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岁小伙在工地打工时,与老板娘发生了一段故事,结局令人唏嘘
发布时间:2025-09-22 17:48 浏览量:1
那五千块钱,像块烧红的烙铁,揣在我怀里。
我叫李军,二十六岁,在工地上给人贴瓷砖。那天下午,我正在城郊一栋别墅里收尾,老板王勇的媳妇,我们都喊她陈姐,过来验收。
“小李,手艺真不错,这缝对得跟拿尺子画过一样。”陈姐一边说,一边用手摸着刚铺好的地砖,脸上带着满意的笑。
她三十多岁,人很爽快,不像有些老板娘那样挑剔。她穿着件干净的白衬衫,头发在脑后挽了个髻,看着不像工地上管事的人,倒像个老师。
我嘿嘿笑了笑,把手在围裙上擦了又擦,有些不好意思。“陈姐你过奖了,这是我该做的。”
“这是你这半个月的工钱,你点点。”她从一个黑色的布包里拿出一沓钱递给我。
我接过来,也没数,直接塞进了裤兜里。“不用数,陈姐你办事我放心。”
“那行,我先走了,那边还有事。”陈姐点点头,转身匆匆地走了。
我收拾好工具,正准备离开,眼角的余光瞥见门槛边上,有一抹红色。我走过去捡起来,是一沓用皮筋捆着的百元大钞,厚厚的一摞。我捏在手里,心里咯噔一下,这肯定是刚才陈姐掉的。
我赶紧追出门去,看到陈姐的车还没开走。她正站在车边,跟一个穿着夹克的陌生男人说话,眉头拧成了疙瘩,像是在争吵什么。那男人情绪有点激动,胳膊挥来挥去的。
我想喊她,又觉得这时候上去不合适。万一人家在谈什么私事呢?我犹豫的这几秒钟,那个男人就上了旁边一辆黑色的车,一脚油门开走了。陈姐站在原地,叹了口气,也拉开车门上了车。
我捏着那沓钱,心里乱糟糟的。这钱,我该怎么还给她?当着王哥的面还,还是私下里还?王哥最近好像总说资金紧张,工地上好几个兄弟的工钱都压着呢。陈姐这笔钱,是干什么用的?刚才那个男人又是谁?
我把钱揣进怀里,那沓钞票隔着一层布料,还是烫得我心慌。我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这五千块钱,可能不只是掉的那么简单。
回到工棚,同屋的老张正躺在床上刷着手机,视频里传出刺耳的笑声。我把工具箱往地上一放,发出“哐当”一声响。
“怎么了小李,跟谁生气了?”老张探出头来。
“没事,有点累。”我随口应了一句,躺到自己的铺上。
怀里的钱像个疙瘩,硌得我浑身不自在。我想,要不现在就给陈姐打个电话?可拿起手机,我又放下了。电话里怎么说?说我捡到钱了?万一她正跟王哥在一起,王哥问起来,她怎么解释这笔钱的来路?刚才她跟那个男人争执的样子,又在我脑子里过了一遍。
我觉得自己好像撞破了什么秘密。这钱,现在成了个烫手的山芋。我一个打工的,只想安安稳稳挣点钱,回家娶媳-妇,不想掺和老板的家事。可这钱就在我怀里,躲也躲不掉。
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一声一声,都像敲在我的心上。我翻来覆去,一夜没睡好。
第一章 滚烫的五千块
第二天一大早,我顶着两个黑眼圈到了工地。天阴沉沉的,跟我的心情一样。
王哥已经在现场了,正叉着腰,对着一个新来的小工发火。
“你长没长眼睛?这墙让你找平,你给我弄成斜的了!这点活都干不好,你还能干啥?”
小工低着头,脸涨得通红,不敢吱声。
王哥骂完,一转身看到我,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小李来了。那个别墅的活儿干完了,今天跟我去另一个地方,也是贴砖。”
“好嘞,王哥。”我点点头,心里却在打鼓。
王哥这个人,脾气是爆了点,但对我们这些手艺好的老师傅还算客气。他就是个粗人,心里藏不住事,什么都摆在脸上。我看着他那张写满烦躁的脸,更不敢提那五-千块钱的事了。
我总觉得,这事要是让王哥知道了,肯定要炸。陈姐那么好的人,我不想因为我还钱这件事,害她跟王哥吵架。
一整天,我都心不在焉的。手里的瓦刀好像重了好几斤,平时半天能干完的活,磨蹭到下午还没弄利索。
中午吃饭的时候,大家蹲在工地上,捧着盒饭。王哥扒拉了两口,就把筷子一摔。
“妈的,这日子没法过了!”他骂了一句。
旁边一个工头凑过去问:“王哥,又咋了?”
“还不是那个天杀的材料商,说好的账期,今天突然打电话来催款,说不给钱下午就不送水泥了。”王哥从兜里摸出烟,点上一根,狠狠吸了一口。“现在这生意,真他娘的难做,到处都要钱!”
我默默地听着,心里更沉了。王哥为了材料款发愁,陈姐那边却掉了一笔钱。这两件事,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我想,陈姐会不会是背着王哥,偷偷拿钱去办什么事?比如,接济娘家?我听说陈姐有个弟弟,不太成器,总在外面惹事。这钱,是不是给那个小舅子的?
这个念头一出来,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我一个外人,怎么能这么揣测老板娘。可是,除了这个,我想不出别的解释。
下午,我正在墙上划线,王哥又走了过来,在我旁边蹲下。
“小李,你今天咋回事?我看你这线画得,都有点抖。”他盯着我手里的墨斗。
“没事王哥,可能昨晚没睡好。”我挤出一个笑容。
“家里有事?”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点探究。
“没,没事。”我赶紧摇头。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有事就说,别一个人扛着。你跟你师傅学的手艺,扎实,别因为别的事分了心,把手艺给糟蹋了。”
听着他这话,我心里一阵发酸。王哥虽然脾气不好,但心里是敞亮的。我揣着他家的钱,还在这里对他撒谎,我觉得自己特别不是东西。
我下定决心,今天下班,我必须把钱还给陈姐。不管她有什么难处,这钱我不能再留了。哪怕会让她为难,也比我这样担惊受怕,连活都干不好要强。
我得找个机会,单独见她。
第二章 一碗面的温度
下午收工,我没跟工友们一起回宿舍,借口说要去镇上买点东西,一个人骑着电动车,往王哥家去了。
他们家就在镇上,是个带院子的二层小楼。我以前去送过一次东西,还记得路。
天色已经擦黑,路灯一盏一盏地亮了起来。我把车停在离他家还有一段路的地方,心里盘算着怎么开口。
就说我今天才发现口袋里多了钱,肯定是昨天陈姐给工钱的时候多给了?不行,这谎话太假了,五千块不是小数目,怎么可能塞错了都不知道。
还是实话实说吧。就说捡到了,怕王哥误会,所以今天才送过来。
我走到他家院子门口,铁门关着,能看到里屋亮着灯。我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门“吱呀”一声开了,陈姐提着一袋垃圾走了出来。
她看到我,愣了一下。“小李?你怎么来了?”
“陈姐,我……”我一时语塞,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
“是不是有什么事?快进来坐。”她没多问,很自然地把我让了进去。
屋里收拾得很干净,一股淡淡的饭菜香味。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在客厅看动画片,是他们的儿子。
“你吃饭了没?”陈姐给我倒了杯水。
“在工地吃过了。”我拘谨地坐在沙发边上。
“工地的盒饭哪有什么油水。”她说着就进了厨房,“你等会儿,我给你下碗面条。”
我连忙站起来,“不用了陈姐,我真吃过了。我来是……”
“坐着吧,跟我还客气什么。”她打断我的话,厨房里很快就响起了切菜的声音。
我心里更不是滋味了。人家这么热情地对我,我却怀着一肚子猜疑。那五千块钱在我口袋里,像块石头一样沉重。
小男孩看了我一眼,又继续看他的电视。客厅里只有电视的声音,和厨房里传来的锅碗瓢盆的碰撞声。这种家里的烟火气,让我这个常年在外的人,心里突然觉得很温暖。
我想,也许事情根本不是我想的那样。可能陈姐就是不小心掉了钱,我把它还回去,一切就都解决了。是我自己想得太复杂了。
面很快就下好了,卧着一个金黄的荷包蛋,还撒了点葱花。
“快吃吧,尝尝姐的手艺。”陈姐把面碗放到我面前。
我拿起筷子,挑起一根面条,热气腾着我的脸。我心里暖烘烘的,也酸溜溜的。
就在这时,陈姐的手机响了。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走到阳台上才接起来。她刻意压低了声音,但我还是断断续续地听到几个词。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别再赌了,这是最后一次……我上哪儿给你弄那么多钱去……”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底。果然,是她那个弟弟。
我拿着筷子,那碗热腾腾的面,突然就吃不下去了。原来我的猜测是真的。陈姐正为她弟弟的赌债发愁,这五千块钱,恐怕就是她好不容易凑出来,准备去填窟窿的。
她打完电话回来,眼圈有点红,但还是强笑着问我:“怎么不吃啊?不合胃口?”
“不是,很好吃。”我埋头扒了一大口面。
现在,我还怎么还这个钱?我要是把钱拿出来,不就等于当面揭穿了她的窘境吗?她刚才在电话里说“没钱了”,我要是把钱还给她,她弟弟肯定又要来纠缠。这不等于我把她往火坑里推吗?
我突然觉得,这钱我不能还。至少,不能现在还。我要是还了,就是好心办坏事。
我三两口把面吃完,站起身。“陈姐,面很好吃,谢谢你。我……我想起来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这么急?”
“嗯,跟人约好了。”我不敢看她的眼睛,找了个蹩脚的借口。
“那行,路上骑车慢点。”
我几乎是逃一样地离开了她家。骑在回工地的路上,晚风吹在脸上凉飕飕的,可我心里却像着了火。
我做了一个决定。这钱,我先替她保管着。等哪天,她家不缺钱了,或者她弟弟改好了,我再把钱还给她。
我觉得自己这样做是对的,是在帮她。可我不知道,这个决定,会给我带来多大的麻烦。
第三章 猜疑的裂痕
自从私自决定“保管”那五千块钱后,我心里就像压了块大石头。
每天在工地上看到王哥,我都觉得心虚。我开始下意识地躲着他,干活也挑离他最远的地方。
我的反常,很快就被王哥察觉到了。
这天,我正在脚手架上贴外墙砖,王哥在下面喊我:“小李,你下来一下。”
我心里一紧,解开安全绳爬了下来。
“王哥,啥事?”
他递给我一瓶水,自己也拧开一瓶喝了一口。“你最近怎么了?看你一天到晚魂不守舍的。是不是家里出啥事了?要用钱的话跟我说,我这再紧,给你凑点还是没问题的。”
我心里一阵感动,又一阵愧疚。“没,王哥,真没事。”
“真没事?”他盯着我的眼睛,像要看穿我的心思。“没事你躲着我干嘛?我发现你好几天都没跟我正经说过话了。”
“我哪有躲你……”我嘴上辩解,声音却越来越小。
“行了,你不愿意说我也不逼你。”王哥摆摆手,语气里有点失望。“你自己调整好,别影响干活就行。安全第一。”
他说完就走了,留下我一个人站在那儿,心里五味杂陈。王哥是关心我,我却在欺骗他。这种感觉,比干一天活还累。
周六下午,工地提前下班。我刚回到宿舍,王哥的电话就打来了。
“小李,你现在来一下我家,有点事。”他的声音听起来很严肃。
我心里咯噔一下,第一反应就是:事情败露了?陈姐发现钱少了,跟王哥说了?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又一次骑车去了他家。
王哥家的院门开着。我走进去,看到王哥和陈姐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气氛有点凝重。茶几上放着一个账本。
“王哥,陈姐。”我怯生生地打了声招呼。
“小李来了,坐。”王哥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我坐下来,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陈姐给我倒了杯水,勉强笑了笑,但看起来很疲惫。
王哥清了清嗓子,开口了:“小李,叫你来没别的事。就是我跟你嫂子对账,发现账上好像有点问题。”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家里的备用金,好像少-了五千块钱。”王哥看着我,慢慢地说。“我记得前阵子取了笔现金放家里的,可现在怎么也找不到了。你嫂子也说没动过。我想问问你,你那天去别墅,有没有看到什么……”
我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他这是在怀疑我?
我张了张嘴,想把事情说清楚,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我要是说钱是我捡到的,那怎么解释我这么多天都不还?而且,陈姐就在旁边,我一说,她弟弟的事不就全暴露了吗?
“我……我没看到。”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你再仔细想想。”王哥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那天就你和陈姐去过那里。”
“王哥,我真没拿!”我急了,站了起来。“我李军虽然穷,但不是那种偷鸡摸狗的人!你可以去打听打听,我跟着我师傅干了这么多年,手脚从来都是干净的!”
“你激动什么!我也没说你拿了,就是问问!”王哥也提高了嗓门。
“你这不就是怀疑我吗!”我感到一种巨大的屈辱。
“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陈姐站起来打圆场。“王勇,我相信小李不是那样的人。钱可能就是我们自己放忘了,再找找就有了。”
她转向我,说:“小李,你别往心里去,你王哥就是这个臭脾气,说话直。我们没有怀疑你的意思。”
虽然陈姐在帮我说话,但我能感觉到,王哥看我的眼神已经变了。那种信任,已经有了一道裂痕。
那天晚上,我从王哥家出来,感觉天都塌了。我本来是想帮陈姐,结果却把自己弄成了小偷。
我心里又气又委屈。我气王哥不信任我,也气自己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那五-千块钱,现在真成了一颗炸弹,随时都可能把我炸得粉身碎骨。
第四章 工地的风言风语
自从王哥家“对账”那件事之后,我在工地的日子就变得很难熬。
王哥虽然嘴上没再说什么,但他对我的态度明显冷淡了。以前他总会过来跟我聊几句,夸我手艺好,现在见了面,只是点点头,有时候甚至直接扭过头去。
他开始给我派一些零散的,不重要的活儿。那些需要精细手艺的活,比如拼花,做造型,他都交给别人去做了。
我知道,他这是在防着我。
工地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一些风言风t语就传开了。
“听说了吗?小李好像手脚不干净。”
“不能吧?他看起来挺老实的一个人。”
“老实?知人知面不知心。听说王哥家里丢了钱,就他去过。”
“怪不得王哥最近老给他脸色看。”
这些话像针一样,一根一根扎在我心上。我变得越来越沉默,收工后就把自己关在宿舍里,不想跟任何人说话。
老张看我这样,有点担心。“小李,你到底咋了?有事跟张哥说,别憋在心里。”
我摇摇头,什么也说不出来。我能说什么?说我为了帮老板娘隐瞒她弟弟赌博的事,自己背了个黑锅?这话谁信啊。说出去,不仅没人信,还会把陈姐也拖下水。
我只能忍着。我觉得自己像个哑巴,吃了黄连,有苦说不出。
我的活儿也受到了影响。心里装着事,手上的准头就差了。有一次铺地砖,我竟然把两块有色差的砖铺在了一起,等水泥干了才发现。
王哥过来检查,看到那块扎眼的瑕疵,脸当场就黑了。
“李军!”他连名带姓地喊我,“你看看你干的这是什么活!我把这么重要的客户交给你,你就这么糊弄我?”
“王哥,我……”我想解释,却发现没什么可解释的。错了就是错了。
“别叫我王哥,我担不起。”他指着那两块砖,“马上给我敲掉,重铺!材料费从你工钱里扣!”
周围的工友都围过来看热闹,对着我指指点点。我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拿起锤子,一锤一锤地把刚铺好的砖敲碎。每一锤,都像是砸在我自己的心上。
我开始怀疑,我当初的决定是不是错了。我以为我在做好事,在保护陈姐,可结果呢?我失去了老板的信任,失去了工友的尊重,甚至连我自己最引以为傲的手艺,都开始退步了。
这天中午,陈姐来工地送绿豆汤。她把桶放下,挨个给我们盛。轮到我的时候,她多给我舀了一勺。
“小李,天热,多喝点解解暑。”她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歉意。
我接过碗,低着头,没说话。
她在我身边站了一会儿,小声说:“小李,你别怪你王哥,他就是那个脾气。家里的钱,我已经找到了,是我自己记错了地方。回头我就跟他说清楚。”
我心里一动,抬起头看她。我看到她眼里的疲惫和无奈。
我知道她在撒谎。她这么说,只是想安慰我。如果钱真的找到了,王哥对我的态度不会是这样。
“陈姐,我没事。”我把碗里的绿豆汤一口气喝完,把碗还给她。“谢谢陈姐。”
我转身走了。我不能再让她为了。这件事,是我自己选择的,后果就该我自己承担。
只是,我心里那份委屈,像藤蔓一样,越长越密,快要把我憋得喘不过气来了。
第五章 摊牌的时刻
压垮骆驼的,往往是最后一根稻草。
周一,我们正在赶一个商铺的装修。客户要求很高,工期又紧,王哥这几天都守在现场,脾气比平时更暴躁。
下午,我正在卫生间里贴墙砖。因为空间小,转身不方便,我不小心碰倒了放在旁边的一桶防水涂料。白色的涂料洒了一地,溅得到处都是。
王哥听到动静,立刻冲了进来。看到一地的狼藉,他的脸瞬间就涨成了猪肝色。
“李军!你他妈是猪吗!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这桶料好几百块钱,你知不知道!”他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
我低着头,攥紧了拳头。我知道是我不对,但我心里憋着的火,也一下子被点燃了。这些天,我受的委桑,积的怨气,全都涌了上来。
“我不是故意的。”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不是故意的?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故意给我找麻烦?”王哥不依不饶,“我告诉你,你要是不想干了,就立马给我滚蛋!”
“滚就滚!”我猛地抬起头,眼睛通红地瞪着他。“我早就不想干了!在你这儿干活,累死累活不说,还得被人当贼一样防着!”
“你说什么?”王哥愣住了,显然没想到我敢顶嘴。
“我说什么你心里清楚!”我把心一横,什么都不管了。“不就是丢了五千块钱吗!你至于天天给我穿小鞋吗?我李军是穷,但我有骨气!我没拿过你的钱!”
我们的争吵声,引来了所有的工友。大家把小小的卫生间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就在这时,陈姐提着饭盒走了进来。她看到这剑拔弩张的场面,也吓了一跳。
“怎么了这是?有话好好说,吵什么?”
王哥看到陈姐,火气更大了。“你来得正好!你看看你天天护着的这个小李,现在敢跟我拍桌子了!说我冤枉他,把他当贼!”
他转过头,指着我,对陈姐说:“你告诉他,家里的钱到底找到了没有!”
陈姐的脸一下子白了。她张了张嘴,看着我,又看看王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看到她这个样子,我彻底心凉了。我为了她,背了这么久的黑锅,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可到了关键时刻,她连一句真话都不敢说。
我冷笑一声,从贴身的衣兜里,掏出那个用皮筋捆着的钱卷,狠狠地摔在地上。
“王哥,陈姐,你们看清楚了!这是不是你们丢的五-千块钱!”
钱卷摔在地上,弹了一下,皮筋断了,红色的钞票散落一地,像一摊刺眼的血。
所有人都惊呆了。
王哥看着地上的钱,又看看我,脸上的表情从愤怒变成了震惊,然后是不可思议。
“这钱……怎么会在你这里?”
“你问我?”我指着脸色惨白的陈姐,大声说:“你应该问她!这钱是她那天在别墅掉的!我捡到了,我一直想还,但是我不敢!我怕……”
我怕什么?我怕把她弟弟赌博的事情说出来,害他们夫妻吵架。可现在,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王哥猛地转向陈姐,眼睛里像是要喷出火来。“好啊你!陈洁!我以为钱是真的丢了,搞了半天,是你拿了钱,还让小李给你背黑锅!你说,你拿这钱干什么去了!”
陈姐浑身一抖,眼泪刷地一下就流了下来。
“王勇,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你是不是又拿钱去给你那个不争气的弟弟了!”王哥一把推开她,气得浑身发抖。“我早就跟你说过,他就是个无底洞,你填多少都不够!你竟然背着我干这种事!”
矛盾的中心,瞬间从我身上,转移到了他们夫妻之间。
我站在一片狼藉的卫生间里,看着散落一地的钱,看着暴怒的王哥和哭泣的陈姐,心里没有一丝报复的快感,只有无尽的疲惫和悲凉。
我知道,这个摊子,我彻底把它捅破了。
第六章 误会之后
工友们被王哥吼了一声,都识趣地散开了。
小小的卫生间里,只剩下我们三个人,还有一地的钞票。空气里弥漫着防水涂料刺鼻的味道,和一种令人窒息的尴尬。
王哥还在气头上,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陈姐蹲下身,一边哭,一边一张一张地捡起地上的钱。她的手指在发抖,泪水滴在红色的钞票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
“王勇,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她抬起头,满脸是泪。“这钱,不是给小伟的。”
“不是给他,是给谁的?你还有哪个弟弟要养?”王哥冷笑着说。
“是给乐乐的!”陈姐突然喊了一声,声音尖锐而绝望。“是给咱们儿子的!”
王哥愣住了。
我也愣住了。乐乐,是他们儿子的名字。
“你胡说八道什么!乐乐好好的,上学吃饭,哪样要花这么多钱?”王-哥不信。
“他不好!”陈姐把捡起来的钱紧紧攥在手里,像是攥着最后的救命稻草。“他心脏有问题!医生说,是先天性的,需要做手术!这五千块钱,是我托人找专家看片的钱!”
这个消息像一颗炸弹,把王哥和我,都炸懵了。
“你……你说什么?”王哥的声音都在颤抖,“乐乐心脏有病?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上个月体检发现的。”陈姐的眼泪流得更凶了。“我没敢告诉你,你脾气这么急,我怕你一听就慌了神。我想等专家确诊了,有了治疗方案再跟你说。那天在别墅门口,我不是跟什么野男人吵架,我是在跟那个专家的助理约时间。我怕你担心,才一直瞒着你……”
她断断续续地,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原来,一切都是误会。
我以为的接济娘家,是她为儿子治病筹的救命钱。
我以为的争吵,是她焦急地在为儿子联系医生。
我自作聪明地“保管”这笔钱,以为是在帮她,实际上,却差点耽误了孩子看病的大事。
我羞愧得无地自容,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光。
王哥听完,呆呆地站在那里,像一尊石像。过了好久,他才慢慢地走到陈姐面前,伸出颤抖的手,帮她擦掉脸上的泪。
“你……你傻不傻啊……”他的声音哽咽了,“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跟我说?我们是夫妻啊!有什么事,我们一起扛啊!”
陈姐再也忍不住,扑到他怀里,放声大哭。
王哥抱着她,一个快四十岁的男人,眼圈也红了。他不停地拍着她的背,嘴里念叨着:“没事了,没事了,有我呢。天塌下来,我给你扛着。”
我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夫妻俩相拥而泣,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又酸又涩,又有一丝暖意。
过了好一会儿,他们俩的情绪才慢慢平复下来。
王哥松开陈姐,转过身,走到我面前。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愧疚,有感激,还有一丝敬佩。
他没有说话,只是对着我,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吓了一跳,赶紧扶住他。“王哥,你这是干什么!使不得!”
他直起身,抓住我的手,用力地握了握。他的手掌粗糙而有力,掌心的温度,好像一下子传到了我的心里。
“兄弟,”他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是我错怪你了。你是个好人,是我王勇,小心眼了。”
那一刻,我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怨气,都烟消云散了。
我笑了,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第七章 手艺人的尊严
误会解开后,工地上的气氛一下子变了。
王哥当着所有工友的面,给我道了歉,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说了一遍。他说他儿子生病了,那五千块是救命钱,是我李军捡到了,一直妥善保管着,是他自己混蛋,误会了好人。
工友们看我的眼神,从鄙夷变成了敬佩。老张更是用力地捶了我的肩膀一下,“好小子,够爷们儿!”
我心里那块压了很久的石头,终于搬开了。
王哥把那个商铺卫生间的活儿,又重新交给了我,还特意嘱咐,要用最好的材料。
我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拿起工具,开始干活。
我把之前被王哥骂过的那面墙,重新检查了一遍,把每一块砖的缝隙都清理干净,用水平尺反复校对。
接下来的几天,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中。我感觉自己的手,从来没有这么稳过。每一块瓷砖,从切割,到抹灰,再到上墙,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得像是用机器测量过。
我不仅要把活干完,我还要把它干成一件艺术品。
这是我手艺人的尊呈。不是靠别人嘴上说出来的,是靠自己一砖一瓦,实实在在干出来的。
一个星期后,活儿干完了。
客户来验收,在卫生间里转了一圈又一圈,拿着手电筒照着墙面,脸上满是惊叹。
“王老板,你这个师傅的手艺,真是绝了!”客户指着墙角一个完美的收边,“你看这个地方,处理得太漂亮了!我找了这么多装修队,没见过这么细致的活儿!”
王哥站在旁边,脸上笑开了花。他拍着我的肩膀,自豪地说:“这是我们最好的师傅,李军!”
那一刻,我感觉所有的付出都值了。
工程款结清后,王哥把我单独叫到办公室。
他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递给我。“小李,这是你这个月的工钱,还有这个,是哥给你的奖金。”
我打开信封,除了我的工钱,里面还有额外的一万块钱。
我把那一万块钱拿出来,推回到他面前。
“王哥,工钱我收下,这是我应得的。奖金我不能要。”
“为什么?”王哥愣了,“这是你应得的!要不是你,那五千块钱就真丢了,乐乐看病都耽误了。这点钱,是哥的一点心意。”
我摇摇头,很认真地看着他。“王哥,我帮你,不是为了钱。咱们出来打工,凭的是良心,凭的是手艺。你信任我,把活儿交给我,我就得把它干好。这就够了。”
我顿了顿,继续说:“你要是真想谢我,就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别说一件,十件都行!”
“以后,有这种精细的,有难度的活儿,还让我来干。”我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这手艺,就值这个价。”
王哥看着我,愣了半天,然后哈哈大笑起来。他把钱收了回去,用力地在我肩膀上拍了三下。
“好!好兄弟!我王勇能认识你,是我的福气!”
那天之后,我和王哥成了真正的朋友。
半年后,我要回老家结婚了。临走前,工友们给我办了个小小的欢送会。王哥和陈姐也来了。
陈姐的气色好了很多,她说乐乐的手术很成功,正在恢复期。
王哥递给我一个大红包。“拿着,给兄弟结婚添个彩头。”
这次,我没有拒绝。
回到老家,婚礼办得很热闹。晚上,我拆开王哥给的红包,里面除了厚厚的一沓钱,还有一张照片和一张纸条。
照片上,是乐乐在公园里笑得很开心的样子,看起来很健康。
纸条上是王哥写的字,歪歪扭扭的,像他的人一样,不怎么好看,但很真诚。
上面写着:给最好的师傅。祝新婚快乐!
我捏着那张照片,看着上面孩子灿烂的笑脸,又看了看自己这双布满老茧,指甲缝里还嵌着水泥灰的手。
我突然明白了。
那段在工地的故事,那个滚烫的五千块钱,那些猜疑和委屈,所有的一切,都将成为我生命里最难忘的记忆。
它让我懂得,一个人的尊严,不是靠别人施舍的,而是靠自己的双手,靠自己的良心,一点一点挣回来的。
这比任何金钱,都更加贵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