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属洲，一黑蛟龙仗着修炼一千年，经常祸害乡邻，终被道姑斩杀

贞观七年的西域属洲，风沙里总飘着股腥臊气。

"又死人了！"张二麻子攥着半块馕饼冲进茶棚，脸上沾着沙粒，"崇云山下那条河，漂上来三具尸体，肚子全胀得跟鼓似的！"

茶客们手里的碗齐齐一抖。这事儿邪乎——自打半年前黑蛟龙占了山涧，每月十五必要吃三个人。偏这畜生会妖术，能变作黑雾钻进人鼻孔，等再吐出来时，人就成了具干尸。

"要我说，"掌柜的擦着桌子冷笑，"得请崇云山的道姑来。"

话音未落，外头忽然卷进一阵香风。众人抬头，见个穿月白道袍的姑娘立在门槛外，腰间悬着柄青铜剑，剑柄上系的红绳正"噼里啪啦"冒火星。

"贫道青玄，"姑娘拱手，笑得露出颗虎牙，"听说有孽畜作祟？"

张二麻子腿一软，差点跪下。这姑娘看着不过双十年华，眉眼比画里的仙子还俏，可那剑上的火星子...分明是道家真火！

当夜子时，青玄蹲在山涧边的老槐树上。月光把水面照得像块银镜子，突然"咕嘟"冒了个泡。

"出来吧！"她甩出张黄符，符纸在空中炸成团火，"再装蒜，贫道把你鳞片一片片揭下来下酒！"

水花翻涌，露出个磨盘大的蛇头。黑蛟龙瞪着灯笼大的眼，嘶声道："小丫头片...咕！"话没说完，青玄的剑已经戳进它鼻孔。

"叫谁丫头呢？"她踩着蛟龙头跳到岸上，"贫道今年二百三十八岁，论辈分你得喊祖宗！"

黑蛟龙气得尾巴乱甩，溅起的水珠落地就成冰碴。它突然张嘴喷出团黑雾，青玄翻身躲过，那雾却拐了个弯，直扑向远处茅屋。

"不好！"青玄脸色一变，"这畜生要抓活人当盾牌！"

茅屋里，王寡妇正哄着三岁的小儿睡觉。黑雾穿窗而入，瞬间裹住孩子往天上拖。王寡妇死死抱住儿子腿，指甲在青砖地上划出五道白痕。

"娘！"孩子哭得撕心裂肺，"手手疼！"

青玄赶到时，正见黑蛟龙用尾巴卷着孩子晃悠："小道士，你要这娃娃的命，还是你的命？"

"都要。"青玄突然笑了，从怀里掏出面铜镜。月光照在镜面上，反射出的光竟凝成把金剑，"知道为什么崇云山道姑从来单着吗？"她手腕一抖，金剑"嗖"地刺向蛟龙眼睛，"因为要留着手收拾你们这些王八蛋！"

黑蛟龙痛吼一声，松开尾巴。孩子直直往下掉，青玄甩出红绳缠住娃娃腰，往怀里一带。那绳上突然冒出火苗，把裹着孩子的黑雾烧了个干净。

"妖孽看招！"她反手将铜镜按在蛟龙额头。镜面泛起波纹，竟把黑蛟龙千年修为吸走大半。蛟龙瘫在地上，变成条三尺长的黑蛇，嘴里还嘟囔："不...不可能...你怎会破我的'蚀骨雾'..."

"蚀骨雾？"青玄用剑尖挑起黑蛇，"那玩意儿贫道两百年前就玩过了。"她突然凑近，"知道为什么你修了一千年还是个蛇样吗？"黑蛇刚要张嘴，她一剑拍在它头上，"因为你没脑子！"

次日清晨，百姓们挤在山涧边看热闹。青玄把黑蛇装进个贴满符咒的陶罐，罐口还插着三根香。

"这香能消它妖力，"她拍拍罐子，"等烧完了，就把它炖了喝汤。"

张二麻子凑过来："道长，这汤...大补？"

"补个屁！"青玄翻了个白眼，"就是难喝，跟熬了三个月的草药似的。"众人哄笑时，她突然正色，"不过说真的，这蛟龙肉能治风湿——就是得剥了皮晒三天，不然腥得能熏死骆驼。"

王寡妇抱着孩子挤过来，要给青玄磕头。青玄连忙扶住："别别别！贫道最烦这个——"话没说完，孩子突然"哇"地吐了她一身。

"..."青玄看着道袍上的奶渍，沉默半晌，"算了，就当积德行善。"她从怀里摸出块糖塞给孩子，"下回别吐我身上啊，这糖还是从长安城买的呢。"

七日后，崇云山脚下立了块石碑。上头刻着青玄斩蛟的事迹，末尾还有行小字："黑蛟汤虽难喝，但治好了张二麻子的瘸腿——就是他喝完吐了三天，把隔壁驴都吓瘦了。"

当夜，青玄蹲在山顶喝酒。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忽然听见身后有动静。回头一看，是王寡妇带着孩子，提着篮子来送馕饼。

"道长，"孩子举着块馕，"甜甜！"

青玄咬了口，眼睛一亮："嚯！这糖放得够足啊。"她从怀里摸出个布包，"正好，贫道给你带了礼物。"打开一看，是串银铃铛。

"戴上这个，"她给孩子系在腕上，"以后再有妖怪，铃铛会响。"话音未落，铃铛突然"叮铃铃"乱响。青玄脸色一变，抓起剑就往山下冲："哪个不长眼的又来送死？！"

王寡妇抱着孩子愣在原地。半晌，孩子奶声奶气地问："娘，道长阿姨...是不是饿啦？"

山脚下，青玄正跟只三眼狐狸对峙。狐狸口吐人言："小道士，把黑蛟内丹交出来！"

"内丹？"青玄从怀里掏出个发光的珠子，在狐狸眼前晃了晃，"你说的是这个？"见狐狸要扑，她突然把珠子塞进嘴里，"咕咚"咽了下去，"哎呀，不小心吃了——气不气？"

狐狸气得毛发倒竖，青玄却笑着拍了拍它脑袋："行了，贫道今日心情好，不杀生。"她转身往山上走，"记住啊，下次带个像样的礼物——比如十斤羊肉干什么的。"

月光下，她的影子一蹦一跳，像只得了糖吃的大孩子。山涧边的陶罐里，黑蛇正做着噩梦，梦里全是青玄的笑脸和那句"补个屁"。

从此，西域属洲再没闹过妖怪。只是每月十五，总有人看见个穿道袍的姑娘蹲在山涧边洗衣服，嘴里还嘟囔："这蛟龙油真难洗，下次得让那狐狸带点皂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