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学良晚年口述,赵一荻是患难妻子,蒋士云才是最爱,情分难两全
发布时间:2025-09-14 17:49 浏览量:2
1990年3月,台北士林区还裹着春寒,九十岁的张学良终于走出了幽禁的铁门,五十四年的囚笼生活结束,他拄着拐杖登上赴美班机,身边陪着一路相随的赵一荻。
所有人都觉得,这该是两人并肩度晚年的开始,可没人想到,飞机在旧金山落地没几天,张学良就独自转机去了纽约,目标只有一个,蒋士云。
老实讲,赵一荻当时的心情,外人很难真正体会,她跟着张学良走了大半辈子,从青春年少到两鬓斑白,本以为解禁后的日子能多些安稳,却在旧金山看着丈夫的飞机再次起飞。
随行的侄女后来回忆,赵一荻站在机场,看着天空好一会儿没说话,最后只轻声说了句“他去找他的老朋友了”。
这句话里藏的失落,怕是只有她自己最清楚,要讲赵一荻和张学良的渊源,得回到1927年的夏天。
天津北戴河的舞会上,27岁的张学良刚接了父亲的班,身上带着那个年纪少有的沉稳;16岁的赵一荻穿着洋装,眼睛亮得很,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姑娘,两人这一面,就给彼此留下了印象。
本来想只说这次相遇就够了,但后来发现,两年后的那件事才真正让他们的关系定了型,1929年,赵一荻没听家里人的反对,一个人去了沈阳,住在大帅府旁边的小楼里,以秘书的名义陪着张学良。
那时候的她,大概还没料到,这份陪伴会掺进那么多苦,1936年底西安事变后,张学良开始了幽禁生活,赵一荻的人生也跟着转了弯。
她放着自由日子不过,带着年幼的孩子一路跟着,从贵州修文的阳明洞到台湾新竹的井上温泉,哪里有张学良,哪里就有她。
幽禁的地方物资少,她就跟当地村民换些杂粮,给张学良煮红薯吃;冬天冷,她就亲手缝棉衣;晚上没事,还帮着抄《圣经》。
那些年的苦日子,不是靠嘴上说,是靠一针一线、一餐一饭熬过来的。
1964年,原配于凤至在国外签了离婚协议,张学良和赵一荻在台北办了个简单的婚礼,她这才从“赵四小姐”变成了“张夫人”。
28年的等待,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对于一个把情感全部寄托在另一个人身上的人来说,每一年都不好过。
后来张学良跟唐德刚聊起过身边的女性,说“赵一荻是最患难的妻子”。
这句话听着是认可,可细想下来,也把赵一荻的位置定死了,她是那个共患难的人,却未必是心里最爱的人。
1990年旧金山的那次分别,其实就是最好的证明,赵一荻的坚守,在那个动荡的年代里很常见,很多女性都会把伴侣的命运当成自己的命运,可这种完全的付出,有时候也会让自己陷入被动,毕竟情感里的平衡,从来不是靠单方面的牺牲就能维持的。
能让九十岁的张学良放下身边人,独自奔赴的蒋士云,到底是个怎样的人?说实话,蒋士云的出身和经历,跟赵一荻完全不一样。
她是苏州外交官蒋福履的女儿,在家排行老四,大家都叫她“蒋四小姐”,12岁就进了北京女子师范,后来又跟着父亲去欧洲读书,英、法、意三种语言都说得流利。
那时候南京政府外交部的舞会上,她是最年轻的名媛,身上的气质跟常年待在东北的赵一荻截然不同。
蒋士云和张学良第一次见面是1927年,在上海的领事馆,那时候蒋士云才13岁,张学良就说她“皮肤白得像雪,眼睛亮得像星”。
本来这不过是年少时的一句夸赞,可没想到1930年的秋天,两人在北平西华饭店重逢,这份缘分又续上了。
20岁的蒋士云弹着肖邦的《夜曲》,27岁的张学良聊着东北易帜的想法,秋风把她披肩的流苏吹起来,气氛里多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但那时候赵一荻已经在张学良身边了,蒋士云没选择插足,只说了句“后会有期”,就去巴黎读书了。
1932年,蒋士云嫁给了银行家贝祖贻,贝祖贻当时在国民政府里很有地位,参与过币制改革,按说蒋士云的生活该安稳了。
可张学良收到喜帖的时候,正好赶上“一・二八”事变,东北的局势很紧张,他在军部坐了好半天,最后只让人送了贺礼和一张写着“百年好合”的名片。
这份反应,看着平静,其实藏着遗憾,要是相遇的时间再合适些,或许两人的故事就不一样了。
不过蒋士云没彻底放下张学良。
1937年,她写了英文请愿书,递到美国国会,想让他们帮忙释放张学良;南京审判张学良的时候,她想办法混进法庭,就为了远远看一眼;后来张学良被幽禁在台湾,她还通过宋美龄的关系申请探监,可惜两次都没成功。
她把这些年有关张学良的报纸、书信、照片都收在一个红木箱子里,跟女儿说“这里面是中国近代史,也是我的青春”。
说实话,蒋士云的这份情感比赵一荻更“克制”,她没放弃自己的生活,却也没停止关注张学良,这种“远距离的守护”,其实更符合她作为新女性的自尊,爱一个人,不一定要依附,也可以在保持独立的同时默默牵挂。
1991年3月,张学良独自到了纽约肯尼迪机场,蒋士云早就等着了,那时候贝祖贻已经去世九年,蒋士云一个人住在曼哈顿的公寓里,身边只有一只叫“咪咪”的猫。
为了迎接张学良,她把客房重新收拾了一遍,换了米白色的床单,还准备了他爱喝的普洱茶和骆驼牌香烟。
这些细节,不是临时想到的,是放在心里很多年的习惯,接下来的三个月,两人的生活过得很自在。
上午去第五大道散步,下午在家搓麻将,晚上去中国城吃水饺、看京剧录像,蒋士云还帮张学良办了九十岁的寿宴,请了四百多位中美两地的政商名人。
寿宴上,蒋士云穿了件绛红色的旗袍,跟张学良一起切蛋糕,相机的闪光灯亮个不停。
张学良还写了首打油诗:“自古英雄皆好色,若不好色非英雄;我虽不是英雄汉,却也好色似英雄。”说完自己笑了,那种轻松的样子,跟在台湾幽禁时完全不一样。
但纸包不住火,洛杉矶的赵一荻看到报纸上的报道,马上就飞了过来,她没哭也没闹,在机场只跟张学良说了句“汉卿,咱们该回家了”。
蒋士云送他们到门口,三人还合了影,赵一荻站在中间,挽着张学良的右臂,蒋士云在左边,手扶着他的左肘,张学良的笑看着有些不自然。
这张照片,说是合影,其实更像一次无声的“交接”,回到旧金山后,张学良跟唐德刚说:“赵一荻是对我最好的女人,但我最爱的人是蒋士云。”这句话一出来,“少帅最爱”的争议就没停过。
其实仔细想想,张学良说的“最爱”,未必是指感情更深,更多的是对“遗憾”的补偿。
蒋士云代表的是他年少时没得到的自由,是那段没来得及展开的青春;而赵一荻是陪着他熬过最苦日子的人,是责任,是习惯,是没法舍弃的依靠。
人这一辈子,有时候就是这样,心里装着两个不同的人,一个陪你走过风雨,一个留在回忆里,不是不爱,是爱的方式不一样。
2000年6月,张学良在夏威夷去世,享年101岁,按照他的遗愿,子女把他和赵一荻合葬在了神殿谷。
神殿谷是夏威夷有名的墓园,环境很安静,适合安放晚年,而在纽约的布朗克斯,蒋士云的墓碑上刻着“此生未了,来世再续”。
两个女人,一个跟他合葬,一个等着来世,这份情感的结局,说不上圆满,却也符合他们各自的选择。
1995年蒋士云病重的时候,张学良托人送了一盆兰花,还附了句话“望早日康复”,可惜花还没谢,蒋士云就走了。
收到消息那天,张学良在夏威夷的小院里坐了好久,合上书,写了句诗:“半世相思付水东,而今魂梦各西风。”
那时候的他,大概才真正明白,不管是赵一荻的坚守,还是蒋士云的惦念,都是他这辈子没法还清的情分。
其实这段故事,不只是张学良一个人的情感纠葛,更是那个大时代的缩影,那时候山河动荡,人的命运跟着起起落落,情感也没法安稳。
赵一荻选了“守”,把自己的人生跟张学良绑在一起;蒋士云选了“望”,在保持自我的同时牵挂着对方;张学良夹在中间,既需要赵一荻的陪伴,也放不下对蒋士云的遗憾。
他们的选择,没有绝对的对与错,只是在特定的时代里,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对待情感,到现在,再提起这段往事,很多人还在争论谁是张学良的“最爱”。
但说实话,这个问题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能从他们的故事里看到,大时代下的个人情感有多脆弱,又有多坚韧,脆弱到会被命运拆散,坚韧到能跨越几十年的时光,一直留在心里。
这大概就是这段情感最让人唏嘘的地方,也是它能被记住这么多年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