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准备回老家，嫂子却来电：我娘家人正好都来了，家里房间不够

你们说，这世上怎么就有那么一种人，总把别人的客气当福气？

把别人的忍让当软弱？

国庆回老家，天经地义吧？

可我那好嫂子一个电话，直接就想把我扫出家门。

住酒店？

01

电话响的时候，我正在最后检查去新疆的行李清单。

是我嫂子赵春梅打来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预感就不太妙。

平时我们这个妯娌关系，怎么说呢，面子上过得去，但井水不犯河水。

她没事绝不会主动找我。

我接了电话，按了免提，手里还在叠衣服。

“喂，嫂子？”

电话那头，赵春梅的声音又高又亮，透着一股子刻意的热络。

“婉婷啊，忙不忙？没打扰你吧？”

“不忙，嫂子你说。”

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正常。

“哎哟，就是跟你说个事儿哈，你看国庆节不是快到了嘛，你们不是说明天就回来吗？”

“对啊，车票都买好了，明晚大概7点到县里火车站。”

我停下叠衣服的手。

“哎呀，就是这个问题呀！”

赵春梅的声音猛地拔高，像是遇到了天大的难题。

“你看，也真是巧了！我大哥大嫂，还有我那个侄女，他们一家子正好也说国庆要过来玩几天，看看爸妈！”

“哦，那挺热闹啊。”

我随口应着，心里那点不安在扩大。

“是啊是啊，热闹是热闹，就是吧……”

她拖长了调子，显得十分为难。

“家里就这么几间房，爸妈一间，我们一家三口一间，本来留给你们的那间吧，我娘家人来了，总不能让人家去住酒店吧？那多不像话！”

我没吭声，心里冷笑，等着她的但是。

“所以我就想啊，婉婷，你看……要不这次，就委屈一下弟妹，你们到了之后，先去县里找个酒店住下？”

她说的飞快，好像生怕慢一点我就会拒绝。

“反正也就住几个晚上，酒店钱……嫂子给你们出！”

最后这句，她说的格外豪爽，仿佛施了多大的恩惠。

我都能想象她在电话那头拍胸脯的样子。

我的火气噌一下就顶到了天灵盖。

手里那件柔软的羊绒衫被我捏得变了形。

又是这样！

每次都是这样！

只要她娘家人一来，我和我老公周磊就得靠边站。

以前是吃饭我们得吃他们剩下的菜，后来是家里好东西紧着她娘家先拿。

现在倒好，直接连门都不让进了？

还她给我们出酒店钱？

施舍谁呢！

合着我们回自己老家，还得像个外人一样去住酒店，承她赵春梅的情？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脑子里瞬间闪过过去无数个忍气吞声的画面。

每次婆婆偏心嫂子，老公周磊都说：“算了，婉婷，那是大哥的老婆，闹僵了爸妈难做。”

每次嫂子明里暗里挤兑我，我妈也劝我：“忍一忍，家庭和睦最重要。”

我一忍再忍，一让再让。

结果呢？

结果就是她赵春梅觉得我好欺负，蹬鼻子上脸！

这次，我可不忍了。

我对着话筒，轻轻笑了一下。

声音平静得连我自己都惊讶。

“嫂子，不用那么麻烦了。”

赵春梅大概没想到我这么平静，愣了一下，赶紧说：“不麻烦不麻烦！县里那个悦来宾馆就不错，干净……”

我打断她，语气轻快：

“我的意思是，酒店我们就不住了。”

“啊？那你们……”

“不了，嫂子。”

我清晰地说道，每个字都咬得格外清楚。

“我们约了闺蜜去新疆自驾游，机票酒店早就定好了，现在出发正好。”

电话那头瞬间死寂。

我能听到赵春梅陡然加重的呼吸声。

她彻底傻了。

她大概预想了我的各种反应，委屈，生气，或者去找婆婆评理。

唯独没想过，我会直接不回去了。

还他妈是去新疆自驾游！

过了好几秒，她才像是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尖利又难以置信。

“什么？新……新疆？自驾游？何婉婷你开什么玩笑！国庆节回老家是多大的事，你说不去就不去了？爸妈那边你怎么交代？亲戚们会怎么说？”

我几乎能看到她此刻脸上那精彩的表情。

心里那股憋屈了多年的恶气，终于找到了一丝缝隙，缓缓地往外冒。

爽！

真爽！

但我语气依旧平淡，甚至还带着点遗憾：

“哎呀，真是不巧了。早就约好的，钱都交了，退不了呢。”

“嫂子，你娘家人难得来，你们好好聚。”

“替我跟爸妈说声抱歉，下次再回去看他们。”

“对了，祝你们玩得开心呀。”

说完，我没等她反应，直接挂了电话。

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是因为生气，而是因为激动。

这么多年了，我第一次在她面前这么硬气！

我把手机扔进行李箱，拉上拉链，动作干脆利落。

窗外阳光灿烂，是个出行的好天气。

赵春梅的电话又疯狂地响了起来，屏幕上她的名字不断跳动。

我看着，笑了笑，没接。

顺便设置了静音。

让她急去吧。

好戏，才刚刚开场呢。

她根本不知道，这个电话，打碎了她多么重要的计划。

而我等的，就是这个“不回去”的正当理由。

02

电话安静了。

世界清静了。

我站在原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胸口的某个堵了多年的疙瘩，好像松动了一点。

但下一秒，手机又跟催命符一样响了起来。

这次是我老公周磊。

我挑了挑眉，接起来。

果然，那边传来他焦急又有点懵的声音：

“老婆！什么情况？刚嫂子打电话给我，气急败坏地说你不回家过节了？还要去新疆？真的假的？”

我能想象赵春梅是怎么跟他添油加醋的。

肯定说我不懂事，不顾全大局，故意给她难堪。

我走到沙发边坐下，慢条斯理地问：

“她怎么说的？”

“她就说……说娘家人来了住不下，好心让你去住酒店，还说出钱，结果你直接甩脸子说不回来了，要去玩……老婆，到底怎么回事？之前没听你说要去新疆啊？”

周磊的语气里更多的是困惑，没有责备。

这一点，一直是我在这段婚姻里觉得还能坚持下去的理由。

他或许懦弱，或许总想着息事宁人，但至少，他心里是向着我的。

我叹了口气，把刚才和赵春梅的通话内容，原原本本，一字不落地复述给了他听。

包括赵春梅那“施舍”般的语气，和那句“委屈一下弟妹”。

周磊在电话那头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他才低声说：

“嫂子这话……是有点过分了。”

“有点？”我冷笑，“周磊，这是第一次吗？每次她娘家人一来，我们就得退让，凭什么？那房子是爸妈的，不是她赵春梅一个人的！回自己家还得经过她批准？还得承她的情住酒店？她算老几？”

我越说越气，声音也忍不住拔高。

“以前我觉得爸妈年纪大了，不想闹得太难看，让你难做，我一忍再忍。结果呢？她变本加厉！这次我绝不惯着她！”

周磊被我吼得没声了，半晌才讷讷道：

“我也没说要你忍……就是，就是觉得这样搞，爸妈那边肯定要生气，大哥面子上也过不去……”

又是这样！

每次都是担心别人生气，担心别人面子过不去！

谁担心过我生不生气？我的面子往哪搁？

我压着火气：

“周磊，我嫁给你这么多年，自问对你们家，对你爸妈，对你哥嫂，都尽到了本分。可你嫂子是怎么对我的？你妈有时候偏心眼偏到胳肢窝，你真看不见？”

电话那头呼吸重了，他没反驳。

他知道我说的是事实。

婆婆一直更喜欢嘴甜会来事的大儿媳赵春梅，觉得我性子闷，不够亲热。

加上大哥家生的是孙子，我家是女儿，婆婆那点重男轻女的思想，难免会更偏向嫂子一家。

“老婆，我知道你受委屈了……”

周磊的声音带着愧疚。

“但我妈那人你也知道，她就那样，心不坏，就是耳根子软，容易被嫂子哄住……咱们毕竟是一家人，国庆节都不回去，真的说不过去，亲戚邻居问起来，爸妈脸上无光啊。”

“脸上无光？”

我抓住这个词，猛地站起身。

“是他们的面子重要，还是你老婆女儿实实在在的感受重要？周磊我问你，去年国庆，她娘家人是不是也来了？”

“是……”

“吃饭的时候，是不是她娘家人坐主桌，我们一家被挤到角落吃剩菜？她侄女看中妞妞的玩具，嫂子是不是直接就从妞妞手里抢走，说‘妹妹让给姐姐玩’，妞妞哭了半天，谁管了？”

周磊不说话了。

“前年春节，她是不是把她家不要的旧衣服打包塞给我，说是名牌，让我捡着穿？那优越感十足的口气，我记到现在！”

“还有大前年……”

“老婆！别说了……”

周磊打断我，声音沙哑。

“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我没保护好你跟妞妞。”

他的认错并没有让我立刻平息怒火，但多少让那股尖锐的疼缓和了一点。

我深吸一口气，语气平静却坚定：

“周磊，这次不是我任性，是我真的受够了。我不想再为了维持表面上的和睦，让自己和女儿一次次受委屈。新疆自驾游，我不是赌气，我是真的想出去散散心，妞妞也一直想去看沙漠和骆驼。”

“至于家里……”

我顿了顿。

“谁惹出来的麻烦，谁自己去收拾。你嫂子有本事请神，就得有本事送神。你要是觉得爸妈会生气，那你回去，你自己去面对你嫂子和她那些娘家人，去解释我为什么‘不懂事’地跑了。”

“我不拦着你尽孝，但你也不能拦着我给自己喘口气。”

周磊在那边长长叹了口气，充满了无奈和疲惫。

“行了，我知道了。你去散散心也好，妞妞肯定高兴。家里这边……我来应付。”

他顿了顿，又问：

“不过老婆，你们什么时候定的新疆行程？跟哪个闺蜜去？安不安全啊？怎么都没听你提过？”

我心里咯噔一下。

果然问了。

这确实有点突然。

我稳住心神，用一种尽量自然的语气回答：

“早就约了，之前没确定下来就没跟你说。是跟我大学同学林莉，她你还信不过？老司机了，路线规划得很好，安全没问题。”

林莉确实是我闺蜜，也确实爱自驾游，但我还没跟她敲定。

不过先拿来挡一挡，没问题。

周磊似乎被说服了：“哦，林莉啊，那还行……你们玩得开心点，随时保持联系。钱够不够？我再给你转点。”

“够了，你照顾好自己就行。”

挂了电话，我虚脱般地倒进沙发里。

应付完了丈夫，心里却没有想象中的轻松。

因为我知道，这场风暴才刚刚开始。

赵春梅在我这里碰了钉子，在我老公那里也没讨到好，下一步会找谁？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

果然，不到十分钟，我的手机又响了。

屏幕上跳跃的名字，让我的心猛地一沉——婆婆。

真正的硬仗，来了。

我清了清嗓子，做好了迎接一场狂风暴雨的准备。

接了电话，我没来得及开口，婆婆那高亢又充满埋怨的声音就炸了过来：

“婉婷！你怎么回事啊！国庆节说不回来就不回来了？还要去那么远的地方？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啊！”

03

婆婆的声音像一把尖利的锥子，穿透耳膜。

一顶“不懂事”的大帽子，就这么不由分说地扣了下来。

我握着手机，指尖有点凉。

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恭敬又带着点委屈：

“妈，您先别生气，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有什么好解释的！”

婆婆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语气又急又冲。

“春梅都跟我说了！不就是她娘家人过来玩几天，家里住不下，让你去酒店将就一下吗？她也是一片好心，还说出钱！你怎么就能那么大气性，直接甩脸子不回来了？你让春梅娘家人怎么想？让我们老周家的脸往哪搁？”

看，这就是我的好婆婆。

永远只听嫂子的一面之词，永远第一时间认定是我的错。

我的心一点点往下沉，但那点反抗的火苗，却越烧越旺。

我深吸一口气，打断她的喋喋不休：

“妈，嫂子真的是这么跟您说的？她没说别的？”

婆婆顿了一下，语气更不高兴：

“还能怎么说？难道她还能骗我？婉婷，不是我说你，你嫂子自从嫁到我们家，忙里忙外，生了那么个大孙子，功劳苦劳都有！她娘家人来，那就是贵客，我们好好招待不是应该的吗？你就不能体谅一下？”

功劳苦劳？

是，她功劳大，所以就能随时把我踩在脚下？

我强压着怒火，尽量让声音保持平稳：

“妈，我没有不体谅。如果嫂子好好跟我说，家里实在住不下，商量着看怎么办，我难道会不通情理吗？”

“可她是怎么说的？她说‘委屈一下弟妹’，去住酒店，好像我回去就是给他们添麻烦的，是多余的！妈，那也是我家啊，我和周磊的房间，怎么她娘家人一来，我就连门都不能进了？就得被赶出去？”

我的声音微微发颤，带着不被理解的酸楚。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

婆婆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但依旧带着责备：

“哎呀，春梅那个人就是说话直，没什么坏心眼！你当弟妹的，让让她怎么了？一家人计较那么多干嘛？听妈的话，赶紧把那个什么旅游取消了，回来！酒店不想住就不住，我想办法，让你哥他们挤挤……”

又是这样！

每次都是“她说话直”“你没坏心眼”“你让让她”。

仿佛所有的委屈，只要我用“一家人”三个字就能轻轻抹平。

而我稍微有点反抗，就是不懂事，不宽容。

这一次，我不想再被这三个字绑架了。

“妈，对不起。”

我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

“这次我真的不能回去。行程早就定好了，钱也交了，退不了。”

婆婆立刻急了：

“多少钱？妈补给你！还能比一家人团圆更重要？”

“不是钱的问题，妈。”

我顿了顿，决定扔出一点真实情绪，让她知道我不是在开玩笑。

“我是真的累了。每次回去，我都觉得自己像个外人，战战兢兢，生怕哪里做得不好，又惹嫂子不高兴，又让您为难。”

“每次嫂子娘家来人，我就得自动靠边站，好像我就不配出现在那个家里一样。妈，我也是您儿媳，妞妞也是您亲孙女啊……”

我说着，喉头有些哽咽，不是装的，是真的心酸。

婆婆在那头不说话了，只能听到她有些粗重的呼吸声。

她或许从来没想过，我会把这些委屈直接摊开来说。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嘟囔了一句：

“……哪有你说得那么严重。”

但语气明显虚了不少。

我知道，她心里其实明白，只是不愿意承认。

我趁热打铁，语气软了下来，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定：

“妈，我就想趁着这个机会，带妞妞出去散散心，也好好想想。家里有嫂子和她娘家人陪着你们，热闹着呢，不缺我们两个。”

“你们……好好过节。”

说完，我没再给婆婆继续劝说的机会，轻轻说了声“妈，我先挂了，您注意身体”，便结束了通话。

手机屏幕暗下去。

我靠在沙发上，感觉像是打了一场硬仗，浑身乏力。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地板上，明晃晃的。

我知道，婆婆不会就这么算了。

她肯定还会去找周磊，甚至可能去找我爸妈。

但我已经表明了态度。

这一次，我绝不会妥协。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闺蜜林莉的电话。

“喂，莉莉，之前你说国庆自驾游，队伍还能加我和妞妞两个吗？”

电话那头林莉的声音又惊又喜：

“真的假的？何婉婷你终于想通了？不当你的贤妻良母了？必须能啊！位置给你留着呢！赶紧的，订机票！我们明天就飞乌鲁木齐！”

“好。”

我笑了，是这几天以来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把行程和注意事项发我，我现在就订票。”

搞定机票和酒店，我心里踏实了一大半。

开始兴致勃勃地给妞妞和自己收拾行李。

想象着辽阔的草原，沙漠的夕阳，心情前所未有地明朗。

期间，周磊发来几条微信。

“老婆，妈给我打电话了……我说支持你出去散心。”

“她好像有点不高兴，但也没再说啥。”

“你那边订好票了吗？一切顺利吗？”

我回了句：“都搞定了，放心。”

没再多说。

我知道，周磊夹在中间为难，但有些路，必须我自己走。

有些立场，必须他自己去领悟和站稳。

下午去幼儿园接了妞妞。

小丫头一听要去新疆看沙漠和骆驼，兴奋得又蹦又跳，一路上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看着她灿烂的笑脸，我觉得自己的决定无比正确。

凭什么我的孩子也要跟着我一起忍气吞声，看人脸色？

我们就该拥有这样快乐肆意的时光。

晚上，我把妞妞哄睡，继续收拾行李。

手机屏幕又亮了。

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喂？是周磊家的吗？”

一个略显尖细的中年女声，语气听起来不太客气。

我蹙眉：“您是？”

“我是春梅的大嫂！”

对方自报家门，口气倨傲，仿佛这是什么了不得的头衔。

赵春梅的娘家人？

电话居然打到我这来了？

我想起白天赵春梅说的，她大哥大嫂一家要来。

看来是已经到了。

而且，显然是赵春梅搬来的救兵，兴师问罪来了。

我放下手里的衣服，走到窗边，声音不冷不热：

“哦，您好，有事吗？”

赵春梅大嫂哼了一声：

“我说周磊家的，你这事做得可不地道啊！国庆节这么大的日子，说不回来就不回来了？让你婆婆公公多伤心？让你嫂子多难做？”

我简直要气笑了。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这倒打一耙的功夫，跟赵春梅如出一辙。

“我怎么不地道了？”

我反问，语气平静，却带着刺。

“是我主动说不回去的吗？难道不是你们一家子来了，我嫂子让我别回去，去住酒店的吗？怎么现在反倒成了我的不是？”

那女人被我一噎，顿时提高了音调：

“你怎么说话呢？谁不让你回来了？不就是住不下，让你去酒店将就一下吗？多大点事？至于这么上纲上线，直接撂挑子走人？我看你就是诚心给你嫂子难堪！给你婆家添堵！”

她的声音又尖又利，透过话筒传过来，格外刺耳。

我甚至可以想象，她此刻正开着手提，赵春梅和她娘家人可能都围在旁边听着。

等着看我怎么低声下气，或者怎么被骂得狗血淋头。

可惜，要让她们失望了。

我对着话筒，轻轻笑了一声。

“我给她难堪？”

“我添堵？”

“行，既然您这么说，那我还真想问问了。”

我的声音陡然转冷。

“你们一家子去走亲戚，搞得主人家正儿八经的儿子儿媳有家不能回，得住酒店。”

“这到底是谁给谁难堪？”

“谁在给谁添堵？”

电话那头瞬间没了声音。

只有粗重的呼吸声显示着对方的气急败坏。

我乘胜追击，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还有，您大概搞错了一件事。”

“我不是不去，是我嫂子，赵春梅，亲口叫我别回去的。”

“我只不过是，听、她、的、话、而、已。”

“怎么？现在又后悔了？”

说完，我直接挂断电话。

顺手把这个号码也拉进了黑名单。

世界再次清静。

我看着窗外城市的夜景，灯火璀璨。

心里那口恶气，终于畅快地吐了出来。

真爽。

然而，我心里很清楚。

这场战争，远未结束。

我这样打了赵春梅和她娘家人的脸，以赵春梅的性格，绝不会善罢甘休。

她肯定还有后手。

而且，我隐隐觉得，她这次这么急着把我挤走，甚至不惜搬出娘家人来施压，背后可能没那么简单。

仅仅是为了显摆她娘家人是“贵客”？

还是……另有隐情？

我拿起手机，翻到一个熟悉的号码。

犹豫了片刻，还是拨了过去。

有些事，我必须确认一下。

04

电话响了几声才被接起。

那边传来一个略显苍老但很和蔼的声音：

“喂，婉婷啊？怎么这么晚给大伯母打电话？”

是我婆婆的大嫂，周磊的大伯母。

大伯母住在老宅隔壁，为人正直公道，在家族里很有威望，平时也最疼我和周磊。

最关键的是，她消息灵通，村里有什么事，都瞒不过她的耳朵。

而且，她一向不太看得惯赵春梅那股子掐尖要强的劲儿。

“大伯母，没打扰您休息吧？”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轻松自然。

“没呢没呢，刚看完电视。怎么了婉婷？听你声音好像不太对？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大伯母关切地问。

我心里一暖，鼻尖有点酸。

这才是长辈该有的样子。

不像我婆婆，永远只会指责我。

我叹了口气，没直接告状，而是迂回地问：

“大伯母，家里最近……没什么特别的事吧？我是说，我嫂子那边，或者我爸妈那边？”

大伯母顿了一下，声音压低了些：

“婉婷，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她这个反应，让我心里咯噔一下。

果然有事！

“没有，就是感觉……这次国庆，嫂子好像特别不希望我回去。”我斟酌着词句。

电话那头，大伯母沉默了几秒钟，然后叹了口气：

“唉，本来不想跟你说的，怕你心里不舒服。既然你问起了……”

她的语气变得有些严肃。

“春梅那个弟弟，赵宝坤，最近是不是谈了个对象，快要谈婚论嫁了？”

赵宝坤？

我那个不学无术、游手好闲的小舅子？

我有点印象，好像听赵春梅炫耀过，说她弟弟找了个城里姑娘，家里条件好像还不错。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我答道，心里隐隐猜到了点什么。

“问题就出在这儿！”

大伯母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满。

“那姑娘家提了个条件，要在县城买套房才肯结婚！赵家哪来的钱？你嫂子爸妈就把主意打到了春梅身上，春梅呢，又把主意打到了你公婆头上！”

我的心脏猛地一跳。

“打我公婆的主意？他们能有什么钱？”

我公婆就是普通农民，靠着几亩地和平时打点零工，攒下的那点养老钱，估计也就十来万顶天了。

在县城买房？杯水车薪！

“你公婆是没多少钱，可他们不是还有那套老宅吗？”

大伯母一句话，像一道闪电劈进我脑子里！

老宅！

我瞬间全都明白了！

为什么赵春梅那么急切地要把我挤走！

为什么她娘家人这次来得这么“巧”！

根本不是什么单纯的走亲戚！

他们是来逼宫的！

是想趁着国庆节全家“团圆”的时候，哄着我公婆，把老宅卖了，或者抵押了，给她弟弟凑钱买房！

而我和周磊如果在家，肯定会反对！

所以，赵春梅必须提前把我这个最大的“障碍”清除出去！

只要我不在，周磊一个人势单力薄，我婆婆又一向偏袒他们，我公公耳根子软……

这事，说不定真就被他们糊弄过去了！

好一招调虎离山！

好一个釜底抽薪！

赵春梅，你真是打得好算盘啊！

拿老周家的祖产，去填你老赵家的无底洞！

谁给你的脸！

我的手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指节捏得发白。

胸口剧烈起伏，一股怒火直冲头顶！

“婉婷？婉婷你还在听吗？”大伯母担忧的声音传来。

我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压下那股想要立刻打电话过去把赵春梅骂个狗血淋头的冲动。

“大伯母，我在听。”我的声音有点哑。

“唉，我知道你生气。我也是前两天无意中听春梅跟她妈在院子里嘀嘀咕咕才猜到的。这事你公公婆婆可能还不知道具体目的，估计就被他们忽悠着说来过节……”

大伯母语重心长地说：

“婉婷，这老宅可是你们老周家的根啊！虽说值不了天文数字，但也是你公公婆婆一辈子的心血，以后说不定还能拆迁呢！怎么能就这么便宜了外人？你可不能让他们得逞！”

“我知道，大伯母，谢谢您告诉我这些。”

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愤怒解决不了问题。

我必须想办法。

绝对不能让他们动老宅！

“婉婷，你打算怎么办？要不……你们明天还是回来？当面说清楚！”大伯母建议道。

回去？

不。

现在回去，正中赵春梅下怀。

她肯定早就想好了各种说辞来对付我们。

在那种全家“团聚”、她娘家人都在场的情况下，我和周磊两张嘴，说得过他们一群人？

而且我婆婆那个态度，根本不会站在我们这边。

硬碰硬，我们占不到便宜。

我必须想个更好的办法。

一个能让他们彻底死心，甚至自食恶果的办法！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

赵春梅之所以敢这么肆无忌惮，无非是仗着两点：

一，我婆婆偏心她。

二，觉得我和周磊好拿捏，尤其是我，平时忍气吞声惯了。

她绝对想不到，我已经知道了她的全盘计划。

更想不到，我这次不但不忍，还要反击！

一个大胆的念头，逐渐在我脑海里成型。

我的嘴角，慢慢勾起一丝冰冷的笑意。

赵春梅，你想玩是吧？

好，我陪你玩把大的！

看看到最后，谁才是那个求饶的人！

“大伯母，”我开口道，声音已经恢复了冷静，“明天我们照原计划去新疆。”

“啊？还去啊？那这老宅……”大伯母急了。

“您放心，老宅的事，我心里有数。他们成不了。”

我语气笃定。

“需要您帮忙的时候，我会给您打电话。这几天，还得麻烦您帮我多留意一下家里的情况，特别是他们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大伯母虽然疑惑，但还是答应了：

“好，你放心，我帮你盯着。婉婷，你可一定要想办法拦住他们啊！”

“一定。”

挂了电话，我站在原地，久久不动。

窗外的夜色浓重，却远不及我此刻心中的风暴。

原来如此。

所有的异常都有了解释。

赵春梅，你真是贪得无厌！

以前只是占点小便宜，现在居然敢把主意打到祖宅上了！

如果不是大伯母告诉我，我可能真的会被蒙在鼓里，等玩回来，发现家都被偷了！

后怕和愤怒交织在一起，让我浑身发冷。

但很快，这股冷意被一种更为决绝的决心取代。

不能再退了。

一步退，步步退。

最后会无路可退。

这次，为了妞妞，为了周磊，也为了我自己，我必须守住这个家！

我拿起手机，

“老公，睡了吗？有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你必须立刻知道。”

然后，我拨通了他的电话。

这件事，必须让他清清楚楚地知道。

他那个“好嫂子”，到底在背后谋划着什么！

电话接通，周磊带着睡意的声音传来：

“老婆，怎么了？行李收拾好了？”

“周磊，”

我的声音史无前例地严肃和冰冷。

“你听好了，下面我要说的事，关乎我们家的根基。”

“你嫂子让她娘家人过来，根本不是单纯过节。”

“他们是来逼爸妈卖老宅，给她弟弟赵宝坤凑钱在县城买婚房的！”

电话那头死一般的寂静。

几秒后，周磊像是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声音瞬间清醒，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什么？卖老宅？婉婷你听谁说的？这不可能！嫂子她怎么敢？”

05

“不可能？她有什么不敢的！”

我冷笑，把大伯母的话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

包括赵家急着买房，赵春梅如何里应外合，打算趁着我们不在忽悠公婆。

周磊在电话那头呼吸越来越重，最后几乎是低吼出来：

“她疯了！那是爸妈的命根子！是祖产！她凭什么！”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被背叛的愤怒和震惊。

我终于在他身上看到了点血性。

“就凭妈偏心她，就凭她觉得我们好欺负！”

我添了一把火。

“周磊，这次如果我们不闻不问，等我们玩回来，可能就真的什么都没了！爸妈那点养老钱被掏空不说，连遮风挡雨的地方都可能被卖掉！”

“到时候，爸妈住哪里？跟我们挤城里？我们那两室一厅挤得下吗？就算挤得下，赵春梅会轻易放过我们？她弟弟就是个无底洞！”

周磊彻底沉默了。

我知道他在消化，在愤怒，也在权衡。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哑声问：

“老婆……那我们怎么办？现在回去？”

“不回去。”

我的回答异常果断。

“现在回去，正好撞枪口上。他们人多势众，妈又向着他们，我们硬碰硬，占不到便宜，反而可能被他们倒打一耙，说我们不顾大局，破坏家庭和睦。”

“那……那难道就眼睁睁看着？”

周磊急了。

“当然不是。”

我的语气冷静下来，带着一丝运筹帷幄的沉着。

“他们不是想趁我们不在把事情办了吗？”

“我们就将计就计。”

“将计就计？”周磊疑惑不解。

“对。”

我走到书桌前，打开电脑。

“赵春梅以为把我支走了，她就高枕无忧了。”

“她肯定以为，只要搞定了爸妈，生米煮成熟饭，我们到时候再反对也没用。”

“她做梦都想不到，我们已经知道了她的全盘计划。”

“而且，她更想不到……”

我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我手里，有她绝对不想让爸妈，尤其是让她娘家人知道的东西。”

周磊在那边立刻追问：“什么东西？”

我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调出一个加密的文件夹。

里面有几个音频文件，还有一个扫描的笔记本图片。

我的目光落在那些文件上，眼神复杂。

这些东西，我原本没想过要拿出来。

毕竟，撕破脸对谁都没好处。

我一直留着，只是想给自己留个后路，万一哪天被逼到绝境，能有点自保的筹码。

没想到，这一天真的来了。

而且，是被赵春梅自己逼出来的。

“老婆？到底是什么东西？”周磊催问道。

我点开其中一个音频文件，里面传出赵春梅清晰又充满抱怨的声音：

“……妈就是偏心！什么好东西都想着老大一家！好像周磊不是她亲生的一样！那点养老钱，迟早我得想办法弄过来给宝坤买房，反正留着也是被老二家占了便宜……”

周磊在电话那头倒吸一口冷气！

“这……这是……”

“这是去年过年，她在厨房跟我‘诉苦’时，我偷偷录下的。”

我平静地解释。

“当时她以为我也对爸妈有怨气，说了很多心里话。包括怎么算计爸妈的钱，怎么觉得公婆偏心我们，实际上是她自己想占尽便宜。”

我又点开另一个文件。

是赵春梅和她母亲的通话录音，语气更加刻薄难听。

“……那个老不死的，手里肯定还有钱，就是抠着不肯拿出来！这次宝坤结婚，必须让他们吐出来！不行就把房子抵押了！反正他们死了以后房子也是我们的，早点拿出来用怎么了……”

周磊在那头听得呼吸急促，拳头捏得咯咯响的声音我隔着电话都能听见。

“无耻！他们简直无耻！”

他的愤怒达到了顶点。

任何一个儿子，听到别人这样算计、辱骂自己的父母，都无法忍受。

“还有这个，”我点开那张笔记本的扫描图，“这是我上次回去，无意间在爸妈房间看到的，好像是爸记的账本。我偷偷拍了下来。上面清楚记着，大哥前年买车，从爸妈这里拿了五万，说是借，但根本没写借条。去年嫂子说她弟弟急用钱，又从妈这里‘借’走了三万，也没写借条。而我们需要钱买房时，爸妈只拿出了两万，还是打了借条的。”

一笔笔，记录得清清楚楚。

偏心与否，一目了然。

以前不说，是觉得没必要，伤感情。

但现在，这些就是最有力的武器！

“周磊，”我沉声说，“你说，如果我把这些，‘不小心’发到我们家族的微信群里，或者直接让大伯母‘无意中’拿给爸妈看看……”

“会怎么样？”

电话那头，周磊沉默了。

但我能感觉到，他的沉默之下，是汹涌的怒火和即将爆发的决心。

良久，他咬牙切齿地说：

“赵春梅和她那一家子……会死得很难看！”

“尤其是她那个弟弟的亲事，估计得黄！”

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打蛇打七寸。

赵春梅最在乎的，不就是她娘家人，尤其是她那个宝贝弟弟吗？

她敢动我的根基，我就敢掀了她的老巢！

“但是老婆，”周磊似乎有些顾虑，“这样一来，这个家可就真的……撕破脸了。大哥那边……”

“周磊！”

我打断他，语气前所未有的严厉。

“到现在你还在顾虑大哥？顾虑这个表面和睦的家？”

“是人家先不给我们留活路！”

“人家都要把你的家抄了，把你父母的养老钱和祖宅都吞了，你还要考虑撕不撕破脸？”

“脸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他们不要脸，我们何必给他们留脸！”

我的话说得很重。

我知道周磊重感情，优柔寡断。

但这一次，他必须支棱起来！

否则，我们这个小家，永远会被那边吃得死死的！

电话那头又是长久的沉默。

我知道他在挣扎。

最终，他似乎下定了决心，声音低沉却坚定：

“老婆，你说得对。是我以前太窝囊了，总想着息事宁人，结果让你和妞妞受委屈。”

“这次，我听你的。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这个家，必须由我们来守护！”

我心里那块最大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只要周磊和我站在同一战线，我就有信心打赢这一仗。

“好。”

我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文件，眼神锐利。

“第一步，你明天正常回老家。”

“什么？”周磊大吃一惊，“我还回去？回去干嘛？看着他们算计爸妈？”

“对，就是回去看着。”

我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你不回去，这出戏怎么唱？”

“你回去，才是对他们最大的震慑。”

“而且，你需要亲自回去，保护好爸妈，别真被他们忽悠着签了什么不该签的字。”

“第二步，把这些东西，准备好。随时等我消息。”

“第三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我的声音压得更低，说出了一句让周磊都感到惊愕的话。

这句话，将直接决定整个局面的最

终走向。

也将给赵春梅和她那贪得无厌的娘家，带来最致命的一击。

周磊听完，在电话那头足足愣了十几秒。

才喃喃道：“老婆，你这招……是不是太狠了？”

我冷笑一声：“狠？”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她赵春梅做初一，就别怪我做十五。”

“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我挂断和周磊的电话，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电脑屏幕上那些冰冷的文件和录音，此刻却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

我知道，一旦按下发送键，或者执行第三步计划，这个家表面维持了很多年的和平，将彻底粉碎。

再也没有回头路。

但我别无选择。

卧室的门轻轻被推开，妞妞抱着小熊玩偶，睡眼惺忪地站在门口。

“妈妈，你怎么还不睡呀？明天我们不是要坐大飞机吗？”

她软糯的声音瞬间抚平了我心中所有的戾气和挣扎。

我快步走过去，蹲下身将她柔软的小身子抱进怀里。

“妈妈马上就睡，宝宝怎么醒了？”

“我梦见好多好多骆驼哦……”妞妞把小脑袋靠在我肩膀上，迷迷糊糊地说，“妈妈，我们会开心的，对吧？”

我的眼眶猛地一热。

“对，宝贝，我们会非常非常开心。”

我抱紧她，像是抱住了全世界所有的勇气和希望。

为了她，我必须坚强，必须战斗。

我必须给她一个明净快乐的天空，而不是一个充满算计和委屈的环境。

我把妞妞重新哄睡，盖好被子。

然后回到电脑前，深吸一口气。

开始仔细整理和备份那些“证据”。

每一个音频，每一张图片，都像是一颗等待出膛的子弹，瞄准着那些试图破坏我们家庭的人。

但我心里，还藏着最后一个，也是最关键的一个疑问。

一个关于我公公婆婆真实态度的疑问。

他们是真的完全被蒙在鼓里，心甘情愿被赵春梅摆布？

还是……其实心里也有自己的小算盘？

毕竟，卖老宅给孙子娶媳妇，和卖老宅给儿媳的弟弟娶媳妇，这性质完全不同。

婆婆再偏心，能糊涂到这个地步？

如果不糊涂，那她在这件事里，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这个问题不搞清楚，我的全盘计划，可能会有一个致命的疏漏。

我拿起手机，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拨通了一个我几乎从未主动联系过的号码。

这个号码的主人，或许能给我答案。

电话接通了。

那边传来一个温和又略带惊讶的声音。

“喂？婉婷？真是稀罕，你怎么会给我打电话？”

听到这个声音，我知道，我离最后的真相，只有一步之遥了。

而这一步，或许会揭开这个家庭最不堪，也最让人心寒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