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来的保洁总指点我工作,我将她开除,董事长:你再叫一遍妈
发布时间:2025-08-21 09:17 浏览量:2
我叫林未,今年二十八,拼了六年,坐上创意部总监的位置。
同事们背地里叫我「拼命三娘」,不,是「夺命三娘」。
因为我对工作的要求,到了令人发指的偏执程度。
一个像素的偏差,一句文案的语病,都足以让我原地爆炸。
我以为,我在公司最大的敌人,是隔壁市场部的王总监,他一直觊觎我的项目。
直到张姨的出现。
张姨是新来的保洁,五十岁上下的年纪,头发花白,戴着一副老花镜,看人的眼神总是温和又带点探究。
她和其他保洁不太一样。
别人打扫卫生,是恨不得把自己变成透明人,生怕打扰我们这些「精英」工作。
张姨不。
她总是在你最焦头烂额的时候,不紧不慢地出现在你身边,一边擦着桌子,一边冷不丁地冒出一两句话。
而这些话,总能精准地戳在我的肺管子上。
第一次,是「风暴计划」的启动会。
那是我熬了三个通宵做出来的方案,自认为逻辑完美,无懈可击。
我在巨大的白板前,意气风发地讲解着项目的每一个流程节点,享受着下属们崇拜的目光。
会议中场休息,我端着咖啡,志得意满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张姨提着水桶走进来,开始擦白板。
我皱了皱眉:「姨,这边先别擦,下午还要用。」
「哦,好。」张姨停下手,目光却落在了流程图上。
她扶了扶老花镜,指着其中一个环节:「姑娘,我看你们这个第三步和第五步,做的事情差不多,是不是可以合并一下?不然来回折腾,浪费时间。」
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脸上,带着一丝看好戏的玩味。
我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像是被人当众扇了一巴掌。
那两个步骤确实存在优化空间,是我为了结构完整性刻意拆分的,但被一个保洁阿姨一针见血地指出来,性质就完全变了。
「张姨,您可能不懂,这是我们专业的工作流程,有内在逻辑的。」我压着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客气一点。
「哦,是这样啊。」张姨点点头,没再多说,默默地提着水桶出去了。
但我能感觉到,她那声「哦」里面,包含了多少不以为然。
那一天,我第一次对一个保洁产生了强烈的反感。
如果说第一次是偶然,那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让我觉得她是故意的。
我们部门新来了个实习生,叫小文,名牌大学毕业,有灵气,但做事毛躁。
我让她整理一份客户资料,她把两个重要客户的喜好弄反了。
我把文件「啪」地摔在她桌上,当着整个部门的面,把她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你大学是怎么毕业的?公司请你来是创造价值,不是来添乱的!」
小姑娘的眼圈当场就红了,咬着嘴唇,一句话不敢说。
我骂痛快了,转身回办公室,正好看见张姨在角落里拖地。
她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趴在桌上偷偷抹眼泪的小文,摇了摇头。
下午,我去茶水间接水,张姨也在。
她一边给绿植浇水,一边状似无意地开口:「林总监,现在的年轻人,自尊心强,得顺着毛捋。你今天话说重了,怕是要伤了孩子的心。」
我手里的杯子重重地放在吧台上,水都溅了出来。
「张姨,我怎么管教下属,好像不属于您的工作范畴吧?」
「是不属于。」张姨慢悠悠地转过身,「不过我年轻的时候也带过人,知道一味地打压,要么把人逼走,要么就养出个阳奉阴违的。胡萝卜总比大棒好用。」
说完,她拧好水壶,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走了。
我盯着她的背影,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一个保洁,居然开始对我进行管理学说教了?
她凭什么?
就凭她比我多吃了几年咸盐?
荒谬!
我越来越觉得,这个张姨,就是来给我添堵的。
她就像一根扎在我喉咙里的刺,吞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我开始有意无意地躲着她,可她的存在感实在太强了。
我开会,她就在门口擦扶手;我加班,她就准时送来一碗银耳羹,还非要说「姑娘,身体是本钱,别熬坏了」。
她的关心,在我看来,都变成了带着俯视姿态的指点和说教。
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星辰」项目上线前夜。
这是公司今年最重要的项目,我立了军令状,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可就在距离上线还有八小时的时候,核心代码出了一个致命的BUG。
整个技术部和创意部灯火通明,所有人都被我圈在公司里,气氛压抑得像要爆炸的锅炉。
我一杯接一杯地灌着黑咖啡,眼睛布满血丝,盯着屏幕上不断滚动的代码,脑子却乱成一锅粥。
我的桌子上堆满了文件、草稿纸和外卖盒子,乱得像个垃圾场。
就在这时,张姨推着她的保洁车,又一次「恰到好处」地出现了。
「林总监,我看你这儿太乱了,帮你收拾收拾吧,不然影响思路。」
我正心烦意乱,不耐烦地挥挥手:「别动!这些都有用!」
张姨没听,或者说,她假装没听见。
她自顾自地开始收拾我桌上的外卖盒,然后,她的手伸向了我那叠画满了逻辑架构的草稿纸。
她拿起最上面一张,眯着眼睛看了看,又把它放到了另一叠文件的顶上。
「这个,应该和那个放在一起,才顺。」她嘀咕着。
那一瞬间,我脑子里紧绷到极致的弦,彻底断了。
我「霍」地一下站起来,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文件,狠狠拍在桌上!
「张姨!」我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尖利,整个办公室的人都看了过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是保洁,就干好你保洁的活!谁给你的权力动我的东西?谁给你的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我审查方案,你来说三道四;我管理下属,你来上课;现在我焦头烂额,你还来给我添乱!」
我越说越气,口不择言:「你以为你是谁啊?懂什么叫项目管理吗?懂什么叫KPI吗?你是我妈吗?管这么多!」
最后那句话,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张姨被我吼得愣住了,她摘下老花镜,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受伤,但很快就被一种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取代。
她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叹了口气。
周围的同事大气都不敢出,只有键盘的敲击声和服务器的嗡鸣声。
我看着她那副样子,心里的火烧得更旺了。
我觉得我的权威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衅。
我拿起内线电话,直接拨给了人事部经理。
「李经理,我是林未。请你马上处理一下,我们部门的保洁张姨,立刻,马上,让她走人!我一秒钟都不想再看见她!」
我的声音不大,但在死寂的办公室里,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我说完,挂掉电话,冷冷地看着张姨:「现在,请你出去。」
张姨沉默地看了我几秒钟,然后默默地转过身,推着她那辆吱呀作响的保洁车,一步一步地往外走。
她的背影,在灯火通明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萧索和孤单。
赶走了张姨,我并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轻松,反而更加烦躁。
我坐回椅子上,试图重新投入工作,可脑子里全是张姨刚才的眼神。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玻璃门被推开了。
我以为是人事经理来了,头也没抬地说道:「动作挺快,人已经走了。」
门口没有回应。
我疑惑地抬起头,整个人都僵住了。
门口站着的,不是人事经理,而是公司的创始人,董事长——张总。
张总是业内的传奇人物,四十岁出头,雷厉风行,神龙见首不见尾。我入职六年,也只在年会上远远见过她几次。
她怎么会深夜出现在这里?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喊:「张总。」
我也慌忙站起来:「张……张总,您怎么来了?」
张总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我脸上,眼神平静,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径直朝办公室外走去。
我们都愣住了,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几秒钟后,她回来了。
她的身边,跟着一个人。
那个人,是刚刚被我赶走的保洁,张姨。
张总扶着张姨的胳膊,动作轻柔,就像扶着什么稀世珍宝。
张姨看上去有些局促,低声对张总说:「月月,别这样,大家都在看……」
张总拍了拍她的手,轻声安抚:「妈,没事。」
妈?
月月?
我感觉一道天雷从我的头顶劈下,把我整个人都劈傻了。
我看看一脸威严的董事长张总,又看看穿着保洁服、满脸无奈的张姨,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张总……本名张月……
所以,张姨……是董事长的妈妈?
整个办公室里,掉根针都能听见。
所有人都用一种混合了同情、震惊和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我。
我完了。
这是我当时唯一的念头。
张总扶着她母亲,走到我面前。
她的目光很冷,冷得像冰。
「林总监。」她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字字千钧。
「我听说,你把我妈开除了?」
我的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冷汗顺着我的额角滑落,滴在桌面的文件上,晕开一小片墨迹。
张姨拉了拉张总的衣袖:「月月,算了,是妈不好,不该多管闲事……」
「妈,这事跟您没关系。」张总打断她,视线依旧锁定着我,「我妈退休了闲不住,说想来公司看看我工作的地方,又怕搞特殊,就自己应聘了保洁。她说她想从最基层看看,公司到底是什么样,员工到底辛不辛苦。」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嘲讽:「看来,她看到了不少东西。」
我脑子里回放着过去一个月的一幕幕。
张姨指出我方案的冗余,那不是一个保洁的指点,而是一个阅历丰富的前辈,凭直觉发现的问题。
她劝我对待下属要温和,那不是多管闲事,而是一个母亲对一个像她女儿一样拼命的年轻人的心疼和忠告。
她在我最崩溃的时候帮我整理桌子,把那张关键的草稿纸放在另一份文件上,不是添乱,而是她用最朴素的逻辑,帮我理清了思路……
我想起来了,那张草稿纸上画的是前端交互逻辑,而她放上去的那份文件,正好是后端的数据接口文档!
我一直卡住的BUG,就是因为这两个环节的衔接出了问题!
她根本不是在添乱,她是在用一种我无法理解的方式,帮我!
可我……我做了什么?
我把她的善意当成驴肝肺,用我那可怜又可笑的所谓「专业」和「权威」,把一个长辈的关心和智慧,践踏得一文不值。
我还当着所有人的面,吼她是不是我妈。
羞愧、悔恨、恐惧……各种情绪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我恨不得地上有条缝能钻进去。
「张……张总……我……我不知道……对不起,张姨,对不起……」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张总看着我,面无表情,但眼神里的失望几乎要溢出来。
她缓缓开口,说了一句让我永生难忘的话。
「林未,」她说,「我听见你刚才问她,是不是你妈。」
她停顿了一下,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我的心上。
「你再叫一遍妈。」
我浑身一震,如坠冰窟。
这不是一句疑问,也不是一句商量,而是一句冰冷的,带着无尽屈辱的命令。
我站在原地,手脚冰凉,感觉所有力气都被抽干了。
张姨急了,连连摆手:「月月,你别为难孩子了,她不是故意的,她工作压力太大了……」
「妈,您别管。」张总依旧看着我,「压力大,不是对人没有基本尊重的理由。职位高,不代表可以随意践踏别人的善意。」
「林未,我一直很欣赏你的能力和拼劲,我以为你是我亲手提拔起来的,最得力的左膀右臂。但我今天才发现,你的专业能力有多强,你的傲慢和偏见就有多深。」
「你连一个真心为你好的长辈都容不下,只因为她的身份是保洁。那你将来,又能容得下谁?」
「我们公司,不需要没有同理心和不懂尊重的管理者。」
她的话,像一把刀,剖开了我层层包裹的自尊心,露出了里面最不堪的内核。
我无地自容。
我终于明白,我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份工作,更是作为一个职场人,乃至一个人的基本素养。
张总不再看我,她扶着母亲,转身向外走去。
「妈,我们回家。这个项目,我亲自来收尾。」
走到门口,她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只是冷冷地丢下一句:「林总监,明天去人事部办手续吧。」
门关上了,也关上了我的职业生涯。
办公室里,依旧死寂。
我缓缓地瘫坐在椅子上,看着桌上那张被我拍出褶皱的草稿纸,眼泪终于决堤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