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战多月他来接妻子回家,岳父冷笑:就没想过我女儿会离婚吗?
发布时间:2025-10-06 18:18 浏览量:1
我在我爸妈家待了三个月零七天。
周毅开着他那辆新换的SUV停在楼下时,我正帮我爸侍弄他那些宝贝兰花。
初夏的午后,风里带着一股子栀子花和尾气的混合味道,有点呛人。
他摁了喇叭,短促的两声,像是在催促什么。
我爸浇水的手顿了一下,没抬头,声音平平地问我:“找你的?”
我点点头,放下手里的小喷壶。
“让他上来吧。”
我没动,隔着窗户往下看。
他靠在车门上,穿了件我没见过的浅灰色衬衫,身形挺拔,看起来和三个月前没什么两样。
只是下巴上冒出了一点青色的胡茬,显得有些疲惫。
他似乎感觉到了我的注视,抬起头,冲我笑了笑,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手机果然在下一秒震动起来。
“晚晚,我来接你和乐乐回家。”他的声音透过听筒,带着点刻意的温柔。
回家。
这个词从他嘴里说出来,我竟觉得有些刺耳。
“哪个家?”我问。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我们的家,还能是哪个家?”他的语气里透出一丝不耐烦。
“哦,那个家啊,”我拉长了声音,“那不是你的家吗?”
“林晚,你什么意思?别闹了,行不行?都三个月了,气也该消了。”
我听着他这理所当然的口吻,气得说不出话。
三个月。
他以为我是在耍性子,闹脾气。
他根本不知道,我是在等他一个道歉,等他一个态度。
结果,什么都没等到。
只等到一句“气也该消了”。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我没闹。我在我爸妈这儿,挺好的。”
“好什么好?乐乐上幼儿园怎么办?你天天挤公交地铁去接送?你忘了你以前怎么抱怨的?”
他总是有本事,三言两语就把我的所有付出,归结为我的抱怨。
“不劳你费心,”我冷冷地说,“我爸开车接送,比你准时。”
“用岳父的车,你好意思吗?”
我被他这种斗争逻辑气得直想笑。
“周毅,我用我爸的车,跟你用你妈的钱,哪个更不好意思?”
他瞬间破防了。
“你提我妈干什么?那是我妈愿意!再说了,我挣的钱不都给你和孩子花了?”
又来了。
这套“我养家你有功”的陈词滥调。
我懒得再跟他争辩,直接挂了电话。
楼下,他似乎没想到我会挂电话,愣在原地,像个木雕。
我爸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我身后,递给我一杯晾好的温水。
“心里不痛快,就别硬撑着。”
我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爸,我没事。”
“跟爸还嘴硬。”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下去吧,把话说清楚。躲着不是办法。”
我爸永远是这样,不帮我做决定,但永远会给我面对的勇气。
我换了鞋,下了楼。
空气里的栀子花香更浓了,甜得发腻。
周毅看到我,立刻掐了手里的烟,脸上挤出一个笑容。
“晚晚,跟我回家吧。你看,我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榴莲千层。”
他从副驾上拎出一个精致的包装盒。
如果是在三个月前,我可能会因为这个小小的举动而心软。
但现在,我只觉得讽刺。
他以为一块蛋糕就能抹平所有的争吵和冷漠吗?
“我不爱吃甜的了。”我说。
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怎么会?你以前……”
“人是会变的,周毅。”我打断他,“尤其是心冷了之后。”
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林晚,你到底想怎么样?非要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吗?”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可笑。
“我想怎么样?周毅,你到现在都不知道我为什么搬出来住,是吗?”
他皱着眉,一脸的“你又在无理取闹”。
“不就是因为我妈来拿了点东西,你跟我吵了几句吗?至于吗?”
“一点东西?”我气笑了,“周毅,那是‘一点东西’吗?”
那天,我婆婆开着她那辆老年代步车,像个进货的批发商。
她拿走了我给乐乐囤的进口奶粉,说是要给她小姐妹的孙子尝尝。
拿走了我刚买的戴森吸尘器,说是她腰不好,用这个省力。
甚至连我放在冰箱里,准备晚上给乐令做辅食的三文鱼都给“顺”走了,美其名曰“不能浪费”。
我当时正在厨房忙着,出来的时候,家里像被洗劫过一样。
我打电话给周毅,声音都在发抖。
“你妈又来‘打秋风’了!”
他在电话那头轻描淡写地说:“妈年纪大了,喜欢占点小便宜,你让着她点不就行了?都是一家人,计较那么多干嘛?”
“一家人?她有把我当一家人吗?她眼里只有她的儿子,她的孙子,我呢?我是你们家的免费保姆和仓库管理员吗?”
“林晚,你怎么说话呢?我妈那是喜欢乐乐,才会总往我们家跑。”
“喜欢乐乐,就搬空乐乐的东西?”
“不就是几罐奶粉吗?我再给你买就是了!”
他的语气,仿佛在打发一个不懂事的下属。
那一刻,我心里积压了三年的委屈和怒火,瞬间爆发了。
“周毅,这不是奶粉的问题!这是尊重!你妈从来没有尊重过我,你也一样!”
“你又开始了,上纲上线。”
“对,我就上纲上线!”我怒吼道,“这个家,我受够了!你妈吃现成的,薅羊毛,你视而不见,还觉得是我小题大做!你觉得我活该是吗?”
电话那头,是他长久的沉默。
然后是一句:“你冷静一下。”
他挂了电话。
那天晚上,他很晚才回来。
我坐在客厅等他,桌上摆着我拟好的分居协议。
他看都没看一眼,径直走进卧室,倒头就睡。
我站在卧室门口,看着他熟睡的背影,心一点点沉下去。
第二天早上,我收拾了我和乐乐的东西,回了娘家。
我以为,他会来找我,会跟我道歉。
我等了一周,两周,一个月。
他只给我打过几次电话,内容无非是:煤气费该交了,我的那件蓝色西装你放哪了,乐乐的医保卡是不是在你那儿。
没有一句软话,没有一句关心。
仿佛我只是一个离家出走的管家。
现在,他站在这里,拿着一块我早就不爱吃的蛋糕,让我跟他“回家”。
多么可笑。
“周毅,你妈拿走的不是东西,是我的尊严。”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他愣住了,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直白。
“晚晚,我知道妈做得不对,我替她给你道歉,行吗?”
“你替她道歉?她自己为什么不来?”
“我妈那个人,你也知道,好面子,拉不下脸。”
“她好面子,我就不要面子了吗?”我反问。
他被我噎得说不出话,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林晚,我们结婚五年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他叹了口气,语气里充满了失望。
“对,我以前不是这样的。”我自嘲地笑了笑,“我以前眼瞎心盲,以为忍让和付出就能换来真心。”
“我以为只要我把家里打理好,把孩子照顾好,你就能看到我的价值。”
“可我错了。”
“在你和你妈眼里,我做的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我辞掉年薪三十万的项目经理工作,回家当全职太太,不是为了让你妈把我当成予取予求的冤大头!”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
小区里有邻居探出头来看热闹。
周毅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行了,别在这儿嚷嚷,让人看笑话。”他压低声音,想来拉我的手。
我猛地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触碰。
“看笑话?周毅,我们这个家,早就成了一个笑话!”
他终于被我激怒了。
“林晚!你到底有完没完?我低声下气地来接你,你还想怎么样?非要把事情闹大吗?”
“我不想怎么样,”我看着他,眼神冰冷,“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不是非你不可。”
说完,我转身就走。
他没有追上来。
我能感觉到他灼人的目光,像两把刀子,扎在我的背上。
回到家,我爸正在客厅看报纸。
他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谈完了?”
“嗯。”
“结果呢?”
“不欢而散。”
我爸放下报纸,摘下老花镜。
“晚晚,爸问你一句,你还想跟他过下去吗?”
我沉默了。
想吗?
我不知道。
五年的感情,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我爱过他,也恨过他。
我们有过甜蜜的时光,也有过歇斯底里的争吵。
乐乐还那么小,我不想让他生活在单亲家庭里。
可是,一想到要回到那个让我窒息的家,面对那个永远长不大的丈夫和那个永远在“打秋"风”的婆婆,我就感到一阵绝望。
“我不知道。”我诚实地回答。
我爸叹了口气。
“那就别想了。先住下,工作的事,爸帮你托人问问。”
我愣住了。
“爸,我……”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在网上投简历?”我爸打断我,“你是我女儿,我还能不了解你?你不是那种甘心在家里待一辈子的人。”
“你以前做项目,多有冲劲。现在呢?天天围着灶台和孩子转,人都没精神了。”
我爸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我心里尘封已久的某个角落。
是啊,我曾经也是个意气风发的职场女性。
我主导过上千万的项目,也带过几十人的团队。
我曾经以为,我可以兼顾好家庭和事业。
可现实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
怀孕,生产,哺乳,育儿……
一件件,一桩桩,把我牢牢地困在了家里。
周毅的事业蒸蒸日上,而我,却在日复一日的琐碎中,慢慢失去了自我。
“爸,我还能回去吗?我都三年没上班了。”我有些不自信。
“为什么不能?”我爸瞪了我一眼,“你以前的那些证书和奖杯,都是白拿的?你忘了你当初为了考PMP,熬了多少个通宵?”
PMP,项目管理专业人士资格认证。
那是我职业生涯中最引以为傲的成就之一。
我有多久没想起它了?
我爸从书房里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我。
“这是你以前的简历,我给你更新了一下。你看看,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我打开文件夹,看着那份熟悉的简历,眼眶一热。
原来,我爸一直都记着。
他记着我的每一次努力,每一次高光时刻。
不像周毅,他只记得我做的饭咸了淡了,孩子又哭了闹了。
“爸,谢谢你。”
“傻孩子,跟爸客气什么。”
那天晚上,我修改了一夜的简历。
我把这三年带孩子的经历,用项目管理的术语重新包装了一遍。
“长期项目管理:儿童早期成长与教育项目。”
“项目周期:36个月,持续进行中。”
“项目目标:确保项目关键人物(KPI)身心健康,各项能力指标达标。”
“项目成果:成功管理项目的饮食、健康、教育、娱乐等多个子模块,项目关键人物情绪稳定,具备良好的沟通能力和学习能力。”
写完之后,我自己都笑了。
原来,带孩子也是一项如此复杂的“项目”。
我只是换了个战场而已。
第二天,我开始海投简历。
出乎意料的是,我很快就收到了几个面试通知。
其中一家,是我之前非常向往的互联网大厂。
面试那天,我特意穿上了我以前的职业套装。
三年没穿,腰身竟然还有些紧。
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深吸了一口气。
镜子里的人,面色有些憔悴,眼角也有了细纹。
但那双眼睛,却重新燃起了光。
面试很顺利。
面试官对我这三年的“项目经验”很感兴趣。
“林女士,看得出来,你是一个非常有条理和规划的人,即使是在处理家庭事务上。”
“我们公司现在正好有一个新的社区团购项目,需要一个能从零到一搭建流程、管理团队的负责人。我觉得你很合适。”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社区团购,冷链物流,这些都是我之前关注过的领域。
我没想到,我的“主妇经验”,竟然成了我的加分项。
从写字楼出来的时候,阳光正好。
我感觉自己像是重生了一样。
我给周毅发了条信息。
“我找到工作了。”
他很快回了过来,是一个问号。
我没有再回复。
我知道,他肯定觉得我在开玩笑。
在他眼里,我就是一个离不开他的家庭主妇。
我开始忙碌起来。
入职,培训,熟悉业务,搭建团队……
每天都像打仗一样。
但我却乐在其中。
我找回了久违的价值感和成就感。
乐乐也适应得很好。
我爸妈帮我一起带,小家伙每天都很开心。
我偶尔会想起周毅。
他没有再来找过我。
只是偶尔会发信息问乐乐的情况。
我言简意赅地回复。
我们之间,仿佛隔了一层看不见的墙。
直到有一天,我加班到深夜,在公司楼下等车。
一辆熟悉的SUV停在了我面前。
周毅从车上下来。
他看起来比上次更憔ें悴了,眼窝深陷,胡子拉碴。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上班?”我问。
“我想知道,总有办法。”他答非所问。
“有事?”我的语气很平静。
“晚晚,我们谈谈。”
“我觉得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就五分钟。”他几乎是在恳求。
我看了看手机,网约车还有十分钟才到。
“好,五分钟。”
我们就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下。
夜风很凉,吹得人有些清醒。
“家里,一团糟。”他开口,声音沙哑。
“我不会做饭,外卖吃腻了。衣服堆得到处都是,也没人洗。”
“我妈来过两次,帮我收拾了一下,但她年纪大了,也做不了太多。”
我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这些,不都是他曾经认为“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我才知道,原来没有你,这个家根本不像个家。”
“晚晚,我错了。我以前总觉得,我挣钱养家就是最大的功劳,忽略了你的感受,也无视了你的付出。”
“这三个月,我每天回家,面对着空荡荡的屋子,才明白你有多重要。”
他说得很诚恳,眼睛里甚至泛起了泪光。
如果是在三个-月前,我可能会感动得一塌糊涂。
但现在,我只觉得平静。
“周毅,你知道吗?我以前最怕的,就是听到你说‘我养你’。”
“因为我知道,这句话的潜台词是,你负责赚钱养家,我负责貌美如花。可我不想当花瓶。”
“我辞职,不是因为我不想工作,而是因为当时我们别无选择。乐乐太小,双方父母身体又不好,总要有一个人牺牲。”
“我以为,我的牺牲,你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可你没有。”
“你觉得我每天待在家里,就是享清福,吃现成。”
“你下班回家,鞋子一甩,就躺在沙发上玩手机,等我把饭菜端到你面前。”
“孩子哭了,你嫌烦。我让你帮忙看一下,你说你上了一天班,很累。”
“周毅,我也很累。二十四小时待命,没有周末,没有病假,全年无休。我的累,你看见了吗?”
他低下头,双手插在头发里,一副痛苦的样子。
“对不起,晚晚,我真的错了。”
“对不起有用吗?”我笑了,“周毅,你知道我这三个月是怎么过的吗?”
“我重新找回了自己。”
“我不再是谁的妻子,谁的妈妈,我只是林晚。”
“我喜欢现在这种感觉,靠自己的能力赚钱,买自己喜欢的东西,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
“我甚至觉得,没有你的生活,更轻松。”
我的话,像一把把刀子,扎进他的心里。
他猛地抬起头,眼睛通红地看着我。
“所以呢?你不想回来了,是吗?”
“你找到工作了,翅膀硬了,就想一脚把我踹开?”
他的语气,又变回了那个我熟悉的,充满指责和不甘的周毅。
我叹了口气。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他的道歉,或许是真诚的。
但他的观念,却根深蒂固。
他只是因为生活不能自理,才意识到我的重要性。
而不是从根本上认识到,我们是平等的伴侣,而不是雇主和保姆。
“周毅,这不是翅膀硬了的问题。”我站起身,“这是尊严的问题。”
“我不想再过那种手心向上,被人轻视的日子了。”
网约车来了。
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林晚!”他在后面喊我。
我没有回头。
车子开出去很远,我还能从后视镜里看到他站在原地的身影,像一个被遗弃的孩子。
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
没想到,一周后,他又来了。
这次,他直接找到了我爸妈家。
还带上了我婆婆。
那天是周六,我休息,正在陪乐乐搭积木。
门铃响了。
我爸去开的门。
看到门外的人,我爸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你们来干什么?”
“亲家,我们是来接晚晚和乐乐回家的。”我婆婆脸上堆着笑,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礼品。
“晚晚这孩子,就是脾气犟,跟毅子闹了点别扭,就跑回娘家这么久,像什么话。”
她一边说,一边就要往里挤。
我爸伸出手,拦住了她。
“我家地方小,就不请你们进来了。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吧。”
我婆婆的脸色有些难看。
周毅赶紧上前打圆场。
“爸,我们真是诚心来道歉的。您让我们进去,跟晚晚好好谈谈。”
“谈什么?”我爸冷笑一声,“谈你妈又看上我家什么东西了,准备顺走?”
我婆婆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亲家,你……你怎么说话呢?”
“我怎么说话?”我爸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力量,“我女儿在你们家,当了三年的免费保姆,受了三年的委屈,我还没找你们算账呢!”
“现在你们把她气走了,家里没人伺候了,就想起来了?”
“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周毅的脸也挂不住了。
“爸,您别这么说。我承认,以前是我和-我妈做得不对。我们今天是来赔罪的。”
“赔罪?”我爸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拿什么赔?”
“你耽误我女儿三年的职业生涯,怎么赔?”
“你让我外孙差点在一个没有尊重的家庭里长大,怎么赔?”
“你让我女儿受的那些委屈,流的那些眼泪,怎么赔?”
我爸一连串的质问,像连珠炮一样,打得周毅和-我婆婆毫无还手之力。
我抱着乐乐,站在客厅里,听着我爸为我出头,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这么多年,我都是一个人在战斗。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被人护着的感觉,是这么好。
周毅被我爸说得面红耳-赤,半天挤出一句话。
“爸,晚晚是我老婆,乐乐是我儿子,我接他们回家,天经地义!”
他似乎觉得,只要搬出“丈夫”和“父亲”的身份,就能占据道德制高点。
我爸听到这话,气极反笑。
他冷冷地看着周毅,一字一句地说道:
“周毅,你到现在还觉得,我女儿非你不可吗?”
“你就没想过,我女儿会跟你离婚吗?”
这句话,像一颗炸雷,在门口炸响。
周毅彻底愣住了。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变得惨白。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爸,又看了看我。
“离……离婚?”他喃喃自语,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我婆婆也尖叫起来。
“离婚?林晚,你敢!我们周家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离婚?”
“你一个结了婚,生了孩子的女人,离了婚,谁还要你?”
“你以为你现在找了个工作,就了不起了?老黄瓜刷绿漆,装嫩!”
她的话,恶毒又刻薄。
我还没来得及反驳,我爸就先一步开口了。
“我女儿,就算离了婚,带着孩子,也照样有人要!”
“她有学历,有能力,长得也不差,凭什么没人要?”
“倒是你儿子,离了婚,连个饭都吃不上,衣服都没人洗,我看谁愿意伺候他!”
“你……”我婆婆被我爸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气得直哆嗦。
我抱着乐乐,慢慢走到门口。
我看着周毅那张失魂落魄的脸,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周毅,”我平静地开口,“我爸说得对。”
“我们离婚吧。”
他猛地抬头看我,眼睛里充满了震惊和不解。
“为什么?晚晚,为什么要这么绝情?”
“我不是都已经道歉了吗?我不是都说我错了吗?”
“绝情?”我笑了,笑得有些心酸,“周毅,你知道吗?压垮骆驼的,从来不是最后一根稻草。”
“是每一根。”
“是你每一次的理所当然,每一次的视而不见,每一次的和稀泥。”
“我的心,不是一天冷掉的。”
“在你为了你妈,一次又一次让我忍让的时候;”
“在我发着高烧,还要起来给你做饭,你却只顾着打游戏的时候;”
“在我跟你倾诉委屈,你却嫌我烦,让我‘冷静一下’的时候……”
“我的心,就已经一点一点,被你亲手冻结了。”
“现在,它已经碎了,补不回来了。”
周毅呆呆地听着,脸色越来越白。
他可能从来没有想过,那些他看来微不足道的小事,在我心里,竟然是这么重的伤痕。
“不……不是的,晚晚,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他上前一步,想抓住我的手。
我抱着乐乐,后退了一步。
“没有机会了,周毅。”
“我已经提交了离婚申请,法院的传票,应该很快就会寄到你公司。”
他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住了。
“你……你什么时候……”
“就在我找到工作的那一天。”
我看着他,眼神里没有恨,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
“周毅,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吧。”
说完,我不再看他,转身对我爸说:“爸,关门吧。乐乐该睡午觉了。”
我爸“嗯”了一声,毫不犹豫地关上了门。
门外,传来我婆婆的咒骂声和周毅的嘶吼声。
我充耳不闻。
我抱着乐乐,回到他的小房间。
小家伙已经在我怀里睡着了,嘴角还带着一丝甜甜的笑意。
我亲了亲他的额头,把他轻轻地放在床上。
窗外的阳光,透过纱帘,洒在地板上,形成一片温暖的光斑。
一切,都结束了。
也一切,都将重新开始。
离婚的过程,比我想象中要顺利。
周毅没有再来纠缠。
或许是我爸那番话点醒了他,或许是他终于意识到,我们之间,再也回不去了。
财产分割很简单。
婚后买的房子,归我,我把一半的钱折现给他。
车子归他。
存款一人一半。
乐乐的抚养权,归我。他有探视权,并且每月支付抚养费。
签完字,从民政局出来的那一刻,天很蓝。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压在心口多年的大石头,终于被搬开了。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离婚了,除了我爸妈。
我爸只是说:“离了就离了,以后好好过日子。”
我妈抱着我哭了一场,说:“我可怜的女儿。”
我笑着安慰她:“妈,我不苦。我现在不知道多开心。”
这是实话。
没有了婚姻的束缚,没有了婆媳的矛盾,没有了那个永远长不大的丈夫,我的生活,前所未有的轻松和自由。
工作越来越顺手。
我负责的社区团购项目,从零开始,在三个月内就做到了区域第一。
老板在全公司大会上点名表扬了我。
同事们也都很佩服我。
他们都叫我“林姐”,说我身上有股不服输的劲儿。
我笑了。
这股劲儿,其实一直都在。
只是被婚姻的琐碎,磨得快要消失了。
现在,它又回来了。
我用项目奖金,给我爸妈换了辆新车。
我爸嘴上说我浪费钱,但第二天就开着新车,去他的老伙计们面前炫耀了一圈。
我也给自己和乐乐报了亲子游泳班。
看着乐乐在水里扑腾的开心样子,我觉得,所有的辛苦,都值了。
偶尔,我也会在朋友圈里,看到周毅的动态。
他学会了做饭,虽然卖相不怎么样。
他开始健身,瘦了很多。
他晒过一张照片,是他自己一个人,在电影院看电影。
配文是:“一个人,也挺好。”
我点了-个赞,然后划过。
我们,终究是成了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有一天,我带着乐乐去公园玩。
遇到了我以前的一个邻居,王阿姨。
她拉着我的手,一脸八卦地问:“哎呀,晚晚,好久没见你了。听说你跟周毅……离了?”
我点点头:“嗯,离了。”
“哎哟,真是可惜了。周毅那孩子,多好啊,又能挣钱,长得又精神。”
“你一个人带着孩子,多不容易啊。”
我笑了笑,没有反驳。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她们眼里的“好”,是我曾经的枷锁。
她们眼里的“不容易”,是我如今的自由。
正说着,乐乐不小心摔了一跤,膝盖磕破了皮,哭了起来。
我赶紧跑过去,把他抱起来,熟练地从包里拿出碘伏棉签和创可贴。
“不哭不哭,妈妈吹吹就不疼了。”
我一边给他处理伤口,一边轻声安慰他。
乐乐很快就不哭了,还把脸埋在我怀里,奶声奶气地说:“妈妈,你好厉害。”
我心里一暖。
是啊,我很厉害。
我可以一个人带好孩子,可以一个人撑起一个家,也可以一个人,活得很精彩。
王阿姨在一旁看着,眼神有些复杂。
“晚晚,你好像……变了。”
“是吗?”
“嗯,变得……怎么说呢,更有底气了。”
我笑了。
底气,从来不是别人给的。
是我自己,一拳一脚,重新为自己打下的江山。
那天晚上,我加完班回家,已经快十一点了。
小区里静悄悄的。
我刚走到楼下,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蹲在单元门口。
是周毅。
他面前放着一个行李箱,整个人看起来颓废又潦倒。
我皱了皱眉,想绕开他走。
他却看到了我,站了起来。
“晚晚。”
“有事?”我停下脚步,与他保持着安全距离。
“我……我被公司裁员了。”他低着头,声音艰涩。
我有些意外。
他一直在那家公司做得很好,怎么会突然被裁员?
“我们部门整个被砍掉了。你知道的,现在互联网行业不景气。”
我沉默了。
时代的一粒灰,落在个人头上,就是一座山。
“我妈……我妈生病住院了,需要一大笔钱。”
“我把车卖了,还是不够。”
“房子……房子在你名下,我……”
我明白了。
他是来找我要钱的。
或者说,是想要回那套房子。
我看着他,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男人,如今却落魄至此。
我心里没有幸灾乐祸,只有一丝唏-嘘。
“你需要多少?”我问。
他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问。
“还差……二十万。”
“我明天转给你。”我说。
他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你……你愿意借给我?”
“不是借。”我摇了摇头,“这笔钱,就当是我给乐乐爷爷奶奶的。毕竟,他们也是乐乐的亲人。”
“至于房子,那是法院判给我的,我不会给你。”
“我也有我的生活,也要养孩子,也要给我爸妈养老。”
我的话说得很清楚,也很绝情。
我不想再跟他有任何金钱上的牵扯。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会发怒,或者会再次恳求。
但他没有。
他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对我鞠了一躬。
“谢谢你,林晚。”
“还有……对不起。”
说完,他拉起行李箱,转身走进了夜色里。
看着他落寞的背影,我忽然想起,我们刚结婚的时候。
那时候,我们一无所有,挤在十几平米的出租屋里。
冬天的夜里,没有暖气,我们把所有能盖的被子都盖在身上,还是冷得发抖。
他把我紧紧地抱在怀里,说:“老婆,等我以后挣了大钱,一定给你买个大房子,让你过上好日子。”
那时候的他,眼睛里有光。
那时候的我,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
只是,后来的后来,我们有了大房子,却弄丢了彼此。
我回到家,我爸妈还没睡。
我妈给我留了碗银耳汤。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公司有点事。”
我把遇到周毅的事情,跟我爸妈说了。
我妈听完,叹了口气:“作孽啊。”
我爸却说:“你做得对。”
“帮他是情分,不帮是本分。你守住了自己的底线,没被感情冲昏头脑,爸为你骄傲。”
我笑了笑,喝了一口温热的银耳汤,甜到了心里。
第二天,我把二十万转给了周毅。
他回了两个字:谢谢。
之后,我们再无联系。
我的生活,回归了正轨。
工作,带娃,陪伴父母。
忙碌而充实。
我用自己的积蓄,在公司附近,首付了一套小小的公寓。
虽然不大,但那是完全属于我自己的地方。
搬家那天,我爸妈,还有公司的几个同事都来帮忙。
大家嘻嘻哈哈,把我的小家布置得温馨又漂亮。
晚上,我请大家在外面吃饭。
席间,一个跟我关系很好的男同事,小李,端着酒杯走到我面前。
“林姐,我敬你一杯。”
“谢谢。”我笑着跟他碰了碰杯。
“林姐,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小李的脸有些红,借着酒劲,鼓起了勇气。
我愣住了。
周围的同事开始起哄。
我有些哭笑不得。
“小李,谢谢你。但是,我现在没有考虑个人问题的打算。”我委婉地拒绝了。
“我知道。”小-李挠了挠头,“我就是想让你知道。你真的很好,值得更好的人。”
我看着他真诚的眼睛,心里有些感动。
“谢谢。”
我的人生,似乎开启了新的可能。
但我知道,我不急。
经历过一段失败的婚姻,我更懂得,女人的幸福,从来不是依附于任何一个男人。
而是来自于内心的强大,和独立生活的能力。
新家的阳台上,我种满了花。
有我爸喜欢的兰花,也有我自己喜欢的向日葵。
每天早上,我都会给它们浇水,修剪枝叶。
看着它们在阳光下,蓬勃生长,我的心里,也充满了希望。
偶尔,乐乐会问我:“妈妈,爸爸为什么不跟我们住在一起了?”
我会抱着他,认真地告诉他:“因为爸爸和妈妈,选择用另一种方式来爱你。”
“虽然我们不住在一起了,但我们都一样爱你。”
乐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我知道,他现在可能还不能完全理解。
但没关系,他会慢慢长大。
他会在一个充满爱和尊重的环境里,学会如何去爱,如何去尊重他人。
这就够了。
一个周末的午后,我带着乐乐在楼下散步。
阳光暖暖的,微风和煦。
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小区的公告栏前,贴着什么东西。
是周毅。
他瘦了很多,也黑了-很多,穿着一身外卖员的制服。
他贴的是一张寻物启事。
上面是他母亲的照片,说她有些老年痴呆,今天早上出门后,就没回来。
我心里一紧。
我走上前去。
“需要帮忙吗?”
他看到我,愣住了,眼神里闪过一丝窘迫和难堪。
“不……不用了。”
“我帮你发到业主群里吧,人多力量大。”我说着,就拿出手机,拍了照片。
他没有阻止,只是低声说了句:“谢谢。”
我把信息发到群里,很快就有了回应。
有邻居说,在附近的菜市场,看到过这位老人。
我把地址告诉了周毅。
“快去吧。”
他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
“林晚,你……不恨我吗?”
我摇了摇头。
“不恨了。”
“生活朝前走,总回头看,脖子会酸的。”
他怔怔地看着我,然后,对我露出了一个久违的,像我们刚认识时那样,有些羞涩的笑容。
“你变了。”
“你也变了。”我说。
我们都变了。
被生活磨砺,被岁月敲打。
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丈夫,我也不再是那个忍气吞声的妻子。
我们都成了,更真实,也更懂得生活不易的普通人。
他冲我挥了挥手,转身朝菜市场的方向跑去。
看着他奔跑的背影,我忽然觉得,我们之间,好像有什么东西,终于彻底放下了。
乐乐拉了拉我的衣角:“妈妈,那个人是爸爸吗?”
“是啊。”
“他要去哪里?”
“他要去,找回他生命里,很重要的人。”
就像我一样。
我也已经找回了,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那个人,就是我自己。
我的幸福,不必靠谁施舍,我自己就能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