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老公破产了,我立马提出离婚,大难临头各自飞
发布时间:2025-10-04 09:26 浏览量:1
我,沈清欢,娱乐圈最飒影后,婚姻史上最奇葩合伙人。
结婚三年,我和陆寒州各玩各的,他养他的金丝雀,我逗我的小奶狗,互不干涉,合作愉快。
直到那天,他冲进酒吧告诉我:“我破产了,你家也完了。”
我利落抽手:“离婚吧,没感情。”
他冷笑补充:“忘了说,害我破产的私生子弟弟,下一个要弄死的就是你。”
我瞬间变脸,挽住他胳膊:“老公,风雨同舟!弄死他们!”
01
顾晨递过来一杯香槟,水晶杯壁映着包厢迷离的灯光,也映出他年轻俊朗脸上恰到好处的仰慕。
“清欢姐,这次合作真的太愉快了,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向您学习。”
他声音温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讨好,身子也微微倾向我。嗯,是新剧的男一号,演技不错,戏外这若即若离的分寸感也拿捏得挺好。我勾了勾唇角,正准备接话,包厢门被无声地推开。
一道颀长冷峻的身影立在门口,打破了室内氤氲的暧昧气氛。
是陆寒州。
我名义上的丈夫,实际上的“合作伙伴”。
他穿着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装,脸色在变幻的灯光下看不真切,只有那双眼睛,像淬了冰,淡淡扫过来,顾晨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刚才那点旖旎心思瞬间消散无踪。
“陆总?”我挑眉,心里有点意外。这是我们夫妻心照不宣的规矩,互不干涉对方的“业余生活”。他养他的金丝雀,我逗我的小奶狗,白天在外人面前扮演恩爱夫妻,晚上回到那栋冷清的大宅各自安好。他突然闯来,是几个意思?
陆寒州没理会顾晨略显仓促的问候,径直走到我身边的沙发坐下,长腿交叠,动作优雅依旧,只是开口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或者说,是平静下的暗流汹涌。
“沈清欢,我们的婚姻,可能要不普通了。”
我心头一跳,第一个念头是:这家伙终于开窍,要利用我们的夫妻关系搞什么大新闻了?比如联合炒作,帮他哪个项目造势?毕竟,影后沈清欢和商界巨鳄陆寒州的婚姻,一直是媒体津津乐道的神秘话题。
我从小鲜肉身边坐直,甚至有点跃跃欲试,凑近他压低声音:“怎么?因为我终于嫁了个家喻户晓的男人,你准备公开恋情了?” 想想还有点小刺激,热搜标题我都替他想好了。
陆寒州侧过头,灯光掠过他高挺的鼻梁,在他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他看着我,眼神里没什么波澜,一字一句,清晰得残忍:
“不,是因为我破产了。”
……
包厢里的音乐还在震耳欲聋,灯光晃得我眼晕。信息量太大,我下意识地又往顾晨那边靠了靠,仿佛年轻人蓬勃的热气能让我清醒点。我在他结实的胳膊上借力,才完全稳住身形。
陆寒州就坐在那里,冷眼看着我的小动作,唇角甚至牵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老公你说什么?”我掏掏耳朵,试图装傻,“音乐太吵,我没听清。”
陆寒州倾身,一把扣住我的手腕,他的指尖微凉,力道却不容挣脱。他靠近我,用一种堪比新闻播音员的精准发音,在我耳边重复:“我说,我,破,产,了。”
这次我听清了!每一个字都像小锤子砸在我耳膜上,连带着我身上刚拿到手的高级定制礼服和限量款珠宝,都跟着一起发出了嗡鸣!
“老婆,”他语气平淡,甚至带着点戏谑,“俗话说,夫妻本是同林鸟……”
我利落地抽回手,动作快得差点把指甲戳到他,“大难临头各自飞。陆先生,我们结婚之初就说好的,好聚好散。现在正好,离婚吧,反正我们也没什么感情基础。”
陆寒州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他非但没生气,反而又凑近了些,几乎贴着我的耳朵,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颈侧,说出来的话却比冰还冷:
“我好像刚才没说完。我破产了,而你,沈清欢,你那个靠着陆氏集团订单起家的家族企业,也被牵连,刚刚宣布资金链断裂,差不多……也快完了。”
我们家……也完了?
陆氏集团这艘航空母舰要沉,砸起的水花也能淹死我们这种小快艇?
电光火石间,我脑子里闪过无数念头。陆寒州这厮虽然讨厌,但能力毋庸置疑,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吧?
“哈哈老公!”我瞬间变脸,笑容灿烂地挽住他的胳膊,“开玩笑的,我们可是合法夫妻,风雨同舟,我怎么会舍得在这种时候离开你呢?”
我深情款款地看着他,语气坚定:“就算你明天要去工地搬砖,我也会给你送饭,爱你到海枯石烂!”
说完,我优雅起身,没再看旁边脸色煞白的顾晨一眼。但在经过门口候着的服务员时,我顿住脚步,露出职业假笑:“你好,我刚点的这位‘陪伴服务’,可以从包夜改成包时吗?我才享受了一个小时。”
包夜五万,包时一万。我心如刀绞地扫码补了四万的差价。
陆寒州跟在我身后,语气带着一种欠揍的叹惋:“我们家影后终于学会精打细算了。”
“只是四万块,”他慢悠悠地补充,“恐怕够我们未来三个月的生活费了。”
我心头火起,猛地停下脚步,七厘米的高跟鞋鞋跟精准地碾过他锃亮的皮鞋脚尖。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陆寒州,以后你外面养的那个小模特,断了吧。”
“沈清欢,以后你外面那些莺莺燕燕,也散了吧。”
坐在那辆暂时还没被收走的迈巴赫里,陆寒州用最简洁的语言,告诉了我这场灾难的起源。
他最为信任的副手,联合了他同父异母的弟弟,不仅卷走了公司大部分流动资金,给他留下一个巨大的债务窟窿,还顺手把他踢出了董事会。
为了永绝后患,对方还精准打击了所有可能与陆寒州有关联的势力,包括我的娘家。
陆寒州表面上看起来还算镇定,但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关节微微泛白。
作为和他明争暗斗了三年(主要是在各种家族聚会和商业活动上互相拆台)的“死对头”,我居然生出一点点微末的同情心。
“陆寒州,你……”我斟酌着开口,想安慰又觉得别扭。
“别说话,”他打断我,目光直视前方,声音有些沙哑,“……摸摸它吧。”
我:“???”
我的视线不受控制地往下移,落在他西装裤包裹的……某处区域。
光天化日……不对,这是车里,但这也太……直接了吧?看来破产的打击真的太大了,连一向冷静自持的陆霸总都开始寻求这种低级的生理安慰了?
虽然我们平时玩得也挺开,但毕竟是在车上,而且刚遭遇这么大变故……算了,看在他这么惨的份上。
我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种“舍身取义”的悲壮,缓缓伸出手,朝着那个方向探去——
然后,我的手被一只温热的大掌猛地抓住,狠狠地按在了……汽车档把上。
陆寒州转过头,眼神里是我熟悉的嫌弃和无语:“我让你摸摸档把!感受一下这破车的顿挫感!以后可能连这种车都坐不上了,蠢女人!”
我:“……”
迈巴赫最终停在了那栋能俯瞰整个城市夜景的顶层公寓楼下。以前我觉得这里的保安系统过于严密,现在却觉得它像个即将失去光辉的牢笼。
电梯直达顶层,门一开,眼前的景象让我愣住。
原本奢华得如同杂志内页的客厅,此刻显得有些空旷。几个大纸箱堆在角落,我那几个限量版的Birkin和定制礼服盒赫然在内。常年面带微笑的管家和佣人都不见了踪影,只有冰冷的空气。
“王管家呢?”我下意识地问。
“辞退了。”陆寒州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动作依旧优雅,但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从今天起,这里的物业费、水电费,都需要我们自己支付。如果下个月之前找不到钱,这里也会被查封。”
他说得平静,我却听得心惊肉跳。自己支付水电费?这对我来说是个陌生到可怕的词汇。
我走到吧台,习惯性地想倒杯红酒压惊,却发现酒柜空了。“我的罗曼尼康帝呢?”
“卖了。”陆寒州松了松领带,走到开放式厨房,打开冰箱,里面只剩下几瓶矿泉水和几片干瘪的面包。“还有,你那些珠宝首饰,除了你身上这套,其他的……最好也找个可靠的渠道处理掉,能换点现金。”
我看着他拿起一瓶矿泉水仰头喝下,喉结滚动,这个曾经在财经杂志封面上掌控千亿帝国的男人,此刻竟和一瓶一块钱的矿泉水如此“相配”。一股荒谬感油然而生。
“陆寒州,”我靠在吧台上,忍不住嘲讽,“你之前不是吹嘘你的商业帝国固若金汤吗?怎么被个副手和私生子弟弟就搞垮了?这防火墙做得还不如我家小区的门禁。”
陆寒州瞥了我一眼,眼神锐利:“沈大影后倒是提醒我了,你那个靠着陆氏供应链活着的娘家,好像连门禁都没挡住,第一个举手投降,差点把我核心项目的底价都透给对方。”
我被他噎住,娘家确实不争气,但这事关我的脸面。“那是他们蠢!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现在是受害者!我的事业也要被你连累了!”
话音刚落,我的手机就疯狂震动起来。是我的经纪人兰姐。
“清欢!我的祖宗!你到底怎么得罪人了?!”兰姐的声音尖利得几乎要刺破我的耳膜,“网上突然爆出你一大堆黑料!耍大牌、轧戏、演技差全靠替身!还有人说你之前拿到的那个高奢代言是……是靠不正当手段!品牌方刚才来电话,说要暂停合作,观望风向!”
我心头一沉,来得真快。我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蝼蚁般的车流,冷静地问:“源头查到了吗?”
“还在查,但水军规模很大,明显是有备而来!清欢,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陆总那边……”兰姐欲言又止。
我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厨房里,同样在接电话,面色凝重的陆寒州。他感受到我的目光,也看了过来,四目相对,瞬间明白了彼此处境。
“兰姐,”我深吸一口气,语气恢复了平日的镇定,“先按兵不动,收集所有证据。对外口径一律是‘纯属谣言,已交由律师处理’。其他的,等我消息。”
挂断电话,客厅里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我们这对塑料夫妻,白天还在各自寻欢作乐,晚上却要共同面对一场灭顶之灾。
“看来,有人不想给我们喘息的机会。”陆寒州放下手机,走到我面前。他很高,我需要微微仰头才能看清他的表情。此刻,他脸上没有了之前的戏谑或疲惫,只剩下一种冰冷的锐利,像出鞘的刀。
“你的对家,手段挺脏。”我评价道。
“商业竞争,无所不用其极。”他看着我,“现在,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沈清欢,你还想飞吗?”
我笑了,是那种带着锋芒的,属于影后沈清欢的笑容:“飞?当然要飞。不过在那之前,得先把扯着绳子的人剁了。”
我伸出手:“正式认识一下,沈清欢,演技还行,人脉有点,关键是,睚眦必报。”
陆寒州看着我的手,嘴角似乎微不可查地扬了一下,然后握了上来。他的手掌宽大,温热,带着薄茧,很有力。
“陆寒州,擅长布局,偶尔破产,但……很记仇。”
暂时的同盟,在这一刻,基于最原始的共同利益——生存和复仇,达成了。
“首先,”我抽回手,指了指空荡荡的冰箱,“陆总,今晚的晚饭怎么解决?你总不能让你的临时战友饿着肚子想办法吧?”
陆寒州沉默了片刻,拿出手机,面无表情地说:“……我叫外卖。”
十五分钟后,我们坐在价值百万的沙发上,对着茶几上两份均价三十块的黄焖鸡米饭。
我戳着碗里的鸡肉,感叹:“真是……前所未有的体验。”
陆寒州吃得慢条斯理,仿佛在品尝米其林三星。他抬头看我一眼:“习惯就好。以后可能连这个都吃不起。”
我忿忿地扒了一大口饭:“闭嘴吃饭!明天开始,想办法搞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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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我和陆寒州过上了真正“接地气”的生活。
外卖盒子堆在门口,需要自己下楼丢;房间乱了,需要自己动手整理(虽然大部分是陆寒州在做,因为我以“保持美貌是最大资产”为由拒绝参与重体力劳动);出门不能再前呼后拥,只能戴好口罩帽子,偷偷摸摸。
与此同时,网上的风暴愈演愈烈。更多“黑料”被放出,甚至有我早年跑龙套时因为疲劳驾驶差点出车祸的小事,都被扭曲成“耍大牌撞人逃逸”。几个谈好的广告和剧本纷纷打电话来委婉暂停合作。工作室人心惶惶,兰姐急得嘴角起泡。
但我没慌。不仅没慌,我反而冷静下来。混迹娱乐圈这么多年,从底层爬到顶峰,什么脏水没见过?这次规模更大,手段更狠,但本质没变。
陆寒州那边也没闲着。他虽然资产被冻结,但多年积累的人脉和信息网并未完全失效。他把自己关在书房(现在是我们的共同办公区),对着那台还没被搬走的电脑,一坐就是一天,通过各种隐秘渠道收集信息。
晚上,我们会在客厅开会,信息共享。
“针对你的舆论,源头基本锁定在两家营销公司,背后资金流向指向我弟弟控股的一家空壳文化公司。”陆寒州指着电脑上的关系图,眼神冷静得像在分析股市K线。
“简单粗暴,但有效。”我敷着最后一片前男友面膜,含糊不清地说,“想先把我搞臭,断了你可能的娱乐圈资金支持,顺便试探你的反应。”
“嗯。”陆寒州点头,“他们下一步,可能会动你代言的品牌,或者你参演的项目。目的是坐实你的‘劣迹’,让你彻底无法翻身。”
“那就让他们动。”我撕下面膜,露出光洁的脸,眼神锐利,“不动,我们怎么抓尾巴?”
陆寒州看向我,带着一丝探究:“你有什么想法?”
“演戏,我是专业的。”我笑了笑,“他们想看我狼狈不堪,我就演给他们看。明天,我会‘情绪崩溃’,去医院‘休养’。”
陆寒州立刻明白了我的意图:“示弱,引蛇出洞。同时避开风口浪尖,暗中收集证据。”
“没错。”我走到他身边,看着屏幕上复杂的股权结构图,“陆总,你那边呢?找到能一击必杀的东西了吗?”
陆寒州切换页面,调出一份模糊的财务文件截图:“这是老吴,我爸时代就跟着的法务顾问,冒险发给我的。我弟弟挪用的资金,有一部分通过海外赌场洗钱,痕迹虽然被抹得很干净,但老吴说,有一个关键中间人,或许能找到突破口。”
“人在哪儿?”
“失踪了。但我查到,他有个女儿,在国外读书,最近账户有一笔不明来源的巨额汇款。”陆寒州顿了顿,“我需要亲自去一趟国外,找到这个女孩。”
“现在?你出得去吗?对方肯定盯着你。”
“所以,需要你配合。”陆寒州看着我,“你的‘住院’,会吸引大部分火力。我会用假身份,秘密出境。”
风险很大,但这是目前唯一的突破口。我们像两个陷入绝境的赌徒,准备押上所有筹码。
“好。”我答应得干脆,“你去抓狐狸尾巴,我来稳住后院。不过陆寒州,”我盯着他的眼睛,“别玩失踪,我们现在是搭档。你要是跑了,我就真成笑话了。”
陆寒州轻笑一声,带着点傲气:“我陆寒州就算破产,也不会丢下自己的……合伙人。”
第二天,我“憔悴”地出现在一家私人医院门口,被早已蹲守的媒体拍个正着。通稿很快发出:“沈清欢不堪压力入院,演艺事业恐将终结。”
而就在同一天晚上,陆寒州戴着鸭舌帽和黑框眼镜,像个普通背包客,登上了飞往邻国的红眼航班。
我们的反击,悄然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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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欢线)
VIP病房里安静得能听到输液管里药水滴落的声音。窗外阳光明媚,我却只能躺在床上“扮演”一个深受打击的病人。
兰姐坐在床边,压低声音汇报:“按照你的吩咐,几家关系好的媒体已经收到了我们提供的初步澄清材料,他们会在适当时机发出来。另外,查到那几个蹦跶最欢的营销号,背后确实和陆二少那边有关联,资金流水正在想办法深挖。”
我刷着平板电脑上关于我“病情”的各种猜测,语气平静:“不急,让子弹再飞一会儿。我‘病’得越重,有些人就暴露得越彻底。”
果然,当天下午就有消息传来,我原本即将签约的一个大制作电影官宣了新的女主角,正是最近风头正劲、据说和陆二少关系匪浅的小花林薇薇。通稿里明里暗里嘲讽我“德不配位”,活该被换。
兰姐气得直跺脚:“落井下石的东西!”
我却笑了:“挺好,帮我们缩小了目标范围。兰姐,帮我查查林薇薇接下来有什么重要行程,特别是那种需要盛装出席的。”
“你是想……”
“打脸嘛,当然要挑最响亮的场合。”我放下平板,眼神冰冷,“对了,陆寒州那边有消息吗?”
“还没有,陆总那边很安静。”
我皱了皱眉,心里有点没底。那家伙,不会真跑路了吧?
(陆寒州线)
地球另一端,某个充斥着咖啡香和古老建筑的城市。
陆寒州站在一所著名大学的门口,看着那个穿着朴素、抱着书本匆匆走出的亚裔女孩。根据资料,她就是那个失踪中间人的女儿,叫李珊。
他并没有直接上前,而是观察了她两天。女孩生活很规律,学校、图书馆、打工的咖啡馆、租住的公寓四点一线,看起来单纯且努力,不像知情者。
第三天,陆寒州在她打工的咖啡馆“偶遇”了她。他点了一杯咖啡,用流利的英语和她闲聊,自称是来自东方的投资人,考察本地项目。他气质出众,谈吐不凡,很快吸引了女孩的注意。
几次“偶遇”后,陆寒州逐渐取得了李珊的信任。他旁敲侧击地问起她父亲,女孩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说她父亲一年多前出差后就和家里断了联系,只偶尔汇钱回来,最近一笔数额特别大,但她很担心,因为联系不上人。
陆寒州心中了然,那笔巨款果然是封口费或者补偿。他安慰了女孩,并巧妙地引导她回忆父亲失踪前是否有异常。女孩想了想,说父亲最后一次联系她时,情绪很紧张,提到要参与一个“大项目”,成功后就带她和她母亲过好日子,还含糊地说了个地名和日期,像是一个高端商业晚宴。
陆寒州立刻记下了那个信息和日期。经过查询,那正是他弟弟下个月即将主办的一场旨在展示新公司实力的国际投资峰会!
一条关键的线索浮出水面。那个中间人,很可能是在帮陆二少处理黑金时掌握了关键证据,甚至可能被灭口,而他的女儿对此一无所知。峰会,或许就是突破口。
当晚,陆寒州给沈清欢发了一条加密的简短信息:“线索已得,目标峰会,按计划准备。”
(双线汇合)
收到陆寒州消息时,我正在病房里对着镜子练习待会儿面对记者时要表现的“虚弱又坚强”的表情。看到信息,我心头一松,随即涌起一股斗志。
我回复:“收到。舞台已搭好,只等东风。”
我放下手机,对兰姐说:“告诉品牌方,我‘病情’好转,可以出席下周的那个时尚慈善晚宴。还有,把我那件压箱底的战袍拿出来,该亮相了。”
东风,就要来了。而我和陆寒州,将在这场风暴中,夺回属于我们的一切。
时尚慈善晚宴,向来是娱乐圈和名流圈争奇斗艳、暗流涌动的战场。今年尤其如此,因为“重病休养”的影后沈清欢,竟然宣布出席。
消息一出,媒体炸锅。当晚,红毯两侧的闪光灯比以往任何一年都要密集,所有长枪短炮都对准了入口处,等待着那个话题中心的女人。
我坐在加长礼宾车里,看着窗外流光溢彩。身上穿着的是我压箱底的战袍——一条多年前由已故大师亲手打造、价值连城的复古星空裙。珠宝是问圈内一位交情极好、且欠我人情的顶级珠宝商借的,虽然比不上我之前的收藏,但足以镇场。兰姐紧张地替我整理着裙摆,嘴里不停念叨:“清欢,真的没问题吗?万一那些记者……”
“没有万一。”我看着镜子里妆容精致、眼神清亮的自己,唇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今晚,我只是来告诉大家,沈清欢还好得很。”
车门打开,我深吸一口气,挽着临时请来撑场面的、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艺术家前辈的手臂,踏上了红毯。
瞬间,闪光灯如同白昼,几乎能吞噬一切。我听到四周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以及记者们激动的叫喊:
“沈清欢!看这里!”
“清欢,身体恢复了吗?”
“对于最近的传闻你有什么要说的?”
我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步伐从容,不时向两侧媒体和粉丝点头致意。星空裙在灯光下流转着细碎的光芒,衬得我肌肤胜雪,气场全开。哪里有一丝一毫病弱的影子?
走到红毯采访区,主持人迎上来,语气带着试探:“清欢,看到你状态这么好真是太开心了!最近网络上有很多关于你的消息,能和大家分享一下近况吗?”
我接过话筒,笑容不变,声音清晰而稳定:“谢谢关心。最近确实休息了一段时间,主要是想沉淀一下自己。至于网络上的那些声音……”我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那些竖起耳朵的记者,语气略带一丝无奈,却又意有所指,“在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真真假假很难分辨。我相信清者自清,也相信大家的判断力。有时候,沉默不代表承认,只是想给某些人更多的表演空间罢了。”
话音落下,现场一阵骚动。我这番话,既否认了黑料,又暗指有人背后操控,留足了想象空间。
主持人显然也嗅到了话题性,赶紧追问:“那关于你和陆总……”
“今天是慈善晚宴,”我微笑着打断她,将话题拉回正轨,“我们还是多关注需要帮助的人吧。我个人也准备了一份心意,希望能为慈善事业尽一份绵薄之力。”
得体地应对完采访,我优雅地转身步入内场。一离开镜头,我的眼神立刻变得锐利,快速扫视着场内的人群。
找到了。我的目标——那位以眼光毒辣、背景深厚著称的资本大鳄,赵老先生。他正和几个人寒暄,而他的公司,恰好是陆二少那个国际投资峰会想要极力拉拢的主要投资人之一。
我端着香槟,不动声色地靠近,在一个恰到好处的时机,假装偶遇。
“赵伯伯,好久不见。”我露出恰到好处的晚辈的恭敬笑容。赵老曾在我刚出道时给过一些指点,对我印象不错。
赵老看到我,略显惊讶,随即笑道:“是清欢啊,气色不错。刚才在外面说得很好。”
“让赵伯伯见笑了。”我谦逊道,随即话锋微转,带着一丝忧虑,“只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有些事,并非空穴来风,但也未必是大家看到的样子。尤其是涉及到商业竞争,有时候真是……身不由己。”
赵老是聪明人,自然听出了我的弦外之音。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寒州那孩子,这次摔得不轻。”
“摔倒了可以再爬起来。”我语气坚定,“就怕有人不想让他爬起来,甚至想把拉他起来的人也一起推倒。”
赵老沉吟片刻,没有直接表态,只是举了举杯:“年轻人,有韧性是好事。这个世界,最终还是要靠实力说话。”
我明白他这是点到为止,但也知道,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我笑着与他碰杯:“谢谢赵伯伯指点。”
晚宴结束,我“惊艳复出,疑似暗指遭人陷害”的新闻立刻冲上热搜第一。舆论的风向,开始有了微妙的转变。
回到冰冷的公寓,我脱下高跟鞋,疲惫地倒在沙发上。手机亮起,是陆寒州发来的消息,只有简短的三个字:“看到了。”
我回了一个翻白眼的表情包:“陆总,下次这种体力活,得加钱。”
这一次,是我在明处的漂亮亮相。接下来,就看陆寒州在暗处,能给我们带来怎样的惊喜(或者惊吓)了。
(陆寒州线)
城市的另一端,夜色浓重。陆寒州穿着不起眼的维修工制服,戴着一顶鸭舌帽,混进了作为峰会会场的一家顶级酒店的后勤区域。根据李珊提供的模糊信息和他自己的推断,核心筹备办公室应该在行政楼层。
他利用伪造的工作证和冷静的应变能力,顺利通过了两次简单的盘查。心跳平稳,步伐稳健,仿佛他真的是来检修电路的工人。只有紧抿的唇线和眼底深处的一丝锐利,泄露着他的真实目的。
找到目标房间,他观察四周,迅速用特制工具撬开了门锁。房间内堆满了文件和宣传材料,电脑屏幕还亮着。陆寒州快速翻阅桌上的文件,大多是公开的宣传册,但他很快在一个上了锁的抽屉里找到了想要的东西——几份标注着“绝密”的项目预算草案和一份看似是娱乐场所的股权结构图,上面的数字和关联公司与他之前怀疑的洗钱路径高度吻合。
他拿出微型相机,快速拍照。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和谈话声!
陆寒州眼神一凛,迅速将文件恢复原状,闪身躲进了厚重的窗帘后面。心跳,在那一刻微微加速。
进来的是两个穿着西装的男人,似乎是峰会筹备组的中层管理人员。他们讨论着嘉宾名单和流程,其中一个抱怨道:“……二少也真是,非要加那个虚拟货币的环节,风险太大了,赵老那边一直没松口……”
“少废话,让你做就做。只要峰会成功举办,资金链盘活,谁还在意这点风险?”
两人聊了几句便离开了。陆寒州从窗帘后走出,额角渗出细微的汗珠。虚拟货币?赵老?他捕捉到了关键信息。看来,他弟弟的这个局,布得比他想象中还大,还险。
他不敢久留,迅速清理痕迹,悄然离去。回到临时落脚的小旅馆,他将拍到的照片和听到的信息加密发给了沈清欢。这次冒险,值得。
(沈清欢线)
国内,我正面对着一场新的“风暴”。陆二少的人直接找上了兰姐,提出要“收购”我的工作室,价格低得堪称侮辱。理由是,我目前负面缠身,工作室价值大幅缩水,他们这是“善意接盘”。
兰姐气得在电话里声音发抖:“他们这是明抢!”
我反而冷静下来。对方越是急迫,越说明他们心虚,怕我稳住阵脚,怕陆寒州找到翻身的机会。
“告诉他们,工作室是我的心血,不卖。”我语气坚决,“另外,兰姐,把我们之前收集到的、关于林薇薇那几个资源是怎么来的‘小道消息’,适当放出去一点。不用指名道姓,但要让圈内人明白,抢来的东西,未必端得稳。”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舆论战,从来不是只有他们会打。
刚处理完这事,就收到了陆寒州发来的加密文件和解码信息。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证据和“虚拟货币”、“赵老”等关键词,我精神一振。
我立刻打电话给一个信得过的、精通金融和法律的朋友,将部分不涉及核心机密的信息发给他咨询。很快,朋友回复:“清欢,这些项目计划书水分很大,有严重的虚假陈述嫌疑。那个虚拟货币项目,更是典型的‘空气币’套路,一旦暴雷,投资人血本无归。如果能在他们公开募资前揭穿,是重大打击。”
同时,我也想到了晚宴上赵老的态度。他显然对陆二少的项目有疑虑。或许,我们可以给他送去一份“定心丸”,或者说,一份“惊雷”。
我整理好语言,给赵老的秘书发去了一条措辞谨慎的短信,提及最近听到一些关于某峰会项目的“市场传闻”,希望赵老能多加甄别,并委婉表示,寒州虽然暂时遇到困难,但对某些领域的判断依然精准。
这一步棋走得冒险,但值得一试。如果赵老选择相信我们,他将在峰会上成为一股关键的制衡力量。
做完这一切,我拨通了陆寒州的加密电话。信号不算稳定,但他的声音传来时,我竟感到一丝莫名的安心。
“东西收到了,很有用。”我说,“国内这边,我也给他们找了点麻烦。你那边情况怎么样?什么时候回来?”
“证据还不够充分,需要找到更直接的资金链证据或者那个失踪的中间人。”陆寒州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但很沉稳,“我准备再深入查一下那个赌场。回国时间……不确定,可能就在峰会前后。”
“小心点。”我下意识地叮嘱,“家里(这个词脱口而出,我顿了一下)……这边我会稳住。等你回来,唱一出好戏。”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传来陆寒州低低的一声:“嗯。”
挂断电话,我看着窗外城市的灯火。这场仗,越来越有意思了。从各自为营到并肩作战,我和陆寒州这条破船,似乎正在惊涛骇浪中,练就出不一般的坚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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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国际投资峰会如期在万众瞩目中举行。会场外豪车云集,媒体聚集。陆二少陆寒宇站在巨大的Logo背景板前,接受着闪光灯的洗礼,志得意满,仿佛已经取代他哥哥,成为了新的商界领袖。
我坐在离会场不远的一辆黑色保姆车里,通过平板看着现场直播。兰姐紧张地搓着手:“清欢,真的要去吗?这太冒险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检查着妆容,语气平静。今天,我穿了一身利落的白色西装套裙,干练而夺目,不再是柔弱的女明星,而是准备上战场的战士。
陆寒州就在会场附近的另一个安全点。他昨晚才冒险回国,带着更致命的证据——一段他设法弄到的、陆寒宇亲信在赌场谈论洗钱分成的录音片段。
我们的计划简单而大胆:在陆寒宇最志得意满的时候,给他致命一击。
峰会流程顺利进行,陆寒宇在台上侃侃而谈,描绘着新公司的宏伟蓝图,重点推介那个号称能“改变未来”的区块链虚拟货币项目。台下,不少投资人被说得心动不已,包括几位之前摇摆不定的。
关键时刻到了。主持人宣布项目即将正式启动募资。
就在这时,我推开车门,踩着高跟鞋,带着兰姐和两名临时聘请的、形象专业的“助理”(实则是保镖),径直走向会场入口。保安试图阻拦,我亮出了一张不知陆寒州从什么渠道弄来的、印有某海外投资机构代表头衔的邀请函,气场强大地走了进去。
我的突然出现,立刻引起了骚动。记者们的镜头瞬间从台上转向了我。陆寒宇在台上也看到了我,脸色微变,但强作镇定。
我直接走到台下前方,拿过一旁备用的话筒,声音通过音响传遍整个会场:
“陆寒宇先生,在你启动这个宏伟项目之前,能否先解释一下,你用来启动项目的资金,来自哪里?是来自你挪用陆氏集团的公款,还是来自通过这位……”我举起手,亮出陆寒州提供的、那个失踪中间人与赌场方面的合影,“……先生,在境外赌场洗白的黑钱?”
全场哗然!
陆寒宇脸色瞬间煞白:“沈清欢!你胡说八道!保安,把她轰出去!”
我毫不畏惧,继续道:“胡说?那么,请大家听一段有趣的录音。”我示意兰姐播放了那段关键录音片段,虽然经过处理变声,但谈话内容涉及金额、项目和陆寒宇的名字,清晰可辨!
现场彻底炸锅!记者们疯狂拍照,投资人们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此外,”我提高音量,压住骚动,“你所谓的革命性虚拟货币项目,技术白皮书存在大量抄袭和夸大,根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这一点,已经有权威技术专家进行了分析,相关报告很快就会公之于众!”
就在这时,坐在前排贵宾席的赵老缓缓站起身,拿过话筒,沉声道:“寒宇,这件事,你需要给所有投资人一个明确的交代。在此之前,我代表赵氏集团,暂停一切与贵公司的合作洽谈!”
赵老的表态,如同最后一根稻草。现场彻底失控。
陆寒宇在台上气急败坏,几乎要冲下来。而就在这时,会场的大屏幕上,原本播放项目宣传片的画面突然一变,切换成了陆寒州的身影!
他坐在一个简洁的房间里,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如刀,透过屏幕扫视全场。
“我的好弟弟,”陆寒州的声音冰冷而充满压迫感,“这场闹剧,该结束了。你从我这里拿走的东西,是时候连本带利,还回来了。”
线上线下,一片震撼!
我站在台下,看着屏幕上的陆寒州,又看看台上狼狈不堪的陆寒宇,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快意。
这一局,我们赢了第一仗。
这场峰会惊雷,正式拉开了我们全面反击的序幕。我和陆寒州,这对曾经的“破产夫妻”,此刻成为了搅动风云的联手搭档。
峰会现场的视频和录音片段,以惊人的速度席卷全网。#陆寒宇骗局#、#沈清欢当场揭黑#、#陆寒州现身# 等词条牢牢霸占热搜前三,后面都跟着鲜红的“爆”字。
舆论的风向一夜之间彻底逆转。之前抹黑我的营销号纷纷删帖装死,而之前沉默的媒体和圈内人开始发声,有的是澄清之前的谣言,有的是“马后炮”地表示早就看出陆寒宇项目有问题。我的社交媒体评论区从一片骂声变成了“姐姐好飒!”“对不起误会你了!”“这才是真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兰姐的电话被打爆了,之前暂停合作的品牌方纷纷示好,试探能否重启合作,甚至开出更优厚的条件。新剧本的邀约也像雪片般飞来。
“扬眉吐气啊清欢!”兰姐兴奋得声音都在抖。
我却很冷静:“告诉他们,合作可以谈,但条件要重议。我现在的身价,不一样了。”经历过谷底,我更清楚什么是真正的筹码。
我没有沉浸在翻身的喜悦中,而是按照事先和陆寒州的约定,迅速离开了喧嚣的中心,来到了市郊一栋不起眼的公寓——他安排的临时安全屋。
输入密码,门应声而开。客厅里,陆寒州正站在窗边,透过百叶窗的缝隙看着外面。他换了一身简单的灰色家居服,少了几分商场的凌厉,多了些居家的真实感,但背影依然挺拔。
听到声音,他转过身。几天不见,他下巴上冒出了些青色的胡茬,眼下有淡淡的阴影,但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像暗夜里的星。
我们隔着几步远的距离对视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气氛。有劫后余生的松弛,有联手成功的快意,还有一丝……莫名的尴尬和试探。
最终还是他先开口,语气听不出什么波澜:“表现不错,沈影后。临场发挥比剧本还精彩。”
我走到沙发边坐下,故意用一种轻松的语气说:“陆总指挥得当,证据给得及时。不过,下次这种正面冲锋的活儿,得加钱,精神损失费。”
陆寒州走到我对面坐下,嘴角似乎微不可查地扬了一下:“账户冻结,欠着。”
很冷的笑话,但我却笑了。紧绷了几天的神经,在这一刻终于稍稍放松。
“接下来怎么办?”我问,“陆寒宇不会坐以待毙,他背后可能还有人。”
“嗯。”陆寒州神色凝重起来,“我查到他最近和境外一个背景复杂的资本走得很近。那次挪用资金,可能不只是为了夺权,更像是在完成某种交易。”
我倒吸一口凉气:“那岂不是更麻烦?”
“麻烦,也是机会。”陆寒州眼神锐利,“趁他阵脚大乱,正好顺藤摸瓜,把他和他背后的势力一起揪出来。我已经让老吴开始整理法律文件,准备正式起诉他挪用资金、商业欺诈。同时,我会联系几个之前被迫保持中立的老股东,是时候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了。”
他的语气充满了掌控力,那个运筹帷幄的陆寒州又回来了。
“需要我做什么?”我问。不知不觉间,我已经完全将自己放在了和他同一战线。
陆寒州看向我,目光深沉:“你现在的公众关注度是顶峰,利用好它。可以适当接受一两个权威媒体的专访,不谈细节,只定基调——受害者维权,正义虽迟但到。这能给我们争取更多的舆论支持和时间。”
“明白。”我点头,这确实是我的强项。
正事谈完,房间里又陷入短暂的沉默。我们俩,从互看不顺眼的契约夫妻,到破产互嘲的难兄难弟,再到如今并肩作战的盟友,关系转变太快,一时都有些不知如何相处。
“你……”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在国外那段时间,没遇到什么危险吧?”
陆寒州看了我一眼,轻描淡写:“还好。差点在赌场被认出来,翻墙逃跑的时候扭了下脚。”
他说得轻松,但我能想象其中的惊险。心里莫名地紧了一下。
“你呢?”他反问,“一个人在国内,面对那些压力。”
“我也还好。”我耸耸肩,“就是天天吃外卖,有点想念王管家做的饭了。”
又是一阵沉默。然后,我们几乎同时开口:
“那个……”
“要不……”
我们顿住,看着对方。陆寒州先移开目光,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冷静:“时间不早了,你先休息。主卧给你,我睡客房。”
他起身走向客房,在门口停住,没有回头,声音低沉:“沈清欢,谢谢。”
说完,他便关上了房门。
我坐在沙发上,心里五味杂陈。谢谢?谢我什么?谢我没有大难临头各自飞?还是谢我陪他演了这出绝地反击?
或许都有吧。
我看着那扇紧闭的客房门,第一次觉得,这场始于交易的婚姻,或许真的开始变得“不普通”了。而风暴眼下的暂时宁静,是为了酝酿下一场更猛烈的进攻。我和陆寒州的故事,还远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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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我坐在国内最具公信力的财经电视台演播室里。灯光柔和,对面是资深主持人方姐。这是一场事先经过精心沟通的专访。
“清欢,最近经历了这么多,很多观众都关心你的状态。”方姐语气温和。
我穿着得体优雅的套装,妆容清淡,笑容温婉中带着一丝坚韧:“谢谢大家关心。这段时间确实像坐过山车,但对我来说,也是一次难得的成长。让我更清楚地认识到,无论身处顺境还是逆境,坚守本心、相信法律和正义最重要。”
“关于网络上之前的种种传闻……”
“清者自清。”我坦然面对镜头,“谣言止于智者。我已经委托律师对恶意造谣者提起诉讼,法律会给出公正的裁决。我更愿意把精力放在未来,放在我热爱的事业上,用更好的作品回报一直支持我的观众。”
我没有过多哭诉委屈,而是表现出一种冷静和坚强,这更容易赢得尊重和好感。访谈中,我巧妙地避开了具体商业细节,但强调了“诚信”和“规则”的重要性,暗合了陆寒宇事件的本质。
节目播出后,反响极佳。“沈清欢 格局”一词登上热搜。我的公众形象不仅彻底恢复,更增添了一层“智慧”、“坚韧”的光环。这为陆寒州接下来的行动创造了极其有利的舆论环境。
同一天,陆氏集团召开临时股东大会。
会场气氛凝重。陆寒宇坐在主席位上,脸色阴沉,身边围着几个死忠支持者,但明显底气不足。其他股东则表情各异,窃窃私语。
会议开始,陆寒宇试图先发制人,指责陆寒州恶意诽谤,破坏公司稳定。但他的发言苍白无力,在确凿的证据链面前显得可笑。
就在这时,会议室大门被推开,陆寒州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步履沉稳地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老吴和几位重量级股东。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他面容冷峻,目光如炬,扫视全场,那股久居上位的强大气场瞬间掌控了局面。
“陆寒宇,”陆寒州直接走到台前,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你的表演该结束了。”
他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让老吴出示了准备好的法律文件、审计报告以及部分证据复印件,条理清晰地列举了陆寒宇挪用资金、进行欺诈性交易、损害公司利益的种种行为。
“根据公司章程及相关法律规定,我提议,即刻罢免陆寒宇先生的一切职务,并由我重新接管公司,负责处理此次危机,追回公司损失。”
支持陆寒州的股东纷纷附议。之前摇摆的股东见大势已去,也选择了站队。陆寒宇试图挣扎,但已回天乏术。投票结果毫无悬念,陆寒宇被彻底踢出局。
陆寒州重新坐回了主席位,那个位置仿佛天生就属于他。他看着台下神色各异的股东,沉声道:“陆氏集团经历了一场风波,但根基未损。接下来,我的首要任务是稳定局势,厘清资产,追讨损失,并引入新的战略投资者,带领集团走向新的发展阶段。”
他的话语充满了力量和信心,让惶惶不安的股东们吃了一颗定心丸。
当我从电视台出来,打开手机,看到的就是陆寒州重掌陆氏集团的快讯。照片上,他坐在会议桌首,神情冷峻,王者归来。
我坐在回程的车上,给他发了条消息:“恭喜陆总,重登王座。”
很快,他回复:“军功章有你一半。晚上回家吃饭,王管家回来了。”
看着“回家”两个字,我愣了一下,随即唇角微微上扬。
明暗双线,我们各自完成了漂亮的一击。这场战役,取得了阶段性的压倒性胜利。但我们都清楚,清理内部、追查幕后、重建帝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而“家”这个字,似乎也开始有了不一样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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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到顶层公寓,感觉已然不同。
王管家带着熟悉的微笑站在门口迎接,佣人们井然有序地忙碌着。屋子里一尘不染,我那些被送走的包包和衣服又整齐地归位,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香薰气息,一切似乎都回到了从前。
但有些东西,终究是不一样了。
比如,我和陆寒州之间的关系。
他还没回来,我站在客厅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熟悉的城市夜景。曾经觉得这里是冰冷的样板间,现在却莫名有了一丝“归来”的踏实感。
晚上七点,陆寒州准时到家。他换下了严肃的西装,穿着舒适的针织衫和长裤,少了些商场上的锋芒,多了几分居家的温和。
王管家布好晚餐,是精致的法餐,配着醒好的红酒。
我们相对而坐,一时无言。刀叉碰撞的声音清晰可闻。
“专访我看了,”陆寒州率先打破沉默,切着盘子里的鹅肝,“说得很好。”
“股东大会我也关注了,”我抿了口红酒,“陆总威风不减当年。”
对话有点官方,带着点刻意的客气。我们都察觉到了,不禁相视一笑,气氛瞬间缓和了不少。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我问,“陆氏内部清理起来不容易吧?”
“嗯,需要时间。”陆寒州点头,“有些蛀虫要拔掉,有些合作关系要重新评估。不过,最难的阶段已经过去了。”他看向我,“你呢?工作室那边,应该很多新邀约吧。”
“是啊,挑花了眼。”我笑了笑,“不过经过这次,我倒是想做一些不一样的尝试。也许不局限于拍戏了。”
“比如?”他似乎很感兴趣。
“比如,投资?或者做点真正有意义的公益。”我晃着酒杯,“总觉得,不能白白经历这一场风波,得让它有点价值。”
陆寒州看着我,眼神里带着欣赏:“很好。如果需要任何帮助,或者想听听专业人士的意见,随时可以找我这个……合伙人。”
“合伙人?”我挑眉,“听起来比‘契约丈夫’顺耳多了。”
他轻笑,没有反驳。
晚餐在一种前所未有的平和氛围中结束。我们甚至聊了一些圈内的趣事,他对某些项目的眼光毒辣,让我受益匪浅;而我讲起拍戏的糗事,竟也逗得他眼底带了真切的笑意。
饭后,我们没有立刻回各自的房间,而是不约而同地走到了阳台。
夜风微凉,城市的灯火像散落的星辰。我们并肩站着,看着脚下的繁华世界。
“沈清欢,”陆寒州忽然开口,声音低沉,“谢谢你。没有在那时候离开。”
我侧头看他,他的侧脸在夜色中轮廓分明。“也谢谢你,”我说,“没有真的丢下我这个‘包袱’。”
我们又沉默了,但这次的沉默不再尴尬,而是一种并肩作战后的默契与平静。
“以后……”他顿了顿,似乎在想如何措辞,“这里,或许可以不只是个睡觉的地方。”
我的心轻轻一动,看向他。他也正看着我,目光深邃,里面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改变。
“嗯,”我转过头,继续看着夜景,唇角却忍不住上扬,“听起来……还不赖。”
危机暂时解除,王座已然夺回。
(全文完)
番外:王管家的观察日记
【日记节选一:破产风波后】
天气:阴转小雨。先生和太太搬回顶层公寓已一周。
气氛很微妙。以往的“各玩各的”模式似乎停止了。先生不再深夜应酬,太太也不再流连派对。他们甚至……会一起在家吃晚饭。
虽然大部分时间沉默,但不再是以前那种冰冷的、互当空气的沉默。现在的沉默里,有种奇怪的张力,像暴风雨过后,万物在寂静中重新生长。
太太的口味似乎变了。以前非米其林三星不吃,现在居然会问厨房有没有小馄饨。先生今晚居然陪她吃了一碗,虽然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但他把碗里的香菜仔细挑了出来——我记得,太太是不吃香菜的。
佣人打扫客房时发现,客房的床,自从先生太太回来后,就没人睡过。
【日记节选二:重掌陆氏后】
天气:晴。先生正式重掌陆氏集团,媒体铺天盖地报道。
家里来了很多道贺的人,先生游刃有余。太太站在他身边,不再是以前那种敷衍的“花瓶式”微笑,而是真正带着一种女主人的从容与得体,偶尔插话,角度刁钻却总能切中要害,让几位难缠的老股东都刮目相看。
人散后,先生在书房处理后续。太太没回自己房间,而是端了杯参茶进去,放在书桌上,什么都没说就出来了。我路过时,看见先生对着那杯茶,罕见地走神了几秒,然后端起喝了一口。他好像……笑了一下?或许是我老眼昏花。
【日记节选三:一个普通的深夜】
天气:闷热,有雷雨。凌晨两点,我被雷声惊醒,顺便巡视。
经过主卧门口,听到里面有压抑的争执声。心下一紧,以为又回到了从前。
仔细听,却不像。
太太的声音带着怒气:“……你明明胃不好,还喝那么多酒!逞什么能!”
先生的声音低沉,带着点疲惫,但似乎……有点无奈?“应酬难免。下次注意。”
“下次?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王管家,明天开始给他备醒酒汤,盯着他喝完!”
我站在门外,进退两难。原来是在为这个争吵。这种带着烟火气的关心,在过去三年,是绝不可能出现的。
过了一会儿,听见先生放软了声音:“知道了。很晚了,去睡吧。”
然后是脚步声,和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不是先生的,是太太的。
【日记节选四:一场意外的早餐】
天气:晴朗。一个普通的周末早晨。
先生和太太罕见地同时出现在早餐桌上,没有工作电话,没有匆忙行程。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气氛平和得不像话。
太太在看剧本,手边放着咖啡。先生在看平板上的财经新闻。
突然,太太放下剧本,对先生说:“喂,陆寒州,下个月有个慈善拍卖晚宴,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先生从平板上抬起头,看着她,没立刻回答。
太太有点不自在,补充道:“咳,主要是需要个男伴。你要没空就算了……”
“时间发给我助理。”先生打断她,语气平淡,然后重新低头看平板。
但我看见,他拿着平板的手指,轻轻敲击了一下边缘。这是他心情不错时的小动作。
太太“哦”了一声,重新拿起剧本,但我看见她的耳根,有点微微发红。
早餐继续,阳光暖暖的。太太顺手把果盘里先生不爱吃的奇异果拿到自己这边,自然地把橙子推了过去。先生则不动声色地把牛奶杯往她手边挪近了些——太太看东西入神时,总会碰洒东西。
没有多余的话,却默契得像演练过无数次。
【日记节选五:尾声】
天气:未知。今天是我退休的日子,交接完所有工作。
先生和太太一起送我到大门口。太太送了我一条她很喜欢的品牌的羊绒围巾,先生说给我账户里多打了一笔奖金,感谢我这些年的照顾。
我看着他们并肩站在一起。先生依旧沉稳内敛,太太依旧明艳动人,但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他们的站姿不再疏离,眼神交汇时,有了旁人无法介入的默契和暖意。
这三年的风风雨雨,我算是看客,也是见证。从最初的冰冷契约,到破产时的狼狈相依,再到联手反击的锋芒毕露,最后是这细水长流般的悄然转变。
我坐上离开的车,最后看了一眼那栋华丽的公寓。那里不再只是一个象征财富和地位的冰冷空间,似乎终于开始像一个……家了。
先生,太太,祝你们以后的日子,不仅仅是“不普通”,更能拥有这世间最难得的平凡温暖。
—— 王管家,于退休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