聊电影,聊音乐。

我发现,我们有很多共同的爱好。

他不像我之前见的那些男人,一上来就问我的家庭背景,工作收入。

他只是静静地听我说,偶尔会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

他的眼神很真诚,也很干净。

临走的时候,他鼓起勇气问我:“那个……我能,加你个微信吗?”

我笑了。

“好啊。”

从那以后,我们开始频繁地联系。

他会每天跟我说早安晚安。

他会在我加班的时候,给我点好外卖。

他会在我心情不好的时候,笨拙地讲一些冷笑话逗我开心。

他不像江涛那么浪漫,会制造各种各样的惊喜。

他给我的,都是一些细水长流的,实实在在的温暖。

我知道,我心动了。

我们在一起了。

在一起后的第一个情人节,他送了我一份礼物。

不是鲜花,不是巧克力,也不是什么昂贵的首饰。

而是一本厚厚的相册。

里面,全是我发在朋友圈的照片。

每一张照片下面,都用漂亮的字体,写着一小段话。

“202X年X月X日,微微说她想吃火锅了,看她吃得那么开心,我也很开心。”

“202X年X月X日,微微今天穿了件新裙子,真好看。”

“202X年X月X日,微微说她喜欢看海,等我们有时间了,我一定带她去世界上最美的海边。”

……

我一页一页地翻着,眼泪不知不觉就湿了眼眶。

他就是这样一个男人。

不善言辞,却把所有的爱,都藏在了细节里。

我抱着他,哭得一塌糊涂。

“周辰,谢谢你。”

他手忙脚乱地帮我擦眼泪。

“傻瓜,哭什么。能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

所谓的爱情,不是轰轰烈烈,不是山盟海誓。

而是,有一个人,愿意把你放在心上,用他的方式,笨拙而又真诚地,爱着你。

我和周辰的感情,很稳定。

我们见过双方的父母。

他的爸妈都是很和善的老师,对我非常满意。

我爸妈,对他也赞不绝口。

尤其是-我妈。

她拉着周辰的手,看了又看,嘴里不停地说:“好,好孩子,我们家微微,以后就拜托你了。”

我们开始谈婚论嫁。

周辰家条件不错,他自己工作这些年,也攒了些钱。

他主动提出,买一套新房,写我们两个人的名字。

彩礼,他说按我们这边的最高标准给。

他说:“微微,我不想让你受一点委屈。以前你经历过的那些,我都要加倍补偿回来。”

我妈听了,在一旁偷偷抹眼泪。

我却摇了摇头。

我对周辰说:“房子,我们一起还贷款。彩礼,就按普通标准给吧,十万八,图个吉利就好。”

“至于什么下车钱,上车钱,改口费……那些虚头巴脑的,都不要了。”

周辰愣住了。

我妈也急了:“微微,你……”

我握住她的手,对她笑了笑。

“妈,钱,不能衡量感情。我现在,只想要一份实实在在的幸福。”

我妈看着我,又看了看周辰,最终,点了点头。

“好,都听你的。”

我们的婚礼,办得很简单。

没有豪华的车队,没有铺张的宴席。

只请了一些最亲近的亲戚朋友。

婚礼那天,我穿着洁白的婚纱,挽着我爸的胳-膊,一步一步,走向我的新郎。

周辰站在红毯的尽头,看着我,眼眶泛红。

他从我爸手里,接过我的手。

他说:“爸,您放心,我会用我的一生,去爱她,保护她,不让她再受一点伤害。”

我爸拍了拍他的肩膀,眼泪掉了下来。

司仪问他:“周辰先生,你是否愿意娶林微微小姐为妻,无论贫穷还是富贵,健康还是疾病,都爱她,珍惜她,直到永远?”

他看着我,一字一句,郑重无比地说:“我愿意。”

然后,司仪又问我。

我看着周辰,看着他眼里那化不开的深情和温柔。

我想起了那场噩梦般的婚礼,想起了江涛那冰冷的眼神。

那些曾经让我痛不欲生的过往,在这一刻,仿佛都变得模糊了。

眼前这个男人,才是我的现在,和我的未来。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我愿意。”

我听见自己,用从未有过的坚定语气,说出了这三个字。

婚礼结束后,我和周辰去海边度蜜月。

我们在沙滩上散步,看潮起潮落。

他把我拥在怀里,轻声问我:“微微,你现在,幸福吗?”

我靠在他温暖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

“嗯,很幸福。”

我说。

“周辰,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傻瓜,应该是我谢谢你,愿意嫁给我。”

我们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回来后没多久,我在街上,偶遇了江涛。

他和一个女人在一起。

不是陈静。

是一个我不认识的,很年轻,很漂亮的女孩。

他瘦了,也憔悴了,没有了以前的意气风发。

我们隔着一条马路,遥遥相望。

他的眼神很复杂,有惊讶,有尴尬,还有一丝……悔恨?

我不知道。

我也不想知道了。

我对他,礼貌性地点了点头,然后,挽着身边周辰的胳膊,转身离开。

周辰感觉到了我的异样。

“怎么了?碰到熟人了?”

“嗯。”我点了点头,“一个,很久没见的朋友。”

“哦。”他没有再追问。

他只是,更用力地,握紧了我的手。

我能感觉到,从他掌心传来的,温暖而又安定的力量。

后来,我听李静说,江涛和陈静,离婚了。

孩子生下来没多久,就离了。

据说,是陈静出轨了。

江涛发现的时候,两个人闹得很难看,几乎是撕破了脸。

陈静说,她当初嫁给江涛,根本就不是因为爱,只是为了报复我。

报复我这个,抢走了她心爱男人的“情敌”。

她说,她从来就没有爱过江涛。

婚礼那天,之所以愿意站出来“救场”,也只是为了看我的笑话,为了让我身败名裂。

她成功了。

但她也没想到,江涛会真的娶她。

婚后的生活,一地鸡毛。

没有爱情的婚姻,就像一个华丽的牢笼。

他们互相折磨,互相伤害,最终,两败俱伤。

江涛净身出户,孩子也判给了陈静。

他现在,一个人租房子住,工作也丢了,过得很潦倒。

李静说完,叹了口气。

“微微,你说,这算不算是报应?”

我沉默了。

报应吗?

或许吧。

但听到这些,我心里,竟然没有一丝快意。

只有,无尽的唏嘘。

一段感情的结束,一场婚姻的失败,从来都没有真正的赢家。

我们每个人,都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回到那个婚礼的早上。

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从那辆婚车上,走下来。

然后,紧紧地,抱住那个我曾经深爱过的男人。

告诉他,我爱他,胜过一切。

可惜,人生没有如果。

我庆幸的是,在我走错了路之后,还能有机会,重新开始。

还能遇到周辰,这个愿意包容我所有过去,给我一个温暖未来的男人。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又回到了那场婚礼。

我穿着大红的秀禾服,坐在婚车里。

江涛在外面,焦急地敲着车窗。

“微微,下来吧,我们结婚。”

我看着他,笑了笑。

然后,我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阳光,洒在我身上。

很暖,很暖。

梦醒了。

窗外,天光大亮。

周辰睡在我身边,呼吸均匀。

我侧过身,静静地看着他。

然后,凑过去,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地,印上一个吻。

谢谢你,我的爱人。

谢谢你,让我成为了,更好的自己。

正文完。

作品声明:内容存在故事情节、虚构演绎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