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婆婆去旅游,发文感谢我老公,我挂失社保卡

发布时间:2025-07-25 02:41  浏览量:1

婆婆张兰女士的朋友圈,此刻正阳光灿烂,碧海蓝天。

她惬意地靠在沙滩椅上,头顶那顶崭新的、缀着淡雅丝带的宽檐遮阳帽,是我上周才在专柜给她挑的。然而,她精心编辑的配文,却像一根细针,精准地刺进了我的心口:「感谢我那孝顺儿子斌斌,工作再忙也惦记着妈,让我这把老骨头也能出来看世界,享受生活!爱你儿子!@王斌」。

照片里,她笑容得意,仿佛全世界的荣光都加诸在她和她儿子身上。

她嘴里那个“工作再忙也惦记着妈”的孝顺儿子王斌,我的丈夫,此刻正陷在公司一个紧急项目的泥潭里,焦头烂额,别说打电话嘘寒问暖,连回我信息都只剩下“嗯”“哦”“知道了”。

至于这趟她念叨了大半年的豪华海岛游,那笔几乎掏空我一个季度奖金的费用,是我,林薇,付的。

我盯着那条朋友圈,评论区一水的点赞和羡慕,夸王斌出息,夸张兰好福气。指尖划过冰冷的屏幕,一股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我默默看完,没有点赞,也没有评论。

然后,我拿起手机,调出银行APP和社保应用,手指在屏幕上冷静地点了几下。挂失社保卡,连带挂失关联的银行卡。操作完成,提示成功。

别问我为什么这么做。

问就是,我的社保卡也“丢”了。对,很不巧,就在她晒幸福的同一天,我发现我的卡也不见了,心急之下,赶紧把自己的和她的,一起挂失了。多合情合理。

她想在异国他乡继续扮演那个被儿子宠上天的“太后”?呵,先试试口袋空空,还没了医疗保障,要怎么优雅地回来吧。

我知道,肯定会有人说我心狠,说我不懂孝顺,说我容不下一个老人小小的虚荣心。

可谁又知道,这看似冲动决绝的举动,不过是经年累月堆积的失望和委屈之上,那根轻轻落下,却最终压垮了骆驼的稻草。

真正的暴风雨,其实,才刚刚拉开序幕。

在婆婆张兰的世界里,我大概就是个自带“享福”光环的背景板。

自从我和王斌结婚,尤其是在乐乐出生后,她便以“帮忙带孙子”的名义,在我家常住下来。名为帮忙,实则更像是来“指导”工作。

她总能在我家找到无数需要“改进”的地方。今天嫌我烧的鱼咸了,“我们斌斌口味淡,你得注意点。”明天又觉得我给乐乐买的绘本太花哨,“小孩子读书要专心,看这些乱七八糟的干嘛?”

甚至连我网购一件稍微贵点的衣服,她都能在饭桌上敲打几句:“薇薇啊,过日子要精打细算,别学那些小姑娘大手大脚。你看我们斌斌多不容易,一个人养家……”

她总是习惯性地忽略我同样在职场打拼,甚至收入比王斌还略高一截的事实。在她嘴里,王斌是天,是顶梁柱,而我,不过是依附于这根柱子,幸运地得以遮风避雨的藤蔓。

“我这每天上班累得像条狗,回家还得听婆婆念叨‘女人要以家庭为重’,敢情我挣钱是为了让她有底气教训我的?”夜深人静时,我偶尔跟王斌抱怨,他总是那句老话:“妈也是为我们好,她就那性格,你多担待点。”

担待,担待,我的生活几乎快被这两个字压得喘不过气。

大约半个月前,张兰开始频繁地在我面前提起隔壁的李阿姨、楼下的王大妈,说她们不是跟着儿子儿媳去了欧洲,就是女儿给报团去了东南亚。

“唉,人家那才叫福气呢!”她一边择菜,一边看似不经意地感叹,眼神却像长了钩子似的,一下下往我身上瞟。“你说,我这辈子也没出过几次远门,年轻时候光顾着拉扯斌斌了,现在老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走得动……”

暗示,已经不是暗示了,简直就是明示。

晚上,王斌果然找我谈话了。他搓着手,脸上带着点讨好的笑:“薇薇,你看……妈最近老念叨想出去玩,她辛苦一辈子,也没怎么享受过。要不,咱们给她报个团,让她也高兴高兴?”

我心里不是滋味:“报团可以,费用呢?”

王斌顿了顿,眼神有些闪烁:“你看……你这边,最近是不是发了季度奖?要不,我们做晚辈的,该表示表示。我这边项目最近回款慢,手头有点紧。”

他默认了这笔钱该由我出大头,理由是我的收入“相对稳定且更高”。那一刻,我对他的失望,像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水,一点点渗透进来,冰凉刺骨。

最终,我还是“被自愿”了。

那家号称“五星纯玩”的豪华海岛旅行团,团费贵得让我肉痛,几乎是我税后一个季度的全部奖金。我转账的时候,指尖都在微微发抖。

婆婆张兰拿到确认行程单的那一刻,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嘴上说着:“哎呀,薇薇,这多不好意思,让你破费了!”声音里的得意却掩都掩不住。转身,她就拿着行程单,挨家挨户地去跟老姐妹们“汇报”了,主题思想只有一个:看我儿子多孝顺!

她开始忙碌地准备行装。我给她买的新衣服、新鞋子,还有那顶我精心挑选的遮阳帽,都被她小心翼翼地打包进行李箱。出发前一天晚上,她还在客厅里对着王斌千叮咛万嘱咐:“斌斌啊,妈不在家,你要照顾好自己,还有乐乐,别让他淘气。薇薇她……嗯,家里的事,她看着办就好。”

仿佛我是个外人,或者是个只需要执行指令的保姆。

送她去机场那天,阳光刺眼。她穿着我买的新裙子,戴着那顶帽子,在值机柜台前,抱着王斌依依不舍,眼眶红红的,上演着母子情深的感人戏码。轮到我,她只是淡淡一句:“家里就交给你了。”语气平淡得像是在吩咐一个钟点工。

看着她和王斌挥手告别的背影,我心里五味杂陈。憋屈,像一块湿抹布堵在胸口。肉痛,那是真金白银换来的“孝心”。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不屑。

花我的钱,去她的朋友圈里扮演母慈子孝,这买卖,怎么算都是我亏得连裤衩都不剩。

飞机起飞,带着我的钱和她的得意,飞向了那个阳光灿烂的海岛。

接下来的几天,婆婆的朋友圈成了海岛风光和美食展播频道。

碧蓝的海水,洁白的沙滩,丰盛的海鲜大餐,还有她穿着各色鲜艳裙子的自拍照,笑容灿烂得仿佛年轻了二十岁。每一条都引来亲戚朋友们的点赞和羡慕,评论区一片祥和。

她很聪明,绝口不提这次旅行的费用来源,只是尽情展示着“岁月静好,儿子孝顺”的美好画面。

我默默看着,心里像被猫爪子挠过一样,有点烦躁,但还能忍。毕竟钱都花了,她高兴就好,只要别太过分。

直到昨天晚上,我正在公司加班,对着电脑屏幕焦头烂额,手机“叮”一声,弹出微信提示。是婆婆更新了朋友圈。

点开一看,几张精修过的风景照,簇拥着她站在游艇上的单人照。她戴着那顶我买的遮阳帽,笑靥如花,配文是那段让我瞬间血压飙升的话:「感谢我那孝顺儿子斌斌,工作再忙也惦记着妈,让我这把老骨头也能出来看世界,享受生活!爱你儿子!@王斌」。

她甚至还专门@了王斌。

那一刻,我只觉得一股气直冲脑门,眼前阵阵发黑,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手指不受控制地往下滑,评论区已经炸开了锅。

“斌斌真孝顺!张姐你好福气啊!”

“羡慕张姐,儿子能干又孝顺,老了就该这样享福!”

“王斌真是我们家族的骄傲!”

……

每一条点赞,每一句夸奖,都像一记无声的耳光,狠狠扇在我脸上。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像个冤大头plus,不仅付了钱,还得在场外给他们的“母子情深”大戏鼓掌叫好。

我强忍着把手机摔出去的冲动,深吸了几口气,胸口依然堵得难受。

我点开和王斌的对话框,把朋友圈截图发了过去,只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复,语气轻描淡写:「妈就那样,喜欢显摆,你别往心里去。她也是为了我面子好看嘛。」

面子?他的面子?

我的怒火再也压不住了:「你的面子是建立在我的付出被抹杀的基础上吗?她感谢你,钱是我出的,这叫什么事?那些亲戚朋友怎么看我?以为我是个只知道依附你的寄生虫吗?」

王斌似乎被我的激动惹恼了,回复的语气也开始不耐烦:「多大点事,你至于吗?一家人,分那么清楚干嘛?妈高兴不就行了?你跟她计较这个,不是伤和气吗?」

「一家人?分那么清楚?」我气得手都抖了,「当初你让我出这笔钱的时候,怎么不说一家人别分那么清楚?现在功劳全算你头上了,就跟我说别计较?王斌,你摸着良心说,这公平吗?」

「林薇!你能不能成熟点?为了一条朋友圈跟我吵?我妈年纪大了,就让她高兴高兴怎么了?你就不能大度一点?」

争吵升级,隔着屏幕,我都能想象出他皱着眉头,一脸不耐烦的样子。他觉得我小题大做,斤斤计较,无理取闹。

我的心,在那一刻,彻底凉了。像被扔进了三九天的冰窟窿,从里到外,冻得透透的。

我终于明白,指望他是没用的。在他心里,他母亲的“高兴”和他的“面子”,永远排在我的感受和尊重之前。

他说我计较。呵,当你的付出被心安理得地隐形,甚至被冠上别人的名字时,你计较一下试试?对不起,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挂断和王斌的通话,或者说,是被他单方面结束的争吵,我坐在办公椅上,盯着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窗外的城市华灯初上,璀璨的灯火映照着玻璃窗,也映着我冰冷的面容。

我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然后,我打开了手机银行APP和社保查询应用。

婆婆张兰的社保卡,之前因为她总说记不住密码,又嫌去医院排队缴费麻烦,就绑定了我的银行卡作为医药费的补充支付账户。密码,她也知道。这次出国,我知道她身上带的现金不多,除去团费包含的项目,那些诱人的自费项目、购物消费,她八成是指望着这张关联了我银行卡的社保卡,或者直接用那张卡在某些支持银联的地方取现或消费。她的小算盘,我清楚得很。

我的手指在屏幕上冷静地移动。

先是挂失了自己的社保卡。理由?就说疑似丢失,为了安全起见。这很合理,也为后续操作制造了一个完美的借口。

紧接着,我找到了家庭成员社保卡管理的选项——或者类似的功能,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如果没有这个功能,我也会直接打电话给银行客服和社保中心,用焦急而肯定的语气,声称婆婆的社保卡和我的放在一起,现在我的丢了,担心她的也一起丢失了,请求银行和社保中心一并进行紧急挂失处理。

操作确认,挂失成功。

我又顺手将那张被关联的银行卡的副卡功能(或者其他可能被她在国外使用的途径)暂时冻结。

做完这一切,我关掉了手机屏幕,靠在椅背上,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心里,没有预想中的犹豫或不安,只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甚至,夹杂着一丝冰冷的、近乎报复的快感。

我知道,这个操作会让远在海岛享受“孝顺儿子”福利的张兰女士,瞬间从云端跌落。她可能会在商店里刷卡失败,可能会在ATM机前取不出钱,甚至可能因为无法支付自费项目的费用而错过行程。

我知道这会让她在异国他乡陷入窘境,寸步难行。

但这是她自找的。

都说冲动是魔鬼,但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冷静得像个精密计算的外科医生,一刀下去,切断的是她的“潇洒”,也可能,是那层早已摇摇欲坠、不堪一击的所谓“家庭和睦”的假象。

后果?我等着。

果然,第二天上午,就在我处理完一份紧急报告,端起咖啡杯准备喘口气的时候,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婆婆。

我按下接听键,调整了一下呼吸,用尽量平和自然的语气开口:“喂,妈?”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了张兰焦急又带着明显不满的声音:“薇薇啊!怎么回事啊?我的卡刷不了了!刚才想去那个水上乐园玩,人家说卡有问题!我去取钱也取不出来!是不是你的卡出什么问题了?”

听筒里传来她略显气喘的声音,背景还有些嘈杂,似乎是在某个公共场所。

我适时地表现出惊讶,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无辜和懊恼:“啊?妈!怎么会这样?哎呀!坏了坏了!”

我停顿了一下,酝酿好情绪,才继续用一种“惊慌失措”的语调说:“妈,我的社保卡昨天也找不到了!我怕被人盗刷,就把自己的卡给挂失了!因为您的卡之前跟我绑定过,我怕……怕万一是一起丢的,就连带着一起操作了!我以为您在国外用不到这张卡呢!哎呀,你看我这记性!我以为您只带了现金和您自己的退休金卡呢!这可怎么办啊?”

我的语气要多无辜有多无辜,要多自责有多自责,简直是中国好儿媳的典范。

电话那头的张兰女士显然被我这番说辞噎住了,沉默了几秒钟,然后是气急败坏的抱怨:“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你丢卡就丢卡,挂失我的干什么!我这边好多自费项目等着付款呢!这下好了,什么都玩不了了!我钱带的不够啊!”

“对不起妈,我真不是故意的,当时一着急就……挂失了就没办法了呀,银行说解挂得本人拿着身份证去柜台办理,现在您在国外,我在国内也没办法啊。要不……您先用您自己的钱顶一顶?或者跟导游商量商量?”我继续道歉,态度诚恳,但解决方案等于没有。

听着她在电话那头气得跳脚,抱怨我不懂事、连累她,我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我的手指在办公桌上轻轻敲击着,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觉得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不好意思啊妈,您的“诗和远方”,路费已欠缴,请尽快充值,哦不,是尽快回来面对现实。

婆婆在我这里碰了一鼻子灰,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没过多久,我的手机安静了,王斌的电话却像催命符一样响了起来。

我刚接通,他急躁而愤怒的声音就从听筒里炸开:“林薇!你到底怎么回事?!我妈给我打电话了,说你把她的卡挂失了!你赶紧去银行给她解挂!她一个人在外面,没钱没卡的,万一出事怎么办?!”

他的语气充满了指责,仿佛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我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重复了对婆婆的那套说辞:“王斌,你冷静点。是我的卡先丢了,我担心她的也一起丢了,才一起挂失的。挂失手续一旦完成,银行系统就锁定了,不是我想解挂就能立刻解挂的,需要本人持身份证去柜台办理。我在国内,她在国外,现在真的没办法。”

我还特意强调:“我也是受害者啊,我的卡也用不了了。”

“受害者?林薇,你少跟我来这套!”王斌显然不信,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拔高,“你就是故意的!就因为我妈发了条朋友圈,你就这么对她?她是我妈!年纪大了,在国外人生地不熟的,你让她没钱没卡,你是想逼死她吗?你的心怎么能这么狠?!”

“我狠?”我被他气笑了,声音也冷了下来,“王斌,你说话凭良心。她花着我的钱,在朋友圈里只字不提,只感谢你这个‘孝顺儿子’的时候,你怎么不觉得她过分?她抹杀我的付出,只顾着给你挣面子的时候,你怎么不站出来说句公道话?现在她遇到点不方便了,你就来指责我心狠?到底是谁的问题?”

“那也不能用这种方式啊!有什么事不能回来再说吗?你这样做,让亲戚朋友怎么看我们?我妈受了委屈,我这个做儿子的脸上就有光吗?”他还在纠结他的“面子”。

“你的面子比我的感受重要?比事实重要?”

“你简直不可理喻!”

我们大吵一架,隔着电话线,彼此的怒火和失望像电流一样碰撞,发出滋滋的响声。最后,又是他,以一句“我懒得跟你说了”挂断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我疲惫地闭上眼睛。

他指责我不孝,我只想问他,是谁把“孝顺”这顶帽子,只给他戴,却把账单硬塞给我还嫌我拿得姿势不对?

这场争吵,像一把重锤,在我们本就裂痕丛生的婚姻关系上,又狠狠砸了一下。

远在海岛的婆婆张兰,在确认无法从我或者王斌这里立刻解决问题后,彻底抓狂了。

没钱,寸步难行。

原本计划好的各种自费体验项目——潜水、海钓、SPA,统统泡汤。不仅玩乐成了泡影,据说连酒店的续费都可能成了问题,因为豪华团的某些费用是到当地再结算的。

她开始在七大姑八大姨的亲戚微信群里哭诉自己的“遭遇”。当然,她不会直说是因为自己虚荣心作祟导致资金链断裂,只会含沙射影,把自己塑造成一个被儿媳妇“苛待”的可怜老母亲。

“唉,人老了,不中用了,出来玩一趟都不得安生……”

“现在的年轻人啊,心眼多,我们老年人跟不上咯……”

字里行间,都指向我这个“恶媳妇”。

一时间,亲戚群里议论纷纷。很快,就有几个平时和婆婆走得近的“热心”亲戚,打来电话“关心”情况。

“薇薇啊,你婆婆在外面怎么了?听她说卡用不了了?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两口子过日子,哪有舌头不碰牙的。你婆婆年纪大了,你就多让着她点嘛。一家人和和气气比什么都强。”

名为劝和,实则拉偏架。他们的话语像软刀子,一下下割在我心上。

这些话语,勾起了我压抑已久的诸多回忆。

(闪回/回忆开始)

我想起刚生完乐乐,我妈过来照顾我月子。我妈炖的鲫鱼汤,婆婆尝了一口就皱起眉头:“太腥了,产妇怎么能吃这么腥的东西?盐也放少了,一点味道都没有。”转头却对自己儿子王斌嘘寒问िन्न:“斌斌,你尝尝这个排骨,妈特意给你烧的,多吃点,看你最近累瘦了。”那段时间,我妈忙前忙后,却总被她挑剔,而王斌,只需要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就能得到她无微不至的关怀。

我想起我升职加薪,请全家人吃饭庆祝。席间,亲戚们夸我有本事,婆婆立刻笑着接话:“那是我们斌斌旺妻!娶了我们薇薇,他的事业也越来越顺了!”轻描淡写地将我的努力归功于她儿子的“旺气”。

我还想起,她隔三差五就暗示明示,说谁家的儿子给妈买了金手镯,谁家的女儿给妈换了新手机。王斌每次都劝我:“妈辛苦了一辈子,喜欢什么就给她买点吧,让她高兴高兴。”于是,我的工资,除了家庭开销,很大一部分变成了满足婆婆各种物质需求的资金。而她收到礼物后,转头就在外人面前炫耀:“这都是我儿子孝敬我的!”

(闪回/回忆结束)

那些被忽视的付出,那些不被尊重的时刻,那些忍气吞声的委屈……像潮水般涌上心头。

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我这次的“狠心”,不过是过去无数次失望和委屈积累起来的总爆发而已。

面对亲戚们的“劝说”,我只是淡淡回应:“谢谢关心,没什么大事,一点小误会。”

至于和解?让步?想让我当委曲求全的圣母?对不起,额度已用完,概不赊账。

就在我和王斌的关系降至冰点,亲戚们的“关心”也渐渐平息时,婆婆那边又出了新状况。

她开始在电话里跟王斌卖惨,说自己身体不舒服,头晕眼花,吃不下东西,可能是水土不服,也可能是被我气的。关键是,她说自己没钱去看病买药。

这下王斌彻底慌了神。

他冲进我的书房,眼睛通红,脸上是真实的焦虑和恐惧。他抓住我的胳膊,声音甚至带上了哭腔:“薇薇!算我求你了!你别再犟了行不行?我妈说她身体很不舒服,万一……万一真在国外出点什么事,怎么办?钱!钱我来想办法!我去找朋友借!你先把卡的事解决了行不行?让她先去看病!”

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样子,我承认,内心有一瞬间的动摇。毕竟,那是一条人命,如果真因为我的行为导致她延误治疗,我良心难安。

但这份动摇,很快就被过去的种种不公和她此刻可能存在的“表演”成分给压了下去。她是不是真的病得那么重?还是这只是她逼我就范的新策略?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挣开他的手,退后一步,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王斌,你先冷静。如果妈真的病得很严重,她可以立刻联系旅行团的导游,或者直接联系中国驻当地的大使馆寻求帮助,这是最快最有效的途径。他们会提供必要的协助,包括就医安排。至于挂失的社保卡,我再重复一遍,解挂需要本人持身份证在国内银行办理,我在这里爱莫能助。”

我顿了顿,补充道:“而且,妈不是还有她自己的退休金卡吗?她也有自己的积蓄。让她先用自己的钱应急,总可以吧?”

我的语气平静,甚至可以说是冷漠,但我提出的解决方案却合情合理。我表明了我的底线:我不会让她在异国他乡陷入真正的危险,但这绝不等于我要为她那点被戳破的虚荣心和可能的讹诈,继续无限续费和妥协。

王斌听着我这些“无情”却又无法反驳的话,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他看着我,眼神复杂,有愤怒,有无奈,最终化为深深的无力感。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颓然地垂下了手臂。

那一刻我无比清醒,我的底线是不让她在异国他乡陷入真正的危险,但这绝不等于我要为她那点被戳破的虚荣心和挥霍欲,继续无限续费。

事实证明,婆婆张兰女士的生存能力,比我想象的要强一些,或者说,她的“储备”比她表现出来的要多。

在国外彻底没辙后,豪华游最终演变成了一场狼狈的生存体验。据后来王斌零星的抱怨和亲戚那里传来的消息,她先是联系了同团的一个老乡,大概是声泪俱下地诉说了自己的“不幸遭遇”(版本自然是对我极其不利的),借了一笔数目不详的钱。然后,又动用了她自己一直说“没有”的私房钱——果然,她是有后手的。

靠着借来的钱和自己的老本,她总算勉强维持,没有真的露宿街头,但也别想再有什么“享受”了。原定的行程大大缩水,购物计划彻底泡汤,每天估计都在计算着花费,心情可想而知。

而王斌,因为这件事,跟我彻底进入了冷战状态。

家里变成了低气压中心。我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却形同陌路。他早出晚归,回到家就躲进书房或者卧室,避免和我碰面。偶尔在客厅遇到,也是相顾无言,眼神冰冷。

他觉得我让他丢了面子,让他妈受了天大的委屈,觉得我不可理喻,冷血无情。

我懒得解释,也懒得争吵。心累了,就像一根绷紧了太久的弦,突然断裂,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白天,我照常上班,投入工作;晚上回家,照顾乐乐的饮食起居,陪他玩耍,给他讲故事。对王斌和婆婆那边的事情,我采取了不闻不问、不听不看的态度。

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是暴风雨来临前令人窒息的宁静。

等婆婆回来,真正的风暴才会正式登陆。

有些人总觉得别人的付出是理所当然,只有当供应被切断时,他们才会跳脚。至于冷战?呵,比起日复一日的心寒,这点低温我扛得住。

(付费点开始)

婆婆张兰,终究是提前结束了她那趟虎头蛇尾的“豪华”旅行。

回来的那天,天色阴沉,像一张憋闷了许久的脸。

我和王斌开车去机场接她。没有鲜花,没有嘘寒问暖的笑脸,只有一路的沉默。

后视镜里,婆婆的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嘴唇紧紧抿着,曾经在朋友圈里神采飞扬的模样荡然无存,只剩下疲惫和难以掩饰的怨气。她穿着出发时的那身衣服,只是看起来旧了不少,那顶我买的遮阳帽也不知所踪。

王斌几次试图打破沉默,干巴巴地问:“妈,累了吧?路上还顺利吗?”

婆婆只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扭头看向窗外,连一个眼神都欠奉。

车里的空气,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终于到了家门口。下车时,王斌去后备箱拿行李。那个曾经被婆婆炫耀过的名牌行李箱,其中一个轮子大概是在颠簸中坏掉了,拖出来的时候发出“哐当”一声刺耳的响动,重重砸在地上,像某种不祥的预兆。

婆婆的视线越过王斌,直直地射向我。那眼神里,没有丝毫旅途归来的温情,只有毫不掩饰的怨恨和不甘。

看着她那张写满“都是你的错”的脸,我突然觉得,这趟旅行唯一的收获,可能就是让我彻底看清了现实——有些人,你永远喂不熟。也让我下定了决心。

家,这个本该是温暖港湾的地方,此刻却充满了硝烟味。

晚饭是王斌点的外卖。他大概也知道,指望我和他妈任何一方心平气和地去做饭都不现实。

饭菜摆上桌,气氛依旧凝重。乐乐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不同寻常的氛围,小口小口地扒拉着米饭,不敢出声。

沉默中,婆婆突然将筷子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平静。

她霍地站起身,指着我的鼻子,积压了一路的怒火终于爆发了:“林薇!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摊上你这么个儿媳妇!你安的什么心?啊?!故意让我在外面丢人现眼是不是?没钱没脸!我这辈子都没受过这种委屈!”

她的声音尖利,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我辛辛苦苦把斌斌拉扯大,容易吗我?现在老了,就想跟着儿子享点福,出去玩一趟,你倒好!在背后给我捅刀子!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你是巴不得我死在外面是不是?!”

她开始哭诉,捶着胸口,细数着自己多年的“不容易”,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含辛茹苦、晚景凄凉的悲情母亲形象。所有的责任,都被她轻而易举地推到了我的身上,对自己当初在朋友圈的炫耀和抹杀我付出的行为,绝口不提。

王斌在一旁脸色极其难看,他试图拉住情绪激动的母亲:“妈!你少说两句!薇薇她……她也不是故意的……”

但他劝阻的声音,在婆婆越来越高的哭骂声中,显得那么微弱,那么底气不足。甚至,他拉着婆婆胳膊的手,也渐渐松开了。

我静静地看着眼前这场闹剧,看着婆婆声泪俱下的控诉,看着王斌左右为难又明显偏袒的懦弱。

她这演技,不去拿个奥斯卡都屈才了。可惜剧本太烂,颠倒黑白也得讲点基本法吧?把受害者演成加害者,是她的拿手好戏。

等婆婆的哭骂声稍稍停歇,需要换气的间隙,我终于开了口。

我的声音不大,却异常平静,清晰地回荡在餐厅里:“妈,您先别激动。我只问您几个问题。”

我抬起眼,直视着她因为愤怒和哭泣而扭曲的脸:“第一,您在朋友圈发那条只感谢斌斌的动态时,有没有想过,那笔不菲的旅费,是我出的?您拿着我将近一个季度的奖金,在外面享受阳光沙滩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可能正在公司加班,挣这份辛苦钱?”

我的目光转向王斌,他下意识地避开了我的视线。

我拿出手机,调出之前截屏保存的那条朋友圈,图片和文字清晰地显示在屏幕上,我把手机轻轻放在餐桌中央,推到婆婆面前。

“第二,您看看这条朋友圈。您只想要斌斌的面子,只想要别人羡慕您有个孝顺儿子。那我的付出呢?我的感受呢?就活该被您当成透明的,被您心安理得地抹杀掉吗?”

我顿了顿,迎上婆婆惊愕和羞恼的目光,继续说道:“第三,卡,确实是我挂失的,我承认。但您扪心自问,如果不是您那条朋友圈彻底寒了我的心,我会这样做吗?这一切的起因,到底是什么,您心里真的没数吗?”

我的话语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她一直试图掩盖的真相。

婆婆被我一连串平静却尖锐的反问问得一时语塞,脸上的悲愤瞬间变成了恼羞成怒。她大概没想到,一向在她面前“识大体、顾大局”的我,这次会如此直接地硬刚。

几秒钟的错愕之后,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跳了起来,声音更加尖利:“你出的钱怎么了?你出的钱就有理了?你嫁到我们王家,成了王家的人,你的钱不就是我们家的钱?花你点钱怎么了?那是我儿子的本事!我儿子有本事娶到会挣钱的老婆!你现在翅膀硬了,敢拿钱来跟我顶嘴了?反了你了!”

她开始口不择言,露出了最真实、最蛮横的嘴脸。

“你的钱不就是我们家的?”——这句话真是当代婚姻恐怖故事的经典开篇。

对不起,我挣的每一分钱,都带着我的汗水、我的努力、我的专业和我的尊严,不是谁想当然就能划拉到自己口袋里的提款机。

听到婆婆这番惊世骇俗的言论,连王斌的脸色都变了变。

而婆婆,见理论上站不住脚,索性使出了她的终极武器——撒泼。

她“哎哟”一声,捂着胸口,顺势就往地上坐,一边拍着大腿一边开始嚎啕大哭:“我不活了啊!这日子没法过了啊!娶了媳妇忘了娘啊!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现在就看着媳妇欺负我这个老婆子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她一边哭嚎,一边用眼角偷瞄我和王斌的反应,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确保左邻右舍如果竖起耳朵,能听个大概。

“老天爷啊!你睁开眼看看啊!这还有没有天理了!儿媳妇要逼死婆婆了啊!”

王斌彻底慌了神。他最怕的就是他妈来这一套,尤其是在家里,被邻居听到更是让他觉得颜面尽失。

他手忙脚乱地去拉他妈:“妈!你快起来!地上凉!有什么话好好说,你这是干什么呀!”

拉了几下没拉动,他猛地转过头,把所有的无能和愤怒都发泄到了我身上,冲我低吼道:“林薇!你满意了?!非要把家里闹得鸡犬不宁你才高兴是不是?!你就不能少说两句?!跟妈道个歉!说句软话会死吗?!”