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饭店装阔点了8瓶茅台,结账时我转身就走,公公傻眼了
发布时间:2025-09-24 06:41 浏览量:1
电话是婆婆打来的,时间掐得刚刚好,下午四点半,我刚把下午茶的测评稿最后一张配图调整好,准备伸个懒腰。
“小蔓啊,忙不忙?”
我把蓝牙耳机戴上,一边回她,一边开始收拾流理台上的狼藉:“妈,不忙,刚忙完。怎么了?”
厨房窗外,天色灰蒙蒙的,像是兑了水的墨,有点压抑。空气里有股雨前特有的潮湿泥土味。
“晚上你爸请客,在聚福楼,你跟周明收拾收拾,六点钟务必到啊。”
聚福楼?
我手上擦盘子的动作一顿。那地方人均消费小一千,我们自己过纪念日都舍不得去。
“请谁啊妈?这么大阵仗。”
“你大姑父!人家从省城回来,谈成了个大项目,你爸说,必须得咱们家出面,好好给他接风洗尘。”婆婆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压不住的兴奋和虚荣。
我心里“咯噔”一下。
大姑父,周家唯一一个混出头的亲戚,也是我公公一辈子的“假想敌”。
每次家庭聚会,只要大姑父在,公公那股子“不蒸馒头争口气”的劲儿就格外足。
“行,妈,我们准时到。”我嘴上应着,心里已经开始盘算。
这顿饭,八成又得是我跟周明买单。
挂了电话,【你爸要在聚福楼请大姑父,你知道吗?】
他秒回:【刚我妈也给我打电话了。】
【他是不是又想打肿脸充胖fenzi?】我打字有点重。
周明回了个无奈的表情:【爸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爱个面子。没事,我刚发了笔奖金,应付得来。】
我看着那行字,没再回复。
不是钱的问题。
是我讨厌那种被架在火上烤,为了别人的虚荣心,去承担本不属于我们的压力的感觉。
五点半,周明风风火火地赶回来,换衣服的时候,从钱包里抽出厚厚一沓钱,塞给我。
“老婆,拿着,大概五千。今晚不管我爸怎么折腾,都别跟他犟,给他留点面子。”
钱是红色的,崭新,带着银行的油墨香。
我捏着那沓钱,感觉有点烫手。
“周明,这不是面子的问题,这是原则问题。他每次都这样,拿我们的钱去充他自己的面子,有意思吗?”
“好了好了,就这一次。”他一边系领带一边敷衍我,“大姑父难得回来,让他高兴高兴。”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无力。
这种对话,在我们婚后重复了无数次,每一次,都以我的妥协告终。
今晚,恐怕也一样。
我们到聚福楼的时候,公公婆婆已经到了。
包厢很大,红木圆桌,头顶一盏巨大的水晶灯,亮得晃眼。
公公正襟危坐,穿着他那件只在重要场合才穿的深蓝色中山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活像个准备登台的老干部。
婆婆在一旁给他倒茶,满脸堆笑。
“爸,妈。”我跟周明打了声招呼。
公公“嗯”了一声,眼皮都没抬,继续研究菜单,那架势,仿佛在审阅一份重要文件。
“小蔓来了,快坐。”婆婆热情地拉我坐下。
我瞥了一眼公公手里的菜单,皮质封面,烫金大字,一看就价格不菲。
他手指在上面划来划去,嘴里念念有词:“这个,澳洲龙虾,得来一只。这个,东星斑,清蒸。还有这个佛跳墙……”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
他点的每一个菜,后面都跟着一个三位数,甚至四位数。
“爸,”我忍不住开口,“大姑父他们口味清淡,要不我们点些家常的精品菜?”
公公的脸瞬间沉了下来,菜单往桌上重重一拍。
“啪”的一声,婆婆吓得一哆嗦。
“你懂什么?”公公瞪着我,“你大姑父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家常菜?那是打发叫花子!今天这顿,必须是最高规格,不然人家还以为我们周家没人了!”
我被他吼得一愣。
周明在桌子底下,使劲踢了我一脚,眼神里全是央求。
我深吸一口气,把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算了,忍。
不一会儿,大姑父一家三口到了。
大姑父穿着简单的夹克衫,笑容和煦,完全没有我公公那种紧绷的“大人物”派头。
一阵寒暄后,众人落座。
公公立刻像换了个人,热情洋溢地把菜单递过去:“大哥,你看看,想吃什么随便点,千万别客气!”
大姑父笑着摆摆手:“哎,建国,你看着安排就行,我没什么讲究。”
这句话,正中公公下怀。
他清了清嗓子,大手一挥,对侍应生说:“刚才我点的那些,都记下了吧?澳洲龙虾,要三斤以上的!东星斑,必须是活的!”
侍应生微笑着点头。
我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周明,他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气氛在酒精的作用下,逐渐热络起来。
公公频频举杯,谈笑风生,仿佛他才是那个刚谈成大项目的成功人士。
他从年轻时在厂里的“辉煌事迹”,讲到对当前经济形势的“独到见解”,唾沫横飞。
大姑父始终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偶尔附和两句。
我低头喝着玉米汁,感觉自己像在看一出蹩脚的独角戏。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包厢里的气氛越来越燥热。
公公喝得满面红光,舌头都有些大了。
他忽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服务员!”他冲着门口大吼。
一个年轻的侍应生立刻推门进来,恭敬地问:“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
公...公指着桌上已经空了的五粮液酒瓶,豪气干云地说道:“这酒,不行,不上档次!”
所有人都愣住了。
大姑父连忙说:“建国,这酒很好了,很好了。”
公公摆摆手,一副“你不懂”的表情,然后转向侍应生,一字一顿地说:“把你们店里最好的酒,拿上来!”
侍应生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但还是职业地微笑着:“先生,我们店里最好的是陈年茅台,您看……”
“就它了!”公公大手一挥,“先来……来两瓶!”
我的心猛地一沉。
一瓶茅台,在店里起码要三千多。
两瓶,就是六七千。
加上这桌菜,今晚开销奔着一万五去了。
周明放在桌下的手,紧紧攥住了我的手,他的手心全是汗。
我能感觉到他的紧张和无助。
婆婆想说什么,被公公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很快,两瓶包装精美的茅台被送了上来。
公公亲自给大姑父满上,又给自己满上,那得意洋洋的样子,仿佛手里端的不是酒,是无上的荣耀。
“大哥,尝尝这个!这才是男人喝的酒!”
大姑父只是浅浅抿了一口,便放下了杯子。
可我公公,却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一杯接一杯,他越喝越兴奋,话也越来越多。
“想当年啊,我在厂里,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手底下管着百十号人,谁见了我不得客客气气叫一声‘周科长’?”
“要不是当年运气不好,我现在说不定也是个大老板了!”
他指点江山,激扬文字,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的脚下。
我看着他,只觉得可悲又可笑。
一个人,得在现实里多不如意,才需要用这种方式来填补内心的空虚。
两瓶茅台,很快见了底。
所有人都以为,这场闹剧该收场了。
可谁也没想到,高潮才刚刚开始。
公公晃晃悠悠地站起来,红着眼睛,又一次冲门口喊:“服务员!”
侍应生再次进来。
“再……再来两瓶!”
这一次,连大姑父的脸色都变了。
“建国,不能再喝了,真的够了。”
“大哥,你这是看不起我!”公公的音量陡然拔高,“今天我高兴!必须喝好!”
周明终于忍不住了,站起来拉住他:“爸,您喝多了,我们差不多该回家了。”
“滚开!”公公一把甩开周明的手,“老子还没老糊涂!喝几瓶酒怎么了?你大姑父在这儿,我能丢这个脸吗?”
我的怒火,在胸中一点点燃烧。
丢脸?
他难道不知道,他现在这个样子,才是最丢脸的吗?
两瓶茅台又被送了上来。
包厢里的空气,已经凝固了。
除了公公自斟自饮的声音,再没有一个人说话。
大姑父一家,脸上写满了尴尬。
婆婆低着头,不停地搓着衣角。
周明脸色煞白,嘴唇紧紧抿着。
我看着眼前这荒诞的一幕,只觉得一阵反胃。
这场饭局,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接风洗尘,而是我公公一个人的虚荣心展演。
而我们所有人,都是他这场演出的道具和观众。
最可悲的是,演出的所有费用,都得由我们来承担。
第四瓶茅台喝到一半的时候,公公已经开始说胡话了。
他拉着大姑父的手,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追忆着根本不存在的“光辉岁月”。
就在这时,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目瞪口呆的举动。
他颤巍巍地举起四根手指,对着侍应生,大着舌头喊:“再……再给我上……四瓶!凑个……八瓶!好事成双,发发发!”
八瓶!
整个包厢,死一般的寂静。
连侍应生的职业微笑都僵在了脸上。
他大概以为自己听错了,试探着问:“先生,您是说……四瓶吗?”
“是……八瓶!”公公用尽全身力气吼道,“总共八瓶!一瓶都不能少!”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我飞快地心算了一下。
八瓶茅台,按一瓶三千算,就是两万四。
加上那桌菜,今晚的消费,稳稳地超过三万。
三万块!
那是我辛辛苦苦写三个月稿子才能挣到的钱。
是我跟周明计划了很久,准备用来换掉家里那台老掉牙空调的钱。
现在,就要为我公公这可笑又可悲的虚荣心,付之一炬。
我猛地转头,看向周明。
我希望他能站出来,阻止这场疯狂的闹剧。
然而,他只是低着头,双手死死地抠着桌布,一言不发。
他脸上的表情,是痛苦,是挣扎,是为难。
但唯独,没有反抗。
那一刻,我心里的某个东西,彻底碎了。
我对他,对这个家,最后一丝的忍耐和期待,都化为了泡影。
侍应生大概是被我公公的气势镇住了,愣了几秒后,居然真的转身要去拿酒。
“等一下。”
我开口了。
声音不大,但异常清晰,像一把冰冷的刀,划破了包厢里浑浊的空气。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我缓缓地站起身,拿起我的包。
我对侍应生说:“不用再上了,他喝醉了。”
然后,我转向周明,平静地说:“我去一下洗手间。”
周明愕然地看着我,似乎没明白我的意思。
我没有再看任何人,径直朝包厢门口走去。
我的脚步很稳,一步一步,像踩在棉花上,又像踩在刀尖上。
身后,是死一般的沉寂。
我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的背上。
有公公的愤怒,有婆婆的惊慌,有周明的不知所措,还有大姑父一家的尴尬和错愕。
我没有回头。
拉开包厢门的那一刻,外面走廊里喧闹的人声和音乐声涌了进来,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我走了出去,然后,头也不回地,朝着饭店大门走去。
我没有去洗手间。
我直接走出了聚福楼。
晚风吹在脸上,凉飕飕的,带着雨后的湿气。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觉胸口的郁结之气,终于疏散了一些。
手机在包里疯狂地震动起来。
不用看,也知道是周明打来的。
我没有接。
我走到路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XX小区。”
车子启动,窗外的霓虹灯迅速向后倒退,模糊成一片片光晕。
手机还在不知疲倦地响着。
我终于拿了出来,按了静音,然后把他发来的一连串信息点开。
【老婆,你去哪了?】
【你快回来啊!爸快气疯了!】
【你去洗手间怎么去了这么久?】
【你不会真的走了吧?】
【林蔓!你到底想干什么!把我们一家人扔在这里,你的心怎么这么狠!】
【快回来结账!我钱不够!】
最后一条信息,像一根刺,狠狠地扎进了我的眼睛。
钱不够。
他终于说出了口。
我冷笑一声,把手机扔回包里。
这么多年,我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忍受了多少,他知道吗?
我刚嫁过来的时候,婆婆嫌我不会做饭,我报了烹饪班,现在家里的饭菜都是我做。
公公喜欢喝茶,我托人从福建买来上好的大红袍,他却嫌我乱花钱,转头就把茶叶送给了邻居。
他们过生日,我送的礼物,永远都得不到一句好话。
周明每次都劝我:“爸妈就是那样的人,你别往心里去。”
我一次又一次地告诉自己,要忍,要大度,要为了家庭和睦。
可是,我的忍耐,换来了什么?
换来的是他们的得寸进尺,是周明的理所当然。
换来的是今晚,我公公为了他可笑的面子,点了八瓶茅台,然后等着我们来买单。
凭什么?
就凭我是他儿媳妇?
就凭我比周明会挣钱?
这个家,就像一个无底洞,不断地消耗着我的精力,我的金钱,还有我的爱。
我累了。
真的累了。
回到家,我反锁上门,洗了个热水澡,然后把自己扔在床上。
世界终于清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了钥匙开门的声音,紧接着是周明气急败坏的砸门声。
“林蔓!你开门!你给我把门打开!”
我没动,也没出声。
“你今天把我们家的脸都丢尽了!你怎么能就这么走了?你知道我爸有多生气吗?你知道大姑父他们怎么看我们吗?”
他在门外咆哮着,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和委屈。
我闭上眼睛,只觉得讽刺。
他只在乎他爸的面子,在乎亲戚的看法。
他有在乎过我的感受吗?
有在乎过那三万块钱,是我们多少个日日夜夜辛苦换来的吗?
砸门声持续了很久,然后渐渐停了。
我听到他在客厅里来回踱步,打电话。
声音压得很低,但我还是能听清一些词句。
“妈,你别哭了……”
“爸他怎么样了?”
“钱……钱我找大姑父借的……嗯,先垫上了……”
听到这里,我心里最后一点波澜也消失了。
找大姑父借的。
真是天大的讽刺。
我公公费尽心机,想在大姑父面前挣回面子,结果,最后却丢了更大的面子。
他用我们的钱,给自己买了一场天大的笑话。
第二天一早,我拉开卧室的门。
周明睡在沙发上,蜷缩着,身上只搭了一条薄毯。
客厅里一片狼藉,烟灰缸里塞满了烟头。
听到动静,他立刻醒了,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我。
“你终于肯出来了?”他哑着嗓子说。
我没理他,径直走到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
“林蔓,我在跟你说话!”他跟了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你觉得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吗?”我甩开他的手,冷冷地看着他。
“有什么不能说的?昨天那事,是我爸不对,他喝多了。但你也不能就那么走了啊!你让我的脸往哪儿搁?”
“你的脸?”我气笑了,“周明,在你心里,你的脸,你爸的脸,比我们这个家还重要,是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急着辩解,“但那是我爸!我能怎么办?我能当着那么多亲戚的面,跟他翻脸吗?”
“所以你就选择牺牲我,牺牲我们的小家,去成全他的虚荣心?”
我步步紧逼,每一个字都像钉子,钉进他的心里。
“周明,你告诉我,这些年,类似的事情,发生过多少次了?”
“每次你都说‘就这一次’,‘下次不会了’。结果呢?有哪一次,你真正站在我这边,替我说过一句话?”
他被我问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昨天晚上,他点八瓶茅台的时候,我看着你,你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吗?”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我在想,这个男人,不值得我再为他付出了。”
周明的身体晃了一下,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
“蔓蔓……我……”
“你不用说了。”我打断他,“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
我从房间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东西,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
一份离婚协议书。
还有一张银行卡。
“这份协议,我签好字了。房子是婚前财产,归你。车子归我。我们没有共同存款,因为我们所有的钱,都拿去填你家的无底洞了。”
“这张卡里有两万块钱,一万五是你昨晚欠大姑父的,另外五千,是你之前给我的。我们两清了。”
周明看着那份协议,整个人都傻了。
“离……离婚?”他喃喃自语,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就因为一顿饭?林蔓,你至于吗?”
“至于吗?”我重复着他的话,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周明,这不是一顿饭的事。这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嫁给你三年,我受够了!我不想再过这种为人做嫁,自己一肚子委屈的日子了!我不想我的努力,我的心血,都变成你父亲炫耀的资本!”
“这个家,我撑不住了。你,我也指望不上了。”
我擦干眼泪,拉起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箱。
“我今天就搬出去。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我没有再看他一眼,拉开门,走了出去。
身后,传来他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我没有回头。
有些路,一旦走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我在公司附近租了个一居室的小公寓。
搬家的那天,是个晴天。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很暖。
我把东西一件件归置好,看着这个属于我自己的小空间,心里前所未有的平静。
接下来的几天,周明给我打了无数个电话,发了无数条信息。
从一开始的愤怒指责,到后来的哀求忏悔。
我都没有回复。
我需要时间,也需要空间,来整理自己的情绪和未来。
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中。
我接了两个新的项目,每天忙得像个陀螺。
身体虽然累,但精神上却感到一种久违的放松和自由。
我不用再一下班就冲进厨房,准备一家人的晚饭。
不用再费尽心思,去讨好那两个永远也讨好不了的人。
不用再为了那些鸡毛蒜皮的家庭琐事,跟周明争吵不休。
一个星期后,我接到了婆婆的电话。
她的声音听起来苍老又疲惫。
“小蔓,你就看在妈的面上,回来吧。周明他……他知道错了。”
“妈,这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我的声音很平静。
“那是什么问题?不就是一顿饭吗?你爸他年纪大了,糊涂了,你就不能让着他点吗?你这么一闹,现在整个亲戚圈子都知道了,我们家的脸都让你给丢光了!”
又是脸面。
在这个家里,脸面似乎比任何东西都重要。
“妈,如果你们觉得我让你们丢脸了,那我离开,不是正好吗?”
“你……”婆婆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犟呢?夫妻俩,哪有隔夜仇啊?周明他这几天,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人都瘦了一圈了。你就真的一点都不心疼他吗?”
心疼?
当然心疼。
三年的感情,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可是,心疼不能当饭吃。
它解决不了我们之间根本性的问题。
“妈,您别再说了。我已经决定了。”
挂了电话,我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心里五味杂陈。
我知道,我的决定,伤害了周明。
但如果我不这么做,被伤害的,就是我自己。
成年人的世界里,总要做选择。
这一次,我选择了我自己。
周末,我约了闺蜜出来逛街。
我们从商场一楼逛到五楼,买了很多平时舍不得买的东西。
漂亮的裙子,精致的包包,还有一套昂贵的护肤品。
刷卡的时候,我没有一丝一毫的心疼。
这些,都是我靠自己的努力挣来的。
我花得心安理得。
闺蜜看着我,感慨道:“蔓蔓,我感觉你好像变了一个人。”
“是吗?哪里变了?”
“说不上来。就是……整个人都在发光。”
我笑了。
也许,离开一个消耗你的人,就是给自己最好的充电方式吧。
生活在继续。
我的事业蒸蒸日上,我的小日子也过得有滋有味。
我开始健身,学插花,周末去听音乐会,看画展。
我把以前那些被家庭琐事占据的时间,都用来投资自己。
我发现,一个人的生活,也可以很精彩。
两个月后,我意外地在一家咖啡馆,遇到了大姑父。
他看到我,愣了一下,随即温和地笑了。
“小蔓,好久不见。”
“大姑父。”我有些局促。
他邀请我坐下,给我点了一杯拿铁。
我们聊了聊近况。
他没有提那天晚上的事,也没有提周明和他的家人。
他只是像个长辈一样,关心我的工作和生活。
临走时,他忽然说:“小蔓,那天的事,让你受委屈了。”
我没想到他会主动提起,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你二叔那个人,我了解。一辈子都活在别人的眼光里,死要面子活受罪。”他叹了口气,“其实,他不是坏人,就是……太糊涂。”
“你是个好孩子,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你做得对。”
大姑父的话,像一股暖流,淌过我的心田。
原来,还是有人能理解我的。
“谢谢您,大姑父。”我由衷地说。
“好好生活吧。”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值得更好的。”
从咖啡馆出来,我心里的最后一个疙瘩,也解开了。
我没有做错。
我只是选择了一种更爱自己的生活方式。
又过了一个月,周明把签好字的离婚协议,寄给了我。
没有电话,没有信息。
只有那份白纸黑字,宣告着我们三年婚姻的终结。
我看着他的签名,龙飞凤舞,一如他的人。
心里说不难过,是假的。
但更多的,是一种解脱。
办完手续的那天,我去民政局门口的广场上,坐了很久。
有年轻的情侣,手牵着手,笑着走进去。
也有像我一样的人,一个人,默默地走出来。
人生,就是这样,有聚有散。
重要的是,在每一段旅程中,都不要迷失自己。
晚上,我接到了周明的电话。
这是我们离婚后,他第一次联系我。
“喂。”我的声音很平静。
“……是我。”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沙哑。
我们沉默了很久。
“你……还好吗?”他先开了口。
“挺好的。你呢?”
“我……不太好。”他苦笑一声,“我爸,前几天突发脑溢血,住院了。”
我心里一惊:“严重吗?”
“抢救过来了,但留下了后遗症,半身不遂。”
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那天晚上,他回去之后,就一直生闷气,谁劝都不听。后来……就……”
周明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医生说,是急火攻心,加上他本来血压就高。”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安慰他?还是指责他?
似乎都不合适。
“蔓蔓,我知道,现在跟你说这些,很混蛋。”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
“但是,我还是想说。对不起。”
“那天晚上,是我错了。我不该纵容我爸,不该让你一个人承担那么多压力。”
“这几个月,我一个人在家,想了很多。我想起了我们刚结婚的时候,你每天变着花样给我做好吃的。我想起我生病的时候,你整夜不睡地照顾我。我想起我们一起规划未来,你说想开一家属于自己的小店……”
“我把所有的事情,都搞砸了。”
“我弄丢了……全世界最好的你。”
他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哽咽得不成样子。
我的眼泪,也无声地滑落。
我们之间,有过很多美好的回忆。
只是这些美好,最终,还是被现实磨得面目全非。
“都过去了,周明。”我轻声说,“人要往前看。”
“我知道。”他吸了吸鼻子,“我爸他……他现在躺在病床上,话也说不清楚了。前天,他看到我,忽然哭了,拉着我的手,不停地指着门口的方向……”
“我知道,他是在想你。他后悔了。”
我沉默了。
后悔?
也许吧。
但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有些伤害,一旦造成,就永远无法弥补。
“你好好照顾他吧。”我说,“也……好好照顾自己。”
“蔓延……”他叫着我的名字,声音里充满了不舍和留恋。
“嗯?”
“我们……还有可能吗?”
我闭上眼睛,脑海里闪过无数个画面。
他维护他父母时,我失望的眼神。
他在饭桌下,踢我脚时的央求。
他为了面子,默许他父亲疯狂行径时的懦弱。
还有,我转身离开时,那决绝的背影。
“没有了,周明。”
我睁开眼睛,目光清澈而坚定。
“回不去了。”
我们都付出了代价。
他付出的,是他的家庭。
我付出的,是我的婚姻。
这代价,太沉重了。
沉重到,我们谁也无法再回头。
挂了电话,我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
每一盏灯下,都有一个故事。
有欢笑,有泪水,有相聚,有别离。
我的故事,翻过了沉重的一页。
但新的一页,才刚刚开始。
未来的路,还很长。
我会一个人,勇敢地,好好地走下去。
因为,成年人的世界里,为别人的面子买单,就是对自己的人生不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