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雅雅道歉，不然离婚我气笑：离哪门子婚，你那证和我领的？

1

周屿把离婚协议甩在我脸上的时候，我正在厨房里，跟一条半死不活的鲈鱼搏斗。

鱼鳞崩了我一脸，黏糊糊的，带着腥气。

“林晚，给雅雅道歉，不然，我们就离婚。”

他的声音跟这条鱼一样，又冷又腥。

我捏着刀，没回头，心里那股火“噌”地一下就蹿了起来。

道歉？

我道哪门子的歉？

我把刀重重剁在案板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那条鱼挣扎着弹了两下，不动了。

我也解脱了。

我转过身，靠着流理台，看着客厅里那个西装革履、一脸正义凛然的男人。

那是我结婚八年的丈夫，周屿。

此刻，他正用一种看阶级敌人的眼神看着我。

他身边，坐着他的宝贝表妹，周雅。

周雅穿着我上个月刚买的香风连衣裙，脸上挂着泪，眼睛红得像兔子，正楚楚可怜地拽着周屿的衣角。

那画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个拆散苦命鸳鸯的恶毒婆婆。

我气笑了。

真的，不是形容词，是嘴角不受控制地咧开，发出了“呵”的一声。

“周屿，你脑子被门夹了，还是被驴踢了？”

“你让我跟她道歉？”我指着周雅，手指都在抖，“她穿着我的裙子，摔了我的香水，在我床上蹦迪，把我的真丝床品烫了三个洞，完了我还要跟她道歉？”

“她是你de妹妹！她年纪小，不懂事！”周屿的眉头拧成一个川字，仿佛我才是那个无理取闹的人。

“她二十三了，不是三岁！巨婴吗？”我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嫂子，你别生气，都怪我……”周雅站了起来，声音怯怯的，带着哭腔。

“那瓶香水是我看着好看，想试试味道，没想到手滑了……裙子是你放那儿的，我以为你不要了……床……床是我跟朋友视频，太开心了，不小心……”

她一边说，眼泪一边往下掉，一颗一颗，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

演技真好，奥斯卡都欠她一座小金人。

我看着她，只觉得一阵反胃。

“你以为我不要了？我衣帽间里挂得整整齐齐的限量款，你以为我不要了？”

“你手滑？香奈儿五号工坊的绝版香水，一万多块，你一句手滑就完了？”

“还有，谁家跟朋友视频，需要穿着别人的裙子，在别人床上，拿着卷发棒蹦迪的？”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胸口堵着的那团棉花，好像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周雅被我问得说不出话，只是一个劲儿地哭，身体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周屿心疼了。

他一把将周雅护在身后，怒视着我：“林晚！你够了！雅雅都这么自责了，你还想怎么样？咄咄逼人有意思吗？”

“是，她自责，她自责得把我新买的裙子穿在身上，自责得把我绝版的香水摔在地上，自责得把我一万多的床品烫了三个洞！”

“不就是一点钱吗？我赔给你就是了！”周屿从钱包里抽出一沓钱，砸在茶几上，“至于吗？为这点小事，闹得家里鸡犬不宁！”

钱，红色的，散落一地。

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我的脸上。

我看着那些钱，又看看周屿那张写满“你真物质”的脸，突然觉得，这八年的婚姻，像个笑话。

我跟周屿，是大学同学。

那时候的他，不是这样的。

他会为了给我买一张演唱会门票，去食堂啃一个月的馒头。

会在我生理期的时候，跑遍全城，给我买热乎乎的红糖姜茶。

会在下雪的冬天，把我的手揣进他的口袋里，说要给我一辈子的温暖。

那时候，我相信了。

我以为，这个男人，会是我一生的依靠。

所以，毕业后，我放弃了保研的机会，放弃了去一线城市发展的可能，义无反顾地嫁给了他，留在了这个二线城市。

我以为，我们的生活，会像童话故事里写的那样，幸福美满。

可生活不是童话，它是一地鸡毛。

结婚八年，我从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文艺女青年，变成了一个被困在厨房与家务里的中年妇女。

我曾经引以为傲的画笔，落了灰。

我曾经烂熟于心的外文书，被束之高阁。

我的世界，只剩下柴米油盐，和他。

而他，事业蒸蒸日上，从一个青涩的实习生，做到了部门总监。

他越来越忙，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

我们之间的交流，也越来越少。

直到三个月前，周雅的到来，打破了我们之间这种死水般的平静。

周雅是周屿姑姑家的女儿，大学刚毕业，说是来我们这个城市找工作，暂时借住。

我没多想，同意了。

毕竟，是周屿的亲戚。

可我没想到，我引狼入室了。

周雅来的第一天，就表现得特别乖巧懂事。

“嫂子，你真漂亮，皮肤真好。”

“嫂子，你做的饭真好吃，比我妈做的好吃多了。”

“嫂子，你跟表哥感情真好，真羡慕你们。”

她一口一个“嫂子”，叫得比谁都甜。

我当时还觉得，这姑娘，挺会来事儿。

可慢慢地，我就发现不对劲了。

她会“不小心”穿走我的拖鞋，用我的毛巾。

会“不小心”把我新买的口红，当成蜡笔，在她的小本本上涂鸦。

会“不小心”在我跟周屿难得的二人世界里，突然敲门，说自己害怕，睡不着。

我跟周屿提过几次，他总说：“她还是个孩子，你多担待点。”

孩子？

一个二十三岁的成年人，是孩子？

我忍了。

为了我们这个家，为了不让周屿为难，我一次又一次地告诉自己，要大度。

直到今天。

那瓶香水，是我过生日的时候，一个闺蜜从国外特意给我带回来的，绝版了，有钱都买不到。

那条裙子，是我上个月狠心买给自己的礼物，一次都还没穿过。

那套床品，是我托人从意大利代购的，光运费就花了好几千。

这些，都是我的心头好。

可现在，全都被周雅给毁了。

而我的丈夫，不仅不为我说话，还要我跟她道歉。

凭什么？

我看着地上的钱，笑了。

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周屿，你觉得，这些东西，是钱能衡量的吗？”

“那是我朋友的心意，是我对自己的奖励，是我对生活最后的一点点热情和体面！”

“在你眼里，就只值这么几千块钱？”

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锤子，一下一下，敲在周屿的心上。

他的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白。

“林晚，你别无理取闹。”他还在嘴硬。

“我无理取闹？”我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周屿，你摸着你的良心问问自己，这八年，我为你，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

“我放弃了我的事业，我的梦想，我的人际圈，我把自己活成了一座孤岛，岛上，只有你。”

“可你呢？你是怎么对我的？”

“你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话越来越少，笑容越来越少。”

“这个家，对你来说，是不是就只是一个睡觉的旅馆？”

我的话，像一把刀，剖开了我们之间那层看似和平的伪装。

周屿的眼神，开始闪躲。

他不敢看我。

“嫂子，你别这么说表哥，他工作很辛苦的……”周雅又开始她的表演。

我没理她，只是死死地盯着周屿。

“周屿，我最后问你一遍，今天这事，到底谁对谁错？”

周屿沉默了。

良久，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雅雅不是故意的，你让让她，怎么了？”

我懂了。

彻底懂了。

在这个男人心里，我这个所谓的妻子，永远比不上他那个“冰清玉洁”的白莲花表妹。

我的心，在那一刻，彻底死了。

“好，很好。”我点点头，脸上的笑容，灿烂得像朵淬了毒的花。

“周屿，你不是要离婚吗？”

“离。”

“现在，马上，就去。”

我说完，转身就回了卧室。

周屿愣住了。

他可能没想到，我竟然会答应得这么干脆。

毕竟，这八年，无论我们吵得多凶，我从来没提过“离婚”两个字。

因为我怕。

我怕离开他，我一无所有。

可现在，我不怕了。

哀莫大于心死。

当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彻底失望的时候，她就什么都不怕了。

我打开衣柜，拿出我那个许久不用的行李箱。

我的东西不多，几件常穿的衣服，一些护肤品，还有我那些被束之高阁的书和画具。

我收拾东西的时候，周屿跟了进来。

他站在门口，看着我，眼神复杂。

“林晚，你来真的？”

我没理他，继续收拾。

“你别闹了，行不行？”他的语气，软了下来。

“为了这点小事，至于吗？”

我停下手中的动作，回头看他。

“小事？”

“周屿，这不是小事。”

“这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说完，拉上行李箱的拉链。

“这个家，留给你和你那宝贝表妹吧。”

“祝你们，百年好合。”

我拉着行李箱，从他身边走过，没有一丝留恋。

客厅里，周雅看到我拉着行李箱出来，愣住了。

“嫂子，你……你要去哪儿？”

我看着她那张写满“惊喜”的脸，突然觉得好笑。

“我去哪儿，就不劳您费心了。”

“这个家，以后就是你的了。”

“希望你，住得开心。”

说完，我打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关上门的那一刻，我听到了周屿的吼声。

“林晚！你敢走出这个门，就别再回来！”

我没回头。

因为我知道，这个家，我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拖着行李箱，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

夜色，很浓。

城市的霓虹，闪烁着，像一个个巨大的嘲讽。

我不知道该去哪里。

这个城市，我生活了八年，却没有一个可以容身的地方。

我拿出手机，翻着通讯录。

父母？不行，他们年纪大了，不能让他们担心。

朋友？我还有朋友吗？

结婚后，我所有的重心都在周屿身上，跟以前的朋友，都断了联系。

我苦笑一声，原来，我真的把自己活成了一座孤岛。

最后，我拨通了一个几乎快要被我遗忘的号码。

是我的闺蜜，苏晴。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喂？哪位？”苏晴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和警惕。

“晴晴，是我，林晚。”我的声音，有些沙哑。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林晚？我靠！你还活着呢？”苏晴的声音，瞬间拔高了八度。

“你这八年，死哪儿去了？电话不接，微信不回，我还以为你被外星人绑架了呢！”

听着她这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我的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晴晴，我……”我哽咽着，说不出话。

“你怎么了？哭了？”苏晴的语气，瞬间紧张了起来，“你在哪儿？出什么事了？”

“我……我离婚了。”

“什么？！”苏晴的声音，再次拔高，“那个姓周的，他敢跟你离婚？他活腻歪了？”

“你现在在哪儿？我马上去找你！”

我报了地址，苏晴让我站在原地别动，她马上就到。

挂了电话，我蹲在马路边，抱着膝盖，哭得像个孩子。

这八年的委屈，不甘，心酸，在这一刻，全都涌了出来。

我以为，我嫁给了爱情。

却没想到，最后，我输得一败涂地。

苏晴来得很快。

她开着一辆骚包的红色跑车，一个漂亮的甩尾，停在我面前。

她从车上下来，还是我记忆中的样子，一头利落的短发，一身干练的职业装，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气场全开。

看到我蹲在地上，哭得像个傻子，她二话不说，走过来，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哭，哭出来就好了。”她拍着我的背，轻声安慰我。

我趴在她的肩膀上，哭得更凶了。

良久，我才止住哭声。

“好了，上车。”苏晴帮我擦干眼泪，拉着我上了车。

她把我的行李箱，扔在后座，然后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车里放着激昂的摇滚乐，苏晴一边开车，一边跟着哼唱。

看着她这副潇洒的样子，我突然觉得，自己这八年，活得真像个笑话。

我们曾经，是那么好的朋友。

一起逃课，一起追星，一起幻想未来。

我们说好，要一起搞事业，一起买大房子，一起环游世界。

可后来，我遇到了周屿。

我为了他，放弃了我们所有的约定。

而她，一个人，活成了我们曾经最想成为的样子。

“想什么呢？”苏晴瞥了我一眼。

“没什么。”我摇摇头。

“还在想那个渣男？”

我沉默了。

“林晚，我跟你说，男人这种东西，靠得住，母猪都能上树。”苏晴说得一脸不屑。

“当初，我就不看好你跟那个周屿。”

“一个男人，要是真的爱你，是舍不得让你受一点委屈的。”

“他倒好，让你放弃保研，放弃前途，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你的付出，还把你当成保姆一样使唤。”

“现在，为了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绿茶表妹，就要跟你离婚？”

“他算个什么东西！”

苏-晴越说越气，方向盘都快被她捏碎了。

我看着她为我打抱不平的样子，心里暖暖的。

原来，我不是一无所有。

我还有她。

苏晴把我带回了她的家。

一个市中心的大平层，装修得简约又高级。

“随便坐，就当自己家。”苏晴从鞋柜里，给我拿了一双新拖鞋。

我换上鞋，看着这个陌生的环境，有些局促。

“怎么？不认识我了？”苏晴看出了我的不自在，笑着打趣我。

“没有。”我摇摇头。

“行了，别想那么多了。”苏晴把我按在沙发上，“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

我看着落地窗里，自己那张憔悴的脸，苦笑一声。

是啊，人不人，鬼不鬼的。

这八年，我到底把自己折腾成了什么样子？

洗完澡，换上苏晴给我找的睡衣，我整个人，都舒服了不少。

苏晴给我端来一杯热牛奶，坐在我身边。

“现在，可以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

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她讲了一遍。

从周雅的到来，到今天晚上的决裂。

苏晴听完，气得直接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我靠！这对男女！简直欺人太甚！”

“那个周雅，就是个顶级绿茶！那个周屿，就是个眼瞎心盲的凤凰男！”

“林晚，你这次，离得对！这种男人，不离，留着过年吗？”

苏晴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像一头暴怒的狮子。

“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

“明天，我就找人，去把那个绿茶的老底给掀了！”

“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看着她为我义愤填膺的样子，我心里，既感动，又好笑。

“晴晴，算了。”我拉住她。

“算了？怎么能算了？”苏晴瞪着我，“林晚，你是不是傻？你被人欺负成这样，就这么算了？”

“不是算了。”我摇摇头，“是没必要。”

“为了那种人，浪费我们的时间和精力，不值得。”

“我现在，只想好好搞事业，赚钱。”

“只有钱，才不会背叛我。”

我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故事。

苏晴看着我，愣住了。

良久，她才点点头，重新坐回我身边。

“你说得对。”

“是我想岔了。”

“对付渣男最好的方式，不是跟他撕，而是让自己过得比他好一万倍。”

“林晚，你放心，有姐在，以后，没人敢欺负你。”

她拍拍我的手，眼神坚定。

我看着她，笑了。

是啊，有她在，我什么都不怕了。

第二天，我是在一阵食物的香气中醒来的。

苏晴已经做好了早餐，摆在餐桌上。

“醒了？快来吃早餐。”她冲我招招手。

我看着桌上丰盛的早餐，有些恍惚。

我已经很久，没有吃过别人为我做的早餐了。

结婚后，一直都是我早起，给周屿做早餐。

有时候，他起晚了，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就匆匆出门了。

我辛辛苦苦做好的早餐，最后，都进了垃圾桶。

“发什么呆呢？快吃啊。”苏晴把一杯牛奶，塞到我手里。

“晴晴，谢谢你。”我看着她，真心实意地说道。

“谢什么谢，我们之间，还用说这个？”苏晴白了我一眼。

“快吃，吃完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吃完早餐，苏晴开车，带我来到了市中心的一栋写字楼下。

“来这儿干嘛？”我有些不解。

“带你来搞事业啊。”苏晴冲我眨眨眼，拉着我走了进去。

我们来到十八楼，一家公司的门口。

“晴天画室”。

看着这四个字，我愣住了。

“这是……”

“我开的。”苏晴一脸得意地说道。

“专门教小孩子画画的。”

“怎么样？不错吧？”

我点点头，心里，五味杂陈。

画画，曾经是我最大的梦想。

我以为，这辈子，我再也拿不起画笔了。

“林晚，我知道，你心里那团火，还没熄。”苏-晴看着我，认真地说道。

“你只是被婚姻的琐碎，暂时蒙蔽了双眼。”

“现在，你自由了。”

“你可以，重新做回那个，在画板前，闪闪发光的林晚了。”

她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我心里那把尘封已久的锁。

是啊，我自由了。

我可以，重新开始我的人生了。

我留在了苏晴的画室。

她给我安排了一个独立的办公室，让我做画室的艺术总监。

我拒绝了。

我说，我想从最基础的助教，做起。

我想重新找回，对画画的感觉。

苏晴同意了。

她说，只要我开心，怎么样都行。

于是，我开始了我的新生活。

每天，跟孩子们待在一起，教他们画画，我的心，也变得简单而快乐。

我发现，原来，生活不止有柴米油盐，还有诗和远方。

我开始重新拿起画笔，画我喜欢的画。

我画蓝天，画白云，画盛开的花，画飞翔的鸟。

我的画，不再是以前那种，充满了压抑和灰暗的色调。

而是变得，明亮，温暖，充满了生命力。

苏晴说，我的画，活过来了。

我也觉得，我活过来了。

这段时间，周屿给我打过几次电话，发过几条微信。

无非就是那些，让我别闹了，赶紧回家的话。

我一次都没回。

我觉得，没必要。

道不同，不相为谋。

我们之间，已经无话可说了。

直到那天，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是婆婆打来的。

“林晚，你这个狠心的女人！你到底想怎么样？”

电话一接通，婆婆的质问声，就传了过来。

我把手机，拿远了一点。

“周屿为了你，都快急疯了！你倒好，躲起来，不见人！”

“你还想不想过了？不想过，就赶紧回来，把离婚手续办了！”

“别占着茅坑不拉屎！”

我听着她这熟悉的，刻薄的语气，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以前，我总是小心翼翼地讨好她，生怕她不高兴。

可结果呢？

我换来的，不是她的尊重，而是她的变本加厉。

“妈，您放心，这个婚，我离定了。”我淡淡地说道。

“你……”婆婆被我噎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林晚，你别给脸不要脸！”她气急败坏地说道，“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离了我们家周屿，你连饭都吃不上！”

“我告诉-你，你要是现在乖乖回来，给雅雅道个歉，这事，我就当没发生过。”

“不然，有你后悔的时候！”

我听着她这自以为是的，施舍般的语气，只觉得恶心。

“妈，您还是多操心操心您那个宝贝侄女吧。”

“我听说，她最近，日子过得，不怎么太平啊。”

我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没错，我让人，去查了周雅。

我不是圣母，被人欺负到头上了，还无动于衷。

我只是觉得，没必要跟她当面撕。

因为，我有更好的，报复她的方式。

苏晴的办事效率，很高。

没几天，她就把周雅的老底，给掀了个底朝天。

原来，这个所谓的“清纯小白花”，根本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她在大学的时候，就因为私生活混乱，被学校记过处分。

她所谓的“来我们这个城市找工作”，也是假的。

她是被原来的男朋友，给甩了。

因为她脚踏好几条船，还骗了人家不少钱。

人家找上门来，她没办法，才跑到我们这儿来避难的。

至于她为什么，要处心积虑地，破坏我跟周屿的感情。

原因也很简单。

她看上了我们家的房子，看上了周屿的钱。

她想取而代之，成为这个家的女主人。

苏晴把这些资料，甩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一点都不意外。

我只是觉得，可笑。

为了这么一个女人，周屿，竟然要跟我离婚。

他真是，眼瞎心盲到了极点。

我把这些资料，匿名发给了周雅的那个前男友。

我相信，他会很乐意，来找周雅，讨个说法的。

果不其然。

没过几天，我就听说了，周雅被人堵在了我们家小区门口。

一个男人，指着她的鼻子，骂她是骗子，让她还钱。

闹得很大，邻居都出来看热闹了。

婆婆为了面子，只好掏钱，替她平了事。

据说，花了不少钱。

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画室里，指导一个小朋友画画。

我笑了。

笑得很开心。

我知道，这只是个开始。

周雅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事情的发展，比我想象的，还要精彩。

周雅的前男友，拿了钱，还不解气。

他把周雅的那些“光荣事迹”，做成了传单，在我们小区里，到处散发。

一夜之间，周雅就成了我们小区的“名人”。

大家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婆婆气得，差点犯了心脏病。

她把周雅，关在家里，不让她出门。

可这，也挡不住，悠悠众口。

周雅的名声，彻底臭了。

她在这个城市，也待不下去了。

最后，还是婆婆，托关系，给她在家乡，找了个班上。

灰溜溜地，走了。

走的那天，周屿给我打了电话。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

“林晚，雅雅走了。”

“哦。”我淡淡地应了一声。

“你满意了？”

我笑了。

“周屿，你搞错了。”

“她走不走，跟我没关系。”

“我满不满意的，也跟你没关系。”

“我们之间，唯一的联系，就是那张，还没办的离婚证。”

“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去把手续办了。”

我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我不想再跟他，多说一句废话。

我觉得，脏。

我以为，周雅走了，我跟周屿之间，就可以顺利地，办了离婚手续。

可我没想到，他又开始，跟我玩起了拖延战术。

我约他去民政局，他总说，没时间。

我给他发微信，他也不回。

我给他打电话，他直接挂断。

我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难道，他还想，跟我继续过下去？

开什么玩笑。

我可不想，我的下半辈子，都跟一个，眼瞎心盲的男人，绑在一起。

我决定，主动出击。

我找了律师，准备起诉离婚。

律师告诉我，起诉离婚，需要证据。

证明我们，感情破裂的证据。

我笑了。

证据？

我手里的证据，多得是。

周屿跟周雅的，那些暧昧的聊天记录。

周屿为了周雅，对我说的，那些伤人的话。

还有，他甩在我脸上的，那份离婚协议。

这些，都是，最好的证据。

我把这些证据，都交给了律师。

律师说，这个官司，我赢定了。

不仅能离，还能让他，净身出户。

我摇摇头。

我说，我不要他的钱。

我只要，跟他，一刀两断。

从此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律师函，很快就寄到了周屿的公司。

他收到律师函的那天，给我打了电话。

电话里，他的声音，充满了震惊和愤怒。

“林晚！你竟然，要起诉我？”

“你疯了？”

我听着他这气急败坏的声音，只觉得，痛快。

“周屿，我没疯。”

“我只是，不想再跟你，耗下去了。”

“既然你，不肯去民政局，那我们，就法庭上见吧。”

我说完，就想挂电话。

“等等！”他急了。

“林晚，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们，非要闹到，这一步吗？”

“我们之间，八年的感情，难道，都是假的吗？”

我听着他这深情款款的质问，只觉得，讽刺。

“周屿，你现在，跟我谈感情？”

“当初，你为了周雅，要跟我离婚的时候，怎么不谈感情？”

“你为了她，指着我的鼻子，骂我物质，骂我无理取闹的时候，怎么不谈感情？”

“你为了她，把钱甩在我脸上，让我给她道歉的时候，怎么不谈感情？”

我的声音，越来越冷。

“周屿，我们之间，早就没有感情了。”

“从你，把周雅，带回家的那一刻起，就没有了。”

我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这一次，我没有再给他，说话的机会。

因为我知道，多说无益。

我们之间，剩下的，只有，法庭上的，对峙。

开庭那天，天气很好。

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我穿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化了一个，精致的淡妆。

苏晴陪我一起来的。

她握着我的手，说：“别怕，有我呢。”

我冲她笑笑，说：“我不怕。”

我是真的，不怕。

因为我知道，我站在，正义的这一边。

我在法庭上，看到了周屿。

他瘦了，也憔悴了。

没有了以前的，意气风发。

他看到我，眼神复杂。

有愤怒，有不甘，有后悔，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

婆婆也来了。

她坐在旁听席上，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怨毒。

好像我，是她的，杀父仇人。

我没理他们。

我只是，平静地，坐在原告席上。

等待着，法官的，宣判。

庭审的过程，很顺利。

我的律师，把证据，一一呈上。

周屿的律师，无力反驳。

因为，事实，就摆在那里。

周屿，婚内出轨，转移财产，家暴（冷暴力也是家暴的一种）。

条条罪状，都成立。

法官问周屿，是否同意离婚。

他沉默了很久，才说：“我不同意。”

我愣住了。

我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他竟然，还不同意离婚。

“为什么？”法官问。

“因为，我还爱她。”周屿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

他的眼神，很真诚。

真诚得，让我觉得，恶心。

“被告，请注意你的言辞。”我的律师，站了起来，“如果你真的爱原告，就不会做出，那些伤害她的事情。”

周屿没理我的律师，只是，死死地盯着我。

“林晚，我知道错了。”

“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我们，重新开始。”

他的声音，充满了哀求。

如果是在以前，我可能会心软。

可现在，我不会了。

因为，我的心，已经死了。

被他，亲手杀死的。

我看着他，笑了。

笑得，云淡风轻。

“周屿，你知道吗？”

“你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很可笑。”

“你以为，你说几句软话，我就会回头吗？”

“你以为，我们的感情，是你想丢就丢，想捡就捡的吗？”

“我告诉你，不可能了。”

“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

“在你，为了周雅，要跟我离婚的那一刻，就结束了。”

我说完，不再看他。

我怕，多看一眼，我都会吐出来。

法官看着我们，叹了口气。

“既然，双方意见，无法达成一致。”

“那么，本庭宣布，休庭。”

“择日，再审。”

我站起来，跟着律师，走出了法庭。

从头到尾，我都没有，再看周屿一眼。

我怕，脏了我的眼睛。

走出法院，苏晴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晚晚，你刚才，帅呆了！”

我笑笑，没说话。

“走，姐带你去庆祝一下！”

“庆祝你，脱离苦海，重获新生！”

她拉着我，要去吃大餐。

我摇摇头。

“晴晴，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苏晴看着我，点点头。

“好。”

“那你，自己小心点。”

“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我嗯了一声，跟她告别。

我一个人，走在街上。

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我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好像，压在心头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被搬开了。

我拿出手机，订了一张，去云南的机票。

我想，去看看，那里的蓝天白云，苍山洱海。

我想，去寻找，那个，曾经的自己。

那个，爱笑，爱闹，爱画画的，林晚。

我在云南，待了半个月。

我去了大理，去了丽江，去了香格里拉。

我看到了，最美的风景。

遇到了，最淳朴的人。

我的心，也渐渐地，变得，开阔起来。

我发现，原来，世界这么大。

我以前，却只守着，那个小小的，家。

我觉得，自己，真傻。

在云南的最后一天，我接到了，周屿的电话。

他说，他同意离婚了。

但是，他有一个条件。

他要见我一面。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

我想，是时候，该给这段，八年的感情，画上一个，句号了。

我们约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家咖啡馆。

还是那个，靠窗的位置。

阳光，透过玻璃，洒在桌上。

一切，都好像，没变。

可是，我们，都变了。

他看着我，眼神，很复杂。

“你……变了。”他良久，才开口。

“是吗？”我笑笑。

“变得，更漂亮了。”

“也变得，更冷漠了。”

我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喝着咖啡。

“林晚，对不起。”他突然，说道。

我愣了一下。

我没想到，他会跟我，说对不起。

“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对。”

“我不该，那么对你。”

“我不该，为了雅雅，伤害你。”

“我……后悔了。”

他的声音，很低沉。

听起来，很真诚。

可是，我的心，却毫无波澜。

“周屿，你知道吗？”

“一句对不起，是换不来，一句没关系的。”

“有些伤害，一旦造成，就永远，无法弥补。”

“我们之间，回不去了。”

我说完，从包里，拿出一份，签好字的，离婚协议。

“签了吧。”

“签了，我们之间，就两清了。”

他看着那份离婚协议，手，在抖。

他没有接。

只是，抬起头，看着我。

“林晚，你真的，一点机会，都不肯给我了吗？”

我摇摇头。

“不是我不给你机会。”

“是你，亲手，把所有的机会，都作没了。”

我说完，站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他叫住我。

他从包里，拿出一个，红色的本本。

是我们的，结婚证。

“林晚，你还记得吗？”

“当初，领证的时候，你说，你要把这个本本，好好收藏起来。”

“你说，这是我们，爱情的见证。”

我看着那个，红色的本本，心里，有些刺痛。

是啊，我曾经，是那么，珍视这段感情。

可是，他呢？

他又是怎么，对待这段感情的？

“周屿，别再说了。”

“再说下去，就没意思了。”

我不想再听他，说这些，虚伪的话。

我只想，尽快，结束这一切。

“林晚，你看看这个。”

他把结婚证，推到我面前。

我皱了皱眉，不知道，他又想，耍什么花样。

我拿起结婚证，打开。

然后，我愣住了。

结婚证上，男方的名字，不是周屿。

而是一个，我完全陌生的名字。

照片上，也不是我跟周屿。

而是周屿，和周雅。

我看着那张，刺眼的合照，脑子里，“嗡”的一声。

一片空白。

“这是……怎么回事？”

我的声音，在抖。

周屿看着我，一脸的，愧疚和痛苦。

“林晚，对不起。”

“我……骗了你。”

他开始，讲述一个，我从来不知道的，故事。

原来，周雅，根本就不是，他的表妹。

而是，他的，合法妻子。

当年，周雅的父母，因为一场意外，双双去世。

临终前，把周雅，托付给了周屿的父母。

周屿的父母，为了报答，周雅父母当年的，救命之恩。

就让周屿，娶了周雅。

只是，为了给她一个，名分。

一个，可以让他们，心安理得，照顾她的，名分。

他们，领了证。

但是，没有办婚礼，也没有，夫妻之实。

周屿说，他一直，把周雅，当成妹妹。

他真正爱的，是我。

可是，他不敢，告诉他父母。

他怕，他父母，会接受不了。

所以，他只能，瞒着我。

他跟我，办了婚礼，同居了八年。

却没有，跟我，领那张，合法的结婚证。

他说，他一直在等。

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等他，有足够的能力，可以摆脱他父母的，控制。

等他，可以，跟周雅离婚，然后，名正言顺地，跟我在一起。

可是，他没想到。

周雅，会爱上他。

并且，用尽各种手段，想要，赶走我。

而他，因为愧疚，因为父母的压力，一次又一次地，选择了，妥协。

直到，把我，彻底，伤透。

我听着他这，堪比八点档狗血剧的，故事。

只觉得，荒唐，可笑。

“所以，我这八年，算什么？”

“一个，被你骗得，团团转的，傻子？”

“一个，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

我的声音，很平静。

平静得，连我自己，都觉得，害怕。

“不，不是的！”周屿急了。

“林晚，你不是第三者！”

“我跟她，只是，名义上的夫妻！”

“我爱的人，一直都是你！”

“爱？”我笑了。

“周屿，你别再，侮辱这个字了。”

“你所谓的爱，就是，让我，不明不白地，跟你过了八年？”

“你所谓的爱，就是，在我，被你的‘合法妻子’，欺负的时候，袖手旁观，甚至，助纣为虐？”

“你所谓的爱，就是，在我，心灰意冷，想要离开的时候，又用这种，可笑的理由，来挽留我？”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

情绪，也越来越激动。

“周屿，你真让我，觉得恶心！”

我把那本，刺眼的结婚证，狠狠地，摔在他脸上。

“你跟你的，合法妻子，过去吧！”

“我，不奉陪了！”

我说完，转身就走。

这一次，他没有再叫住我。

因为，他知道。

我们之间，彻底，完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那家咖啡馆的。

脑子里浑浑噩噩，像一团被搅乱的浆糊。

阳光刺得我眼睛生疼，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流。

我不是在哭周屿，也不是在哭那段所谓的八年感情。

我在哭我自己。

哭我那被偷走的，被蒙蔽的，整整八年的青春。

我像个行尸走肉，在街上游荡。

手机响了，是苏晴。

“喂，晚晚，谈完了？那个渣男没为难你吧？”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块滚烫的烙铁。

“晚晚？你怎么了？说话啊！”苏晴在那头急了。

我终于忍不住，蹲在路边，放声大哭。

像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

苏晴很快就找到了我，她什么都没问，只是抱着我，任由我的眼泪浸湿她的肩膀。

等我哭够了，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她才把我扶起来，带回了家。

我把那本结婚证的故事，像倒豆子一样，全都告诉了她。

苏晴听完，整个人都炸了。

她在我家里来回踱步，嘴里骂着我这辈子听过的所有脏话，如果愤怒能发电，她一个人能点亮整个城市。

“这是人干的事儿吗？！”

“骗婚！这是赤裸裸的骗婚！”

她气得浑身发抖，抓起手机就要打电话摇人。

“不行！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我要让他身败名裂！我要让他牢底坐穿！”

“晴晴。”我拉住她，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别。”

“别？林晚你疯了？！他把你当猴耍了八年！你还护着他？”苏-晴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

我摇摇头，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

“不是护着他。”

“是觉得……没意思。”

我真的觉得没意思透了。

去撕，去闹，去把他送进监狱，又能怎么样呢？

我的八年青春回得来吗？

我心里的那道疤能愈合吗？

不能。

我只觉得疲惫，前所未有的疲惫。

就像跑了一场没有终点的马拉松，最后发现，连起点都是假的。

“晚晚……”苏晴看着我失魂落魄的样子，心疼得眼圈都红了。

她走过来，抱住我。

“好，我们不闹。但是，我们不能白白被欺负。”

“属于你的，我们一分都不能少。他不是有钱吗？他不是当总监吗？我要让他把这八年的青春损失费，连本带利地吐出来！”

我靠在她的肩膀上，没有说话。

心里，却渐渐有了一个决定。

我没有去告周屿骗婚。

因为我知道，那将是一场漫长而丑陋的拉锯战。

我不想把我未来的人生，再浪费在这些烂人烂事上。

但是，我也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

我让律师，重新拟了一份协议。

不是离婚协议，是分手和赔偿协议。

协议里，我条理清晰地列出了这八年，我为这个“家”的付出。

放弃保研的机会成本，八年无薪保姆的劳动价值，以及，最重要的，我的青春损失和精神损害。

我没有狮子大开口，我只是，要回我应得的。

我把协议，寄给了周屿。

我知道，他会签的。

因为，他怕了。

他怕我，会把这件事，捅出去。

他怕，会失去他现在拥有的一切。

他的事业，他的名声，他的，社会地位。

这些，才是他，最在乎的东西。

至于我，至于我们的感情。

不过是他，用来粉饰他那肮脏人生的，一件，华丽的外袍。

现在，外袍破了，他只想，赶紧把它，扔掉。

免得，被人看到，里面的，丑陋和不堪。

周屿很快，就把协议，签了字，寄了回来。

साथ में，还有一张，五百万的银行卡。

比我协议里，要求的，还要多。

我知道，这是他的，封口费。

他想用钱，买我的，沉默。

我收下了。

我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因为，这是我，应得的。

是我用，八年的青春，换来的。

拿到钱的那天，我请苏晴，吃了顿大餐。

我们去了，全城最贵的，那家法式餐厅。

我点了一瓶，八二年的拉菲。

苏晴看着我，笑得，比我还开心。

“晚晚，恭喜你。”

“终于，跟过去，彻底告别了。”

我举起酒杯，跟她碰了一下。

“敬，新生。”

我说。

酒杯里，红色的液体，轻轻晃动。

像我那，曾经流过的，血和泪。

也像我那，即将开始的，崭新人生。

2t.

后来，我听说了一些，关于周屿的，零散消息。

他跟周雅，彻底闹翻了。

周雅的胃口，越来越大。

她不仅要，周屿的钱，还要，周屿的人。

她开始，以周太太的身份，自居。

去周屿的公司，宣示主权。

闹得，人尽皆知。

周屿的父母，也终于，看清了她的，真面目。

后悔不迭。

可是，晚了。

周屿的事业，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公司的流言蜚语，让他，焦头烂额。

最后，他选择了，净身出户，跟周雅，离了婚。

然后，辞了职，离开了这个城市。

听说，他走的时候，很落魄。

像一条，丧家之犬。

我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正在我的，个人画展上。

我的画，卖得很好。

很多人，都喜欢我画里的，那种，温暖和生命力。

苏晴站在我身边，撇撇嘴。

“活该。”

“这就是，报应。”

我笑笑，没说话。

我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

心里，一片，平静。

对于周屿，我没有恨，也没有，同情。

他对我来说，已经，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我的人生，已经翻开了，新的篇章。

而他，还停留在，那片，泥泞的沼泽里。

我们，早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画展结束后，我用卖画的钱，给自己，买了一套，带院子的小房子。

院子里，我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

春天，有樱花，有郁金香。

夏天，有蔷薇，有栀子花。

秋天，有菊花，有桂花。

冬天，有梅花，有水仙。

一年四季，花开不败。

我把我的画室，也搬到了家里。

每天，画画，养花，喝茶，看书。

日子，过得，简单，而充实。

苏晴，还是会，经常来看我。

她总说，我这里，是她的，世外桃源。

可以让她，暂时忘记，外面的，纷纷扰扰。

有时候，她会问我。

“晚晚，你还相信，爱情吗？”

我总是，笑着回答她。

“相信啊。”

“为什么不信？”

“只是，我不再，把爱情，当成，我人生的，全部了。”

“我现在，更爱自己。”

是啊。

一个女人，只有先学会，爱自己。

才能，更好地，去爱别人。

也才值得，被别人，更好地，爱。

我的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

可能，有些平淡。

没有，轰轰烈烈的，复仇。

也没有，惊天动地的，逆袭。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在经历了一段，失败的感情后。

努力地，把自己，从泥潭里，拉出来。

然后，拍拍身上的泥土，继续，往前走。

我想，这，才是，生活，最真实的样子。

不完美，却，充满了，希望。

就像，我院子里的，那些花。

即使，经历了，风雨。

也依然，努力地，向着阳光，野蛮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