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孕终于怀上后,我去找丈夫,却听到腹中声音:蠢货,还高兴呢!(完)

发布时间:2025-08-29 18:31  浏览量:3

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备孕终于怀上后,我去找丈夫,却听到腹中声音:蠢货,还高兴呢!(完)

我终于怀孕了,本该是天大的喜事,但我却清清楚楚地听见,腹中的胎儿发出了最狠毒的咒骂。

“蠢女人,还搁这儿傻乐呢!等我出去了,就去找我真正的妈妈。”

那声音尖锐,冰冷,像一根钢针扎进我的脑海。我惊愕地低下头,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我……难道不是我孩子的母亲吗?

我魂不守舍地想去找丈夫冯少宁,却在书房门口,听见了他和朋友的对话,那每一句话,都像是一盆冰水,从我的头顶浇下。

“宁哥,你让嫂子给柳笙笙当“代孕妈妈”,这事儿要是让她知道了,不得跟你天翻地覆?”

冯少宁那漫不经心的声音隔着门缝传来,带着一丝轻佻的笑意。

“笙笙不想被婚姻束缚,就单纯想要个孩子,这有什么?再说,她那么怕疼的一个人,我怎么舍得让她去吃怀孕生子的苦?”

“薛茗雪能给笙笙怀这个孩子,那是她的福分。”

房间里爆发出一阵哄笑,有人暧昧地追问:

“听说……这孩子,还是你的种?”

冯少宁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语气里满是宠溺。

“是别人的,还是我的,有区别吗?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的情分,我不帮她谁帮她……”

1. 冰淇淋与背叛

我扶着冰冷的门框,拼命抑制住身体的颤抖,命令自己冷静。

我盼了整整三年,吃了无数的苦,最后靠试管才怀上的孩子,到头来,竟然是替我丈夫的白月光——柳笙笙生的。

“行了,玩归玩,闹归闹,这事儿别让薛茗雪知道了。”冯少宁的声音再次响起,“她现在情绪可不能波动,必须安安稳稳地,把笙笙的宝贝生下来。”

就在这时,那尖锐的童音又在我脑中炸开。

“听见没?你这个蠢货!我爸心里只有我和我妈,你充其量就是个送货的!”

“我饿了!别跟个木头一样杵在那儿,赶紧去给我弄吃的!要是怠慢了我,等我出来有你好看的!”

我猛地捂住小腹,嘴角勾起一抹凄凉的自嘲。

是啊,如今连一个尚未成形的胎儿,都能骑在我头上作威作福了。

我踉跄着回到客厅,径直从冰箱里拿出一大桶冰淇淋,机械地一勺一勺往嘴里送。

很快,熟悉的剧痛从胃部猛然炸开,像有无数根针在里面疯狂搅动。我瞬间蜷缩在地毯上,额头上冷汗涔涔。

几乎是同一时间,脑海里响起了那个胎儿凄厉的哭骂。

“啊——好痛!你这个蛇蝎心肠的毒妇!你自己有严重肠胃炎不知道吗?”

“你想用冰活活冻死我!疼死我了!”

我死死捂着肚子,痛得浑身痉挛,嘴角却硬生生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对,就是这样。

我们一起痛,谁也别想好过。

就在我痛到快要昏厥时,冯少宁回来了。

“阿雪!”

他一个箭步冲过来,可第一反应却不是查看我的情况,而是死死盯着我的小腹,语气又急又怒。

“你搞什么?明知道自己是孕妇,还敢碰这么冰的东西!你还有没有一点当妈的自觉?”

他的话像一把冰锥,精准无误地刺入我的心脏。

他忘了。

他忘了,以前每当我被工作或人情世故搞得心情糟糕时,唯一的发泄方式就是吃冰淇淋。

他也忘了,以前每当他看到我这样,都会紧张地把我整个人搂进怀里,心疼地擦掉我嘴角的冰渍。

“阿雪,怎么了?谁又惹我的宝贝不高兴了?告诉我,我给你出气。”

如今,他也会心疼,却不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那个属于别人的胎儿。

我痛得几乎说不出话,只能虚弱地喘息。

他见我脸色惨白得吓人,终于蹲下身,似乎想抱我去医院。

“很难受吗?走,我们马上去医院!孩子绝对不能有事!”

就在此时,他的手机尖锐地响起。电话那头,传来柳笙笙娇弱又委屈的哭泣声。

“宁哥,我跟朋友赛车,不小心撞了一下……手好疼啊,好像流血了……”

冯少宁的脸色瞬间变了,刚才对我所有的不耐和愤怒,顷刻间化为浓得化不开的紧张和心疼。

“别怕,笙笙,站在原地别动,我马上就到!”

他连声安抚着,一边挂断电话,一边看向我,眼神里充满了挣扎和歉意。

我内心一片死寂,却努力挤出一个懂事的、体谅的微笑。

“你去吧,她比我更需要你。我……我没事的,自己可以。”

他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我如此“通情达理”,匆匆给助理拨了个电话。

“柯助理,你立刻过来,送阿雪去医院。”

引擎的轰鸣声由近及远,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来,那个所谓的“宝贝胎儿”,终究还是比不过柳笙-笙的一根手指头。

2. 看守与耳光

从医院回来,我的胃依旧隐隐作痛。

冯少宁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地审视着我。

“柯助理说……你中途非要去妇科?薛茗雪,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本想趁机去妇科咨询流产的事。

可惜,被他安插的眼线看得死死的。

见我一脸麻木,不发一言,冯少宁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重,伸手将我揽入怀中,刻意放柔了声调。

“阿雪,你老实告诉我,怀上这个孩子,你……真的开心吗?”

我垂下眼帘,完美地掩盖住眼底翻涌的讽刺。

“这当然是我自己的孩子,我怎么会不开心呢?少宁,这可是我们盼了三年,吃了那么多苦才盼来的宝贝啊。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我的语气天衣无缝,冯少宁终于彻底松弛下来,眼底的疑虑烟消云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可能是我太紧张了。辛苦你了,阿雪。”

他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头发,“等你顺利把孩子生下来,我一定好好补偿你。你不是一直想去挪威看极光吗?到时候我陪你去,就我们两个人。”

我顺从地点点头,声音轻柔得像一缕烟。

“好,我等着你。”

他似乎很满意我的乖巧,朝门外招了招手,一个面生的中年妇女走了进来。

“你最近胃口不好,又不懂得照顾自己。我特意托人请了一位经验丰富的营养师,以后就由她来照顾你的起居。”

我抬眼打量着这个女人,总觉得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冯少宁起身走到门外,走廊传来他刻意压低的声音。

“李姨,以后阿雪的饮食起居,就全权交给你了。”

“记住,一切以胎儿为重。必要的时候,你可以强势一点,必须确保她把该吃的都吃下去,明白我的意思吗?”

那个李姨的声音没有丝毫犹豫,干脆利落。

“您放心,我记下了。”

我假装在沙发上睡着了,指尖却狠狠陷进了柔软的皮质坐垫里。

原来如此。

这哪里是照顾,分明就是看守。

一切,都是为了他和柳笙笙的那个孩子。

第二天清晨,李姨果然端着早餐准时出现。

“太太,这是我为您准备的营养早餐,先生特意交代过的,对胎儿发育是最好的。”

我沉默地吃着,吃到一半感觉胃里已经满了,便准备起身。

李姨却像一堵墙,瞬间挡在我面前。

“太太,您怎么就吃这么点?这不行,您的产检报告我看过了,好几项营养指标都偏低,您必须再多吃点。”她说着,竟不容置疑地将碗又推回我面前。

我蹙起眉,厌恶地避开她的手。

“我真的吃不下了。”

“吃不下也得吃!”李姨的音调陡然拔高,脸上那点伪装的恭敬瞬间消失,“您是想故意饿着肚子里的孩子吗?”

她竟直接伸出粗糙的手,一把按住我的肩膀,想强行将我按回座位上。

我被她粗暴的动作彻底惊住了,用力甩开她的钳制。

“你干什么?我说了我不吃!你不过是一个营养师,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对我?”

李姨扬着下巴,脸上竟露出一丝狰狞的冷笑。

“是冯先生给了我这个胆子!他说了,一切以胎儿为重!别说是按着你吃,今天就是硬灌,你也得把这碗粥给我喝下去!”

“你敢!”我气得浑身发抖。

“你看我敢不敢!”

李姨眼中凶光一闪,竟毫无征兆地扬起手,一巴掌狠狠扇在我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我彻底被打蒙了,脸颊上火辣辣地疼,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状若疯癫的女人。

李姨反而得意地笑了,她猛地从我身后死死抱住我,那力气大得惊人。她一只手禁锢住我,另一只手竟然真的端起那碗剩粥,搅碎了里面的鸡蛋,就要往我嘴里硬灌!

我拼命挣扎,嘴唇被她粗暴的手指撬开,腥咸的粥混着我的屈辱,被灌了小半碗,她才终于松开我。

我立刻挣脱,扑到洗手池边,控制不住地剧烈干呕起来。

就在这时,脑海里那胎儿刺耳尖厉的狂笑声再次炸开。

“哈哈哈哈……活该!吐死你这个贱/人!”

“外婆打得好!灌得好!看你下次还敢不敢饿着我!”

外婆?

这两个字像一道闪电劈中了我。

我猛地抬起头,透过镜子死死盯着那个女人的脸。她那五官轮廓,细看之下,确实和柳笙笙有几分神似。

原来如此。

她根本不是什么营养师,她是柳笙笙的妈!她是来替她女儿看守“亲外孙”,顺便折磨我这个“代孕工具”的!

一股夹杂着恨意的彻骨绝望,瞬间淹没了我的心脏。

3. 生日与遗忘

“阿雪,开门。李姨说你吃完早饭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午饭也没吃。”冯少宁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我不想理他,背靠着冰冷的门板,一动不动。

门外的冯少宁似乎叹了口气,声音放软了些,带着哄劝的意味。

“我知道李姨的方式可能有点激进,她也是为了你和孩子好,我都批评过她了。”

“你就不能体谅一下吗?更何况,你现在是两个人,怎么能还跟小孩子一样,由着性子不吃东西?”

我心底冷笑一声,猛地转过身,“唰”地一下拉开了房门。

冯少宁显然没料到我会突然开门,愣在原地。他的目光落在我依旧红肿的脸颊上,眉头瞬间拧成一个疙瘩。

“你的脸怎么了?”

他伸手想碰,被我猛地偏头躲开,眼神里的厌恶毫不掩饰。

“阿雪,你能不能懂事一点?就算跟我赌气,也不能拿孩子的健康开玩笑。不就是让你多吃一点,怎么了?”

“多吃一点?”

我重复着这四个字,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我转身冲到抽屉前,猛地抽出一份文件,狠狠摔在他怀里。

“冯少宁你看清楚!我的胃早在给你挡酒的时候,就被切掉了一半!你现在告诉我,我到底要怎么‘多吃一点’?你告诉我啊!”

那份泛黄的体检报告和手术记录散落一地。

冯少宁的目光扫过报告上“胃部大部分切除”那几个刺眼的黑字时,整个人如同被瞬间冰冻。

“阿雪,我……我忘了……”他喃喃道,脸色苍白。

我和他刚创业那几年,最难的时候,我为了替他挡酒,被难缠的客户灌了一轮又一轮,最终急性胃出血被送进抢救室。

医生当时面色凝重地叮嘱他:“冯先生,你太太的胃部损伤极其严重,必须切除大部分。她以后的人生,饮食都要格外精细,绝对不能再暴饮暴食或长时间饥饿……”

那时,他握着我的手,红着眼眶在我病床前发誓。

“阿雪,你放心,以后我绝不会再让你受一点苦。你好好养身体,公司的事别操心了,等我把事业做稳定,我们就生个孩子,安安稳稳过日子……”

我信了,我妥协了,可换来的结果,却是这样。

冯少宁的脸上写满了愧疚,他试图来拉我的手。

“是我不好,阿雪,我最近太忙了,忙糊涂了。”

我甩开他,语气平静却无比坚定。

“让李姨走,我不需要这样的‘营养师’。”

“不行!”

几乎是脱口而出,冯少宁斩钉截铁地拒绝了。

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过生硬,连忙试图安抚我。

“阿雪,你别任性。今天的事是个意外,我会严厉警告她,保证绝不会再有下次了。”

他走到一旁,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

“明天是你生日。我临时有点急事,可能没法陪你了,这个礼物提前送你。”

我看着他手中的盒子,是某个以昂贵和顶级著称的婴幼儿用品品牌。

我的手指微微发颤,接过了那个沉重的盒子,却没有拆开。

“眼光真不错……这个牌子的东西,应该很贵吧?”

冯少宁似乎很满意我的“惊喜”,他唇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贵一点算什么?我们的孩子,当然值得这世界上最好的。”

我的眼眶瞬间不受控制地红了,心里只觉得荒谬至极。

我的生日,他送我的礼物,是给他和别的女人的孩子准备的。

明明不是我的孩子,他却还能在我面前表演得如此情深意切。

我猛地抬起头,一双泛红的眼睛直直地刺向他。

“冯少宁,你告诉我,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人?”

冯少宁听到我连名带姓地喊他,明显怔住了,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当然有了……阿雪,你怎么又胡思乱想了?是不是孕期焦虑症又犯了?”

他敷衍地拍了拍我的背,“别整天想这些有的没的,现在好好养胎才是头等大事。”

他抬手看了眼腕表。

“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我明天一早的飞机,就先走了。”

卧室的门被轻轻合上,门外隐约传来他压低了却依旧清晰的声音。

“以后饮食上多注意,让她少吃多餐……手段注意点分寸,孕妇的心理健康,同样会影响到胎儿的发育。”

是李姨的声音。

“放心吧,我有分寸的。哎,只可惜我得留在这儿,就没办法陪我们家笙笙过生日了。”

冯少宁低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藏不住的宠溺。

“我已经包下了山顶酒店的星空厅,安排了乐队和烟花秀,放心,明天我会替你好好陪她的。”

李姨的声音里满是惊喜。

“哎哟!您可真是太有心了,我们家笙笙知道了,肯定得高兴坏了!”

门外的谈话声渐渐远去。

我却像被冻结在原地,从头到脚,一片冰凉彻骨。

是啊,我怎么忘了。

我和柳笙笙,是同一天生日。

他所谓的“有急事”,就是去给他的心上人,举办一场盛大而浪漫的生日派对。

4. 报复与流产

第二天晚上,柳笙笙的朋友圈准时更新了动态,九宫格的奢华派对照片,配文是:“又长大一岁啦,谢谢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

我的目光定格在最后一张照片上,那只握着香槟杯的纤纤玉手上,晶莹的杯壁清晰地映出了一个男人的侧脸轮廓——正是冯少

宁。

李姨像是故意一样,拿着手机凑到我面前,啧啧赞叹。

“您看看这排场,先生对我们家笙笙小姐,那真是没得说……哎呦,您再看这张合照,拍得多好,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她用眼角的余光瞟着我,显然是期待看到我失态、痛苦、乃至崩溃的模样。

我缓缓抬起头,扯出一个平静的微笑。

“是啊,确实很登对。”

李姨脸上的得意僵了一下,似乎完全没料到我会是这种云淡风轻的反应。

我退出朋友圈,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

差不多,是时候了。

果然,几乎就在我念头落下的同时,手机推送开始疯狂响起,几条字体醒目的热搜,以摧枯拉朽之势迅速窜上了榜单前列。

#豪门秘闻!柳家真千金生日宴手撕私生女妹妹!#

#人设崩塌!知名音乐才女柳笙笙实为富豪柳浩私生女,其生母疑为柳家多年前的保姆!#

配图虽然有些模糊,但依旧能清晰地看到宴会现场杯盘狼藉,两个礼服身影狼狈地纠缠在一起,周围的宾客像看戏一样围成一圈。

看来,我匿名送给柳家真千金柳真真的那份“大礼”,她收到了,并且非常满意。

这份“生日惊喜”,想必柳笙笙和冯少宁,会终身难忘吧。

就在这时,李姨的手机尖锐地响了起来,她只听了一句,脸色就瞬间变得惨白。

“什么?被……被谁打了?严重吗?好好好!我马上过来!”

李姨慌得连声音都在发抖,她手忙脚乱地抓起自己的包就往外冲,甚至都忘了厨房的灶上还炖着汤。

房子里终于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我一个人。没有一丝犹豫,我拿起早已准备好的包,直奔医院。

“医生,我要做流产手术!”

刚说完,脑海里那个胎儿就焦躁不安地大叫起来。

“你敢?我警告你,不准动歪心思!不然我爸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我置若罔闻,表情没有一丝波澜。

“医生,我自己在家吃了打胎药,现在已经开始流血了……但是感觉孩子好像没排出来……”我捂着小腹,眉头紧蹙,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告诉医生。

医生的脸色瞬间严肃起来,立刻从座位上站起身。

“你怎么能自己乱吃药,这太危险了!快,躺到里面的检查床上去!小刘,立刻准备一下,病人疑似药流不全,可能需要马上进行紧急清宫手术!”

胎儿似乎终于意识到我不是在开玩笑,而是动了真格,他的声音瞬间从威胁变成了带着哭腔的哀求。

“妈妈……不要,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骂你了!求求你别不要我!”

“等我出去了,我一定让爸爸加倍对你好,我给你养老送终!我给你买大别墅!求求你了!”

他的哀求卑微而急切,但我心中只有一片冰冷的恨意。

我平静地躺上手术台,缓缓闭上了眼睛。

胎儿见我依旧不为所动,彻底气急败坏地咒骂起来。

“你这个贱、人,你敢杀我!我爸一定会知道的!你绝对会不得、好、死!”

实在太聒噪了。

我想起包里有一枚前几天去寺庙求来的开过光的平安符,我从包里摸出来,紧紧攥在手心。

就在医生拿着器械准备开始操作时,手术室外面的走廊上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喧哗声。

“医生呢?医生都死哪儿去了!立刻给我滚出来!笙笙!笙笙你撑住啊!”

是冯少宁的声音,暴躁又惊惶。

我依稀听到“手腕”、“流了很多血”、“划伤了”、“哭得晕过去了”之类的字眼。

外面的人似乎想直接往里冲,被值班护士急切地拦住。

“先生,里面正在进行紧急手术!您绝对不能进去!”

胎儿似乎感受到了救星降临,他用尽全力在我的脑海里尖叫。

“爸!快来救我!这个疯女人要杀了我!”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攥着平安符的手下意识地收紧。

他会发现吗?他会不顾一切地闯进来吗?

“手术?做什么狗屁手术!我不管!”冯少宁的声音充满了蛮横的怒火,“里面的人都给我听着,所有医生立刻给我出来!先给我女朋友处理伤口!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们整个医院都开不下去!”

李姨哭天抢地的声音也随之传来。

“你们这是什么破医院啊!还不快叫你们最好的医生出来!里面那个算什么东西!能跟我们家笙笙比吗!”

护士还在徒劳地试图解释。

“先生您冷静点!我们夜间值班的医生本来就少,里面的患者是紧急情况!您朋友的伤口我们已经初步看过了,只是很浅的皮外伤……”

“放屁!”

冯少宁怒吼道,听声音像是粗暴地推搡了拦路的护士。

“我说严重就严重!万一感染了怎么办?万一留了疤怎么办?这个责任你们负得起吗?都给我滚开!”

接着,我听到冯少宁对他带来的人下令。

“给我把这扇门砸开!把里面的医生给我拖出来!”

“砰!砰!砰!”

我死死盯着那扇不断震动的手术室门,沉重的撞击声一下又一下地砸在门板上,也砸在我的心上。

5. 对峙与新生

“都住手!你们在干什么?这里是医院,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

撞击声戛然而止。

一个穿着白大褂,看起来有些年纪的医生快步从住院部方向走来,身后跟着两名保安。显然是值班护士见情况失控,紧急呼叫了支援。

冯少宁立刻调转了目标,一个箭步冲上去,死死抓住了那个医生的胳膊。

“医生,你来得正好!快!你快先给她看!她手腕受伤了,流了好多血!”

那位医生推了推眼镜,看了一眼被众人簇拥着的、正在嘤嘤哭泣的柳笙笙的手腕,语气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职业性的无奈。

“伤口很浅,只是表皮划伤,出血点已经自行凝固了,用碘伏消毒一下,再包扎起来就可以。”

“倒是这位小姐脸色不太好,看起来有点低血糖的症状。让她去休息一下,喝点糖水补充点能量就好了。”

冯少宁却像个听不懂人话的疯子,强势地大声喊道。

“就这么简单?不行!”

“她刚才都哭晕过去了,必须马上住院!做全身检查!万一有内伤怎么办?万一有脑震荡怎么办?”

医生似乎还想解释。

“先生,根据我们的专业判断,真的没有必要住院……”

“我说住院就必须住院!”冯少宁粗暴地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立刻给我开住院单!要最好的单人特护病房!钱不是问题!”

那位医生最终还是把所有劝说的话都咽了回去,疲惫地叹了口气,挥了挥手。

“好吧,我去开单子。护士,带他们去病房休息。”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走廊终于恢复了它应有的安静。

我隐约听到外面两个小护士压低声音的交谈,语气里充满了唏嘘和不加掩饰的羡慕。

“我的天,刚才真是吓死我了……不过那个男的好霸道总裁啊,也太爱他女朋友了吧。”

“是啊是啊,你看他自己额头都被碎玻璃划破了,血都流到脖子上了,他看都没看一眼,就只顾着他女朋友手上那么一丁点的小伤口……”

“唉,这简直就是现实版的英雄救美啊……要是有个人能这么对我,死也值了。”

原来如此。

我大概能完整地拼凑出整个过程了。

柳真真大闹生日宴,情绪激动之下动了酒瓶子。

冯少宁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替柳笙笙挡了一下,所以自己才挂了彩。

而柳笙笙,大概是觉得在那么多名流面前丢了天大的面子,气急败坏之下,才拿了餐刀或是碎玻璃,演了这么一出自杀博同情的苦情戏码。

真是……感天动地,可歌可泣。

我闭上眼,不再去听外界的任何声音。

手术进行得很顺利。

当那个小小的,还未完全成形的血肉团被从我身体里取出的那一刻,我感到身体和精神都猛地一轻,前所未有的轻松。

“医生,麻烦你,帮我取一下样本……我想做个亲子鉴定。”

我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透明物证袋,里面装着几根我的头发。

“这是我和孩子‘父亲’的头发样本。请务必帮我做加急处理,结果直接发送到我的电子邮箱就好。”

医生看了我一眼,眼神里似乎流露出一丝了然和同情,她郑重地点了点头。

当我拖着虚弱的身体,刚走到医院大厅的玻璃门前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阿雪?”

我缓缓转过身,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惊讶。

冯少宁额头上贴着一块渗着血迹的白色纱布,看起来有几分狼狈,正错愕地看着我。

“你怎么会在这里?”

跟在他身后的李姨,一双眼睛红肿得像核桃,显然是刚哭过一场。

我冲他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语气平静地解释。

“李姨走得太急,家里没人做饭。我有点饿,就想出来买点吃的。顺便来医院,想开一点孕妇吃的维生素……”

我的话音还没落,李姨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带着哭腔尖叫起来。

“先生!您看看她!我就一时半会儿没看住她,她就要跑出来作妖!”

“不就是一顿饭没给她及时做吗?不就是忘了给她煮一碗长寿面吗?至于这么娇气,大半夜跑到医院来装模作样地告状吗?”

冯少宁被她吵得眉头皱得更紧,他现在显然所有的心思都在柳笙笙身上,根本没精力深究我为什么会这么巧地出现在这里。

他带着几分不耐烦,对我挥了挥手。

“阿雪,李姨这边有急事。你先一个人回去吧。”

我顺从地点点头,一个多余的字都没说,干脆利落地转身就走。

就在我快要走出大门时,他忽然又猛地叫住了我。

“阿雪!”

我停住脚步,再次回头,静静地看着他。

冯少宁死死地盯着我,他似乎终于意识到有哪里不对劲了。他指了指自己头上那块醒目的纱布,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你……难道没看到我受伤了吗?你就没什么想问的吗?”

我看着他,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语气更是波澜不惊。

“你受伤,肯定有你的理由。你想告诉我的时候,自然就会说了。你不想说的事情,我问了,又有什么用呢?”

冯少宁彻底愣住了,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没能吐出来。

他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愕和陌生。

眼前的我,温顺、平静、懂事得可怕。这,真的是他一直想要的那个样子吗?

好像是,又好像……完全不是。

6.

我没有在楼下停留,径直踏上了通往二楼书房的阶梯。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亮起,映出我和柳真真彼此冷静的脸,视频会议高效而短暂。

会议结束的信号音刚落,我的手机便收到了一条加密通知——三千万资金已悄然注入我的海外账户。

有了这笔启动资金,我的计划才算真正拉开序幕。

当初,在得知我所谓“怀孕”的真相,仅仅是为柳笙笙提供一个温床时,我没有哭闹。我只是趁着一次冯少宁醉酒回家,将一枚微型录音笔,神不知鬼不觉地塞进了他那辆迈巴赫驾驶座的皮革缝隙里。

果不其然,一张精心编织的恶毒罗网,很快就在录音文件里现出了原形。

“宁哥,我爸今天又在念叨,说他没儿子,心里总是个疙瘩。” 柳笙笙的声音甜得发腻。

“他还说,只要我能先生个男孩,他名下那百分之十五的集团股份和海外的信托基金,就全都留给这个孙子……”

“可万一……万一薛茗雪那肚子不争气,是个女儿怎么办?那我们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录音里传来冯少宁一声轻佻的嗤笑,带着毫不掩饰的算计。

“傻瓜,这有什么好发愁的?等她一满四个月,我就找人带她去香港验血。如果不是男孩……处理掉就是了。”

“她身体底子好,养一养,再怀一个就是了。笙笙你放心,我答应你的,就一定会办到。”

紧接着,是柳笙笙如愿以偿的娇笑和两人令人作呕的亲吻声。

当冰冷的电流声取代了那淫靡的对话,我才彻底明白,自己身处的这个泥潭,根本没有尽头。想要爬出去,除了自救,别无他法。

我拨通了柳真真的电话,那个柳氏集团真正的公主,柳笙笙同父异母、却被处处压制的姐姐。我们的目标出奇地一致,几乎是一拍即合。

电话那头,柳真真冷笑一声:“她要过生日了?很好,那份我准备了许久的大礼,也该送出手了,保证让柳笙笙在整个圈子里都抬不起头。”

当我从医院冰冷的手术室出来,便将那份流产报告的扫描件发给了她。

“我的‘回礼’,也送到了。”

“合作愉快!”

挂断电话,我将目光投向了书桌上那份尘封已久的公司章程。是时候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了,即便做了三年与世隔绝的家庭主妇,那40%的创始股份,依旧牢牢地攥在我的手里。

几天后,冯少宁果然带着他心尖上的人回来了。

柳笙笙被他半搂半抱着,小脸煞白,一副惊魂未定的可怜模样。而她的生母李姨,则像个忠实的仆人,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和补品跟在后面。

“阿雪,”冯少宁的视线紧紧锁着我,似乎在预判我下一秒的歇斯底里,“笙笙受了点惊吓,情绪很差。她公寓楼下围满了记者,不安全了,先在我们这儿住几天,调养一下。”

他大概以为我会像过去无数次那样,因为他的“善举”而大发雷霆。

但我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目光没有丝毫波澜。

“哦,客房不是空着吗?随便住。”

我的反应,显然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完全超出了冯少宁的预料。他脸上的肌肉僵住了,眼神里写满了困惑与探究,仿佛想从我脸上分辨出这是不是一句反话。

“你……不反对?”

我甚至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我为什么要反对?家里又不是住不下。”

冯少宁被我这副油盐不进的姿态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最后只得挥挥手:“那……那行。李姨,快带笙笙上楼休息。”

入夜,客房里隐约传来的嬉笑打闹,甚至还有香槟杯清脆的碰撞声,穿透墙壁,显得格外刺耳。

直到深夜,主卧的门才被推开。

冯少宁看到我竟还未睡,正倚在床头,专注地翻阅着一份文件,脸上瞬间闪过一丝被撞破的慌乱。

“怎么还没睡?笙笙她……她心情还是不好,我陪她聊了聊,开导了一下。” 他结结巴巴地解释。

我抬起头,对他展露一个洞悉一切的微笑。

“看来你的开导效果立竿见影,隔着墙都能听见柳小姐的笑声了,想必现在心情已经云开见日了吧。”

冯少宁的脸色霎时阴沉下来。

“薛茗雪!你脑子里能不能想点干净的东西?又在胡说八道什么?”

他的眉头紧锁,目光落在我手中的文件上,语气充满了轻蔑:“你什么时候对公司财务报表感兴趣了?这些东西,你确定自己看得懂?”

我连头都没抬,指尖划过一行数字,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天气。

“哦,这不是在做胎教吗? 听说怀孕的时候多接触这些商业知识,孩子耳濡目染,从小就能培养管理和理财的天赋。总比看那些情情爱爱的偶像剧强吧?没准以后还能替你分担分担。”

冯少宁似乎被我这套歪理说服了,张了张嘴,却又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薛小姐,您加急办理的报告已经发送至您的个人邮箱,请查收。”

几乎是同时,电脑右下角弹出了新邮件的提示。那份决定一切的DNA鉴定报告,正安静地躺在我的收件箱里。

我从容地点开附件,结果不出所料。

心底最后一丝微弱的侥幸,也随之彻底熄灭。

“什么报告?” 冯少宁的眼神里透着警觉。

我按熄手机屏幕,迎上他的目光,语气自然得毫无破绽:“医院打来的。还能是什么?之前的孕期体检报告出来了而已。怎么,你对这个也这么上心?”

冯少宁明显松了一大口气,紧绷的肩膀松弛下来,笑着走过来:“那当然,只要是关于我们孩子的事,我没有不关心的。报告怎么说?一切都正常吧?”

“嗯,” 我合上文件,对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一切都好得不能再好了。”

好到,足以将你们这群恶人,齐齐送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没过几天,我聘请的律师和第三方审计团队通知我,冯少宁转移公司资产的账目已经全部查实,证据链完整。

我轻松地笑了,站起身,开始慢条斯理地收拾衣物。

当我弯腰去拿行李箱时,冯少宁的目光落在我平坦的小腹上,满是疑惑。

“都快四个月了,怎么你的肚子一点都不显呢?”

我将最后一件衣服叠好放进行李箱,拉上拉链,直起身,云淡风轻地看着他。

“因为我怕疼,所以,这个孩子我不打算生了。”

7.

“你说什么?” 冯少宁的声音陡然拔高,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你把孩子打掉了?薛茗雪!你是不是疯了!”

我迎着他那双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眼睛,嘴角缓缓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与我何干?我凭什么要生?”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冯少宁的神经上。他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血色尽褪。

“你……你全都知道了?”

他猛地冲上前,一把攥住我的手腕,语气激动地为自己辩解,仿佛他才是那个受了天大委屈的人。

“对!我是让笙笙借用了你的子宫,那又怎么样?她这辈子都不想结婚,只是想要个孩子向家族交代!这难道也有错吗?”

他义正辞严地质问我:“薛茗雪,你怎么就这么不通情理?她那么简单的一个愿望,你就不能发发善心成全她吗?”

“更何况,我不过是提供了精子而已!你能不能别把事情想得那么龌龊!”

我静静地看着他这副颠倒黑白的丑陋嘴脸,嘴角的笑意更冷了。

“是啊,冯少宁,我就是这么不通情理,就是这么睚眦必报。然后呢?”

冯少宁被我的态度彻底激怒,气得浑身发抖。

“所以你就杀了我的孩子?薛茗雪!你这个杀人凶手!那可是一条活生生的命!你怎么可以这么歹毒!”

我终于低低地笑出了声,然后猛地甩开了他的手。

“我是凶手?好啊,那你现在就去报警抓我!去联系记者曝光我!让你父母亲戚都来评评理,看看他们引以为傲的儿子,是怎么让明媒正娶的妻子,去给外面的小三代孕的!你去啊!”

我的每一个字都像一记耳光,扇得冯少宁哑口无言。他像是被人死死掐住了脖子,所有的怒吼都堵在了喉咙里,涨得满脸通红。

这种丑闻,他怎么敢让它公之于众?

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冯氏集团的继承人,竟然做出让自己妻子为情妇代孕的荒唐事?这让冯家的脸面往哪里搁?

看着他这副吃瘪的样子,我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原来你也知道这事儿见不得光啊?原来你这张脸皮,也不是刀枪不入啊?”

“那你当初是怎么心安理得地做出这种事,还让柳笙笙的亲妈来监视我、折磨我的!”

我懒得再看他一眼,转身从包里拿出那份早已拟好的离婚协议,像扔垃圾一样扔在茶几上。

“签了它。从此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冯少宁的目光死死地钉在“离婚协议”四个大字上,猛地抬起头,眼睛里满是轻蔑和嘲弄。

“离婚?你居然敢跟我提离婚?”

他嗤笑一声:“薛茗雪,你别忘了,你现在不过是个被我养在金丝笼里的家庭主妇!离了我,你拿什么生活?你还以为自己是三年前那个能独当一面的女强人吗?别天真了!”

这句话,终于点燃了我压抑已久的怒火。

“原来在你心里,我一直就是个离了你就活不下去的废物?所以你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拿捏我,践踏我的尊严,甚至把我的子宫当成一个可以随意出租的器官?”

我的眼神锐利如刀,直刺他心底。

“冯少宁,你好像忘了一件事。公司创立之初,我父亲用真金白银注资换来的那百分之四十的股份,至今还在我的名下。”

“我已经委托会计师事务所,查清了公司近三年的所有账目。你挪用公款给你的柳笙笙买豪宅、买跑车,甚至填补她那个无底洞工作室的亏空……这些账,你有问过我这个大股东的意见吗?按照法律,你这算不算职务侵占?”

冯少宁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像是第一天认识我一般,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你……你早就开始算计我了?你什么时候开始的!”

“算计?”

我冷笑一声,向他步步逼近。

“比起你从婚姻一开始,就把我当成一个代孕工具来算计,我这点为了自保而做的准备,又算得了什么?怎么?被人反将一军的滋味,不好受吗?”

冯少宁被我问得哑口无言,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精彩纷呈。

眼见强硬的态度行不通,他立刻变了一副嘴脸,脸上挤出痛苦和懊悔的表情,试图打感情牌。

“阿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对你……从来都不是算计!我只是……我只是太想帮帮笙笙了!”

“她一个私生女,从小到大活得有多不容易,你是知道的!”

“上次她被她那个姐姐打成什么样了,差点就破了相!她要是没有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的解释,苍白得如同一个笑话。

我看着他,就像在欣赏一个跳梁小丑的拙劣表演。

“所以,你就理所当然地拖家带口,拉上我这个合法妻子,一起奉献出子宫和家产,无怨无悔地加入到照顾你白月光的伟大事业中去?”

“阿雪,我的好阿雪……” 他几乎是在用一种哀求的语气,“我知道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的女人!你就再帮我这最后一次,帮笙笙把这个儿子生下来!”

“就这一次!我发誓,只要她有了儿子,能在柳家站稳脚跟,我以后绝对,绝对不会再跟她有任何牵扯!我发誓!”

我眼中的嘲讽,几乎化为了实质的悲凉。

“最后一次?”

“冯少宁,你的‘最后一次’,未免也太多了点。”

“三年前,我因为胃病手术躺在医院,你说柳笙笙家里进了贼,她一个人害怕,你必须去陪她。结果一去就是三天三夜,音讯全无。后来你跪在我的病床前,信誓旦旦地说,那是最后一次。”

“两年前,我爸去世,葬礼上所有人都到了,唯独缺了你这个女婿。你说柳笙笙抑郁症发作要跳楼,你必须陪她去国外散心。你又说,那是最后一次。”

“一年前,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早就订好了去看极光的机票。就因为柳笙笙一句想去夏威夷,你眼都不眨地就退了票,把我一个人扔在家里。你走的时候,也说,那是最后一次。”

我抬起眼,冰冷的目光像钉子一样,钉在他惨白的脸上。

“冯少宁,你现在告诉我,你到底准备了多少个‘最后一次’?”

他彻底僵住了,呆立在原地,嘴唇翕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你竟然……全都记得?”

我凄然一笑。

“是啊,你的保证,是不是就像放屁一样,说过就算了,事后还要反过来怪我斤斤计较,不够大度?”

“我告诉你,冯少宁,极光,我会自己去看。从今往后,我的人生,再也不需要你了。”

说完,我拎起脚边早已收拾好的行李箱,拉开大门,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决然地走了出去。

身后传来他慌乱的叫喊:“阿雪,你别走,阿雪……”

但他只喊了两声,或许是怕惊动了隔壁房间的柳笙笙,声音最终还是消失在了门后。

8.

离开那个令人窒息的家之后,我切断了与冯少宁的一切直接联系。

这天,手机屏幕上跳出了“妈妈”的来电显示。我心头一紧,刚一接通,听筒里传来的却不是母亲关切的声音,而是冯少宁气急败坏的咆哮。

“薛茗雪!你好大的胆子!你竟然敢把股份卖给柳真真?你明知道她跟笙笙是死对头!”

我将手机拿远了些,语气平静得像在谈论一笔普通的生意。

“没办法,冯总,我最近手头紧,缺钱花。柳总出价又非常慷慨,我有什么理由拒绝呢?这不过是一场合法的商业交易而已。”

他气得声音都在发颤:“你缺钱可以找我!你怎么能去帮一个‘外人’对付我?”

“你最好现在就给我回来,我们当面把事情说清楚!”

我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反问道:“柳笙笙对我来说,好像也算不上是‘内人’吧?我的股份要卖给谁,我帮谁,难道还需要经过你的批准吗?”

电话那端瞬间陷入了死寂,只剩下他粗重的喘息声,显然是被我这句话堵得哑口无言。

片刻之后,他更加歇斯底里地低吼道:“我绝不同意!那份股权转让协议是无效的!我绝对不会在离婚协议上签字!”

“同不同意,恐怕由不得你。” 我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

“冯少宁,我刚刚给你邮箱发了两份文件,你最好一个字一个字地看清楚。一份是DNA鉴定报告,另一份,是你这些年挪用公款给你心上人花销的详细账目。你自己选,是体面地签字离婚,还是我把这些东西打包,一份交给经侦,一份发给公司董事会?”

不等他回应,我便果断地挂断了电话。

时机刚刚好。几乎就在我挂断电话的同一时间,网络上,一场精心策划的风暴被瞬间引爆。

几个知名的八卦大V同时发力,抛出了无数关于柳笙笙的黑料实锤。

原来她多年来,一直是一个低调富商见不得光的情妇,曾为对方流产两次,甚至还被愤怒的原配当街揪住头发暴打羞辱。每一条爆料都有图有真相,细节详尽到令人咋舌。

我不得不佩服柳真真,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雷霆万钧,不留任何余地。

冯少宁看到这些新闻时,整个人都懵了。

录音笔里,记录下了他最后的疯狂。

“笙笙,这些……这些都是假的,对不对?”

面对他的质问,柳笙笙竟然一反常态,坦然地承认了一切。

“网上说的没错,都是真的。以前骗你说玩赛车受了伤,其实就是被那个老女人的保镖打的。说什么出国旅游散心?呵,那是为了躲她的追杀。”

冯少宁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你既然自己能怀孕,当初为什么非要让阿雪替你生?”

柳笙笙嗤笑一声,语气里满是轻佻与残忍。

“我有什么办法?那个死老头子怕我拿孩子逼宫,硬是押着我打掉了两个,子宫伤了根本,这辈子都生不了了。不然你以为,我稀罕用你老婆那个二手肚子?”

她顿了顿,笑声里充满了极致的讽刺。

“还有,别摆出这副被戴了绿帽子的死了爹妈的表情,好像你多疼你老婆似的……当初代孕这个主意,可是你自己主动提出来的,我可没求你哦。”

冯少宁如遭雷击,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柳笙笙的语气里充满了高高在上的轻蔑。

“冯少宁,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你不过就是我的一个备胎,一条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没有我的允许,谁准你跟别的女人结婚的?我让你滚回来,你就得乖乖滚回来。懂了吗?”

巨大的羞辱和愤怒彻底淹没了冯少宁,他嘶哑着嗓子问道:“你现在敢这么跟我摊牌……是找到新的靠山了?”

柳笙笙得意地笑了起来,声音里是藏不住的愉悦。

“算你聪明!那个黄脸婆原配,上周出车祸死了!我马上就要转正了!”

“多谢你这条好狗,这几年尽心尽力地照顾我。”

“不过现在用不着你了,我在国外找的代孕妈妈,已经成功怀上我和他的孩子了。”

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冯少宁最后的理智被彻底碾碎,他像一头发狂的野兽,扑上去死死地掐住了柳笙笙的脖子。

“你耍我!阿雪不要我了,全都是因为你!”

“贱、人,你给我去死,给我去死……”

最终,冯少宁因故意杀人罪被捕,手段极其残忍,被判处死刑。

李姨哭天抢地,在她女儿的灵前咒骂冯少宁不得、好、死,转头却又找到我,理直气壮地索要巨额赔偿。

我没有动怒,只是平静地打了个电话。

很快,两个穿着厨师制服的高大男人,端进来了十几盘堆得冒尖的红烧肉、东坡肘子。

“李姨,我知道您没有胃病,身体好得很。别客气,这些都是大补的好东西,您慢慢吃,务必全部吃完。要是吃不完……我可是会不高兴的。”

在她惊恐万分的目光中,那两个男人一左一右地按住她,将那些肥腻的食物,一口一口地强制塞进她的嘴里,直到她吃得翻江倒海,瘫在地上呕吐不止。

“欢迎下次再来找我要赔偿。” 我微笑着对她说。

李姨连滚带爬地逃了,一路走一路吐,从此再也没敢出现在我的面前。

由于冯少宁被判死刑,我撤回了离婚诉讼中要求的财产分割,作为他法律意义上唯一的亲人,他名下所有的股份及公司控制权,百分之百地归我所有。

临刑前,冯少宁要求见我最后一面。

隔着冰冷的玻璃,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悔恨与绝望。

“阿雪,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如果,如果一切能重来……”

我静静地看着他,眼神无波无澜。

“当然有机会重来啊,只是到了下辈子,你可千万,千万别再认识我了。”

“因为,我要换一种活法了。”

冯少宁彻底愣住了,仿佛心中最后一点摇曳的火苗,也被我这句话彻底吹熄,眼中只剩下死寂的灰败。

几个月后,在一场高端的女性企业家交流酒会上,我再次见到了柳真真。

她端着香槟,优雅地向我走来,与我轻轻碰杯,眼神里带着旗鼓相当的欣赏。

“恭喜,薛总,祝你新生。”

我回以同样从容的微笑。

“彼此彼此,柳总,也恭喜你,得偿所愿。”

我们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