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远嫁埃及13年,她给家里寄了1.6亿,母亲探望见女婿后愣住了

发布时间:2025-08-05 17:27  浏览量:2

我叫李秀珍,今年六十有三。

在飞往开罗的飞机上,我把这个事实掰开揉碎了想了十三年,还是没想明白。

十三年前,我那个心尖尖上的独生女林悦,我那个从小到大没让她洗过一个碗、考上名牌大学是我们老林家祖坟冒青烟的宝贝疙瘩,铁了心要嫁给一个叫艾哈迈德的埃及人。

一个我只在照片上见过、黑黢黢、眼窝深得像能吞人的外国人。

我跟她爸老林,差点没把家里的天花板给哭塌下来。

“闺女,你这是要妈的命啊!”

我拍着大腿,嗓子都喊哑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林悦就站在那,眼睛红得像兔子,嘴唇抿得发白,一句话不说,但那股子倔劲儿,像极了年轻时候的我。

老林比我“出息”点,他抄起鸡毛掸子,手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最后还是没舍得落下,只吼了一声:“你敢走出这个门,就别认我这个爹!”

林悦看了他一眼,那眼神,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不是恨,不是怨,是那种被最亲的人深深误解,却又无力辩白的绝望。

然后,她拉着她那个小小的行李箱,真的就走出了那个门。

十三年。

整整十三年。

刚开始那几年,我跟老林活得像两具行尸走肉。

邻居们见了我就绕道走,生怕哪句话戳了我的肺管子。

“秀珍啊,女儿有消息没?”

“哎,现在的年轻人,翅膀硬了……”

我听着这些话,心里像被刀子反复地剜,脸上还得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我恨林悦,恨她的心狠,恨她的不孝。

我也恨那个叫艾哈迈M的,不,艾哈迈德,我连他名字都念不顺,我恨他拐走了我的女儿。

第一年,林悦寄来一封信,薄薄的几页纸,说她在那边挺好,结婚了,艾哈迈德对她很好,让她别担心。

信里夹着一张照片,她穿着我不认识的裙子,头上包着纱巾,站在一片黄沙背景里,笑得……有点勉强。

我把信撕了,照片收了起来,藏在箱子底,好像这样就能把她藏回我身边一样。

老林偷偷把信从垃圾桶里捡回来,用胶带粘好,晚上戴着老花镜,一个字一个字地看,看着看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我知道,他也想女儿,想得心都疼了。

后来,林悦开始打国际长途。

电话一通,我抓起话筒,喂了一声,听到是她的声音,眼泪就先下来了。

我想骂她,想问她为什么不回来,可话到嘴边,就变成了一句:“钱够不够花?有没有受欺负?”

她在那头沉默很久,然后带着哭腔说:“妈,我挺好的,你们保重身体。”

我们就这样,隔着半个地球,说着最言不由衷的话。

大概是第五年开始,林悦开始给家里寄钱。

第一次,五万。

我跟老林拿着那张汇款单,手都在抖。

老林说:“这孩子,在那边是不是吃大苦了?不然哪来这么多钱?”

我一晚上没睡着,脑子里全是电视里那些国外打黑工的新闻,吓得心脏怦怦直跳。

我打电话过去问她,她只说是跟艾哈迈德一起做生意,赚了点钱,让我们改善改善生活。

“什么生意这么赚钱?你可别干什么傻事!”我急得口不择言。

“妈,你想什么呢,是正经生意。”她的声音听起来很累。

从那以后,钱就像雪花一样,一片一片地飘进我们家的存折。

十万,二十万,五十万……

我和老林从最开始的震惊,到后来的麻木,再到最后,是深深的不安。

家里的老房子翻新了,家电全换了最新款的,我跟老林退休金一分没动,光靠女儿寄回来的钱,就成了小区里远近闻名的“富贵人家”。

可我们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钱越多,我心里的洞就越大。

这钱,干净吗?

我女儿,在那边到底过的是什么日子?

那个叫艾哈迈德的,到底是个什么人?

十三年里,我们不是没提过让她回来看看。

她说忙,走不开。

我们说我们过去看她。

她也说忙,没时间招待。

越是这样,我心里越是打鼓。

直到去年,老林体检,查出心脏不太好,做了个支架。

我在医院陪床,看着他苍白的脸,突然就觉得,这辈子,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得去看看。

我得亲眼去看看我的女儿,我得知道她到底是掉进了福窝还是火坑。

不然我死不瞑目。

我跟林悦摊牌,我说,你爸身体这样了,我必须过去看你,你拦也拦不住。

电话那头,她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我以为信号断了。

最后,她叹了口气,说:“妈,你来吧。”

挂了电话,我立刻去查了家里的总账。

这些年,林悦陆陆续续寄回来的钱,加上我们自己存的,刨去花销,存折上那个数字,我一个零一个零地数了三遍。

一千六百万。

换算成他们说的那个什么亿,就是1.6亿。

我拿着存折,坐在沙发上,感觉自己像坐在火山口上。

这已经不是吃苦能赚到的钱了。

这背后,一定有天大的秘密。

去埃及的签证办得很顺利,林悦在那边都给安排好了。

出发前,小区里的王大妈拉着我的手,一脸羡慕。

“秀珍啊,你可真有福气,女儿嫁到国外,还这么孝顺,给你寄回来一个亿,这下你要去享福了。”

我干巴巴地笑了一下。

福气?

我心里只有一团乱麻。

我甚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要是女儿被那个艾哈迈德控制了,我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把她带回来。

我甚至在行李箱的夹层里,藏了一把小小的水果刀。

不是为了伤人,是为了给自己壮胆。

飞机飞了十几个小时,我几乎没合眼。

我一个农村出来的老太太,连普通话都说不利索,现在却要一个人飞到地球的另一端,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度。

我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天,心里一遍遍地念叨:林悦,我的女儿,你可千万要好好的。

飞机降落在开罗机场,一股热浪夹杂着陌生的气味扑面而来。

我拉着行李箱,站在人群里,像一只迷路的蚂蚁,茫然四顾。

周围全是看不懂的文字,听不懂的语言,一张张都是我叫不出名字的“外国人”面孔。

我心里那点仅存的勇气,瞬间就泄了气。

我把林悦给我写的地址和电话攥在手心,手心里全是汗。

就在我准备找个地方,鼓起勇气打个电话的时候,一个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请问,是李秀珍阿姨吗?”

是个有点生硬,但还算标准的普通话。

我猛地回头,看到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

他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皮肤是那种被太阳晒出来的健康的小麦色,五官深邃,尤其是那双眼睛,是很好看的棕色,此刻正带着笑意看着我。

我愣住了。

这人,有点眼熟。

“你是……?”

他笑起来,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指了指自己:“阿姨,我是艾哈迈德。”

轰的一声,我的脑子炸了。

艾哈迈德?

他就是那个拐走我女儿的艾哈迈德?

这……这跟照片上那个黑黢黢、一脸严肃的男人,完全不一样啊!

照片上的他,看起来至少有四十岁,严肃、深沉,甚至有点……凶。

可眼前的这个男人,看起来顶多三十出头,阳光、干净,笑起来的样子,甚至有点像邻居家那个爱打篮球的小伙子。

“你……你怎么会说中文?”我结结巴巴地问,这是我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个问题。

“跟林悦学的,学了十几年了。”他很自然地接过我手里的行李箱,“阿姨,一路辛苦了,我们回家吧。”

我被他弄得有点懵,稀里糊D地就跟着他往外走。

他的手很大,很稳,提着我那个沉重的行李箱,毫不费力。

我跟在他身后,偷偷打量他。

他很高,我得仰着头才能看到他的下巴。肩膀很宽,T恤下能看到结实的肌肉轮廓。

看起来,身体不错,应该不是什么弱不禁风的“小白脸”。

我心里稍微安定了一点点。

至少,看起来不像个坏人。

机场外面停着一排车,艾哈迈德领着我,走到一辆看起来……很普通的车旁边。

是一辆半旧的丰田,车身上还有几处刮痕。

我心里“咯噔”一下。

一亿六千万……就开这个?

难道钱真是林悦一个人辛辛苦苦赚的?这个男人就是个吃软饭的?

我那刚刚安定下来的心,又悬了起来。

“阿姨,上车吧,外面热。”艾哈迈德给我打开车门,很细心地用手挡在车门顶上,怕我撞到头。

这个小小的动作,让我心里又产生了一丝动摇。

一个吃软饭的男人,会这么体贴吗?

车里的空调开得很足,吹散了一身的燥热。

艾哈迈德一边开车,一边用他那不甚流利的中文跟我聊天。

“阿姨,第一次来埃及吧?感觉怎么样?”

“嗯……热。”我实在找不到别的词。

他笑了:“开罗就是这样,沙漠气候。过几天带您去亚历山大,那边凉快。”

他又问:“您饿不饿?要不要先去吃点东西?”

我摇摇头:“不饿,先回家吧,我想见林悦。”

提到林悦,他的眼神明显柔和了下来。

“她也很想您,昨天晚上一晚上没睡好,早上五点就起来准备了。”

我心里一酸。

这个傻丫头。

车子在拥挤的街道上穿行,窗外的景象让我眼花缭乱。

高大的清真寺尖塔,古老的土黄色建筑,街边穿着长袍的男男女女,还有那些在车流中穿梭自如的驴车……

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在看一部异国风情的电影。

我心里充满了陌生和不安,唯一的念想就是赶紧看到我的女儿。

车子开了大概一个多小时,慢慢驶离了市区的喧嚣,拐进了一条看起来有些偏僻的小路。

路两边是低矮的平房,墙壁斑驳,看起来有些……破败。

我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这就是他们住的地方?

一亿六千万,就住在这种地方?

我几乎可以肯定,我的女儿,一定是被骗了。那个钱,一定有问题。

我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

车子又拐了几个弯,最后,在一个看起来像是废弃工厂的大铁门前停了下来。

铁门锈迹斑斑,上面爬满了不知名的藤蔓。

“到了,阿姨。”艾哈迈德熄了火,对我笑了笑。

我看着那扇大铁门,心凉了半截。

这……这是家?

这分明就是一个……垃圾场。

我强忍着没有当场发作,跟着艾哈迈德下了车。

他走到铁门前,拿出钥匙,在一阵“嘎吱嘎吱”的刺耳声中,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门。

门后的景象,让我彻底愣住了。

没有我想象中的垃圾遍地,也没有破败的厂房。

门后,是一个巨大的、生机勃勃的庭院。

庭院大得像个小公园,中间是一个漂亮的喷泉,水声潺潺。四周种满了各种我叫不出名字的热带植物,鲜花盛开,绿意盎然。

庭院的正中央,是一栋漂亮的白色三层小楼,带着浓郁的阿拉伯风格,拱形的门窗,精致的雕花。

阳光下,那栋小楼白得耀眼,像童话里的城堡。

一个穿着长裙的熟悉身影,从城堡里飞奔而出。

“妈!”

是林悦。

我的林悦。

她比视频里看起来瘦了些,也黑了些,但那双眼睛,还是那么亮。

她一下子扑进我怀里,紧紧地抱着我,身体微微颤抖。

“妈,你终于来了……”

我的眼泪“唰”地一下就下来了,所有的委屈、愤怒、不安,在抱住她的那一刻,都化成了心疼。

我拍着她的背,哽咽着说:“瘦了……怎么瘦成这样了……”

十三年的隔阂,在这一刻,仿佛被彻底融化了。

我们母女俩抱着哭了半天,艾哈迈黛就在旁边静静地看着,脸上带着温柔的笑。

直到我们情绪都平复了些,林悦才拉着我的手,把我往屋里领。

“妈,快进来,外面热。”

一进屋,我又愣住了。

屋子里的装修,比外面看起来更……豪华。

挑高的大厅,巨大的水晶吊灯,地上铺着厚厚的、花纹繁复的手工地毯,踩上去软绵绵的。

家具都是那种我看不懂的实木,雕刻着精美的花纹。

墙上挂着好几幅色彩浓烈的油画。

这哪里是家,这分明就是个宫殿。

“这……这都是你们的?”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林悦笑了,拉着我在柔软的沙发上坐下:“是啊,妈,这就是我们家。”

两个混血的小家伙从楼上跑了下来,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大概七八岁的样子,像两个精致的洋娃娃。

他们用一双和我女儿一模一样的眼睛,好奇地看着我。

“快,叫外婆。”林悦对他们说。

“外婆!”两个小家伙用带着口音的中文,怯生生地喊我。

我的心,一下子就被喊化了。

这是我的外孙,我的外孙女。

我从包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包,一人塞了一个。

“哎呦,真乖。”

艾哈迈德端来一杯冰镇的果汁,递给我:“阿姨,喝点东西解解渴。”

我接过果汁,看着眼前这富丽堂皇的一切,看着我漂亮的女儿和可爱的外孙,再看看这个彬彬有礼、帅气得不像话的女婿,脑子还是一片浆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一亿六千万,难道……都是真的?

他们到底,是做什么生意的?

午饭是林悦亲手做的,几样家常的中国菜,还有几样我没见过的埃及本地菜。

吃饭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了。

“小悦,你跟妈说实话,你们……到底是做什么的?怎么会……这么有钱?”我压低了声音,生怕被外人听见。

林悦和艾哈迈德对视了一眼,笑了。

“妈,我们就是做点小生意。”林悦给我夹了一筷子鱼,“还记得我大学学的什么专业吗?”

我想了想:“好像是……阿拉伯语?”

“对。”林悦点点头,“毕业后,我跟艾哈迈德来埃及,一开始真的很苦。他家里条件也不好,我们住在很小的出租屋里,我甚至去餐厅洗过盘子。”

我心里一紧:“那你怎么不跟家里说?”

“说了除了让你们担心,又有什么用呢?”她叹了口气,“那时候我就发誓,一定要混出个样子来。”

“后来呢?”我追问。

“后来,我们发现了一个商机。”艾哈迈德接过了话头,他的中文虽然有口音,但表达很清晰,“中国的经济发展很快,很多东西,在埃及很受欢迎。而埃及的很多手工艺品,在中国也很稀有。”

“所以,你们就做……国际倒爷?”我脑子里冒出这个词。

林悦被我逗笑了:“妈,什么倒爷啊,我们叫进出口贸易。”

她解释说,一开始,他们只是从小商品市场批发一些中国产的小饰品、小家电,在埃及的集市上卖,赚点差价。

后来,他们慢慢做大,开始跟国内的工厂直接联系,把物美价廉的中国商品,成规模地引进到埃及。

再后来,他们又发现,埃及有很多非常精美的手工艺品,比如手工地毯、纸莎草画、铜盘……这些东西在中国有很大的市场。

于是,他们又反过来,把埃及的特色产品,出口到中国。

“我们现在,是中国好几个大家具品牌和家居饰品品牌在整个中东地区的总代理。”林悦的语气很平静,但充满了自信,“同时,我们也是埃及最大的手工艺品出口商之一。”

“那个一亿六千万……”我还是对这个数字耿耿于怀。

“那是我们这十几年陆陆续续给您和爸打过去的钱,怕你们在国内受委屈。”林悦说,“其实我们公司的流水,比这个数字要大得多。”

我彻底说不出话了。

我看着我的女儿,她穿着简单的家居服,脸上没什么妆,但那双眼睛里的光芒,是我从未见过的。

那是一种掌控自己人生的、强大的、自信的光芒。

她不再是那个需要我保护的小女孩了。

她已经成长为一棵可以为自己、为家人遮风挡雨的大树。

而我,这个自以为是的母亲,却还用十三年前的眼光看她,以为她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甚至还揣着一把水果刀,准备来“拯救”她。

我感到一阵羞愧。

吃完饭,林悦说要带我四处看看。

我以为是看看他们这个“宫殿”一样的大宅子。

结果,艾哈迈黛开着车,载着我们,又从那个生锈的大铁门出去了。

这次,他没有往市区的方向开,而是直接开进了旁边那个我以为是“废弃工厂”的地方。

穿过一片厂区,车子停在一栋看起来很现代化的办公楼前。

“这是?”我疑惑地问。

“我们的公司总部。”林悦笑着说。

我跟着他们走进去,再一次被震惊了。

宽敞明亮的大厅,穿着统一制服的员工来来往往,每个人看到艾哈迈德和林悦,都会恭敬地停下来,用阿拉伯语问好。

艾哈迈德会微笑着点头回应,而林悦,则会用流利的阿拉伯语,跟他们交代几句工作。

她走在人群中,自信、干练,像一个真正的女王。

艾哈迈德带我参观了他们的样品陈列室。

那是一个巨大的空间,里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商品。

一边是来自中国的,小到手机壳、数据线,大到成套的沙发、家电。

另一边是埃及本地的,五颜六色的手工地毯,雕刻精美的铜盘,画着古老神话的纸莎草画……琳琅满目,像一个小型博物馆。

“这些,都是我们卖的?”我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

“是的,阿姨。”艾哈迈德拿起一个很漂亮的铜壶,“像这个,在中国的茶馆里,很受欢迎。”

他又指着旁边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加湿器:“这个,中国产的,在开罗卖得非常好,因为这里太干燥了。”

我看着这一切,脑子里乱哄哄的。

我那个连碗都没洗过的女儿,现在竟然在掌管这么大一个商业帝国。

而我那个被我嫌弃了十三年的“黑黢黢”的女婿,竟然是一个如此成功的商人。

参观完公司,艾哈迈黛又开车带我去了另一个地方。

那是一个更大的院子,里面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

走进去一看,我发现这里像一个巨大的手工作坊。

几十个当地的工匠,正在埋头制作各种手工艺品。

有的在编织地毯,有的在敲打铜器,有的在绘制陶器。

林悦告诉我,这些人,都是他们雇佣的。

“埃及有很多手艺精湛的工匠,但他们的生活很贫困,因为没有销路。”林悦指着一个正在编织地毯的老人说,“我们把他们组织起来,给他们提供原料和设计,然后把成品卖到全世界去。”

一个白胡子老爷爷看到艾哈迈德,立刻放下手里的活,走过来,热情地拥抱了他一下,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话。

艾哈迈德也笑着回应。

林悦在我耳边翻译:“他说,感谢真主,派来了艾哈迈德先生,让他们能靠自己的手艺,养活一家人。”

我看着艾哈迈德,他正蹲下来,仔细地检查一个年轻工匠的作品,耐心地指导着什么。

阳光透过作坊的窗户,洒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

我愣住,不是因为他多有钱,住多大的豪宅。

而是因为我看到了一个我完全不了解的、真实的艾哈迈德。

他不是我幻想中那个游手好闲、拐骗我女儿的“坏人”。

他是一个有担当、有智慧、并且善良的企业家。

他不仅给了我女儿富足的生活,更给了她尊重、事业和实现自我价值的平台。

他还为这么多当地人,提供了工作的机会,赢得了他们的尊敬。

我这个当妈的,对他怀着十三年的偏见和敌意。

而他,却用十三年的时间,给了我女儿一个我做梦都给不了的世界。

我的脸,火辣辣地烧了起来。

晚上,孩子们睡下后,林悦来到我的房间。

我们在阳台上坐下,看着庭院里璀璨的星空。

“妈,这些年,让你担心了。”她轻声说。

我摇摇头,眼眶有点湿润:“是妈不好,是妈……太狭隘了。”

我把藏在心里的所有疑问和担忧,都跟她说了。

我说我怕她受欺负,怕她吃苦,怕那个艾哈迈德不是好人。

我说我收到那些钱的时候,心里有多害怕,怕那是她用什么不光彩的方式换来的。

林悦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我。

等我说完,她才握住我的手,她的手心温暖而干燥。

“妈,我知道。我都知道。”

她说:“刚来的时候,确实很难。语言不通,文化不同,我每天都在想家,每天都在哭。”

“有一次,我跟艾哈迈德吵架,跑了出去,身上没钱,手机也没电了。我在街上坐到半夜,又冷又饿,特别绝望,觉得我这辈子都毁了。”

“后来,是艾哈迈德找到了我。他什么也没说,就是脱下外套给我披上,然后把我带回家,给我煮了一碗热汤。”

“从那天起,我就知道,这个男人,我可以托付一生。”

“我们一起摆地摊,一起跑工厂,一起跟人谈判。他教我说阿拉伯语,我教他说中文。我们是夫妻,更是战友。”

“至于钱,”她笑了笑,“我们赚的每一分钱,都是干干净净的。我们没偷没抢,靠的是我们两个人的脑子和力气。”

“之所以不让你们来,也不是怕你们看到什么不好的。是怕你们……不理解。”

她看着我,眼神真诚。

“妈,我知道,在您心里,最好的生活,就是待在你们身边,找个稳定的工作,嫁个知根知底的本地人。”

“但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我爱艾哈迈德,我也爱现在这种充满挑战和可能性的生活。在这里,我才感觉自己是真正活着的。”

我听着女儿的话,心里五味杂陈。

是啊,我用我的标准,去衡量她的幸福。

我以为我给的是爱,其实是一种束缚。

我以为她远嫁是受苦,其实她是去开创自己的王国。

“艾哈迈黛……他是个好人。”我终于,发自内心地说出了这句话。

林悦笑了,眼角有泪光。

“妈,谢谢你。”

在埃及的一个月,是我这辈子过得最魔幻的一个月。

艾哈迈德和林悦放下工作,陪着我,几乎玩遍了整个埃及。

我们去了金字塔,我骑在骆驼上,看着那雄伟的建筑,感觉自己渺小得像一粒沙。

我们去了卢克索神庙,在巨大的石柱和壁画间穿行,仿佛能听到历史的回响。

我们还坐着帆船,在尼罗河上漂流,看着两岸的风景,艾哈迈德指着远处的村庄,给我讲他小时候的故事。

我慢慢地发现,这个我曾经无比排斥的女婿,其实是一个非常有趣、非常有魅力的男人。

他博学,了解埃及的每一段历史。

他幽默,总能用他那蹩脚的中文把我逗笑。

他体贴,会记得我不吃羊肉,会在我走累了的时候,立刻找到地方让我休息。

他对林悦的爱,更是体现在每一个细节里。

他会记得她随口说过想吃哪家店的甜品,然后开车一个多小时去买回来。

他会在林悦跟国内的合作伙伴开视频会议到深夜时,默默地给她泡一杯热牛奶。

他们的眼神交流,他们的默契,是演不出来的。

那是一种被岁月和共同的奋斗,打磨出来的、深刻的联结。

我开始学着跟艾哈迈德交流,用我那蹩脚的英文单词,加上手语。

他总是很耐心地听,努力地理解我的意思。

我给他讲林悦小时候的糗事,他听得哈哈大笑。

他给我看他手机里存着的,林悦这些年的照片。

从一开始的青涩、迷茫,到后来的自信、从容。

每一张照片,都记录着她的成长。

我看着这些照片,突然意识到,如果林悦没有嫁给他,没有来埃及,她或许会过上我期望的那种安稳生活。

但她永远不会像现在这样,闪闪发光。

临走的前一天,艾哈迈德和林悦为我举办了一个小小的送别派对。

那些作坊里的工匠,公司的员工,都来了。

他们带着自己做的食物,弹着我听不懂的乐器,唱着欢快的歌。

那个白胡子老爷爷,亲手送给我一条他编织的、非常漂亮的围巾。

他通过林悦告诉我:“谢谢您,养育了这么好的女儿,她和艾哈迈德先生一样,是我们的家人。”

我抱着那条温暖的围巾,看着院子里载歌载舞的人群,看着我被簇拥在中间的女儿和女婿,眼泪又一次流了下来。

这一次,是喜悦的泪,是释然的泪。

在机场,我紧紧地抱着林悦。

“闺女,好好过。妈……妈为你骄傲。”

林悦的眼睛也红了。

我又转向艾哈迈德,这个我叫了十三年“那个外国人”的女婿。

我学着他们的礼仪,给了他一个拥抱。

“艾哈迈德,谢谢你。”我一字一句,说得特别认真,“谢谢你,把我的女儿照顾得这么好。”

他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灿烂的笑容。

“这是我应该做的,妈妈。”

他叫我,“妈妈”。

飞机起飞,看着那片金色的土地离我越来越远,我的心里,却前所未有的踏实。

我知道,我的女儿,在世界的另一端,拥有了她的幸福。

而我,也终于可以放下那十三年的执念,开始过好我自己的生活了。

回到家,王大妈又来串门。

“秀珍啊,享福回来了?埃及好不好玩啊?你女婿对你好不好啊?”

我给她倒了杯水,笑着说:“好,都挺好的。”

“我就说嘛,你女儿有福气。”

我笑了笑,没再解释。

有些幸福,不需要向别人证明。

只要自己心里知道,就够了。

晚上,老林看着我带回来的照片,一张一张,看得特别仔细。

“这小子,看起来比照片上精神多了。”他指着艾哈迈德说。

“嗯,本人比照片帅。”我实话实说。

老林“哼”了一声,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

“算他有良心,没亏待我们家闺女。”

我看着他那副口是心非的样子,忍不住踹了他一脚。

“德性。”

窗外,月光皎洁。

我知道,从今往后,我们家的日子,天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