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0年敦煌藏经洞现世与万件文物遭劫!一场席卷全球的文化掠夺!

发布时间:2025-09-10 18:30  浏览量:1

1907年6月上旬的那个深夜,中国甘肃敦煌地区的沙漠里,一支骆驼队伍正匆匆赶路。驼铃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仿佛是历史发出的沉重叹息。谁能想到,这看似普通的骆驼队,竟承载着中国近代史上一次震惊世界的重大事件,驼背上的29箱上万件文物,皆是中国敦煌莫高窟出土的经卷文书、绘画及各类瑰宝,它们的离去,拉开了中国文化史上一场空前劫难的序幕。

莫高窟,位于酒泉市敦煌东南方向25公里处鸣沙山东路,宕泉河西岸的断崖上。它的起源,要追溯到公元366年,前秦二年,一位名叫乐尊的高僧,在这片荒凉的土地上,开凿了第一个佛窟。此后,随着佛教在敦煌地区的盛行,一代又一代的高僧大德、能工巧匠汇聚于此,在断崖上雕琢出一个又一个精美的佛窟。

隋唐时期,莫高窟迎来了它的鼎盛时刻。武则天时期,佛洞数量已高达千余窟,“千佛洞” 之名名副其实。那时的莫高窟,香烟缭绕,梵音阵阵,是丝绸之路上一颗璀璨的明珠,吸引着无数信徒和商旅前来朝拜、参观。然而,元朝之后,莫高窟逐渐没落,随着明朝丝绸之路的彻底断绝,这里更是被中原大地所遗忘,成为了边塞之地,只有牧人偶尔路过,才会抬头看一眼那些历经千年风沙的菩萨罗汉。

直到清朝,朝廷重新设立敦煌县,莫高窟才再次进入人们的视野,但起初并未引起太多关注。闭关锁国的统治者仅仅知道这里有一批古人留下的佛窟,里面有一些佛像法器之类的东西,出于对佛家的敬重,只是安排了零星几个和尚道士进行看护,所提供的费用也少得可怜。

王圆箓道士

1898年左右,一个名叫王圆箓的道士来到了敦煌莫高窟。王圆箓,湖北人,出生于道光年间,因生活穷困潦倒,不得已做了道士。他怀揣着一个梦想,那就是修建一座道观,弘扬道法。然而,命运却跟他开了一个玩笑,他来到敦煌后,竟被安排守护佛家洞窟。但王圆箓并未嫌弃这份工作,他认真负责,经常进入洞窟清理打扫,对千佛洞的每一个角落都了如指掌。

光绪二十六年五月二十六日的敦煌,日头刚过晌午,鸣沙山的热浪还没完全褪去,宕泉河的流水带着几分凉意,却冲不散莫高窟里的沉闷。王圆箓背着半袋刚从山下化来的杂粮,手里攥着一把磨得发亮的竹扫帚,脚步轻快地走进了第十七窟。这处洞窟他来来回回打扫了快八年,洞壁上的壁画早被他的扫帚扫得没了浮尘,连墙角缝隙里的沙粒都被他用指尖抠得干干净净。

彼时的王圆箓刚过五十,头发已经花白了大半,颔下的山羊胡沾着些沙尘,可一双眼睛却亮得很。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道袍,袖口和裤脚都打了补丁,腰间系着根粗麻绳,麻绳上挂着个装水的葫芦 —— 这是他在莫高窟过日子的家当。他放下杂粮袋,拿起竹扫帚,先从洞窟门口开始扫起,扫帚划过石壁的 “沙沙” 声,在空旷的洞窟里格外清晰,偶尔还能听到洞外传来的几声驼铃,又很快被风沙吞没。

第十七窟不算大,洞壁上绘着供养人的画像,色彩虽有些斑驳,却依旧能看出当年的精致。王圆箓扫到洞窟西侧的墙壁前时,竹扫帚的木柄不小心撞到了石壁,他本以为会听到清脆的 “笃笃” 声,可那声音却有些发闷,像是隔着一层空壳。他愣了一下,停下手里的活,伸出粗糙的手掌贴在石壁上。掌心传来的触感有些凉,可仔细摩挲,竟能隐约感觉到石壁背后似乎有细微的空隙,不像其他地方的石壁那样厚实。

“莫不是我老眼昏花了?” 王圆箓喃喃自语,又用拳头轻轻敲了敲石壁。这一次,闷响更明显了,甚至能听到一丝微弱的 “空隆” 声从石壁后传来。他心里顿时泛起一阵好奇,这洞窟他打扫了这么多年,从来没发现过异样,怎么今天突然就不对劲了?他绕着这面墙壁走了两圈,目光落在墙壁中间那幅 “比丘尼供养像” 上 —— 画像里的比丘尼手持经卷,神态端庄,可王圆箓此刻却没心思欣赏,满脑子都是石壁后的秘密。

他蹲下身,仔细查看墙壁底部的缝隙,发现有几块石头似乎是后来砌上去的,缝隙里还残留着些许泥土。他想起之前听老和尚说过,莫高窟的有些洞窟为了藏东西,会特意砌出暗格,难不成这面墙后也藏着什么?想到这儿,他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几分,连忙跑到洞窟门口,四处望了望,确认没人后,又快步跑回墙壁前。

他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巧的铁凿子 —— 这是他平时修补洞窟裂缝用的工具,双手握紧凿子,对准石壁缝隙轻轻敲了下去。“咔嗒” 一声,一小块石头掉了下来,露出一个指甲盖大小的洞口。他凑过去,眯着眼睛往洞里看,隐约能看到里面黑乎乎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堆叠着。

这下王圆箓更兴奋了,他加大力气,一点点凿着石壁。铁凿子敲在石头上的 “叮叮当当” 声,在洞窟里回荡,他额头上很快渗出了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道袍上,晕开一小片水渍。可他丝毫不在意,眼里只有那面逐渐被凿开的墙壁。半个时辰后,石壁上终于出现了一个两尺见方的洞口,一股带着霉味的凉气从洞里飘出来,让他打了个寒颤。

他从葫芦里倒出些水,擦了擦脸上的汗,又找了根干树枝,点燃后举在手里,慢慢伸进洞里。火光映照下,洞里的景象让他瞬间屏住了呼吸 —— 只见洞里堆满了一捆捆的经卷,有的用布包着,有的用绳子捆着,整齐地堆放在地上,最高的地方几乎顶到了洞顶。经卷的纸张呈淡黄色,有些地方还能看到上面的字迹,虽然模糊,却能看出是手写的经文。

王圆箓的手开始发抖,手里的树枝差点掉在地上。他小心翼翼地把树枝举得更高,发现除了经卷,洞里还有一些卷轴,展开一角,能看到上面绘着色彩鲜艳的佛像,红色的袈裟、金色的佛光,在火光下格外夺目。他还看到几个铜制的法器,放在经卷旁边,上面刻着精细的花纹。

“这…… 这是佛祖显灵了?” 王圆箓喃喃道,声音里满是激动和敬畏。他慢慢收回树枝,吹灭了火星,双手合十,对着洞口拜了三拜。他知道,这些东西绝不是普通的物件,是古人留下的宝贝,得好好保管。他看了看洞口,又看了看洞窟外,心里盘算着:得赶紧把这事告诉县令,让官府来管,不然这么多宝贝,自己一个人可守不住。

他找了块石头,暂时堵住洞口,又仔细打扫了一遍洞窟,确保没有留下凿墙的痕迹。然后他背起杂粮袋,攥着铁凿子,脚步匆匆地往敦煌县城赶去。一路上,他脑子里全是洞里的经卷和佛像,心里又激动又忐忑,他不知道县令会不会重视这件事,但他知道,自己必须把这个发现说出来 —— 这是他作为莫高窟守护者的责任,哪怕他只是个道士,哪怕他连一座属于自己的道观都没有。

此时的王圆箓明白,这些东西绝非寻常之物,必须妥善保管。

于是,王圆箓亲自跑到敦煌县县衙求见县令,将自己发现藏经洞的事情详细讲述了一遍,还把带出来的一些经卷拿给县令看。然而,这位清末的敦煌县令,面对这些珍贵的经卷,却无动于衷。在他看来,这些不过是一些佛经残卷和铜铁法器,没有金银珠宝来得实在,清末官场黑暗腐朽,他根本没有文物保护的意识,只觉得千佛洞那地方到处都是千年前的东西,没什么稀罕的,便让王圆箓回去了。

此后三年间,王圆箓并未放弃,他多次央求官府提供保护措施,但都如同石沉大海,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藏经洞里的东西就一直由他独自负责看护保管。三年后,敦煌县令换人,王圆箓满心期待地再次跑到县衙请求官府支持,可新上任的县令依然对这些陈年旧物不感兴趣,只是委托他好好保管。

这一次,王圆箓彻底愤怒了,他觉得这些芝麻小官鼠目寸光,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宝贝。绝望之下,他把希望寄托在了国家最高统治者身上,提笔给慈禧老佛爷写了一封慷慨激昂的信,希望能够引起朝廷的重视。然而,这封信也毫无悬念地石沉大海了。

申请了六年多,王圆箓不仅一分钱没申请下来,还把自己搞得心疲力竭。从此,他对这批文物的态度发生了巨大变化。

1905年初,奥勃鲁切夫在黑城盗掘之后,从塔尔巴哈台商人处获悉敦煌发现藏经洞的消息,当年10月就急忙赶到敦煌,他仅仅用50根蜡烛,就从王圆箓手中轻易拿到了2大包藏经洞写本。

斯坦因与维族商人

时间来到1907年,此时的清廷国门已被列强的坚船利炮叩开,西方的探险家们纷纷涌入中国进行所谓的探险考察。3月,英国探险家马尔克・奥莱尔・斯坦因,在第二次中亚探险途中抵达敦煌。起初,他只是听闻莫高窟有佛教造像与洞窟壁画,本想稍作考察便继续前行。但在敦煌县城,他从一位土耳其商人扎希德伯克口中得知,莫高窟藏经洞里偶然发现了大批古文写卷,且这批无价之宝已被官府封存,由王道士负责看管。这个消息瞬间激起了斯坦因心中强烈的占有欲,他和助手蒋孝琬(蒋师爷)开始谋划一场不光彩的 “文物窃取计划”。

1907年莫高窟藏经洞以及摆在洞窟甬道上的经卷

不巧的是,当时王道士外出化缘,两个月后才能归来。斯坦因虽心急如焚,但也明白此时贸然行动绝非明智之举。于是,蒋师爷便从看守道观的年轻唐古忒和尚处套出了一些藏经洞的内情,还设法看到了年轻和尚从王道士处借来的一个卷子。这卷子直径约10英寸,展开长度达15码,卷纸呈淡黄色,质地坚韧,斯坦因初步鉴定后,断定密室所藏写卷主要为佛经,且年代久远,他探寻藏经洞的决心愈发坚定。

5月21日,王道士终于归来,斯坦因迫不及待地重返莫高窟。此时,莫高窟刚过朝圣节日,除了王道士、他的两个助手及一个不懂汉文的喇嘛,整个遗址人迹罕至,一片荒凉,这为斯坦因实施计划提供了绝佳条件。

师爷蒋孝琬

次日,斯坦因佯装考察洞窟,对一些壁画拍照,以此掩盖盗取经卷的真实目的。路过藏经洞时,他看到洞口已被砖头封闭,他的首要目标是查看经卷的原始堆积与存放状况,可王道士对他心存疑忌,始终不答应让他查看全部经卷,仅允许看几份卷子,还附带诸多限制条件。蒋师爷急于获取经卷的举动,更是让王道士心生厌烦,斯坦因担心全盘计划就此夭折。

通过接触,斯坦因发现王道士是个虔诚、无知且执着的人,单纯用钱无法打动他,必须投其所好。他打听得知,王道士一心想修缮庙宇,多年来将化缘所得都用于洞窟重修。于是,斯坦因便提出参观王道士经手修缮的洞窟和塑像,这一招果然奏效,王道士欣然应允,带着他们参观了新修的庙宇前廊、高大殿堂,以及增补的泥像和壁画。尽管这些新增的建筑和造像比起旧有之物粗俗逊色,但王道士的辛勤付出还是给斯坦因留下了些许印象,不过,这份感动并未阻止他后续的恶行。

摸清王道士底细后,斯坦因深知此人虽对中国古代文化知之甚少,却对玄奘极为崇拜。于是,在满是佛教神像的大殿中,斯坦因开始向王道士讲述自己对玄奘的敬仰之情:他如何沿着玄奘的足迹,穿越人迹罕至的山岭和沙漠,追寻玄奘曾经到达和描述过的圣迹。尽管斯坦因汉语不佳,但谈及熟悉的玄奘话题,在蒋师爷的适时补充下,他总能将玄奘漫长旅途中的风土人情、可靠记载描述得细致入微。王道士起初目光中还透着不自在,可渐渐被故事吸引,眼神发亮,甚至热情地带领他们来到大殿外新修的长廊,炫耀描绘玄奘西行景色的壁画。

其中一幅壁画让斯坦因看到了希望:画面中,玄奘站在急流前,忠实的坐骑满载经卷,一只巨大的乌龟正向他游来,准备驮他渡河,这描绘的正是玄奘从印度满载20捆佛经返回中国时的艰难场景。斯坦因希望王道士能理解这幅画的寓意,让他将古代经卷带回印度,仿佛这是命运的指引。他留下蒋师爷,催促王道士借出经卷。

深夜,蒋师爷悄悄走进斯坦因的帐篷,怀里抱着一小捆经卷,这是王道士答应借给他们看的第一批经卷。次日清晨,蒋师爷兴奋地告诉斯坦因,经卷竟是玄奘亲手翻译的,边上还有玄奘的名字。斯坦因意识到,好运降临了。他们充分利用王道士的宗教迷信,将王道士无意中抽出的玄奘翻译经卷,说成是神的旨意,声称唐僧在天之灵将密室藏经托付给王道士,等待从印度来的忠实信徒斯坦因。一番鬼话,竟让王道士信以为真,他走到密室门口,开始拆除堵门的砖块。

几个小时后,斯坦因终于踏入了梦寐以求的藏经洞。洞中的景象让他目瞪口呆:厚大的卷子用坚韧的纸张书写,保存完好;一个大包裹里,全是稀薄透光的绢画,绘有美丽的佛像,颜色鲜艳如新。然而,王道士很快心生悔意,一夜狂风过后,他将挑出的藏卷又运回了密室。但斯坦因并未放弃,他继续游说王道士,最终,王道士收下200两银子,同意他们带走9000多卷文书和500多幅佛像绢画。斯坦因将这些珍贵文物全部放进29个空箱子里,装上驼队,悄悄与王道士告别,于是便有了文章开头的那一幕。

斯坦因车队在安西县(今瓜州)的“道德楼”前

几个月后,在安西的斯坦因又收到王道士在蒋师爷帮助下送来的230多捆汉文和藏文经卷,用四峰骆驼驮运而来。就这样,斯坦因以极低的代价,将中国的文化瑰宝劫掠一空。此后,斯坦因将这些典籍运回英国,成为了英国的大英雄,获得了 “爵士” 称号。英国《泰晤士报》发表评论:“任何一个考古家都没有做出比这更多的惊人的发现。” 这些经卷被运往英国后,现分别保存在大英博物馆、大英图书馆、印度国家博物馆等,成为中国文物流失海外的沉痛记忆。

这组图片来自《Les Grottes de Touen-houang》(敦煌石窟),由法国汉学家伯希和(Paul Pelliot)编著。全书共六卷,收录1908年伯希和考察团从新疆进入敦煌所拍摄:莫高窟外景、洞窟(约一百八十二窟)彩塑、壁画等照片。

斯斯坦因的恶行如同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此后,西方各国的探险家们纷纷效仿。1908年,法国人伯希和从藏经洞中拣选文书中的精品,掠走约5000件;1911年,日本人橘瑞超和吉川小一郎掠走约600件经卷;1914年,俄国人奥尔登堡又从敦煌拿走一批经卷写本,并进行洞窟测绘,还盗走了第263窟的壁画;1924年,美国人华尔纳用特制的化学胶液,粘揭盗走莫高窟壁画26块。

伯希和带领的考察团

大谷光瑞

日本大谷探险队载文物离开敦煌时的留影

被华尔纳搬到美国的莫高窟第328号窟唐代供养菩萨现藏哈佛大学艺术博物馆

据初步统计,敦煌藏经洞文物流失在海外十余个国家几十个博物馆、图书馆,共计4万余件,而国内流散在多省几十个博物馆、图书馆的敦煌藏经洞文物,约2万余件。这些流失海外的文物,犹如游子漂泊在外,无法回到祖国的怀抱,它们是中国文化史上的巨大损失,也是中华民族心中永远的伤痛。

敦煌藏经洞文物的流失,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历史,它见证了晚清政府的腐败无能,也见证了西方列强的贪婪与掠夺。如今,当我们站在莫高窟前,看着那些残损的洞窟和壁画,仿佛还能听到历史的哭泣。但我们也应看到,近年来,随着国家的日益强大,对文物保护的重视程度不断提高,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敦煌文化,致力于敦煌文物的研究与保护。我们相信,总有一天,那些流失海外的文物能够重回祖国的怀抱,让敦煌文化在中华大地上绽放出更加璀璨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