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杀安倍的山上彻也,审讯时说:如此努力的我,为何落得如此下场
发布时间:2025-09-14 11:43 浏览量:1
1980年,山上彻也生在日本三重县。
那时候,日本的收音机里放的都是松田圣子,电视里演的是追捕,大街上跑的都是崭新的丰田车,人人都觉得好日子还在后头,长着呢。
山上一家,就是这好日子里头最体面的那拨人。
他爹,是个正经从京都大学工程系毕业的高材生,脑子活,手里有技术,自己开了家建筑公司。他妈,山上洋子,更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富家小姐,娘家也是搞建筑的,家底比山上家只厚不薄。
山上彻也的童年,就像那个年代所有中产家庭的广告画一样,干净、漂亮、什么都不缺。
家里有哥哥,有妹妹,父亲身上总有一股淡淡的烟草和墨水味,母亲的衣柜里挂满了当时最时髦的裙子。
山上彻也从小就聪明,话不多,但事儿看得明白。他知道,这个家是靠他爹那双画图纸的手,和他外公那个永远有活儿干的工地撑起来的。
这个家,就像一栋刚刚盖好的房子,地基扎实,窗明几净。
可房子再结实,也架不住地底下闹龙王。
80年代中后期,日本那疯涨的楼市就像个吹过了头的气球,眼瞅着就要炸了。
山上彻也的爹,就是无数被这气球带到天上去,又被狠狠摔下来的倒霉蛋之一。公司的项目越来越少,银行的催款电话越来越多。
晚上,山上彻也常常能透过书房的门缝,看见他爹一个人坐在桌前,桌上摆的不是图纸,而是一瓶三得利的威士忌和一摞厚厚的账本。
烟灰缸里掐灭的烟头堆成了小山,那股呛人的味道,就是这个家开始腐烂的味道。
家里的另一头,客厅里,却是另一番光景。
他妈,山上洋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迷上了一个叫“统一教”的玩意儿。家里开始频繁地出现一些陌生人,他们管彼此叫“兄弟姐妹”,聚在一起祷告,唱一些听不懂的歌。
他们说,世间的一切苦难,都是神对信徒的考验。
山上彻也记得很清楚,有一个晚上,他爹喝多了,通红着眼睛冲进客厅,一把将桌上的《原理讲论》扫到地上,冲着他妈和那帮教友吼:“考验?我的公司要破产了,工人的工资都发不出来,这也是考验?洋子,你醒醒!我们家要完了!”
他妈洋子,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她只是平静地扶起那帮受了惊吓的教友,轻声说:“亲爱的,这正是我们需要奉献的时候。把一切交给文鲜明大人,他会拯救我们的灵魂。”
爹的脸上,愤怒瞬间就没了,只剩下一种彻骨的,死灰一样的绝望。两个人的空间,一个在人间挣扎,一个在所谓的天国里漂浮,中间隔着一条谁也跨不过去的河。
1984年,河岸塌了。
日本的房地产泡沫“嘭”的一声,碎得稀烂。
山上家的公司,一夜之间,从资产变成了天文数字的负债。
他爹没撑住。
那年年底,一个阴冷的下午,他爬上了一栋还没完工的高楼,那是他自己公司接的最后一个项目。
他从楼顶跳了下去,没留下一句话。
爹的死,换来了一笔6000万日元的人寿保险金。
这笔钱,是拿命换来的,是留给他们兄妹三人活下去的本钱。可对山上洋子来说,这笔钱是她向“神”证明自己虔诚的最好祭品。
葬礼刚过没多久,洋子就取出了2000万,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捐给了统一教。
她跟孩子们说,这是为了给他们的父亲赎罪,让他死后的灵魂能升入天国。
山上彻也看着他妈那张因为狂热而容光焕发的脸,第一次感觉到,眼前这个女人,已经不是他妈了,是个被什么东西抽走了魂儿的怪物。
家没了,钱也没了,洋子带着三个孩子回到了奈良的娘家。
外公看着自己女儿这副德行,气得说不出话,但终究不忍心看着三个外孙流落街头。
在外公的庇护下,日子总算还能过。
可洋子就像中了邪,变本加厉。她把外公家当成了教会的联络点,把外公的钱一笔一笔地“奉献”出去。
1998年,外公去世了。
这个家最后的顶梁柱也倒了。
外公在遗嘱里留给了洋子两处房产,那是给孩子们最后的保障。
洋子拿到房产证的第二天,就找了中介,把房子卖了。到手的4000万日元,一分没留,全塞进了统一教的功德箱。
至此,山上彻也的那个黄金鸟笼,被他亲妈,一根一根,亲手拆了个干净。
笼子没了,可他们兄妹几个,也早就没了飞的力气,直挺挺地摔进了深渊里。
家徒四壁,这四个字砸在山上彻也的头上,比他爹从楼上掉下来那天,感觉还要重。
山上彻也天生就是块读书的料,脑子比谁都转得快。
高中毕业,他拼了命地学,愣是把自己送进了同志社大学的门槛。
这学校,放在全日本,也是响当当的名校,相当于中国的985。拿到录取通知书那天,他觉得天总算要亮了,他能靠自己,把这个烂成一摊泥的家重新扶起来。
可现实给了他一记更响亮的耳光。
他没钱交学费。
他去找他妈,那个名义上的母亲。
洋子正在家里跟教友们学习教义,看见他进来,眼神里没有一丝母亲该有的温度。彻也攥着通知书,声音都在抖:“妈,我考上大学了,学费……”
洋子打断了他,脸上带着一种悲天悯人的微笑:“彻也,物质世界的一切都是虚幻的,真正的财富在我们的精神里。你应该向神祷告,而不是来找我要钱。”
那一刻,山上彻也心里最后一丝对母爱的幻想,彻底死了。
山上彻也没去学校报到,那张能改变他命运的纸,被他撕得粉碎,扔进了垃圾桶。
梦想,这玩意儿,是有钱人的消遣。
对他来说,活下去才是正经事。
哥哥的癌症越来越重,妹妹还在上学,养家的担子,不由分说地压在了他这个还没成年的肩膀上。社会上能干的活儿,他都干遍了。
工地搬砖,饭店刷盘子,便利店站夜班。
但他挣的钱,就像往一个无底洞里洒水,连个响儿都听不见。
2002年,经人介绍,他进了海上自卫队。
不是为了保家卫国,那玩意儿太空了。
山上彻也就是为了那份稳定的薪水,为了能让他哥多吃几片药,让他妹的午餐费有着落。
在“松雪舰”上,他是个没编制的低级自卫官,干着最累的活。
但他不抱怨,他把所有的劲儿都用在了学习和训练上。
山上彻也玩命地考上了海上自卫队第一术科学校,想着有了技术,就能有个好前途。
可家里的那个窟窿太大了。哥哥的治疗费是个天文数字,妹妹也要花钱。
他的工资,扣掉借贷的利息,所剩无几。
最穷的时候,他背着一百多万日元的贷款,每天晚上躺在狭窄的行军床上,睁着眼,想的不是姑娘,不是未来,是怎么才能搞到钱。
人被逼到绝路上,什么邪招儿都能想出来。
2005年2月,他干了一件这辈子最混蛋,也最悲壮的事。他给自己买了一份高额的人寿保险,受益人是他哥哥和妹妹。然后,他躲在一个没人的角落,拧开一瓶汽油,像喝水一样,咕咚咕咚地灌了下去。
山上彻也想用自己的命,做最后一笔买卖,给这个家换点钱。
胃里像着了火,烧得他满地打滚。他以为自己死定了。可老天爷偏要跟他开玩笑,他没死成,被人发现,抢救了回来。命保住了,但因为这次保险诈骗,他被自卫队干脆利落地开除了。
从鬼门关爬回来的山上彻也,鼻青脸肿地站在社会的烂泥地里,一无所有。
山上彻也没有倒下,他得活着,为了哥哥和妹妹。他开始疯狂地考证,吊车驾照、理财师资格证、建筑宅地交易师……只要是能挣钱的本事,他都去学。
那些证书一张张贴满了出租屋的墙,像是一个男人在跟命运搏斗时,被打掉的一颗颗牙。
这些年,唯一给他一点暖气的,是他的伯父。
伯父是个律师,当年楼市泡沫破裂时,他没像彻也的爹那样去跳楼,而是捡起了法律书,硬生生把自己从一个建筑商逼成了一个律师。
伯父时不时地接济他们兄妹,前前后后加起来,给了他们两千多万日元。
有一次,伯父把他叫到自己的事务所,昏暗的灯光下,伯父的脸显得特别疲惫。他递给彻也一个信封,里面是厚厚一沓钱,然后点上一根烟,说:“彻也,你很聪明,也很努力,这我都知道。但你要明白,你要对抗的,不只是贫穷,而是你母亲心中那个已经吞噬一切的魔鬼。那个东西,靠你一个人,是打不败的。”
山上彻也捏着信封,看着伯父吐出的烟圈,点了点头。他那时候就明白了,他的敌人,从来都不是生活本身。
可明白归明白,日子还得过。
日本的经济就像个得了慢性病的老头,一直不见好。他有再多的证书,也只能在人才市场里找到一份又一份的临时工。他像一颗螺丝钉,今天被拧在这家工厂,明天又被换到那个仓库,拼尽全力地转动,却发现自己根本没在前进,只是在原地打转,直到把身上的螺纹都磨平。
这十年,他就像一个孤独的拳手,一次次被现实KO,又一次次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鼻子里流着血,眼睛肿得只剩一条缝,却还在朝着那个看不见的对手挥舞着拳头。
022014年,一道光,像是耶稣显灵一样,照进了山上彻也那间十几平米的出租屋。
他的律师伯父,花了几年时间,到处搜集证据,跟统一教那个庞然大物硬碰硬地打官司,竟然奇迹般地打赢了。
法院判决统一教退还洋子当年捐赠的一部分钱财,整整5000万日元(在当时折合人民币约千万元)。
拿到钱的那天,山上彻也感觉自己像是在水里憋了几十年,终于能浮上水面,狠狠地吸了一大口气。
这笔钱,不是一串数字,是命。是他哥的命,是他妹的未来,是他自己后半辈子能挺直腰杆做人的希望。他甚至开始计划,给哥哥换更好的医院,让妹妹去上她喜欢的艺术学校,自己也可以找个地方,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就在这时,那个消失了很多年的女人,他的母亲山上洋子,回来了。
她站在门口,头发花白,身形憔悴,再也没有了当年的光彩。她哭得像个孩子,抱着彻也的腿,一遍遍地说着“对不起”,说自己错了,说自己这些年一直在忏悔。
她说她想家,想孩子们。
山上彻也的心,是石头做的,也被这眼泪给捂热了。他恨她,恨得咬牙切齿,可她终究是他妈。他想,或许人老了,真的会醒悟。他把她接进了家,那个他好不容易才重新撑起来的,脆弱的家。
他以为这是浪子回头,却没想到是引狼入室。
洋子回来后,表现得像个最慈爱的母亲。她给彻也做饭,给生病的儿子擦身,关心女儿的学业。山上彻也看着这一切,心里甚至有了一丝不该有的暖意。他想,家,也许真的能回来。
可没过多久,这丝暖意就变成了穿心的冰。一天早上,他醒来,发现母亲不见了。一起不见的,还有那张存着5000万日元的银行卡。
他疯了一样地冲到银行,查询结果像一记重锤,把他砸得眼冒金星。
钱,在昨天下午,已经被全额取走了。
他不用想也知道,这笔钱去了哪里。
那个女人,她不是回来忏悔的,她是回来执行“神”的旨意的。
她偷走了自己孩子们的救命钱,再一次,虔诚地献给了那个吞噬了她灵魂的教会。
伯父知道这件事后,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最后只说了一句话:“彻也,我尽力了。以后,你们好自为之吧。”
电话挂了。最后的一根线,也断了。
山上彻也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没哭,也没喊。他只是觉得,这个世界,真他妈的安静。
压垮骆驼的,从来不是最后一根稻草,而是之前的每一根。
但对山上彻也来说,哥哥的死,就是那根把他整个脊梁都压断的,最沉的稻草。
2015年,哥哥走了。在长年的病痛、贫穷和绝望中,他自己结束了生命。他没有留下遗书,他的人生,已经没什么值得写的了。
哥哥的死,带走了山上彻也心里最后一点热气。
他站在哥哥的遗像前,看着那张和自己有七分像,却被病痛折磨得脱了形的脸。
他想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
他爹,一个那么优秀的人,为什么会死?
他哥,一个那么善良的人,为什么会死?
他自己,一个这么努力,这么拼命想活下去的人,为什么会被逼到这个地步?
他想了很久很久,直到窗外的天色从黑变白,又从白变黑。
他终于想明白了。
这个家,不是从他爹跳楼那天开始塌的,也不是从他妈捐出第一笔钱开始烂的。
病根,在更深的地方。那个叫“统一教”的玩意儿,像一棵毒树,把根扎进了他家的地基里,吸干了所有的养分,最后让整栋房子都烂成了渣。
而他,山上彻也,从那天起,决定要做一把斧子。
他要把这棵树,连根砍断。
山上彻也把所有能找到的资料都翻了出来,电脑屏幕的光照在他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一闪一闪的,像是地狱里的鬼火。他知道了,这个邪教的头头,是个叫韩鹤子的老娘们。
行,就是她了。
山上彻也开始像个真正的猎人一样,研究这个猎物。他查她的行程,她的安保,她的一切。结果,就像一盆冰水,从他天灵盖浇了下来。
韩鹤子,走到哪儿都前呼后拥,身边围着的保镖比苍蝇还多,而且这老娘们还是个韩国人。
他山上彻也,一个连正式工作都没有的临时工,一个兜比脸还干净的穷光蛋,想靠近她,比登天还难。
计划,卡壳了。
但他没放弃。
一个能在烂泥里滚了二十年还没死的人,脑子早就被磨成了钢钻。此路不通,就换条路。他开始往更深的地方挖。
山上彻也想,这个从韩国来的邪教,凭什么能在日本这么横?
没人管吗?
没人罩着吗?
他泡在图书馆和网络论坛里,像一条饿疯了的野狗,啃着那些发黄的旧报纸和一行行的代码。他从一个名字,牵出另一个名字,从一件事,扯出另一件事。一张巨大的,黑色的网,在他眼前慢慢清晰起来。
他看到了一个叫岸信介的名字。
这个老东西,是日本前首相,也是安倍晋三的外公。
就是这个岸信介,当年跟统一教的创始人文鲜明勾勾搭搭,狼狈为奸,利用自己手里的政治权力,硬是把这个韩国邪教当成宝贝给请进了日本,还给它一路开绿灯。
岸信介是根。
统一教,就是从这根上长出来的毒藤。
顺着藤,他摸到了瓜。
岸信介的外孙,安倍晋三。
这个在日本政坛上呼风唤雨,当了两回首相的男人,把他外公那套玩得更溜。
安倍晋三不止一次地给统一教站台,发表讲话,公开表示支持。他手下的自民党,更是有大把的议员跟统一教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利益关系。他们是政客,也是信徒;他们是国家的管理者,也是邪教的保护伞。
查到这里,山上彻也把电脑关了。
他想明白了。
韩鹤子,不过是个前台的木偶。
安倍晋三和他背后的这帮政客,才是让这台邪恶机器在日本疯狂运转的发动机。
想让这机器停下来,砸烂木偶没用,得把发动机给干废了。
目标,重新锁定。
安倍晋三。
从那一刻起,山上彻也就不再是一个为家庭复仇的儿子和弟弟了。
他成了一个独狼,一个要把这个国家的脓疮给捅破的孤胆刺客。
他要刺杀的,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他眼中那个政教勾结、吞噬了他一生的罪恶体系。
03目标定了,接下来就是家伙事儿。山上彻也没钱,他买不起一把正经的枪。
但没钱,不代表没办法。
他那颗考得上同志社大学的脑子,和他那双在自卫队里摆弄过机械的手,就是他最大的本钱。
他那间出租屋,成了他的兵工厂。
他从网上买来钢管、木板、黑火药和电池。
白天,他是工地上不起眼的临时工,挣着当天的饭钱。
晚上,他就是个沉默的工程师,在昏暗的台灯下,画图纸,切割钢管,缠绕电线。
屋子里弥漫着金属切割的焦糊味和廉价方便面的味道,这就是一个复仇者的味道。
山上彻也造的不是一把枪,是一件艺术品,一件凝聚了他全部智慧和仇恨的杀器。
两根钢管并排,用黑色的电工胶带缠在木托上,后面连着简陋的击发装置。它看起来粗糙、丑陋,像个发育畸形的怪物,但山上彻也知道,这玩意儿能杀人。
他还做了几个燃烧弹,以防万一。
武器有了,还得练。他不能在城里开枪,他把那把土枪拆开,分装在背包里,坐上电车,去奈良附近最偏僻的山区。
在空无一人的山谷里,他对着树干,一次又一次地扣动扳机。
“嘭!”
巨大的轰鸣声在山谷里回荡,震得他耳朵嗡嗡响。
他不在乎。
山上彻也反复地调整火药的用量,感受着枪托撞击肩膀的力道。
他在电脑的文档里写下一行字:“每一颗射出的钢珠,都承载着哥哥临死前的喘息和父亲坠落时的风声。我必须确保它能穿透虚伪的演讲台。”
冰冷的武器,和他滚烫的仇恨,就这样熔炼在了一起。
从2021年开始,山上彻也成了一个影子。
他密切地关注着安倍晋三的所有公开行程,像一个最忠实的粉丝,也像一个最耐心的杀手。
他研究每一个场地的布局,评估安保的强度,寻找可能的漏洞。
机会,在2022年7月7日出现了。
山上彻也得知安倍要去冈山市的一个市民会馆参加活动。他把那把凝聚了他心血的土枪装进一个高尔夫球袋里,坐上了去冈山的火车。
可到了地方,他的心就凉了半截。
会馆门口,警察和安保人员排成了人墙,每个进去的人,都要经过严格的金属探测仪检查。
别说是一把钢管枪,就算是一把水果刀都带不进去。
他躲在街角,观察了很久,像一头被挡在羊圈外的饿狼。
最终,他只能不甘心地转身离开。
第一次的尝试,失败了。
山上彻也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了返回奈良的车站。
那一刻,他心里充满了挫败感。他觉得自己就像个笑话,一个自不量力,挑战风车的唐吉坷德。
就在开往奈良的火车上,山上彻也靠在窗边,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心里一片死灰。
山上彻也觉得,老天爷可能就是想让他这么窝囊地活下去,看着仇人吃香喝辣,自己却在泥潭里烂掉。
这时,车厢里的电视屏幕亮了,正在播放一则本地新闻。女主播用甜美的声音播报着:“……前首相安倍晋三临时决定,将于明日,也就是7月8日,前往奈良市大和西大寺车站北口,为自民党参议院候选人进行声援演讲……”
那一瞬间,山上彻也的瞳孔猛地收缩。
车厢的嘈杂,窗外的风景,心中的绝望,全都在这一刻消失了。他的世界里,只剩下女主播那段话,像一道神谕,重重地砸进他的脑子里。
天意。
这两个字,像电流一样窜遍了他的全身。冈山的铜墙铁壁,奈良的门户大开。这不是老天爷在玩他,这是老天爷在给他递刀子。
山上彻也眼中熄灭的光,重新燃了起来,烧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旺。
7月8日,奈良。
天气好得不像话。大和西大寺车站广场上,人头攒动。
山上彻也背着一个普通的单肩包,挤在人群里,就像一滴水,汇入了大海。他冷静地观察着四周,心,前所未有的平静。
现场的安保,简直就是个笑话。
没有安检门,没有隔离带,几个警察懒洋洋地站着,更像是来维持交通秩序的。
民众和记者,可以毫无阻拦地靠近那个临时搭建起来的演讲台。
为了所谓的“亲民”,他们把所有的漏洞都暴露在了他的面前。
安倍晋三来了。他穿着白衬衫,卷着袖子,站在演讲台上,激情澎湃,唾沫横飞。台下的人,有的在鼓掌,有的在拍照,没人注意到,一个穿着灰色T恤的男人,正不紧不慢地,从人群的侧翼,绕到了演讲台的后方。
山上彻也站在了安倍的身后,距离不到十米。
这个距离,他闭着眼都能打中。他从包里掏出了那把双管土枪。
周围的人,没人觉得那是个武器,它看起来更像一台绑在一起的照相机长焦镜头。
他举起了枪。
时间,仿佛变慢了。他能看清安倍后颈上的汗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沉稳而有力。
他扣动了扳机。
“嘭!”
第一声枪响,沉闷,但极具穿透力。现场瞬间安静了一秒,所有人都愣住了,不知道这声音从何而来。
安倍晋三的演讲也停了,他下意识地回过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就在他回头的那一刻,山上彻也冷静地调整了枪口。
“嘭!”
第二枪。
钢珠准确地射入了他的左胸。
安倍晋三用手捂住胸口,脸上的表情凝固了,然后,像一截被砍断的木桩,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直到这时,现场才爆发出山崩海啸般的尖叫和混乱。
安保人员如梦初醒,疯了一样地冲向枪响的地方。
山上彻也站在原地,没有跑。他平静地把枪放在地上,任由那些穿着制服的人把他死死地按在地上。他的脸被压在滚烫的柏油马路上,但他没有挣扎。
他甚至,露出了一丝微笑。
那是一种完成了一生中最重要使命的,如释重负的微笑。
求仁得仁。
山上彻也这个名字,一夜之间,传遍了日本的每一个角落。他不再是那个默默无闻的临时工,他成了一个符号,一个极其复杂的,让整个社会都陷入分裂的符号。
在一些人眼里,他是冷血的刺客,是破坏秩序的暴徒。
但在更多的人,尤其是那些在底层苦苦挣扎的年轻人眼里,他成了英雄。
他们自发地在网上为他发起请愿和捐款,短短几个月,他收到的钱物就超过了百万日元。
他们给他起了一个外号,叫“日服第一男枪”,这个带着游戏色彩的称呼里,充满了戏谑和崇拜。
资本的嗅觉比狗还灵。
很快,一部以他的人生经历为蓝本的电影《REVOLUTION+1》就开拍了。
上映的日子,被刻意选在了安倍晋三国葬的那一天。
一边是国家机器为前首相举行的隆重葬礼,一边是无数普通人走进电影院,去观看那个刺杀了他的人的故事。
这构成了21世纪日本最魔幻,也最讽刺的一幕。
审讯室里,山上彻也平静地交代了一切,从他破碎的家庭,到他扭曲的人生,再到他如何一步步将仇恨锁定在安倍身上。
他的叙述,没有愤怒,没有激动,就像在说别人的故事。
他的母亲,山上洋子,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再一次震惊了所有人。她对着镜头,深深地鞠了一躬,说的却是:“我的儿子给统一教添了天大的麻烦,我真的感到非常抱歉。”
她愧对的,不是自己被毁掉的家庭,不是自己死去的丈夫和儿子,而是那个榨干了她一切的邪教。
山上彻也听说了这件事,没有任何反应。他拒绝了母亲的探监请求。他和那个女人之间,早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在一次审讯的结尾,一个警官忍不住问他,你后悔吗?
山上彻也沉默了很久,然后抬起头,看着审讯室里那盏惨白的灯,轻声地,像是问自己,也像是在问这个时代,说了一句:“如此努力的我,为什么会落得如此下场呢?”
这个问题,没人能回答。
山上彻也的复仇结束了,但他的枪声,却意外地撕开了日本政治那块巨大的遮羞布。
关于政教勾结的黑幕,关于社会阶层固化的绝望,关于年轻人看不到未来的困境,一场前所未有的大讨论,才刚刚开始。
山上彻也用自己的毁灭,点燃了一场风暴。
他的人生,是一个人的悲剧,却最终成了一个时代的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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