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妻子座驾上白点时,我决意离开,后来她看到离婚协议转头躲起来

发布时间:2025-08-02 17:37  浏览量:1

“方哲,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我弟就差这最后一步了,你不就是卖套房吗?那房子写的是你爸妈的名字,又不是你的,你心疼什么!”

丈母娘的声音尖利得像要划破我的耳膜,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我脸上。

“那是留给我爸妈养老的……”我的声音干涩。

“养老?住你这不就行了?我们静静嫁给你,就是你方家的人,我儿子不也是你半个亲人?你眼睁睁看着他婚事黄了,你的良心过得去?”

妻子许静拉着我的胳膊,眼圈通红:“老公,求你了,就当帮帮我弟,我们以后再努力赚钱给你爸妈买个小的……”

看着眼前一唱一和的母女,和我那缩在沙发角落里,只顾着玩手机的妻弟许涛,我感到一阵令人窒息的眩晕。我的付出,我的忍让,在他们眼里竟如此理所当然。我几乎就要在许静的哀求中点头了。

就在这时,我的视线无意间扫过窗外,落在楼下那辆我们刚还完贷款的白色轿车上。车头侧面,一处极其细微,却在阳光下异常刺眼的白色刮痕,像一根针,猛地扎进了我的瞳孔。

那不是普通的刮痕。那刮痕旁,还凝固着一点更为扎眼的白。

一瞬间,一个冰冷的念头如惊雷般炸开,我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我缓缓抽回被许静拽住的手,声音平静得可怕。

“这房子,我不仅不卖,”我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这婚,我也想离了。”

01

三年前,我和许静决定买下那辆白色大众的时候,我们站在4S店门口,手里攥着一张存了整整四年的银行卡,激动得像两个孩子。

那四年,是我们青春里最苦,也最甜的日子。

我叫方哲,是一名普通的结构工程师,许静是公司的行政。我们是在一次团建中认识的。她那天穿着一条淡黄色的连衣裙,笑着给我递过来一瓶水,阳光洒在她脸上,我感觉整个世界都亮了。

我们的爱情,是从一碗二十块钱的牛肉面开始的。那天加班晚了,我送她回家,路过一家小面馆,她说:“我请你呀,感谢你送我。”

我们就坐在吱呀作响的木桌旁,吃得心满意足。从那天起,我们好像有说不完的话。我们聊梦想,聊工作,聊未来的家。我们都是从外地来这座大城市打拼的普通人,骨子里都有一种对未来的渴望和对现实的清醒。

“方哲,我们以后要买个自己的房子,不用太大,温馨就好。再买一辆车,周末可以去郊区兜风。”许静靠在我肩膀上,眼睛里闪着光。

“好,”我握紧她的手,“我们一起努力。”

努力,这两个字,我们是刻在骨子里的。

为了省钱,我们租住在离市区一个半小时地铁的城中村,房间小得只能放下一张床和一个衣柜。夏天没有空调,我们就用大盆接了凉水泡脚,一人一把蒲扇,也能笑着聊到半夜。

许静是个精打细算的姑娘。她会记下每一笔开销,菜市场的葱姜蒜都要货比三家。我每天的午饭,都是她早上六点起来为我准备的便当。她说外卖又贵又不健康,自己做的,干净又省钱。我记得有一次我生病,想喝鱼汤,她跑了三个菜市场,就为了买到一条最新鲜的鲫鱼,回来小心翼翼地炖给我喝。

那时的她,满心满眼都是我们的小家。

我同样如此。我戒掉了所有不必要的社交,同事聚餐我总是找借口推脱。我唯一的爱好就是打打游戏,但为了省电,也为了多陪陪她,我把电脑都收了起来。我拼命接私活,画图画到凌晨两三点是常事,脖子僵硬得像石头,但一想到能早点攒够首付,我就觉得浑身是劲。

我们最奢侈的娱乐,就是周末去超市,买上一堆打折的食材,回家做一顿大餐。许静会把排骨炖得烂烂的,我会炒她最爱吃的西红柿鸡蛋。我们一边吃,一边在小本本上计算着这个月的存款又多了多少,那种满足感,比任何山珍海味都来得实在。

就是在这样的日子里,我们一点点攒下了买车的钱。提车那天,许静坐在副驾驶,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内饰,眼眶都红了。她说:“方哲,我们终于有自己的座驾了。”

我开着车,稳稳地行驶在回家的路上,心里无比踏实。这辆车,不仅仅是一个代步工具,它是我们爱情和奋斗的见证。车里的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我们对未来的期许。

然而,这辆承载着我们美好过往的车,最终却成了戳破所有谎言的利刃。而这一切的根源,都始于许静的家人,尤其是她的弟弟,许涛。

02

许静的家庭,和我家截然不同。我家是普通的工薪阶层,父母一辈子勤勤恳恳,教育我的就是踏实做人,靠自己双手吃饭。而许静的母亲,我第一次上门拜访时,就感受到了那种根深蒂固的“重男轻女”和理所当然的索取。

那天我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她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就开始盘问我的家底。当得知我家境普通,只是个小工程师时,她脸上的笑容就淡了许多。饭桌上,她不停地给许涛夹菜,对自己女儿许静却不闻不问。

许涛比许静小三岁,从小被宠坏了,二十好几的人,工作换了七八个,没一个超过三个月的,整天游手好闲,要么在家打游戏,要么就跟一群狐朋狗友出去鬼混。

我和许静谈恋爱的时候,许涛就隔三差五地找他姐要钱。理由五花八门,一会儿是朋友结婚要随份子,一会儿是想报个班学点东西,数额不大,几百一千的。许静心软,每次都给。我劝过她,说这样会把他惯坏的,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许静总是叹口气说:“我就这么一个弟弟,能怎么办呢?我妈说了,我这个当姐姐的,必须拉他一把。”

我当时觉得,亲姐弟之间帮衬一下也正常,只要不影响我们自己的生活,我也就没再多说。

但结婚后,这种“帮衬”就变了味。

我们结婚的彩礼,许静的妈妈张口就要了十八万八,说是当地的风俗。我知道她们家的条件,这笔钱最后会落到谁的口袋里,不言而喻。为了顺利娶到许静,我爸妈拿出了大半辈子的积蓄,又跟亲戚借了点,才凑齐了这笔钱。

许静当时也觉得过意不去,私下跟我说:“方哲,你放心,这钱我妈肯定会给我一部分当嫁妆的。”

结果,婚礼当天,丈母娘只给了许静一个两万块的红包,美其名曰“嫁妆”,那十八万八,她说是要留着给许涛将来娶媳妇用。

我爸妈当时脸色就很难看,但为了我的婚事,硬是忍了下来。我心里虽然堵得慌,但看着身边穿着婚纱的许静,我告诉自己,算了,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就行。

可我没想到,这只是个开始。

婚后,丈母娘和许涛成了我们家的常客。丈母娘每次来,都不会空手走,不是顺走我们冰箱里的进口水果,就是拿走我给许静买的燕窝。她总说:“静静身体弱,这些补品留着也是浪费,不如给涛涛补补。”

许涛更是把我们家当成了提款机。他不再是小额地要钱,而是开始以“投资”“做生意”为名,张口就是一两万。

有一次,他说要跟朋友合伙开个奶茶店,找我们借五万块。我坚决不同意,我知道他那几个朋友都是些什么货色。我让许静去打听一下具体的项目计划,结果许涛支支吾吾什么都说不出来。

为此,我和许静大吵了一架。她哭着说:“方哲,你怎么这么冷血?那是我亲弟弟!他现在想上进,我们不应该支持他吗?万一成功了呢?”

“如果他是真的想上进,我会支持。但他这是上进吗?连个计划书都没有,就是张口要钱!这钱扔进去就是打水漂!”我气得胸口疼。

“钱没了可以再赚,亲情没了就什么都没了!你不借,我自己想办法!”

那次冷战了一个星期。最后,许静还是背着我,用她自己的私房钱,加上信用卡套现,凑了三万块给了许涛。结果可想而知,不到两个月,所谓的奶茶店就黄了,钱也打了水漂。

从那以后,我发现许静变了。她不再像以前那样跟我分享心事,我们之间的话越来越少。她开始频繁地回娘家,每次回来,情绪都很低落。我知道,肯定是她妈又跟她念叨许涛的事情了。

我们的财务也出现了问题。以前我们每个月都会把工资的大头存起来,但那段时间,我发现我们的共同账户里,钱总是莫名其妙地减少。我问许静,她总是含糊其辞,说家里开销大了,或者说给她妈买了点东西。

我心里跟明镜似的,那些钱,都流向了许涛那个无底洞。

我不是不爱许静,我只是心疼我们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就这么被挥霍。我更心疼她,被亲情绑架,左右为难。我试图跟她沟通,但每次一提到她弟弟,她就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

“方哲,你是不是觉得我嫁给你了,就该跟我娘家断绝关系?我帮我弟怎么了?我花的是我自己的钱!”

“可我们是夫妻,我们的钱是共同的!是为了我们未来的家!”

“家?你的家就只有你爸妈,没有我弟是吗?”

这样无休止的争吵,耗尽了我们之间最后一点温情。我开始感到疲惫,甚至绝望。我看着镜子里日渐憔悴的自己,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03

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许涛的婚事。

他谈了个女朋友,对方家里开口就要一套全款房,否则免谈。以许涛家的条件,别说全款,就是首付都拿不出来。

于是,丈母娘把主意打到了我们头上。

那天是周末,我正在家休息,丈母娘一个电话把我和许静叫回了娘家。一进门,就看到她和许涛坐在沙发上,愁眉苦脸。

“静静,方哲,你们可来了。”丈母D娘一看到我们,眼泪就下来了,“你们可得帮帮涛涛啊,他要是结不成婚,我也不活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大的要来了。

果不其然,丈母娘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完女方的要求后,话锋一转,就对准了我。

“方哲啊,我听说,你爸妈在老家那套房子,现在也值个七八十万吧?”

我瞬间警惕起来:“妈,您问这个干什么?”

“你看,涛涛这边首付还差四十万。你们俩刚买了车,手上肯定也没多少存款了。我想着,能不能让你爸妈,先把老家的房子卖了,帮涛涛垫上这个首付?我们就算是借的,以后肯定还!”

我被她这番话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让我爸妈卖掉他们住了大半辈子,准备用来养老的房子,去给你儿子买婚房?这是何等荒唐的想法!

“不行!”我斩钉截铁地拒绝,“那是我爸妈唯一的住处,是他们的养老保障,绝对不能卖!”

“怎么就不能卖了?”丈母娘的脸立刻沉了下来,“你爸妈不是还有你吗?以后接到你那儿去养老不就行了?涛涛可是我们老许家唯一的根啊!”

“我爸妈习惯了老家的生活,他们不会来城里的。而且,就算他们愿意,我也不同意!这件事没得商量!”我的态度很坚决。

那天我们不欢而散。回去的路上,许静一言不发,脸色阴沉得可怕。

我知道,这事没完。

接下来的半个月,我的生活彻底被搅乱了。丈母娘一天三个电话,先是哭,然后是骂,最后是道德绑架。许静也被她妈洗了脑,开始天天在我耳边吹风。

“老公,我妈也是没办法了。你就不能通融一下吗?”

“那是我爸妈的房子!我没有权利处置!”

“可你爸妈不就你一个儿子吗?他们早晚不都是你的?现在拿出来帮一下我弟,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这是我的底线!”

我们的争吵越来越激烈。家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我们不再一起吃饭,不再说话,同床异梦。

我看着她,感觉无比陌生。这还是那个曾经和我一起吃苦,一起憧憬未来的女孩吗?她为什么会觉得,牺牲我父母的利益,去填补她弟弟的窟窿,是理所当然的?

我的心,一点点地冷下去。

直到那天,也就是在“黄金开局”场景里发生的那一幕。

丈母娘和许涛直接杀到了我们家,上演了那场逼宫大戏。许静的哀求,丈母娘的咒骂,许涛的冷漠,像三座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

我承认,在那一刻,我动摇了。

我看着许静哭得梨花带雨的脸,想起了我们曾经的美好。或许,我再退一步,卖掉房子,我们就能回到从前?这个念头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

我累了,真的累了。我不想再吵了。

就在我准备开口妥协的那一瞬间,我的视线,落在了楼下那辆车上。

然后,我看到了那个白点。

那是一个位于车头右侧翼子板上的刮痕,很新,旁边还沾着一点已经干涸的白色涂料。我之所以对它如此敏感,是因为我清楚地记得,昨天许静开车出门时,这里还光洁如新。

而更让我心头一震的是,那个位置的白色涂料,我太熟悉了。

上个月,公司组织去郊区一个度假村团建,度假村为了防止车辆掉下山崖,在路边修建了一排白色的水泥护栏。我的一个同事,倒车时不小心蹭到了护栏,留下的痕迹,和这个一模一样。

那个度假村,以偏僻和私密著称,是情侣约会的圣地。

许静昨天跟我说,她去市区参加一个朋友的生日聚会,晚上太晚了就在朋友家住了一晚。市区,和那个郊区度假村,是完全相反的两个方向。

一个谎言,一个可疑的刮痕。

我再联想到近半年来,她频繁地以“加班”“朋友聚会”为由晚归甚至不归,以及我们共同账户里那些说不清去向的钱……

一个可怕的,但我一直不敢去深思的猜测,像毒蛇一样钻进了我的心里。

我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

原来,我一直以为的亲情绑架,只是冰山一角。我以为她在为娘家牺牲我们的小家,而真相可能是,她早已背叛了我们的家。

他们逼我卖房,或许不仅仅是为了许涛。也许,还有一部分钱,是为了填补她自己的窟か窿。

我看着眼前还在卖力表演的母女俩,突然觉得无比恶心和可笑。

我,方哲,为了这个家,为了她,节衣缩食,拼命工作,忍气吞声,一退再退。我以为我的忍让能换来家庭和睦,结果,我只是一个被蒙在鼓里的傻子。

所有的委屈,愤怒,失望,心寒,在这一刻,全部爆发了。

我缓缓地,一根一根地,掰开许静抓着我的手指。她的手很凉,就像我的心一样。

我抬起头,迎上她错愕的目光,用一种连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平静语气,说出了那句话:

“这房子,我不仅不卖。这婚,我也想离了。”

04

空气瞬间凝固。

丈母娘的咒骂声戛然而止,像一只被掐住脖子的鸭子。许涛也终于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惊讶地看着我。

许静的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嘴唇哆嗦着:“方哲……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离婚吧。”我重复了一遍,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钉子一样,钉进了这间屋子的寂静里。

“方哲你疯了!?”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丈母娘,她尖叫起来,“你有什么资格提离婚?是我女儿跟着你吃苦受累,你现在翅膀硬了想甩了她是吗?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我没有理她,只是死死地盯着许静。我的眼神像一把手术刀,想要剖开她伪装的面具,看看她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为什么?”许静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就因为我让你帮我弟,你就要跟我离婚?方哲,你的心怎么这么狠?”

“狠?”我笑了,笑声里带着无尽的悲凉和嘲讽,“许静,你扪心自问,我们走到今天这一步,到底是因为谁?”

我一步步走向她,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破碎的心上。

“我问你,你昨天晚上,真的在你朋友家过的夜吗?”

许静的身体明显一僵,眼神开始闪躲:“是……是啊,怎么了?”

“哪个朋友?家住哪里?我打个电话问候一下,感谢她收留你一晚。”我掏出手机,作势要拨号。

“你干什么!”她像被电击了一样,一把按住我的手,声音尖锐,“你这是在怀疑我吗?方哲,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居然不相信我?”

“相信?”我甩开她的手,指着窗外,“那你告诉我,我们车上那个新的刮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去了市区吗?怎么会蹭到郊区度假村才有的白色水泥护栏?”

“轰!”

这句话,像一颗炸雷,在许静的脑子里炸开。她的脸色,从惨白变成了死灰,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慌乱。她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嘴巴张了张,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丈母娘和许涛也愣住了,他们显然没听懂我在说什么,但他们看懂了许静的反应。

“什么刮痕?什么度假村?”丈母娘疑惑地问。

我没有回答她,我的目光始终锁定在许静身上。我看着她从惊慌失措,到试图辩解,再到最后的放弃。她的眼神,彻底暴露了她。

“许静,”我的声音冷得像冰,“我们家账户里,近半年来少了将近六万块钱。你告诉我是家里开销大,是给你妈买了东西。现在我想知道,这笔钱,到底用在了哪里?”

“我……”她面如死灰,身体摇摇欲坠。

“你是不是觉得我傻?觉得我整天忙着画图赚钱,就不会注意到这些?”我冷笑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叠好的纸,那是昨天我刚去银行打印的流水单,上面用红笔圈出了每一笔可疑的大额支出。“你给一个叫‘李浩’的人,转了十几笔钱,总共五万八千块。这个李浩,是谁?”

许静彻底崩溃了。她看着那张流水单,像是看到了什么最恐怖的东西,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姐!”许涛也慌了,他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跑过去扶她。

丈母娘也懵了,她看看我,又看看瘫在地上的女儿,结结巴巴地问:“静静,这……这是怎么回事啊?那个李浩是谁啊?”

事已至此,再也无需多言。

我回到卧室,从抽屉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另一份文件,走到客厅,轻轻地放在了茶几上,推到许静的面前。

白纸黑字,上面“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刺眼夺目。

“方哲,你不能这样……”许静终于哭出了声,不是之前那种梨花带雨的哀求,而是充满了绝望和恐惧的嚎哭。她手忙脚乱地爬过来,想要抓住我的裤腿。

我后退一步,避开了她。

我看着这个我曾经深爱过的女人,此刻却只觉得无比的陌生和肮脏。我为我逝去的爱情,为我这几年的付出,感到不值。

“我什么都不要你的,”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里没有一丝感情,“车子归我,我们共同账户里的存款,也归我,算是对我这几年的补偿。这套房子,是我婚前我爸妈付的首付,写的也是我的名字,与你无关。你自己的东西,可以随时搬走。”

“不……不要……”她拼命摇头,眼神涣散,“方哲,我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真的错了……”

“晚了。”我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我看着她哭得撕心裂肺,看着丈母娘在一旁又急又气地跺脚,看着许涛手足无措的样子,我的心里,没有一丝快意,只有一片荒芜的平静。

一个家,就这么散了。

许静看到离婚协议书的那一刻,彻底失去了所有力气。她没有再哭喊,也没有再求饶,只是呆呆地看着那几张纸。然后,她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猛地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地冲进了她的卧室,“砰”的一声,锁上了门。

她把自己躲了起来。像一只鸵鸟,以为把头埋进沙子里,就可以逃避一切。

可是,有些错,犯了,就再也无法回头了。

05

接下来的几天,家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

许静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也不出来。我把饭菜放在她门口,第二天去看,还是原封不动。

丈母娘没有再上门来闹。她或许是终于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或许是被女儿的丑事打击得无力再战。她只是每天打来电话,用一种疲惫又带着哀求的语气,问我能不能再考虑一下。

“方哲,静静知道错了。她也是一时糊涂,被那个姓李的骗了。你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再给她一次机会吧?”

“妈,有些错误,是没有机会的。”我每次都这么回答,然后挂掉电话。

许涛也给我发了条短信,内容出乎我的意料。他说:“姐夫,对不起。我姐的事,我真的不知道。这些年,是我太不懂事了,连累了你们。”

这是我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一句像样的人话。但我知道,这句道歉,来得太晚了。

一个星期后,许静终于从房间里出来了。

她瘦了一大圈,眼窝深陷,脸色蜡黄,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的空壳。

她走到我面前,声音沙哑地说:“我同意离婚。协议,我签。”

我们坐在客厅里,就像两个即将签约的陌生人。她拿起笔,在离婚协议书的末尾,一笔一划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她的手抖得厉害,那个“静”字,写得歪歪扭扭,像一个哭泣的表情。

签完字,她把笔放下,抬起头看着我,眼里终于有了一丝神采,却是无尽的悔恨。

“方哲,能……能跟我聊聊吗?最后一次。”

我点了点头。

我们坐在沙发上,隔着一个人的距离。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将空气中的尘埃照得一清二楚。

“他是我的一个前同事,”她低着头,声音很轻,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在我因为你不同意借钱给我弟,我们冷战那段时间,他……他很关心我。他会听我诉苦,会安慰我,会带我去吃好吃的,给我买小礼物。”

我静静地听着,面无表情。

“我弟后来欠了赌债,被人追着要,我妈天天逼我。我实在没办法了,就跟他说了。他说他可以帮我,但他做生意也需要周转。然后……然后我就开始把家里的钱转给他。”

“所以,那辆车上的刮痕,也是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弄的?”我问。

她点了点头,眼泪又掉了下来:“那天,他说带我去散散心。我们去了那个度假村……回来的时候,天黑了,不小心蹭到了。”

“散心?”我冷笑一声,“许静,你不用再编了。那个李浩,我已经查过了。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做生意的,就是一个无业游民,早就结婚了,在外面不知道骗了多少个像你这样的女人。”

许静猛地抬起头,眼里满是震惊和不可思议。

“你……你怎么知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把手机里查到的资料递给她看。上面有那个男人的照片,他搂着自己妻儿笑得灿烂的照片。

许静看着那张照片,整个人都傻了。她像是被抽干了最后一丝力气,喃喃自语:“不可能……他说他会离婚娶我的……他说他爱的是我……”

我收回手机,看着她可悲又可笑的样子,心里最后一丝怜悯也消失了。

“你爱上的,只是一个满足你虚荣心,让你逃避现实的幻影。你以为他是在帮你,其实他只是在利用你的愚蠢和软弱。你为了这个幻影,背叛了你的丈夫,掏空了你的家,毁掉了你本可以拥有的一切。”

我的话,像一把把刀子,扎进她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她终于放声大哭,哭得那么绝望,那么无助。

我站起身,不想再看下去。

“东西收拾一下,尽快搬走吧。”我留下这句话,转身走出了这个曾经被我视为归宿,如今却只剩下一片狼藉的家。

手续办得很快。拿到离婚证的那天,天气很好。我一个人开着那辆白色的车,漫无目的地在城里转。车里属于许静的东西,已经被我清理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淡淡的香水味,提醒我这里曾经有过另一个主人。

我把车开到洗车店,让师傅把整辆车里里外外都清洗了一遍,特别是那个刺眼的刮痕,我让师傅用最好的漆,把它补得天衣无缝。

当车子焕然一新地开出来时,我感觉心里的一个疙瘩,也跟着被抹平了。

生活还要继续。我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工作中,我开始恢复那些被我丢掉的社交,周末会约上三五好友去打球,去爬山。我还把我爸妈接了过来,他们看着我瘦了一圈的样子,什么都没问,只是默默地为我做着可口的饭菜。

有一天晚上,我陪我爸在楼下散步。他突然开口说:“儿子,别怪许静了。人这一辈子,谁都会犯错。只是有些错,代价太大,承担不起。”

我点了点头:“爸,我懂。我不恨她,我只是……放过了我自己。”

是啊,放过自己。

这场婚姻,就像是我人生路上的一场重感冒。它让我发烧,让我难受,让我失去了味觉和力气。但最终,病好了,我也获得了更强的免疫力。

我明白了,善良需要带点锋芒,忍让需要拥有底线。无条件的付出换不来感恩,只会换来得寸进尺的索取。婚姻不是扶贫,更不是单方面的牺牲,它是两个独立平等的灵魂,相互扶持,共同经营。当一方开始无休止地向另一方索取,甚至背叛了最基本的忠诚时,这个天平,就已经失衡了。

而我,不会再允许任何人,来打破我人生的天平。

听说,许静后来回了老家,再也没有回来。那个叫李浩的男人,自然是消失得无影无踪。而许涛,因为没了姐姐这个靠山,被债主逼得走投无路,最终还是他父母卖掉了老家的房子,才勉强还清了赌债,一家人租住在狭小的出租屋里,日子过得一地鸡毛。

这些,都与我无关了。

我的未来,会有一片更广阔的天空。而那片天空,必须干净,纯粹,容不下一粒背叛的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